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季思明笑著對童恩說:「不用我介紹了吧?」

童恩也笑了,沖賀曉點點頭說:「你好!」

賀曉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轉身挽住季思明的胳膊,柔柔地說:「怎么?不給我介紹介紹?」

「喔,差點忘了,你還不認識她呢。」

季思明拍了拍頭說:「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童小姐,桑頓先生的助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可是她手下敗將呢。賀曉,本市年輕有為的女畫家,畫壇上的一顆新星啊。」

賀曉有些意外地看著童恩,心里的醋意更加泛濫了,她狀似恍然地說:「你就是他們剛剛說到的總裁助理呀,我還以為是個精明的外國男人呢?沒想到也是中國人,還是一位漂亮小姐,怪不得思明這么誇獎你呢。童小姐能在美國人的公司里做事,真是了不起啊。」

童恩也有些意外地看著賀曉,剛才從遠處看她,雖然裝束新潮誇張,但整個人看起來自然協調,氣質大方。但現在站在眼前的賀曉卻和她印象中判若兩人,不僅傲慢無理,而且矯揉造作,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她淡淡一笑,不以為忤的說:「賀小姐言重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留學生,在外國公司里工作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不值得賀小姐如此稱贊。」

季思明也有些奇怪地看看賀曉,他還從來沒見過賀曉如此尖酸刻薄的樣子,一時也沒反映過來,氣氛頓時顯得有些異常。

「喲,原來是季總啊,我還以為這塊風水寶地被別人給占領了呢。」

許卉的到來給原本有些尷尬的場面解了圍。季思明像見到親人似的高興地看著她,殷勤地伸手接過她手里滿澄澄的盤子,開玩笑地說:「早知道許秘書有這么厲害的眼光,我就提前給你打電話預訂座位了。」

許卉得意地笑著說:「後悔了吧?可惜,這世上沒賣後悔葯的,季總經理一向未雨綢繆,怎么小河溝兒里反倒翻了船了?」

季思明哈哈大笑,童恩也被許卉機敏的反應給逗笑了,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季思明笑著,把手里的盤上往桌子上放,可桌子本來就很小,原本已經有了童恩和許卉的兩個盤子,再加上剛才賀曉拿來的兩個,手里這個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了。

許卉原本就不想讓別人打擾她們享受美食,見此情景心中暗喜地聳了聳肩說:「季總,真不好意思,不是我們不誠心留您,實在是地方太小,擱不下您這個堂堂的大經理,要不,您屈尊移駕到貴賓廳去,那兒才是您該呆的地方。」

季思明笑著用手指點點許卉,他一眼就看出這小丫頭的鬼心眼兒了,其實他也無意再留在這里,他不想再出現剛才那種不愉快的場面。就在他剛要張口說話的時候,賀曉在旁邊突然c話道:「我看還是這里好,空氣又好,又清靜,思明,咱們就坐在這兒吧,我還想跟童小姐好好聊聊呢。」

季思明心里一緊,眉頭猛然皺了一下,但迅速就張開了,他一邊把手里的盤子和賀曉拿來的盤子對換,一邊笑著說:「你沒聽許卉小姐已經下逐客令了嗎?這兒確實地方太小,再說也沒地方坐呀,咱們倆要留在這兒,四個人只能摞起來坐了。」

賀曉伸手從季思明手里拿過盤子,把里面的食品往另外一只盤子里一倒,兩只盤子往一塊一摞,放在桌子上,嫣然一笑:「這不就行了。」

接著伸手招呼一邊的服務生,「拿兩把椅子來。」

服務生迅速拿來了兩把椅子,又幫著把小方桌往外挪了挪,把椅子擺好,伸手說道:請吧。」

賀曉輕輕地往一張椅子上一坐,看著仍站著的三個人,微微一笑:「你們不坐下嗎?」

三個人面面相覷,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童恩率先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看看大家說:「挺好的。」

