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孿沉默了下來。
「子謙?」
「你可能忘了一點,」項玉孿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我『子謙』了。」
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過去,附在項玉孿身上的黑色魔氣瞬間在金光崩開,飛速地湮滅。
項玉孿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清明。
清晨,顏蓁的鍥而不舍地震動著,有種你不接我就不停的堅毅。
顏蓁本來打算硬抗,發現實在抗不過這個硬漢,只好推了推身邊的元驊,讓他去聽電話。
元驊長胳膊伸過去,拿起看了眼,就放在了顏蓁的臉上。「項老師的。」
顏蓁在起床氣里不情不願地起身,接通了電話:「喂?」
「打陽的電話,他不肯接。我現在在你家門外,打擾了,」項玉孿的語氣還算比較客氣,「請你來開個門。」
顏蓁:「……」
項玉孿西裝革履,還帶了一束花,顏蓁頂著獅子頭和他對視,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沉默。
「陽不願意見我?」項玉孿問。
「沒有,」顏蓁說,「我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看錯了人。」
「我在網上搜了一下,建議我這么穿,西裝是陽替我買的,這束花……」項玉孿說,「麻煩你替我交給他。」
顏蓁能感受到他的誠意了,這肯定是做了功課來的。但是他的情商也確實是低,不,可能現在智商也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一蹶不振了。
陽一個樹妖,送他被折斷的花來討好他?
顏蓁:「我不建議你送花,這可能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
「哦,你說得也有道理,」項玉孿說,「所以我做了兩准備。」
顏蓁:「?」
項玉孿從鎖妖囊里拿出一個裝了不知什么樹苗的花盆,端在心遞給他:「麻煩把這個送過去。」
顏蓁:「……????」
先不說這是什么東西,你這么亂用鎖妖囊,真的問過它意見了嗎?
讓項玉孿站在外面也不太好,顏蓁把門打開:「您還是先進來吧。」
項玉孿說:「不用,我就在這兒等他回復。」
倒是很有風度,顏蓁看著里這盆小苗,感受到了陽施加在上面的妖力,又看見了陽的名字,終於明白了,這敢情是秘密武器來著。
陽起來了,應該說在項玉孿來的路上,樹呀花呀草呀,一個接一個傳遞消息,然後傳達到了他的耳朵里。
但因為顏韻藍告訴他:男人對你服軟的時候,一定要先拿喬,至少別那么快原諒他,不然他不會有記性,下次還容易犯一樣的錯誤。
所以他沒有接電話。
項玉孿打了五個電話之後,終於放棄,留下陽對著空空惆悵。
拿喬的時候最怕你還端著,他卻沒有耐性了,陽心里開始後悔,直到他感覺到玉孿進了這棟樓。
「咚咚咚」顏蓁在外面敲門,「陽,你起床了嗎?」
陽馬上站了起來,指發顫,抵在門上,然後拉下把。
那株寫著他和項玉孿名字的小苗,一下就伸到了他的眼前。翠滴滴的綠葉,一搖一晃,仿佛在向他撒嬌。
「這……」
「項老師在外面等著呢,」顏蓁說,「要不……」
陽看見這株小東西被帶了過來,早就感動得一塌糊塗,什么恩怨成見早就忘了:「讓他進來吧。」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時兩人再見面,卻比新婚時還要再拘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