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27 字 2021-02-13

現在,罕東都王子死了。

真波在東宮護衛椊死,甚至是死於東宮密臣洛江笙之手,此事一旦揭發,太子之位難保。

「卿家以為真波之死為皇弟手筆?」太子問道。

「不,」路上林堅決地拒談兩位皇子之爭,他道,「此刻,不是追究誰殺了夷人王子,而是,」他頓了頓,制造一種肅殺的語境,「咬定此虜死於顧氏之手!如此,殿下方能安然脫困。」

一則洛江笙臨逃前的指證;二則皇帝不喜顧氏,咬定顧照光,既能脫罪,又能討好皇帝,如此,太子之位無憂。

東宮問其他隨臣:「諸卿以為如何?」

謀臣們思量後,認為在理。若非顧照光治理不嚴,罕東都王子也不能死在行館,因此,顧照光大罪。不過一番思轉,這些人就想出罪名:「顧氏剛愎自用,跋扈橫行,輕謾真波王子,御下不嚴,犯此禍。」

太子一嘆,道:「孤,如何下得去手?」

「事不宜遲,臣乞望殿下早作定斷。」謀臣們給給勸諫,顧照光逆賊當不得太子仁德;又,殺顧照光,方能保下邊境三百萬黎民,此乃太子大義。

如此這般那般一番做作諫讓,太子勉強同意,設宴捕殺顧照光,以應對魏景帝、群臣責難,免使邊患暴動。

圩二回鸞鑒朱顏驚暗換人心叵測(上)

卻說顧家琪骨傷,因有良葯,月余傷愈,只要小心仔細些,倒於平常無礙。

顧照光得信,來接女兒;因顧家琪傷勢不能曝光,養傷園子里並無仆人,顧照光親自去劈柴燒水,給孩子洗澡。

顧家琪觀其神態,又似從前般寵溺,全無月前的冷漠隔閡,不免笑自己在古代生活久了,連性子也變得扭扭捏捏地小家子氣。

她眼珠兒一轉,抬動腿腳叭嗒叭嗒踩水,故意將水潑到木盆處。

顧照光笑念了句調皮,把小孩抱出水,用棉巾擦干後給小姑娘穿衣服。

顧家琪咯咯地笑,又擺手踢腿,像淘氣的小孩動不停;趁著顧父拿夾里,跑到房間另一頭,在桌椅之間,躲貓貓似地跑來跑去。

顧照光搖頭,逮著小家伙就套夾里,並敲她小粟子,板臉道:得風寒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孩可一點也不怕他擺臉,吐舌頭做鬼臉喊她才不怕病魔;也還算聽話地伸開手臂由顧父服務。顧照光把一樣暗金色的重圓筒扣到她左前臂,道:「來,試試。」

顧家琪照指點,按動機括,金筒里沖出十八根毛刺尖鋼,沖速之鋒銳,直接穿透二十公分厚板,殺傷力之強,設計之精妙,若非顧照光已得到廠衛記述顧夏趙仨人博戰實況報告,實在不能解釋此物由來。

「爹爹,你都知道了?」

顧照光隨意應了句,還是像從前一樣溫柔地笑,繼續給女兒套外衫。

顧家琪微垂頭,小心地打量便宜老爹的神情,她竟瞧不出那慈父般的笑容背後的深意,想來想去,決定還是繼續走乖寶寶撒嬌路線:「阿南不是故意不告訴爹爹的。」

顧照光神色未變,淡然道:「是爹爹沒保護好阿南,阿南不相信爹爹實屬當然。」

「不是,不是,阿南沒有不相信爹爹,阿南是擔心趙叔叔、夏侯叔叔知道了,對爹爹不好。」顧家琪耷著腦袋,又偷偷地偏頭看顧父,一派生怕父親生氣的不安樣子。

顧照光笑著揉揉女兒的腦袋,道:「阿南不相信爹爹嗎?」

「相信。可是、」

顧照光把一條白金鏈子掛到女兒脖頸處,顧家琪拿起鷹形金墜看了看,竟是她與秦家堡做交易時所用的私人名印。

此時,它已不復原來的簡陋,整體成雄鷹展翅,雕得栩栩如生,又切合手指夾鷹頸使用;銘印處是她龍飛鳳舞的真名,帶一個細細的螺旋金錢印,中刻「四海皇庄」;輕按鷹尾翼,真名隱,身份顯,一行篆文:中原股東第十三位,總控銀根三萬六千股。

