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26 字 2021-02-13

顧家琪找不到東西,猛地想起丟在什么地方。她回到床上,在枕頭櫃底下摸出鷹印,擦掉灰塵,她招手道:「來,戴上這個。」

「不要!」排骨小孩不僅打掉它,還用腳踩,他不是來跟她討東西的。

顧家琪笑,俯腰把白金鏈條撿起來,不失溫柔地把它戴到男生脖子處,再把鷹墜塞進他的領內,道:「這樣東西,是我爹用命換來的。它是我最珍愛的寶貝,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戴著它,就像我跟你身邊一樣,你就不孤單了哦。」

「騙人,這么重要,你為什么亂扔?」

感傷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顧家琪難得擠出一點溫情偏人家不領情,真是超級不可愛的小孩。她沒好氣道:「就是怕自己弄丟,才托你保管。不要,還我。」

「那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了?」排骨小孩樂滋滋的,把鷹墜拿出來寶貝地摸了又摸,「琪琪?以後只有我能這么叫你,你在信里也要這么寫。琪琪、琪琪。」

「停!」顧家琪瞪他,正色道,「缺錢就用它提,不要管其他。你很清楚,你活得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排骨小孩斂起童真,收好憑章,嚴肅點頭,道:「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這就對了。」顧家琪又叫來兩個守印護衛,讓她們暗中保護五皇子。

顧家琪又收拾幾箱雜物,裝滿玩具吃食衣裳被子,全部塞給他。

排骨小孩被壓在箱子雜物底,他滿臉嫌惡,不快地念道:「你故意的。」

「送別就是這樣子的呀。」顧家琪決不承認,她確實是在捉弄這沒人情味兒的孩子。

「不准忘記寫信。」排骨小孩頂著小山一樣高的行囊,走得搖搖晃晃,看上去隨時像要栽倒的樣子。

顧家琪嘻嘻哈哈:「我還是送送你吧,頭回出遠門呢。」

「不用。」

「喂,我好心好意誒,這么不給面子?」

「叭——嘎,你忘記穿鞋了。」

顧家琪好像看到火燒雲下一群黑乎乎的烏鴉飛過,呱呱地叫:傻蛋、傻蛋。

圓一回知是舊人斗草來曾經滄海(一)

