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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未知 6216 字 2021-02-13

櫻木子還沒說話,就聽達也嗤笑一聲,他似是怕別人聽不懂他說什么,用生硬的中文說:「櫻木子從來不吃敬酒,她只吃罰酒,不過她現在可能連吃罰酒的心情也沒有了。」他對櫻木子笑著挑挑眉,說道:「我以為會收到你結婚的請柬。」他的朋友就吃驚的反問:「結婚?櫻木子要結婚?」

達也聳聳肩,輕笑一聲:「可惜呀,不知是她命硬還是她丈夫命不好……」

老總本來站在一邊等著達也介紹幾位公司重要客戶,誰知這位看似優雅得體的日商竟然如此沒有口德,讓他驚訝萬分,他瞅瞅櫻木子,那姑娘跟木頭似的杵在那兒面無表情,好像達也口中消遣的不是她而是別人,他覺得很尷尬,剛好看到商會主席端著盤子被一堆人簇擁著過來,就趕緊打招呼:「啊,這不是潘總嘛,幸會幸會,能請來您大駕,真是蓬蓽生輝太有面子了。」他嗓門兒大,果然引起達也的注意,潘東明扭頭,聽了他這么說忍不住一笑:「今兒我可是跟著何主席來混個熱鬧,順便來學習的。」

老總上前握手:「您太客氣,來來,跟您介紹一下我們公司日方負責人達也先生。」

他為兩方做介紹,潘東明卻是眼一斜就瞧見了一邊的櫻木子,他這人本就是概不吝的主兒,哪管什么規矩,對老總的介紹充耳不聞,卻是滿面驚喜的對櫻木子說:「呦,這不是那誰誰么,幸會幸會。」熟稔的跟久不見面的老朋友一樣,達也的手已經伸出准備跟潘東明握手,潘東明卻是一伸手就拉住了櫻木子,一邊握手一邊及其親熱的寒暄,弄的達也手伸在半空十分尷尬,他本不知道潘東明是哪位大神,見他對櫻木子這么熱情,又窘又氣又惱,他用日文不緊不慢的對櫻木子說:「這男人是不是跟你有過一腿?賤種。」

潘東明還在跟櫻木子握手,聽不懂,看著櫻木子的眼睛卻問:「他說什么?」

櫻木子及其認真的回答:「他嘲笑你就像沒見過女人的混蛋。」

老總一聽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瞧著櫻木子目光中全是錯愕,滿頭的冷汗噌噌的就冒出來了,商會主席的臉也拉下來了,誰知櫻木子還沒完,又對商會主席說:「他還說沒見過男人端著盤子滿場竄的,問我中國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沒規矩。」

這下可好了,本來商會主席的臉就不好看,這下子又脹成了醬紫色,只氣的胸脯跟風箱一樣呼扇呼扇的,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周圍的人也都是目瞪口呆,老總直抹冷汗,不知如何反應,場面難堪,達也當然聽得懂櫻木子說什么,猛的一把扯過櫻木子怒道:「賤人!」他想把櫻木子扯到一邊去好好教訓一番,誰知卻被一人攔住,是笑盈盈的潘東明:「別介啊,她說的挺好,不過這種話還是讓我一人聽聽得了,你們繼續,繼續。」他又拉過櫻木子,一邊把她往外推一邊說:「來來,咱們一邊悄悄話去,啊。」

等到了會場外的花園,潘東明才撲哧一笑:「你跟他有仇啊,這么整他。」

她的眼睛里這才漸漸浮起哀涼,像是孩子般茫然無措,只讓潘東明看得心里恍惚一動,她的目光如此熟悉,他忽然間就想起了遠在另一個城市里的女人,櫻木子垂下頭,小聲說:「潘先生,很對不起。」

