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節(2 / 2)

我就是這般女子 未知 6542 字 2021-02-11

班家人……實在太可怕了,他們身上有種能把人帶歪的神奇力量。

班嫿與容瑕跟在大理寺的人後面,一路直接到了大理寺,班嫿眼睜睜看到石飛仙被關進一個干凈的牢房里以後,臉上的表情才好看一些。

大理寺卿早就接到了陛下的旨意,說是成安伯要來協助查案,所以他樂得當甩手掌櫃,一切唯容瑕馬首是瞻,不過在看到自己的樹下把石家小姐都關進大牢里以後,他還是嚇得腿軟了一下。

這事怎么還牽扯上石相家的千金了?

「青峰啊,」大理寺卿把劉半山偷偷帶到角落里,小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把石家小姐關進去了了?」

「大人,這事屬下也是無奈,」劉半山把事情經過跟大理寺卿說了一遍,「屬下也沒有想到,石小姐竟然如此大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殺人滅口?」大理寺卿咂舌,這石家小姐看起來嬌滴滴的模樣,竟然敢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他仍舊不放心,「要不再查一查?」

「查自然要查的,」劉半山嘆口氣,滿臉無奈,「若是往日,這件事本不會牽扯到石小姐本人。但是今日有福樂郡主在場,成安伯又協理此案,下官帶走石小姐,也是無奈之舉。」

「你也不容易,我明白,」大理寺卿拍了拍劉半山的肩,苦著臉道,「這幾日你再辛苦一下,成安伯與福樂郡主那里……」

「請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好好辦理,」劉半山看了眼四周,小聲道,「大人請放心,此事既然成安伯插手了進來,日後出了事,自然由成安伯負責,與我們大理寺就算有關系,但是干系也不大,大人放心便是。」

大理寺卿聞言笑了笑,對劉半山的識趣很滿意,「你去告訴容大人,就說我病了,這件案子就由成安伯全權負責,他需要什么,你們盡量配合就是。」

說完,再次拍了拍劉半山的肩,笑眯眯地走開。

「大人慢走。」劉半山對著他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等大理寺卿走遠以後,他轉身往大牢方向走去。

走進大牢,他看到容瑕與班嫿竟然坐在一邊喝茶,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容大人,不知您問出什么了嗎?」

容瑕放下茶杯,「劉大人還未來,我又豈能擅專?」

「容大人客氣了,」劉半山笑道,「下官的上峰身體不適,需要再加休養幾日,這件案子恐怕要由大人全權負責了。」

「這不太妥當,」容瑕搖頭道,「我與靜亭公府有婚約,恐怕不適合獨理此案,不如請來刑部的李侍郎,我們三人共同協商此案?」

刑部右侍郎李成開,性格平庸,生來是個怕事的人,算是石黨中的邊緣人物,尤其是近來被平調到刑部以後,就更加不受石崇海重視了。

容瑕讓石黨的人參與這件案子,也算是堵住了悠悠眾口。

「容大人說得是,下官這就派人去請李侍郎。」

李成開正在家中教兒子念書,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他這個寶貝兒子也不愛四處亂惹事了,喜得他讓人連放了三串炮仗。他在刑部雖然是侍郎,但是一直不太得重用,所以也就樂得清閑。

聽到大理寺的人請他,他心里雖然疑惑,但是卻不敢拒絕,只能換好官服准備走一趟。

「父親,」李小如從外面回來,見李成開穿著官服,准備出門的模樣 ,便道,「您要出門?」

「是啊,為父要去大理寺走一趟,」李成開笑呵呵道,「你弟弟正在院子里念書,你看著一些。」

「大理寺?」李小如想起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案子,轉頭見院門外大理寺的人還等著,便小聲道,「你過去的時候小心一些,我聽說剛才大理寺的人闖進石相爺家,把石小姐帶走了。」

「不能吧,」李成開臉色頓變,「大理寺的人膽子有這么大?」

大理寺卿他接觸過,是個膽子很小的人,他敢帶人去石相爺家帶人,帶的還是石家小姐?

