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2 / 2)

他到好,自找死路!沒能力還想英雄救美,把這唯一的生機也斷送了!死了活該!

正氣惱之間,一個巨浪打來,已將他卷入河底,瞬間不見了蹤影。

「子楓!」我惶急地大喊,回應我的卻只有呼嘯的滔聲,四面是一片茫茫的水鄉澤國,渺無人煙……

潛入水中這個念頭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莫說我現在手里還拽著個昏迷不醒的雲書桐,總不可能不顧傷者,去顧他那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

便是我獨自一人,沒有任何救生設備,如此湍急的水流,亂石暗礁又隨處可見。除非我想找死,否則,絕不可能潛到水中。

現在唯一可以祈求的是,他身懷武功,也許在水里憋氣的時間能長一點,命好再遇上個漁民什么的,看能不能保他一條性命?

這段水域卻該死地處在皇家圍場,誰有那個天大的膽子來此捕魚?況且,天降大雪,希望自然是非常渺茫……

「不管了!讓他去死好了,這個傻瓜!笨蛋!豬頭!」我心中凄惶,一片茫然,恨恨地痛哭著,怒罵著,心痛著,焦急著……

臉上不斷有y體滑落,早已分不出是淚還是水……

也不知道到底順著水流飄了多遠?好容易到了水勢平坦之處,我游到岸邊,生拖活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雲書桐弄上了岸,已累得快要虛脫。

我象一條死魚般仰躺在潔白的沙灘上,眼中的淚早已流干,腦中亂紛紛的,明明已精疲力竭,精神卻異常地亢奮。

哈!賊老天,你就折騰吧,都已折騰到這份上了,看你還怎么折騰?我方萌不信邪,偏還跟你扛上了!

四肢百骸里都透出酸痛,倦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真想就此躺在地上,先美美地睡一覺再說。

睡,就意味著死亡。

而我,還不想死。

對,不能就此放棄,更不能被老天爺打倒!

放棄了,豈不正合了君懷彥那臭小子的意?至少,我得留一口氣回去,看看那家伙怎么解釋?死,也得明明白白吧?

況且,雲書桐和江子楓都還等著我救呢!我死了,他們不是更沒有了希望?

正文人工呼吸

給自己做足了精神動員,終於掙扎著站了起來,我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岸邊走去。

風平了,河水溫柔地拍打著河床,全沒了剛才風助水勢,巨浪滔天的威風,宛如母親在搖著她至愛的小寶寶。

紛紛揚揚的大雪,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一輪上弦月清冷地掛在天際,揮撒著冰冷的銀輝。

月色,使山巒,樹木,河流……全都披上了一層輕紗,一切都顯得蒙朧了起來。這個世界,竟是那么的寧靜與詳和。

四周寂靜得嚇人,我踩踏在盈寸深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偶爾有樹葉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啪嗒一聲掉落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音,在靜夜里傳出很遠很遠。

濕透的衣衫被冷風一貫,竟好似結了冰一樣堅硬,變成了薄薄的利刃。每走一步,都在切割著我的肌膚。我咬牙忍受著,蹣跚地行走,左右張望,尋找一個可以御寒的庇佑所。

前面的沙灘上,隱隱約約有一個暗影橫呈著,一動不動。似一截枯木,又似一條大魚,更象是一個……死屍?

我心一緊,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不會是子楓吧?

「子楓?」我顫著嗓子,試探著輕輕叫了一聲——當然什么回應也沒有。

壯著膽子往前急走了幾步,那暗影的輪廓逐漸清晰了起來——的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了無生氣地仰躺在沙灘上——不是江子楓是誰?

「子楓,子楓!」我嘶聲大叫著沖了過去——子楓全身冰冷,也不知躺在這里到底多久了?

我將他的頭抱在懷里,慌亂地搖晃著他,摩挲著他略顯粗糙的臉,傷心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哽咽著泣不成聲:「子楓,你不能死啊,你給我醒來,我求你了!」

「我只是生你的氣,氣你沒腦子,我沒想過真的要你死啊!你快點醒來!」我抱著他,用力搖晃著他的身子,哭得肝腸寸斷。

等等,他的胸口還有熱氣!

我忙忙地將他放平了,撕開他胸口的衣衫,半跪在地上附耳傾聽——有心跳!他的心還在跳!

對了,人工呼吸!他溺水了,得用人工呼吸。

不知道野外生存教的那點技巧我還記得多少?早知道有一天要派上用場,當初我該多花點心思去學!

