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497 字 2021-02-11

皇甫灝本想勸著幾句,如今局勢尚且不清楚,無論如何,秦國都是不想與大涼為敵的。若是這代表著大涼的睿王能對他們秦國表現出一點親近的意思,秦國自然是樂見其成。本以為今日能與睿王套些近乎,卻不想被明安公主全搞砸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明安公主,無可奈何道:「是本宮招待不周,改日殿下再來,本宮定會盛情款待。」

睿王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轉身就要走,卻突然又汀腳步,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沈妙,道:「沈小姐既然也渾身濕透了,早些回府為好,可願與本王一道?」

沈妙深深吸了口氣,綻開一個端和的微笑:「多謝睿王殿下。」

皇甫灝和明安公主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拂袖而去,明安公主幾乎要將嘴唇都咬破了,她道:「太子哥哥,那賤人在勾引睿王!她還推我入水,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閉嘴蠢貨。」皇甫灝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警告:「今日之事本宮饒你一回,再有下次,辦砸了事情,父皇怪罪下來,本宮也保不了你!」轉身拂袖而去。

明安公主被皇甫灝這般教訓,不敢出言頂撞,對沈妙的恨意卻是又深了一層。尤其是那二人離去的背影,更讓她心中如刀割般的難受。她自來任性又自私,可是自持美貌又是金枝玉葉,從未有看得上眼的男人,好容易有個瞧得上眼的男人,卻對沈妙似乎有所關照。她如何忍得?明安公主捏緊了拳,恨聲道:「沈妙,本宮必然要你生不如死!」

秦國府邸外頭,沈妙的馬車還停在門口,瞧見沈妙披著陌生男子的大氅出現,頭發又是*的,莫擎一下子緊張起來,道:「小姐……」

「無妨,」沈妙揮了揮手,道:「先回府吧。」

「本王幫了沈小姐,沈小姐一句謝也不說,未免太過無情。」睿王抱胸,不緊不慢的開口,倒是讓驚蟄他們一愣。

沈妙冷眼瞧著他,道:「睿王今日可玩的高興了?」

「那得取決於你高不高興。」他笑了起來,便是隔著面具,沈妙也能想到面前這人此刻神情的惡劣。

「明安公主落水是你干的吧?」她湊近謝景行低聲道:「你為什么這么做?」

謝景行低頭看著她,她個子嬌小,謝景行想同她低聲說話,還得微微彎腰,視線齊平的時候,卻顯得有些過於親近,稱得上是曖昧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微微調侃:「她算個什么東西,也能欺負你?」頓了頓,謝景行又盯著沈妙道:「我不是你的人么?幫你一把情理之中。」

沈妙驀地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不咸不淡道:「那就多謝你了。」

「謝謝可不是嘴上一句就了事,」謝景行挑唇:「本王要好好想想。」

沈妙懶得與他多說,二話不說便上了馬車,莫擎擔心沈妙著了風寒,也是馬不停蹄的往沈宅趕,很快便在這巷中沒了身影。

望著馬車再也瞧不見的遠處,謝景行的身後驀地出現一個高大男子。謝景行眸光轉冷,道:「查一趟,皇甫灝從前有沒有來過定京城。」

男子俯首離開,謝景行轉頭,又瞧了一眼秦王府邸的大門,勾了勾唇,眼底卻是一抹寒光。

……

回府的路上,驚蟄和谷雨都不敢說話,誰都沒有料到沈妙今日出門竟然會被如此刁難。這明安公主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推人下水。驚蟄更是眼圈都紅了,當時危急之中,她也沒曾顧忌對方的身份,如今想來,那人到底是秦國的公主,而她只是一個卑微的奴婢,若是對方真的要如何她,驚蟄自己也是毫無辦法的。現在她才想起來害怕。

沈妙倒是心情平靜,她早就知道明安公主不安好心,可是因著大局為重,便是今日沒有人來,明安公主到了時候,也會讓人將她從水中撈出來的,不會真的要了她的性命。卻沒想到突然出現了個煞神,將明安公主也推到了水里。

這自然是謝景行動的手腳,謝景行無法無天,目光無人,當著皇甫灝的面就算計了明安公主。只怕皇甫灝後頭回想起來,也會意識到不對。畢竟明安公主一跌就是跌到了池塘中央,若是沒有武功如何做到。而在場有武功的外人,只有謝景行一人。便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謝景行所為,總會是生出些懷疑的。

不過……。沈妙眸光微動,謝景行這一手,讓明安公主也這般狼狽,真是讓人心中極為爽快的。若是今日沒有謝景行,她占了理卻也吃了苦頭,如今理照占,苦頭照吃,可是見著明安公主吃癟,便覺得這苦頭也吃的值得了。

驚蟄和谷雨本是有些擔憂的望著沈妙,卻見沈妙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微微揚了起來,似乎是有些高興地模樣。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曉得沈妙今日被人推下水,又如何高興地起來?