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兒。

「帶人的不是他,是大理寺少卿,」外面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李小如也是因為聽了這些才匆匆趕回了家,「據說是福樂郡主帶著護衛闖進了石家大門,後來成安伯又趕了過去,才把人帶走的。」

「福樂郡主?」李成開嘖嘖道,「這位郡主的脾性可真是,你日後若是遇到她,可記得遠著些,不然吃虧的可是你。」

李小如沒好意思跟父親說,她早已經在這位郡主手上吃了幾次虧,現在看到她就犯怵了。

「不過成安伯為什么去?」李成開不解地看著女兒,「難道他是幫著未婚妻撐腰?」

李小如聞言忍不住笑了:「哪有這么簡單,石相跟成安伯可不太對付。而且聽說成安伯奉旨協理此案,他上門要人,也可以理解。」

「李大人,」大理寺的官員站在門外,對李成開拱手道,「請問您還未准備好嗎?」

「好了,好了,」李成開忙笑道,「這就來。」

李小如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低低嘆息一聲,只盼這次的事情早日了結,不要牽扯到父親身上。她雖不懂政事,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會非常麻煩。

大理寺的大牢里關押的都是重大案件的疑犯,一般罪犯就算想要關進大理寺的監牢,都還沒有這個資格。班嫿也是第一次來大理寺的監牢,所以她特意看了眼牢房里是什么樣。

牆上沒有隨處可見的血跡,也沒有掛滿牆的刑具,就是屋子里暗了點,窗戶有些小,圍欄也是鐵制品,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不過若是發生火災,這屋子肯定燒不起來。

她坐在外面喝茶,石飛仙關在里面發呆。班嫿以為石飛仙會大吵大鬧,或是對她高聲怒罵,結果進了這里以後,石飛仙反而安靜下來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神情看起來也有些驚惶。

就在她准備移開視線的時候,石飛仙忽然抬頭看向了她,眼里滿是濃濃地恨意,仿佛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班嫿造成的。

班嫿愣了一下,隨即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石飛仙抓破了身下坐著的草垛。

「容大人,劉大人,」李成開走進大牢,笑呵呵的與容瑕、劉半山行禮,他看了眼牢中的石飛仙,面上露出幾分震驚之色:「這不是石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劉半山在心中暗罵這是一只老狐狸,他就不信李成開來之前不知道他們把石家小姐帶進了大理寺大牢。

「這件案子實在太過棘手,所以下官與容大人才想請李大人一起來查明此案,」劉半山笑道,「陛下曾下過旨,要刑部協查此案,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恐怕要麻煩李大人了。」

李成開擺手道:「下官才疏學淺,只怕是幫不上兩位大人的忙,不如……」

「李大人,」容瑕扭頭看著李成開,「您身為刑部侍郎又怎么會才疏學淺,這個玩笑可不太好笑。」

李成開渾身一僵,他怎么忘了容瑕是吏部尚書?

他今天若是不答應下來,那么刑部侍郎這個位置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想到這,李成開只能苦笑道:「下官雖然才能有限,但容大人若有需要的地方,下官一定鼎力相助。」

強權之前,他又能如何?

劉半山見狀笑了笑:「既然人都已經在場 ,那我們就可以問了。」

話音一落,他轉身走到牢門前,對石飛仙拱手道:「石姑娘,請問你昨日下午,為何要去那座人跡罕至的破廟?」

石飛仙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劉半山見她不理會自己,也不動怒,而是再次問道:「下官覺得很奇怪,你乃相府千金,本該是一腳出八腳邁,為何要單獨進破廟中,廟中有什么你相見的人?」

「是啊,我確實有想見之人,」石飛仙忽然扭頭看向容瑕,「因為有人送了我一封信,與我約好了在那里等他。」

「約你的人是誰?」劉半山追問。

石飛仙再度沉默。

「石小姐,既然你說自己是冤枉的,可你如果不說出實情,我們又怎么能證明你的清白?」

「約我的人,沒有說明他是誰。」

「石小姐,一個不知身份的人約你,你為何要赴約?」

「因為這個人的字我認識,」石飛仙雙目灼灼看著容瑕,「他的字我看了很多遍,只需要看一眼,我就知道那個字是他寫的。」

「是誰?」劉半山回頭看了眼容瑕,仍舊追問。

「成安伯,容君珀。」

作者有話要說:2017年快樂~祝大家新的一年里,有健康的身體,愉快的心情,花不完的錢,吃不完的美食,長不胖的身材,晚安(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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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旦開心~晚安

