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01 字 2021-02-11

他是放松了下來,卻見沈妙盯著他的眼睛,道:「那裴先生考慮的事情如何了?」

裴琅一怔。

沈妙說的考慮的事情,自然就是要他在傅修宜身邊做個探子的事。當日在快活樓裴琅已經表明態度,只是到底要如何行事,卻要進一步想想。聞言,裴琅便皺眉道:「你想說什么?」

「兩年。」沈妙道:「兩年之內,我必回京。那時候裴先生務必要成為定王殿下手下幕僚,還是最依仗的那種。」

裴琅一笑,笑容中卻是帶了幾分惱怒:「沈妙,你是不是太過高看我,我只是一介窮書生,什么都沒有,便是僥幸混入定王殿下身邊,又如何得到最依仗之名?」

「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先生是千里馬,自然有伯樂賞識。」沈妙微微一笑:「若是不是千里馬,為了讓伯樂賞識,也要將自己看做是千里馬才行。」她壓低聲音,挑釁的看向裴琅:「先生若是做不到,你猜,我將裴知府的那個故事告訴流螢姑娘如何,又說……讓我做這一切的背後人是先生如何?先生以為,流螢姑娘會不會感動的落淚?」

「你!」裴琅氣急。沈妙這話分明就是威脅,威脅他若是做不到傅修宜的左膀右臂,就要將這些事情告訴流螢。流螢本就對當年之事頗有怨氣,若是告訴她自己在從中安排,流螢說不定一怒之下會再回寶香樓掛牌。

裴琅道:「我從未見過你這般狠毒狡詐的女子。」面前的少女沒有長幼之分,對他亦不會尊師重道,裴琅甚至會有一種錯覺,沈妙每每都是壓他一頭。她挑釁威脅,似乎還含著某種莫名的怨氣,直弄得裴琅有些狼狽。誰能想到,看上去溫順清秀的小姑娘,骨子里卻是比深宅婦人還要可怕冷硬的心腸呢?

「先生說笑,世道艱難,不過是掙扎求生而已。」沈妙謙虛笑道,仿佛是在接受先生訓誡的弟子,手下卻是不動聲色的自袖中摸出一物,伸到裴琅袖中,將東西遞到他手中。

裴琅一怔,軟軟的指尖搭在他手腕上,不過星點觸碰便移了開去,仿佛展翅欲飛的蝴蝶。鬼使神差的,裴琅竟然有一種要挽留的沖動,不過只是一瞬間,他便清醒過來,捏著袖中那一封書信模樣的東西,疑惑的看向沈妙。

「流螢姑娘所在的綉庄位置,先生若是得了空,自然可以偷偷看一眼。另外,上頭還有一些別的事,兩年里,還望先生照著做。」沈妙道。

裴琅身子一僵,不怒反笑:「沈妙,你要我做你的傀儡?」

「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傲骨,先生學富五車,傲骨錚錚,學生佩服不已。若是別的讀書人,學生決計不會用這樣的手段。」沈妙抬起頭,瞧著裴琅有些憤怒的神情,卻是一揚嘴角:「可是,先生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先生不肯做也行,就算隔著千山萬水,我自然有法子同流螢姑娘講故事的。」她笑的溫和,語氣卻鋒利。

裴琅心中一股無名之火頓起,莫名的覺得憋屈。在沈妙面前,他一點兒身為先生的尊嚴都沒有。每每覺得想要發火,看著沈妙那般得意,卻又發不出來火。裴琅甚至在想,莫非上輩子是欠了沈妙什么,今生沈妙是討債來了?