待回到沈宅,因著沈妙渾身*的,只得從後門偷偷溜了進來。驚蟄連忙去拿帕子擦沈妙的頭發,給她換了身干凈的衣裳,谷雨去吩咐廚房煮姜茶。沈妙坐了一陣,問:「怎么不見白露和霜降二人?」

她離開之前是讓白露和霜降在府里等消息的,眼下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正說著,便見白露從外頭回來,見到沈妙,驚喜道:「姑娘可算是回來了,方才夫人問奴婢姑娘去哪里了,怎么還不見回來。」

「娘有什么事?」沈妙好容易將頭發弄干,聞言便問。

「聽聞是老將軍的一位恩人之女找上門來了,夫人在外頭和那位小姐閑談,想讓姑娘也。」

沈妙握著帕子的手一頓,目光倏爾凌厲:「那人叫什么名字?」

白露一愣,覺得沈妙的目光有些冷,下意識的答道:「聽聞是姓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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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常在青

沈信一家自從回到京城,新買的宅子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拜訪。羅雪雁坐在堂屋里,正與一名年輕女子說話。

沈妙到的時候,羅雪雁正在與那女子喝茶,也不知說到了什么,羅雪雁竟也是十分高興地模樣,兩人相談甚歡,連沈妙來了也不曾發現。

倒是坐在一頭撿著點心吃的羅潭瞧見沈妙,熱情的招呼她:「小表妹,今兒個新出的點心,加了牛丨乳丨的,你要不要也嘗嘗?」

沈妙笑著搖頭,走到羅雪雁身邊,目光落在那年輕女子身上,問道:「娘,這位是……」

那年輕女子忙站起身來,她穿著一身豆青色的衣裳,通身上下倒是沒有多余的首飾,只在挽起的發髻上松松插了一支木釵,腕間一個素銀的鐲子。這可以算是有幾分寒酸的打扮了,可是這女子眉目間有種淡淡的書卷氣息,雖然容貌只能算的上秀麗,卻有種讓人不會輕視的雅意,令人賞心悅目。

「這是你祖父恩人的女兒,喚常在青,嬌嬌大約是沒見過的。」羅雪雁笑著道:「青妹妹,這便是我們府上的姑娘,嬌嬌。」

沈妙微微一笑,對她頷首:「青姨。」

羅雪雁又將常在青拉著坐了下來,又讓沈妙依偎著自己坐下,笑言:「說什么青姨,青妹妹生的這般年輕,叫青姨可算是叫老了,若青妹妹不說自己年紀,我便當大不了嬌嬌多少,便是這樣出去,嬌嬌喚你一聲姐姐都是無人說什么不對的。」

「夫人莫要取笑我了。」常在青含笑道。

羅潭笑眯眯的瞧著沈妙:「小表妹,青姨來了定京城,日後可以常常來府上做客,聽聞也是個愛下棋看書的,我不懂那些,不過你日後倒是有了玩伴了。」

沈妙笑了笑。羅潭自來便是個直腸子,或許羅家的人都是這般赤誠,如羅雪雁和羅潭,都是待人熱情的。沈妙抬眸看向對面的常在青,雖然如此,要討好羅雪雁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因為羅家人皆是武將,武將和文臣自來便是對不上眼的,羅雪雁和羅潭越是豪爽,對於那些舞文弄墨之人便本能的沒有耐心。可是這才不過半天功夫,羅雪雁便和常在青以姐妹相稱,竟也是十分喜愛常在青的模樣,沈妙的目光就有些冷了下來。

見沈妙不說話,羅雪雁拉起沈妙的手道:「嬌嬌的手怎么這般冷,最近外頭天寒,莫要著了涼才好。」

驚蟄和谷雨在後面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沈妙回府換了衣裳,才喝完姜湯,聽聞來了位客人便匆匆忙忙趕來,都不曾好好休息。羅雪雁不曉得今日沈妙在明安公主那里出了事,兩人都是有些心虛。