他笑了笑說:「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還是,我跟景生打個電話?」

「別。」櫻木子趕緊抬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搖著頭:「別,我沒事,謝謝你。」

坐在車子里,街道上的燈光流星一樣迅速往後墜去,她聽著身邊的男人在講電話,語氣很溫柔,對方似乎是個女人,挨得近她隱約聽到話筒里斷斷續續的傳來軟軟的嗓音,男人就低低的笑,可能是車子密閉的緊,也可能是真皮座椅散發出的膻腥,她覺得有些頭暈,胃里泛酸喉嚨發緊,車子在一個轉彎後一股無法遏制的惡心忽然涌上來,她輕輕捶著胸口,努力壓下反胃的感覺,終於忍受不住的時候她開口說:「對不起,能不能停一下。」

潘東明這才扭頭,發現櫻木子臉發白額頭上都是亮晶晶的汗,他不禁吃了一驚,趕緊讓司機在路邊停車,車子還沒停穩當櫻木子就一把推開車門,沖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潘東明看著蹲在馬路牙子上的女人嘔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他就吩咐司機從後備箱里拿出幾瓶礦泉水,連紙巾一並遞給女人,櫻木子狼狽的站起,囧的都不敢抬頭,一直小聲的道歉,潘東明目光復雜的看著她:「你確定不用去醫院瞧瞧?」

「沒事我沒事,可能晚上吃了一些不消化的東西,真不好意思。」其實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也可能是空著肚子暈車了,瞧瞧就算在昏暗的路燈下也是黑漆鋥亮能當鏡子照的車子,她更囧,勉強笑一下。

潘東明笑了笑也不再說什么,直到了她的住處他才說:「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真沒事也放心不是。」

她點點頭跟男人再見,目送車子一轉彎看不見了,她才轉身往樓道走去,走了幾步就瞧見不遠的涼亭里有個瘦小的姑娘抱著幾個月大的孩子,一邊不停的哼著一邊來回踱步,似是哄小孩睡覺,那是對面樓里的小保姆,她還記得那小孩子哭聲特別響亮,兩幢樓相隔那么遠都能聽見,剛進入樓道里拍亮了聲控燈,心里就隱隱有些慌亂,她停住腳步,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在麻木的意識中漸漸有念頭破土而出,聲控燈又滅了,黑暗迅速包圍過來,四下里都十分安靜,隱隱約約能聽到鄰居家傳來電視的聲音,而她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微微有些發抖,控制不了,那是一種由心臟出發的戰栗,她慢慢的把手里的包包攬在懷里,漸漸理清思緒,才下定決心又往回走,小區外不遠就有一家葯店,她得去買她認為需要的東西。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洗手間,坐在馬桶上,她摸出那個小紙盒放在手里,仔細翻看說明,照著上面的說明演示一遍,然後盯著手里的那根小棒,艱澀吃力又膽戰心驚的看著上面一點,一點浮出一個加號,清晰而確鑿。

心底有個地方忽然疼了一下,就像冷不防的被刺了一針,她很久都不能動一動,喉嚨像被擰到極致的螺絲,緊的沒法子發出一點聲音,近乎力竭,卻聽不見自己的嚎啕聲,僵硬著手指,意識逐漸清明,手里的塑料小棒沉重的似是壓頂的巨石,她慢慢垂下手臂,摸索著扶住一側的洗手池,緩緩起身把小棒放在洗手台上,擰開水龍頭,看著嘩嘩流動的水,半晌也不知道把手伸過去洗洗,抬頭看到鏡子里一個目光,神情都恍惚的女人,臉色慘白,頭發微亂,一雙黑眼睛灼灼地直視著鏡子里那個不可思議的怪物,命運之神對她不知是青睞還是殘忍,居然開了這么大的玩笑,一直以來她都沉浸在悲痛里,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的生理期有什么異常,誰知……她後知後覺的開始劇烈抽噎,哭聲伴著嘩嘩的流水聲響徹了這個小小的空間,聽在耳里卻是那么空盪盪的寂寥。

