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61 字 2021-02-13

池老太看她一眼,道:「咋地,那小子沒跟他們說么?老太婆問的時候,他挺樂意的呵。」

「那你怎么不問問她,她鍾不鍾意!」秦廣陵氣紅臉,手指顧家琪大吼道。

池老太太微笑回道:「丫頭說隨我做主。」

「胡說,她根本不喜歡別人,她、她喜歡的是我爹!」秦廣陵不顧一切地吼道,「老太太您摻和她的事做什么,您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人品、她那品性說出去都給顧家抹黑臉。」

秦老夫人約莫也不是真正想應承這事,由著秦廣陵說話。

池老太的臉沉下來,轉頭說道:「大妹子,你這孫女真得好好教教。」

秦老夫人還沒表態,李香凝幫腔道:「老太太,說句不中聽的,我覺得您還是先管好自己家,您家里出的那么大事,真不好說人家不會管教孩子。」

屋里靜下來,嗑瓜子剝花生笑語聲全隱了。

池老太太瞪眼看過去,道:「老太婆教兒子,教出一個狀元,兩個一甲進士;教出的孫女,能主東宮;教出的孫子,都是兩榜三榜的舉人,最差的也在國子監做童生。你說我不會教人?!」她用藤杖柱柱地,氣過火了,「依著老太婆過去脾氣,非把你拽到你家長輩前頭好頓打!」

秦老夫人忙勸她消消氣,小輩不會說話,她讓兩個小輩都跟池老太太道歉。

枯五回浮生只合尊前老門當戶對(二)

池老太擺手道不必,臉上已沒了慈愛和藹的笑,就著顧家琪的手喝了兩口葯漿,緩過勁兒,她掃過寧氏,道:「給她打抱不平來的?老太婆今天就爆爆家丑,讓你們聽聽,誰有理。」

秦老夫人道不知是哪時候的事,她來分析分析做個中。

「早了。」池老太太回想當年,幫自家三郎討得寧氏這高貴溫柔的新媳婦,真是笑都笑合不攏嘴,逢人就誇媳婦兒有才情。

有一天,她發現本該做文章做學問給百姓當個好官的兒子,在學彈琴,笨手笨腳,抓耳撓腮的糗樣子讓寧氏的丫環們笑得東倒西歪。

池太師出身貧苦,沒有學過這等風雅之物。但寧氏善琴,夫妻兩個在屋子里偶爾耍耍琴增進夫妻情趣什么的,老太太沒意見。

「那玩意能給老百姓飯吃?」老太太譏笑道,「不過,有錢人家都講究。她的丫環嘴更利,到處譏笑我們家啊泥巴腿子生的種,高攀上這個仙子似的姑娘,我家三郎跪著侍候她都嫌身份低賤。

為爭口氣,我家三郎徹夜去研究那什么宮商。荒廢了聖上交辦的差事,又被人嘲諷,一個靠裙帶關系的窩囊廢物。」

寧氏臉色粉白粉白的,她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老太太提起那段曾經很美好很甜蜜的新婚生活的用意。

秦老夫人笑說了句公道話:「年輕人么,沒過過日子,哪里懂這些,要是池大姐當時能點撥點撥,小兩口也不會生分了。」

「我身份低,哪里配跟媳婦說話。」池老太太神情語氣平靜之極,卻飽含深刻的嘲諷,「我想看看兒子瘦了胖了,也是隔著院角門牆,踏不進他們寧家人買的房子。」

寧氏低著頭,秦老夫人一噎,道:「定是下人在作怪,我們阿寧不是那種人。」

秦廣陵c口道:「那是公主府,一般人本來就是不能進的。寧姑姑是先長公主最寵愛的孫女,一切都比照天家公主的規格置辦的。你怎么能全怪寧姑姑,還池姑丈納妾,毀他們一生。」

秦老夫人看她一眼,道:「我這孫女也是少不更事的,池大姐別見怪。」

池老太太笑,道:「你孫女兒有福氣。」

秦老夫人道慚愧,家里就一個,難免寵過頭,不知天高地厚的。

池老太太看秦家姑娘,笑道:「還不服氣呢,是不是想說,別的公主家做婆婆的還得每天給媳婦磕頭請安呢,我給免了禮,還得感恩戴德叩謝她好。」

秦廣陵確實是這么認為的,寧氏攔住,低語道:「媳婦這生錯事無數,始終不知婆婆為何強要三郎納妾,請請婆婆明示。」

「這事你擱肚子里三十年了吧?」池老太太么輕松地說道,「也罷,我就說給你聽聽個中緣由。」

「我們三郎只會死讀書,一心吶,只想報效朝庭給窮苦人辦點實事。每天要做很多事,回家的時候,肚子早就空了,你和你的丫環呢,每回吃飯都窮講究,要先抽衣服,弄干凈了才准坐下,開胃小菜前,要先凈手三遍;喝清腸湯,小菜只能挾一小筷,飯菜要搭腔配吃,不對不能吃,要養生只能吃七分飽,否則,就是粗人鄉下人。」

