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13 字 2021-02-13

顧家琪對這一心向著自己的小丫環沒轍,凶不成,罵更不行。無奈道:「那也不能耽擱卞公子辦差啊。」

三月眼里淚花神奇地消失,馬上安排道:「小姐和卞公子先走嘛。我留在這兒養傷。不是還有鴛鴦珠玉嘛,三月和小姐約好地方相會就好了,不要擔心我啦。三月可是一個人走南闖北什么地方都去過的。」

顧家琪不願把小丫頭一人留下,三月抓住她心思。又哭又鬧,小鎮郎中都來勸,最好依了小丫頭的意思,由著她鬧下去,血都流干了。

卞衡安示意顧家琪暫時答應三月,等她的人來了再上路不遲。

顧家琪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便同意。三月聽得兩人要同行,破涕成笑,聽話地喝葯養傷,一個勁兒催他們趕緊出發。

兩人在外鎮等到鴛鴦珠玉,確信三月有人守護,顧家琪放下半顆心,騎馬出發。

外面都是找她的人,各路人馬中以朝庭鷹爪占多數。顧家琪見狀,也斷了與自己人會合的念頭,因腿傷未愈,同卞衡安帶著,兩人共乘一騎,一路喬裝北上。

數日後,兩人臨近災區,山道泥濘,馬蹄奔過,濺起無數泥水。卞衡安看著天色,前方y雲密布,約要下雨,快馬加鞭向前趕路。

「小心!」卞衡安出劍割斷拉在道間的鋼絲,顧家琪伏低身子,緊抱馬脖,馬蹄掌踩在鋼刺菱,馬聲咴咴昂揚,馬前蹄高高躍起,馬脖一分為二,顧家琪向外跳,在泥道上打了數滾,扔出信號彈。

轟隆隆,山坡下滾下無數石塊橫木,卞衡安抓起顧家琪,道聲走,兩人棄馬向前奔跑。

暴雨突降,厚重的雨水打在人臉上刺溜溜的疼,雨密得人睜不開眼,顧家琪腳下踩到一個小坑,腳剛好就拐在里頭出不來,卞衡安輕功飛步向前數米,才意識到人落在後面。

咻咻咻數道鐵箭,卞衡安一邊大叫趴下,一邊飛身找暗處的s手。

雨聲大而響亮,顧家琪都聽不清楚他在喊什么,她背上中了一箭,顧家琪咬牙咒罵,她彎平身子,繼續摳d挖出右腳脖子。

卞衡安解決了弓手,直接抱起她向前飛奔,這時候也管不上什么禮不禮的。

枯二回遲遲春日暗香流情絲如霜(五)

雨勢過重,白蒙蒙的看不清前方道路,在路過一個山d時,卞衡安停下來,打算等雨停了再走。顧家琪沒意見,她失血嚴重,停下來有大部分原因在她。

卞衡安道聲得罪,給她療傷。

處理好箭傷,顧家琪吃了點干糧倒頭就睡;她睡得並不踏實,雨聲雷聲太響,身子有傷不舒服,隱隱綽綽山體震動,有什么在急速滑動,顧家琪警覺不對,不等她起身,泥石流封住了d口,黑暗與靜寂同臨。

顧家琪左右張望,拿起濕披風蓋滅火堆,山d並不大,不知氧氣能供她到幾時。

卞衡安不在山d內,他只說暫時到外面馬上回來。

應該是去解決生理需要,顧家琪一邊轉著雜念,一邊拿起兩根樹干,到山口邊用力向外鑽,這種方法不成;她又找兩段短木開挖,她不想坐以待斃,但空氣很稀薄,她漸漸因為氧氣不足而昏沉,身體沉重。或者,因為傷口裂開,失血過甚而永遠地睡著。

