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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47 字 2021-02-01

長心的。」老遠,嗅見味兒,待人近了,嚇得兜嘴,「少爺,怎么是您哪,我叫人煮酸湯去!」

霍臨風道:「我又沒醉,不必醒酒。」三大壇,可眸子晶亮,如兩眼深泉。去內院廂房,白氏聽他來,叫孩子似的招手,他扯凳坐好:「娘,我飲了點小酒。」

白氏捂著絹帕,叫他熏的,又招手:「抱月,給少爺煮碗酸湯。」

霍臨風未拒絕,十指交握,拇指捋著食指,酸湯煮好,那截子皮膚都捋熱了。他攪一攪,啜一口,抬個眼尾都像勞了他的大駕。

「酸湯,咂著也不酸啊。」他瞧抱月,抱月立旁邊,藕粉的裙配一張粉面,叫他一挑刺,粉面生暈。

他只飲了一口,起身:「你這碗酸湯不夠酸,索然無味,以後不必煮了,只點燈就好。」說罷,對上白氏遺憾的目光,「娘,我傷好了,明早回軍營練兵。」

霍臨風行事利落,放出話,回去便整飭行李。左不過一些衣裳、布襪,包袱打好,見半扇窗開著,透下些月光。他湊到關著那扇的後頭,借光擦擦決明劍,他一等一的寶貝。

有步子聲,杜錚又來守夜,過會兒,一段輕盈些的,不曉得是誰。「……不敢生氣,她怎敢生氣?」梅子的嘀咕聲,伴著杜錚附和,「碧簪她們都笑話她呢,奇怪,她們連煮酸湯都沒機會,還不如抱月。」

杜錚道:「少爺說不酸,抱月就該端碟陳醋去呀!」

兩人咯咯地笑,掩著嘴,在窗下樂出花來。霍臨風擦完,探頭一瞧:「還有逗趣兒招笑的嗎?沒有的話,我歇著了。」

杜錚駭得仰著面,梅子圓臉通紅,和小廝挨著說三道四,還叫主子逮著,捅天啦……霍臨風心頭劃過點壞的,覺著,這二人模樣活像被捉奸。但不能說,若是說了,梅子不出一個時辰必定投了湖去。

「沒詞了?」他問,擺擺手,「那散了罷,乏了。」

第2章

勝仗後忽而太平,著實閑一陣,卻也要忙一陣,俘兵、領地、降民,事事皆需安排。霍臨風正埋首軍帳,理百余把突厥兵器,鋒刃短刀、銅鳴鏑,大姑娘挑花似的,看哪個都喜歡。

記點簿的文官進來,先作揖:「將軍,馬具已歸檔在冊,請您過目。」

霍臨風接來,突厥人騎射無雙,回回戰後,得恁多的馬具:「莫賀魯的馬銜呢?」那位突厥將軍,騎草原良種馬,一對骨頭制的馬銜,他垂涎許久。

到後頭,物件兒實在是多,連手釧都有。霍臨風從不怵規矩,按軍銜高低,叫兵們排著隊來挑。等天一暗,燃篝火,架肥羊,腥膻酒氣濃的呀,攪稠了大漠的寒夜。

惡戰,還活著,便是賺了、是積了德、是祖墳泛了青煙。

「鳥叫一般,大點聲!」歌聲起,霍臨風刺兒一句,抽出匕首,刃上不知凝著誰的血。他割了片羊腿肉,嚼完順口酒,那歌聲響亮了。

他有只鷹骨笛,手掌大,吹出來的聲兒煞是哀婉。將來某天,也許三十歲、五十歲、命好的話,七老八十?總之,他這一生,死,定要戰死在沙場,當然,若那時四海太平,渾當他胡想。

他眼眶一燙,心緒靠攏份旖旎,旖旎地琢磨,他那個不具名的體己人,既聽他講心里的話,還要在他戰死後為他吹一吹笛子。招他的魂,復他的骨,人家若願意,再商量商量來生。

琢磨遠了,他低頭訕訕地、有點羞地笑,不體面。

慶祝至半夜,散時,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入帳,醉狠了的,索性席地而眠。都估摸,那將軍痛飲高歌,怎的也要多睡會兒,沒成想一夜過後,雞未叫卻先鳴了號角。

霍臨風著一身素甲,神頭吊得足足的,將巡城的、探信的、留營的一一安排妥當。天明便操練,抱肘穿梭群兵之間,喊號子,加沙囊,罰起人來奇招百出,連口含黃沙都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