他壓下心中的滿腹屈辱,道:「照上頭的做,能達到你的要求?」

「我相信先生的能力。」沈妙垂眸。那信紙上的,正是傅修宜近幾年會做的事情,傅修宜表面看著無甚野心,私下里卻一直在招攬有識之士。至於以什么手段招攬,發掘聰明人,沒有人比沈妙更清楚。裴琅本就不是普通人,只要稍稍流露出一些自己的「才華」,自然會被傅修宜相中。

而得到傅修宜的重視,更是需要一步一步的籌謀。整張信紙中,沈妙沒有提到要裴琅究竟怎么做,只是將接近傅修宜的機會告訴了裴琅。如何得了傅修宜的信任,端看裴琅自己怎么做了。

這也是沈妙能給與裴琅最大的信任。

前生傅修宜和裴琅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她成了最先發覺這匹千里馬的伯樂,還給伯樂烙了一個印跡。也讓傅修宜嘗嘗被親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她掃了一眼裴琅,心中忽而有些懨懨,交代的事情已盡,不想與裴琅多說,轉身就要走。

「沈妙!」卻是裴琅叫住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吐出兩個字:「保重。」

沈妙有些意外,卻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多謝。」便離開了。只剩裴琅一人站在原地,眸光有些復雜的盯著沈妙的背影。

等沈妙離開裴琅的院子是,卻見學堂外的花園里,正站著一個軟軟白白的團子,瞧見她,眼睛一亮的跑過來,驚喜叫道:「沈家姐姐!」

蘇明朗就像一個團子一樣的滾了過來。

沈妙:「……」

其實蘇明朗今年也有十歲出頭了,只是也不知是蘇家人將他養的太好,同蘇明楓那個少年老成的哥哥不同,蘇明朗看著比五六歲的孩童還要稚氣。他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沈妙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胖胳膊,問:「怎么了?」

「沈家姐姐,你要走啦?」蘇明朗「吭哧吭哧」了一陣:「我乖乖在這里等你回來好不好?」

沈妙愣了愣,這里所有人知道沈信要去小春城的消息後,首先說的便是:你什么時候回來或是你是不是不回來了?大家總是覺得沈信這么一去,或許就要永遠呆在小春城了。蘇明朗第一句話就是要等她回來,仿佛篤定沈妙肯定會回到定京城似的,沈妙覺得有趣,點了點他的額頭,故意逗他道:「誰說我一定會回來?也許我不回來了。」

「不會的。」蘇明朗仰起頭,信誓旦旦道:「姐姐一定會回來的!」

沈妙側著頭看他,蘇明朗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定,並沒有一絲懷疑,她問:「為什么這么肯定?」

「謝家哥哥說了不出兩年,你肯定回來的!」蘇明朗雀躍道。

謝家哥哥?沈妙腦子一轉,謝景行?

「雖然爹和大哥都覺得姐姐一家離開之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爹還說,沈將軍這回惹怒了陛下,只怕陛下一輩子都不會召回沈將軍了。」蘇明朗童言無忌,倒是沒有留意自己的話會不會傷到沈妙,只是自顧自的道:「可是謝家哥哥來看大哥的時候,同大哥說沈將軍兩年之內必然會回京的!」

謝景行……竟然能將她的心思猜的如此之准了么?沈妙心中有些悚然。

「雖然謝家哥哥這個人很壞,又欺負我,也欺負我大哥,還欺負我爹……可是他說的話,回回都是真的!」蘇明朗第一次話說的這般利索,好似在證明什么似的,繼續道:「他說你會回來,你就一定會回來?沈家姐姐,你會回來的對吧?」說到嘴里,眼神里都是巴巴的盼望。

沈妙頓時就想到了傅明,心都軟了,笑道:「他說的沒錯,我會回來的。」

「太好了!」蘇明朗跳起來,扳著短短的手指頭一字一頓道:「那我就在這里等著姐姐回來,等姐姐回來,我請姐姐吃糖葫蘆,小面人兒,蒸糖糕……」

沈妙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和蘇明朗在一起,似乎有些陰霾的情緒瞬間就能一掃而光。仿佛時間都變得無憂無慮了起來,她道:「你好好聽你爹的話就是。只是……我會回來這件事,今日你對我說的這些話,萬萬不可對別的人說了。」