她不死心地用手指頭一點點摳著泥巴,暗暗發誓:她要僥幸逃出此難,必要魏景帝以最難看的方式死掉。

「阿南!」「顧小姐!」伴隨著雨水,兩道聲音交換著叫來叫去,顯示說話人的焦急。

很好,她的運氣還不算太糟。

顧家琪隱約覺得手指頭被人握住,手臂被拉出暴露在雨中,似乎皮膚都會呼吸,她感覺胸中有些清涼,一點雨光映在她的臉上,有種她活了的感覺。

來人把她拖拉出山d,並用人工呼吸加速提供空氣入也肺中。

傾盆的大雨沖刷著他們,山邊的閃電時而光耀如白晝,時而安靜如黑夜,雨水沖開她眼上的泥巴,她看清了救人者,她笑一笑:「是你啊,卞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啦。」

卞衡安看著她,眼神里翻涌著一種復雜的深情。顧家琪很想裝看不懂,但是,不管一個男人外表如何和善,性格如何溫吞,在某種時候,都會非常地堅定。

比如此刻,他抱著顧家琪親吻,用盡他全身的力氣,想要把他心中隱藏的情感全部告訴給她知道,不容她客氣地疏遠,淡漠地無視。

「你小時候,我見過你。穿著紅緞子,騎在你父親顧照光的肩上,要他快跑快快跑。宣同的天空很藍,你的笑聲很響很美麗。遠遠地傳到地平線那一頭。」

暴雨中,他的聲音低啞而深沉,像飄盪在憂愁河上的琴聲,幽幽盪盪,一聲一絲敲打在她的心上,一種陌生的她不想承認的東西在緩緩升起。

「你把我忘了,可我記得你。永遠都記得。」他擦去她臉上的雨水,語調平淡而又情意若許。

「人該向前看。」顧家琪拒絕道。

卞衡安只是一笑,橫抱著她,沖入磅礴大雨中。

山區外被廠衛封鎖,顧家琪的人沖不進山區,只能做到引開廠衛讓他們二人安然遠離。不日,他們到涿州。兩人整束一新,干爽潔凈,不復當日泥濘狼狽。

卞衡安微攙身邊女子,為她擋開往來行人。

「木偶,好看的木偶,賣到海外的漂亮木偶,快來看看喲。」街市有人大聲叫賣,駐買的人很多,四邊散開的人手里都有長木條的木偶。

顧家琪沒什么興趣,卞衡安卻擠到里頭,買來個塞到她手里。紅漆唐服,油黑烏雲髻,木雕臉漆白,一點細眉小櫻唇,兩粒豆豆眼,顧家琪實上瞧不出這粗糙的東西有哪里值得人喜歡。

正要扔掉,卞衡安攔住她道:「有一次,你打扮得和這娃娃一樣精致,有人來欺負你,我正擔心,你三兩下把欺負你的人給制服了。速度很快,我只看到一團火,紅艷艷的漂亮地和火一樣。」

顧家琪嗤笑,道:「卞公子,請問你幾歲了?」

「仲卿,我的字。」卞衡安在她身上實踐他性格里少得可憐的堅持。

「難道卞公子要告訴我,你在十來歲的時候,就對丁點大的女童一見鍾情?」顧家琪譏諷道。

卞衡安無動於衷,依舊半摟半牽,護著她向前走,繼續說道:「你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皺著眉。我後來才知道為什么你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有一回,我在你面前摔跟頭。你笑得很痛快,那時候,我在想,你要是能常常這么笑,我便是天天摔跟頭也願意。」

「你不正常。」顧家琪總結道。

「有段時間,我常去蘇南看你。」卞衡安不氣餒,不厭其煩地述說他的心事歷程,「在上元燈會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明白,蘇南小院子里那個文靜憂郁的女子,不是你。」

他停步,靜靜地看進她的眼底,道:「你,身上有一團火,任何人無法模仿。」

顧家琪轉開眼,卞衡安又轉了個方向,與她相對,他道:「那晚,你站在燈下,鮮活又耀眼,滿街花燈都比不上你一笑,我對自己說,她就是你等待一生的女子。我一定要娶到她。我會愛護她。保護她。讓她永遠開心。」