四海統一兵家錢庄,以大魏國庫為依托,取前朝百余投降派貴族總道為銀根,由魏朝戶部發行全國統一銀票,可以說,這就是古代的中央銀行,意味著大魏的白銀資本流通都由這家錢庄的股東控制。

開國之初,世家貴族們為防魏朝開國皇帝對自己下手,就想了這么個招;雖然不一定能擋得住皇帝的清洗,但動了握有控本銀根的家族的人,魏國經濟必受大波動。

因為人心貪婪,當控本銀根松動時,其他控股股東們必然會落井下石,趨勢大量攫取白銀,為自家謀利,銀票要重新發行,人心浮動,鬧事亂起;新舊銀票更替,真假難定,必出大亂,如此一來,商市更加混亂,經濟不受自我制裁都不行。

這個辦法,據說讓很多世家逃過劫難。

顧照光用錢用權用關系網籌換這些保命股,自然是要徹底斷絕魏景帝再拿女兒做文章的無恥行徑。顧照光什么都知道,卻什么也不說。

顧家琪此時覺得丟臉更甚過對父愛的感動,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和顧照光聯手,景帝那只不要臉的烏骨白斬j還不手到擒來。

「阿南這回相信了?」顧照光笑逗女兒。

「唔,爹爹最討厭了。」顧家琪害羞地嬌嗔道,顧照光哈哈大笑,顧家琪摟著便宜老爹的肚子,用力一親臉頰,「爹爹最最厲害。」

「呵呵,我們阿南最聰明了。」顧照光也笑回貼小姑娘臉頰,這是父女二人多年來雷打不動的互動親密游戲。當然,從京城回來後,顧家琪心思有異,顧照光忙於軍務。兩人很久沒玩。

此時這個久違的游戲,頓時破除顧家琪對便宜老爹的戒懷,那些皇城風波那些真面目計謀什么的統統都是天邊的y雲,日光一照,即煙消雲散,再也尋不到舊日痕跡。

梳好頭,顧照光抱著女兒出門,顧家琪微微掙扎,顧照光疑惑地看她,顧家琪昂頭道:「阿南是大人了。阿南自己走。」

顧照光笑,捏捏女兒的鼻頭,放下小孩,只牽著她的手,慢步緩行。

顧家琪看著路向,張頭張腦地問道:「爹爹,爹爹,咱們去哪兒啊?」

顧照光笑笑,不過隨便走走看看,他很久沒有陪女兒逛街。顧家琪輕噫奇怪,顧照光沒多說,他是真地在帶女兒逛街,到人多的地方,就把她抱趕來,還排了半個時辰的長隊,只為買一套家庭裝泰迪熊。

「不喜歡?」

「喜歡。」顧家琪用力點頭,眼睛骨碌碌地轉,想從顧父臉上看出些東西。

顧照光刮刮她鼻頭:「阿南應該笑呢,阿南想出來的玩具大家都喜歡,阿南掙的銀子啊,多得花不完,阿南開不開心?」

「誒?」顧家琪認為他在說火星鳥語,她聽不懂。

顧照光笑了笑,把注意放到其他人那兒。

宣同人多認識顧總督,紛紛打招呼,顧照光應說陪女兒來買玩具,大家一起寒暄,這家抱枕玩具店的東西如何搶手,如何招家里孩子喜歡,晚幾天都沒貨之類的話。

顧家琪抱著短毛的棕熊玩具,看著這平和的一幕幕,不能思考。

忽地,她腦中閃光一現,貼著顧父的脖頸,連聲追問:「爹爹,爹爹,是不是以後都不做大將軍了?」

「阿南真聰明,」顧照光笑看女兒,道等這次戰事結束,他就奏本請辭,卸甲歸田,到時候他天天陪孩子彈琴學畫。

顧家琪想說沒軍權死得更快,但一想,顧照光手握重權十多年,用兵如神又深諳官場傾軋君臣相處之道,根本用不著她這半吊子提醒。

她顯出很欣喜的神色,和便宜老爹說她那些瑰麗的夢想,顧照光輕輕地笑著,一手抱女兒,一手提著熊媽媽熊爸爸,暢想日後的田園生活,兩人一路說不停。

圩二回鸞鑒朱顏驚暗換人心叵測(下)