被她扔在客廳地板上的包包里,電話鈴一遍遍的響著,她哭得精疲力竭,關了水龍頭才聽見,夢游一般走出去,機械的打開,是紀雲,她在電話里急切的猶如筒子里往外倒的豆子:「木子,你怎么樣?回家了么?我都聽老總說了,這個達也是不是有毛病啊,nn的,不過你做得好,我看他得難受一陣子了……」

她抽抽鼻子,叫了一聲:「雲姐……」

紀雲風風火火的趕來,把櫻木子攬進懷里不住拍她的肩,放任她在懷中哭泣,她紅著眼睛幫櫻木子擦掉眼淚,哄著她說:「傻閨女,別怕,這玩意兒不是百分百的准,趕明兒去醫院,我陪你。」

紀雲一直陪著櫻木子,直到她蜷縮在床上似是睡著了,在床頭櫃上留下一張字條,她才躡手躡腳的離開,聽到輕微的關門聲,櫻木子又睜開眼睛,蓄滿了一眼眶的眼淚成串成串的滑落,憂傷的注視著黑暗中輪廓漸現的一切,然後她把視線投向床頭擺放的那個相框,方寸間里那個男孩子只是溫柔而親切的笑著,凝視她卻再也不能跟她說話,她慢慢把被子拉過胸口咬在嘴巴里,很用力,仿佛那樣就可以止住滿腹的悲痛。

第二天天氣並不好,不知何時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她並沒有等紀雲來,一個人撐著一把傘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時間還早,大廳里坐著很多排隊等著掛號的人,她把濕漉漉的傘放在腳邊,麻木的坐在長椅上等著,對面有個男人一手拖著個大包袱一手舉著杯熱騰騰的不知什么東西,滿面歡喜的瞧著一邊的女人,女人挺著大肚子,吃得正歡,她就把眼光放在女人的大肚皮上,聽到有人講電話她才想起來給紀雲發個短信,其實她最不喜歡發短信,那些繁瑣的筆畫她看還可以,一個個拼湊起來就很吃力,只當是打發時間吧,現在,她有的是時間,經過昨天的事,她很可能會失去工作,那也沒什么她想,她已經失去了那么多,工作,怕什么。

紀雲很快打來電話,她就告訴紀雲不用擔心,她已經在醫院里,有什么情況就給她打電話通知她。

可讓她非常痛苦的是婦科候診廳里,全是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好像全城的孕婦都集中到這里了,她們每個人臉上都是即將做母親的喜悅自豪,人太多,還得等,她就傻傻的坐在一邊長椅上,聽著一邊的兩個孕婦相互詢問懷孕幾個月了臨產日期雲雲,她的手指間捏著掛號擔單子,鼻子里聞著嗆人的消毒水味道,眼光卻盯著對面坐著的幾個孕婦,一個不知道說了什么,另幾個就笑的花枝亂顫,她們一笑特別凸出的大肚子就一動一動的,像是懷里扣了一個盆子,笑的樣子似是一尊尊的彌勒佛,她們的丈夫也是聚在一邊有說有笑相互交流。

亂糟糟的環境難聞的氣味直讓她感到頭疼,她閉上眼睛靠進椅背里,拒絕再看那些刺眼的喜悅,她很累,也很難過,因為她只是一個人。

身邊有人挨著她坐下,她的鼻子里就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草氣息,這個氣味十分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聞到過,她想不起來,卻聽到自己的心跳,呯咚呯咚,一聲比一聲響,她艱澀又困難的吞咽一下,還是緩緩睜開眼睛。

梁景生十分難得的微微笑著,頭發上還隱隱一層水珠,穿著淺色套裝的肩上也有一點點的濡濕,他笑著看她的樣子既溫文又儒雅,像是宜家宜室的好好先生,卻把櫻木子驚得一下子跳起,仿佛p股被蜜蜂蜇了一下。

她吃驚瞪著他的樣子很好笑,好像他是長了三頭六臂的怪獸,他笑著拍拍身邊的位子,聲音里居然也是難得的一絲溫柔:「有沒有吃早餐?」

櫻木子一個姿勢動彈不得,好像已經矗立了千百年的化石,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溜圓,梁景生扭頭看了看周圍好奇的眼睛,忍不住咬著唇笑了下,站起身說:「沒呢吧,我讓他們去買,你想吃什么?」

