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39 字 2021-02-13

眾人笑道:「你的鮑夫人費盡心機,咱們怎么能不順了她的意思。」

玉角吃驚道:「真地讓她女兒當皇後啊?」

「這還有假,」玉蝴蝶揚揚信,「世子爺特特下令,一定要是鮑大人的女兒。」

玉角撇撇嘴,道:「定是順帝得罪世子爺了。鮑家的女兒,跟她們老娘一個德性,涼薄得緊,涼薄得緊吶。」

眾人大笑。

另一頭,鮑首輔可沒管他的小妾是死還是活。他正在庫房挑禮物,備下重禮,前往齊府。這齊府在京中名門中不大有名,只是因為和邱家三子結了親,略為人知。

鮑首輔也是在極巧合的機會了解到,邱光仁欠齊家一個大人情。

因此,早在兩年前,他把自己的大女兒嫁進齊家,他女兒爭氣,入門一年就生下齊家嫡長孫,如今母子倆人受寵得緊。

現在這條路正好用得上。鮑首輔跟姻親齊家說了要推選自己女兒入宮為後,請齊家跟邱光仁說一說,只要邱家肯讓步,萬事好商量。

齊家人礙於這姻親的名頭,沒辦法拿著人情到邱府去換承諾。

邱光仁表面上很躊躇很猶豫,實則暗爽壞了。他可不想把女兒送進宮,卷進跟李家人的爭斗中。鮑文同自願跳進這個坑,那真是再好沒有。當然,表面文章還是要做做的,正好把齊家的人情還了。

如此這般那般人情賬一清,邱光仁上書朝庭,他的女兒,很不幸,臉上長水痘了。

因為選秀時間有定,邱家姑娘趕不上時間,禮部就依律劃去了邱家姑娘的名字。這時候,儲秀宮譜上,出現三個份量最重的備選姑娘,一個是李家推薦的,另一個就是當朝首輔鮑文同的四女兒。

還有一個,卻是程大勝的重要關系戶,江浙布政使司錢相隨的侄女,錢月如。

也差不多是順帝的青梅竹馬。據說,曾經程錢兩家還有過婚事的定約。

九十三回秋風洛水泛清波浪里淘金(八)

說到魏順帝要選後,各家都動腦筋想要入主景泰宮。

程昭遂定下四品官員以上人家姑娘都要入宮備選的旨意,各家在送女入宮備選前,京中大戶李、鮑、邱三家背地里各自交手,未幾,邱家退出,李家、鮑家姑娘列上首選名單。

至於第三位待選女錢月如,會成為京中焦點人物,全在於她有程大勝親力推薦之故。

不過,人們認為她不具備威脅性。

因為這位錢姑娘年紀大不說,家里還和前朝犯有疑似謀逆罪的兵部左侍郎錢聞道有那么點子一表三千里的關系,皇室、後宮、朝臣都不會同意這位錢姑娘上位的。哪怕就是基於錢聞道與酈山侯府的曖昧關系,也不成。

也因此,景泰宮群芳名冊上所注明「首選」二字,即順帝的皇後就是從李鮑兩家出了。

鮑首輔為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理由,跟他的恩主李家打起擂台,要從李家嘴里搶走皇後這塊r,他忙著送禮,忙著拉關系,忙得腳不點地。

李家確信自己選送的姑娘必然是皇後的不二人選,但有些話還是要告知全京城人,讓各級官員都清醒地知道,跟李家做對是什么樣的下場。因此,李老太爺宴請全京城大小官員、富紳及權貴人士,單單沒有邀請文官之首鮑文同。

遭到如此羞辱與冷落的鮑首輔,幾乎已經預見到年輕的李皇後入主景泰宮那天,即是自己下台的時候。

為免自己落到那等凄涼的境地,丟官,被抄家,子孫後代被流放,窮困潦倒甚或棄屍亂葬崗,鮑首輔決定做一件事,和順帝做交易,換取自己的女兒為鳳後。

討好順帝不難,前面有提到,程昭一心想把夏侯雍拉下馬,苦於找不到支持。現在,內閣首輔鮑文同就打算從這條線入手,達到自己的目的。

趁著李家大宴賓客的這一晚,鮑文同入深宮求見順帝,聲稱有一件嚴重到足以威脅社稷安危的大事要稟報,請陛下務必一見。

程昭早得到消息,老太後的族人請了京中所有有份量的人聯絡感情,獨獨漏了鮑文同。新晉位大太監小杜好奇問道:「這鮑大人這會子來找陛下,難道是請陛下喝酒找回場子?」

「胡說八道,」程昭好心情地一拍小杜的腦袋,吩咐左右備宴,他要和鮑首輔喝一杯。

鮑首輔不是來要酒吃的,他入內見過禮,請皇帝屏棄左右,神神秘秘地從懷中掏出一本藍皮的賬本。程昭高興的,沒忍住,嘴角拉成一個大大的弧度。

「陛下可知這是何物?」鮑首輔存心賣弄,瞧見程昭歡喜的模樣,不由奇怪,「陛下知臣的來意?」

程昭咳嗽兩聲,道:「朕不知。鮑大人,這是何物啊?」

鮑首輔見順帝又恢復成平淡的表情,以為自己錯覺,沒深想,回道:「此乃忠肅公兼宣同總督夏侯雍與軍火商人勾結的不法證據摘要。」

「他買賣軍械、走私糧草,收受賄賂?」程昭直接挑白。

「陛下聖明,有此物在手,陛下必能達成心願。」

程昭伸出手,鮑文同沒有直接交,程昭了然地問道:「不知鮑大人有何心願吶?」

鮑文同躬身行禮,道:「為陛下分憂解勞,乃臣的份內事。」

程昭哦一聲,他伸手又想拿那本賬,鮑文同換只手,繼續說道:「陛下聖明,啟奏陛下,夏侯小賊善於經營,不論是在朝中,還是軍中都有他的耳目,為防打草驚蛇,給他機會銷毀證據,望陛下一定要慎選查案官員,爭取一擊中的。」

