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真情？還是陰謀？

「言峰……言峰綺禮……父親……父……不可能！」失魂落魄的卡蓮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大叫一聲，氣急敗壞地指著言峰綺禮嬌斥道。「你這個陰險的面癱男怎么可能是我父親！別以為從哪個地方調查了我的母親大人，就能借此來欺騙我！我的父親早就已經死了！誰會相信你的鬼話！你這家伙，害了那么多人，還想殺貞德姐姐，現在遭報應了那是活該！你難道以為用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就能逃過一劫？」別看卡蓮表面上文靜可愛，純真無邪，可一旦爆發絕對是火葯味十足的小炮台，在修道院的時候，那些曾經試圖欺負她的見習修女和神父們，到了後來，見到卡蓮就如同老鼠遇到貓，全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由此可見，隱藏在那可愛外表下的是多么可怕的小惡魔。「說起來你也真是十足的笨蛋，為了活命竟然編出這種幼稚的理由。在說這種話之前，你難道不會先照照鏡子，就你那面癱樣，哪點跟我像了？陰險狡詐，卑鄙無恥！還長著一張哭喪臉，我卡蓮小姐的父親至少也是個帥氣大叔，就你這樣，你覺得你配么？」很難想像，這些話出自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音嬌體柔的小修女口中，就連一旁的貞德和巴澤特都是一臉的怪異，在她們心里，靦腆文靜的小修女形象徹底被顛覆了。不過她們雖然對卡蓮的突然轉性感到不適應，但關於她所說的話，卻立刻引起了注意。她說的沒錯，光是知道卡蓮母親和她的名字有算得了什么？教會之中本來就登記在案，想要調查也不是特別困難，所以言峰綺禮那些證明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言峰綺禮真的是卡蓮父親，那么為什么卡蓮會這么厭惡？不是說父女連心，既然血脈相連，肯定能產生好感，可現在的情況卻恰恰相反。這么說，他果然又是在耍什么陰謀？「想要證明……很簡單，用我的血……跟她的混在一起，一切真相就會大白。」言峰綺禮突然開口的話，讓貞德眼前一亮，滴血認親，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而且以她的感知力，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煩，只要分別取卡蓮和言峰綺禮兩滴血，她就能很快明白真相，要知道她的『啟示』天賦，可不像『直感』只適用於戰斗。可還沒等她作出決定，身邊的卡蓮卻大聲拒絕起來。「不要！根本不用那么麻煩，他一定不是我的父親！貞德姐姐，你不要被他騙了！你難道忘了之前他是怎么偷襲你的嗎？」貞德內心一顫，卡蓮的話讓回憶起了之前的種種，眼前這個神父確實難以令人相信，利用別人對他的信任，他毫不留情的露出爪牙，對巴澤特是這樣，對她這個ruler也是這樣。而且卡蓮的態度似乎也很怪異，就算真的不相信言峰綺禮的話，也不至於這么激動吧？但就在這時。噗！言峰綺禮突然用僅剩的左手撕開了一條傷口，鮮紅的血液頓時流淌下來。「你干什么！？」卡蓮被嚇了一跳，略顯驚慌的大叫道。「用這些血。」言峰綺禮漠然地與貞德對視，傷口撕裂的疼痛，甚至沒有牽動他的眉頭。看著如此一幕，貞德不禁猶豫起來，可憐天下父母心，言峰綺禮現在這個狀態已經受到了重傷，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作為父親，在臨終前想要跟自己的女兒相認，這難道還要懷疑嗎？可另一方面，貞德又覺得卡蓮的話有理，而且卡蓮對此也有些抵觸，她雖然是卡蓮的契約者，卻沒辦法替她做出決定，說到底，就算要驗明真相，也需要得到卡蓮同意。「我會把……lancer的契約轉交出來。」這是言峰綺禮最後的讓步，他抬起左手，印刻在手背的最後一道令咒閃爍起淡淡的光芒。貞德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言峰綺禮把lancer的契約交出來，也就表明他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重傷斷臂，他還能跟英靈和英靈級別的巴澤特抗衡嗎？所以，在貞德看來，這足以說明言峰綺禮的誠意，他想要跟卡蓮相認是出於真心。無論內心多么邪惡，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是不容置疑的，貞德不由這樣想到，她不禁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慚愧，言峰綺禮雖然犯下了很多罪孽，但卻不能一棍子打死，全盤否定，如果他真的跟卡蓮是親子關系，那么就不該剝奪他作為一個父親的愛。