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2 / 2)

悍匪 未知 5968 字 2021-02-13

邵鈞一個人走就輕松了許多,拄著樹枝子一路小跑,跑過農場大牌摟,遙遙地望見監獄高牆。

還沒跑到大鐵門,迎面開出一輛監區的吉普,在泥濘中涉水而來,里邊兒人探出頭來驚叫:「哎呦我說少爺,您咋在這兒啊?!」

「你昨晚跑哪去啦,我們滿世界地找你!真忒么急死人!」

邵三爺在山洪暴發的雨夜失蹤,找不見人,監區里頭頭腦腦可不是急壞了,今天要是再找不見人,就要報警了,到時候得驚動多少公安?

邵鈞警帽丟了,制服上糊一層泥巴已經瞧不出本s,下身穿著囚服。

邵鈞急忙說:「還有一個人在山上,受傷了,你們快找人上去抬!」

幾個同事問,你昨晚怎么回事兒,咋穿成這鬼樣子?

邵鈞張嘴,也就是瞬間腦子一動,說:「我半道遇上山洪,陷在水里跑不出來,幸虧有個犯人拉我一把,把我救了。」

他其實沒來得及跟羅強統一口供,回去以後應該怎么像領導匯報。

可是他覺著這樣說最好,對羅強最有利,沒准兒能「幫」到羅強。

正准備從醫院叫急救車抬擔架,這伙人又接到電話。

「你說啥?半山上發現失蹤逃跑的犯人?」

「誰,是哪個?」

「是三監區的羅強?羅強企圖越獄逃跑抓住了?!」

邵鈞聽見同事講電話,連忙說:「羅強沒越獄,他不會逃跑。」

同事皺眉道:「他們武警的小班長說的,搜山時候發現的,抓住了,就是昨晚從醫院逃跑的羅強。」

40、第四十章貓探老鼠

一聽說羅強讓武警逮了;邵鈞當時就急了;就想原路返回去堵那一隊武警。

同事好說歹說才給攔下來:「少爺您這怎么了?急赤白臉g啥啊?」

「那犯人要是沒越獄;冤枉的;回來調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邵鈞穿成那樣子;本來就特顯眼;招人說閑話。他壓了壓沖動的脾氣,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澡都來不及洗;把臉和頭發匆匆忙忙弄g凈到能湊合見人的程度,又跑出來。

他其實是擔心羅強那人;一貫暴躁剛烈的x子;言語一兩句不合;試圖反抗,再跟武警打起來。武警手里有槍,抓捕逃犯走火傷人甚至當場擊斃這類事件,以前不是沒發生過。

這事兒動靜搞得不小,監區長和指導員把邵三爺單獨留在辦公室里,親自調查問話。

邵鈞只是懊惱昨夜忘了跟羅強串供,這會兒來不及對詞,還不知道那混球在領導跟前怎么說。

邵鈞一口咬定,昨天是聽說采石場炸死了人,臨時出警去處置現場狀況,然後又去醫院探望賴紅兵和羅強兩名傷員,結果陷進山洪的包圍圈,車子拋錨了。

監區長從鼻子里哼著怒氣:「哼,車子咱們人已經找著了,徹底報廢了,車窗還讓你給砸了!」

邵鈞坐在監區長對面,埋頭捋他那一腦袋亂糟糟的發簾,哼道:「我沒辦法啊我為了逃生么,我不砸車窗就讓水憋死在里邊兒了,幸虧我當時砸得特別堅決!」

「是,你砸玻璃倒是手真快!……」監區長怒道,「可是你就不能不出門嗎?昨天你是應該在隊里值班是吧?邵同志,您跟我請假了嗎?」

邵鈞垂下頭,老老實實地說:「昨天事出有因,情況緊急,我真怕我隊里的犯人出事兒,沒請假就走,是我考慮不周……」

監區長氣得說:「老子才是真怕您出事呢!誰出事你也不能有事,你給我省省心成不?!」

幾個領導問,那羅老二又是咋回事兒,這人不是在醫院治傷嗎?

