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41 字 2021-02-13

池老太的思想是很老輩的,喜歡有情人破鏡重圓有緣人美滿團圓之類的結果,直道老太婆不會害她的,姑娘家心性不要太高,要緊的是這人品性好,兩人能過日子,要真有什么難以容忍的小矛盾,都可以拿出來說和說和嘛。

顧家琪敗下陣來,她想另辟蹊徑,走朝庭官員的路子,搗亂此事。但暴露自己這方面的力量,去阻止一場對手占盡優勢的婚事安排,不鬧到魚死網破不可能成局。

權衡利弊後,顧家琪叉掉不嫁,決定要嫁就嫁得讓他吐血以泄心頭郁積氣火,也就不再和池老太磨嘰。

池老太見自己說通了小姑娘,挑好日子和章氏進了趟宮。

個把時辰後,章氏扶著人驚慌失措地回府,說是老太太受了驚嚇。顧家琪好奇一問,得知是海世子異於魏人的雪膚翠眸高挑的身形讓老太太誤以為活見鬼。

等老太太定魂,章氏給她解釋:「海世子有半胡人血統,那樣的長相在胡商海商那兒很常見。」

池老太驚魂未甫狀,道:「那也太寒磣人了,三更起夜,人還不得給他嚇死。」

顧家琪在旁添油加醋,道:「就是啊,這人豈止長得怪,毛病還特多。老太太,咱換個人吧?」

「毛病,啥毛病?」老太太警覺地反問,再追問章氏,「你聽說過沒有?」

章氏呵呵笑,打趣道:「這小兩口才知道的事,我哪里清楚啊。」

池老太嗯聲顯出疲倦的神色,章氏周到地服侍她歇下手,告辭。當日晚,池家三子攜妻女來向老母親問安,池老太交給兒子兒媳們一個任務,查清海世子這人的根底,特別是要確定他有無隱疾。

顧家琪在後面聽了,滿面黑線。

這老太太誤會的可真是好地方。

老母有令,池家三位老爺就忙活開。池太師任首輔多年,關系大把大把的有,和海陵王府也有交情,因而能得到些廠衛都不一定知道的隱密事。

這一查可了不得。這人擁有一去完整的海上艦隊,盡占魏國海軍力量三分之一強,且全數是久經海戰的堅兵精銳。靖南侯關昶那點子軍功跟他,比都不能比。

為人低調,除了十五年開春那會兒進京求酈山公主顯了名號,一般人都不知道海世子平時做什么。他其中一個妻子,是李太後那邊的直系姻親,但他本人既不是太後黨、也不是皇帝黨,更和二皇子那邊搭不上關系。

老太師當即決定,壓上他在官場上三十年的老資本,也要促成這門婚事,為東宮太子拉攏最得力的盟友,打造最厚實的錢糧後盾。

看倌要問了,老太師怎么就不擔心海陵王府與酈山公主兩府勢力結合,會釀成海世子的不臣之心。怎么說,他也曾是個與二皇子一樣,擁有角逐皇位繼承權的景帝之子。

這就要說到海陵王夫婦對這個繼子的防范和打壓。

過繼來的孩子是仇人的兒子,海陵王夫婦哪可能寵他愛他,他們最希望的就是這個繼子死於非命,以最凄慘的方式死去,好回敬魏景帝及李太後對他們的寶貝獨苗苗的閹割之仇。

偏偏,這個繼子能干又厲害,本人有出神入化的武藝傍身不怕暗殺;背後又有神秘勢力供給源源不斷的金錢打造只屬於他自己的槍炮海軍。

海陵王夫婦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坐大勢重,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等到繼子年滿十五,海陵王夫婦退而求其次,只要他與徐家姑娘生下兒子,好有個自家一半血脈的世子孫繼承他們的家業,就不客他。