「巴澤特，我希望你能給他這個機會，我以ruler的職權將lancer庫·丘林的契約轉還給你，這也算是對你的一種彌補，至於言峰神父的罪行……」「驗明卡蓮的身份後……我就任由巴澤特處置……貞德殿下，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需要為難。」緊緊盯著一身狼狽的言峰綺禮，巴澤特心中掙扎，其實她完全可以立刻動手將這個仇人葬送，她毫不懷疑葉說過的話，只要她原意，沒有能夠阻止，身為ruler的貞德也不行。但她畢竟不是冷血動物，言峰綺禮的要求對她也沒有影響，只希望能跟女兒相認，這種條件就算答應了也不會有意外吧？而且卡蓮還是貞德的契約者，相信她也不會讓言峰綺禮亂來。眼中的冷意微微收斂，巴澤特松開雙拳，側過身默許了這件事。61

第一百七十三章、結果

「貞德姐姐，我……」卡蓮一臉的不情願，但她看到貞德已經同意，連巴澤特那個暴力的女人都妥協了，無奈之下，只能咬了咬牙低下了頭，她此刻的內心無比混亂，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應付接下來的事。其實，卡蓮並不是不想認父親，每個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愛和母愛。在修道院學習的時候，雖然有不少跟她一樣的孤兒，但大部分還是有著她們的父母親人，天主教不是佛教，追求六根清靜，斬斷俗緣，家人和親友仍然是除了信仰之外最為重要的存在，而每次見到別的同學跟家人歡笑的場景，卡蓮都會黯然心痛。她又何嘗不想有一個愛她的母親，有一個寵她的父親，但是，母親已經早早去世，就連父親也一聲不響將她丟下，年紀還小的時候，卡蓮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父母模糊的身影。只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個丟下她的父親一直都沒有出現，久而久之，隨著她的年齡增長，記憶和夢境中的父母變得更加模糊，對於拋棄她的那個父親也從憧憬和期待，轉變成了怨念，又是一個個四季交替，時間銷蝕了記憶和們夢境，到最後就連怨念都已經不再，現在的卡蓮，如果沒有別人特別提起，她已經不會去追憶那個所謂的『父親』。在教會和修道院獨自一人生活了十幾年的她，已經不在執著於虛幻的父愛，卡蓮一直都覺得，即便是有自稱父親的人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有特別的感覺，為什么？因為所謂的父親，在她記憶中連音容體貌都沒有留下，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就連修道院的修女們都不如。可事實卻並沒有卡蓮想的這么簡單，她雖然已經不再執著於那個父親，但當言峰綺禮提出自己就是她的父親後，那顆沉寂已久的心立刻就不爭氣地跳動起來，這是卡蓮無法控制的，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情，期待？並不是。憧憬？也不是。更多的竟然是害怕。每個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父母是光輝偉大的，在卡蓮小時候，她無數次幻想過父親以天父一般的姿態回到身邊，將她從教會接走，而之後雖然因為年紀的增長，時間的流失，幻想早已破滅，但潛意識的，在靈魂深處，內心角落，還掩埋著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就是對那個父親的憧憬和幻想，就算被封存在記憶的最深處，在適當的契機下，依然會生根發芽，而現在，這可種子已經徹底復蘇，她再一次對『父親』這個詞有了觸動，這不是卡蓮能夠自主的，她發現她還是很在意『父親』這個存在，明明早該徹底忘記的。不，這不是重點，就算還憧憬著父親，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她真正害怕的，則是眼前這個陰險卑鄙的男人，跟她幻想中的父親重合在一起。這樣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她的父親！？如果真是如此，那還不如不要！如果沒有相認，那么至少心里還能留下一顆幻想的種子，但假如證實這個男人真的跟自己有血脈關系，那最後的種子也將徹底枯萎。