「那是你的夢,不是我的。」顧家琪直接道。

卞衡安不吭聲地護著她繼續走,顧家琪又道:「我們不是同類人,我們不合適。」想想決定下重葯,「你心里的人,只是你的想象,你根本不知道真實的我是怎么樣的人。不要一頭熱,理智一點。」

「我不介意告訴所有人,這些天我們在一起。我看過你的身體,我吻過你。如果必要,我會做更過火的事。你要試試看嗎?」

這個溫吞吞的男人在用世上最溫柔的情話威脅她?顧家琪哭笑不得,正想改用罵人的辦法罵醒他,卞衡安頓步,道:「明天到鄭陽。一起去?」

「好。」顧家琪鬼使神差地答應,她覺得自己腦子不是被雨淋多了,就是被泥巴糊住,她跟他扯什么,直接甩了人跟自己人匯合,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卻在看到對方臉上那一抹欣悅的笑容時,顧家琪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就當可憐、同情一個暗戀男罷。

顧家琪捱著箭傷腿傷,在鄭陽災區發了三天的米面。後來想想都覺得自己病得不輕。只要她一個命令,有成千上萬的人來疏通這里混亂,或者整個大魏的物價都會緩和下降,乃至她身上隨便一樣首飾,都足夠重建災區。

可是,她覺得和那個眉目舒朗、笑容清雅的男人站在一起,很舒服,生活很簡單,世界很美好。

梨花宮的人找到她,顧家齊來接小妹回金陵。

卞衡安送她到安全區,用那種不加任何掩飾的愛慕的眼神猶豫地看她,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么勸說她允婚。

顧家琪笑,道:「你這人呢,溫溫吞吞,不干不脆,毛病太多,實在是不合我意。不過,你若是肯答應我一件事,我也許會考慮考慮跟你過那種,你希望的平淡日子。」

「你說。」卞衡安握著她的手,反反復復地不敢用力。

顧家琪竟然覺得他現在這樣子很可愛,她暗啐自己頭腦發昏,道:「只要你答應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管好前院後院,不要讓我辛苦,費腦子什么的——」

「我答應。」卞衡安迫不及待地說道,他激動地不可自抑,整個人像是癲癲地叫人看了直想笑。他語無倫次地保證,「我從來都沒想過擁有你之後還要別的女人,我院里兩個小廝,你不喜歡全撤了,我會做飯洗衣服,不用你c心,有什么事你都找我,我什么都會。。。」

顧家琪輕輕地噴笑,他們竟然在說這么傻不拉嘰的話,她一定是在發燒。

「阿南。」顧家齊冷冷淡淡叫了聲,暗中用掌風退接近妹妹的男人,他牽起小妹的手離開。

顧家琪回頭沖卞衡安輕輕一笑,道:「忘了剛才的話,我開玩笑的,不好意思哦。」

卞衡安臉上神情頓時凝固,就像從天堂一瞬跌落人間,跌得太疼,疼得忘了做出相應的表情。

顧家琪仰頭笑,像惡作劇得逞一樣快活。

顧家齊眼神晦暗地瞄一眼木在原地的男人,再使個眼色,梨花宮人會意,只待宮主之妹離開,就把人收拾了。

顧家琪似無所覺,乖順地和兄長返回金陵,顧家齊親母李香蓮的故里,由李太後出面,這個富庶的魚米之鄉成為福嘉公主與小酈山侯的新管地。

福嘉公主一副婦人扮相,領著滿門仆人迎接其夫及小姑。

顧家琪許久未見這位大公主,粗粗一看,只覺皇家公主長大後都一個模樣,華美柔順,笑起來,角度標准;說話語調不高不低不緩不急,乃至行走步履大小,用尺子丈量,保准步步齊整,整個就是沒人氣,沒有個人思想。