季思明也樂了,大刺刺地往賀曉旁邊一坐,叉起盤子里的燒鵝就塞進嘴里。

許卉心里嘀咕著也坐下了,「公主就是公主呀,也不管人家歡迎不歡迎,真是任性的可以。」

賀曉根本不想吃什么東西,她笑眯眯地面對著童恩,親親熱熱地問:「童小姐,你是什么時候去的美國呀?」

童恩也沒再吃什么,手里拿著一杯飲料,慢慢地喝著。聽見賀曉問她,便回答說:「我是五年前去的美國。」

賀曉又問:「喲,那你不是高中一畢業就去了呀?干嘛不高中一畢業就去呢?現在有很多家庭高中還沒畢業就把孩子送去了呢。」

童恩笑了笑,沒有回答。

賀曉自顧自地又說:「你爸媽可真舍得,去美國留學這么貴,我們有好多同學都是因為考不上大學去澳大利亞或者是新西蘭留學的,反正也進不了什么名牌大學,就是為拿一文憑嘛,哪兒都一樣。」

童恩又笑了笑。

季思明大口地吃著盤子里的食物,有些費勁地往下咽了咽,覺得今天的這些東西好像都沒熟似的。

許卉一開始聽賀曉說話倒沒怎么在意,聽著聽著覺出有點兒不對勁。她看了看季思明,季思明正專心致至地對付盤子里的東西,連頭都不抬。許卉有些不願意了,這不明擺著找碴兒嗎?

「那你們這些同學可夠不值的,在國內都考不上大學,出國不更崴泥了嘛,現在海龜多了去了,隨便拿一外國文憑,回來照樣沒好工作。童恩可不一樣,童恩上的那是美國一流大學,跟我們總裁是校友,而且是同一個導師,還沒畢業就好幾家美國公司搶著要,跟那些出去混文憑的,根本沒可比性。」

許卉一口氣說完,這才覺得解了氣。

童恩笑著看看她,表示感謝。

賀曉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她笑了笑說:「我說呢,童小姐就是優秀,我們這些在國內混的可沒法比,當初我爸媽讓我去法國留學,我沒去,我覺得還是咱們中國的文化底蘊更深,更有感染力。童小姐,那你留學家里一年得給你寄多少學費呀?生活費也不低吧?你們家條件肯定特好,用不著去端盤子什么的。」

童恩抬頭看著她說:「我們家條件並不好,出不起錢讓我留學,我是自己考的全額獎學金,生活費也都是自己掙的,不光端過盤子,只要是能業余掙錢的工作我幾乎都干過。在美國留學的中國學生有一半都是像我這樣靠自己的力量求學的,不光中國學生,美國學生也一樣,很多美國學生都是自己掙錢交學費的。」

說完,童恩對其它三個人笑了笑說:「對不起,你們慢慢吃,我去一下洗手間。」站起身朝旁邊的回廊走去。

許卉低著頭嚼著她最愛吃的烤鴨,半天吃不出什么味兒來。索性站起來沖季思明笑笑說:「二位慢慢吃,我也去一下洗手間。」扭頭追著童恩跑了。

季思明放下手里的叉子,仰頭一口把一杯飲料全都倒進嘴里,看著護欄下面的人群,什么話也沒說。

賀曉直楞楞地瞪著他,半天才把目光轉向護欄外的空氣中,眼淚一直在眼圈里打著轉,死也不肯掉下來。她覺得自己今天好傻,真的像個傻瓜一樣,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為自己感到悲哀。

燈火闌珊第二十一章心跳

童恩沿著回廊無目的地往前走,她只是不想再呆在那里陪賀曉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如果說賀曉一開始的尖刻讓她感到有點意外的話,那她後來的表現則讓童恩覺得既可笑又可憐。

她在吃醋,對這一點童恩心知肚明,一個受過高等教育並且富有藝術才華的優秀女人在人前做出這種低俗的表現,說明她已經失去了理智。

童恩沒有興趣也沒有心情參與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們的無聊游戲。她沿著飯店回廊寬大的玻璃窗慢慢地走著,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華麗夜景,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靜。