「不會叫小廝先買點東西墊墊肚子嗎?」秦廣陵咕噥道。

池老太太笑道:「有錢人吶,永遠都不會懂窮人家的孩子,忍著餓著趕回家吃飯好省下一文錢的心思。」

秦老夫人嚴厲命孫女不准再c嘴,池老太太笑道,還有更好玩的事在後頭呢。

她接著說道:「我們三郎忍著半飢半飽在書房用功讀書,這位新婦又搞什么添香送點心?我兒子偏喜咸食,餓得半死,還要吃那膩死人的甜湯,搞得我家三郎每回吃她做的東西都要吐半宿。」

寧氏咬著唇,閉上眼,忍著輕泣聲。

池老太太如今是心平氣和地說這些舊事,她道:「我們三郎是下里巴人,跟你的陽春白雪實在不搭。為了不讓我家三郎餓死,我只好把楊柳氏提前安排進院子。

在楊柳氏那兒,三郎一進屋就能喝r湯吃二飯;他想吃炊餅夾蔥就能大口咬著吃,不怕被你的丫環笑話。我也是過來人,知道對你不公平,不過,誰讓我是做人娘的,只能先顧著兒子了。想著時間長了,你會看出其中門道。可是啊,你更喜歡用權勢解決問題。」

「媳婦錯了。」寧氏崩潰地低念一聲,跪下去。寧家仆人趕緊扶小姐,卻拉不起來。

「老太婆可受不起。」池老太太冷淡道,「你們寧氏真是好威風,叫三郎給你下跪,把你從娘家求回來。讀書人一身傲骨,跪天跪地跪親君,怎么能跪自己的媳婦?老太婆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供他讀書教他做人,就是讓他奴顏婢膝討好女人?老太婆真想抽你啊,那時候,卻只能忍,再讓你不高興,我家三郎的官們都要被收走。」

寧氏淚如雨下,說不出話。

老太太拿絹擰了擰鼻端,接著又說:「我怕你再生事,就叫你做綉活數豆子挑芝麻,省得一天到晚一門心思鑽在兒女情長里害我家三郎。你不喜歡,自然的,老太婆也不喜歡,老太婆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數豆子過一夜到天明。

你的丫環們知道楊柳氏的秀才爹想當官,就到我面前鼓弄,說能如願。老太婆很想問問你,記不記得當初我怎么跟你說的。我說,秀才他爹對我家有大恩,你要肯幫忙遂了秀才他爹平生大願,我一輩子都感激你。

你純潔得跟泥塘里的白蓮一樣,心里厭惡我要你走後門;卻又被奶媽左右,想著這樣能討我歡心,就請你家人幫忙,給他弄了個通判的大官。老太婆那時候也沒腦,你家要真有心幫忙,怎么會把秀才他爹弄到背井離鄉的地方,安排個離家近的地主,安定的小吏享享兒女福,多好。」

寧氏捂臉痛哭,正是這件事,讓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形同陌路。

「想想我真是對不起楊柳她爹,」池老太太嘆氣道,瞟寧氏一眼,「楊柳氏沒了親爹,我只要你一雙腿賠她,你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老太婆怎么刻薄你,你命貴,掉根頭發人家人都要抓三郎過去問責;秀才他爹命賤,活該貪財白死。你要真覺得我對不起你,我給你磕頭,原諒老太婆讓你活受罪。」

池老太說著要下地,寧氏慌亂,秦老夫人趕緊攔:「大姐這是做啥子呢,小輩做錯事,做長輩的就算打斷她的腿,也是該人。」

「大妹子你別攔,這人吶,心里有氣能跟你堵一輩子。」池老太藏了多年的話心里也收不住,全抖漏出來,「從那以後,她就成天白介地端個架子,打從心眼底就沒認過我這婆婆。我由著她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里過自己日子,但是三郎的長女我是得管管的。

她身邊那幾個婆子厲害,她根本就降不住,她耳根子又軟,由著她們擺布。我管教孫女,她們就往反了說,專跟我作對,她還以為她們多好。

我真是快被她給活活氣死,就擔心那靈秀小娃兒給她們糟蹋了。

我訓她,她也不回你話,就當你是根柱子似的,心頭上氣直接收拾包袱回娘家,把姑娘帶給娘家兄弟養。

好啊,讓他們養,瞧瞧養出個什么東西來!」

寧氏捂著嘴,哭得說不出話,但說到女兒,她忍不住要喊聲屈:「溪兒在家里堂兄妹欺負,我、我這做娘的哪能不管。」

池老太太氣笑,道:「你去問問,誰家孩子沒跟兄弟姐妹打過架吵過嘴的。小孩子出手沒分寸,心理不平衡愛比較,正是要做人娘的教她什么叫血親,你呢,可好,二話不說把人帶去全京城最尊貴的先長公主府教養,讓她從此目中無人,自以為高人一等,不把別人當人。

