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管他何人(2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611 字 2021-02-23

潁容和謝該都是研究春秋左氏傳也即後世被稱為左傳的專家,潁容寫過春秋左氏條例,謝該寫過左氏謝氏釋,而是勛名義上的師祖鄭玄也通左氏,所以他覺得這幾位肯定會出相關的題目來考驗自己。不如老子轉守為攻,先拿左氏來難為你們吧。

鄭庄公的兄弟段,為什么左傳上會寫作「共叔段」這個「共」是啥意思呢歷來就有兩派不同的解釋,一出賈逵、服虔。說是謚號。一出後來的杜預。說段後流亡到共地,所以才稱其為「共叔」,但是都法徹底地自圓其說。於是是勛就提出這個問題來了,不管你們怎么回答,老子都能駁答題困難,出題難為人可就簡單多了。

果然宋忠搶先回答:「為謚也。」這是當時的正解。

是勛撇一撇嘴:「謚法雲:敬長事上為共。而段叛其兄而背其君,可言敬長乎可言事上乎段既死,則謚出於庄公。庄公安肯諱其弟之過,而予以美謚即便欲與美謚,亦當選以別字,故以共字謚之,難道是為了獎掖他為弟不悌的惡行嗎」

宋忠啞口言,他的弟子李撰趕緊站起來幫老師彌縫:「既非謚,料因段敗躥於共,故名為共叔也。」

是勛輕哼一聲:「此所謂膠柱鼓瑟,望文生義者也桓公十年,虞公出奔共池。何不名為共公」逃到哪兒就以哪兒為名、為氏真要這么簡單,還用你們這票經學家干嘛啊

古人的稱號很復雜。很多只是來源於已經失傳的習慣,就不可能有一個統一的標准,再加上記錄者的疏忽、曲筆,以及傳抄者的訛誤,那些經典中的怪問題就多得俯拾即是。問題是大多數儒生都把「五經」也好,左氏等「經傳」也罷,都當作聖人或者先賢之言,除非有版本方面的異同可以對照,否則是不敢有絲毫的懷疑啊,論說得通說不通的,都要死摳或者生編造其中的「微言大義」出來。

當然啦,經學不是光摳字眼兒,經學家也不是腐儒,比方說鄭玄。但這類真有見識,能挖掘經典的內在思想而不惑於文辭的大家就少之又少,而至於王充之類認為聖人也會說錯話的家伙,則立刻就會被人圍毆,直接踩成異端。

是勛把自動跳出來找虐的李撰給駁了,然後他就覺得對方必得反問啊:「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你覺得正解是啥」說實話哪有啥正解,就是知道沒有正解他才敢問哪。正琢磨著該怎么糊弄過去呢,還是趕緊再出一題呢就見宋忠一捋胡須,搶先問道:

「卿既治春秋而讀左氏,請教,宣公二年言及叔牂,鄭司農鄭眾謂是羊斟,賈景伯賈逵謂是宋守門大夫,何者為是」

是勛聽了這問題就愣在當場。當然不是說這問題有多深奧,有多難解,而是……我靠你丫轉折也太生硬了吧我剛把你跟你的弟子給問倒了,你們也不服個軟,也不反問我正確答案,竟然連哈哈都不打一個,直接就換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題目反問回來這就是所謂儒者嗎咱不帶這樣沒下限的啊……

他跟這兒發愣,眼瞧著宋忠的表情就挺得意。是勛怒了,干脆一擺手:「兩者皆非」這回換宋忠愣住了,旁邊謝該拱手問道:「願聞其詳。」是勛就說啦:「若以鄭司農所言,叔牂即為羊斟,則斟前有語:今日之事,我為政。是坑害華元明矣,安得再敢砌詞以辯若以賈景伯所言,則華元倘在城外,自然對話者為守門大夫,既已入城,其誰不可與言歟」

一般認為,鄭眾的解釋有誤,賈逵的解釋正確,然而是勛偏要語出驚人,說他們倆都錯了。謝該聽了這話就不禁愕然啊,追問道:「然則叔牂為何人也」是勛一撇嘴,站起身來:「管他何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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