「近幾天入冬,自然是冷得很。我的家鄉有一種葯囊,裝著些驅寒的香料,晚上休憩的時候掛在床頭,第二日起來也是暖融融的。五小姐若是不嫌棄,我做幾個送過來就是。」常在青笑著開口。

「青妹妹連這都會做?」羅雪雁笑了:「都說柳州的女兒心靈手巧,我原先不曾見過,如今看見青妹妹就曉得了。哪像咱們府里這些姑娘……」她瞧了一眼羅潭和沈妙,佯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別說是葯囊了,綉塊帕子也是不會的。」

沈妙自來不喜歡做針線,只覺得這是浪費時日的東西,羅潭就更不必說的,分明就是男兒性子。羅潭撇撇嘴:「小姑,莫說我和小表妹了,您不也一樣么?」

羅雪雁語塞,嗔怪的瞪了一眼羅潭。

「青姨是柳州人么?」沈妙側頭瞧著她,微笑著問:「柳州離定京可不近,這次來定京,可是為了何事?」

常在青的面上立即便顯出幾分尷尬的神情,羅雪雁忙將話頭岔開,道:「也沒什么事,便是來定京城玩上幾日。」

沈妙笑道:「那青姨如今是歇在何處?」

常在青笑道:「現在是歇在沈府的。」

沈妙淡淡道:「哦,原是歇在祖母那里的。」她道:「既然青姨的爹是祖父的恩人,想來祖母也會十分照顧青姨,這便令人放心了。」

羅雪雁雖然覺得以沈老夫人的脾性,未必就會對常在青有多體貼,不過沈妙這番話說出來,還是讓羅雪雁心中熨帖了幾分。她道:「這也是。」

常在青的笑容微微一僵。卻又聽沈妙道:「青姨原是住在柳州的,我聞柳州也十分好玩,可惜未曾去過。不過之前在廣文堂的時候,有位同窗的家鄉便是柳州,說不定你們還認識。」

「常家是小門小戶,」常在青低下頭,道:「怕是五小姐的那位同窗不曉得常家。」

「常家再小門小戶,有了青姨你這般出挑的人兒,也不會默默無聞的。」沈妙笑的隨意,道:「不過青姨這般前來定京,青姨的夫君沒有跟來么?」

常在青的臉色便更加尷尬了,羅雪雁笑道:「嬌嬌,你可別亂說,青妹妹如今還待字閨中呢。」

沈妙一愣,瞧了一眼常在青,問:「不知青姨今年芳齡幾何?」

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的年紀,尤其是常在青本來年紀就不小了,這話便顯得有些唐突。便是羅潭這樣粗腦子的人都停下吃糕點的動作,有些奇怪的瞧著沈妙。沈妙平日里最是懂規矩,禮儀也多妥當,今日怎么會說這種有些失禮的話?

常在青卻是從從容容的開口,沒有一絲尷尬的爽朗:「今年二十有六了。」

沈妙適時的瞪大眼睛,似乎是為了掩飾,很快便又笑道:「青姨不說這話,我以為只有十*歲。真是令人艷羨。」她雖這么說,打量常在青的目光卻是有些意味深長,讓人覺得似乎是沒什么惡意,但又並不怎么令人開懷。

常在青微笑著不開口了,羅雪雁笑道:「青妹妹這樣好的人,難不成還怕找不到好夫婿。柳州男兒我是不知道,不過定京優秀男兒卻是數不勝數,若是青妹妹在這里呆的久些,說不准就遇著了真心人。」

常在青又連忙笑著擺了擺手,叫羅雪雁莫要打趣她。又說了一陣子話,眼看著天色漸漸晚了下來,沈信和沈丘並羅凌也該從兵部回來了,常在青起身告辭。羅雪雁挽留道:「老爺和丘哥兒凌哥兒快回來了,不如一起用過飯再走,老爺若是瞧見你,鐵定是很高興地。」

「不必了。」常在青微笑:「等會子天黑了便不好走路了。夫人的一番好意在青心領,日後再來拜訪,今日便算了吧。已經有些太晚了。」

羅雪雁看了一眼外頭,的確是夜幕將臨,便拉著她的手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好留你,免得天黑了路上滑,只是我今日見你覺得一見如故,分外歡喜,改日你一定要再來,同你說話倒是有趣得緊,許久未曾遇見這般投緣的人了。」

