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一沉,居然胥罡不避嫌的直接坐在了床沿,不是凳子:「頭還疼嗎?」
男人溫厚的手掌覆在額上,帶著些許薄繭的粗糲:「起碼體溫正常了。」
咽了下口水,岳彥笠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糟了。
低低嗯了一聲,胥罡沒說什么爛俗的「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男人低頭嫻熟的打開飯盒蓋子,拿著一次性勺子拌了拌散熱:「有點熱,你吃的時候小心點,別燙著。」
「謝謝。」被搖著病床半坐起身的男人簡直無地自容,目光躲閃著,明明半點胃口都沒有,依然強迫著自己吃了一塊兒米糕喝了半碗粥。
病房里很安靜,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神態輕松,稍長的頭發胡亂的扎成了一個小揪揪,下巴上還有新生的胡茬兒,看著特別想摸一摸。
心不在焉的吃了米糕,岳彥笠偷偷看了一眼,沒忍住又看了一眼。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胥罡看他停了手,眉毛一揚:「吃飽了?」
胡亂點點頭,耳朵發燒,岳彥笠嗯了一聲:「吃飽了。那個,我剛才好像聽到什么歌曲的。」
胥罡沒揭穿他的沒話找話,淡定自如的點頭:「我剛才在走廊里開外放的,下一場h市最後一首歌,找找感覺。」
「哦,」岳彥笠不怕閑扯,怕他轉正題,搜腸刮肚的想:「我記得你改編過曲子,叫什么來著……」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胥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頗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
岳彥笠特別想縮成鵪鶉:「那啥,你今天該去h市排熟悉環境了吧,真不好意思耽誤你了,我沒啥事……」
「什么叫沒啥事?」胥罡呼口氣,不跟他閑磨牙了,直奔主題:「你腦袋里長了個東西,你知道嗎?」
「我,我知道。」岳彥笠咽了下口水,比預想中的平靜:「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空氣中凝滯的難捱,胥罡低低罵了句粗話。
岳彥笠想笑來著,可是努力了半天還是不行,只好放棄:「我去b市的時候,找專家也看了,醫生讓我住院做手術,我想,想先跟你走完巡演再說。」
「知道你還敢亂吃葯?」胥罡瞪著他,一點沒保留的罵人:「知道醫生怎么說嗎?你昨晚吃那個什么玩意兒葯,直接作用大腦神經,差點弄死你。」
「對不起。」岳彥笠干巴巴的再次道歉,沮喪的垮了肩膀:「我總是,總是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