此刻她可真想有把大錘狠敲她一下把她敲醒,面前這個男人是誰?還是梁景生么?她想眨眨眼或是搖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些,可男人看她不說話隨手扯過她手中的掛號單,看了看,又抬頭看看牆壁上懸掛的電子呼叫器,輕推她肩膀一下說:「還早,這兒空氣也不好,出去透透氣吧。」

他推在她肩上的力道並不大,她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往前走,出了婦科候診廳就是一個很寬敞的大廳休息區,空氣果然好很多,休息區里沒有幾個人,小鍾宋波看他們過來就站起身,梁景生說道:「去買些早餐。」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立刻下樓去了,他回頭,含笑對傻子一樣的櫻木子說:「坐吧。」

櫻木子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腦袋里想了什么,只是感覺梁景生溫和的態度讓她心驚r跳心慌氣短,她這會兒連腦子都不太靈光反應不過來,老老實實的坐下,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去買早餐的人很快回來,手里提著永和豆漿的袋子,梁景生接過掏出一杯豆漿,還有炸的金黃的油條,外加一個煎蛋,他遞過去:「吃點吧。」

她看著眼前的食物,又抬起眼皮瞧瞧梁景生,油炸食物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夾雜著醫院特有的味道,只讓她難以抑制的一陣作嘔,趕緊推開他的手,捂著嘴巴就跑向牆角對著垃圾箱開始狂嘔,似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可她昨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吃任何東西,根本吐不出來什么,她身後就站著梁景生,手里拿著那堆食物,還有小鍾宋波,三個大男人什么場面沒見過,卻被櫻木子搞的手足無措,面面相窺也幫不了她,小鍾發急了,扭頭對著身後的人喊:「趕緊的去拿水啊!」

有人就慌慌張張的跑去買水了。

她狼狽的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用紙巾胡亂擦擦,就坐在休息區里,面色疲乏有氣無力,她早已不是懵懂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其實不用再做檢查她也知道,種種跡象證明她是真的懷孕了,而梁景生態度上的忽然轉變,不用他解釋她隱約也明白他的想法,可她這會兒腦子里亂極了,也累極了,只想倒在軟和的床上好好睡一覺,不再想這些讓她既難過又頭疼的問題。

醫生開了單子要她去檢查室做b超,很快她就出來了,梁景生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後頭,醫生仔細的看了單子,點點頭說:「很健康,寶寶發育的很好。」他指著圖面上的一小片y影說:「孕囊與孕周大體相符,可見明顯的心管捕動,你剛剛懷孕一個月多點,懷孕前期注意不要穿過高的鞋跟,不要做過於激烈的運動,盡量多休息。」

她的眼睛盯著醫生指著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梁景生皺著眉湊過來看了看,看不懂,指著標示著10毫米的一小塊問:「這是什么?」

醫生呵呵的笑著:「這就是胚胎大小,只是一個參考數據,讓你太太注意勞逸結合,再過幾周來做產檢。」

梁景生摸著鼻子嘴巴里「唔」了一聲,其實很尷尬,突然聽見一直沉默的櫻木子問:「什么時間做手術好?」

梁景生猛的看向她,醫生也是詫異的瞅了瞅他們,說道:「如果你們決定終止妊娠,最好在十周內。」

「對不起。」梁景生對醫生說道:「我們,再商量商量。」

櫻木子連雨傘都忘了拿就沖進了雨里,梁景生追上她去扯她的胳膊,被她甩開,他說:「先上車。」

她不搭理繼續走,小鍾急忙趕上來遞給他一把傘,他撐開,三兩步又追上櫻木子,把傘舉在她的頭頂幫她遮雨,說道:「木子,我們談談吧。」

她忽然站住,扭過臉來說:「你什么意思?」

他看著她不說話。

她問:「你想我留下這個孩子?」

過了很久他才點點頭。

她就譏諷的笑了笑:「為什么?你不是很討厭我么,你不是說了我不配么。」

「我錯了。」他很快說,「我是真的錯了。」他並沒有感到道歉很難為情,面色很凝重,表情也很認真。

櫻木子的眼眶熱辣辣的充滿了水霧,梁景生的臉在眼前很快模糊,這個男人幾天前還咄咄人及其輕蔑的拒不承認她和梁齊的關系,其實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准備,也有了取舍,她偏不要他痛快,偏要跟他對著干。