常在青笑道:「夫人盛情不敢推辭,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羅雪雁吩咐人去給常在青准備馬車,沈妙和羅潭跟在後面。羅潭感嘆道:「這青姨雖是柳州小戶出來的人家,這禮儀卻是比宮里的還要周全。為人又溫柔善良,真沒想到這么大年紀還未出嫁,也不知是誰最後能有幸娶到她。」

沈妙瞧著常在青的背影不言,羅潭見狀,忽而在沈妙耳邊低聲道:「小表妹,你是不是不喜歡這位青姨?」

沈妙有些意外,倒沒料到羅潭這樣的粗腦子都能看出她的喜好,便揚眉道:「她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不喜歡她?」

「嘿,別人瞧不出來,我可清楚得很。」羅潭得意道:「你這人,表面上瞧著對誰都好,可是都是淡淡的。可是今日你對青姨可是問了許多事情,況且還有失禮的地方。你哪會犯這種錯,分明就是故意的嘛。而且你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和你看別人的眼神不一樣。」

沈妙失笑:「你未免想的也太多。」

「我可沒有亂想,你分明就是這樣的嘛。」羅潭又道:「不過這位青姨雖然好,一來就讓小姑喜歡,為人爽朗又赤誠,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

「哪里不對?」沈妙問。

「你想啊,那青姨的父親是沈老將軍的部下也是恩人,定是一員虎將。虎父無犬女,便是你整日里看著溫溫和和的,可是骨子里卻和姑父一樣,悍勇的很,對著突厥亦是不懼。可是這位青姨,性子卻太過溫和了,雖然也爽朗不忸怩,可是為何一點兒將門的氣息都沒有?」

沈妙唇邊冷笑,沒有一點兒將門氣息,錯了,常在青比誰都要像將門出身的小姐,兵法研究的爐火純青,不動聲色的步步為營。看不出常在青的戾氣,不過是因為她演戲演的精絕而已。

沈妙瞧著羅潭,也沒糾正羅潭對她「悍勇」的這個評價,只是道:「誰說將門就一定要悍勇,這位青姨既是在柳州長大,指不定常夫人亦是出自書香世家,青姨不過是隨了她娘的性子。」

羅潭撇了撇嘴:「也許吧,其實我倒挺喜歡她的。只是若是你不喜歡她,我就也不喜歡她了,我與你是一處的。」

沈妙道:「那就多謝你了。」

「不過你為什么不喜歡她啊?」羅潭好奇的問:「嫉妒她懂得比你多么?」

沈妙掃了一眼正被羅雪雁送上馬車的常在青,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哪里的事,這樣聰慧的人,我高興還來不及。」

……

常在青走後不久,沈信一行人就回來了。羅雪雁與她說了常在青的事情,沈信先是驚訝,後來便又有些感嘆。沈老將軍在世的時候就時常與沈信提起常虎這員忠勇之士,沈家就最是講究知恩圖報。只是後來老將軍死後,常家卻搬到了柳州,很多年都音訊全無,不曾想在如今突然出現。沈信從前也是見過常在青的,那時候常在青還是個小姑娘,便說著若是常在青有什么難處,大可以幫襯一把。

常在青自然是有難處的,只是這話卻不能在小輩們面前說出來,用過飯後,羅雪雁便急著拉沈信回房,想來便是要與他說說常在青的事。

沈丘這幾日忙著接受京城的事宜,連帶著剛剛到兵部的羅凌也忙得很,二人有空就湊在一起說事。至於羅潭,在外玩了一天也是疲累,早早的就回房休息,深夜的時候,整個沈府里便只有沈妙房里的燈還是亮著的。

驚蟄和谷雨早已被沈妙打發出去睡了,兩個丫鬟見沈妙遲遲沒有上塌休憩的意思,還以為她是在為今日明安公主的事情的憂心。等人都全走了後,沈妙揉著額頭,面前攤著的書頁久久未動。

明安公主的事情,她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皇甫灝在謝景行面前失了臉面,便是為了警告明安公主,最近的一段日子,明安公主都會消停些。讓她煩心的卻是今日來沈府拜訪的常在青。

那一日她去灃仙當鋪試探季羽書的時候,在回去的路上曾見過一個身影,當時便令她心中一驚,後來再看的時候,已經從人群中消失了。原先沈妙以為是自己眼花,如今想來,卻是事實,當時她就瞧見了常在青。

有些事情已經變了,但是有些人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還是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