第 142 部分(2 / 2)

直到此時,我才從無休無止的傾訴中解脫出來。滿江大哥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很多,但看上去他仍舊很是疲憊。

滿江大哥看著我的眼神很是心疼,他輕聲說:大聰,你去吃點早飯,好好休息一下!我白天陪著妮子,晚上李杏過來陪她。

看著滿江大哥仍舊疲憊的樣子,我說:不用了,大哥,還是讓我陪著妮子吧!

滿江大哥道:不行,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住的,聽話……

柳晨也道:呂哥,你這樣不行,昨晚我進來了好幾趟,想給你倒水,那杯水你一滴也沒喝過,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住的。

滿江大哥又道:大聰,聽話,你要是再趴下了,妮子可能真的沒有希望了。

就是滿江大哥說的這句話,讓我猛然清醒過來,又想起昨天那個專家說的話,能不能喚醒妮子我肩上的擔子比誰都重,我絕對不能再趴下了。

想到這里,我深情地看了看妮子,她仍舊那樣躺著。昨晚在和她說知心話的時候,我曾經出現過多次幻覺,最重的一次,仿佛感覺妮子已經坐了起來。

但徹底清醒後,發現妮子還是昨晚我進來時的樣子,我的心中悲涼,用手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我用力握了妮子的手一下,趴在她的耳邊說:妮子,我去吃飯,休息一會兒,再來陪你!

我邊說邊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腮幫上親了一下,就這一下,讓我的眼淚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抿嘴聳鼻准備將我的手和她的手分開,但當我的手往外抽的時候,我感覺她的手上很有力量,正用力地攥住我的手,而且是緊緊地攥住。

我心中一陣巨大狂喜,驚叫起來:妮子有反應了!

什么?滿江大哥也是一聲驚呼,驚呼聲中透著從來沒有過的巨大喜悅,立即伏過身來看個究竟。

柳晨和那個女護士也是圍了上來,但仔細看過之後,又看了看監測器,柳晨問我:她有什么反應?

她的手緊緊攥住我的手了。

來,我看一下。

柳晨掀開被單,將我和妮子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顯露出來,她仔細看著,大家屏住呼吸,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屋中頓時寂靜下來,大家都懸著一顆心在等待著奇跡!

柳晨仔細看過之後,用手輕輕抓住我的左手,將我的左手拿開,用抓住我的右手腕,用極輕極輕的聲音對我說:你的手指不要用力,全部松開。

我知道她這是在測試妮子到底有沒有知覺反應,我立即將握扣住的手指松開,柳晨抓住我的右手腕輕輕往外一帶,我的右手立即撤離了妮子的右手,當我的手撤離開的一瞬間,妮子的右手立即松垂下來,手指攤開。

柳晨難過地說:她還沒有醒過來。

我固執地說:她剛才用手緊緊攥住我的手了……

柳晨對我輕聲說道:呂哥,你現在就把你的手抬起來。

我聽她這么一說,立即想要抬手,但卻沒有抬起來。

柳晨又道:呂哥,你再活動一下手腕。

我試著去扭動手腕,但手腕卻像是僵住了一樣,根本就沒有什么反應。

柳晨道:呂哥,你這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你的雙手已經麻木了。

聽到這里,我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衰衰地坐在了凳子上,欲哭無淚。

從我進屋握住妮子的手後,我的手就再也沒有和她的手分開過,實際上,我的手早就麻木了,但我卻是絲毫感覺不到。

滿江大哥和柳晨伸手將我攙扶起來。

柳晨對我輕聲說:走,你該去休息一下了!

我面無表情,步履沉重,剛才瞬間的巨大驚喜化作了巨大的失望,無精打采地被柳晨攙扶了出來。

第22卷第41章夢幻之中

喋喋不休地說了一晚,都沒有把妮子喚醒,我被專家鼓起來的自信心在漸漸消退下去,涌上心頭的是無盡的哀愁和惆悵。

無滋耷拉味地吃過早飯,躺在床上,口干舌燥,頭重腳輕,身心俱疲。柳晨勸我趕快睡覺休息,但我怎么也睡不著。

我的雙手骨折沒好,昨晚緊緊握住妮子的手,骨折手指的疼勁也讓我麻木了,我也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柳晨喊來一個外科大夫,又給我包扎了起來,和上次包扎不同的是我堅決沒有再讓大夫給我安上固定手指的木板。

