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2 / 2)

悍匪 未知 6059 字 2021-02-13

那天打完電話,楚二爺和邵三爺撇下身後目瞪口呆傻了眼的家伙,勾肩搭背,揚長而去。

邵鈞雙手c兜,低著頭走路,蠻腰輕擺,唇邊盪出笑意,楚珣親熱地勾著他的脖子,湊著頭閑扯,窮逗……

邵三爺一露面,座上一群人都站起來。

沈博文晃晃歪歪地迎著過去,一把摟上去想把邵鈞抱懷里,結果差點兒一頭栽人懷里。邵鈞托著這人的腦袋:「噯,噯,這一臉口水大鼻涕的,別忒么碰我,抹我一身啊?……」

沈大少大手揮著讓開酒,服務生也看出這排場,輕聲細語地跟邵鈞說話。

琥珀s的酒露在玻璃杯中盪漾,馥郁的酒香和果香讓人眩暈,陶醉,邵鈞晃著杯中的y體,一飲而盡……

沈博文跟邵鈞碰杯:「鈞兒,為你逃脫出包辦婚姻的牢籠,重獲自由單身,哥兒幾個慶祝一個。」

楚珣笑著罵道:「還慶祝個p,為咱倆把邵叔叔一家子都忒么得罪了慶祝嗎?我以後再也不敢去他們家了!」

沈博文紅著眼睛說:「那又怎么樣?你誰朋友,你是跟小鈞兒鐵,還是跟他們家鐵?!」

楚珣樂,拍拍沈博文的大紅臉:「我跟小鈞兒鐵。」

沈博文那表情特別正義:「可不是咋的!鈞兒現在高興不高興,自在不自在?咱們邵小鈞高興就成,我一看他嘟嚕著個臉,滿臉皺紋的,我就犯愁,膩歪死!他現在痛快了,高興了,不嘟嚕臉了,我也樂!」

楚珣學著檢察院陶副院長說話的口氣,一拍桌子,指著邵鈞:「邵國鋼你兒子什么東西,這g得都他媽算什么事兒?!老子知道你這回風頭出大了,案子讓你破了,姓劉的整下去了,騰出個地兒,讓你給續上了!當年的老同學,兵團老戰友,你他媽的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楚少爺蔫兒有才,模仿得惟妙惟肖,一桌人大笑。

楚珣一只手腕搭在邵鈞肩上,說:「鈞兒,你現在在圈兒里可出名了,一說起來,誰不知道你?以後哪家姑娘敢嫁你這種人,說跑就跑了?你爸爸的老戰友對你簡直太失望了,你就一漂亮又坑人的貨——真他媽漂亮,真他媽坑人!」

邵鈞斜眼瞪人:「我坑你了?」

一群人口水亂噴,數落著,埋汰著。

邵鈞也跟著樂,笑得滿不在乎,舒服地坐在軟沙發里,眼底晃動著杯中物倒映出的水光……

這一晚沈大少買單,邵鈞幫沈博文算了算帳,光是特意為他開的兩瓶酒,據說是78年的法國哪個酒庄的酒,就喝掉了幾十萬。

邵鈞現在不敢多喝,怕肝臟負擔重,每瓶酒就嘗個杯底,品一品滋味兒。冰涼爽口的y體下胃,心里卻是熱烘烘的。倆發小鐵哥們兒這么仗義,向著他,護著他,邵鈞心里也高興,也感動著呢。

邵鈞這些r子經常跑出來,跟楚珣沈博文廝混,上夜店玩兒,喝酒,甚至有時候把個妞聊聊,純粹消遣,排解心情。

他喜歡跟楚少沈少出來玩兒,瞎混。那倆人且不論出了這道門是什么人,至少跟他在一塊兒的時候,仨人是光p股穿開襠褲聞著ns味兒就互相認識臉的人,倆發小至少不會欺負他,不會耍他,不至於像牢里姓羅的大混蛋那樣,蔫不唧得,哪天轉眼就把他給賣了,他還傻吧唧跑前跑後,替人數錢呢。