好象要先從嘴里往外掏淤泥——這個步驟有點惡心,也較滑稽,所以我記得牢靠。

胸外按壓到底是要按幾下,然後再人工呼吸一次?唉!想不起來了!我慌亂極了,腦子里亂糟糟的。可現在形勢危急,卻已沒時間讓我仔細回想了。

不管了,我的肺活量小,力氣也不足,手法還不專業,就定三下做一次好了。

打定主意,我立刻將他的頭微側,伸指進他的嘴里掏泥沙——可能天雪河水質好,倒沒有惡心的泥沙掏出來。

我伸指捏住他的鼻尖,深吸一口氣,頭一低已吻上了他的唇。直到肺里的空氣全擠光,我憋不住了,這才抬起頭來,給他做胸外按壓。

當我再一次深吸一口氣,堵上他的唇時,突然發覺他的唇在動——他熱烈地反應著我,一條手臂纏上了我的腰,一只大掌捧住了我的頭,居然吻得如醉如痴。

我一愣——他這么快就醒了?

我張大了眼睛,盯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顏。

這家伙緊緊地摟住我的腰肢,雙眸閃亮,唇角微勾,笑得神清氣爽——哪有一點溺水垂危的跡象?

「閉上眼睛,傻瓜!」江子楓柔聲低笑。

「你早已醒了?」我憋住氣——居然裝死騙我?!

「嘿嘿,我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什么反應。」江子楓嘴角噙著一抹愉悅的微笑,神彩飛揚:「誰知道你哭得那么傷心……」

「你很滿意?」我握拳,氣得渾身都在抖。

「原來你心里那么喜歡我,小雪,我,我也喜歡你……」江子楓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我,閉上眼睛,俊顏慢慢向我俯下……

怒火噌噌地狂冒上來,我憋住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啪地一掌揮向眼前那張陶醉萬分的俊顏。

「小雪……?」江子楓驚愕萬分,張開眼睛,一臉呆滯地瞧著我。

扔下一臉錯愕加難堪的他,我掉頭就走。

「小雪,對不起。」江子楓幾大步追了上來,一把拖住我的手:「我不是存心的,那時我剛剛醒來……」

我淚飛如傾,傷心到了極點。甩開他的手,瞧也不瞧他一眼,一言不發,鐵青著臉,低頭疾走。

我受夠了!

神經病!全都是瘋子!

一個莫明其妙要殺我;一個在生死關頭,居然還有閑心開玩笑?

「小雪,你去哪里?」江子楓閃身攔到我身前。

我冷冷地瞥著他。

「好,好。」江子楓瞧見我一臉的淚,呆了一下,苦笑著舉起手一路倒退著跟著我:「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試探你。可是,要不是你突然偷親我,我也不會……」

他還有理了?我偷親他?我寧願去親豬也不會親他!

我霍地停了起來,叉著腰,指著他愕然的臉孔怒吼:「江子楓,你去死!你這種人,死一個少一個!全死光了才清靜!省得鬧心!」

「居然裝死騙我?很好玩?很神氣?很開心?什么?我喜歡你?!呸!下輩子,不,下下輩子,也別妄想!我就是喜歡一頭豬也不會喜歡你!你滾,滾得遠遠的,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小……雪?」江子楓從沒見過我發飆,我估計他大約也沒見過哪個女人象我這么凶悍,愣愣地張大了嘴巴,完全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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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開!」我用力推開他,大踏步走回河灘,蹲下身子,挽住雲書桐的腰,努力想把他扶起來。可惜怎么努力也不成功。

「讓我來。」

「滾!」

「對不起,是我過份了。可是,再不把恩師帶到安全的地方,恐怕……」江子楓神色黯然地蹲下身子,從我手里接過雲書桐,微一用力,已穩穩地負到了背上。

「這里是回龍灘,離我們落水的青龍灘有三十里地。」江子楓環顧了一下四周,慢慢地給我解說著,低啞的聲音透著傷心與困惑:「前面不遠處有個山d,應該可以休息御寒,我去年秋狩時來過一次。」

見我不理他,他緊抿了唇,訕訕地住了口,默默地在前面引路。

「我去砍柴,你……守著恩師,有事就叫我,恩?」放下雲書桐,江子楓小心翼翼地偷瞧我的臉色,一臉局促地搓著手。

我依然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只默默地從身上掏出火折子——還好,冷無香的火折做得極為精巧,外面用竹筒裝著,里面還包了幾層油紙,倒沒有濕。

默默地在d中拾了些柴草,隨手一晃,藍幽幽的火苗竄了起來,帶給我一絲暖意。

我蹲下身子,拼命去拔d邊蔓生的絲茅。細嫩的肌膚很快被鋸齒狀的茅草劃破,鮮血緩緩地滲了出來……

「用這個。」江子楓皺著眉頭,不由分說塞給我一把匕首。微微一嘆,提著他的寶劍,失魂落魄地走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江子楓回來得比我預計的時間要快——看來,有武功,又有寶劍的人砍起柴來還是占優勢的。

他腰佩寶劍,手里摟住一大捆樹枝,左邊臉頰浮腫著,印著一個清清楚楚的巴掌印——與平日玉樹臨風,瀟灑不羈的世家公子哥形象相比,自是說不出的滑稽與狼狽。

我忍俊不禁,低眉一笑——他活該!