前回說七夫人生子有功,秦家堡大舉宴客,風頭一時無二,但她不喜自己帶回堡的孤女襄助敵人,欲借滿月席敲打,未料,風雲突變,反而成全顧家琪,在天下豪客前定下名分。

這其中故然有顧家琪的謀算在里頭,更多的是秦家堡眾人迫切地需要借機打壓七夫人風頭。

七夫人也是懂的,故而更加氣憤。

她溫柔貌美,備受寵愛,旁人多嫉,仗著秦堡主在後頭支持,她也未將那些個跳梁小丑放在眼底,心里暗暗記下那些在愛子滿月宴上鬧事的人的嘴臉,留待日後慢慢收拾。

誰知道,長輩祖宗不分青紅皂白,將錯處全歸於她一身,不僅大掃臉面,且,此事難了。

更可恨的是,她不知道該對誰發火。

宴上事發生得太快太突然,還沒等她想出解決之道,鬧劇已經結束。

她回屋後,臉上顯出怒色,身邊丫環紛紛勸解,勸道新上來的姑娘瞧來是個識大體懂禮數的,又有恩情在里頭,把她拉過來好好調教一番也是助力。

七夫人聞言大怒,平素她即使生氣,也是柔弱無依的,但今兒個真地氣狠了,聲音尖得刺耳:「你們瞎眼的么,是狼是羊分不清,還要等到她將你們夫人剝皮拆骨天下肚不成?!」

貼心丫環送上最體已的話:「夫人消火,這兒是秦家堡內宅,那人是羊是狼,還不是任由您捏扁搓圓。」

七夫人聽了高興,斥罵其他丫環:「你們這些個不爭氣的,還不給我滾下去。」

留下貼心女仆剛要說交心話,又聽得那些丫環推門回來,七夫人大怒,卻聽得外頭丫環道:「夫人,老祖宗有請。」

七夫人原想抓緊時間與自己人商量個對策,以應付堡內長輩事後責難。不想老太太如此急切,她吩咐心腹去請堡主,簡單收拾了下,見老祖宗。

老祖宗房里坐著那些個叔公叔婆,個個怒容滿面,七夫人心里打了個突,神情更見小心。老夫人一見她進屋,便喝令她跪下,訓斥她不知進退損害秦家堡顏面。

七夫人跪在那兒,老老實實地認錯,不敢反駁。

過了會兒,老太太房里的仆婦婆子,抱著一個錦綉襁褓,帶著兩個大丫環,進入大堂,正眼都不瞧堂下所跪之人。

「老祖宗,寶少爺給帶來了。」

七夫人聞言心生不祥,一抬頭,看見熟悉的錦緞,心神大震,幾乎要暈死,她不能相信自己所受到的殘酷待遇:「老祖宗,葆兒,葆兒怎么了?」

老夫人眉眼不興,神情淡淡,道:「老身瞧著你不適合教養秦家的子孫,這孩子就留在這兒,你且回去反省吧。」

七夫人失控地站起身,想去搶回她的心肝她的孩子。

管家婆子怒瞪,喝道:「七姨娘,還不退下!」她對左右使眼色,幾個粗使婆子扣住柔弱的七夫人往外拉,扔到外頭,哐當關緊門口。

「不,我的孩子,老祖宗,還給我,老祖宗,老祖宗,我知道錯了,老祖宗。。。」

七夫人邊哭邊喊邊拍打門口,心痛得近乎瘋狂。

身邊的丫環扯住她,要她保重身體。七夫人抓著丫環的手臂,急問堡主在何處,他怎么不來,他如何不來救他的兒子?

這時候,秦堡主正有事忙,秦老夫人防她鬧事,干脆派人看管,喝令七房不得出園。

七夫人冷靜下來,求爺爺告乃乃地到處托人說情,一不小心,這事讓秦大小姐知道了。秦廣陵怒氣沖沖地踢開貴客園門,來教訓這個破壞人家家庭毀母子相親的罪魁禍首。

當然,這是因為知道小孤女的靠山,曾經帝王之子,五皇子如今做了不太值錢的蕃王繼子,七夫人才煽動堡里沒腦子但最有份量的秦堡主女兒,替她出頭為她找敵人的排頭。

據不完全統計,秦堡主收的十房妾室,個個都被胡攪蠻纏地位堅挺的秦廣陵修理過。

沒道理小孤女可以逃過這一劫,所以,這件事看起來就跟七房的無關了。

顧家琪正窩在床上左右手博弈,三月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喊著大小姐來了,急急幫小姐套鞋。

秦廣陵一個人大踏步地走進來,視線凌厲地室內轉了轉。三月忙招呼,大小姐快請坐。秦廣陵揮斥她:「出去,我跟你家小姐要單獨說話。」

三月候到窗邊,並不關門,若有不測,她就可以馬上救小姐。

「這兩天,我爹都歇在你這兒?」秦廣陵用俯瞰似地口氣,喝問道。

顧家琪震驚地看著她,好像她頭上長了兩只角。

秦廣陵惱怒,喝道:「堡里人都看見了。你還想狡辯!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她漲紅臉大罵道,「小小年經不學好,我爹都可以做你爺爺了,你也有臉霸著他;還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你、你、你毫無禮義廉恥,朝三暮四,水性楊花,你真是給天下女人蒙羞。」

顧家琪愕然大羞,捏手絹捂臉,抽泣兩聲,低頭默默垂淚。

三月沖進來,半抱著小姐,擋在兩人之間,凝著兩泡淚,懇求道:「大小姐,求求你,不要欺負我家小姐,我們小姐實在是沒法子,才委身秦堡主的。你都不知道,我家小姐命有多苦,一路被人追殺,全身骨頭都摔碎,那個惡人、」