無論何時何處,邵鈞其實都不是那種自暴自棄、自我放逐的x格。他心里有數,即使站在懸崖上,也知道啥時候該往回收一收,勒一勒,別傻了吧唧從懸崖上就往下跳。好歹是個爺們兒,出去個頂個兒的,戳起來都像個人樣,誰也沒比誰差了。爺們兒出來混的,怎么死的都成,就是不能哪天讓人說起來,他邵三爺是為了感情,為了個男人,把自己糟蹋得不成樣了。

邵鈞在夜店昏暗的洗手間里照著鏡子,仔細瞅自己的眼角,那么俊的一雙眼睛,都眯出魚尾紋了,回家得趕緊貼個小黃瓜面膜,好好保養保養。

洗手間里又晃進來一男的,微醺的表情,站在邵鈞身後,透過鏡子,盯了邵鈞很久。

邵鈞一回頭,差點兒跟那人臉對上臉。

穿著打扮挺斯文一男的,一看就是這種高檔夜店里的常客,對邵鈞笑了笑,故意湊得很近,一股子嗆鼻的香水味兒。

邵鈞皺了皺鼻子:「勞駕。」

對方不讓。

邵鈞錯肩去開門,那男的有意無意,伸手捻了一把邵鈞身上的毛衣:「百寶利今冬新款?國內還沒上市……」

這一下正好輕輕摸到邵鈞肚子上,邵鈞一點兒沒客氣,「啪」得擋開了:「別忒么亂摸。」

邵鈞冷冷地,看也不看對方,扭頭出去了……

夜店里這種在洗手間里貓著找「伴」的男人,邵鈞見識多了,他沒那心思。他現在即使臨時把個妹,泡個妞,都不會找男人。以前的那幾個朋友,他也再沒沾過。

可能真應了那句俗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邵鈞現在看誰都入不了他那雙桃花眼。他心里難免會去比較,有比較就忍不了,別人身上那味道就不對,別的男人就不夠爺們兒;那滋味就好像是,就羅老二身上長得那把子是老二,別人就都忒么是個把子,擺設。

這半年多發生了挺多事兒。法院下達判決書,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就連羅強自己上庭時都沒把握,是奔著死去的,最終卻沒判死刑,姓劉的和羅強一人領了個無期。

落馬之前身份顯赫的那些人,都關在秦城監獄,而羅強仍然關押在清河。死刑的槍口下轉了一圈兒,沒死成,這人忒么又轉回來了,又轉回到邵三爺眼皮子底下。羅強就要在清河重犯監獄里蹲一輩子,跟邵鈞一起蹲,把牢底坐穿。

邵鈞跟著他姥爺去北戴河療養了三四個月才回來,最近仍然照常上班,也照常下班。多一天他都不加班,但是也不曠工,堅決不肯調職走人,就這么耗著。

他仍然住在他的小辦公室里,床頭櫃上擺著幾個帶茶底子和咖啡底子的杯子。

他現在也不用自個兒刷杯子,刷洗臉盆洗腳盆什么的,有專人給他刷。

羅老二每天早上五點多,上食堂上班,刷鍋刷碗,給三監區犯人坐早飯,然後去辦公樓提暖水壺下來,幫邵鈞打兩壺熱水。羅強每天拎暖壺進屋的時候,邵鈞通常才剛醒,從被窩里探出亂蓬蓬的腦袋和一雙迷蒙的眼。

倆人默默地互相瞟一眼,誰也不主動開口,不說話,還冷戰著呢。

上回因為邵鈞回家休婚假這件事,羅強立時就爆了,已經兩年沒在監獄里鬧事的人,把食堂大玻璃砸個稀爛,關了一星期禁閉。

三饅頭要是真結婚了,再也不回來,羅強可能得在禁閉室關一輩子,或者直接從監區內牆爬出去,爬到炮樓頂上,讓武警一槍把他點了。

邵鈞終究沒結婚,又回來了。

邵鈞知道羅強為啥砸玻璃,羅強也清楚邵鈞為什么還會回來。倆人心知肚明,心里都好像牽著一根長長的細細的絲線,拴住心口軟r,線的另一頭讓對方拽在手心里,對方只要動一動,自己這邊就能疼好久……