你們有錢有權,愛養什么樣的孩子怎么樣養,不過,老太婆是死都不會再認那樣一人畜生的。池家祖墳里也不會收的。你要樂意,葬你們寧國公家的地去。」

李香凝忍不住為寧家教養說句話,她道:「姑娘家都是嬌養的,不是打就是罵,老太太也嚴厲了。也怪不得人要怨恨了。」

「你、」池老太指李道,「你,」又指秦廣陵,「你,」指寧氏,「你們啊,骨子里都是一個樣兒的,老太婆跟你們沒話說。丫頭,走。」

秦老夫人拉住人不讓走,剛還說小輩要靠長輩教,怎么說走就走。

「老太太,您今兒個可是奔著我的事兒來的,家里長輩出來一趟也難得,還是先把事說清楚了,再走不遲。」顧家琪淺笑相勸。

「你個沒羞沒臊的,」池老太笑罵,「問你不吱聲,到這兒還拿腔捏調,要真相中老太婆豁出臉面也給你求。」

顧家琪抿唇一笑,道:「我要有鍾意的,哪能讓老太太您這般辛苦來回奔波。

您說好,我就說好。」

秦老夫人搭腔,道:「大姐,咱們來議議怎么定法吧。」

池老太搖頭,道:「你們家有這樣幾個人,老太婆哪能讓丫頭嫁過來,日日生閑氣,以後她的孩子也長成這樣,那老太婆就罪過了。大妹子,改日我做東,請你看戲。我們丫頭專給老婆子弄個戲院子,唱的都是老太婆愛聽的,你有空就來。」

話到這份上客是留不住了,秦老夫人怒叫小輩起來賠罪。

李香凝秦廣陵委屈地快嘔死,哪會真心道歉。顧家琪眼珠兒滴溜溜地轉過去,笑對輪椅上的老太太,不徐不疾說道:「您還跟她們明說了,給我挑的究竟是哪一個。免得不清不楚地給人記恨上。」

「這意思,好像不是我那孫女婿?」秦老夫人頗為詫異,敢情大家都會錯了意。

「哎喲,我說大妹子,你怎么會以為老太婆一把年紀尋你開心啊,」池老太太好像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故意耍過人,「你們家孫女婿是好,不過,我們丫頭也不差,犯不著做人家二娘小妾的。我這回相中的可是正正經經的好人家,要迎丫頭做正房呢,跟男方說是說定了,本來想著要是能有大妹子幫忙跟他家長輩說合,年底咱就能喝上喜酒。」

秦老夫人笑道:「真是誤會,那說開了,老妹我就拿秦家做個譜,定給大姐保成這媒。」

池老太笑擺手道以後有事再找大妹子幫忙,讓丫頭推她出去。

池家女眷也跟著辭行,眾人行到中庭,一叢芍葯花前,有個年輕仕子,一席寬松的青灰監生袍,聽著小廝最新消息,滿臉焦急,大罵那個壞事的秦廣陵。轉頭就竄過花叢,和池老太等撞個正著。

「老太太,老太太,您可不能走啊,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池老太也很遺憾,怪就怪他家的親戚太招人火氣,她不能讓丫頭嫁來受氣。程昭連聲道,他不會跟她們住一起,他可以另買宅子,不然,去南方,絕對不見這些討厭的親戚。

「丫頭,你說呢?」池老太問道。

顧家琪起先沒認出這有點高、有點瘦、臉色不健康、一緊張兩單鳳眼尾就上翹的年輕公子,聽聲音,才知是程昭。這小子大半年不見,竟然搞減肥了。

程昭急望自己的青梅,用一點點小哀求的聲音結結巴巴道:「阿南我能娶你了,我考中進士了。」

顧家琪頓然再也說不出話,任何人的情意她都可以一笑置之,卻無法承受他的。

一個肥胖二十年的人,一個百~萬\小!說就頭昏腦脹的人,願意做到此,難怪池老太滿意。

幸好,有程夫人橫打一棒:「不行!你死了這條心。」

「娘!」程昭很痛苦地叫道。

程夫人嚴厲地看他一眼,又轉向顧家琪道:「阿南,伯母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程伯母,您放心,阿南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顧家琪落荒而逃。

枯五回浮生只合尊前老門當戶對(三)

