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492 字 2021-02-11

謝景行不耐道:「行了,欺負個小姑娘,我沒那么無恥。」

「說的跟你從前沒欺負過小姑娘似的。」高陽冷笑:「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在想什么了。」他把綳帶仔細地纏到謝景行手臂上,包扎好後才嘆了口氣,「如今東西已經到手,接下來如何?」

「再找。」謝景行道。

「傅家人遲早會知道。」高陽皺眉:「其實我覺得最奇怪的是,沈妙是怎么知道密室的,她若是傅家的人,你可就暴露了。」

「她和傅家有仇。」謝景行懶洋洋道:「恨不得借我的手殺人。至於怎么找到的,巧合吧。」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沈妙說是無意得知密室,這理由壓根兒他就不相信。沈妙這個人做事很有目的,就從她對付沈清和豫親王一事上就能看出。似乎看上去並沒有什么用的東西,到了最後的時候卻能發揮出意外的作用。謝景行甚至有一種猜想,沈妙著手對付豫親王,也許就是為了他手中的「東西」。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就連他和高陽,也是剛知道不久,這其中還耗費了巨大的精力。沈妙只是一個閨閣女兒,查探消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卻也能曉得其中秘密。她身上的秘密,一點兒也不別人少。

「總之,還是小心為上。」高陽站起身來,將包扎剩下的葯和綳帶拿起來,起身往屋外走:「況且,如今她發現了我的身份,也不知未來會生出什么樣的變故。」

謝景行一人留在房中,他將手中的簪子對准燈火中跳動的火苗,若有所思的端詳著。片刻後,腦中卻是浮現起密室之中,少女瞪大雙眼,無聲流淚的模樣。

他並非憐香惜玉之人,更不是對沈妙起了別的心思,只是在那一瞬間,竟然莫名生出了一股不忍。這種不忍的情緒終於打破了他一貫冷靜的做法,如今想來,卻是有些後悔。手臂上過葯後的傷口有些麻,更有些疼,對方下手的時候可是一點兒也不曾手軟,若非他躲得快,這簪子落在臉上也說不定。

其實沈妙流的眼淚,或許也只是一種手段。謝景行心知肚明,那少女狡黠無比,心思又靈敏聰慧,猝不及防之下使出的手段,卻是有著奇妙的能力。突然的示弱,大約也是想要求生。

謝景行攤開手,銀色的簪子在掌中閃著細小清輝,卻讓人想起這只手覆上一雙眼睛的時候,掌心毛茸茸的觸感,若翩飛的蝴蝶,即將在掌心中起舞,也就是那一瞬間的脆弱,讓他的心中生出一些異樣,不該屬於他的同情。

「小毒婦,」謝景行突然一笑,燈火之下,少年英俊的眉目逼人的奪目,唇角的笑容玩味,喃喃道:「不該心軟的。」

……

沈府東院,此刻卻是鬧開了花。

榮景堂內,沈老夫人面色陰沉,看向沈貴道:「這么說來,清丫頭是沒法子出來了?」

沈貴搖搖頭:「豫親王府一夜間被人滅門,獨獨剩了清兒一個。怎么說都逃不了干系,案子還得再審。」

「除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陛下會不會怪到咱們頭上。」沈老夫人憂心忡忡道:「清兒那丫頭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真的和她無關?」話里話外,竟都是對沈清懷疑的很。

任婉雲聞言就炸開了,她一下子撲到沈老夫人面前跪下,嚇了沈老夫人一跳,任婉雲哭著道:「老夫人,清兒是您看著長大的,她是個什么性子您還不知道,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況且清兒又有什么本領,和這樣厲害的人搭上關系。分明是豫親王府自己結了仇家,清兒不過是走運,撿了一條性命,咱們已經對不起她了,萬萬不可放著她不管啊。」