羅強這種人,是絕對不說一句廢話的主兒。他想g啥就直接g了,也不多話,借著勞動的機會,隔兩天就來邵鈞辦公室掃個屋子,把臟兮兮的杯子一鍋端走,刷g凈了,再擺回來。趕上天氣好,他有時還把邵鈞濕乎乎掖著汗的被褥抱到樓下,在大太y底下曬一天,把被子曬出暖烘烘的太y的味道,讓邵鈞能睡得舒服些。

有一回,羅強在水房里刷邵鈞的杯子、飯盒,邵鈞剛打完球,晃悠著走進去,擰開龍頭,把腦袋伸到龍頭下,囫圇痛快地沖頭發,洗臉。

腦頂上的水突然沒了,邵鈞咪起眼,扭臉看著人。

羅強把水龍頭關了,說:「水太涼,凍著,拿熱的洗。」

邵鈞白眼一翻:「你甭管我。」

羅強:「我不管你,誰管你。」

邵鈞去開水龍頭,羅強一掌覆在他手上,摁著,不讓他擰開。

水房里就他們倆人,邵鈞眉頭擰起來了,倆人較勁似的,手指關節掰得發白,劍拔弩張。

羅強冷冷地說:「再感冒了,不舒服。」

邵鈞:「我樂意。」

羅強冷哼道:「你樂意個p,舒服啊?心里有火沖我來,甭拿自己不當人。」

一句話戳到人心口上,邵鈞眼圈就微微紅了:「……又想跟我好了?」

羅強不說話。

邵鈞紅著眼睛說:「老二我告訴你,我這人特容易自作多情,你甭跟我來這個……別讓我以為,你最近閑得,又回心轉意了,又開始稀罕我了。」

羅強眼里刺痛了一下,喉結抖動,似乎是想說什么,想要解釋,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說,端著一盆刷g凈的杯子,出去了。

邵鈞對著羅強的背影,狠狠一腳踹在水房門框上。

他疼得悶哼一聲,甩著腿單腳蹦,委屈得想咬人……

邵鈞上一天班歇兩天。歇完班從城里回來的時候,他經常故意從食堂經過。

羅強蹲在食堂角落的椅子上,靜靜地抽煙,遙遙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邵鈞咬著嘴唇,轉一圈兒走人,把羅強一個人丟在身後。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邁進廚房後面的儲藏間,他跟羅強多少次親昵恩愛過的地方。

羅強還跟往常一樣,做好了夜宵,飯盒里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盒煎餃,灶上砂鍋里熬著補湯。