見過禮,顧家琪就回自己房。

新屋物事盡善盡美,看得出,福嘉公主打點得很用心。

吸取前回教訓,顧家齊給安排的兩個新侍女是梨花宮的高手。顧家琪輕笑,自顧自梳洗,看傷口換葯重新包扎。

顧家齊得信很快趕到小姐房間,不管她掙扎地扯開傷處重新看。

「誰做的?誰!」

顧家琪拉回衣裙,回吼道:「不關你的事,出去!」

顧家齊鳳眼微眯道:「別我動手。」

「顧家齊,我也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現在,馬上給我滾!」

兩兄妹在房間里大吵,很快就動手去腳拉扯。福嘉公主聞訊趕來,看到丈夫壓著小姑,兩人衣衫不整,臉色白得幾乎暈過去,她還算鎮定,喝退其他人,緩緩勸道:「子澹(字),有話好好說。你別嚇著小南妹妹。」

顧家齊要是聽她勸,兩兄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福嘉公主聰明地換了種說法,她道:「子澹,你這樣小南妹妹,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小南妹妹好。外人卻不知,豈不是要死小南妹妹?」

顧家齊神色微霽,放開顧家琪,道:「你問問她,身上傷怎么來的。」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家琪整好衣衫,暗罵這地方不能呆了,遲早出事。

她見公主還在屋內等話,不想讓她為難,道:「過兩天我就走,公主嫂嫂安心。」

福嘉公主揪揪手絹,叫來自己人守住這庭院,掩好門窗,然後到顧家琪前,猛地跪下。

顧家琪系腰帶的動作停頓,她笑不出來,道:「公主嫂嫂這是何意?」

「小南妹妹,你能叫我做嫂嫂,我心里真正歡喜,我、我、」福嘉公主眼淚汪汪,「小南妹妹,嫂嫂求你看在甥兒的份上,離開子澹。離開這里。。。」

顧家琪剛要答,福嘉又急急道:「嫂嫂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可是你到哪里子澹都能找到你。他、他、」福嘉顧不得羞怯,吐出秘辛,「他每晚都叫你的名字,小南妹妹,你就救救嫂嫂。」

「嫂嫂起來說話,」顧家琪扶她坐到綉墩處說話,「嫂嫂要我如何做,才能安心?」

福嘉公主一副對不起她的憂傷神情,她道:「小南妹妹可有意中人?你、你若嫁了,必能絕子澹心思。」

「這,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找不到。」顧家琪有心無力,又勸道,「嫂嫂莫急,我馬上走,保管讓他找不到人。可好?」

福嘉公主咬咬唇,出聲問道:「仲卿,你不鍾意嗎?」

「仲卿,哦,卞衡安。」顧家琪抬抬眼眉,沒什么表示。福嘉公主又道:「小南妹妹和仲卿獨處這些天,按禮說就算他卞家的人了。仲卿也是極好的,人品性情家世京城里都是頭一份。家中也無長輩,就是親戚也是小南妹妹的熟人。這樣的人家要著燈籠也難找,小南妹妹,是哪里不滿意?」

顧家琪笑笑,打發道:「容我考慮。」

枯三回鬧花深處金陵岸星光繾綣(一)

送走福嘉公主,回到屋里,冬蟲夏草等人已在里面相侯。

顧家琪接過文件,飛快地翻看了解最新情況,留下替身後,顧家琪趕到海林,坐鎮夜叉島。

數百黑騎兵中,司馬昶銀衫紫袖,衣袂飄飛,端的一身好風采。他迎上來,半摟著她,同步走。他眼神很森冷,聲音哀怨:「跟卞小二玩得開心嗎?」

顧家琪笑得樂不可吱,眼尾掃過他,道:「拈酸吃味,你要做女人?」

司馬昶鼻音哼哼,海島議事廳近在眼前,兩人分開,走進會議廳,里面坐滿各路綠林好漢,包括周邊海島的匪寇海盜頭子,鹽茶絲等沿海不法大商販,及大軍火商和大煙草商等。

這群禿鷲,都是干走私、做強盜出身的,共同特征就是六親不認,看人就咬,見r就啄,積累了無數身家,卻見不得光。

有錢了,大家就想洗白,給後人謀個好出路。

顧家琪拿下夜叉島,做走私生意時,頻頻和他們接觸,當時她手里缺錢,不缺錢也不會走上這一行。了解他們的想法後,顧家琪就開始幫他們洗黑錢。

大家各取所需,合作愉快。顧家琪在南邊整的最賺錢的煙草基地,就是這時候的投資成果。

可以說,這群禿鷲是顧家琪最忠實的投資顧客。

哪怕樂安錢庄被皇帝霸占,哪怕秦璧被秦家堡除名,他們認的是秦璧這張招牌,管他是黑戶還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復仇惡鬼,他越黑,他們越高興哩。

