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41 字 2021-02-13

海世子露出原來是那家的神色,程四娘見他知道自己娘家,就不再多留,起身告辭。

盧總管送客又回書房,問世子爺下一步?

枯五回浮生只合尊前老門當戶對(五)

二皇子府綉娘坊,木辛接到上方通知,捧著針線簍,起身走進內室。里面有個年長的綉娘,不做聲地掀開孔雀綉簾,露出一扇小門,正對後花院。

木辛閃身進花牆,她挑了條小道,來到珊夫人院子所在的後門,左右看看沒人,她敲敲門。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有人打開一條小門縫放她進園,關門前還戒備地探出頭查看小路兩邊有沒有人跟蹤。

程珊的陪嫁見來人是程夫人安排在皇子妃院的人,知有要緊事稟報,即刻通知夫人。

「我不想聽跟程家有關的任何事,你們沒長記性嗎?」程珊卻不想知道,也不想領母親的好意。

程珊心中的良人是她的衡安表哥,但四年前父母嫁,讓她至今不能原諒程家人。

所謂借著二皇子的侍妾身份給自家謀利的事,別說程珊本身清高不屑做,就沖著那年嫁的事,她也不會幫忙。比如說,兩年前她小產,二皇子憐惜她,特別允請程母來照顧她,程珊硬是叫人攔著程母,不許程母踏入皇子府門一步。

再好比說,昨晚二皇子也略略提了想讓她做通程母的思想工作,讓程母同意程昭迎娶酈山公主的事,程珊想都不想就拒絕。

程珊內心一點都沒有幫助程家的念頭,即使斷絕雙方關系也難消她心頭痛。

陪嫁丫環阿璃勸道:「小姐,您忘了小皇子嗎?」她抹著眼淚,「若是沒出事,小皇子現今都會叫小姐母親了。」

程珊瘦削的臉上顯出痛楚色,她怎么能忘,懷胎六月,偶有胎動,那樣叫人歡喜。她有時候恨虞巧織歹毒,更多時候怨恨父母硬將她推入這火坑日夜與人爭寵樣樣比斗沒有盡頭。

「這次我出頭了,然後呢,」程珊涼涼地自嘲,「我爹會經常叫你們拾掇我給殿下吹枕邊風,給程家找門路,為程家打算,為我的孩子前程考慮,就像虞巧織一樣,什么時候我也會干出謀人子嗣的惡事,你要我變成那樣子?」

阿璃臉上眼淚撲落撲落地滾:「小姐您心里苦阿璃都知道,可是不這樣做,小姐一個人又如何對付了院子里這些豺狼虎豹?巧夫人就是有娘家撐腰,才敢對小姐下手;若小姐娘家、與酈山公主結成親,虞家哪里還敢?」

身邊幾個丫環都頻頻勸,身在皇子府,沒有娘家勢力,孤身一女子如何站得穩,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二皇子恩寵程珊,也是看在她的娘家份上。說句難聽的,他日恩寵不在,程珊能依靠的也是娘家。

「這事不用說了,程家是盛是衰與我無關。」程珊冷淡道,「紅顏逝,恩寵衰,我還落個清靜。」

阿璃等丫頭啜泣無語,木辛在外面等許久,只等到一句小姐知道了的話,急攔住人道:「阿璃,珊夫人的娘家兄弟有出息,珊夫人也有大利。你可是真正勸了?」

「小姐一時轉不過彎。」阿璃抹著紅眼眶道,她們幾個都在勸,也勸不動。

木辛怔然,喃喃道:「難道就看著四夫人得意嗎?」

阿璃一聽奇怪,道:「四夫人,這事跟四夫人有什么關系?」

木辛低語,路彩雲讓人把消息通知給程四娘了。如今程家生意越做越大,那份家當怎么分還沒定。程四娘怎么可能會讓程昭討個厲害的妻子回來,瓜分程家產業。

就沖著程夫人和程四娘多年後宅爭斗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程四娘定然是要搞破壞,毀掉程顧婚事的。

阿璃急跺腳,道:「這么要緊的事,你怎么不說。」

她絞掀珠簾,匆匆去找小姐說話。程珊可以不靠娘家,也不管娘家,但娘家那份家當怎么說也是她親兄弟程昭的。日後小郡主小皇子有個急事也能找親娘舅幫忙。

「小姐,您就多為自己的孩子多多謀劃,啊?」阿璃等人苦苦再勸,「您不願幫老爺,只管叫人把他攔在外頭就是了。昭少爺卻是不同的,昭少爺不會來為難小姐,相反,他一定記著小姐這份恩情,以後您有個什么頭疼腦熱,昭少爺必然跑頭個給小姐張羅。