若是別的人聽聞跟這些話,人雲亦雲,傳到文惠帝耳中,未必就不會覺察出蛛絲馬跡。這世上有一個人能曉得她心中的主意就罷了,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蘇明朗瞧見沈妙肅了臉色,立刻乖乖道:「知道了,我只跟姐姐說過,不會告訴別人的。」又小聲對沈妙道:「沈家姐姐,不過這話你也不能告訴謝家哥哥,那是我偷聽的。若是被謝家哥哥知道我偷聽,他又要揍我了。」

在蘇家二少爺眼中,優雅矜貴的謝家小侯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心腸土匪。

沈妙:「好,不說。」

------題外話------

臨走之前趕緊來和兩位男二告別,我們要去西北征服更多的男二啦!

嘴里的葯味好惡心感覺吃啥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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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吻

?沈信一房連夜開始收拾行李,最讓人拍案叫絕的是,臨走之前,愣是逼著沈老夫人當著沈家族人的面分了家。

當日沈信夫婦被召入宮,沈妙在府門口同沈老夫人的一番爭執終究是落入沈信耳中,沈信自然是怒不可遏。這落井下石的時機把握的也太好,連面子也不屑於綳一綳。羅雪雁更是氣自己當初眼瞎,偏偏對這一家子混人真心相待。

沈信雖然被奪了兵權,卻也是個有魄力的。真要犟起來的時候,九頭牛也拉不回來″長是趕不及到了,族人卻還是有了。沈老將軍臨走之前希望這一家子和和睦睦,最後還是分崩離析。

沈老夫人拿出了原先在市井中當歌女般撒潑打混的功夫,愣是將沈老將軍的宅子和田地占了大半。對此沈妙也未曾阻攔,這么多年,因為打理不善,那些商鋪和田地早已不若從前那般收成喜人,留在身邊反倒是個拖累。況且他們馬上就要去小春城,這些東西也沒用。

沈信是不缺銀子的,皇帝年年賞賜堆的不少,沈老夫人本來以為公中那些賬冊里,有關沈信的銀子去向早已被打點的干干凈凈,卻不曉得臨到頭了,沈妙竟是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另一本賬冊。清清楚楚的寫明了這些年交到公中的沈信自己貼補的銀子。

當著族人的面,這些也抵賴不掉,無論如何,總還是讓沈老夫人吐出了些。沈妙想的簡單,不管能拿回來多少,就算沈信和羅雪雁根本瞧不上這些身外之物,惡心惡心沈老夫人也是好的。

沈老夫人果真被「惡心」的病了,陳若秋心中也很惱怒。如今任婉雲甩手不管此事,她來掌家,銀子本就不夠,還被沈信要回去一部分,日後若是稍有不順,只怕沈老夫人定會拿她出氣。

沈玥也被氣著了,這些日子眼睜睜的瞧著陳若秋為銀子的事情累的焦頭爛額,沈玥之前被養的「孤高清傲」的性子也有了轉變,原先是對銀錢之事看不上眼的,眼下卻也覺得想要爭一爭。當著族人的面不好說什么,便看著沈妙故作擔憂道:「五妹妹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時回來,聽聞那小春城物資缺乏,日後若是吃的用的不好就糟了,還是多帶些銀錢去吧。」

這話里若有若無的都是嘲諷沈妙去苦寒之地,羅雪雁登時就要發火,卻見沈妙輕輕淺淺的笑道:「不錯,不過定京物價也高的很,日後沒有陛下的賞賜,二姐姐也莫要如從前一般大手大腳的花錢。」她的目光落在沈玥的手腕上,笑道:「畢竟,日後可沒有爹給你送手鐲了。」

沈玥一愣,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鐲子,隨即臉蛋漲得通紅。那鐲子不是別的,正是沈信得了的賞賜中的一個。原先年年沈信的賞賜充了公中,沈玥也會在其中挑些好看的首飾。誰知道她才方說了那話,沈妙便直接了當的說她戴的鐲子是沈信的東西,豈不是當眾打她的臉?

