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宋夫人親自把陳醉交給樓下幾個人,「幫我看好她,一定要讓她安全上飛機」

陳醉頭腦亂,看著宋夫人什么都說不出來,最後只是點頭,用力的點頭。

餐桌上還有熱牛奶,盤子里的煎蛋剩下一半,刀叉隨意擺放著,是宋天朗早上出門時吃過的。陳醉看了一眼,轉頭間鼻子一下子好酸。

安全登機,宋夫人只給了她三樣東西,新手機、現金、卡。

陳醉突然想到以前問過宋天朗的問題,「你的名字是有什么典故或者意義嗎?」

他哼了一聲,「起個名字還翻典故,我媽可沒那么無聊」

「那你的名字是意思咧?」陳醉纏著他不放,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宋天朗聳肩,「天朗天朗,天氣晴朗唄」

小醉被電觸了一下,這個真是,通俗易懂貼近生活,宋姨你太淳朴了。

後來陳醉才知道,宋天朗出生那天,天氣果然很晴朗。

關於往事,此刻突然記起,陳醉心一下子疼的厲害,藍天之上,眼淚終為他流。

宋子休剛開完會出來,神情嚴肅,旁邊的人時不時的向他報告著什么。

陳醉沖了進來,氣喘的急,臉上也是不正常的潮紅。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她,宋子休微微皺眉,這個小童養媳。

陳醉跑到他面前,眼睛一下子濕了,她「撲通」一聲,竟然跪在了地上。

跟宋天朗這么個不純良的貨色混一起久了,死皮賴臉總得學幾招。就算知道宋子休不會見死不救,但還是以保萬一,索性斷了所有退路。

男兒膝下有黃金,陳醉想,我的男人都沒了,要那么多黃金干嘛。

拽著宋子休的褲腳,陳醉的眼淚淌的厲害,只說了三個字:

「救救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提一包打印紙的時候,扭傷了腰,照了片子,綁了護腰,然後還噴了葯

晚上收到各部門同事發來的慰問短信:兔子奇葩,祝你早日康復

心情不好t_______t

33

33、33。。。

33《陳醉》

公司里的人都看著陳醉,他們的老板面色似乎也不太好,陳醉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只要能救出那個怕癢癢的男人,什么臉都不要了。

宋子休不動聲色的晃了晃腿,這個小童養媳還蠻大力氣的,拽著自己的褲腳好緊。

「陳醉,你先起來」

她點頭,「你弟弟出事了,被抓了,你快點去救他好不好,他要是在里面受到折磨怎么辦,里面都不是好人」

宋子休輕咳了聲,我弟弟也不見得就是好人啊。

「你先放開,我才能去救他」

陳醉急忙松手,然後站了起來,膝蓋一軟沒站穩,宋哥扶了她一下,才發現她哭的眼睛都紅了。

「你先去休息會,二十分鍾後你跟我走」宋子休示意了旁邊的秘書,然後徑自朝辦公室去,默默的摸著被陳醉拽皺的褲子,宋子休的表情不怎么自然,差一點,就要被她扒下來了。

一個人高度緊張的時候,是不會計較身體的疲憊,陳醉跟著宋子休,倔強的看著他,一低頭,眼眶又濕了。宋天朗,宋天朗,你怎么這么笨,昨晚還在你懷里安然入睡,一下子你就不在了。