可若叫四夫人那邊搶走全部家產,小姐您可怎么辦?你以為四夫人會眼睜睜看著您一個人在皇子府好嗎?還有宓小姐,她們那邊一定會幫著虞家路家來欺負小姐。

說什么二皇子若不來找小姐,好落個清靜,可真到那一天,小姐可知路皇子妃、巧夫人她們個個都不會放過您。

您已經進了這府,要落得沒錢沒權的,別說有什么自在,就是做人的信念、尊嚴都保不住。

小姐您心疼衡安公子娶不成自己喜歡的姑娘,要是衡安公子有錢有權的,哪里要受秦家脅迫娶個自己不喜歡的妻室。。。」

也不知程珊聽進多少,中午的時候,她乘著軟昵小轎到卞府。

看到數年不見的女兒來到外祖父家,程夫人激動地差點兒掉眼淚,手忙腳亂地張羅,程珊冷冷地叫她不用忙活,她就來說個事。

「聽說母親拒絕了池太師家的親事。」程珊掂著茶碗蓋,冷若冰霜地說話。

程夫人收笑,回道:「是有這回事。」

程珊直言道:「殿下吩咐我來和母親說聲,昭弟和顧家姑娘結親,與程家與大業都有利。希望母親不要固執,壞了大事。」

程夫人神色變了變,沉聲道:「珊兒,做娘的是虧欠了你。你恨娘,娘無話說。但顧家那門婚事,關系你弟弟一輩子,為娘不會因為虧欠你而毀掉你弟弟。程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斷不能叫你弟弟討個失貞的女子為正室。珊兒你要為娘如何補償你都行,除了這事。」

程珊一笑,放下茶碗蓋,清脆的哐當一聲,她啟唇道:「外人總說母親怎么疼女兒,把我嫁給二皇子,是為我好。我很想相信,卻知道絕不是那么回事。您只愛您的兒子,您的程夫人位置,您的卞氏家門榮光。」

程夫人幾欲反駁,卻說不出口。

程珊低頭微搖輕笑,像在嘲諷自己對母親的愛還有期待似的,她換了種口氣,干脆利索直接道:「衡安表哥娶秦家姑娘,為何連遲一天都拖不得,我想阿南一定很有興趣知道背後的真正原因。阿南可是個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的要強姑娘。」

她的聲音很輕很軟,近乎耳語,卻讓程夫人真正聞之變色。

程珊她起身道:「母親大人,請代女兒問候大姐。」

她從進屋到離開,正眼都沒瞧過母親一眼,卻叫程夫人臉無血色,半晌回不了神。

程昭在外院見到二姐,並從她嘴里得到好消息,興沖沖地去見母親,是否真地答應。

「娘,娘,你怎么了?」程昭看出程母臉色不好,擔憂地問道。

程夫人勉強一笑,拍拍兒子手掌,看著兒子說道:「娘想過了,你姐姐說得對,夫妻要做一輩子,這人選一定要昭兒喜歡。只要昭兒高興啊,娘什么都能不管。你爹那兒,娘去說。」

程昭歡天喜地,唯恐夜長夢多,推著母親去找秦老夫人。

卻說程母改變主意主動秦老夫人說媒,消息傳到顧家琪耳朵里,頓時砸了手里拿著的掐絲百花胭脂盒,是驚嚇,也是慌的。她怕見到程昭。

「請寧章氏。」顧家琪急忙道,又吩咐左右隨從,「准備婚事,越快越好。」

冬蟲夏草齊齊應聲各去辦差。章氏早就等著這口信了,她即刻趕來池府,和池老太重提海陵王府的親事。池老太還有些猶豫,海世子長相太古怪。

「找個平頭老百姓也成。」池老太退而求其次。

章氏哎喲一聲,不贊成道:「老太太,您這么快就不記得我那小姑的事了。」

池老太沒轉過彎,章氏直白道:「女方高不可攀,男的出身貧寒,兩人怎么好過日子。」

還有亂七八糟的婆媳妯娌關系,池老太也慢慢想起海世子的外在優點來。

章氏又笑著打趣補充道:「世子爺生得異人相,就少人跟阿南爭寵嘛。雖然說世子爺現在就喜歡咱們阿南,但也不得不防啊,老太太您見多識廣的,也知道男人那點毛病,對不?」

「虧得你提醒,老太婆竟忘了這茬。」池老太找到話頭,跟章氏嘮叨自己那仨個兒子,養了多少小妾,說是下面官員孝敬的,不收難做官,都當她不懂這里頭事。其實,她一門兒清,男人看女人,不就是那張臉嘛。

章氏附和,後宅妾室姨娘多了,麻煩也多。為爭寵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要嫁到那種人家天天算計來算計去,真不如不嫁呢。