回廊里十分安靜,大部分的人們此時都在餐廳用餐,少部分人也聚集在一樓的酒吧和休息廳,長長的環形走廊除了偶而有人匆匆走過,幾乎沒有什么聲音。

童恩停在一扇窗戶前,欣賞著窗外不停變幻的燈光圖形,享受這片刻難得的寧靜。

拐角那邊傳來快速有力的腳步聲,咔,咔,咔,一聲聲像是踩在童恩的心上,剛剛還平靜安適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

童恩的兩只手下意識地抓住長裙的兩邊,緊緊地攥著,全身僵直地站在那兒,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腳步聲停在了拐角那邊,沒有再往前走,接著傳來一個男人渾厚溫和的聲音。

「喂,宇豪啊,我知道是你打的電話,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覺?」

呼,童恩長出了一口氣,身體松馳下來,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地通身大汗。」我昨天不是已經提前跟你說過了嗎?怎么是說話不算數呢?不是?那是什么?沒忘記什么呀?署期班聯歡會,呀!呀呀呀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兒子,是爸爸的錯,爸爸真的忘記了。對,該罰。我兒子這么重要的演出,我怎么能忘了呢?說吧兒子,怎么罰?老爸虛心接受懲罰。啊?還是彈腦門兒?我說兒子,咱就不會來點兒新鮮的?行,彈幾下,你說吧。十下!也太多了吧?再嚴重的錯誤也不能彈十下啊!兒子,你也不怕把手彈疼了,就是嘛,總得給人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嘛,說的太對了,懲罰只是一種警告,解決不了實際問題,放心兒子,演出不是明天下午嗎?我明天一早,商店一開門就去給你把衣服和帽子買回來,好,最酷的那種,保證中午之前送到幼兒園,怎么樣,態度不錯吧?是不是適當地減點兒,真的?行,就五下,還是我兒子通情達理。嗯,好,保證完成任務。

今晚?不會,這種場合老爸不會喝多的,對老爸這點兒信心都沒有?就是嘛,放心吧,保證耽誤不了你的事兒!現在,立刻去睡覺,二十分鍾之後還沒睡著,明天可要接受懲罰啊!好,晚安!」

童恩一直站那兒聽著男人給兒子打電話,話語里父子間的親密和諧,令她好生羨慕。

她用紙巾沾去額頭、脖子上的冷汗,感覺自己確實有點兒神經過敏,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神經過敏了,她也不止一次地問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回來?

那邊,男人極為耐心地跟兒子說著話,童恩聽著感覺既親切又有趣,不由的對這個好爸爸產生了一絲好奇,她猶豫著向那邊走了兩步,有點兒想看看像對朋友一樣和兒子說話的民主爸爸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童恩。」

身後的回廊上傳來許卉的叫聲。

「在這兒。」

童恩回答了一聲,停住了腳步,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好奇心感到好笑。

「童恩「

「噯,來了。」

她答應著,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鍾岳剛剛正在貴賓廳和幾位商界的老朋友敘舊,口袋里的手機不停地發出嗡嗡的振動聲,他掏出一看,是家里的電話,猜著一定是兒子打來的。他沒有馬上接電話,順手把手機又放回衣袋,依舊滿面笑容地和朋友談笑著,直到和所有的熟人、朋友打過招呼,才不動聲色地走出貴賓廳,沿著回廊找到一個安靜的拐角,給兒子回電話。

宇豪在電話里生氣地質問他答應今天給他買演出服為什么說了不算,鍾岳心里充滿了對兒子的歉意。這件事他確實給忘記了,一早上光惦記兒子會不會生病,後來又因為晚上要參加年會趕著處理了一些事情,結果把答應兒子的事忘的一干二凈。

他一邊在電話里逗兒子開心,一邊暗暗叮囑自己一定要把明天下午的時間騰出來,去參加兒子幼兒園舉辦的署期班聯歡會。他欠兒子太多了,平時自己陪他的時間很少,連署假都怕他在家太孤單讓他參加了署期班,一想起兒子渴盼地站在大門口等他的身影,鍾岳心里就針刺般的疼。