「好吧,你跟我來,我們現在就走」宋子休嘆氣,看著眼前這個死心眼的女人,心里到底是感慨的,宋天朗,你總算是沒有看錯人。

也沒有,愛錯人。

來回折騰的空隙不到一小時,陳醉又顛簸上返程的飛機。宋子休登機前撥了通電話,是私人手機,對方似乎沒有接,這個男人眉目間都是凌厲。

陳醉在飛機上迷糊的想事,後來撐著臉就睡了過去,宋子休看了看她,最後讓人拿了條薄毯蓋在她身上。

滿身拼勁的人,從來都招人喜愛。

機場外早有車等待,領首的跑了過來,彬彬有禮的對宋子休頷首,然後小聲說著什么,陳醉慢慢跟在身後,看到宋子休接了個電話,表情一分分冷了下去,「陳醉,上車!」

他走了過來,握著她的手腕,力道緊的很。

沒有直接回家里,而是開往宋天朗的公司,陳醉心里其實有點慌,宋子休這樣的反應實在讓她忐忑不安。

「我們不去找宋姨嗎?」陳醉問他,手指相扣纏的緊。

「她在公司,我們就是過去找她」宋子休的側臉很好看,陳醉恍然間想到宋天朗,如果旁邊坐著的是他,肯定不會這么酷哥,必會對她動手動腳,性致來了還會動嘴。

陳醉一度認為宋天朗是個沒有情,趣的男人,數次幻想要給他上淘寶買個什么情,趣用品調,教調。教,不匿名,光明正大的寄到他公司。

後來上了他的賊床,事實證明,情,趣這個東西虛擬的很,在性趣面前不值一提,宋天朗是個重欲的男人,這幾年倒也壓抑了不少,把陳醉逮著了,還不生吞下腹,夜夜盡興。

他極會調情,陳醉被迷的暈乎乎,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之後,必定是餓狼出d。

肌膚相親,越是古老的誓言,越讓人沉迷。

陳醉用力搖了搖頭,這種氣氛下,怎么還能想到這種事情,晃過神,心里到底是苦澀的,不知他怎樣,也不知如何才能讓他安然無恙。

宋天朗的公司在這座城市最中心,寸土寸金,金子換做鑽石更適合。大廈的樣式很精英,氣勢沖天。

這樣看去並無異常,進進出出的人,按指紋核對身份,只是保安的數量似乎增加許多。

隨身的幾個人護在宋子休和陳醉前面,他們走的很快,陳醉小跑才跟的上。

搭乘專用電梯,磁卡一劃,「咚」的聲門開。

窄小的空間壓抑的很,陳醉覺得渾身冒汗,也不知是真的熱,還是心有後怕。

宋子休想了想,問她:「宋天朗有沒有給過你什么東西?」

陳醉一下子沒明白過來,「有啊,很多」她低下頭掰著手指,「鍋碗瓢盆、還有生日時送的一套菜刀,噢,上次超市促銷買三十根棒棒糖送一個小糖人,他也送給了我」

宋天朗很居家,喜歡自己的女人做的一手好菜伺候他大爺。於是送給陳醉的禮物,從來都是這么實惠寓意深刻的東西。

陳醉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宋大哥,他今晚能不能回家?」

宋子休被她之前的回答搞的相當無語,嘴角抽搐的不知道說什么,這兩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他們到底過是怎么過日子的,宋天朗,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小子也走親民路線。

但陳醉的這句「他今晚能不能回家」讓宋子休一下子沉默,說不上心情復雜,就是有些於心不忍。小姑娘彷徨無措的眼神,失了所有堅定。

「他今晚,回不來」宋子休考慮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

樓層一到,電梯門劃開,駝色地毯厚重軟綿,繁復的花紋綉的極精巧。這便是他平日工作的地方,而遠點的會議室里,似乎人聲頗大。

「不管事情真相是怎樣,宋董被抓進牢子是事實,作j犯科現在還不能定義,但公司賬務出了這么大紕漏,總得有個說法」

有人附和:「宋夫人,咱們雖都是替宋董做事的,股份拿的不多,但公司發展到如今規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兩個月前一句話就冒出個陌生人任二把手,實在是難以服眾」

宋夫人夾在一堆人中,端庄的容,精致的顏,整個人的氣勢是陳醉從沒有見過的,為了自己的兒子,什么都做的出。

而此時,被一堆人圍在中間,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臉色難看的很。

「宋姨」陳醉跑過去,挨在宋夫人身邊,焦急也害怕。

一屋的人有長者有年輕的,剛才說的最凶的兩人看了看陳醉,不屑的哼了一聲,「這位小姐哪來的,面生著啊」

「我今個就撂句明白話,這狀況出的,說到底也是我們這些股東的事,就事論事,你們宋家也是聲名赫赫,但宋董所作所為,必要給個交代,虧空財務亂挪資金,我們掙的也是賣命錢」

年長的人拄著拐杖,是宋天朗父親之前的手下,後來落魄了,宋天朗出於善心做善行,把他安妥在自己公司,也算安享晚年了。

事情一出,人心也分了透徹,落井下石或是隔岸觀火,都不是好貨。

幾個老輩反骨硬的很,頗有倚老賣老的架勢,冷冷的說:「我們也是討個公道,宋夫人您可別誤會了,免得傳出去,說我李某欺負個寡婦」

寡婦,這個詞還真是,傷人傷徹底。

宋夫人身體晃了一下,聽到這話臉都白了。陳醉扶著她,炸毛指數飆升,「你沒有小jj,你全家都沒有小jj」這話差點就要噴出。

「你一個外人,沒有說話的資格!」

一句話,把陳醉的毛瞬間撫平,她低著頭,倒真不敢開口了。

「那我有資格說話么」

鏗鏘的男聲沉穩的很,宋子休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宋夫人和陳醉旁邊,轉身擋在了她們前面。