羅強把飯盒遞過來。

邵鈞別過臉去,不屑地哼道:「吃飽了,肚子沒地兒。潮州菜,一萬二一桌的,南方人潮州人做的那袖珍小餃子,煲的花膠豬肚湯,那才叫好吃,精致。」

邵鈞說的也是實話。楚珣沈博文帶他出去四處胡吃海塞,每回都說是讓他這清河來的土鱉土老冒開開眼,京城各種高檔館子都吃遍,什么新鮮什么貴就吃什么。

羅強也不變臉,不發火,面無表情,端著飯盒轉身走了。

邵鈞心里慟了一下,難受,狠狠啃了自己嘴角一口,從身後一把拽住羅強的手腕……

他拿過飯盒,坐下,埋頭吃煎餃子。

吃起來就停不下嘴,一口一口都吃光了。舌頭也戀舊,喜歡那個熟悉的味道。

一萬二一桌的私房精品潮州菜,吃到他嘴里,比不上羅強拿監獄食堂破鐵鍋煎出來的一盒餃子,永遠都比不上。

對於纏在網中的兩個人,無期甚至比死更加難捱,充滿了絕望。

邵鈞逃婚回來,曾經丟給羅強一句話:「羅強你王八蛋,法院把你判無期,你把我也判了個無期……我這輩子就跟你耗著,我跟你耗到死。」

邵鈞說:「老二,我等著你出獄,你啥時候把自己混出獄,啥時候再來求我,我等著你跪在地上求我!」

77、第七十七章江湖八卦

邵鈞那陣子鬧了一趟差點兒訂婚的鬧劇;也是讓身邊一堆人攛掇的。

他從北戴河度假療養回來;正趕上當年高中同學聚會。邵三爺是難得在老同學跟前露一回面;就碰上當年號稱跟他青梅竹馬又門當戶對的陶珊珊。

同學聚會上大部分都是一對一對兒的;有甜蜜恩愛的;有剛生孩子的;有已經離了的,竟然還有二婚了的;孩子都生倆了;前妻現妻一人生一個,兒女都雙全了。

邵小三兒當年是他們班班草;最帥的一個;多少女生輪番暗戀未果的對象;竟然還單著,吊著。老同學們起哄,不依不饒得,把他跟一桌上唯一一個單身沒主的陶珊珊哄成一對兒。

陶珊珊這姑娘家世也好,當年穿連衣裙坐邵鈞車後座上的時候,就是個漂亮小姑娘。從小養尊處優的,後來在她爸的單位系統里混個閑職,上班其實是副業,每年五六趟地往國外跑,在網上開網店,代購名牌服裝,代購名包化妝品,做品牌代理。

邵鈞那晚喝了一點兒酒,後來開車送陶珊珊回家。

陶珊珊賴在他車里墨跡了半天不下車,跟邵鈞閑扯:「邵鈞,你現在怎么這么頹?」

邵鈞心不在焉:「我哪頹了?」

陶珊珊:「你都沒以前帥了,肚子都起來了。」

邵鈞撇嘴:「瞎說吧你,今天那一桌人,你看見有一個比老子更帥的嗎?」

陶珊珊樂了,伸手扯扯邵鈞衣服領子,拎著邵鈞的下巴搖了兩下:「你是帥,s包鈞鈞!噯,我開那個網店,需要個模特,你是我認識最帥一男的,真沒有比你更帥的了,你幫我做模特唄,我雇你了!」

陶珊珊是那種x格特外向爽快的妞兒,對感情也外露。她喜歡邵鈞,不用掩飾。而且家世再好,再有個好爸爸罩著,也架不住做姑娘的老大難,都快三十了。

沒過幾天,某網店小站上七七八八地,全部掛上了邵鈞的帥照,穿著鐵灰s制服款長風衣,各種顏s高領毛衣,長筒軍靴,短幫皮靴,戴墨鏡的,或者沒戴墨鏡斜拋著眼兒的,甚至還有穿緊身背心寬松家居褲橫躺在陶珊珊家沙發上的,特別x感,特s。

這些照片一下子在同學朋友小圈子里傳瘋了,兩邊兒大人全知道了,邵鈞他爸爸就等這一出呢……

邵鈞歇假回來,頭一回上班,就是穿著長風衣長軍靴去的,脖子上還一條毛圍脖,把監區一幫人都震了,犯人都看傻了,嘖嘖的。幾個月不見,邵三爺那副行頭,那派頭,跟清河監獄已經格格不入,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那感覺,就仿佛這人從來就沒屬於過這里,他隨時調頭就可以走,離開,也不會有什么留戀……

羅強那時候蹲在c場邊,歪著頭,冷冷地看他:「穿的那樣兒。」

邵鈞叼著煙,嘴一努:「咋的,不夠帥?」

羅強冷笑:「把自個兒搞得跟一條阿拉斯加雪橇狗似的,你毛長啊?」

邵鈞氣得咬嘴唇。

羅強伸鼻子聞了聞,有香水味兒:「抹啥了,能比老子包的韭菜餡兒餃子好聞嗎?」

邵鈞不搭理這人,踩著皮靴走了。

田隊和小馬在一旁聊天:「是帥,有了媳婦的人是他媽的不一樣了,瞧媳婦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噯,聽說小邵那媳婦是他高中同學,家里特有錢,自己還做生意開個小店,一年凈賺一百多萬,跟咱們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倆人般配!」

羅強就這么聽見了,當時一動不動,呆呆地蹲在石頭凳上。

羅強嘴里的煙頭還燃著,燙著,一口咬進嘴里,火燒火燎的香煙p股燙著他的舌頭,燒他的喉嚨,燒他的心……

羅老二幾天之後就把食堂大玻璃砸了,掄著桌子,砸得粉粉碎。

飯菜都是剛做好的,而且是這人自個兒掌勺做的。羅強眼眶發腫,眼底發紅,讓食堂案板上每一盆菜都濺上玻璃渣子,吼著,「老子這r子過得不舒坦,你們誰也甭想舒坦,老子吃不下飯,這屋誰都甭吃飯」!

