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1 / 2)

「蕭若水?」

「說了還不知道,你別再問了!」他一陣焦躁,咬牙低吼。

我靜靜地凝視著他,聽著自己清脆的笑聲從齒間緩緩迸出。心,突然就碎成了千萬片……

「小雪,你別這樣,」君懷彥緊緊擁著我,心痛地低語:「你相信我,我絕不會看著別人傷害你而不管。」

這種毒,聽上去雖然惡毒了些。可是,憑著我現代的所學的知識,卻明白它並沒有古人想象中那么可怕。

其功能,說穿了就是避、孕、葯,只不過它是草葯。

雖然短時間內對身體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只要停服一段時間,又會恢復正常。

老實說,知道這件事,身體上所受的傷害遠遠比不上心靈上所受的沖擊強烈。

蕭若水已經嫁人,而且身份高貴。她甚至有可能成為一國的皇後。可是仍然在強烈地嫉妒著我,防范著我,害怕我真的替他生下一男半女。

這說明了什么?傻瓜都猜得到她與君懷彥之間,絕對不是掛名的未婚夫妻那么簡單。

也許,她對他,一直都未能忘情?

所以,她才會失去理智,做出這么瘋狂的事情。

那么,君懷彥呢?這個據說曾經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帶她遠走高飛的男人。今天他的心里是否還停留著她的倩影?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傻?明知道那是他心上一道不可碰觸的傷,偏偏固執地想去跟人比。

「放心,我一定會查出幕後主使。」君懷彥悠然一嘆:「你先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我冷笑:「你分明就是偏袒她。」

「小雪,你相信我,等查到真憑實據,我,會還你一個公道。」

「既使她是蕭若水?」我默默地垂著頭,輕聲地嘲弄。

「是,」君懷彥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要涼透了,他才低低地,緩緩地,堅決地說:「既使是她也不能。」

「懷彥……」不知為什么,猜到中了毒我都沒有流淚。可是,聽到他那句輕聲地肯定,我的淚水卻再也忍不住,緩緩地滑下了眼眶。

「小雪,你別慌。」君懷彥微微紅了臉,直視著我的眼睛,低聲地安慰:「我問過無名了,你中毒時日尚淺;加上下毒的人不敢用量太大,引起你的懷疑。所以,其實你身上的毒不深,過段時間……」

「過段時間會自行恢復,是嗎?」我含著淚接過他的話尾,替他把未竟的話說完:「無名是不是說,不會影響到以後的……生活?」

正文猜忌的種子

「好象什么也瞞不過你。」君懷彥溫柔地抬起我的頭,伸指抹去我頰邊的淚痕,低低地輕笑:「別苦著臉了,很難看。」

再難看,也不會比一張滿是妒忌的臉丑吧?可這話,在我嘴邊的了幾個滾,終於沒有沖口而出,被我強行咽了回去。

我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斤斤計較,愛鑽牛角尖的小婦人。所以,我強行收回了尖酸刻薄的話,放棄了對這件事情的追究。

這段剛剛萌生的感情,又經得起多少猜忌與波折呢?靜靜地偎在他的懷里,我的心中一片茫然……

心中有事,自然又是一夜的碾轉難眠。一直都在揣測那個隱藏在我身邊的克克勃到底是誰?

青玉?青環?她們倆個都是君懷彥撥給我的丫頭。

這兩次進宮,也沒有帶丫頭去,按理跟蕭若水是掛不上鉤,沾不了邊。

我身邊人員單純,來來去去就只有這三個丫頭最為親密。我的飲食起居,也一直是她們三個在負責。

一起相處了這幾個月的日子,慢慢已對她們產生了感情。我真的不願意懷疑她們當中任何一個。

可是,猜忌就象是一顆發了芽的種子,一旦冒出苗頭,就怎么也止不住地在心里面瘋長了起來。

上次覺明在後山迷路,我進去找他。記得明明撕下裙邊做了一個很明顯的記號。可是,那晚參加搜尋的人,竟然一個也不曾看到,事後也沒人提起。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我也一直沒有在意,現在想來,竟不是偶然了。一個危險的敵人潛藏在我的身邊這么久,日夜窺探著我的生活,更侍機給我致命的一擊,而我竟懵然不知。想想都不禁冷汗直流。

我,是不是把我身邊的人都看得太過簡單?是不是把穿越後的古代生活看得太過簡單?