夕陽落,父女二人策馬行歸,顧照光笑聲爽朗,顧家琪聲語清脆,一應一合,鶯鶯相悅,好不快活,游人見狀,亦會聲笑。

總督府前路旁有喧嘩聲,守衛大聲喝斥,阻趕乞丐流民。那人全身裹黑麻布,手抓半個霉烙餅,佝僂爬行,喃喃:「就走,走。」

顧照光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叫了聲:「溪兒。」

那人迅速爬起意圖遠離,卻因傷勢,踉蹌摔倒。顧照光飛身下馬,緊摟住她,反復叫道:「溪兒,溪兒,你怎么了?」

「大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這人抓緊麻布,遮住顏面,頭壓低,低聲否認,肩動要掙脫顧照光的擁抱。

顧照光手一掀,扯落那塊散發異味的黑麻布,露出一個發絲糾結雜亂的瘡面女,曾經貌比花神的池越溪,如今身染疫疾,發惡臭,形消瘦,腹部顯懷,雙腳有g傷,不良於行。顧照光心痛震驚,似不敢認,眼前人是他心愛的溪兒。

池越溪飛快撿回麻布遮住丑陋的容顏,她不能走,她還能爬,她不要留在這地方。顧照光征然回神,抱起池越溪,不顧她的掙扎,將人帶回府中,請醫延治。

天色轉暗,得到消息的人匆匆趕回,王雪娥步履匆忙,見府前小兒坐高馬,驚叫道:「阿南?」邊大聲喝斥守衛,不顧小姐安然。守衛有苦不能訴,王雪娥氣罵一陣,伸手向小兒,欲抱起下馬。

顧家琪固執拒絕,王雪娥轉念一想,道:「姑姑去喚大人來。」她冷言命守衛,護好小姐。

「不要。」顧家琪再拒,她綳著臉,氣哼哼地看著府門,她倒要瞧瞧顧照光何時想得起她這個女兒。

王雪娥有數,不再言語。

緊接著,顧家齊匆忙趕回,他不能相信顧照光還要池越溪。看到府門前的備受寵愛如今早被忘之腦後的顧家千金,顧家齊止步冷笑,譏諷道:「你以為他還會記得你?別太天真。」

顧家琪回道:「那你回來做甚?不過彼此彼此。」

顧家齊怒笑掀袍襟,拾步進府,不多會兒,他與張德先收拾了東西,離開總督府,他已放下話,有那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在一天,他顧家齊就不認他這老子。

謝天放、夏侯遜、趙夢得等人得信,也匆忙入府相勸,就池越溪做的那些事,顧照光怎能收容她,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說近了,軍中弟兄們也憤慨不平,不利大局。