可這繼子壓根不聽他們擺布,自己有主意要討博遠侯家的女人,即太後那邊的人,來氣死他們。確切地說,是回報早些年他們對他的種種y謀暗害。

海陵王夫婦是寧肯散盡錢帛,也不願百年後家產落入李家人手里。

瞧形勢不對,海陵王夫婦即與皇帝協議,賜同妻,把徐家姑娘也送進繼子院里。

可他一根指頭都不碰徐,用啥迷葯都不能讓他就范。男人不碰女人,女人怎么生得出孩子。

不用說,海陵王夫婦和海世子的關系,有多水深火熱。

同時,海陵王夫婦也絕不會喜歡海世子自己要的女人,酈山公主。因此,老太師根本不擔心兩府權勢有相融的那一天,雙方相會,沒有斗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都是奇跡了。

而海世子盡管有聲勢驚人的海軍,但現在還不能獨立脫離海陵王府,反制海陵王夫婦。

他要想真正做主,還是需要一定助力的。如果,海世子得到東宮太子相助,定然能提前繼承海陵王府;東宮太子幫助海世子後得到的回報,也必然是豐厚無比的。起碼,不用再擔心二皇子手里的北疆軍權的威脅。

海世子得勢後,東宮太子只要注意挑撥他府里皇帝派、太後派、海陵王夫婦派等勢力關系,就能把這股力量緊緊攥在手心里,不怕他有間隙生反骨。

何況,未來還有酈山公主能制約海世子。

酈山侯府,天下軍人敬仰向往的一座豐碑,忠君愛國以身證法義無反顧。

顧家人的信念,君要臣死,臣即死,寧死不反。

池老太師謀劃幾個輪回,都常海世子和酈山公主的婚事,真是送上門來的大好事。

打從他從首輔位置上退下來,東宮太子幾番找上門來談話請教政事,池老太師就已感覺出朝政正在逐漸落入太後、二皇子兩派之手。

現在內閣首輔是順應民心政意的禮部尚書鮑文同,這是最鐵的太後黨人,從政超過三十年;次輔相原吏部尚書邱光仁,他的兒子打小就跟在二皇子身邊侍以君臣之禮,十年地方布政使,六年京官,十年六部尚書,這資歷就是做首輔都是綽綽有余的,還是遜太後那邊一籌。

第二次輔相原文淵閣大學士裴尚俊,五年外放,兩年京官,被皇帝選中直升戶部尚書管國庫那個空殼,在戶部基本無所作為。這樣年輕淺薄的從政履歷,讓他沒有資格在內閣說話,沒有資格草擬六部遞上來的奏折,更沒有資格否決兩位老前輩的票擬決意。

更糟的是這個一度投靠東宮的年輕次輔,是靠了魏景帝本人的一點余光,硬給擠進內閣的。

其他還有文政軍機六位輔臣,三個屬太後黨人,另三個歸二皇子派。

這么一看下來,統領六部的內閣,魏國最核心的權力機構,竟沒有一個真正屬於東宮太子的人。

池太師想到這等實際情況,認為說成海世子與酈山公主婚事刻不容緩。要搶在二皇子派、太後黨人沒有c手之前。

他囑咐兩個兄弟及家人注意口風後,匆匆外出拜訪英華殿學士方雲鶴,皇太子的經史先生,未來的帝師;另一方面,也要夫人潘氏進宮和太子妃談談,有個准備。

枯五回浮生只合尊前老門當戶對(四)

太子得知太師的謀劃,大表贊同,命心腹與內侍與海世子接洽,表明自己支持的意思。

正當雙方籌謀共同說服景福宮賜婚之際,二皇子那邊也得到消息,太子將得酈山侯府海陵王府兩府支持,如果兩府聯姻成功。

「那就讓它不成功!」二皇子怒狠狠地拍桌,看自己的謀臣們,讓他們想主意破壞酈海這門婚事。

這事不能蠻干。兩個當事人都不好惹,男方這頭,海世子有錢有權,陣營未明,二皇子目前還不想和他決裂;女方那頭,一個酈山公主已經讓全京城人都在罵景帝缺大德難怪再也生不出兒子老子干的壞事都盡數報應到景帝兒子們身上,還要加一個皇朝道德綱常的標桿池老太,誰敢,誰敢明目張膽地反對婚事,那就等著被全京城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邱庭復拿胳膊肘捅發小,道:「海帆,你那個肥豬表弟不是想尚酈山公主嗎?」

