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部分(1 / 2)

「捉刺客啊!」

「別讓她跑了!」

倏然之間,四處人潮涌動,燈火通明,王府的夜晚又鬧騰了起來。

南宮博冷冷地望了龍天涯一眼:「是她吧?」

「是。」龍天涯垂手低應。

「哼!」南宮博忽地迫近他的身邊,抬起他的下巴,目光y冷:「晉王妃對你可謂是情深義重,拖到此刻才現身。」

「回王爺,晉王妃對朋友的確很講義氣。」龍天涯仰著頭,淡淡地直視著他。

只是,他似乎不配當她的朋友。

「那么你呢?」南宮博指下用力,似乎想將他俊挺的下巴捏得粉碎。

「請王爺明示。」龍天涯吃痛,皺緊了眉峰,卻倔強地不肯求饒,聲音顫抖著從齒縫里迸出來。

「你會不會……」南宮博森冷的目光輕輕地拂過他高挺的鼻梁,濕滑的舌尖如蛇般舔上他性感的薄唇,猛咬一口,血y滲出,他抵住他,輕輕吮吻,低聲近乎呢喃地問:「為了她,對本王有所欺瞞?」

龍天涯微微輕顫,面色瞬間變得蒼白,捏著拳頭默然不語。

「會不會?恩?」南宮博的手滑入他白皙光潔的胸膛。

「候爺……」青鷂闖進來,驚見這曖昧的一慕,輕蔑,嫉妒,不屑……自眼中迅速地一閃而逝,假裝無事地退到門邊。

「講!」南宮博冷喝一聲,勾起龍天涯的身子帶入懷中,眷戀地在他的脖頸之間野蠻地啃咬。

「別。」龍天涯屈辱地偏過臉,輕聲抗拒,卻只惹來他越發瘋狂地肆虐。

他咬緊牙關,默默地承受,心,已變得麻木。

「晉王府闖到迭翠園中被擒,是否帶到靜怡園來?」青鷂隔著簾子遙問。

「先帶到敬勝堂,我稍後再來處理。」

「是。」青鷂露了個鄙夷的笑,悄然地退了下去。

「天涯,你逃不掉的!」南宮博低嘆著,凝望著他緊閉的雙眸,輕吻上他輕顫的睫毛,將他推倒在地,覆上了他結實的身體……

月色如銀,伴著幾顆稀疏的星星閃爍著,春末夏初的晚風吹在身上,帶著一絲絲的微熏的暖意。空氣里有淡淡的濕意,寂靜的長街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出灰黑的輪廓,添上了一層神秘朦朧的美感。

憑著在城牆上對藏都全貌的了解,辯別了方位,方越一路穿街過巷,朝晉王府的方向急奔,想著南宮澈,腳下越發地快了。

晉王府那扇朱漆大門下,四個侍衛靜靜地立在兩旁,兩盞大紅燈籠發出幽幽的光線。一切,在夜色中顯得那么平靜。遠不是方越意料中的那種人仰馬翻,燈火通明的場景。

太詭異了,在她失蹤之後,晉王府竟還能如此平靜,如此天下太平,讓她有些無法適應。

「誰?」只在略略遲疑之間,侍衛已發覺了她的身影。

「是我。」她慢慢地從暗處踱了出來。

「你是……」她初來乍到,府里的侍衛還來不及一一認識。

「王爺睡了?」實在不習慣向人介紹自己,方越有些尷尬地指了指庭院深處,委婉地暗示。

「你是……王妃?」總算有機靈的,猜出了她的身份,立刻上前見禮。

王妃一個人深夜從外面回府,身邊一個侍衛都沒有,實在是很詭異。

但是,他們訓練有素,誰也不肯把這種疑惑擺在臉上。

「咳,你們好好值夜吧,我先進去了。」方越隨意地揮了揮手,閃身入內。

為免更多的尷尬,她竭力隱藏身形,穿廊過榭,迅速地朝玉粹軒後面那片桃林摸了過去,打算從窗戶里進房,不驚動那些丫頭。

一抹修長的人影斜倚在桃樹下,腳邊一壇酒,身旁一柄劍,散發著濃濃的孤寂。

「南宮。」方越心中微微一悸,喉間熱辣。

永遠傲慢無禮,霸道強勢的南宮澈,突然變得消沉和落寞,讓她有些無法適應。

「回來了?」南宮澈抬起眸,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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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怎么還不睡?」方越迎上去,俯身瞧了地上的酒壇一眼,見已空了一半,顯見他已喝了很久了。

「睡不著。」他掀唇,露了個嘲弄的微笑。

「有心事?」方越按捺住心底的疑惑,關心地望向他。

一直以來,南宮澈的重心都放在她的身上。

他的一怒一笑因她而起,他的一言一行,圍繞著她而生。

可是現在,他突如其來的冷漠,令她莫名的傷感,若有所失,若有所悟。

正文112你的鐲子呢

「你的事情辦好了?」南宮澈不答反問,冰冷的目光靜靜地鎖住這張讓他魂牽夢縈的嬌顏。

她是他見過的最狠心,最冷靜的女人。她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她不論他用多少誠意,花多少心思,她始終無法接受他,是嗎?