顧照光回道這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她做過什么,他也不能在這時候棄之不理。

雖說池越溪遭此報應是罪有應得,但顧照光素來仁義,要他拋棄病妻確實為難人。眾人便道,等養好傷,就送走人,給她個尼姑閹了此余生也算仁至義盡。

顧照光答應,謝天放提點了句,阿南小姐還拗在外頭馬上不肯進府。顧照光恍然醒覺,奔出府抱女兒下馬。

顧家琪拼命掙扎,雙腳亂踢又叫又鬧,她不喜歡那個壞女人,叫他立即送走。

顧照光柔聲低哄,說等她母親養好傷再說。

顧家琪可不好糊弄,反詰道:「哪里不能養傷?城中多的是醫館,實在不行,也可住到別院去。為什么要留她在這兒?阿南不要,爹爹,你答應阿南嘛。」

顧照光不忍苛責女兒,說起池越溪的傷勢過重,又有孕在身,不宜挪移。他說道,已尋好一處庵堂,待她養好身體,就把人送過去。

「爹爹保證?」

「爹爹保證。」

顧家琪心知不能之過急,吩咐內院中人看好池越溪,等大夫說可搬移,就把人趕走。這事,她相信王雪娥比她更上心。

顧照光受阻撓,不得見傷員,他哭笑不得,好在知阿南行事素有分寸,池越溪必能得到好的照應,他放下心,去處理軍務。

數日,總督府管事匆忙到軍營報信,夫人執意要走,小姐很干脆地備馬車送她出門。

顧照光問道:「夫人痊愈了?」

「沒有,」管事猶豫了下,說幾個丫環婆子在後院碎嘴,讓夫人聽到,夫人傷心,道不願留下玷辱顧府名聲,是以決心離開。

顧照光匆匆趕回府,池越溪還是蓬頭垢面,裹著那日用的臟臭黑麻衣。王雪娥是沒苛待她,但也沒讓她過得舒坦就是。顧照光皺了皺眉,吩咐管事重新給夫人安排仆婦和丫環,誰不盡心,統統趕走。

池越溪遠遠聽見他的聲音,立即避了,躲回屋里,倚在門邊,道:「你還管我做甚,我這等有眼無珠,不知好歹的女人,根本不配得你憐惜。」她邊說邊吞咽淚水,「你還是讓我走吧。」

顧照光低勸,等身體養好,她去哪兒他都不攔著;眼下,她身虛體弱,就算不顧著自己,也要想想肚子里那孩子。

池越溪聞言慟哭,顧照光輕拍門窗,讓她開門,讓他進去說。池越溪堅決堵門,不是不讓他進屋,而是她沒臉見他,不願與他照面。

她低低垂泣,無意打擾他們父女生活,她本想見他們最後一面,便遠走他鄉,不讓流言蜚語毀阿南一生。

「你既知如此,」顧照光原是平平靜靜地說話,但想起那事,語氣不由自主加重,「當日為何要做那等事?!」

他也不想見池越溪,他的忍耐力沒有他想象中的好,他收回力氣,轉身離開,她愛怎么糟蹋自己就怎么著吧。

池越溪拉開門,快步沖上前,從後頭抱住他,她太激動,或者身體不好都站不穩,摟著他的腰,慢慢地下滑,抱住他的腿,半坐半縮在地上,痛哭流涕,悲泣她對不起他。她是不該來尋他,她知自己大錯難容,即使身遭火燒沉塘也不能洗清,但她腹中骨r無辜,求他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容她芶活數日,待誕下這孩兒便了此殘生。

顧照光見她言辭又懇切,終究不忍,轉身單手將她扶起,道:「你現有身子,地上涼,起來說。」

池越溪聞言,本是無聲的淚,頓然化作磅礴大雨。

她恨良人無情,她恨從前不識真心,她恨那曾經海誓山盟轉眼成空的一切。

世人皆知她的情人為魏景帝,她有孕,本是大喜事,豈知皇帝疑她貞節,不要這孩兒,更不許她入宮混淆皇室血統。

若僅僅如此,池越溪也不會如此傷懷,畢竟她嫁予他人數年,也怨不得後宮嬪妃如此非議。真正讓她痛徹心扉、悔不當初的是:皇帝不因為疑心她不貞拋棄她,而是另有新歡!

不貞,不過是,借口罷了。

這完完全全地顛覆了池越溪的世界,她一心愛慕玄郎,忍辱負重,不惜背負罵名為他辦事,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曾經的愛人冷眼看她被送上火堆,要她死。

她如何不恨,她如何不侮,她如何不怨。

池越溪邊啜泣,邊悔恨,情緒激動,幾欲暈厥。

顧照光不由地將人摟入懷中,她是受盡萬般委屈,走投無路,方來此地。顧照光心痛,他最最珍惜的愛人,他緊緊地抱住她,低聲傾訴,一切都已過去,他不怪她,她無需離去,這兒是她的家,她是他娶的妻。

