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38 字 2021-02-11

,眼看著正是要平步青雲,前途無法限量之時,卻突然生此重病。果真是天妒英才,若是拖個三五年的,怕是再回頭,朝中便也無立錐之地了。

百姓們如此看,朝堂上的同僚卻不定。有聰敏的人便道:「這哪是生病呢,這分明是避禍啊。原先以為這蘇家如同烈火烹油,眼看著就要引火燒身,不想如今還能看清局勢,來個釜底抽薪。」

這些事情傳到沈妙耳中時,她正站在院中修剪海棠花的枝葉。這幾日在廣文堂上學,因著蘇大少爺的事情,大家有了新談資,反倒不怎么注意她來。她也難得清閑幾日。

「姑娘如今到喜歡這些花兒草兒了。」谷雨笑著道:「這海棠花長得可真好。」

海棠花深紅色的花瓣在肅殺的秋日顯出幾分靈動的色彩,她當皇後的時候,學著操持後宮生機,幫傅修宜拉攏權臣,去秦國甘當人質,和楣夫人斗智斗勇,大多數時候,都活在權謀和宮斗中,又哪里有心情如現在一般這樣剪剪花散散心?

「你知道海棠花為什么開的這般艷嗎?」她問。

谷雨雖不明白自家姑娘為何要這樣問,卻還是笑笑答道:「這是管事的從外頭拿回來的種子,聽說是很金貴的種子,夫人也誇過,是這種海棠在秋日看的特別好。」

沈妙輕輕搖了搖頭。

哪里就是這個原因呢?

正如宮中那種陰森苦寒之地,就連冷宮外都是花團錦簇的,不過是因為那些花枝之下,都是累累白骨。這世上最艷麗的東西,都有最冷的緣由。

蘇家已經懂得了這個道理,他們會怎么做呢?

她微微一笑。

……

平南伯府上。

蘇大少爺的院子被人緊緊的看守起來,除了貼身小廝和親人,旁人無法進入。只聞得見里頭重重的葯味,蘇老爺閉門謝客,不見外人。

作為蘇世子好友的謝小候爺,自然是要登門探病的。

謝家的馬車停在蘇府外頭,小廝正吃力的從上頭往下搬葯材。那些葯材都是用箱子來裝,足以見謝小候爺對好友的用心。

書房內,蘇明楓一身青布衣,除了身形有些消瘦外,神情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哪里有身患重病的痕跡?

他的對面,錦衣少年緊鎖眉頭,揚聲問:「避禍?」

「不錯。」蘇明楓看著好友,嘆了口氣:「如今你也看到蘇家勢頭越來越好,蘇家已經綿延幾代,由軍馬這事而言,實在不應再往上升遷。可陛下非但沒有打壓,反而越發的捧著蘇家。」

「你還立了功。」謝景行提醒道。

「正因為立了功,父親與我都頗為得意,卻忘了背後隱藏的危機。這功德再往大,就是禍了。我說的這些你都明白,只是原先蘇家身處其中,難免一葉障目,如今豁然開朗,不得不懸崖勒馬,實在險的很。」

「這樣做也好。」謝景行點頭:「只是你如今就須得在家白白呆幾年。」

「我只願蘇家平安無事。」蘇明楓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如何?蘇家和謝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蘇家已經決定懸崖勒馬,你謝家……」她沒有說下去。

謝景行挑眉:「我不入仕,他能耐我何?謝家就一個臨安候,他總要顧及天下眾口。」

謝景行和蘇明楓不同,蘇煜為了蘇家,把兒子早早的送入仕途。可謝景行卻沒有入仕,身上只掛了個閑職。有幾次隨謝鼎出征,還掛的是親子的名頭。皇家人就算再想打壓謝家,也不會去打壓一個兒子都不接班的家族。

「你倒如此深謀遠慮。」蘇明楓忍不住笑了。

「我也不是為了防他。」謝景行懶洋洋道。

他的確不是為了提防皇家,不過是為了和他爹作對罷了。

「不過,」他眉頭一皺,突然轉了話頭道:「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此事。原先我幾次提醒你,都不放在眼里。」

蘇明楓殘酷的低下頭:「原先爭一時意氣,又正是得意,哪里會想的這般多。這一次,還多虧了我二弟。」

「你二弟?」謝景行本是懶洋洋的靠著椅子,聞言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那個糯米團子?」

蘇明朗就是個蠢團子的事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怎么還能給蘇家提醒這些事,莫不是蘇明楓吃錯了葯?