我要隨時過去陪伴妮子,我要隨時握住妮子的手,固定骨折手指的木板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用了。

想起隔壁昏迷未醒的妮子,焦急的心情猶如熊熊烈火在燃燒著我,使我猶如在油鍋里炸在烈火上烤,心神不寧,坐卧不安,妮子要是不盡快醒過來,那該怎么辦?……

直到中午飯後,我仍是沒有絲毫睡意,但人卻是煩亂頹廢到了極點,沒有一絲一毫的精神,就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焉又耷拉,但就是睡不著。

不行,我要去看妮子,我還要去和她說話,我要不停地說。我煩躁不安之下,又要去隔壁妮子的特護病房,但柳晨攔住了我,死活不讓我去。最後無奈之下,她又給我打了一針鎮靜安定的葯物,方才使我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朦朦朧朧之中,我感覺有個美女坐在了我的床邊,陣陣清香飄進鼻孔,我想睜開眼,但總是睜不開。努力睜開一條縫隙之後,眼皮沉的立即又閉上了。

這個美女像是康警花!又像是霹靂丫!但更像是阿梅!

她坐在我床邊,雙手緊緊按扶住我纏滿紗布的傷手,深情心疼地注視著我,像是在對我輕聲說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她抬起一只手來緊緊捂住嘴,似在嚶嚶低哭。

她似乎一會兒低聲對我說著什么,似乎一會兒抬手捂嘴低哭著。

我猶如騰雲駕霧一般,自己整個人都處於夢幻之中,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立即又閉上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輕呼著,但輕呼著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坐在我床邊的女子,一會兒像是康警花,一會兒又像是霹靂丫,最後又變成了愛哭的阿梅。

我雖然和她近在咫尺,但卻又像是相隔十萬八千里,因為我感覺不到真實,像是做夢,又像是恍惚中的幻覺。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她含淚用溫暖柔軟的雙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又心疼難忍地用手輕輕觸摸著我的干裂嘴唇,最後她將我受傷的雙手輕輕拿起來捂在她的粉腮上,抿嘴聳鼻,秀眉緊蹙,淚眼婆娑,吞聲飲泣,淚水浸濕了纏在我雙手上的厚厚紗布……

她最後將我的雙手輕輕放下,給我蓋好被子,緩緩站起身來,邊看著我邊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我想喊她回來,但眼前恍惚模糊,嘴巴噏動著,但卻是喉嚨嘶啞,嗓子拔干,吐不出聲說不出話。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身來戀戀不舍牽腸掛肚地看著我,突然雙手捂面,迅速扭轉身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凌晨了,柳晨一般是等我睡熟之後便離開這個特護病房,到醫護人員休息室去休息。這段時間把她也累得不輕。我對她並沒有恩情,只不過是當時康警花陪我住院期間,和她混的比較熟而已。尤其是我給她講的那個關於柳如是的故事,讓她倍感親切,從此和我走的更近了一些而已。尤其是康警花犧牲的時候,她就在旁邊,這更使我和她就像親兄妹一樣。這個妹妹真的是心地善良,待人真誠。

我的雙手又纏上了厚厚的紗布,這樣也就不用刷牙洗臉了,反倒省事,我躺在床上靜了一會兒,便爬起身來要去隔壁看望妮子。

就在這時,柳晨從外邊推門進來了,看到我待要起床,忙問:你什么時候醒的?

剛醒了沒一會兒。柳晨,我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

嗯,用上鎮靜安定葯物的緣故,不然,你不會睡那么久的。

我看到她眼圈紅紅的,問道:你昨晚沒有睡好?

沒有,我睡得很好啊。

你的眼圈怎么這么紅?

哦。她哦了一聲,神態有些不自然起來,邊看著我邊遲疑著說:昨晚有人來看你來了……

有人來看我了?

嗯,是那個杏姐帶來的,這是特護病房,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外人來探視的……

我急忙問道:誰?