任婉雲和沈老夫人做婆媳做了這么多年,對沈老夫人的脾性也了解的一清二楚,沈老夫人骨子里極為自私,最是見風使舵。就算對沈清有三兩感情,到了該明哲保身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將沈清拋棄。任婉雲有時候會覺得,沈貴是這樣沒良心的人,不過是因為他骨子里流著沈老夫人的血,因此自私的脾性才一模一樣。

沈老夫人聽完任婉雲一席話後,越發震怒,道:「老大媳婦,你這話說的奇怪。咱們哪里對不起清丫頭了?是我逼著她與豫親王私通的,是我逼著她不知廉恥懷下孩子的?這些個規矩,我可是一點兒也沒教她!」

沈老夫人本就是歌女出聲,市井之中混出來的人,說的話自然也不甚好聽,就算任婉雲骨子里再潑辣,也被沈老夫人這般毫不留情的話氣的人仰馬翻,她道:「娘!您怎么能這樣說清兒,她可是您的孫女啊!」

陳若秋開口勸道:「二嫂,少說兩句吧,娘也是擔心清兒才被氣著了呢,誰都知道三個嫡出姑娘里,娘最喜歡的就是清姐兒了。」

原是最喜歡的姑娘,到了如今卻可以毫不猶豫的棄之如敝履,沈老夫人自私自利的性格,實在是為人不齒。沈信和羅雪雁都面露鄙夷之色,卻是一言未發,權當是看熱鬧了。

沈垣看了一眼陳若秋,他那一眼也是十分陰沉,讓陳若秋都是話頭一頓,有些忌憚。沈垣走到任婉雲身邊將她扶起來,看向沈老夫人道:「祖母不必心急,事情還不到糟糕的地步,如今妹妹只是被懷疑,尚未定罪。妹妹本就和這事無關,想來過段日子真相就會水落石出。我會認真調查此事,不會讓妹妹平白被冤枉的。」

沈老夫人聞言,目光緩和了些。她的一眾兒孫中,最喜歡的是小孫子沈元柏,最驕傲看重的卻是這個年紀輕輕就極有本事的沈垣。況且沈垣自來又會討她歡心,當即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去查吧。若是清丫頭真是無辜的,我自然也不希望她被冤枉。」頓了頓,又看向任婉雲冷笑道:「不過我看你娘倒是魔怔了,要是真的頭腦不清醒,便不要出門,好好呆在府中,少給我找些麻煩。」

任婉雲又怒又恨,面色漲的通紅,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沈老夫人對她的不滿越來越多,如今甚至是當著一眾兒女的面肆意羞辱她。連陳若秋都能用嘲笑的目光看她了。

直到被沈垣扶回彩雲苑,任婉雲才緩過氣兒來。她一把拉住沈垣的胳膊,道:「垣兒,你想辦法救救你妹妹。清兒哪里有這么大的本事,她怎么會是凶手呢!」

「娘,別擔心。」沈垣安慰她道:「妹妹既然是被冤枉的,就不怕人調查。如今被懷疑,不過是因為真正的凶手尚未水落石出,既然如此,把真正的凶手找出來,妹妹的冤屈自然就解了。」

任婉雲聞言,猶如找到救命稻草,眼中頓時又有了神采。她歡喜的問:「那凶手什么時候能找到?你妹妹還要被關多久?你什么時候能找到凶手?」

沈垣注視著任婉雲,任婉雲面色十分憔悴,已經許久不曾上過脂粉,皮膚顯得老態而黯淡,發絲更是蓬亂的很,哪里還有從前一絲不苟的精致模樣。她從來都是一個講究儀表富貴的人,如今這般邋遢,竟像是換了一個人般。

而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因為一個從前被人稱為草包的豆蔻少女。

沈垣心中有些頭疼,他自詡聰慧靈敏,沒想到這次回京,剛回府就給了他一個這么大的爛攤子。任婉雲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沈清未婚先孕便罷了,如今還卷入了豫親王府的滅門慘案。