可是,一個人如果活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持著懷疑的態度,那樣的生活究竟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忽然想起,我在這里碾轉反側,而底下那個人卻一點事也沒有。說不定還因為知道了蕭若水對他舊情難忘,而心中暗爽,以至飄飄然,一夜好眠,豈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我越想越不服氣,忍不住拿了東西摔得乒乓作響,恨恨地低咒「我讓你睡得象頭豬!我讓你暗暗得意!我讓你偷聽……」

悶著一肚子氣發泄了一通,又覺得此舉太過孩子氣,苦笑一聲,頹然作罷。

盡管心情不爽,時間的腳步卻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第二天一早,太陽依舊從東方緩緩地升了起來。

等我頂著鳥窩似的一頭亂發,從床上爬起來,君懷彥早已走了一個多時辰。

喜兒替我打理了那一頭越來越長的秀發,青玉便過來請我去吃早餐。我狐疑地瞄了她一眼,竟不敢嘗她遞過來的那碗小米粥。

「小姐?」青環疑惑地睇了我一眼,輕聲提醒我。

「呃,我沒胃口,不吃了。」我狼狽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終於還是很沒出息地逃跑了。

誰知道她們會不會換個花樣,把毒下在任何一種食物里來害我呢?這次只是不想讓我懷孕,誰知道哪天她一不高興,會不會不想讓我活呢?

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來冒險。

靜下心來想想,君懷彥讓我別打草驚蛇,假裝不知道補葯里面有毒,其實也是有道理的。我,好象的確是錯怪了他。

至少,我知道毒在哪里還可以防犯。若是驚動了她,她換了方法,那豈不是草木皆兵,寢食難安?

「小雪姐姐,小別勝新婚哦?」惜瑤盯著我的黑眼圈,輕輕地推著我的肩膀,笑得一臉的促狹。

「小丫頭片子懂得些什么?少在那里胡言亂語了。」我睡眠不足,又腹中肌餓,血糖自然下降。血糖一降,脾氣自然不好,口氣不知不覺便不耐煩起來。

「是哦,我們不懂。」惜瑤拎了一只精美的食盒在我眼前晃動:「自然有懂你的人。」

「有好吃的?快給我。」我正餓得前胸貼後背,見到食物眼睛一亮,傾身過去搶。

「嘖,真沒見過象你這么能吃的人。」曉筠搖了搖頭,撇著嘴輕諷:「也只有昭王爺,居然忍受得了,居然還讓人給你送點心。也不怕你吃成個大胖子?」

「這是他送來的?」我拈著那粒蟹黃包,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他早已算准了我不敢在王府吃早餐?

「是啊,都說昭王冷漠,我看傳言有誤。他對小雪姐姐多好啊?」芷靈雙手托腮,眼睛往外冒著粉紅色的泡泡:「要是我未來的夫君有他一半就好了。」

「當然,他可是我的二哥!」惜瑤滿臉的自豪與艷羨:「小雪姐姐,你好幸福啊!」

「好,好個p!差點連小命都玩完。」我忍不住低聲抱怨:「這種福份,誰喜歡,誰拿去,我不稀罕!」

「啥?小雪姐姐你說什么?」曉筠一臉詫異地瞅了我一眼:「這樣都不滿足,到底想找個什么樣的?」

「沒有,我什么都沒說。而且,我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滿意得不得了,行了吧?」我頓覺索然無味,扔下食盒,悶悶地發起呆來。

「請問,這里有個昭王妃的嗎?」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男生,怯怯地伸了頭進來,訥訥地低問。

他長得不算很清秀,一身布衣,漂洗得倒是很干凈。看上去,倒不象是壞人——可是,壞人也不會在臉上刻字,是吧?

「你有什么事嗎?」我仔細打量他一眼,發覺眼生的很,不由得滿腹疑惑——我不認識他,他好象也不認識我,為什么找我?

正文一封來信

經過了補葯事件,令我的自我保護意識加強了——不敢再冒然與陌生人多所牽連。

「請先告訴我,到底有沒有這個人?」男生膽子雖小,性子卻很勢拗。

「有,她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我搶在惜瑤開口以前,淡淡地答復他:「你如果不肯說,那就算了。」

「我是前面君儀客棧里的小二,有位姑娘托我送一封信給希望小學的昭王妃,希望她見信後速去一晤。」小男生被我用話一擠,有些著急,漲紅了臉,局促地捏著衣角。

「給我吧。」我微微吁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封信,應該不會吃人。

可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家人在此。認識的人,基本都在眼前。根本沒有和誰親密到靠書信聯系,誰會給我寫信?