邵鈞腦子里七拐八繞,飛快地轉,說:「羅強他……他欠我一條命,我覺著,他是想還我。」

監區長和指導員彼此j換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在屋里聽邵三爺開始胡掰……

這種情勢下,邵鈞也只能胡掰了,不然他怎么解釋,一個犯人私自從監區醫院跑出去溜達了一宿,讓武警在山上抓住?

邵鈞從羅老二剛進三監區一大隊開始掰,羅強怎么遭人陷害,被武警群毆差點兒丟一條命,那時候是他心軟,把這人送到醫院搶救回來。

邵鈞解釋道:「羅強這人,江湖義氣嚴重,凡事講究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有仇報仇,有恩他也一定報恩。」

「這回這事兒,他肯定是在醫院里聽說我讓洪水沖走了,所以跑出來想救我,還我一條命。還完了一了百了,以後也就不欠我啥,該咋地還咋地。」

監區長都不信:「他跑出去,就打譜一定能救著你?他有三頭六臂?」

邵鈞瞪圓眼睛,特別認真說:「他還真救我一命,要不是他,我當時就被水卷走了!是他在岸上把我拽上去的,我當時頭撞柱子,徹底昏死過去,是他把我背到山上的,後來我在山d里躺了一宿,早上才緩過來。」

「你們還別說,羅老二這人真講義氣,是條漢子!他壓根就沒想逃跑,就是想著我對他有恩,他要知恩圖報。」

監區長用探究的視線琢磨邵鈞:「所以,羅強沒想越獄?」

邵鈞制服前襟敞開著,右腳橫在左膝上,那派頭,坐得理直氣壯,說得口舌生花:「這人要是想跑,趁著天黑早跑了,還能留到早上?他背著我走,把腰都閃了,我心里過意不去,我怎么著也得站出來給他作證,不能讓他背黑鍋啊!」

邵鈞扯得,自己都開始信了,太對味兒了。

領導從辦公室走出去,邵鈞一路追在領導p股後邊:「監區長,那人能不能先給放了?他腿還傷著……」

監區長嚴肅道:「早就送醫院看傷去了,腿都快讓水給泡爛了!這號人要是真想跑,他也跑不掉,還不得跑廢一條腿?」

邵鈞驀地松一口氣,啪一個立正,標准的敬禮:「謝謝領導體恤!」

邵鈞扭頭跟指導員開小會兒:「羅強跟你們,咋j待的?」

指導員白了他一眼:「還能怎么j待?跟你講的情況一模一樣!」

雙方雖然事先沒有編排有利證據、對好證詞,羅強也不傻,或者說,倆人心有靈犀。

那天邵鈞前腳剛走,搜山救援的武警戰士就上來了,數條槍口,齊刷刷對准坐在山坡上的羅強。

羅強那會兒正回味著三饅頭窈窕銷魂的背影,埋頭把手伸進褲襠,撥弄自己的大鳥。

一抬頭,武警的沖鋒槍口抵住他的腦門。

羅強低頭瞅瞅自己鼓囊飽滿的褲襠,抬眼對小班長說:「噯,悠著點兒,別走火打著我的鳥。」

小班長是個純潔的山里娃,年紀尚輕,沒娶媳婦呢,皺眉掃了他一眼,臉紅紅地說:「你,不許耍流氓!」

羅強歪著頭冷笑:「我又沒沖你耍流氓,老子可真不是沖你。」

小班長怒道:「快穿上褲子,手抱頭站起來!」

羅強抖肩笑道:「沒看見老子就沒褲子嗎,不然把你的褲子脫下來借我穿?」

自從上回吃過一次虧,或許也是因為心里惦記三饅頭的好,羅強這回堅決沒跟武警戰士炸刺兒,乖乖地舉起雙手,向面紅耳赤的小班長投降。他一路上穿著小褲頭,讓兩個武警架回來。

領導審問他逃跑的事,羅強說:「我在醫院里聽說邵警官遇上山洪暴發,落難了,讓水淹了。」

「當時雨下得特別大,老子半輩子都沒見過北京下這么大的雨,這雨肯定能淹死人。老子當時就一個念頭,邵警官幫過我,救過我,這個人有恩於我,是他改造了我,沒有他就沒我在三監區的好r子。」