不知為何,沈垣突然想起沈清出嫁那日,他同沈妙說話,沈妙當時道:「世上之事,誰也說不准,人有旦夕禍福,指不定,前面就沒路了。」

如今,沈清的面前是真的沒路了,至少便是有路,那路途也是極為艱難。整個親王府就只剩下她一個活口,到了這個份兒上,沈垣便也是看的清楚明白,那下手之人留下沈清一條性命,絕非是因為心軟或是同情。這留下一條性命,對於沈清來說卻是催命符。

至少,被滅門慘案連累而死,和懷著殺人的罪名而死,得到的東西可是千差萬別。

下手之人分明是故意讓沈清陷入這樣一種艱難的境地,可是沈清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是誰會對一個小姑娘下這樣的狠手。沈妙嗎?沈妙又如何驅使那么多的殺手替她殺了豫親王府的人。那樣的人馬,怕是難以辦到。

沈垣目光沉沉,無論背後之人是不是沈妙,此事他都要查到底。那人既然是針對沈清而來,未必就不是沖著沈家二房而來。沈清雖然如今所處的前景艱難,卻還不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他勢必要揪出背後之人,然後,千倍奉還。

沈垣是這般想的,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正如沈妙的那句話,世上之事,沒有人能說得准。人有旦夕禍福,指不定前面就沒路了。

他的路,在第二日的時候,被封成了死路。

------題外話------

小侯爺是我寫過最難搞定的男主啦!

第八十九章 無路

?定京城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整個城中談論的都是豫親王府滅門的慘案。謠言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越傳越離譜。千姿百態什么樣的猜想都有,有人甚至懷疑滅了豫親王府滿門的,是剛剛過門的豫親王妃的姘頭,沖冠一怒為紅顏,為了美人讓整個王府陪葬。這么一個流言顯得就香艷了許多,仿佛凶殘的真相中忽而又多了一絲旖旎的色彩。

這樣的流言比比皆是,聽在本人耳中大約也是沒什么想法的,可在高高盪盪的流言大河中,有那么一條卻顯得極為觸目驚心。

這個流言傳出的意思是,豫親王府被一夜之間滅門,其實是沈家的意思。至於將軍府為何要這么做,這其中的水太深,容看官兒自個兒想去吧。

如果說前面那些流言只是給沈清以及沈清的家人帶來的是譏笑與嘲諷,這個帶著陰謀色彩的猜想卻是真正的將沈府推到了眾人面前。

豫親王府被滅門,府上連個畜生都沒留下,偏偏留下了一個剛過門的新娘子,這新娘何德何能讓凶殘的對方饒她一命,除非是與她有些淵源的。若是沈家人,這一切自然也就說得通了。不過沈家為何要與豫親王府對著干,表面上看或許是對這樁婚事的不滿,可往深里探究,如今正值朝中暗流洶涌的時候,誰知道沈家這么做是不是受了別人的授意,又或者是在表明什么。這些東西平頭老百姓看不出來,官場中的老油子可不會放過。一時間,沈家便被擺在了風口浪尖。

一大早,白露和霜降就來請沈妙吃點心,沈府眼下是全然沒有心思打理別的事情了,就連小廚房中一日三餐都是馬馬虎虎。除了榮景堂那邊,大多都是自己各自對付對付,白露和霜降干脆就到外頭去買了點心,就著點甜羹讓沈妙吃了暖身子。

用過早飯,沈妙也梳洗完畢,瞧了一眼鏡中的模樣,微微蹙眉,隨即沖谷雨道:「去將大哥送來的那張狐皮圍脖拿來吧。」

「咦,姑娘想起來戴那條圍脖啦。」谷雨一邊從箱子底下翻出圍脖,一邊就要替沈妙圍上,卻被沈妙阻止:「我自己來吧。」

那圍脖用的狐皮通體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也是沈丘在西北山林中獵到的,當初也是看那皮子珍貴,就讓裁縫做成了精巧的圍脖給了沈妙。只是沈妙歷來不喜歡戴,便被壓在箱子底下。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想了起來,倒讓谷雨有些歡喜,畢竟那么好看的皮子,整日放在箱子底下不見天日,也怪讓人惋惜的。