「可是,客人要求把信交到昭王妃手里,旁人不能代收。」小男生捏著那封信,急得鼻尖上都冒汗了。

「哎呀,你真笨,她就是了。」惜瑤性子急,搶了那封信遞到我手里:「行了,你可以走了。」

「等等。」晚月輕聲叫住他,摸了一錠碎銀丟了過去:「辛苦了,拿著去吃酒吧。」

「快看看,寫了些什么?」惜瑤忙忙地湊了過來。

忽然想起看過的小說電視里,那些江湖人氏,有許多都是把毒下在信紙上。一經閱讀,往往不經意便中了劇毒,等到發現時,已無葯可醫。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心中忐忑,瞧著那張薄薄的信封,竟不敢拆開來瞧。

「我來看!」曉筠耐不住,一把搶了過去。

來不及阻止,她已從中抽了一張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的淺藍色的彩箋,輕輕展了開來。擰起秀氣的眉毛低語:「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這是什么意思?」

「就這樣,沒了?」芷靈一臉的茫然:「小雪姐姐,你看懂了沒有?」

「我看看。」我伸手小心地捏著那張信紙,入目卻是一手清秀淡雅的正楷,看得出,寫字的人極力想要隱瞞她的筆跡。

除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詩,竟然真的什么也沒有。

會是誰呢?明明素不相識,她為什么斷定我看了這句詩,一定會去見她?難道,她想考我?用一句莫明其妙的詩來讓我猜一個啞迷?

我微微擰眉,陷入了苦思。

記憶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接了起來。我的心頓時劇烈地跳了起來——會是她嗎?

可是,我想起了雲書桐最近的反常,也想起了他的滿腹心事,更想起了他大膽而熱烈的提議——離開昭王府吧,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

是她吧?連穿越都發生了,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冷笑——或許,我應該見一見她?!

拒絕了惜瑤和曉筠熱情的相陪,我慢慢地順著長街,拐了好幾個彎,問了幾處地方,才找到了那間位於街角,名不見經傳的名為君儀的小客棧。

掉了漆的老舊招牌,窄窄的門店,擁擠的小巷,散發著一股腐敗的味道——很明顯,這是一間以下等苦力為接待對象的低檔客棧。

此時不到用餐時間,也不是住店的時辰,大廳里只有廖廖幾個男子零落地坐著。更顯得客棧的破敗與凄涼。

見到我的到來,他們顯然十分的吃驚。有膽子大的,更是肆無忌憚地盯著我從頭到腳地打量。

雖然我的衣著讓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出言調戲,但那目光中透出的明顯猥褻成份,仍然讓我渾身不自在,猶如吞食了一只大蒼蠅。

我站在門邊躊躕了半晌,始終沒有跨進去的勇氣——我很懷疑,心目中的那個人會在這種地方呆上哪怕是一秒鍾。

「夫人,你來了?」送信的那個小男生一眼瞧到了我,眼睛一亮,顛顛地跑了出來,熱情地招呼著我:「那位姑娘在丁字十三號房里等候你多時了呢。」

我擰著眉,在他的指引下快步通過大廳,轉向後堂。順著幽暗的過道,一直往里,直走到走廊的盡頭。

「就是這里了。」小男生羞澀地向我點了點頭,伸手輕敲了敲門板,發出「叩叩」地輕響。

「誰?」門內傳出一道清冷而年輕的聲音。

「你的客人到了,客官。」

透過門縫,我感覺到了一道極不友善的冰冷的目光正在省視著我。等待了約一分鍾,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縫。

「請進。」

深吸了一口氣,提腳慢慢走了進去。里面的光線出乎意料的暗,僅有的窗子被拉上了窗簾,堵得嚴嚴實實。空氣沉悶得教人幾乎窒息。

靜靜地站在門邊,等眼睛完全適應了黑暗,這才舉步朝房中的圓桌走過去,慢慢地立定身形,開始搜尋目標。

「你就是方萌?冒充了我的身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那個賤人?」聲音從我的背後冷冷地傳來,尖酸刻薄得教我意外。卻一語道破了她的身份,也證實了我的猜想。

我不禁暗自好笑:明明是她堅定地拋棄了一切,現在卻毫無愧色來指責我鵲占鳩巢?