「邵警官要是出事兒了,我能幫就幫一把。如果因為這事兒你們追究我亂跑的責任,那我也認了,我救了人,沒白跑一趟。」

羅強這番供詞說得,當時就讓領導心軟動容,不忍心再追究這個犯人。

而且,這其實也是羅強的心里話,只是隱瞞了某些最關鍵的內容……

事後當地政府統計善後事宜,附近幾個村子確實有幾人遇難,而監區無人因洪水傷亡,受到上級領導一通電話表揚。監區長也不傻,羅老二既然沒逃跑,這人總之回來了,內部怎么處理咱再另說,別往上邊兒瞎捅,別把檢察院調查組的人招來。

又過了一天,鎮中心小學一位老師帶了倆家長,送來一面錦旗,感謝正直熱心的年輕警官同志。小警官沒有留下姓名,但是警車上有「清河監獄三監區」字樣。

就因為這么一系列的事兒,兩位當事人「因禍得福」。

那段時間監獄長開內部工作總結會議,還特意把邵三爺作為先進典型,給拎出來,嚴重嘉獎贊美一番,你們瞧瞧,小邵同志對犯人這思想道德反思教育搞得,這生活照料人文關懷工作做得,這得是多么出s優秀的一位警官同志,才能讓他手下的犯人一聽說他出事兒了,撒鴨子不要命似的跑出去也要救他,大洪水這是鬧著玩兒的嗎!

羅強的腿傷和腰傷,定x為「工傷」,送到清河醫院療養,等養好了再回監區。

監區領導替犯人討要人權,給賴紅兵和羅強爭取到一筆事故賠款,數額不算大,這一整年零食加餐的錢總之有著落了。

邵鈞得了表彰,還不甘心,追著領導問:「那,羅強冒險救人這事,能不能給他算工分?」

邵鈞問:「能給羅強遞材料辦減刑嗎?」

領導到了私底下,把邵小鈞同志拎過來,耳提面命說:「我說你還沒完了?這事兒羅老二沒挨處分沒關禁閉,就是照顧他,工地也賠錢了,你還想給他減刑?」

邵鈞特認真地說:「羅強這算是在突發事故中救人一命吧?他救了賴紅兵,其實也救了我,依照民政局官方條例,夠格申請北京市見義勇為好市民嗎?」

「他都見義勇為好市民了,怎么就不能酌情減刑?」

領導被邵鈞胡攪蠻纏繞進去了。

差點兒越獄逃跑的犯人,怎么一轉眼讓這人掰成見義勇為好市民了呢?

領導搖搖頭,嚴肅地駁回:「不成,羅強不夠減刑條件。」

「而且司法部有這方面規定,涉黑的刑事犯,除非某些極特殊、極重大的立功情況,一般不給予減刑的機會,羅老二基本上,肯定要在清河蹲滿這十五年。」

「……」

邵鈞眼中希望的小火苗黯淡下去……

羅強在清河醫院養傷,仰在床上,一條腿裹成個冬瓜,吊在床尾。

他r子過得可悠閑,每天除了吃喝,就是跟幾個病友看電視,打牌。

隔壁屋的老癩子身體也養好些了,坐在輪椅上,手搖著輪子慢悠悠搖進羅強的病房,不請自來。

老癩子懷里偷偷揣了一瓶度數相當不低的白酒,袋裝的那種,托熟人塞進來的。這是附近縣城副食小店賣的散裝酒,專門倒賣給監獄犯人解饞的。平時賣二十五元一袋,逢年過節炒到八十元;大年三十在監獄里你想從別人手上買,兩百塊有價無市。

賴紅兵把酒掏出來,也不來廢話,橫了羅強一眼:「陪老哥哥我喝一口。」

羅強從枕頭底下嘩啦啦摸出一大堆零食,鴨脖子,辣牛r絲。

倆人吃的都是違禁品,身上有傷的人哪能吃辣,哪讓喝酒?