動作間帶起的風混著他身上好聞的香襲進了陳醉鼻間。

屋里的人都神色一懼,宋氏當家,真是想不到,竟然把他給驚動了來。

「你們這是要個公平?」這些把戲宋子休還見的少嗎,他忽然笑了,「怕是由自己來坐這把董事長的椅子,才是最好的公平吧」

為首的幾個都變了臉色,偏偏不敢反駁什么,宋子休遠在r市,出事至今不到一天,他能放下所有這么快趕來,真是上了心。

「剛才我聽了諸位的意見,繞出來就一個字,錢?」宋子休忽然轉身拉過陳醉,他說:「虧了多少,我來還,但你們也記著點,這公司誰才是真正的董事長,敢打宋家人的歪主意,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我宋子休!」

語氣漸狠,干脆利落,沒有一絲兜圈子與玩味。

陳醉太想拍這個男人的馬p了,您威武您偉大,字字珠璣啊。

後來眾人散了,幾個派頭十足的男人走前看了眼陳醉,嘴里是不屑的哼聲。

陳醉心里不是滋味,哼來哼去的,也不怕岔氣。

宋夫人臉色不太好,陳醉扶她到沙發上坐下,宋子休說:「姑媽您放心,我會幫他」

夫人沒做聲,閉眼養神,再睜開卻是兩行淚滑了下來,「怎么這么突然,天朗不是這么沒頭腦的人」

「是陷害還是別的,總會明白」宋子休來回踱步,負著手,他看了看陳醉,「他真的沒有給你留下什么東西?」

千萬別給他又回答菜刀、鍋碗瓢盆、棒棒糖什么的。

「天朗不在,公司每天的文件及資金審核沒辦法繼續,是不是有個叫於書彥的人?」

陳醉聽到這個名字猛然一怔,於書彥。

「時間太長,以他手中的份額,是有資格代替天朗的權利」宋子休沉著臉,「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陳醉猛然想起,早晨醒來時在床上翻滾,枕頭下摸到的一枚冰涼的東西,是印章,是宋天朗的印章!玉色剔透,頂端鑲了金,「宋天朗」三個字極瀟灑。

「有!他有給了我東西」陳醉急忙說,心臟狂跳。

宋子休松了氣,還好,宋天朗有份心,不至於斷絕後路。

「小醉,你過來」

宋夫人突然對陳醉伸出手,紅寶石襯著柔白的皮膚,極亮眼。

陳醉聽話的依過去,握住後也挨著她坐了下來。

「小醉,天朗這次出事我是真沒想到,但現在已經是這樣,我也不多怨言,我這個做母親的拼了命也要保他出來。」

宋夫人把陳醉冰涼的手捂在掌心,「聽宋姨的話,小醉你不能留在這里,不說其他,為了天朗,我也不能把你牽扯進來」

「明天你就走,去煙鎮,不要回來」

她堅持,不容任何更改。

陳醉沒有這種「嗚嗚,不管啦,我一定要和你們共進退共風雨,什么都趕不走我」的反應。

她懂事的很,明白宋夫人的苦心和難處。

陳醉固然心急,卻還是應允,點點頭,啞著聲音說:

「宋姨,我等他來接我回家……」

當夜陳醉就被宋夫人送走了,收了幾件衣裳,給了足夠的現金,宋夫人戴著很大的墨鏡,酒紅色很洋氣。她抱了抱陳醉只說兩句話:「小醉好好照顧自己,很快就能見到他」

「宋姨可喜歡你了,答應宋姨,下次回來,就和天朗結婚好不好?」

陳醉心一顫,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求婚咧?缺了男主角,多少都有點悲涼。她「嗯」了一聲,眼睛干干的,在宋夫人肩窩蹭了蹭問:「我能不能問您件事」