蘇明楓便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才道:「這次若不是二弟誤打誤撞,說不定就要釀成大禍了?」

「誤打誤撞?」謝景行輕聲自語。

正在這時,便聽到一聲稚嫩的:「大哥,娘讓我給你送點心來了。」

蘇明朗端著一碟子花朵模樣的酥餅邁著小短腿兒走了進來,他圓圓胖胖的像個湯圓,嘴角還沾著不少的糕餅屑,顯然在端過來的途中已經偷吃了不少。

這些日子因為他的無意間提醒,蘇家改換策略,連對他最不滿意的蘇老爺都破天荒的覺得自己兒子「必有大用」「聰慧敏捷」「大智若愚」。蘇夫人更是變著花樣的給他做好吃的,不過短短幾日,蘇明朗便胖了一大圈。

他見謝景行還在,不由得聲音低了幾度,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有些懼怕哥哥這位俊美的好友。

蘇明朗把點心放在桌上,丟了一句「大哥我走了」轉身就要跑,不想被人一把揪住衣領。

回頭一看,那少年錦衣華服,溫柔的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頭,一雙桃花眼帶笑而生動,偏偏眼神卻冷漠無比。

他問:「那句話是誰教給你說的?」

蘇明朗瞪大眼睛。

「狡兔死,走狗烹。」謝景行笑的邪氣極了。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第十八章 原來是你

日子總是過得分外快的。

隨著天氣越發寒涼,廣文堂的學子們也開始為月底的校驗做准備。

男孩子是為了入仕,女孩子則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才華,在日後嫁人的砝碼中增色不少,亦或者是能被門當戶對的人家相看中。

這是勛貴子弟家必然要做的,便是如馮安寧這樣的嬌嬌女,這些日子也開始刻苦了起來。沈清和沈玥更不必說了,尤其是沈玥,整日整日的在東院彈琴吟詩,只盼著這次又大出風頭才好。

沈玥和沈清都已經十五了,按規矩也是到了該相看人家的時候。明齊的女兒家,大約十六出嫁,十五便可以開始定親。沈清和沈玥遲遲不定,無非是眼高過頂,尋常的看不上,太高的,卻又有些不知好歹。

到底這兩房,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瞄向了定王。

先王生九子中,唯有老九定王如今尚未定親,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正是該娶親的時候。然而因為種種原因,皇妃之位懸而未決。猶如一塊香餑餑,這一次校驗場上,定王也會親作考官。是以許多女兒家都卯足了勁兒,只盼著在定王面前討個好,恨不得定王對自己一見傾心。

沈妙卻沒這個想法。

再來一世,她依舊是不通的女子。吟詩作對她不會,彈琴跳舞亦不通≤不能站在台上與人說朝堂大事。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想再和定王扯上關系了。

上輩子定王利用她沈家,害她兒女,屠她滿門,這筆賬遲早要討。既是血仇,又怎能做夫妻?

馮安寧問她:「你怎么不看眼看著月底了,你若又要掉尾巴,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原先沈妙落水一次後,顯得沉靜了許多。她還以為沈妙是突然開竅了,如今看來,倒和以前一般無二。依舊是那個蠢笨無知的學生。