第86章

滿室皆靜,有人在看容瑕,也有人在看班嫿。

容瑕眉頭微微一挑,「我?」

石飛仙凄厲笑道:「若不是你,我又何必去那偏遠的破廟?」

「可是石小姐,我從未給你寫過任何字條,」容瑕坦然地看著石飛仙,「不知你能否把字條給在下一看?」

石飛仙冷笑:「如今出了事,你自然不會再承認寫過字條給我。」她雖本性有些虛榮,但是這世間能讓她自願做出這種行為的人,也只有容瑕一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而且還有李成開在場,石飛仙也不怕容瑕毀滅證據,把那張藏在懷中的字條拿了出來。

容瑕沒有去接,劉半山看向李成開,李成開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這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字條。他也見過容瑕的字跡,一眼看過去,便覺得這字確實像是容瑕所寫。

李成開不敢直說,只能把字條舉到劉半山面前:「劉大人,您看這……」

劉半山只看了一眼,便笑著搖頭道:「這字非容大人所寫。」

「什么?」石飛仙猛地抬頭看向劉半山,「不可能!」

她不可能不認識容瑕的字跡,這明明就是容瑕的字。

「石姑娘,下官也十分喜歡容大人的字跡,所以這些年來也收藏了幾幅容大人的墨寶,但是……」劉半山轉頭看容瑕,「容大人的墨寶少有傳出,外面很多容大人的字畫都是別人臨摹的。」

「這幅字雖然很像容大人所寫,但是只要請鑒定字跡的老先生來看,就能證明這並不是一個人的字體,」劉半山對石飛仙道,「石姑娘,大理寺有鑒定字跡的官員,他的眼力連陛下都曾稱贊過,下官這就把人叫來鑒定一番。」

見劉半山態度如此肯定,石飛仙內心已經信了一半。她神情恍惚地看著容瑕,腦子里漸漸清醒起來。容瑕平日里對她態度那般冷淡,又怎么會寫字條約她見面?

她身體晃了晃,無力地坐在了冰涼的地上。

很快能鑒定字跡的老者來了,他手里還拿著容瑕寫過的字,只看了幾眼他便肯定地搖頭:「這是兩個人寫的字,容伯爺的字蒼勁有力,而且寫到最後的時候,有微微帶鉤的習慣,給人游龍舞鳳之驚艷感。這張紙條上的字,只是形似而不是神似,而且下筆的時候有些虛浮,可見腕力不足。」

「寫這種字的人,若不是較為文弱,便是一名女子,」老者放下字條,對三位大人拱手道,「這是老身的一家之言,不過為了公正而言,還請諸位大人多請幾位先生看看。」

「有勞先生,」劉半山對老者行了一個禮,轉身對石飛仙道,「石姑娘……」

「不用了,」石飛仙面無表情地抬頭,「我相信你的話。」

劉半山笑道:「既然如此,請問石姑娘能否證明你只是恰好與人約在了破廟中見面?」

李成開見石飛仙啞口無言的模樣,在心中暗暗搖頭,石家姑娘這事只怕是說不清楚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石家二姑娘寫得一手好字,或許這張紙條是她故意臨摹出來當做借口也未可知。

京城不少人知道她對容大人有幾分情誼,她完全可以拿這個借口來掩飾真正目的,真真假假誰又能說清楚?

「石小姐,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只能暫時委屈你在此處住上幾日了。」劉半山轉頭看了眼容瑕與班嫿,「不過請你放心,我們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好人。」

石飛仙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應該期盼父兄來救她,可是想到她被人帶走時,父親背過去的身子,她又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可笑。石家的姑娘,生來就是為家族犧牲的。

她唯一有過的奢望,也不過是想嫁給心儀的男人,然而這個男人並不喜歡她。

「我知道了,你們走吧。」石飛仙揉了揉眼睛,「不需要擺出這副偽善的面孔。」

班嫿站起身,對容瑕道:「我該回去了。」

「等等,」容瑕跟著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

「容君珀,」石飛仙叫住容瑕,對他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寧可與班嫿成婚,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班嫿停下腳步看著石飛仙,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世上總有一些人自認深情,即便別人不喜歡他,也要堅持為自己的感情得到一個答案,若是對方不回答,便是冷漠冷血般。哪怕這個人已經有戀人,或是有娘子,這些人也不會覺得自己的問題會有多難回答。

而世人也總是被一些莫名的付出與深沉感動,比如說現在,班嫿就看到在場有些人的表情動容了。

是啊,一個漂亮的弱女子傾心於一個男人,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甚至值得人著書立傳,來讓人感慨一番她的愛情。若是男人不敢動一番,不就是冷情?