「你別痴心妄想了。」她著了魔似的對這他冷笑,梁景生並沒有因為她的y陽怪氣而生氣,反而是好脾氣的說:「咱們還是找個暖和點的地方談談吧,站在這兒,你不覺得冷么?」

是啊,可真冷,她的腿肚子還在打顫,一場秋雨一場寒,是真的秋天了。

第四十六章

梁景生對著身後擺擺手,司機把車子開過來停下,為他們打開後座車門,他扶著車門笑了笑:「上車吧,桂香齋的烤鴨不錯,不比全聚德的差,我帶你去嘗嘗。」

烤鴨倆字兒一鑽進耳朵里,立刻就變為極度難以抗拒的誘惑,櫻木子忽然感到飢腸轆轆,就連嘴巴里的唾y也開始忍不住加班,不管他要跟她談什么,先宰他一頓,這段時間一個人吃飯不但沒胃口,也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折磨,如果面前的男人影響她的食欲,她再拂袖而去也不晚,重要的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不容她拒絕。她想了想,還是低頭鑽進車子里。

梁景生沒同她一起坐在後面,而是拍上車門繞到前面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梁景生小半個側臉,他似乎比以前稍瘦了一點,白凈的脖頸上一顆圓溜溜如珍珠一般飽滿的耳珠,她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個夜晚,她也是見到這顆完美的耳珠,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此刻想起這些讓她臉紅厭惡,在心里狠狠地鄙視自己一番。

桂香齋是個很具京味的餐館,沒有精美到令人眼花繚亂的裝飾,只是灰牆灰瓦古老朴素的小小四合院,坐落在本城區的某片民房區內,幾棵又粗又壯的洋槐幾乎占了略顯窄長的院子三分之一,一側的牆角邊還種著枝葉粗大鮮綠的美人蕉,雨絲還細密綿綿地飄落著,不時有大滴的雨水順著葉子滑下來,中間鋪著彩色方磚的地板被雨水洗刷的光亮明潔,卻並不防滑,她只是微趔蹌了一下,走在她身側一手撐傘的梁景生立刻伸手托在她壁肘上,只是一觸便離開:「小心。」

他似是這里的熟客,老板模樣的男人五十多歲,有凸出的小肚腩,正顛顛兒的小跑過來,神情極是恭敬:「梁先生,房間都備好了,您這邊請。」

梁景生隨意的問了幾句,大都是最近生意怎么樣,老爺子的身體可還健壯,老板點頭陪笑道:「好,托您的福,都好,前段日子陳先生還來了,老爺子還問您這段時間是不老忙啊,都沒見著您。」

他抬起了頭,問:「他什么時間來的?」

男人眼上翻想了想,隨手抓住一個手里拿著托盤的男孩子:「上次陳先生來,是哪天兒啊?」

男孩子隨口答道:「就是上月二十三四號吧,您忘啦,老爺子壽酒那天。」

「哦對,對對,就是上月二十四號,我家老頭子過大壽,就那天來的。」他推開堂屋里的一扇門又道:「說是跟人談事情,可惜那天著實忙,也沒招待好。」梁景生點了點頭,他便知趣的走了。

外面看這餐館實在平常,可內里卻別有天地,里間擺著的竟是純歐式的沙發矮幾,古香古韻的格子窗上懸著淺綠的窗簾倒也別致,櫻木子以為這里只是家常菜館,瞧這不起眼的小餐館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