和程家談不成婚事,池老太還挺可惜的。

顧家琪連忙說她和程公子只是幼時鄰居朋友玩伴,絕無其他,打消老太太的念想。

池老太想勸她實際點吧,又覺小姑娘受的苦夠多,是該允許她的婚事有些風花雪月的美麗情意的。池老太打發家仆,請章氏再辛苦辛苦,多找些人。

章氏得信,帶來一個新人選:海陵王府的世子。

池老太一看這是景帝兒子過繼去的,還有兩正妻,王府又離京城十萬八千里的,當下就搖頭擺手,直道這人選比前幾個差遠了。

章氏卻神秘兮兮地說:這人選再好沒有。

池老太讓她別賣關子。章氏馬上道:老太太最擔心的不就是小姑娘嫁到夫家,給婆家擺規矩,受姑嫂妯娌奚落什么的。這海世子可以說完全沒有這些問題,他是過繼的,和海陵王夫婦不親,只要海世子向著丫頭,海王妃想擺婆婆派頭訓兒媳,站不住腳。

海陵王府那邊親戚關系更好解決,章氏道,她探過那邊意思,海世子會在京城新建個府,單給顧家丫頭管的,別人不許進。

池老太奇道:「這世子如何有這般能耐?」

章氏笑道:「老太太您是不知,這位世子自己有七艘大海船,手下好幾萬,專門出海打匪寇海盜,攢了不少家底,壓根兒不用看海陵王夫婦臉色。想單開府,就單開。」

池老太聽出這話里意思,道:「這世子和丫頭有一段?」

「老太太真是通透。」章氏像講悄悄話般地低語,海世子大婚人選求的就是酈山公主,只是宮里那幾位不同意,又扯出那些雜事斷了兩人心思,就弄成現在這樣。

池老太思忖,忽然問道:「那孩子不會是他的吧?」

「這個,可不好說。」章氏眉眼不動,正經八百兒地既沒否認,也不應承。

池老太太都這把年紀的人了,自然聽得出章氏話里話外音,她怒不可遏,又氣又無奈,搖頭:「造孽,真是造孽。」忽地,她回神道,「這事兒,你怎么不早說啊?」

「我提也不頂事,宮里那幾位,哪會讓他們兩個如願。」章氏遞個為難易懂的眼色。

池老太柱著藤杖杖首,凝神道:「你這意思,現在能成?」

章氏誒地應聲,和老太太靠得近,像母女倆兒講秘密話一樣親昵,她道:「老太太,我就跟您交個底兒,這位世子爺為求得心上人啊,在京城里狂撒錢請朝官到太後那兒求恩典。」

池老太太若有所悟,道:「若是老太婆再到太後娘娘那加把勁兒,這事就成了。」

「是哩,」章氏拍掌叫好,「老太太您真是和觀世音菩薩一樣兒的慈悲心腸。」

池老太心里有了數,就把顧家丫頭叫來,問問她的意思。

顧家琪笑回老太太:「早斷了,我也就沒提。」

章氏和老太太低語,小兩口鬧別扭呢,孩子都懷了,哪里輕易斷得了。

池老太嗯嗯應,深以為有理。顧家琪忍不住磨牙尖,孩子,孩子,毛的孩子!她深呼吸,笑道:「老太太,這事兒您別費神了。寧夫人,您回去和那邊說聲,不成。」

章氏笑呵呵不應話,池老太怪道:「規矩都學到哪里去了,人家好意,你就算不願,也不能直接回絕涼人家心思,以後還有誰給你c心牽線。」

顧家琪福個身,讓章氏原諒她的無禮。

章氏回道年輕人嘛,床頭吵床尾和,有點小脾氣她完全能領會得的,所以,她不在意顧家丫頭一時氣憤在頭上的話。

聽這話,池老太更加相信顧家琪是對海世子余情未了。

顧家琪憋氣,胸口悶得生生疼;斗魏景帝時,她覺得抬出池老太拿綱常壓人是世上最好的主意。現在,她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池老太把她的惱羞成怒,當成心事被說破的難為情,拍拍章氏的手,道:「挑個日子,咱們一起到太後千歲那兒坐坐。」

章氏得令,輕快地起身告辭。

顧家琪張嘴想說她的婚事自己做主,但那張該死的聖旨,沒了。

彼時,顧家琪對秦東萊仍有芥蒂,壓根就沒想過要用他的東西再欠人情,所以不在意它的去處;現在,她能心平氣和地面對那段過往,沒有任何心結地享受秦東萊對她的好,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顧家琪一時想不出辦法推脫,就跟老太太磨,什么好馬不吃回頭草一馬不配兩鞍之類的話成籮筐地倒。

池老太的思想是很老輩的,喜歡有情人破鏡重圓有緣人美滿團圓之類的結果,直道老太婆不會害她的,姑娘家心性不要太高,要緊的是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