池老太深深地感到急迫,道:「就這么著,咱們趕緊進宮,先把這人定下。」

章氏隨口問道:「那跟阿南說聲?」

「說什么,兩小口嘔氣,正該咱們做長輩的給他們拿主意。」池老太叫人准備進宮轎車,又急急叫章氏快推她出發,風風火火地到李太後那兒討旨去了。

簾子後頭,顧家琪舒一口氣。

未幾,鴛鴦、珠玉來報,秦老夫人來訪。顧家琪手微揮,不予理會。

池家前廳,池家大夫人招待秦老夫人、程夫人等一行,並差人去請老太太。

家仆回報,老太太帶著顧小姐看戲去了。

池家大夫人笑說真是不巧,照往常,個把時辰准能回來。

秦老夫人也不好起身去追池老太的馬車,就順著池家三位夫人的意思,和池家女眷邊聊邊等人。這里頭,就程昭一個急不可耐,他急得團團轉,只要事沒定下來,他就擔心焦慮。

女眷們正拿他的急切打趣,宮里來傳消息,李太後留老太太在宮里休息了。

歡語笑聲頓停,程昭震驚,哆嗦地問道:「老太太怎么進宮了?」

景福宮的傳旨小宦官笑回道:「老太太給酈山公主請婚,太後千歲與老太太聊得興起,就把人留下了。」

程昭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低喃問道:「旨,下旨了?」

傳旨小宦官微笑應道這是當然的,太後千歲尊重池老太太的意向。

程昭猛地像活過來似的,眼睛圓瞪,道:「你是說,阿南不知道這事。」

「程大人過慮,」傳旨小宦官笑道,「酈山公主是贊成的。酈山公主握有聖上頒賜的聖旨,可以自選婚配。」

這小宦官的笑容里帶著幾分譏笑意,就像在說,程昭在自作多情。如果顧家姑娘鍾意程昭,她不會另擇他人。

「我不信,我不信,」程昭推開程母,向池家內院沖,高叫,「阿南,阿南,你出來。你跟我說啊。」

顧家琪一聽到外頭動靜,就叫人把她帶離池府。

鴛鴦珠玉不解,道:「主子,您想個法子斷了程公子的心思,不就成了。」逃跑,實在是與她往日行事風格大不相和。

顧家琪幽幽道:「嫁人不就是法子?」

眾人無語,顧家琪打量四周,竹林幽靜,石道明凈,枝葉間,樓廊台榭隱隱綽綽。她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鴛鴦珠玉微垂頭,不敢答。

顧家琪轉個身,點點頭,道:「地方不錯,不過,去告訴那臭小子,舊俗,婚前男女不當見。」

鴛鴦珠玉臉白白,顧家琪再喝道:「還不去。」

「主子,婢子有句話。」鴛鴦心一橫道,「主子都能憐惜程公子不易,為何不能寬免世子爺無心之過?」

顧家琪好氣又好笑,道:「所以,我沒選程公子,不是嗎?」

鴛鴦珠玉似懂非懂,顧家琪笑搖頭,剛動,有人從背後抱住她,輕輕噴吐的鼻息熟悉得讓人心軟。鴛鴦珠玉識趣地閃人,顧家琪板臉道:「沒聽到嗎?婚前男女不能見面。」

「對不起。」

「少來,」顧家琪拍開他的手,攏攏披風,「走了。」

「你出事的時候,我不在。」

顧家琪頓步,不知怎么地,胃有點燒。她低語道:「臭小子,想惹人哭啊。」

「你要是肯哭,我馬上去宰了景帝。」

顧家琪笑:「禮物呢?」她背對著他,攤開手,「出海這么久,別告訴我,你什么也沒給我帶。」

後面人小心地放了個小水晶圓缸在她掌心上,里面有兩條銀粉的魚,在白沙綠藻間游來游去,他道:「他們說,這叫接吻魚。」他頓了頓,緊張地問道,「喜不喜歡?」

顧家琪唇彎眼笑,回道:「當然是——不喜歡。」

她心情很好,捧著小魚缸,走在前面逛新院子,據說是他建給她的婚居。

枯五回浮生只合尊前老門當戶對(六)

庭院方圓百畝許,寬闊遠大,栽滿耐寒綠色植物。

琉璃綠瓦白色石牆,朱欄回廊彎彎曲曲見不到頭,環繞內外三進廂樓,湖水山石繁花鮮草處處點點綴綴。顧家琪邊看邊點頭,設計這庭院的人很了解她的心思。

走進馨遠閣,這處日後將做為她婚房的樓閣,按樓中樓格局構建,上層卧室更衣室,下層書房起居室,連接上下樓層的樓梯用藤條編制,此刻鋪有純色毛毯,脫靴踩上去,毛毯厚軟暖實,讓人都舍不得松開腳。