「三、三月,不要說了,總之,是我命苦。」顧家琪埋首三月的脖頸間,嗚咽悲哭。

「你、你們不是有那么多銀子,哪里會沒法安身。」秦廣陵吱吱唔唔地擠出一個理由。

三月抹抹眼角,道:「那都是秦堡主可憐我們,那些東西到外面換不了錢,我們小姐家得罪了很厲害的對頭,也就靠著秦家堡避避風頭。大小姐,您要是把我們趕出去,我家小姐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秦廣陵見兩人哭得厲害,慌了手腳,連忙勸。

三月一個勁兒地跟她哭訴,自家小姐可憐的逃難歷險記,秦廣陵聽後,直接拍胸脯保證有她在,任何人都別想欺負她們主仆倆個。

「大小姐,您真好。」三月感動的目光,波光閃閃。

秦廣陵不好意思,道:「你才好,這么忠心,堡里的人都誇呢。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丫環在身邊服侍就好了。」

顧家琪忙抱緊三月,生怕她要搶。

三月也靠向小姐,義正詞嚴狀:她是不會離開小姐的。

秦廣陵臉紅,連連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嘆了口氣,捏著裙角,一副小女兒的苦惱姿態,「我的意思,是想我的丫環要是也跟三月你這樣,既忠心又能干,還能幫忙出主意就好了。」

三月八卦雷達頓時豎起,跑去關閉門窗,小聲問道:「大小姐,您是不是碰到難事兒了?說來聽聽,我不成,還有我們小姐呢。」

秦廣陵扭扭捏捏地,才微微吐露:她不知道該不該嫁二皇子。

「大小姐你不是說菩薩面前發過誓?」三月記得可牢牢的,在珍寶閣那天,秦廣陵可是當眾說的。

秦廣陵臉上紅暈泛濫至耳垂,點點頭,道:「是這樣的,不過,香凝說,二皇子有情有義,連菩薩都能感動,菩薩一定會諒解我的。」

說著,搬出二皇子無數有情義的例子,比如說二皇子得風寒,聽說她想吃新鮮鯽魚湯,就親自下河,病上加病,足足養了兩個月才好;比如說帶病進山采花,扭傷腳卻不告訴她;比如千金買琴賀她生辰;比如為她不惜得罪酈山侯府。

三月忙搖頭:「這算什么有情有義,這是孬貨,最沒用的二癩子。」

秦廣陵瞪大眼,無法置信。

三月眼珠兒也跟著睜得圓圓的,很可愛。她道:「大小姐,二皇子真地一點都配不上您。一個大男人身體弱,功夫差,我都不好意思聽,他還當情深義重,到處說。」

「他這樣還不算好?」

「當然不算,我就隨便舉個例子吧。大小姐識得、」

顧家琪嗯哼一聲,三月回神,露出歉疚的表情。秦廣陵也不定是非要聽什么,但見兩人表情,只覺好奇心大起,非要三月繼續說。

三月苦惱又發愁,低語道:「那是我家小姐的傷心事,大小姐,還是不要問了。」

事關落難小姐的前情舊恨,秦廣陵更不肯放過,一個勁兒地著她說。三月見實在推脫不過,就小聲又快速地說起,自家小姐有個心上人,為討小姐歡心,天不亮就趕十里山路買早點,拿到小姐手上時,還跟新鮮出爐一樣熱乎。

「就這樣,我們小姐還不滿意。」三月偷偷編排自家主子的大小姐脾氣,「非著那位公子再去重買,可憐公子都來不及喘口氣呢。」

秦廣陵聽了,連連驚嘆,道:「這位公子一定很喜歡你家小姐。」

三月不無得意,刻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這都不算什么啦,後來啊,那位公子還特地跑去跟師傅學手藝,回來親手蒸點心哄我們小姐。」