「你不生氣了?」江子楓大喜,斜眼偷瞧我的臉色。

「去,把這個嚼碎了喂給大哥吃。」我掏出安苄青霉素,撕開錫紙,取了四顆給他,另外取了兩顆放自己嘴里吞了。

雲書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燒,身子熱燙得嚇人。也是,能挺到現在,不死已經是奇跡。這里缺醫少葯,先消消炎也是好的。

「我?」江子楓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黑線。

「不是你,難道要我去?」我冷冷頂回去。

「別,那還是我來算了。」他苦著臉,依言喂了雲書桐葯汁。再把他輕柔地放到我剛剛才用茅草鋪就的臨時床位上。

「幫他把衣服脫了。」

「呃……好。」這次他倒沒有再爭辯,極快地拿了雲書桐的外衣過來,晾在樹枝上放火邊烘烤著。

剛下過雪,樹枝都半濕著,加上夜色蒙朧,視野不良。

他一個公子哥也沒經驗,砍回來的柴雖然很大一捆,卻都是些活樹,不是枯枝,堆在那里,只冒濃煙,不見火苗。

眼見火勢上不來,江子楓挽起衣袖,蹲下身子,撅起p股,鼓著頰拼命去吹火。

那姿勢要多怪異有多怪異,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可我卻根本笑不出來,雙手抱膝,疲倦地依到岩石上,默默地望著那滾滾的濃煙,想著近來的種種遭遇,想著君懷彥的無情,淚水無聲地滑落……

「哈,還搞不定你?」江子楓叉開兩腿,雙手叉著腰,興奮又得意地低嚷著,年輕俊朗的臉上洋溢著單純快樂的笑容。

今日所經歷的種種危險與苦難,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的痕跡,讓我不禁羨慕不已。

藍色的火舌高高竄起,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抱著雙肩,渾身輕顫了起來。身子下意識地向火堆偎了過去。

「小雪,你的臉怎么紅得那么厲害?」江子楓憂心如焚地瞧著我:「要不要緊?現在還只是剛交子時,離天亮可還有些時候。要不,我背你回別院?只有五十里山路,很快就可以到了。」

子時?這么說,從散步遇險到現在,這驚魂的一夜,我以為經過了幾個世紀的這漫長的時光,其實只有七個小時不到?

「不行,難道把大哥一個人丟在這里?」我頭腦昏沉,曲膝歪在火旁,連眼皮子都懶得動,淡淡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那,你先把衣服脫下來烘干,濕衣穿在身上,被火一烤,寒氣全都跑到身體里去了。」江子楓正色瞅著我:「我背對著你,保證不偷看。」

「無聊!」我喃喃低咒一聲,身子一歪,漸漸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方萌,快逃……」雲書桐低低地呻吟起來。

我一驚,昏沉的頭腦瞬間清醒。

「方萌?」江子楓怪異地瞟了我一眼,低低地重復了一遍。

「子楓,我……」在最初的尷尬過後,我咬了咬唇,決心向他說明真相——雲書雁的身份,我已經膩了。

「不!你什么也別說。我,什么也沒聽到。」江子楓急切地阻止我,臉上顯出苦澀的笑容。掉頭怔怔瞧著跳躍的火光,神情慘淡,全然沒了平日的開朗樂觀。

「逃避能解決問題嗎?」篝火「嗶波」地響著,跳出美麗奇詭的光影。我悠然低嘆,以手扶頭,身子蜷縮成一團。

江子楓不語,徑自盤膝坐定,眼觀鼻,鼻觀心,竟象是廟里入定的和尚。須臾間,身上熱氣蒸騰,白煙裊裊,使他整個人蒙上了一層飄渺的薄霧。

「好了。」正在暗暗驚奇贊嘆之時,江子楓已從地上一躍而起,咧唇炫耀地一笑:「我厲害吧?」

正文為什么不跟無香走

他三兩下脫掉外衣與中衣,只剩一件棉布的褂子,光著兩條膀子,小麥色的肌膚在火光的映襯下閃著健康誘人的光澤。

「雖然有些汗味,總還是干的,你將就著穿吧。」江子楓偏著頭戲謔地一笑:「這可是今科新出爐的武狀元的衣裳,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便宜你了。」