沈妙道:「總歸看不明白,何必浪費時間。」

一邊聽到此話的易佩蘭「噗嗤」笑出聲來,譏諷道:「爛泥扶不上牆,如是而已。」

沈玥正在與沈清說話,假裝沒有聽到這邊的話,並不幫忙解圍。這些日子沈妙不像從前一般討好她們,她們心中也多有不悅。只巴不得看沈妙出丑。

沈妙卻仿佛沒有聽到易佩蘭的話一般,起身道:「我去花園走走。」

待她走後,易佩蘭才撇了撇嘴:「是無話可說才逃了吧,真真膽小如鼠也。」

「你說夠了沒有?」馮安寧眉頭一擰:「學問做得很好了么?」她自來在國二中是有些威嚴的,家中更是寵著。易佩蘭也不想與她交惡,便又不做聲了。

卻說沈妙來到花園,慢慢的走著。

廣文堂也是風雅之地,花園里茂林修竹,池塘假山,修建的煞是可愛∵進去便可聞到林叢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她只是想安靜的自個兒待一會兒,國二到底都是些年輕氣盛的孩子,而她上輩子甚至已經為人母,做皇後的時候大多數時候一天除了面對各種妃嬪的問安,都是呆在自己的鳳儀殿。習慣了冷清清和空落落,和一群孩子鬧騰,無論是譏笑還是嘲諷,都實在懶得應付。

到底都沒放在眼里。

走著走著,便見前面出現了一個雪白雪白的糯米團子。

一身象牙色的緞面長袍的小團子就站在竹子下面,衣服本該是非常漂亮的,結果因著那圓圓的身材偏被擠得有些變形。而腦袋上依舊扎著個揪揪,顯得有些滑稽而可笑。

「蘇明朗。」她輕聲道。

那團子聞言,急急忙忙的轉過頭來。看著沈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似乎是想撲上來,但又猶猶豫豫的站住,看著沈妙沒有說話。

這孩子看起來真像是個四五歲的小娃娃,沈妙有些頭疼。莫不是將她當做母親了?

蘇明朗看著沈妙,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緊接著,眼圈紅了起來,小聲糯糯道:「對不起……」

對不起?沈妙微愣,就看見團子嘴角一扁,委委屈屈的竟是要哭了。

下一秒,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來是你。」

------題外話------

親們,不要養肥啦~養肥也是要影響上架數據噠,現在就看起來吧,有啥意見茶茶也好修改昂~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第十九章 少年郎

「原來是你。」

自竹林走走出一名俊美少年,他也穿一身象牙白滾邊鑲銀絲長錦衣,比起那白生生的團子來,實在是穿的優雅修長極了。

他走到沈妙面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目光中帶著探究。

這少年個頭極高,沈妙堪堪抵達他胸前。仿佛在看稚童一般,嘴角習慣性的帶起頑劣的笑,卻因為他俊俏的臉蛋絲毫不讓人反感。若是換了普通少女,怕是此刻心跳加速,面紅耳赤了。

然而沈妙畢竟不是真正的豆蔻芳華,她掃了一眼對方,並不言語。

那少年卻勾唇一笑,手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是多了把精巧的短刀。他把刀鞘那一端對准自己,用刀柄抬著沈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沈妙不得已把目光投向對方。

少年約摸十八九歲,卻生的劍眉星眸,眼睛似乎是帶了秋水般,似笑非笑的模樣十分動人。然而目光深處卻讓人發冷,那是一雙銳利的眸子,幾乎可以看到人心底去。這樣的人,即便是外表再玩世不恭,只怕內心也如一塊寒冰般難以入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退一步,讓那短刀的刀柄離開自己下巴。溫和的道:「謝小候爺。」

謝景行笑了,他語氣不明道:「你認識我?」

「京城中無人不知謝小候爺大名。」沈妙淡淡道。這話似乎是有些諷刺的意味在里面的,但由她說出來,竟是正經的出奇,讓人分辨不出語氣。

「我不認識你。」謝景行掃了一眼她,又掃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團子:「是你讓蘇明朗傳話給蘇家。」