虞海帆有點不快地看了眼邱庭復,對上二皇子的注意,神色略有些許尷尬,道:「是有這么回事,不過程夫人不答應。」

二皇子回憶了下,道:「哦,程豬仔,財老虎那個又肥又蠢的小兒子。」

虞海帆點個頭,就是那個小表弟。其他人叫他詳細說說個中情況,虞海帆道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程家主母不同意:「前些天,昭表弟還請池老夫人跟秦老夫人商量,從中說合親事。也沒成。」

「他有心就成了。」二皇子輕松地微笑道,看向其他謀臣,「咱們這回可是給顧家姑娘找了個青梅竹馬的,外面總不能編排皇家搞破壞什么了么?啊哈哈哈哈~」

二皇子笑得痛快,隨手點虞海帆路上林,讓他們跟財老虎打聲招呼,讓他兒子討回酈山公主。

虞海帆沉默地回府,跟老太爺說了這事,當即挨了老太爺一記耳括:個蠢材。

眼看著程家一天天的勢大,他這虞家子孫不知長勁,還給程大勝再送去一個金山媳婦固位,不如讓他打死了好。

虞家父執輩的叔伯忙勸老太爺,又叫這小侄說清楚:「殿下怎么會讓程家人娶酈山公主?」

虞海帆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虞老太爺思索後,道:「叫巧巧探探殿下的心意。」

他身邊幾個人一時沒話,虞老太爺怒掌桌,問:「出了什么事,你們個個都啞了?」

「巧、巧巧上回推了程家二姐珊夫人,皇嗣沒了,殿下至今都沒再去過她院子。」

虞老太爺急怒攻心,連噴血霧,一陣兵荒馬亂地急救後,虞老太爺叫長孫去程家傳話,給二皇子好好辦差事。虞家其他人不懂,這不是成全程家進一步壯大嗎?

「殿下身上流著我們虞家的血。」虞老太爺瞧著不爭氣的子孫,解釋道,二皇子再寵幸程家,都不可能越過虞家。傳話的事,路上林一個人就能辦成;二皇子卻點名虞海帆同往,這是在告訴虞家,他最信任的還是虞家,也永遠不會辜負虞家的忠心與付出。

「你們吶,記著,對程家人客氣點。」虞老太爺緩了口氣,又說道,「叫巧巧也安分點,殿下是她表哥,是血連血的親人,不會不要她的。待大事成,該是她的絕少不了她。」

虞家眾是聽得進這番勸告,但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程大勝奪走「皇商」的名頭,他們怎么忍得下這口氣。

虞老太爺眼神y沉沉地看他們,問道:「還要老太子教你們怎么做?」

虞家三子邁前一步,道:「父親放心,程家與顧家這門婚事絕成不了。」

虞老太爺感興趣地哦聲,叫他說說他准備怎么辦。虞家三子笑道:「不是兒子要怎么做,要看程四娘准備怎么做。」

屋內眾人恍然轉過彎,怎么能忘記程家後院兩個女人斗事,凡是對程夫人有利無害的事,程四娘必然要c一手讓她成不了氣候;反之亦然。

程家窩里斗,壞了二皇子的好意安排,跟他們虞家可沒半分關系。

「如此,殿下必然更信任虞家。」虞家眾個個輕松地笑起來。

卻說二皇子的侍妾虞巧織接到家里傳的消息,二皇子把與酈山公主聯姻的機會留給程家人,氣得直咬牙,叫人取來棒槌,邊打丫環邊罵那個假清高的珊夫人。

挨打的幾個丫環又疼又害怕,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若是驚動外面人,暴露虞巧織的另一面,她們幾個也不用活命了。