沈妙圍好圍脖,谷雨見了,贊嘆道:「姑娘圍著這圍脖真好看,襯得更白了些。看起來也暖暖和和的,真好。」

沈妙垂眸,手指輕輕拂過軟軟的皮毛,卻是想到方才鏡中脖頸處的一道淤青,那是昨日謝景行卡住她喉嚨留下的印跡。這人當時也是毫不手軟,昨日未曾留意,今日便顯得分外明顯。雖說寒冬里穿的衣裳領子都高高的,可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人瞧見,只怕沈信和羅雪雁便不會善罷甘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圍的緊點兒更好。

放下手中的銅鏡,沈妙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恰好瞧見沈丘站在院中的樹底下對著身邊的小兵吩咐什么。沈丘的侍衛都是軍中出來的人,和普通的護衛不同,看著便有種勇武鐵血的氣度。瞧見沈妙,沈丘又與那小兵說了些話,這才轉過身笑道:「妹妹。」

「出什么事了?」沈妙問。平日里清晨,沈丘總是雷打不動的站在院子中練劍耍槍,西院最好的就是這一處空曠的院子,從前沈丘和沈信最愛的就是在這院子中比劃兩道,偶爾興致所至,羅雪雁也會加入。沈妙這些日子也已經習慣了一打開門就看見沈丘練武的身影,今日破天荒的沒動靜,自然是出事了。

沈丘「嘿嘿」笑了兩聲,道:「沒什么,妹妹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不多睡一些時候?」

他這樣蹩腳的將話頭轉開,沈妙眼皮都不眨一下,道:「是為了大姐姐和沈家的事情吧。」

沈丘連忙咳嗽一聲,拉起沈妙就往屋里走,待進了屋,把下人們都攆出去,關上門才看向沈妙道:「妹妹,這話可別在外面說。」

「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丘撓撓頭:「也沒什么大事,交給爹娘和我就行了,你這些日子別出門,也別管這件事兒。」

他含含糊糊的,大約是想將沈妙糊弄過去。可若是連沈丘都能把沈妙糊弄過去的話,沈妙便也沒法在沈家生活下去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沈丘:「行了,大哥,你不必瞞我,是豫親王府滅門一事,別人懷疑大姐姐,現在又懷疑到沈家頭上了吧。」

沈丘一愣,看向沈妙,忽而心中生出了一股無力感。他是越發的覺得自己在沈妙面前當不起一個兄長該有的感覺了,沈妙什么都知道。原先笨的時候怕她能被欺負,現在聰明了,卻是讓人毫無辦法。

見沈丘不說話,沈妙繼續道:「大哥就是在為這事憂心?」

「妹妹。」沈丘正色道:「你還小,不懂朝堂中的事情。此事雖然看著簡單,背後污蔑之人卻志不在此,一個不小心,沈家都會被牽連。」他看著沈妙,欲言又止了片刻,才遲疑的問道:「妹妹,豫親王府一案,你可知道?」話一出口,他便又立刻自己回答:「想來妹妹是不知道的,妹妹一個閨閣姑娘家,哪里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自從沈妙將二房和豫親王一同算計自己的事情告訴沈丘後,沈丘就一直沒能咽得下這口氣。若非沈妙不讓沈丘告訴爹娘,又逼著他不可輕舉妄動,只怕沈丘早已憑著心中的一口惡氣去給沈妙報仇了。從始至終,沈妙都向沈丘說明,自己有辦法處理一切。

而後發生的事情,二房仿佛是倒了血霉,連連走背運。若是沈清懷孕在回朝宴上被發現,沈清最後嫁到豫親王府都是沈妙一手促成,沈丘已經十分驚訝了。可這一次,整個豫親王府都被滅門,如果這其中也有沈妙的份,沈丘只覺得心中有些寒意漸生,要知道讓一個親王府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上,便是沈信出動,只怕也要費一番周折。沈妙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可越是覺得不可能,沈丘心中便越是有一種直覺,豫親王府和沈妙之間是有仇的,如今落到這個地步,萬一這其中就有沈妙推波助瀾?