「雲書雁?」我鎮定地慢慢掉轉身形,目光淡淡地鎖定她年輕姣好的面容。

借著極為暗淡的幽光,瞧著眼前這張與我有八分相似的臉。我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她的皮膚極為白皙,大約是常年不見陽光,又或者是因為光線的幽微暗淡,泛著一層淡淡的瑩光,散發出一種病態的美感。

纖細苗條的身材裹在一件深色的長裙里,翦水雙瞳里s出的是帶著明顯敵意的倨傲的光芒。

明明是毫無血緣關系的兩個人,居然會如此相象?

正文吃軟不吃硬

如果不是她臉上的神情太過孤傲和自以為是,與我的風格大相徑庭,我們相象的程度可能會更高一點。

老實說,她長得比我美,天生有一種遺世孤立的氣質。如果不是說話太過刻薄,我幾乎要把她比作蓮花了。

「大哥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這么一個俗物,怎么配冒充我?」她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地傲慢之姿,以睥睨之態,冷然相諷。

微微皺眉,對於她屢次提到的「冒充」一詞,感到極之不悅。

淡淡地一笑:「對不起,我或許暫時頂替了你的身份,可從來也沒有刻意去模仿過你。所以,我並沒有冒充任何人。」

「你還敢反駁?」雲書雁訝然地挑眉:「一個來歷不明的,身份不詳的下賤女子,公然冒充朝庭大員的親眷,妄圖混淆皇室血脈。難道不怕殺頭?」

嗬!居然用上威嚇的手段?

可惜,她用錯了方法,我方萌吃軟不吃硬,天生的不信邪。

「書雁小姐如果忘記了的話,請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冷然一笑,神態輕松:「是你以死相拼在前,你父兄用權相在後,我被無奈,才走上這條替身代嫁之路。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話,首當其沖的好象應該是雲府?」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刁婦,竟然敢威脅我?」雲書雁色厲內荏地低喝:「哼!難道我雲家堂堂尚書府,還會怕了你區區一個女子不成?」

「怕不怕,總要先試過了再說。」我冷然一笑,選了張凳子慢慢地坐了下來,淡淡地道:「看來,你還有很多話要說,不妨坐下來,慢慢講。」

「哼!我與你有何話好說?」雲書雁神態倨傲,滿是不屑地抬高了頭:「我是要命令你,離開昭王府,有多遠滾多遠。」

「離開?笑話,請問書雁小姐以什么身份和立場要求我離開?」

我微微一笑,早已料到了她的來意,所以,她說出這番話我並不吃驚。讓我吃驚的是,她怎么可以把如此一個無恥的要求,說得那么理直氣壯?

難道,一個人的出身,真能造就她目空一切的性格?

「憑什么?就憑雲書雁三個字。」她昂然一笑,傲慢之極。

「對不起,也許在你看來這三個字還有些份量。」我淡淡一笑,冷冷地回視著她:「可惜,對我來說卻一文不值。」

「你不離開?」她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先是明顯一驚,繼面便露出了鄙視的目光:「我就知道,象你這種下賤的丫頭,一旦攀上了高枝,是絕不會輕易放手的。」

「是,我沒打算離開。」我平靜地直視她的雙眸,坦然無懼:「也許這件事情的開始,我處於被動,沒有說不的權力。但是,游戲發展到現在,事情已不止牽涉到了雲府一家,還包括君懷彥和我,說得更嚴重一點,甚至會驚動朝野。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件事情的主動權,還c縱在雲府的手中吧?」

「你……荒謬,不由我們說了算,難道要由你說了算?」雲書雁微微有些慌張,茫然而無措地瞧著我。

妄她自稱大周國第一才女,原來也只是一個持寵而嬌,任性妄為的女子。真是可憐復可恨。

「對不起,我的確有此打算。」我冷冷地仰視著她,笑得從容而自信:「不想罪犯欺君,被誅九族的話,你們只能聽我的。我如果不打算退出,誰也沒辦法勉強我。」

「你無恥!」雲書雁憤怒地捏緊了拳頭:「你這個貪圖富貴,忘恩負義,卑鄙無恥……」

雲書雁氣得嬌軀顫抖,正罵不絕口,猛然「咣當」一聲,大門突然被人撞開。

我一驚,慌忙扭頭瞧去,雲書桐滿臉鐵青,立在門邊,渾身的肅殺之氣。

「大哥!」雲書雁一嚇,住了口,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住嘴!」雲書桐反手掩上房門,幾步走到雲書雁的身邊,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拿起擱在桌上的面紗胡亂往她頭上套,沉聲低喝:「你不要命了?誰讓你跑到這里來的?走,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