她該死的理智,她考慮的永遠不會是某個人的情感,思考的角度也從來不會觸及到他的內心,對不對?

「我的事?」方越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她有什么事要辦?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費盡心機甩開夜魅和夜影,難道不是因為怕他們妨礙你嗎?」南宮澈冷然詰問。

「南宮博是這么說的?」方越漸漸了然,不由得微微氣惱。

她是那種魯莽自私,只顧自己行事,不替身邊的人考慮的人嗎?

如果真的不方便他人參與,她會直接跟他爭取,不會讓手下的人難為。

相識這么久了,他還不了解她的脾氣?

「南宮博?你去見他了?」南宮澈驀地站直了身體,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猛然到她的身前。

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吧?真以為她是天神下凡?

竟然敢單槍匹馬闖敵營,獨自面對南宮博?

「不是我去見他,是他非要見我。」方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南宮澈怔一下:「什么意思?」

「你慢慢想,我睡覺去了。」方越冷著臉,拂開他的手,舉步朝窗下走去。

「等一下,」南宮澈閃身攔住她的去路,雙目灼灼地瞪著她:「你真的不是故意甩開他們兩個?」

「我有這么無聊嗎?」方越斜睨著他。

「那么,你怎么會跑到定遠候府?」南宮澈滿心疑惑:「酒樓的人說你是自己走的,並不是被人綁架。」

而且,還派人送來紙條,說有事要查,暫時離開幾天。

那張紙條,他辯認過,的確是她的字跡。

「我見到一個可疑人,」方越窒了窒,簡單地解釋:「追著他到一條巷子,不小心中了迷香,醒來已經在定遠候府了。」

她的確是暫時支開了夜影,本打算弄清真相就行,並沒想過要甩開他們倆。

「他有沒有對你怎樣?」南宮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

南宮博風流倜儻,性好漁色,且為人跋扈囂張,行事從無顧忌,看准了的目標,從不放過,浪盪成性出了名。

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聽完夜魅和夜影的報告,只顧生氣,氣她不告而別,氣她對他隱瞞真相,卻沒往深想,這個行為與她體恤下人的習慣相違,也與她處事慎密的個性相悖。

一想到由於他的疏忽,讓方越獨陷險境,長達好幾個時辰,他全身的血y在瞬間涌到了頭頂。

萬一方越出了事,他……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放心,我這種姿色,他還沒看在眼里。」方越白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不瞎!」南宮澈沒好氣地低喝。

真正的獵人絕不可能分不出山j與鳳凰。

那些艷麗妖繞的庸脂俗粉,又怎么與獨具魅力的方越相比?

閱人無數的南宮博,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好?

他會放過她,一定是有比得到她更巨大的利益吸引了他。

「我不是安全回來了?」而且,她還是光明正大地從定遠候府走出來的。

「你答應了他什么條件?」否則,她不可能這么快出來。

方越笑了笑,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沒有說話。

「我們先進屋。」南宮澈攜了她的手,再也不願放開。

「南宮,」方越輕輕掙扎,低聲抗議:「你弄痛我了。」

「對不起,」南宮澈輕聲道歉:「我氣糊塗了……」

「南宮,」方越眸光閃亮,唇角含笑:「我找到爸爸了。」

「爸爸?」

「就是我爹!」方越失笑。

「你爹?」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恩,他就是我們無極老人,原來他早就到了定遠候府。」

「你爹在定遠候府?」南宮澈不笨,迅速理清了思路:「三叔就是用這個引你上勾?」

這么說來,龍天涯投靠的人是南宮博了?

南宮博就是從她上磨鏡台的行動中,推測出她跟無極老人的關系,從而設局引她入觳?

這算不算歪打正著?

他們在磨鏡台遍尋不獲,想不到卻由南宮博把這個消息自動送上門來?

「恩,」方越點了點頭:「他的確夠狡猾。」想到兩人石亭拼酒,她忍俊不禁地加了一句:「不過,他酒量還不錯!」

如果不取巧,她或許不是他的對手。

「你跟他一起喝酒了?」南宮澈頗不是滋味地睇了她一眼。

他與她相識這么久,她從沒陪他喝過一場酒。

跟南宮博卻一見如故,月下對酹?

「是啊,你不高興?」方越笑吟吟地睇著他。

「撇開他的為人不談,三叔的確是文采風流,冠絕京華。」南宮澈悻悻然,意有所指。

「你們長得很象,他比你多了份文人的儒雅。」方越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合,公正地給予評價:「如果你們站到一起,不象叔侄,象兄弟。」

「小越!」他瞪她。

她在暗示他顯得老了?

「我不喜歡膚色太白的男人。」方越忍俊不禁,婉轉釋疑。

這小妮子,竟然捉弄他?