沈妙看了一眼沈丘,嘆了口氣,道:「大哥懷疑是我干的?」

「不不不,妹妹,我怎么會懷疑你。你一個小姑娘家,要真有這樣的本事,說出去也會被人笑掉大牙的。」沈丘連忙反駁,生怕惹惱了沈妙。

他這般小心翼翼的神色落在沈妙眼中,沈妙心中微不可見的嘆息,她沒辦法對沈丘據實相告,沈家大房的人光風霽月,更是良善忠誠之人,要是知道這種毒辣的事情出自她的手,心中必然十分痛苦。她只能對沈丘說謊,沈妙微微一笑:「我的確沒有這樣的本事,大哥也不必懷疑我。只是大哥如今擔心的事情,其實倒也不必太過憂心。」

沈丘看向沈妙,不知不覺中,他面對沈妙的時候,談話間竟然也多了些詢問的意思,他問:「妹妹為何如此以為?」

「天下人又不是傻子,單憑幾句流言如何能定罪。真要定罪,自然會拿出十二萬分的證據,再說了,大姐姐與我們大房有何關系?爹娘常年不在府中,就算這臟水再怎么潑也潑不到咱們這里來。眼下局面就算有一百個混亂,那也輪不到咱們操心,自然有『精明能干』的人,將這些問題一並解決。」

「精明能干的人?」沈丘疑惑:「那是誰?」

話音未落,便聽得外頭白露大聲道:「二少爺,您怎么來了?」

「你看,」沈妙回頭,眼中笑容一閃而逝:「精明能干的人來了。」

沈丘眼珠子轉了轉,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前打開門,果然見沈垣立在門口。沈垣向來注重儀表,如今大約也是風塵仆仆的忙了一夜,竟顯出了幾分憔悴。比起前些日子的裝鑷樣,眼下他看向沈妙兄妹二人的目光可是不加掩飾的陰沉。他道:「五妹妹,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我妹妹可沒話與你說。」沈丘擋在沈妙面前,故意重重咬清了「我妹妹」三字。

「無妨大哥,」沈妙道:「剛好,我也有幾句話想跟二哥說。」

「妹妹。」沈丘急道,只差沒把「那東西不是好人」這話說出口了。沈妙拍了拍沈丘的胳膊:「放心吧,你若是不放心,就在門口守著。」

「那我就在門口守著。」沈丘連忙道。

他們兄妹二人這番做派,更是令沈垣的面色青了幾分。從前就算沈丘再怎么不待見他,面上總是要做和氣的。這一次回來,卻是針尖對麥芒,沈垣的目光落在沈妙身上,許多事情一開始只要按照既定的道路走就好了,偏離了道路甚至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都是因為沈妙。

她才是那個沈家最大的變數。

「五妹妹跟我進來吧。」沈垣冷冷看了沈丘一眼:「大哥也請在門口守著。」說完這話,他自己率先踏入了屋門。

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沈妙也走了進去。

門被緩緩的關上了,沈妙一回頭,對上的就是沈垣陰沉的神情:「是你干的。」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連試探都沒有,沈妙微微一笑:「二哥說的是哪件事?親王府被滅門一事,還是流言甚囂塵上之事。」

「哪一樣不都是你干的嗎?」沈垣冷笑一聲:「我總算是小看了你。」

「恐怕二哥是高看了我,」沈妙渾不在意:「我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做了這等禍事尚且還能全身而退。」

「哦?」沈垣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才道:「你如今過的不是很快活。」

「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如何說我管不著。二哥既然執意認為如此,我也懶得解釋,總歸你是不信的。二哥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興師問罪?」

沈垣忍了又忍,面前少女笑容雲淡風輕,唇角勾起的弧度彎成一個嘲諷的內容,雙眸清澈如水,倒映著略顯狼狽的他。他驕傲自負,如今卻被一個丫頭陰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