可這鐲子貴重的不得了,沈玥又很不甘心褪下來還給她。

沈妙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姐姐和別將這鐲子還回來,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也不知……日後還有沒有這樣好的鐲子。」

這下子,連一邊站著未說話的沈萬臉色也變得難看了。沈妙這話的意思是,沈萬是不可能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得到這么好的賞賜的。沈萬在仕途上一輩子也達不到沈信曾經的地步。

他拉下臉,冷眼瞧了沈妙一眼,對陳若秋和沈玥道:「回去吧。」再也不看沈妙一眼就離開了。

沈信既然已經離京,還沒收了兵權,從前那些虛與委蛇的兄弟情義也不必再裝鑷樣,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沈萬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

沈貴也有些得意的沖沈信做了個揖,道:「大哥,小弟先退了。」拂袖而去的身影,倒是顯得有幾分趾高氣昂。萬姨娘見狀,連忙拉著沈冬菱跟了上去,伏低做小的模樣倒是幾十年如一日,未曾因為彩雲苑的變故而有什么不同。

沈貴這人沉不住氣,仕途上本就是憑借著溜須逢迎往上爬,論才學比不上他的兒子沈垣,論性情不如沈萬堅韌,又無情無義,但凡得了點甜頭便忘記吃過的苦頭,倒是不足為懼。

只是氣的沈丘怒道:「這都是什么人啊!」

沈妙微微一笑,卻不做答。沈萬和陳若秋暫且不提,可是沈貴這一支,在兩年之內,沈元柏會因為得天花而死,沈貴已經被任婉雲下了絕子葯,這輩子都斷然不會再生出孩子來。便是擁有了錢權美人又如何,連個繼承家業的人都沒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到了那時候,沈老夫人只會催促兩個兒子趕緊開枝散葉,陳若秋以為,她就能高枕無憂么?

惡人自有惡人磨,將這個爛攤子留給沈家,讓他們自個兒收拾去就好。

……

沈信退守小春城的事情,傳到定王傅修宜的耳中時,文惠帝已經准允了。

在這個時候,傅修宜自然不能再說什么,說得越多,反而令人生疑。只是沈信會突然來這么一遭,令他有些奇怪。他看的清楚,這么多年,沈信雖然表面上是個武夫,卻絕非沖動之人。便是因為被奪了虎符心有不忿,也絕不會至於第二日就匆匆上了折子離京。

不由自主的,傅修宜就想起之前沈垣曾提醒過他的話來。

「臣府上的五妹妹,殿下不要小看她。」

只是這么一句話,當時並未被傅修宜放在心上。如今卻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卻又重新浮上心頭。沈信突然做出這個決定,會不會有沈妙在其中推波助瀾?但是一個定京城嬌生慣養的小姐,又怎么會主動去西北那樣的寒涼之地?

傅修宜敏感的察覺到什么不對勁,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只覺得事情似乎不應該這樣發展。

身邊的幕僚問道:「殿下可是在為威武大將軍一事憂心?雖說事出有變,但沈家軍已經散了,虎符收了回來,威武大將軍的作用也不大。殿下可以放心的大展拳腳。」

傅修宜收回胡思亂想的心緒,淡淡應了一聲。沈信雖然與他計劃有些偏差,可是到底不是他的重要棋子。若說是重要棋子,當初沈妙愛慕他的時候,倒是可以一用,只是不曉得後來出了什么事,那點子愛慕便散了,讓他失去了將沈家拉入自己這條船的機會。

不過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若是真的娶了沈妙,即便有了沈家的兵力,那也是要被眾人恥笑的。傅修宜骨子里極為自傲,又怎么會容許自己有這個污如今那些假設都隨著沈信一家即將離京而散去。他道:「這些日子,你再去招攬些人。」