終於把兒子哄得開心了,正打算勸他去睡覺,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從拐角那邊清晰地傳了過來,鍾岳愣住了,靜謐的走廊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的心一霎那狂跳不止。他震驚地站在那兒,耳邊依然響著兒子的聲音,他穩住心神,邊跟兒子說著話邊向拐角那邊走去,掛斷電話,鍾岳站在拐角的另一邊,空盪的回廊里沒有一個人影,他加快腳步向前走,心臟跳動的聲音比腳步聲還要快,他不顧一切地跑起來,一口氣沖到二樓中廳,熙攘的人群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左右尋找著,滿眼都人,男人,女人,他站在原地,不由地苦笑起來,他在找誰?他在干什么?

燈火闌珊第二十二章逛街

商場里,童恩手里提著十幾個裝著衣服鞋子等東西的袋子輕松地走著。

「童恩,童恩……」許卉拖著長腔在後面叫著。

童恩站住,轉回身來看著她。

許卉一瘸一拐地追上來,愁眉苦臉地看著童恩央求道:「親愛的,休息會兒吧,我實在走不動了。」

童恩故意綳著臉說:「不行,還不到三個小時呢,說好一口氣逛五個小時的。」

許卉皺起鼻子,嘻皮笑臉地說:「暫停,暫停三十分鍾,我都快渴死了,就是機器人還得充點電,上點油呢,咱倆r體凡胎的,怎么也得補充點能量啊。」

童恩終於忍不住笑了。

「你呀,煮熟的鴨子,r爛嘴不爛。叫你別穿高跟鞋,你就不聽,這會兒r體凡胎了?還以為你那兩只腳是銅澆鐵築的呢。『本小姐穿高跟鞋,走五個小時跟玩兒似的。』」

「姑乃乃,你就饒了我吧,打人還不打臉呢。再說,不穿高跟鞋試衣服沒效果。」

童恩笑靨如花地點著頭,「說的也時,走,咱接著試,還有好幾個牌子沒看呢。」說著轉身欲走。

許卉一把拉住她,帶著哭腔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下回再逛街,你就是白送我一雙高跟鞋,我都不穿了,呆會兒我就去買一雙涼拖,把我這可憐的腳徹底解放了。」

「算你態度不錯,饒你這一次。看這個指示牌,前面有家咖啡屋,走吧,我請你喝咖啡。」

許卉看看童恩手里提著的大袋小袋,再看看自己兩手空空的,不好意思地說:「把你手里的東西分給我點兒,怎么走著走著,都到你手里去了?」

童恩笑著往前走,「別逞能了,趕快去把您那雙玉足解決了吧。」

許卉呲牙咧嘴地跟在後面說:「聽說那家的奶昔不錯,冰激凌也特別棒。」

「真的?快走。」

童恩眼睛一亮,加快了腳步。

「哎喲,你慢點,等等我呀……」

……………………

許卉坐在舒服的沙發座上,一口氣喝了半杯冰鎮香草奶茶,閉著眼睛說:「真爽啊,太幸福了!」

童恩拿著一杯草莓奶昔慢慢地喝著,看著許卉陶醉的表情笑道:「你這個幸福的定義也太簡單了。」

許卉睜開眼睛,聳了聳肩說:「因為幸福本來就很簡單,只有生活簡單的人才會感覺幸福。」

童恩羨慕地看著她說:「許卉,我發現你是一個特智慧的人,經常說出一些特有哲理的話。」

「你這是損我呢,還是誇我呢?」

看著童恩一臉的認真樣,許卉點點頭:「行,我就當是誇我呢。其實我本來就是一個特簡單的人,從小學到大學,循規蹈矩,平平常常,一帆風順,從來沒讓父母c半點兒多余的心,我們那片兒的鄰居都說我是最聽話最懂事的乖乖女,教育自己家孩子都拿我當典范,動不動就說:『看人家許卉,多懂事,多聽話呀,你也跟人家學著點兒。』」