這位巧夫人發夠脾氣,她娘家帶來的管家婆子桂媽走進屋內,指揮大丫環服侍夫人歇下,她帶著挨打的小丫環到外間,發給她們每人一瓶葯。

小丫環們在桂媽的監看下,褪衣相互擦葯,即使碰到皮r翻出或者骨頭斷裂的地方,眾丫環也忍著不敢落淚。

桂媽看她們一個個都收拾整齊,又發給她們每人兩吊銅錢:「記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小丫環們縮著脖子用力點頭,桂媽打開門,讓她們回去歇著,明日別忘了早起上工。

眾丫環回下人房,滿身傷痛,怎么睡得下。

「白芝,回來了,沒吃飯吧?」有人說著話,推門走進屋,看到白芝背上胳膊上紅青黑紫的慘樣兒,倒抽氣,急急放下手里食籃,上前幫忙抹葯。

「木辛姐,謝謝。」叫白芝的小丫頭抽噎著道謝,扒了口菜,噎著喉嚨里咽不下。木辛見狀,輕拍她的背小聲勸。白芝撲到木辛的懷里,哇地大哭,她好想換個院子侍候,巧夫人根本不把她們當人,什么時候被打死都不知道。

「我要是不跟你換就好了。」木辛有些後悔地說道。

木辛和白芝是同一批被賣進二皇子府的外丫環,當時,虞巧織的管家婆子桂媽挑中木辛,白芝聽聞虞家給下人的賞錢高,央求木辛裝病,她去頂木辛缺。木辛覺得在哪個院子做事都一樣,就答應了。

起初沒什么異樣,程珊有身孕後,虞巧織好打罵丫環的毛病就暴露出來,那時候還是偶爾為之;等到程珊落胎二皇子對表妹發了大火再不登房,虞巧織打罵丫環就成了家常便飯。

木辛也就是在這段時間發現白芝身上的傷,明白了皇子府還要買外丫環侍候的真相。

白芝抽泣著沒接話,她也是後悔得要死。

木辛嘆口氣,重新拿起湯碗,喂白芝,看她疼得都不想吃東西,放下湯匙,找話題問道:「這回又是什么,打得這么狠。」

白芝忽然來了精神,小聲道:「珊夫人娘家兄弟,要有大出息了。」

木辛噫聲,她怎么知道。白芝低語是在虞巧織罵嘴的時候聽出來的,程家要尚酈山公主呢。虞家沒氣候了,搶生意搶不過秦家、程家;後台皇帝、虞貴妃、汪公公一個個都倒了,離落敗不遠矣。

「最好抄家,把他們統統砍頭。」白芝解恨地詛咒道。

木辛捂住她的嘴,低聲道:「這種話別再說了。」

白芝也知這話大逆不道,低下頭啃著冷饅頭,等她吃好,木辛收拾了碗筷,囑咐她好好養傷回自己房。

二皇子妃路彩雲跟前的二等婆子,還等在那兒,不等她放下東西,就催問道:「這回是什么事兒?」

木辛小心地關好門,悄步上前,與她耳語。

婆子得了准信,急巴巴地趕回二皇子妃院邀功:程家和酈山公主結親了。板上釘釘要成的,巧夫人在屋里發瘋,都快把人打死了呢。

路彩雲啾啾地逗著籠內小黃鸝,好像渾不在意程家尚到公主後程珊在皇子府地位如水漲船高將直接威脅她的地位一樣。

「小姐?」屋里心腹都在等她吩咐。

路彩雲放下鳥食金勺,兩個大丫環送上手巾,她擦擦手,不經意似地問道:「殿下歇那邊?」

其他人都不敢接話,慶媽應道:「是,沒點燈的時候,小淵子就傳過話來了。」二皇子今夜歇珊夫人院里,雖然說,二皇子要歇哪兒是他的權利,但是,他已經連續兩個月都睡在程珊房里,這就非常非常不妙。