這次,顧家琪說有個大計劃,能吃下秦家堡,瓜分其名下所有產業乃至包括其他皇庄股東的,讓他們全部洗白白。

這伙人,簡稱夜叉島黑金團,開著金磚船銀條船,來捧場。

顧家琪有這樣的堅實後盾,即刻著手炒賣魏國內最稀缺的黃金白銀。

前面說到樂安錢庄發生大擠兌引爆整個錢庄行當信用崩潰,魏景帝丟城棄地讓出種種特權,換取四海統一皇家錢庄出手救市。

這個過程是皇庄股東們的聯合計劃,最高策劃者是秦東萊,總指揮是海林溫老虎秦二爺,涉及整個魏國大小錢庄商號,目的在於魏景帝簽署有利於皇庄發展、商人利益的相關文件。

朝庭借賑災貪污案,大肆整頓官風吏治時,魏國內投機炒賣家就開始在中小投資者中散布不利於樂安錢庄的消息。

擠兌發生時,這伙人又在散戶中散播錢庄倒閉銀票變廢紙的負面消息。

此舉致使擠兌以流星般的速度擴散整個錢庄行當,市場大亂。各錢庄金銀運輸不及時,更加劇形勢惡化。

投機商利用民眾恐慌心理,大肆低價收購不值錢的銀票。

銀票面值兌換現銀比率一降再降,比方說,銀票面值一百兩,經過市場炒低運作,炒作者只用現銀七十五兩就能買到,再黑心腸一點的,三十兩也不成問題。

手里有大量現銀的人這時候入市,購入低價銀票,絕對大賺。

顧家琪沒放過這個機會。她悄悄入市,等到皇庄股東和魏景帝談好條件,拿出庫存金銀來救市,顧家琪和其他投機商已經把市場份額吃得差不多了。

他們拿著超低價買來的銀票,再原價賣回皇庄。

穩穩地狠賺一筆。

這樣的計劃,在古代每當災情發生的時候,不法商人都會如此低買高賣,但他們要擔當一定風險。他們手里先有收購銀票的足夠資金,其次,這銀票的發出錢庄要足夠堅挺。

否則,錢庄要真倒閉,那就是自己賠得血本無歸。

然而,在這次狙擊皇庄及各錢庄的大計劃里,顧家琪和這些投機商用來炒作買賣的金銀並不是自己的,而是皇庄的。

事前,他們從皇庄借出大筆錢款。兌現後,等待時機,災情一爆發,大家就開始利用各自身份權勢地位散布各種不利消息炒作,務必使銀票大幅度貶值。

在救市利好消息傳出前,他們用手里的金銀全面低價換購銀票,再把這些銀票以解除的債務方式歸還皇庄。

總的來說,他們只需要償付一部分貸款利息。

為了長遠的巨大利益,中間些許的小損失,大家可以容忍承受。

這個戰術,在現代股市商場上,有個專業術語,叫,買空賣空。

皇庄股東里也有人參與了這個計劃,為避嫌,秦家沒有人入手炒賣,但嗅覺靈敏的皇庄股東們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就像顧家琪在首次參加皇庄股東大會時所說,這些人只要有機會能夠吃掉對方手里的股權,是絕不會放過機會的。

盡管從某種程度上說,皇庄股東自己挖自己的坑,不過是把這個口袋里的錢放到另一個口袋,但是,總會有一個袋子空出來。

這只空袋子就是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