「傳話?」沈妙看著他,忽而微微笑了:「不過是教他個不被父親訓斥的法子,轉移注意力罷了。怎么還用的上傳話二字?小侯爺未免想的太多。」

「想的太多?」少年玩味的咀嚼著幾個字,突然欺身上前,幾乎將沈妙逼到了背後的巨大樹干之上,他神情曖昧,語氣卻十分清明:「我若不想多,就被你瞞過去了。」

沈妙皺了皺眉。

明齊雖然對男女之風並不太過嚴峻,但這樣未婚男女青天白日下做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有失禮儀。尤其廣文堂外頭多是勛貴子弟,若是被人看到。她倒不介意自己壞了名聲,只怕沈信會因她而蒙羞。前生因為自己,沈家覆亡,她方看清楚父母的良苦用心,重來一世,家族她來護,怎么能容得別人說沈家一點不好。更何況還是因她而起。

思及此,沈妙便有些不耐煩道:「謝小候爺興師問罪,究竟是想干什么?」

謝景行注視著面前的少女。

他向來對任何事情都有十二萬分敏銳的直覺,有些事情,單從表面上,也能看出其中的暗流。這都是在十幾年間生活下練就的,在戰場上殺過人,定京表面之下的詭譎爭斗,以及後宅中包藏禍心的暗算。他看上去囂張的長到這么大,並非全靠運氣。明齊那么多勛貴家的子弟,每年因為種種原因不在人世的從來沒少了去。

他從不會對任何事情掉以輕心。

蘇明朗的一句話,蘇明楓不會聯想到其他,蘇老爺也覺得是兒子無意間提醒。在他看來卻不然,時機把握的這樣巧,而世界上的真正的巧合都太少了。很多表面上的巧合,都是人為的。

他能斷定有人在教唆蘇明朗說這番話,不過究竟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他打算會一會這個人。

然而真正見了這人時,卻令他大跌眼鏡。

謝景行原以為,能說出這番意味深長的話,又是廣文堂的,當是哪家朝堂肱骨的兒子,或者是即將步入仕途的青年。或許是為了拉攏蘇家,或許是為了欲擒故縱。然而當看到這人時,卻險些以為是蘇明朗故意使壞。直到那少女開口喚蘇明朗,他才確定就是他沒錯。

面前的少女個頭不高,堪堪達到他胸前。面目也算不得動人,頂多算個可愛。看上去竟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梳著一個雙環髻,臉蛋圓圓,眼睛也圓圓,嘴唇小小的,囫圇一個站在那兒,像是叢林中迷路的小鹿。偏偏還站的筆直而端庄,一字一句話慢悠悠的,仿佛是宮中教出來的宗婦。難不成她是想當皇後么?若不是親眼所見,謝景行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

直到與她說了幾句話後。

她面目稚氣,語氣卻沉穩,面上非但沒有流露出一絲驚慌,反倒有些不耐。這對於謝小候爺來說,還是頭一遭。別的女子見他這樣靠近,早已羞得面紅耳赤,她卻是面色寡淡,實在無趣的很。

大約是年紀太小了,還什么都不懂。但為何又懂得與蘇家的話?

他一只手撐在沈妙身後的樹干上,從外頭看,幾乎是要將沈妙整個人圈在懷中,謝景行低下頭,靠沈妙靠的很近。

「你不怕我。」

「小侯爺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有什么可怕的。」沈妙淡淡道:「若沒有別的事,我便先回學堂了。」說罷就要離開。

「站住。」謝景行手一揚,沈妙的頭發從他掌心劃過,癢癢的好似螞蟻爬過。他收回手,身子退後幾步靠在樹上,雙手抱著胸,又恢復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提醒蘇家,你的目的是什么?」

話語鋒利的像他的眼神,從不掩飾其中凌厲,直接沖動,卻又包含著無限的深意。

沈妙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謝景行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蘇明朗一句話,就能找到這里。找到這里,還能問出目的。前生只道是胸中有丘壑,如今看來,卻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和聰明人打交道,如何掩藏自己的真意呢?可惜她從來都不想掩藏。

「無他,自保而已。」

說完這句話,她沖謝景行微微福了一福,再也不管其他,轉身離開了。

六個字,謝景行會懂的。

在她身後,少年勾起唇角,把玩著手中的短刀。

「蘇明朗,她叫什么名字?」

------題外話------

么么噠,小侯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