他瞪她,她瞪回去,兩人相視一笑。

「他與你達成什么協議?」南宮澈有些好奇。

「晉王在京里的謀篇布局。」方越坦言相告。

「你怎么跟他聯系?」南宮澈冷哧,神色y冷。

「不必我找他,他自會來找我。」方越一派淡定,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三叔與我,你打算如何取舍?」

雖然明知道此舉有些孩子氣,他仍然忍不住想試探她。

「我選我爹。」方越坦然望著他。

「喂!」就算只是謊言,說一句哄他,難道會死?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不用吼那么大聲,我聽得到。」方越搔了搔耳朵,微微一笑。

重新回到晉王府,重新與他斗嘴,重新只用輕輕一句,就逗得他跳腳的感覺,真好!

夜色幽深,只一盞燭光,映著他們。

他悄悄地踏前一步,讓兩條剪影親密地交纏,重疊,投映在牆壁上。

「小越,」他握住她的手,深深地望著她:「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好嗎?」

那種被人拋下的無力感,真的好難熬。

「怎么辦?」方越偏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明天開始,我會很忙,可能沒什么機會留在你的視線之內。」

「你又要去哪里?」南宮澈凜起容,緊張地扣住她的腕:「我陪你一起去。」

「你確定有那么多時間?」明天開始,她會奔走在京里的大街小巷,專心尋找媽媽。

「不管你做什么,等我下了朝再去。」他不容她反駁。

「你替我查查吧,」方越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道:「京里哪里有奇花異草,尤其是在近期內。」

「你是不是要找那個懂什么……基因,可以任意改變植物種類的人?」想起她說過的那些變異的青藤,腦中靈光一閃,他輕易猜中她的心事。

「是啊,那個人是我娘。」方越不再繞彎子:「她與我爹走失,我要找她。」

「那么,或許這個能幫上忙。」南宮澈嘴角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從桌上取了一張請柬放入她的手心。

「梅園集會?」方越掀唇,淡淡地笑了。

時值春末夏初,猶有梅花綻放,自然是要好好地拜訪拜訪了。

工部尚書梅東籬酷愛梅花,斥資十萬兩紋銀,在尚書府內建了一片梅園。窮數十年之功,搜遍天下梅花種類,栽種其中。

非但如此,園中開溝引渠,架橋設亭,更是極盡工巧之能事。一座梅園拾掇得美倫美煥,猶若仙境。

每到冬末春初,梅花綻放時節,邀朋呼友,於月下尋幽,雪中賞花,自是別有一番風情。

四月二十八,梅府門前車水馬龍,冠蓋雲集。

各路仕女貴婦紛紛打扮得花枝招展,個個富貴人,執梅花貼,駕車乘轎迤邐而來。

草草地吃過中飯,方越收拾停當,匆匆地穿過前院,直闖議事廳:「南宮,你好了沒有?咱們該去梅尚書家里了。」

「急什么?冬天賞梅要襯雪景,這夏日賞梅,自然以月夜為佳。」南宮澈放下手里的文件,抬頭見方越一臉焦灼,全不似平日的鎮靜,不覺莞爾。

果然是關心則亂,冷靜如方越,在這種時刻,也會亂了方寸。

「你明知道我的目的不在梅花。」方越微微皺眉,冷聲反駁。

明知她尋母心切,他就不能稍稍體諒,提早出發去尚書府打探消息?

「不差這兩個時辰,你先坐一下,等我閱完這些公文再去也不遲。」南宮澈隨意指了指房里的紅木椅子示意方越先坐下,重又低頭埋首公文。

展雲飛從隘州傳了消息過來,兩萬精兵已化整為零,悄然越過九江,潛入了荊川邊境,等著他的下一步命令,他得盡快布署。

「不了,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方越負氣而出。

這些公文早一天看晚一天批,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他為什么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變得這么勤政愛民了?

「小越,」南宮澈叫住她,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欲速則不達。」

方越手扶著門框,一只腳踏出門外,另一只腳停在門里。

她倔強地以背對著他,卻再也沒有跨出那只腳。

「想明白了?」南宮澈微微一笑,繞過書桌,走過去扶住她的肩,把她往桌旁帶,端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來,坐下來等我一會,很快的。」

「你若不願,不必特意陪我去。」方越有些別扭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雲飛要進京了。」南宮澈也不揭穿她,笑著轉了話題。

「他來做什么?再說,他離開了,隘州那邊怎么辦?」方越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好奇地探頭去瞧他桌上的文件:「這是雲飛傳的信?我瞧瞧,寫了些什么?」

「那邊都已安排妥當,短時間內應無大礙,」南宮澈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子,微笑:「現在是萬事俱備,就等雲飛進京,是時候與三叔做個了結了。」

「南宮?」方越看了密函,不覺嚇了一跳,抬頭望著他:「這么快?」

「快?」南宮澈挑眉:「我苦心經營了十幾年,不算快了。至少得在父皇殯天之前搞定一切。」

「所以,你原本就打算進京的?」那他當初在隘州,為何裝做百般不願,還是她努力勸說才勉強同意?

還是說,他一直在跟她演戲?

不對,她迅速推翻結論。

如果這樣,他又何必把這么機密的事情告訴她?

「我只是,不願意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看出她的疑惑,南宮澈傲然一笑。

「呃……」方越徹底無語。

反正是要進京,以什么理由不是一樣?

「咦,你那只鐲子呢?」南宮澈忽地拽住她的手,捋高她的袖子,拉到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