幕僚一怔,隨即拱手稱是。

傅修宜移開目光,既然局已經開始,逐鹿天下指日可待,在最短的時日里招攬更多的賢才,才是當務之急。

……

沈信是第二日一大早就離京的。

離京的時候是個大清晨,天都未亮,沈信是偷著走的。一來是不想讓那些有交情的同僚為難,若是來相送,便幾乎是明著與文惠帝對著干了。帝王之心喜怒無常,若是因此遷怒便不好。二來則是,小春城離定京千山萬水,早些趕路,大約也能早些到達。

可即便是快馬加鞭,也得大半年的時日才能到達。

沈信雖然被收了沈家軍,只留了前部的人,可自己私下里還有一批心腹,加上沈丘的一眾手下,加上莫擎和阿智,倒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險。一路上過的也不錯。羅雪雁和沈信起先還擔憂沈妙的身子骨吃不消這么長途的跋涉,只怕中途便會不舒服,誰知道沈妙中途連累都未曾喊一下。連沈信都連連稱贊:「嬌嬌不愧是我的女兒,這等堅韌心性,定京城里哪個女兒家有?」

羅雪雁白了他一眼,卻是越發的覺得對沈妙愧疚。好端端嬌養的姑娘,卻要跟著跋山涉水吃盡苦頭。

驚蟄扒著馬車簾子,因著是第一次出遠門,倒是有些驚奇,一會兒指著天上的飛鳥,一會兒指著林中的野兔驚叫。見沈妙一臉平靜的模樣,好奇道:「姑娘怎么不覺得新鮮?這些東西可是城里瞧不見的。」

這么一說,谷雨也敲了敲沈妙的臉色,試探的問:「姑娘看著,倒是沒有一點兒留戀呢。」

坐在馬車中的羅雪雁一怔。

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故鄉,去一個從未聽過的地方,小春城肯定不如定京城繁華,人生地不熟的,任何一個小姑娘都會在這個時候流露出對故鄉的眷戀和不舍。可沈妙自始至終都平靜的很,甚至有的時候看起來,還有些輕快。

輕快?背井離鄉,有什么值得輕快的?

感覺到羅雪雁的目光,沈妙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看向馬車外掠過的風景,道:「爹娘大哥都在身邊,有什么可留戀的。便是留在定京,沒有親人,不是一樣算不得家么?」

此話一出,羅雪雁心中一酸。想著這次回來瞧清楚了沈家那一大家子丑陋的嘴臉,這么多年都將沈妙扔在那家人中,以為她過得好,如今看來,才像是個天大的笑話。沈妙大約也沒有拿那些人當過家人,否則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思及此,羅雪雁便將沈妙攬在懷中,愧疚的道:「不錯,嬌嬌以後都和爹娘大哥在一塊兒,誰也不敢欺負了你去。」

沈妙依偎在羅雪雁懷中,垂下眼眸,掩過眼中一絲冷意。

背井離鄉,孤獨上路,又怎么是頭一次?前生她去秦國當人質的時候,山高水長,又哪里不是一個人走過。帶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又有多少折在了異國他鄉?那時候的風景如現在一般,明明已經很模糊了,卻還清晰地記得那一刻的感受。從定京到秦國,從秦國回定京,兩條路都走的十分蕭索。可憐她以為自己是成全大義,為了天下黎民百姓,卻不知在眾人眼中,她有多么可笑蹩腳。

如今她不是一個人離開,待再歸來時,必然也不是一個人。

山路遙遙,不知不覺天色竟然也晚了。因著走的是山路,山上沒有酒家客棧,只能投訴在一家農戶屋中。好在那農戶一家也是個古道熱腸的性子,熱情接待了一眾人。還燒了好些酒菜。

因著要趕路,沈信一眾人是萬萬不敢喝酒的,只怕喝酒誤事,耽誤了第二日啟程的日子。倒是沈妙,也不曉得是心情好了還是農戶一家釀的梅花酒甜的醉人,喝了幾杯,便是面頰生出桃花色。

「嬌嬌怎么喝了這么多?」羅雪雁最初未曾留意,等瞧清楚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