踏上二樓原木地板,花式紗幃後面,是張象牙大床,床背鑲金紅絨,床面上鋪著繁花面的火絨絲被,編制的金流蘇垂到床底,與地面的純紅地毯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其他壁櫥、梳妝台、休息桌椅都是象牙制品,這全套整體的新家俱使卧室高雅又華貴。

最叫人乍舌的便是連接卧室與更衣室的玻璃浴室,踏上小梯,就能跳進那個巨型象牙浴缸,缸體之大,足以讓人在里面游上兩個來回都沒問題。

「哪弄來的?」顧家琪不掩驚喜,回頭問道。

司馬昶立即閃身,依舊站在她背後丈許遠處。他記著那句男女婚前不當見的話,只怕兩人對上俗語里的壞結局會應驗。顧家琪知他這番心思,不由好笑,倒沒為難他。

「印度洋邊有個港口,有家黑店,定的。」

這話透露出一個訊息,這家伙出海就是去采辦這些東西;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他打她」的大罪過,想找些好東西哄她高興;不料事情變得太快,這些東西就做成親用品了。

顧家琪噗哧噗哧地笑,把手里的小魚缸遞過去。

他半晌沒反應,顧家琪哼道:「水涼了。」

「馬上就好。」司馬昶把調好溫度的魚缸又遞回她面前,顧家琪接手後轉身下樓,直到她就要蹬上馬車,他忽地問道,「你是真答應嫁我的,不騙我的,對不對?」

顧家琪一笑,道:「那你記得把我看牢了。」

她回府後,程秦兩家人已經離開。翌日午後,池老太從宮中回府,宣讀景福宮懿旨,婚期就在下月初,她叫池家人趕緊張羅。

池家大夫人雖然巴不得顧家琪早日滾蛋她早日舒坦,但准備時間只剩半個月不到叫人怎么做事,她不由回道:「婆婆既疼那丫頭,怎么不多緩些日子。」

池老太笑呵呵道:「人世子爺有心,前一年就在備制具婚儀禮了。沒准人家還嫌從置辦的東西不合心意哩。」

池家二夫人惱道:「她有錢,那還到我們這些窮親戚揩什么油?」

「丫頭要出嫁了,你們這些做長輩的,就不該給她好好辦個笄禮。」池老太不高興地頓藤杖。

可不能讓老太太又想趕來抽她們,太師之妻潘氏立即打圓場,道:「這主禮的長輩,定是婆婆大人了。媳婦認識御司房的大師傅,正好給婆婆裁件一品內婦的命服,讓外人也羨慕羨慕。」

池老太約莫是想著好事,心里沒存氣,囑咐道:「你們別省錢,姑娘家一輩子就這么一次,不夠跟老太婆要。」

「婆婆哪里話,辦個笄禮能花多少錢,我們做長輩的定把這禮辦得體體面面的,叫京里人都誇咱們家好。」池家掌房大夫人一口應承,拍胸脯絕對讓婆婆滿意。

池家二夫人見兩位妯娌都好說話,也不好再計較那份子禮錢,壓下心里不滿,滿口說該打嘴巴子她這張嘴就是快其實沒什么惡意等等歉意的話。

池老太懶得看三個媳婦在她面前耍心眼,叫她們晚飯前把禮賓名單擬好,送到她那兒。吩咐完,她讓丫環推她回房休息。

池家三位媳婦不敢違逆老太太意思,緊趕慢趕提前兩個時辰遞上名單。

池老太拍案道好,池家大夫人吩咐下去c辦。隔天卻收到原禮部尚書現內閣首輔鮑文同傳來的消息,酈山公主的笄禮由皇家辦了。這位新首輔入閣後,最常做的事就是拿著祖宗規矩引章據典糾正皇城內外一切逾制的事,要還京城一個合乎儒家正統典范的清明世界。

這酈山公主是京城里的話題人物,皇家給她辦笄禮,定能吸引無數注意,也正是向京城民眾昭示天家新規范的絕好機會。鮑首輔請示景福宮後,督命新禮部尚書全權籌辦此事。

新禮部尚書接到這燙手任務,暗里直叫苦。

問題出在笄禮的主賓人選上頭。顧家琪若是正統皇家公主,那請帝後出席列位是名正言順。即使是外姓公主,帝後出席也可算是復加的天大恩寵,難就難在景帝和顧家那點子丑事鬧得全天下人皆知,李太後、鮑首輔屬意辦這笄禮是要消除皇家丑聞,而不是再次增加話題。

因此,酈山公主的笄禮,不能請皇帝出席。

帝後都不出席,叫禮部怎么按制給顧家琪置辦公主級別的笄禮。

這還是面上的說法,實際上,就算沒人說景帝和顧家的丑事,誰又敢去請景帝出西直苑主持公主笄禮。這種做法叫歸政於皇帝,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