「石姑娘,」容瑕停下腳步,「你在容某眼中,與京城其他姑娘一樣,而福樂郡主卻不一樣。」

「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問在下這種問題,更不要當著在下未婚妻的面問這種問題,這種問題只會讓在下為難,更會讓在下的未婚妻不高興。」容瑕微抬下巴,「告辭。」

直到容瑕與班嫿離開,眾人才漸漸回神。

對啊,這位石姑娘明知道容大人與福樂郡主已經定親,還當著人的面問這種問題,是不是有些不妥當?福樂郡主與容大人感情好好的,被她這么一問,沒問題都問出問題了。

李成開在心中暗暗叫苦,這都是什么事,他現在是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走出大理寺,班嫿抬頭看天,天色仍舊有些陰沉,她對容瑕道:「你現在要回府嗎?」

「我先送你回去,」容瑕爬山馬背,「剛好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說。」

「石二姑娘的事?」班嫿挑眉,「不用了,我相信你跟她沒什么。」

容瑕詫異地看著她。

班嫿見他這副吃驚的模樣,忍不住笑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跟女人看女人的目光不一樣。但是你看石二姑娘的眼神,與看李侍郎的眼神一樣。」

容瑕愣住,半晌後道:「是這樣嗎?」

班嫿認真地點頭。

容瑕看著她黑白分明的雙眼,忍不住笑了。

相爺的女兒被帶進大理寺大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甚至連一些百姓都繪聲繪色的描述著整個案情。什么石小姐因為嫉妒福樂郡主的美貌,請殺手來刺殺福樂郡主,事情敗露以後,成安伯沖冠一怒為紅顏,就把石二姑娘告到了御前,冒著得罪石相爺的風險,把石二姑娘押進了大牢。

最後的結論是,石二小姐真是太壞了,成安伯對福樂郡主痴心一片。還有那可憐的福樂郡主,一定是因為長得太好看才被人嫉妒。

也有人說,石小姐才是大業第一美人,只是這種說法很快被人打臉。理由就是,艾頗國王子聽說石小姐是第一美人,雖然沒有見過人,就想著要求婚,哪知道在宴席上對著福樂郡主叫石小姐。

這說明什么?

說明在艾頗國王子眼里,真正的第一美人是福樂郡主,而不是石小姐。

又有人問,那為什么之前大家都默認石小姐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有機智的百姓表示,肯定是因為石小姐會吸引男人,據說連福樂郡主第二任未婚夫,就是被石小姐勾引的。

種種愛恨情仇,各種狗血恩怨,在京城百姓的嘴巴里,足以變成長達百萬字的話本,情節都還不帶重復的。據說一些茶樓,已經有說書人根據這件事進行改編,講了一個繪聲繪色的故事。

石崇海氣得到雲慶帝面前去告了御狀,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皇上這一次沒有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為他們石家保住聲譽,反而是當著群臣的面斥責了他。

說他教子不嚴,態度懶散松懈等等,雖然沒有定他的罪,但是他的臉面卻丟了個精光。

石崇海已經很久沒有丟這么大的顏面,下朝的時候,雙腿都在發抖,靠著兩位同僚扶著才坐進轎子里。

謝宛諭聽下人說著石家人的狼狽模樣,笑著坐在銅鏡前輕輕描著自己上揚的眉毛:「有什么好高興的,左右陛下也更喜歡太子,就算一時間讓石家難堪,也不會動他們的根本,我們最多也就看看熱鬧罷了。」

宮人見她言語雖然冷淡,但是臉上卻猶帶笑意,頓時那里便明白過來,繼續道:「王妃您有所不知,外面說石二姑娘那些話,傳得可難聽了,若是奴婢聽到這種話,早就羞憤而死了。」

「哦?」謝宛諭放下眉黛,轉頭看向宮人,「外面都說什么了?」

宮人挑揀了一些適合在宮里講的流言,說完見謝宛諭心情似乎極好,又補充了一句:「聽說她還當著成安伯的面問,為什么對福樂郡主那么好,卻不願意多看她幾眼呢。」

謝宛諭似笑非笑:「成安伯怎么回答的?」

「成安伯說,石小姐在他眼里,與京城其他女子一樣,」宮人皺了皺眉,「這話大概是說石小姐沒什么特別的意思?」

「不,」謝宛諭輕笑出聲,「這話是在說,他眼里從頭到尾就沒有她。」

成安伯此人,對女子十分疏離,從未見他與哪個女子特別親近過,她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