柳晨伸手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來一封信,說:她給你留了封信,讓我務必等你醒了後轉交給你。她邊說邊將信遞給我。

我急忙伸手接過打開以後,看到信紙像是被很多的水滴洇過了一樣,心中一沉,趕忙先看了下邊的署名,頭頓時嗡的一聲,信下邊的署名是:阿梅。

第22卷第42章字字凄哭句句悲傷

我頓時想起昨晚那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一幕,難道昨晚似是在夢中的女子竟然就是阿梅?

想到這里,我急忙看起信的內容。

大聰:僅隔幾天,就發生這么大的變故,這是我連想也沒有想到的,更是不敢面對這樣的現實。今天下午杏姐把你和妮子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我感到我已經崩潰了……

我這次從香港回來真的不該見你,我現在都要後悔死了……嗚嗚……當時在不夜城分別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再不聯系再不見面了,但我沒有做到。先是因為康霄茗的犧牲,我放心不下你,見了你一次。這次是因為你工作的原因,我又見了你一次。但這次的見你,卻引來了這么大的悲劇,我感覺我自己是個罪人,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

我要來看看你和妮子,但杏姐堅決不同意。我哭著哀求她,我必須要來,我要和妮子說幾句心里話,讓她好放下心來,快點醒過來。最後杏姐終於把我帶來了。

來到這里,我看到的情景,讓我更加無法接受,妮子昏迷著,你昏睡著。你的樣子憔悴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嗚嗚……現在最難的就是你,你可一定要挺住!

我去看妮子了,我陪了她很久,她要是不能清醒過來,我和你都是罪人,我和你這一輩子都要受到良心的譴責……嗚嗚……

我趴在妮子的耳邊,給她說了很多的心里話,我向她保證,今後我和你絕不再聯系絕不再見面,請她快點醒過來!

天可憐見!老天爺看到這種情景,也會保佑妮子醒過來的!

我也會為妮子祈禱的!祝願妮子快點醒過來!

再見了!這次我們是真的再見了!請你好好珍重!祝你和妮子永遠幸福!

看著阿梅留下的信,字字透著凄哭,句句透著悲傷,猶如萬劍穿心。阿梅愛哭,整個信紙都被她的淚水洇的皺皺巴巴,信上的好多字跡都被她的淚水洇的模糊不清了。

看著阿梅的信,猶如她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泣泣啜聲回盪不絕,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啞聲問道:柳晨,她什么時候走的?

她是昨晚八點多來的,在你這里呆了很久,你一直昏睡著,我真後悔不該給你打那么大劑量的鎮靜安定葯物……都怨我。

我眼睛無神,心如死灰,呆呆地看著屋頂,想再說話,但已經說不出來了。

柳晨又輕聲說:她從你這里出去後,又到了隔壁你女朋友的病房,她在那里一直待到凌晨才離開的。

我一聽,立即坐了起來,急忙問道:這么說她剛剛走?

柳晨眼圈倏地更紅了,低聲說:我剛才進你屋的時候,就是剛剛把她送走。

聽到這里,我痛苦地舉起雙手來抱住自己的腦袋。我心中悲苦地哀號著:我醒來的時候,也正是阿梅離去的時候……

我痛恨我自己怎么睡的那么死?更有些抱怨柳晨為什么給我打了那么多的鎮靜安定葯物?讓我睡得就像死豬一樣,靠。

剛想開口責備她,忽地又想起剛才她自己的自責埋怨,我只好長嘆一聲,閉口不言。

什么都是有因果的,要不是我那么焦躁不安睡不著覺,柳晨也不會給我打那么多的鎮靜安定葯,她也是一番好意,好讓我好好休息一番。要怨也只能是怨自己,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這清單拉的可真是個時候。

柳晨又輕聲道:她,我見過的,上次康姐姐陪你住院的時候,她來看過你好幾趟,我記得她。她昨晚跟杏姐來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我低頭不語,看來昨晚夢幻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更不是恍惚中的幻覺,只不過我被過量的鎮靜安定葯物麻翻了。我仔細回想著昨晚夢幻中的情景,不由得心酸刺痛。

我仔細地將阿梅的信疊好收了起來,我要永遠地珍藏著,這是阿梅最後留給我的心聲。從此之後,我和阿梅真的不能再聯系,更不能再見面了,越想也越有了莫大於心死的悲哀!