這也正是卡蓮情緒抵觸的最大原因，可事到如今，她也知道無法再逃避了，她心里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這個男人，千分之一，不，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跟她有關系，她也絕對不會心軟，就跟以前所想的那樣，把他當成是一個陌生人就行，反正他也就快死了，這種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混蛋，死了活該，眼不見為凈。這樣想著的卡蓮，憤憤地貢獻出了自己的一滴鮮血。原本貞德還在考慮卡蓮的決定，因為如果她不同意，那么貞德也不會強求，可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下來，這本該是松一口氣的，但貞德卻怎么也輕松不起來，凝視著手中兩滴鮮紅的血液，她的內心無比沉重，因為無論驗證的結果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容樂觀。但事到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不管是出於哪一方面，她都必須鄭重的對待這件事。金色的聖光緩緩從掌心涌現將兩滴血液籠罩，貞德閉起雙眼，入微的感知朝著血滴探去。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凝重，一旁的卡蓮雙手緊抓著修女裙的下擺，身體緊綳，就連巴澤特都將眼角的余光落在了貞德手上，在場，只有言峰綺禮一個人依然是面無表情。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卡蓮的指甲快要在掌心掐出血來的時候，貞德終於睜開了雙眼。「貞……」那一瞬間，卡蓮就脫口而出，而只吐出一個字，她就啞然了。她死死盯著貞德，小臉有些煞白，綳緊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但是，貞德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了。「卡蓮，他……言峰神父確實跟你有血緣關系，不出意外的話………」貞德很清楚，這個結果對於卡蓮來說，有著很大的沖擊，一個犯下諸多罪行的男人，竟然是苦苦等待的親生父親，但是，她更加不能扭曲事實，將這件事隱瞞下來。「不可能……不會的……一定是哪里出錯了，他怎么可能會是我父親！貞德姐姐，肯定是他把在血液上做了手腳，一定是這樣的，不然………」說到這里，卡蓮忽然沒了聲音，因為她忽然發現，這個結果，是她最信任的貞德姐姐所給，以貞德的能力，難道還會分辨不出血液的真假嗎？何況她也親眼所見，這些血是貞德從言峰綺禮身上取來的，也就是說……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真相。62

第一百七十四章、虎毒食子

「卡蓮……」就在卡蓮因為結果而心神不定的時候，一個艱澀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她猛然回頭，那個幾乎體無完膚的中年男人，正艱難的拖動身體，一步步朝她走來。「你——干什么！？站住！」心中慌亂的卡蓮有些色厲內荏，但是，那個男人卻沒有停住。「抱歉，卡蓮，一直沒有去看你。在你一歲那年，克勞蒂亞，你的母親去世了，那個時候我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連唯一的愛人都無法拯救，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關、關我什么事！誰要聽你的黑歷史！都說了我跟你這種家伙沒關系！」卡蓮的心開始顫抖，不受控制的。「在那之後沒多久，我的手上就出現了令咒，在你祖父的要求下，我暫時把你托付給了認識的神父，拜入了遠坂家的門下，參與了聖杯戰爭，我想過，用聖杯復活克勞蒂亞。」言峰綺禮還在一步步艱難的邁著腳步，而卡蓮已經再也說不出嚴厲的話。「但是，那次聖杯戰爭，你的祖父死了，我的老師也死了，最後，誰都沒有得到聖杯，冬木市遭遇了巨大的災難，只有英雄王一個人，不知為何獲得了身體，留在了現世。」這次，貞德和巴澤特都被吸引了注意，顯然，言峰綺禮的自述並不簡單。「經歷上一次失敗，我突然意識到，正面交鋒，我永遠不可能跟『御三家』競爭，於是，我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英雄王，為了得到聖杯，復活克勞蒂亞，我不惜化身小丑和惡魔。但是，唯獨你，卡蓮，我答應過克勞蒂亞，不會讓你沾染陰暗的世界，只要你能無憂無慮的成長，就算你怨恨我這個父親也沒關系，所以之後的十年，我都沒去找你。」卡蓮身體的顫抖變得更加厲害了，她咬著唇，小臉一片蒼白，雙手更是快要將修女袍扯裂。不僅是她，就連貞德和巴澤特也不禁為言峰綺禮的這番話動容，如果這一切說的是事實，那么對他所犯下的罪孽必須重新衡量，為了復活過世的妻子而化身惡魔，為了保護孩子的純潔而選擇冷血，這樣一個男人，他所犯下的罪，難道不是情有可原嗎？