「你爸媽肯定覺得特驕傲吧?」

「可不是,我爸媽就希望我像他們一樣,考上大學,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再找一個人品好、工作好的男朋友,然後,結婚,生子,做一個平庸幸福的小女人。」

「多好啊,你不希望這樣嗎?」

「不希望。我媽就是這樣一個平庸幸福的小女人,我從小就看著我媽每天從家到單位,從單位到菜市場,從菜市場到家,三點一平面,周而復始,十幾年如一日,生活平靜無波,單調的就像牆上的鍾擺。可我媽覺得特滿足、特幸福,因為我爸是一個特顧家的男人,我又是一個特懂事的女兒,所有認識我媽的人都說她憨有福憨有福的。」

「平庸幸福的小女人,這個定義挺有意思。要想得到幸福,就要甘願做一個平庸的人。其實我覺得這個世界大多數的人都是平庸的,但卻不是每個人都幸福,如果能做一個平庸幸福的人,不是挺好嗎?」

「道理是不錯,我也知道其實這樣是最好的,可我就是不能接受。我一想到我要像我媽那樣過一輩子,我就頭皮發麻。其實大學畢業的時候我爸媽已經在成都給我找好了工作,連男朋友都給我物色好了,你猜,那男孩兒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公務員,在區政府工作,據我爸說人品特好,又有人緣,前途一片大好。」

「真的?許卉你太幸福了,還說人家是上帝的寵兒,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區政府的公務員,你聽聽,多穩定的工作,多無聊的生活啊,我一聽我爸說,我就想起莫泊桑的小說《項璉》來了。」

「你呀,就是嘴太厲害,什么事兒一到你嘴里就變味了。」童恩笑得直不起腰。

「反正我是堅決不回去,不過一個人在大城市混,有時候真是挺孤單的,挺想家的。童恩,你一個人在美國那么多年,是不是特想家?」

燈火闌珊第二十三章見鬼

「反正我是堅決不回去。不過一個人在大城市混,有時候真是挺孤單,挺想家的。童恩,你一個人在美國那么多年,是不是特想家?」

「嗯,當然想,主要是我媽媽身體不好,除了惦記我媽的身體,別的方面倒還可以。」

「童恩,我覺得你特自立,各方面能力都比我強,在你面前,我好自卑啊!」許卉故作垂頭喪氣的樣子。

童恩撇了撇嘴說:「你自卑?我怎么哪只眼睛也沒看出來呀?你是變著法子讓我誇你吧?名牌大學畢業,美國大公司首席執行官的一等秘書,標准白領小資。」

「真的,我是說真的。咱倆年齡差不多,可我覺得你比我成熟多了,也穩重多了,跟你比,我覺得我好像還沒長大,頂多算是個高中生。」

童恩笑笑,看著一臉認真的許卉,想了想說:「我想那是因為你生活的太幸福了,被人呵護的太好了。我從小就會自己照顧自己,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逝了,我媽是中學老師,每天在學校要忙到很晚才回家,休息日還要幫學生補課賺外塊貼補家里的開支,我經常不僅給自己做飯,還要給我媽留好飯菜,後來,我媽生病了……,我就休學照顧我媽,再後來,我在美國掙錢養活自己……,總之,是你這個幸福的小女人在無病呻吟。」

許卉一臉歉疚地說:「對不起,童恩,我真的不知道這些……」

「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了。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是獨立自主的人,而且在幾十萬分之一的概率中碰到一起,成為同事,成為朋友,這么難得的事情是不是要碰一下杯呢?」童恩微笑著說。

「說的太對了,認識你是我決定留在這個城市後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了,當然要碰一下杯。」

許卉騰地一下坐直了,舉起杯子說:「來,以奶茶代酒,祝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童恩也舉起手里的杯子,「那我就以奶昔代酒,願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兩個人相視一笑,重重地碰了一下手里的杯子。

許卉一口干完了杯子里剩下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