「好,你說」

「宋天朗的名字,真的是天氣晴朗的意思嗎?」

宋夫人認真的點點頭,「他生的那天,天氣好的不像話」

一旁的宋子休聽到兩人的對話,壓力很大,幸好,宋天朗初生時候的天氣不是下雪,打雷,電霹什么的。

他也萬分慶幸自己的爹娘,沒有走這么親民的路線,宋子休這個名字,還是有那么點意義的。

陳醉先乘飛機去了幻水,然後轉大巴,折騰了八九個小時,終於在中午趕到了煙鎮。昔年種柳,依依漢南,小鎮美的不像話。

房屋都是一兩層,很少有三層的,小河橫在中間,石板橋相連,旁邊就是窄小的青石路,穿著薄底的鞋還有些磕腳。

陳醉只在鎮上租了間小客店,放了行李就出去了。

說來也難過,她生這長這,每年回來,卻沒有真正的落腳地。

那場大火後,自家的房子已成灰燼,鄰里也都搬遷出了鎮。

陳醉摸著舊路尋了過去,曾經的家,已被一座小祠堂替換。偶爾來煙鎮觀光的旅客,會進堂拜一拜搖搖簽。

陳醉在紅漆大門邊坐了好久,看著來往的人進出,她一個人撐著下巴,低頭時的眼色里,有濃的化不開的哀緒。

晚上在客店清理了一番,洗了澡洗了衣,煙鎮的樓房外都有一小條走廊,粗木做成欄桿,陳醉坐在上面,放眼而看,煙鎮的夜晚一如小時候的安寧。

那時候,她的余光還在,每天等她去上學,余光家境不好,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辛苦錢一分分積攢下來,余光告訴過她:「小醉,我爸爸說等我高中畢業就讓我去城里掙大錢」

年紀小,陳醉也傻乎乎的說:「好哇,小光哥到時候帶我一起」

余光很黑,笑起來時卻陽光的很。

雖然只是一句小誓言,但還是等不到實現的那一天,余光省下早餐錢,為陳醉買一只二塊五的唇膏,余光會在盛夏晴天,光著腳丫穿著褲衩去塘里給她抓螃蟹。

陳醉的陌上少年,是誰也代替不了的一束光。

來不及說再見,就已經灰飛煙滅。

陳醉心里空空的,掏出手機發現信號不怎么好,她想了想,還是撥了宋夫人的電話。結果卻是長久的占線。

來到煙鎮的第四天,陳醉去了鎮腳的山上,雜草小路她倒是熟稔,之前費了很大勁才找到鐮刀,用來砍擋路的叢木。

陳醉覺得太遺憾了,就應該把宋天朗送的那套菜刀帶來,斬啥斷啥。

這一路顛簸而去,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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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余光長眠於此地。

陳醉每年都會回來一次,到余光的墓前看一看,有時候就安靜坐一上午,清理了墓上的雜草再離開。

煙鎮沒太多規矩,去世的人都葬在鎮腳的山上。陳醉曾想為余光找個好點的地方,最後還是打消了念想。

少年記憶,存在最初的煙鎮,這是最適合不過的吧。

陳醉撥開伸出來的樹枝,一腳大步跨了過去,地上有根橫著的喬木擋路。陳醉把背包挽上了點。抬頭往前一看,卻發現余光墓前站了五個人,五個男人。

而動作間,他們也看到了陳醉。

六人同時停止動作。

「你,你們在干嘛?」陳醉驚慌,這些人手上怎么拿著鐵鏟,木棒等一系列殺傷力巨大的凶器。

陳醉視線轉到一邊,墓碑已然被敲了一塊去,還有小土丘,被挖的凹凸。

這些人沒有搭理陳醉,眼神示意了一下,又繼續去鏟,一下,又一下,余光的墓地被毀的七零八落。

陳醉呼吸都困難,腳下一軟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又摔在地上,幾乎是爬了過去,拖住最近的人的腳哭著尖叫:「住手!住手!不准挖!不准挖!」

陳醉滾著擋到了面前,張開雙手就這么死死護住余光的墓碑。石頭磕到臉上重重的一下,來不及喊疼,只覺得心更疼。

她舉手擋著不斷揮下的鏟子,嘶聲的叫喊在空盪的山上悲鳴無比,這幾個男人一直沒有停手,陳醉沒有那么大氣力,除了用身體去擋,找不到半點法子。

最後,她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趴在余光的墓前,把碑緊緊的摟在懷里,眼睜睜的看著余光的墓被幾個男人生生掘了去。

「砰當」聲響,丟下鏟子,幾個男人見差不多了,就大搖大擺的離開。

陳醉縮在一邊,雙手死死環在胸前,唇都咬出了血,眼淚混著泥土,臉都染臟,狼狽不堪。

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