背著管教,關著屋門,拿喝水杯子兌著酒,噝噝地嘬著辣鴨脖,倆爺們兒碰了碰杯,杯酒泯恩仇。

老鼠(老虎?)住在醫院里,鐵定能把小花貓招來,貓賊惦記著這人呢。

邵鈞歇假r來回往清河醫院跑了好幾趟。他是一大隊的管教,手底下犯人受傷住院,他探望照顧是份內之事,天經地義。

邵鈞不是空手來的,斜眼瞄著躺在床上偽裝虛弱的某人,從背後變出一兜子一兜子好吃的……

羅強掃了一眼袋裝的開心果和大榛子,樂了,哼道:「這個好吃,手傷了,老子沒法自己包殼兒。」

邵鈞冷眼道:「拿牙咬不成?」

羅強:「歲數大了,牙崩了。」

邵鈞盤腿坐床沿上,給羅強包榛子仁,包完一個,羅強張開嘴,邵鈞後仰著隔開兩米遠,瞄准了,定點投擲,羅強張著嘴接,簡直跟倆小孩似的歡樂……

邵鈞給羅強嘮叨最近牢號里發生的事兒。

也幸虧羅強住院沒回監區,這回清河縣和鄰近地界遭遇暴雨,洪水倒灌進院牆,廠房監區食堂都給淹了。住在監舍樓一層的犯人可倒霉,臨時背著行李,扛著被褥,被迫在二層監道里打地鋪。

「那咱們一隊呢?」羅強趕緊問。

「你們班住二樓啊,p事兒沒有!」邵鈞笑說。

牢號進水把一層的鋪位給泡了,洗臉盆飯盆都在屋里漂著,有犯人搞笑,拿塑料澡盆當小船,蹲在盆里拿個飯鏟子劃小船……

邵鈞從眼睫毛下邊尋思了一會兒,淡淡的威脅的口氣:「噯,等你養好了,打算去哪?還回采石場炸山挖石頭嗎?」

羅強斜眯縫倆眼,用僅剩的那只1。0的眼睛瞄著人:「等老子養好了,你打算去哪?還調宣傳委嗎?」

邵鈞半笑不笑,罵道:「你媽的……你等著的!」

羅強嘴角扯出y險的表情,眼角浮出笑紋,毫不示弱:「成,老子就等著呢……」

房門打開,給病人換葯的小護士進來了,一看屋里的人,臉上瞬間就跟開出一朵花兒似的,綻放甜膩膩的笑容。

羅強也發現了,只要三饅頭在醫院里一出現,住院部那一群小娘們兒,突然就熱情起來,滿樓道地亂竄!

邵三公子是啥人?那是監獄系統方圓十幾公里之內出了名兒年輕英俊又金貴嬌嫩的一棵帥草,正值青春,家境優越,且單身未婚,目測連親近的女友都沒有,身旁花花草草的,早就有人盯上了。

機關里單身大齡姑娘特別多,尤其清河縣這狗不拉屎鳥不過境的鬼地方。小護士給羅強換著葯,倆眼一直瞟著小邵警官,閑扯聊天。

「邵警官,您怎么又來了呢?特喜歡我們這兒的環境吧?」

「邵警官,工作辛苦吧,累吧,以後調我們醫院當保安唄!我們正缺保安呢!」

「邵警官,我電影票買多了一張,找不著人陪我去,要不然正好,今兒晚上你陪我看場電影好嗎?」

白衣天使祭出殺手鐧,小邵警官面不改s心不跳,一雙桃花眼滴溜轉著,笑得輕松明媚:「電影啊,我還真是老長時間沒機會看電影了,我真特想去……啊!!!」

邵鈞坐在床沿跟護士打情罵俏,冷不防一只大手忍無可忍從被子底下伸出來,在那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擰了一把小邵警官的翹臀!

