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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48 字 2021-04-09

卧房,為何會掛霍臨風的畫像?

容落雲卻會錯意:「因為那面牆正對床榻,我躺著便能欣賞。」

陸准瞠目,欣賞霍臨風的畫像?梅蘭竹菊,蒼松翠柏,嬌滴滴的美人圖,欣賞什么不成?莫非那幅畫藏有玄機?

他起身踱到牆邊,仰臉盯著,看清畫中落款。吾愛臨風,「吾愛」是什么意思?

小財神一臉倉惶,扭過身,呆頭鵝似的望著容落雲。等對方吃飽撂筷,他問:「二哥,我等會兒便去找畫師,畫一幅我,你掛我好不好?」

容落雲擦擦嘴:「掛你做甚?」

陸准急道:「那你掛霍臨風做甚!辟邪不成?!」

好響亮的嗓子,震得梁上喜鵲盡數離巢,輕紗帳子都晃了晃。容落雲卻淡然,捻顆杏干丟嘴里,咕噥道:「霍臨風回了塞北,我見不著,於是睹畫思人。」

這回答還不如不答,氣煞小財神也。

陸准心里亂糟糟的,堵著團著,弄得他滿腹疑慮卻啞口無言。他拐出卧房,朝外走,踩著碎石上的黃葉,一出別苑,望見刁玉良那小兒。

「老四,快來!」

刁玉良穿著新裁的小褂,聞聲跑來,美不滋兒地問:「三哥,瞅我衣裳好看不?」

陸准稱贊:「真好看,少年風流就是你這樣的。」誇著,靈機一動,「這般好看的衣裳,需佩一枚致的玉佩,三哥送你一枚如何?」

刁玉良歡喜道:「走,去你的藏金閣!」他抱住陸准的手臂,卻被對方一攬,反摟住肩膀。陸准勾搭著他,問:「你先告訴我,二哥與霍臨風什么情況?」

見刁玉良似是不解,陸准問得直白些:「二哥與霍臨風是不是很親近?比如時常見面?」

見面也算親近呀,刁玉良說:「還親額頭呢。」

小財神目眥欲裂,面對這單純小兒都親不下去,兩名成年男子竟親額頭?!容落雲疼他,寵他,慣著他,可從未親過他的額頭……

他問:「還有嗎?」

刁玉良仔細回憶:「第一次去靈碧湯,二哥落水受驚,霍大哥便抱著他哄了許久。第二次去靈碧湯,二哥和霍大哥必定發生過什么,只是我未猜到。」

陸准攬緊些:「快說說,三哥幫你猜。」

刁玉良小聲道:「我練兵回岸,二哥躺在馬車里,仿佛累壞了,奇怪的是身上布滿紅痕。」他在脖頸與胸前比劃,「二哥說是切磋所致,可我後來想,他的頭發是濕的,手指也像泡久了,一定下過水。」

陸准倒吸一口氣,腦中只余兩字紅痕。

「最奇的是,二哥後來竟敢獨自下水。」刁玉良說,「我還發覺,他們夜里總支開我,讓我獨自去睡。二哥生病那次,霍大哥偷偷來照顧,又抱又親,我全都瞧見了。」

每多言一句,陸准的臉色便黯淡一分,小財神變成了小瘟神。

他已非懵懂無知的小兒,種種細節一聽,哪還用猜。掉頭往回走,不進屋,行至窗外扒開兩扇小窗。

房中,容落雲立在畫前,正仰著臉看那歸去的將軍。

陸准出聲問:「二哥,你是否成日這般?」

容落雲身姿未動:「是,看不夠。」

這般痛快,這般不加掩飾,弄得陸准措手不及。「那你和霍臨風……」陸准猶豫道,「是什么關系……」

容落雲說:「兩情相悅。」

倘若刁玉良的字句是綿綿小針,那容落雲的坦白則猶如一記重錘。陸准扶穩窗欞,怛然,驚慌,兩片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