「那後來呢?」秦廣陵追問,三月以一種你懂的傷感神情看著她。

秦廣陵很激動地問道:「後來,你家小姐家里就出事了?他、他是不是給那個惡人害死了?就是害你家小姐家破人亡的大壞蛋!你老爺家里是不是很有錢?所以遭人恨,天啊,這世上竟然有這樣十惡不赦該千刀萬剮的惡人,殺千刀的,千萬不要讓人碰到,否則,非要他好看!」

三月傻愣愣地看著她,和小姐換了個眼神,故事變成這樣,其實挺好的。

秦廣陵的視線在落難千金身上轉了又轉憐惜無比,道:「真是天妒有情人,你、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他既然把生的機會留給你,你該好好為他保重。我爹雖然比不上他之萬一,但有我一口飯吃,必然也有你的。」

三月感動不已,緊緊握住她的手,道:「大小姐,您真是人美又心善,菩薩定會保佑你,找到一個疼你愛你一心一意待你好的夫婿。」

「承你吉言啦,」秦廣陵微微害臊,她覺得大家分享了心事,與兩人更親近,話頭又轉回去,「像你家那位公子那么好的人是萬中無一,不過,二皇子也不算太差。」

聽故事的兩人願聞其詳,秦廣陵看一眼落難孤女,有些不示弱地說道:「送個早點什么的,只要我想,二皇子也能做得到的。他曾說過,便我要天上月亮,他也會為我建攬月樓,哪怕被史官唾罵。」

三月嘴角一翹,輕巧地譏笑道:「漂亮話誰不會說呀,他是光說不練。不信,明兒就讓他趕早給大小姐你買早點去,看他能堅持幾天。到時,他一定會說買油條的時候給油濺了個水泡,排隊的時候給人踩了腳,要你憐惜感動。

你現在還沒過門呢,他都東找借口西編理由,抱怨他的辛苦。等到你給他生了孩子,他就躺在床上當大爺,要你把屎把n地伺候回報他了。哼,懶漢都是這德性,我可見得多了。」

秦廣陵看看她,又瞄瞄羞怯的落難孤女,神色復雜,臉上紅暈漸漸褪去,道:「我回去再想想。跟你說話,真有意思,謝謝你了。」順手褪下自己手上戴著的首飾,塞給她一個掐絲玉鐲。

三月忙搖頭擺手拒絕:「不用不用,大小姐您不怪罪我家小姐,三月就很滿足了。」

秦廣陵嗯點點頭,沒再堅持,若有所思地走了。

圓一回知是舊人斗草來曾經滄海(二)

卻說秦廣陵豆蔻之年,什么都不上心,平生唯願尋個知情知意的真心人。聽罷小孤女竹馬事,秦廣陵便決定,她要的夫婿就要如那位不知名的公子一樣溫柔體貼,時時將她放在心間,事事都以她的意願為重。

時逢好友李香凝約她去游湖,秦廣陵假作不知她為二皇子牽線,應約前往。

眾人駛畫樓游木樨湖,春光明媚,湖水瀲灧,風景怡人,眾人彈琴作畫舞劍,好不歡興。過踏莎樓,七夫人正倚闌干望湖垂淚,眾人隔湖岸看見,不由嘆惜。

李香凝道,她雖然不喜歡七夫人,但更惡那個心計頗深的孤女小妾。孩子是一個母親的心頭r,就這樣被人害沒了。

秦廣陵雙臂枕著畫舫沒接話,李香凝碰碰她,問道:「青青,你有沒有聽我說啊?」

「聽著呢。」秦廣陵望著泛金色的湖水,在想那個失去心愛之人的落難千金,忽然有感而發道,「我倒覺得她是被得沒法,她孤苦無依的,除了留在這兒讓我爹護著,還能去哪兒呢。她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事實上都怪那個老七自己。