「我知道，身為主的信徒做出那些事，已經不可饒恕，現在，我也終於想通了，既然無法復活克勞蒂亞，那么就由我下去陪她，不過，我肯定是下地獄的吧，你的母親那么善良，一定在天堂。但這一次，我會努力在地獄贖罪，直到將一切都贖清，回到主的懷抱，與克勞蒂亞相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一定會在天堂默默守護你，卡蓮。」此刻的言峰綺禮，就仿佛是大徹大悟褪去丑陋外皮的惡魔，同時也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他終於艱難的走到了卡蓮的身前，只要再有幾步，就能將她摟入懷中，但是，他卻停了下來。「我不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在我死後，將我葬在克勞蒂亞的旁邊。」他的聲音依然是那么醇厚不帶感情，他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僵硬毫無生氣，他的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黑色的神父袍早已破爛粉碎，斬斷的右臂還掛著黑紅的血漿，他靜靜地站在那里，顯得悲壯而凄涼，原來，這個男人也有令人惋惜的一面，在那剛硬的外表之下，或許是一顆無比脆弱的心，此時此刻，貞德心里已經泛起了巨大波瀾。哪怕是對言峰綺禮有著必殺之心的巴澤特，也是眼神閃爍，身上的冰冷氣息緩和了不少。至於卡蓮，金色的大眼睛中早已充滿了水汽，她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和心酸，一臉倔強地瞪著言峰綺禮，她一言不發，只是單純地和言峰綺禮四目相對，不知過了多久。「你以為說這種話，我就會原諒你嗎！？」帶著顫音的質問從卡蓮的喉嚨中震響，眸子中的水汽已經開始在眼眶打轉。「我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我卡蓮·奧爾黛西亞，只有一個母親，根本沒有父親！像你這樣的混蛋，早就該下地獄了！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那個叫克勞蒂亞的會高興嗎！？你只是再為你的自私找借口！你這個卑鄙陰險的面癱男！」隨著卡蓮的大聲喊叫，晶瑩的淚水不爭氣地奪眶而出。但倔強的卡蓮立刻用袖子抹去了淚水，她堅定的轉過身，雙手緊緊抓著修女袍。「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可以下地獄了！」是想讓他早點贖清罪自己的罪孽嗎？貞德眼神柔和的看著這一幕，結局，似乎並沒有那么糟糕，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父早就將一切看在眼里，所以才讓他們父女重逢吧。這一刻，貞德已經放下了對言峰綺禮的警惕。而巴澤特也收起了殺意，言峰綺禮已經重傷，再加上他用完了所有黑鍵，同時還失去了英雄王和庫·丘林的契約，在這種狀態下，他還能翻起什么風浪？更何況還有貞德在那里守護，最重要的是，卡蓮是她的女兒，誰會懷疑一個父親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動手？而正是因為這樣的不懷疑，接下來的一幕，讓貞德和巴澤特都始料未及。噗！連走路都很困難的言峰綺禮竟然突然爆發出極快的速度，那只僅剩的左手狠狠扎入了卡蓮的背心，雖然在一瞬間貞德就發現了異常，但言峰綺禮的暴起實在是太過突然。誰又會對自己的女兒下如此毒手！？隨著卡蓮的慘叫聲響起，言峰綺禮已經將她挾持。63

第一百七十五章、惡魔

「言峰綺禮！！！」痛苦的慘叫聲讓巴澤特驚覺過來，看到近在咫尺發生的一幕，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涌上心頭，她猛地捏緊雙拳，全身的氣勢瘋狂炸開，酒紅色的眸子中爆射出驚人的怒意。「聖女殿下，我希望你立刻攔住那個瘋女人。」挾持卡蓮的言峰綺禮雖然看起來依然遍體鱗傷，但那半死不活的虛弱氣息已經一掃而空，他冷冷地注視著貞德和巴澤特，刺入卡蓮身體的左手還流淌著鮮紅的血液。「你到底在做什么！？言峰神父！」貞德一臉悲憤的怒視著言峰綺禮，心中的憐憫在此刻徹底散去。「卡蓮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沒錯，卡蓮是我的女兒，所以，如果聖女殿下不攔住巴澤特，我現在就帶著她一起下地獄。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再次相見。」