「那就歇吧。」路彩雲吩咐丫環們撤掉桌上飯食,她進里屋,慶媽跟進去侍候,並留下來守夜。

路彩雲躺在冷冰冰的床榻上,低聲道:「奶娘,你明兒到玉滿堂走一趟。」

慶媽不贊成地勸道:「小姐,您就聽少爺的,不要c手這事。程家如何,都動不了您的位置。」

路彩雲苦笑,帶有幾許凄楚意,道:「奶娘啊,咱們那位殿下心里念的是他的表妹喜歡,喜歡的是那個能給他生兒子的女人,我算什么。」

「小姐,您是路閣老的嫡孫女。程家、虞家都是商戶,給您提鞋都不配。您就甭想了,好好歇著。」

「爺爺已經不是閣老了。」路彩雲喃喃低語,「哥哥名聲盡毀,路家、」晶瑩的眼淚滾入發鬢。

慶媽忙勸小姐不要哭傷了身,要她放寬心懷,名聲毀了有什么關系,只要殿下成大事,路家榮耀會回來的。

哄睡了路彩雲,慶媽也歇下。隔日,她給自家兒子捎了句話。

玉滿堂掌櫃得到消息,傳給自己的東家。程四娘獲信,眉頭不由地皺起來。

程宓呸聲,要母親定攪黃這事。

程四娘要女兒不要急,讓她好好想想。

程宓不是急,而是一股氣堵在心底,讓她特別想做些什么,爆發一下她的不滿。程宓跟夏侯雍四年,肚皮沒有趙雲綉的爭氣,一個孩子也沒有。

夏侯家尚三公主,就把沒有子嗣的妾室通房都攆出府,程宓也在其中,雖然她比大多數女人都要漂亮,但在這種時候還不如一個會生孩子的母豬有地位。

程宓原就不想嫁給夏侯雍,沒想到最後還要被休回家,再比比那個和她同年嫁的程珊,人家嫁的是皇子,吃喝用度皇家標准,皇子寵她寵得連自己的正室都不管。

這一切的原罪,就在於程宓的母親是妾室,她是庶女,進不得皇子府。

「娘,這事要成了,那個死對頭這輩子都要踩在你頭上了!」程宓性急又性烈,怒噌噌地吼道。

程四娘瞟她一眼,道:「你要不是這臭脾氣,夏侯雍能舍得下你?」

「不要跟我提他。」程宓沉臉道,她收斂了口氣,和母親撒嬌,「娘,你看她們一房,越來越氣盛,你就不難受。你女兒給他們這樣糟蹋,你也不幫女兒出氣。」

程四娘怎么可能不心疼女兒,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竟也會被小婆家休棄,根由就在她沒給女兒一個嫡系的身份。若然有,自己的女兒今天也不必被人譏笑至此。

她拿定主意,道:「我出去一趟。你在這兒等著娘,不要和你爹吵嘴,吃虧的是你自己。長點心眼。」

程宓滿口答應,程四娘叮囑玉滿堂掌櫃留神勸著點小姐,她雇了轎子出門。

程四娘找的是海世子在京的管事,盧總管。

盧總管聽她說有關於酈海婚事的話要跟世子談談,就把她帶進書房。程四娘也沒二話,直接說,程家請了二皇子李太後說媒,要討酈山公主。

海世子看著她,道:「你要什么回報?」

「世子客氣。」程四娘笑不倨功道,「我娘家生意在南邊,多受世子照拂,近年少受損失。與世子大恩相比,這點小事不值一提。」

「哦,你娘家是?」

程四娘克制激動,道:「盛州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