她故意散播那些話,把人到頭,讓那個小孤女落得里外不是人。老七再出來扮好人收人心,從此後,小孤女就得聽她擺布了。

你們是不知道老七這人,最會裝無辜扮可憐,卻也是最會耍手段,捏著一點小恩小惠,就叫著要人拿命報答。她平日做人這樣差勁,堡里都沒人喜歡。要不是如此,哪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乃乃把孩子抱走養著,都是為她好。」

其他人面面相覷,秦廣陵這態度變得也太快了。

李香凝一愣後,笑道:「我就知道青青最是聰明,哪像我,什么也不懂,現在、」

秦廣陵的視線回到好友身上,挽著她的胳膊,道:「別這樣說,留安哥哥待你好,就好了。」

李香凝歪頭,枕在她肩上,低語道:「這些話我也就跟你說說,留安人是好,可你也知做官要到處打點,要有關系。那日我做出那樣糊塗事,家里半分錢都沒給。

我也沒臉去要,女子沒嫁妝,在婆家就要受欺。以前不懂,現在可是實實在在體會到了。你也見過那位程夫人,心寬體胖,一臉笑眯眯的,可實際呢,哪是省油的燈。

要不是有你幫襯,我在卞家還不知道要落到何種田地。「她嘆口氣,「我這輩子是只能這樣了,我就擔心你。青青,你可別跟我一樣不懂事。如今,你家里可是有弟弟了。」

秦廣陵撫著她的發,緩緩道:「香凝,別擔心,我定會聽我娘的話,好好為自己打算的。」

李香凝小小笑了聲,問道:「你倒跟我說說實話。二殿下是哪里做得不夠好?他一個皇子做到這份上,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樣的女子能不動心。」

秦廣陵耷下眼皮子,低聲道:「我又不是非要做皇子妃不可,我只要那個人真心待我好,便是陪他吃糠喝粥也不怕。」

「哈,你這話意思,二殿下待你還不夠好了。」李香凝呵她用胳肢窩,問道,「有什么考驗還不快說,我給你傳話去。」

秦廣陵臉紅紅的,附在她耳邊嘀咕。李香凝笑,擰了她一把,道:「有你的,這主意好,要看他肯不肯放下皇子大駕。」

那邊得了話,二皇子果然放下身架,起大早趕山路給秦大小姐買早點。

秦廣陵很想和那位小姐一樣刁難人,可是,強求來的就是不一樣。她沒有甜蜜期待的心情,她微笑道謝。

如是數日,二皇子那邊卻以為通過秦小姐考驗,托人提親。

這天,秦二叔到老嫂子這兒討茶喝,順便嘮叨嘮叨侄孫兒滿月那晚的收妾風波。

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他是秦老夫人的小叔子,秦東萊的親叔,在堡里的地位那是沒得說的,秦老夫人一貫尊重他的意見。

秦二叔也不是明著教訓堡主這個侄子任個女人擺布讓秦家堡名聲蒙羞,而是通過為秦廣陵保媒提醒秦堡主,他已經不年輕了,不要太荒唐,先把大女兒的婚事說定,等七房庶子長大知道要爭家產,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秦二叔的話,很有道理,也是豪門大家里屢見不鮮的前車之鑒。

秦老夫人便問:「不知二叔選的哪一家公子?」

秦二叔回道:「不是旁人,正是在堡里做客的二皇子;與侄孫女青青也是青梅竹馬,打小養的感情。」

「青青說過,她在菩薩前發過誓,不嫁皇室人。」秦老夫人婉拒,「做長輩的也不好為難孩子。」

秦二叔點頭,緩緩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依我看,不過是青青關在宮里那段時間吃了些苦,心里有怨說的氣話。」

秦老夫人沒話,秦二叔又說道:「我本來也見不得青青受苦,可嫂子你看,現在青青脾氣倒比從前好,我尋思著,青青經這難,是真地長大,懂事了。咱們做長輩的再幫著孩子,去掉那點畏懼心結,說不得,青青就能獨當一面了。」

「說起來,青青的性子確實改了。」秦老夫人頓了頓,看看左右陪伴的媳婦姑嫂,「那把東兒叫來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