近乎病態的話，讓貞德心頭狠狠一震，這是她有生以來，遇到的最難以置信的事，一個父親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此毒手，甚至沒有半分悔意，還以此來威脅，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貞德所認知的『人性』，她難以想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殘忍無情的男人。不過言峰綺禮根本沒有給她機會多想，見巴澤特有暴起出手的預兆，他立刻對懷里的卡蓮下了重手，刺入嬌嫰身軀中的左手用力一抓，撕裂般的劇痛頓時讓卡蓮慘叫起來。「不要！！住手！！」卡蓮的慘叫立刻讓貞德驚醒過來，她顧不上多想，慌忙開口阻止言峰綺禮。言峰綺禮沒有多說，他只是漠然的將視線轉向巴澤特，其意不言而喻，在這樣的威脅之下，貞德不得不妥協，她絕對不能讓卡蓮出事，雖然她的心里同樣悲憤和懊悔，但這一切都是她釀成的，她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如果不是她輕易相信了言峰綺禮，給他這個機會，卡蓮也不會出事，要知道一開始卡蓮就抵觸這件事，如果不是她，卡蓮甚至不會贊同驗血，所以說，歸根結底，是她親手將卡蓮推入了惡魔的懷抱，她是害人的劊子手，將信任她的契約者無情地推向了絕望和深淵。「巴澤特！不要沖動！」盡管心中無比悔恨，也無比痛苦，但貞德沒有逃避，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卡蓮出事。「讓開！我要殺了他！這種沒有人性的畜生死不足惜！」相比於卡蓮的安危，巴澤特更在在意言峰綺禮的危害，雖然她也不想看著一條年輕的生命在她面前喪生，但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如果不盡快解決眼前的禍害，很可能再生事端。「請等一下，這件事讓我來處理！」貞德張開雙臂攔在巴澤特面前，深藍色的眸子中滿是悲痛。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唯有用一絲請求的眼神向巴澤特表達內心的一切。面對貞德的請求，巴澤特死死捏著拳頭，一臉的掙扎。「貞……德姐姐……不要管我……」耳中傳來一個虛弱蒼白的聲音，貞德和巴澤特同時轉過頭去，只見被言峰綺禮挾持的卡蓮，面無血色，金色的眸子中充滿了悲痛和絕望，除此之外，還有一片灰暗和決絕。「殺了他———貞德姐姐……殺了他！他不是我父親……我呃啊啊！！！」「卡蓮！！！」因為言峰綺禮的突然下手，卡蓮慘叫一聲，咳出一口逆血，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慘白如紙。金色的眸子緊緊與貞德對視，那個眼神，讓貞德內心狠狠地顫動，無助、痛苦、絕望、灰暗、怨恨……親生父親的背叛，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創傷，本以為言峰綺禮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自己的母親，他的敢作敢當，情有可原，但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只是圈套，是殘忍的欺騙，身為父親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取得女兒的信任，還利用這份信任下此毒手！換做任何一個女孩，面對這樣的事都會絕望和崩潰，但卡蓮卻堅強的下定了決心。「殺了……他……不要……管我……貞———」聲音截然而止，言峰綺禮無情的再次出手，將卡蓮打暈了過去。「先睡一覺吧，卡蓮。」「言峰神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卡蓮是你的孩子，你為什么要對她做這種事！」卡蓮被打暈，貞德心里頓時一緊，她怒視著言峰綺禮厲聲質問起來。「因為我還不能死。」冷的如同機械般的回答，讓貞德呆住。「聖杯戰爭才剛開始，我卻要在這里葬送，這樣的結果，不是我想要的。卡蓮是我的女兒，只要你們不輕舉妄動，我不會殺她。至於她這次的遭遇，等她醒來後，會全部忘掉。」言峰綺禮絲毫沒有隱瞞道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貞德不禁為這番話感到生寒，這已經脫離了人性范疇，只有惡魔才能做出這種事，言峰綺禮已經徹底墮落，之前還對他有所憐憫和仁慈，現在看來，是一種巨大的錯誤。不過還沒等貞德開口，言峰綺禮忽然抽離自己的左手，一把將卡蓮帶有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