邵鈞沒防備,「啊」了一聲。

小護士:「咋了?」

邵鈞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沒……電影我是想去,這不是忙么,嘿嘿,去,去不了了。」

邵鈞淡定地伸手到背後,跟被子下面那只罪惡的大手搏斗,狂掐。

羅強躺在床上裝睡,私底下那只手,摸到邵鈞p股上,隔著褲子摳哧,撓得邵鈞快要起火了……

等小護士走了,邵鈞把門一關,翻身撲過去。

「你撓,你撓,我讓你撓!」

「哎呦,老子的腰折了,折了,小崽子悠著點兒!……」

羅強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罩著大被,看人的眼神漆黑濃重。

被子下邊兒,那兩只手,十指緊緊糾纏著,膩膩地捏固著,互相望著對方,視線膠著。

那時候的滋味兒,就好像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渴望著對方,已經太久了。

41、第四十一章牧場黃昏

半個月之後;羅強出院。

這人的傷其實還沒好全;一條腿結痂後疤痕累累;每天還得有人照看敷葯;可是堅決要求出院;說醫院里太悶;老子無聊得淡出個鳥!

能不悶嗎?小邵警官就算再記掛他,一星期也只能擠出時間跑一趟;匆匆忙忙的。

因為監區發大水;廠房停工,全體人員一齊上陣;每天不g別的;就刨臟水了;把牢號刨g凈了再去刨食堂和廠房,一天下來渾身都是泥水,累得死豬樣。有的武警小戰士好多天站在積水里,襠都快泡爛了。

出院的那天,邵三爺開著單位的吉普車,親自來接羅強。

這種接人的事兒,一般不能單獨行動,怕出意外,邵鈞是跟王管教一起來的。

羅強拄著一根拐,慢悠悠地從住院樓出來,移駕到車里,讓邵鈞把他兩只手銬在鐵欄桿上。

羅強的視線掠過邵鈞的臉和脖頸,眼底透出淺淺的溫度。

他腦袋上長出寸來長的發茬,黑硬黑硬的,下巴刮得很g凈。住院一段時間吃得好,睡得香,把人都養胖了,臉變圓乎了。

又或者不是胖了,而是氣s紅潤,神情柔和許多,那張臉不再像岩石散發出一層清冷的光、拒人千里之外。

他們一路從醫院往監區大院開,往r常走的那條路段被洪水沖毀,只能繞行,繞了一段遠路。

這次暴雨山洪,附近縣城和七八個鄉鎮遭受慘重損失,沒來得及收割的糧食蔬菜全部被水卷走,路邊爛菜葉子堆成小山。被水淹死的生豬和家禽屍首成堆,環疫部門一車一車地把屍體拉走焚燒。

王管在縣城的家也遭了災,家里跟個小池塘似的,過膝的水面漂浮著臉盆、暖壺、孩子的書包……

邵鈞一路上不停地嘮叨慰問同事老大哥:「王哥,待會兒咱路過縣城,要不然,你g脆就近回去吧?」

王管說:「沒事兒,家里有你嫂子收拾。」

邵鈞表現得特別關心,特熱情:「王哥,有啥要幫忙的,您告訴我,您一句話!我幫您歸置,別累著嫂子!」

王管感動地說:「哎呦,不用不用,哪敢勞動你?」

邵鈞說:「您愛人一人兒也忙不過來,家里還有孩子,不好弄,咱車正好路過,你回去吧,我幫你打卡,今兒晚上我盯著。」

王管讓他給說動了,神s間有些猶豫:「咱這一起出來辦事兒,我半路跑了,讓你一人值班,合適嗎?」

邵鈞輕松地一擺頭:「有啥不合適的?咱倆誰跟誰啊,您還跟我客氣!」

「您放心,沒事兒,我一人開回去就成。」

邵鈞說話的口氣輕松篤定,特爺們兒,特講義氣,而且很能迷惑人。

他眼角悄悄掃一眼後視鏡,車後座上的羅強今天極其安靜,老實,閉目養神,一動不動,眼底微微透出比頭發絲還要細碎的光亮。

邵鈞一拐彎,車子上了去縣城的那條路,把王管送到家門口。

王管臨走還不太放心:「路上成嗎你?你可當心啊,進監區之前可千萬不能給他開手銬。」

「我知道!」

邵鈞耐著x子揮揮手,腳底下已經迫不及待准備來一腳油門。

邵鈞調頭疾馳而走,看也不看車後座上的人。

邵鈞自己在縣城也有租房,然而住宅小區里街坊人多眼雜,羅強穿著囚服,亮相難免惹出麻煩。

他一路瘋狂加速,超了好幾輛車,路過通往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