「不了,你給大哥換上,他受了傷。」下意識地,我委婉地拒絕了他——不想與他有更親密的接觸,不敢給他更多的幻想空間。

「是哦,我怎么老是忘記了恩師?該打!」江子楓故做輕快地拍了額頭一下,哇哇大叫著給雲書桐更衣,可是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卻依然泄露了他真實的心情。

「哇,看不出恩師平日一付文弱書生的樣子,原來身材這么結實!嘖嘖!」江子楓大呼小叫,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我歉然地垂下眼簾,將頭埋到雙膝之間,忍不住惴惴不安——但願這個大男孩沒有傷得太深。

「小雪,小雪!別睡了,會落下病!」恍惚中有人在推我。

我茫然地抬起頭,眼前恍惚立著一條頎長的身影。

「恩師的外裳我已經烘干了,你穿上吧。」江子楓拎著雲書桐那件染滿鮮血的青色長衫,半跪在我身前,俯著頭,一臉憂慮地瞧著我:「你燒得太厲害了,在說胡話呢。」

「是嗎?」我勉強一笑,只覺身子輕飄飄的,好象不受大腦的控制,無力地向一邊歪倒。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小雪!」江子楓焦急地驚呼,伸手摟住我軟得象面條似的身子,咬著牙道:「不行,你這身濕衣真的得換掉,得罪了。」

他將我交到左手,半摟在懷中,另一只手繞到前面來解我的前襟。

「你想干什么?」一條人影如鬼魅般從d外悄無聲息地飄了進來,微風颯然之即,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已指住了江子楓的喉嚨。

「昭王爺,別誤會。」江子楓肅著容,心懷坦盪地與君懷彥對恃:「她生病了,發燒呢。得先去看大夫,你怎么說?」

君懷彥鐵青著臉,冷冷地盯著江子楓停在我前襟的手,劍尖微微輕顫,聲音冷厲:「放開她。」

「君懷彥,」看到君懷彥,我精神突然一振,輕依在江子楓的懷里,揪著他的單褂,掙扎著想站起來。

我雙頰火一樣的燒,身體也火一樣的狂燒。咬著牙,雙眸閃亮,冷冷地諷刺:「除了殺人,你還有別的方法沒有?」

「你閉嘴!」君懷彥劍眉一蹙,怒喝一聲,收了長劍,大踏步地走過來。解下身上漆黑如夜的大氅包裹在我身上,彎腰抱起我,雙足輕點向d外急掠。

「君懷彥,你想怎么樣?」江子楓神情焦灼地追了出來。

「這是我的家事,」君懷彥頭也不回,冷冷地拋下一句:「我自有分寸,不勞你費心。」

「你放下我……放下!」我想奮力掙扎,可卻四肢無力;我想大聲怒罵,從嘴里溢出來的聲音卻破碎低沉。

他抿唇不語,身子在林間縱高竄低,捷如飛鳥。樹影,月影交錯出混亂的光譜,好比坐過山車,胃中排山倒海般地翻攪著,晃得我頭疼欲裂。

「停,停……停!」我無力地低喊:「我想……吐!」

話未完,哇地一聲,已經吐得稀里嘩啦。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味瞬間在林間飄散,向空氣中擴散漫延……

君懷彥不說話,伸手穩穩地扶住我的額頭,另一手輕拍我的後背。他的手指干凈,修長,溫暖,還透著點微微的涼意。

我吐得天昏地暗,早已沒有半絲力氣,軟軟地依在他的懷里,輕輕喘息。

他掏出絲帕,輕柔地擦拭著我的唇瓣,他深深地凝視著我,黝黑的眸子里有著我看不懂也看不清的心傷,半晌才低低迸出一句:「為什么不跟著無香走?」

走?他要我的命,我怎么跟著他走?

「君懷彥,為什么……」我伸出手指試圖觸摸眼前這張模糊的臉,卻因全身綿軟無力失敗地垂落在他的頰邊。淚水悄然滑落,聲音漸轉低沉,終於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身邊好象有無數的人來來去去,不停地走動。有人拉著我的手;有人在我耳邊輕聲哭泣;還有人給我嘴里灌奇怪而苦澀的葯汁;有人在低聲地說話……

我昏昏沉沉,意識飄渺。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