他們是一家人,他永遠都不會拋棄她。

池越溪感動痛哭,摟著他的脖子嗚咽抽氣,她當初是著了什么魔,竟忘卻身邊人這般這般傾心愛她。她哭訴道:「遠山哥,溪兒本想干干凈凈地見你一面,卻、卻。。。」

她泣不成聲,悔恨捶打腰腹,她寧可一輩子再不能生育,也不要這孽種。

她是驕傲的池越溪,絕不乞憐。她早想打落胎兒,卻被告知,這些年她喝葯落胎過密,若再用虎狼之葯,恐終生難育。

顧照光抓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吐露愛語心聲:「無妨,溪兒,只要是你的孩子,遠山哥都會疼愛如珍寶。」

池越溪又喜又傷又悔不當初,情緒過激,暈了去。

顧照光急叫大夫,徹夜都守在池越溪床邊。這事叫顧家琪知道,喝了好一大壇子干醋,要換成旁人,非得給顧照光的見色忘義氣成暗傷不可。

顧家琪揉揉隱隱作痛的胸骨,道不氣,不氣,咱成年人,不跟個孕婦一般見識!

圩三回四面邊聲連角起蛇蠍美人(全)

話說夏侯俊無端慘死,生前好友洛江笙街市查探,卻無意卷入驚天血案,成為誅殺重要戰俘的凶手,東宮為擺脫罪責,決意犧牲顧氏一族。

東宮屬官封鎖消息,又命錦衣衛、東廠高手做好布置,再送貼到宣同大營,以感謝顧照光襄助為借口,請他赴宴。

顧照光回傳令宦官,午時准點赴會。

近赴宴時分,府里來傳,顧夫人給謝夫人迫,跳湖自盡了;虧救得快,但夫人與胎兒恐難保。顧照光急,握了握拳頭,掀開帳簾要與管家回府,親兵提醒午宴,顧照光頭也不回吩咐道,讓顧家齊代他赴約,就說本督軍務繁忙,脫不開身。

顧家齊問清顧照光的行蹤,心中既恨且厭,追趕到總督府,想把邀貼扔回到顧照光臉上去,卻見池顧孽種在前院視那個叫回顧照光的管事,那步子如何也邁不進去,要知道,他當日可是放下狠話,再不進這顧府。

「小南妹妹,父親大人命我們代為赴宴。」顧家齊把話轉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因為顧照光要陪更重要的女人,沒空。這話不次於在挑撥父女感情。

顧家琪接過請帖,一看是東宮邀請,她心思一轉,也顧不得找問題管事的霉頭,道:「好,待我換衣。」

顧家齊明顯一愣,顧家琪不欲多言,匆忙趕回內院迅速換衣,確定荷包里有錢庄存金憑據,她帶上謝天寶,與顧家齊同赴宴。

太子見到二人,神情之失望,讓顧氏兄妹都嚇一跳,顧家齊怎么說也是福嘉公主的未來夫婿,李太後跟前的紅人,難道還不能替代顧照光,這到底是什么樣級別的宴席哦。

謀臣路上林上前低語數句,東宮露出鎮定的笑容,迎顧氏兄妹入席,宣布開宴。

顧家齊低調地與眾官員你來我往,顧家琪在人群中溜了一圈,問道:「洛爵爺今番未同太子殿下前來嗎?」

太子輕咳,路上林起身道:「顧小姐找洛少?他在後頭作畫呢,他畫痴脾氣發作,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會,我們都隨他了。」

「顧小姐若有事尋他,也無妨的。」太子叫宦官的名,吩咐他領顧小姐到後院找洛少。

顧家齊按住小妹,微笑拒之,道:「殿下容稟,臣這妹妹是夏侯家公子的未亡人,不該隨意與其他男子獨處一室。臣僅有此妹,自小由父親嬌慣,惘顧大家規矩,讓諸位見笑。」

眾人笑,顧家琪疑惑地瞟兄長,他會擔心她的閨譽,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顧家齊面不動色,舉杯低語道:「你不覺得奇怪么,洛江笙號稱東宮第一幕僚,大小場合無不緊隨太子,畫痴毛病發作?哄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