訂婚宴那天,據說陶珊珊哭著從酒店跑出去的,邵局和陶局倆人吵了起來。

邵鈞後來也反省,自己這事兒特對不住陶珊珊。陶珊珊沒錯,錯在他,是他先答應了,跟人曖昧著,臨陣又後悔,反悔了。他也對不住他爸爸,讓他爸爸在老同學同僚面前跌面子,肯定特別坐蠟。

他唯一沒覺著自己對不起羅強。

那時候他是真恨羅強。

三爺爺憑啥就不能結婚?你還砸玻璃,你還鬧事了?你羅老二就是這么一號人,在這種人面前,就沒道理可講。

邵鈞見識多了,只許你羅強對不起我,耍我,還就不許老子對不起你擺你一刀嗎?!他心里含著怨氣,他也知道羅強有怨氣,倆人每一次對掐,每一回冷戰,都讓他心絞,讓他更加難受。

往前走,沒有路,像剜他的心;撂挑子,他又舍不得,像割他一塊r。

這天在夜店里,一群公子哥兒湊在一桌,喝酒,套關系,打了一會兒牌。

打牌楚二少和邵三爺坐對桌,互相翻眼皮子打眼s,專門贏沈博文一人兒的,殺熟。

打牌打累了,歇下來,一群人牢s閑扯,免不了提到最近一年帝都發生的大事,高層的變動。

座上有個朋友,家里有內部人士,消息靈通,從各處搜羅打聽來的零散段子,於是在一群哥們兒面前雲山霧罩,就他什么都知道似的,在哥們面前拔份兒。

那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擺,口氣特別玄乎,還吊人胃口:「這不是半年多了嗎,最近才解密,漏出風兒的,我才聽說這里邊兒的事,你們知道當時啥樣嗎?」

邵鈞翹著二郎腿,眼睛看別處,楚珣煩了,哼道:「一個悶p,夾p眼兒里不難受啊?快放啊。」

那朋友於是開始抖,腳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這回那倆人,都是無期,判得都夠狠,但是又都不夠狠。按理兒說,都夠死幾個個兒的,可是到這個級別的,沒有直接判死的。貪一百萬的死,貪到十億丫就死不了了,但是上邊又不能饒他,這人野心太大,又確實有能力,敢整大事兒,恨他的人特多,所以給他個無期,膈應著他。說到底,還是整垮他把他徹底拖下水的那個人厲害,牛。」

楚珣哼道:「誰啊?你說姓羅的那位,他又怎么回事兒?」

那朋友拿玻璃杯一拍茶幾:「對,就他。」

邵鈞喉頭動了動,臉用一個很別扭的姿勢扭著,看向遠處的舞台,耳朵卻豎直了,聽著身邊的八卦。

那人顯得很感慨,說道:「要說劉這個人,也算一代梟雄,敗就敗在『不仁』這倆字上。」

「能做大事的人,要殺伐果斷,要心狠手毒,但是凡事都要拿捏個分寸,對身邊人要仁義,講究個義氣,要能服人。這個人,還是不仁,早在文革那會兒就看出來了,他媽的是個紅衛兵的出身,最下三濫讓人瞧不起的一類,誰對他有過恩他狠踩誰,背後捅刀子,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結果怎么樣?這回就是讓當年的手下給『翻』了。」

「再說他當年這個手下,確實替他g了斷頭的買賣,也攥了他的把柄,這就是一著不慎,養虎為患。劉一直想除掉這個人,就是弄不掉。這回翻得真叫狠,所有的事兒都給丫抖露了。聽說當年也是個狠點子,黑道大哥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