阿梅說的對,我一定要挺住,不為別的,只為了昏迷未醒的妮子!

我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啞聲對柳晨道:柳晨,幫我洗把臉,我要提起精神去陪我女朋友去!

在柳晨給我洗臉的時候,我對著鏡子這才發現我的臉頰都已經凹了進去,嘴唇干裂的很是厲害,有的地方竟然流出了血絲。

第22卷第43章杏姐的雷霆之怒

柳晨看著鏡子中的我,忽地背過臉去,悄悄揩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緊緊地抿了抿嘴唇,但聲音還是打抖地說:呂哥,這是我第三次碰到你,但……但都是在醫院里,你經歷的磨難和挫折太多了,一定要撐住……她說著說著眼角又掛上了淚花。

看她這樣,我頓時有了一種淚的海洋,淚的世界的感覺。感覺不光是自己在流淚,周圍的人也被淚水浸濕了。

這段時間流了太多太多的淚,我的淚水在陪伴妮子的那晚似乎已經流干了。從我知道阿梅來了後,我的眼睛就一直濕潤著,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涕淚滿面,但這樣卻是更加讓人難受,難受的心一陣緊似一陣地收縮著,讓人透不過起來。這種難過滋味會更加讓人受不了的,還不如大哭一場來的好受。

柳晨可能是天生抑或是職業的原因,她心地純真,善解人意,很容易讓人走進她的心里去,她也很容易走進別人的心里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能讀懂她的內心世界,她也能透礻見我的內心世界,目光相觸,各自均皆清楚明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聽著她那關心體貼的話語,我冰涼的小體似乎也有了些溫暖,我沖她點了點頭,努力想使自己給她一個微笑,但面部肌r似乎都已經僵硬了,擠出來的一絲笑容也是澀澀的苦笑,只好啞聲說:謝謝你妹妹!認識你是我的福氣!我一定會撐住的。

她沖我笑了笑,抿緊了嘴唇但眼睛更加濕潤了,隨之沖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讓我感覺到了她那鼓勵的力量。

我走出洗手間,准備到妮子那里去,柳晨拉住了我,因為負責往特護病房送餐的人已經送來了早餐,但我只喝下了一小碗米粥,便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柳晨陪我來到了隔壁妮子的房間,房間中只有妮子和杏姐。杏姐趴在妮子的耳邊在輕輕地說著話,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我一樣。我沖柳晨點了點頭,柳晨隨後退了出去。

我來到妮子的床邊,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她仍舊那樣躺在那里。我那似乎哭干淚水的眼睛一下子又盈滿了淚水。

我忍住悲戚和心酸,來到杏姐身邊,輕聲對她說:杏姐!辛苦你了!讓我來陪妮子吧!

杏姐低聲趴在妮子的耳邊說著:妮子,你快點醒過來,陪杏姐說說心里話,我的好妹子……你再這樣下去,姐姐可真的要瘋了……我可憐的好妹子……

她說完這段話之後,整個人就像癱瘓了一樣,將頭趴在妮子的耳旁,整個身子都劇烈顫抖起來,連床都抖動了起來,她的雙肩更是抖栗的厲害,壓抑著的低低的哭聲似乎將整個房間都撕碎了。

我伸手去攙她起來,攙了幾攙,都沒有將她攙起來。

突然之間,她猛地抬起頭來,身子一抖,將我攙扶她的雙手抖開,扭頭看著我,一雙淚眼凝滿了怒火,怒火之烈似乎要將我熔化。她緊抿著嘴唇,但急涌流下的淚水,順著她的秀腮滑到了她的嘴邊,淚水將她緊抿的嘴唇都覆蓋了起來。

我沒想到杏姐會突然這樣,妮子一直遲遲未醒,她的急躁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比她會更急,要更急上百倍千倍甚至是萬倍!

正當我錯愕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說道:呂大聰,你這個混蛋蠢蛋王八蛋,妮子要是蘇醒不過來,你就是一輩子做牛做馬都贖不完你的罪……

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聽著杏姐的訓斥,我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發起雷霆之怒來。

呂大聰,我問你,妮子有沒有和你說過,她22歲之前是不能談戀愛的?

我點了點頭,小聲回道:說過……

你知道她為什么在22歲之前不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