「鮑大人以為刑部侍郎卞仲卿如何?」程昭果斷地問道。

鮑文同回道:「陛下聖明。」

程昭見他還是不給東西,不耐煩地直接用大白話問道:「你到底有什么條件要求,痛快點說。」

鮑文同汗顏,叫他一個有著書生氣的文官怎么說得出口啊。他本來想著順帝自己提,他也好順著話講出自己的要求,沒想到程昭是個木魚腦袋,就是不懂。

「敢問陛下,這鳳後人選可有定論?」鮑文同期期艾艾地還是直接點明要意。

程昭納悶,道:「你問這干嘛?朕是要你提條件,你是要封爵啊,還是要金銀財寶,統統說出來。」

鮑文同心里在流淚,怎么就碰上這么個外行的皇帝。

他想找人提示提示,可是,剛才已經把人全趕出去了,沒得求援。他狠下一條心,反正屋里就君臣二人,有辱斯文清高毀名節啥啥的,都不管了。

「臣有一女,堪、堪配陛下。」

「哦,就是你女兒想當皇後,你早說哇,」程昭很天真純白地指明道,壓根兒不看鮑文同羞赧的臉,他站起來,背手踱步,晃著腦袋想來想去,回轉身很為難地說道,「鮑愛卿,你是知道的,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朕不能給你打保票,你女兒一定能當皇後。但是,朕保證,只要有機會,朕一定選你女兒。」

鮑文同感激涕零,有順帝這大實話,他就放心了。

他比程昭本人更清楚,順帝沒有實權的事實。但皇帝有沒有實權這種事,是可以c作,可以改變的。鮑首輔把賬簿交到皇帝手里,用飽含國士效忠之深厚情感,說道:「陛下無須憂慮,臣是絕對支持陛下的,臣一片忠心青天可鑒。」

程昭嗯嗯心不在焉地應著,心思全飛到那賬冊上去了。

打發走鮑首輔,程昭立即叫小杜:「馬上叫我表哥進宮。」

小杜得令,邁開腿撒著歡兒去宣詔。聽得順帝找得這般急,卞衡安匆忙入宮,問發生何事。程昭把手頭賬簿交到他手上,意氣風發似地狂喊:「夏侯雍,他死定了!表哥,你一定要拿下他,抽他筋,扒他的皮!!」

卞衡安翻看賬簿,臉顯驚疑,謹慎地問道:「陛下,這從何得來?」

程昭很自得道:「鮑大人送的。」

卞衡安自然要奇怪鮑文同怎么會冒著得罪兵部官員及大批朝官的危險,與新帝交好。程昭低笑,附耳低語,多虧了阿南的主意。

「她要陛下這么做?」卞衡安緊張地急問。

程昭不明又奇怪,道:「阿南沒有直接這么說,她告訴我,欲先求之,必先予之。勸我不要跟大臣們硬碰硬,要迂回,時候到了,大臣們自己會因為內部分贓不均打起來。那時就是我做漁翁獲利的時候。」他得意地說道,「前幾天,大臣們不是鬧著要選皇後嘛,我就照著阿南的思路,讓他們自己去選皇後。果然,他們內部出大矛盾斗起來了,還是阿南的主意好,現在,我只要等著看夏侯雍怎么死在他們自己人手里就好了。」

卞衡安聽罷這話,略略放松。

程昭問道:「表哥,你緊張什么啊,阿南可不會害我。」

卞衡安沒有直接回這問題,道:「陛下可有確定鳳後人選?」

「早呢,我不急。」程昭打哈哈,「表哥,你先去查夏侯雍貪贓受賄的事。」

卞衡安收妥賬簿,進言道:「陛下,有些事可一不可二。陛下萬萬不可輕許兩家,」想了想,他還是沒直言,婉轉提醒道,「朝上這些人很危險。與他們周旋,分寸如何把握,陛下可以請教姑父。」

程昭面上答應了卞衡安,心里還是不以為然,自打知道程大勝強迫自己姐妹委身其他官員謀利之後,程昭就不愛和程父說話了,碰上難事,寧願自己頭疼生悶氣,也不會向程大勝討教。

卞衡安瞧出一點他的意思,因著身份彼此相隔,他不好多說,出宮後,他到程大勝那兒走了趟。程大勝正想找卞家人探探口風,程昭心里到底在想啥,怎么疏遠了他。

「姑父莫急。」卞衡安也不避諱,坦言說已有人向順帝投誠,貢品就是夏侯雍。

程大勝大驚失色,失聲道:「胡鬧,真是瞎胡鬧。他一個人,怎么斗得過,仲卿,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夏侯雍的背後是整個海陵王府,前二皇子舊部,仁帝的舊部,甚至可能還有景帝的人,他、他怎么這么、安安分分地做他的皇帝,不好嗎?」

卞衡安何嘗不知程昭對上夏侯雍是個死局,但面對能夠自信地笑起來的小表弟,他哪里忍心打擊他。自從顧家琪與司馬昶成婚以後,程昭表面還帶笑,心里有多苦,只要是愛過一個人的人都能明白。

「姑父,事到如今,您必須有所了斷了。」卞衡安不得不要求道。

程大勝深皺眉,是程昭這個養了二十年的假兒子重要,還是和夏侯雍合作多年的生意重要,確實是要做個了結了。

「你讓我想想。」

「姑父,這事需當即立斷。」

「有些事,你不知道。」程大勝r痛地說道,要建起現在完全屬於程家的北疆市場規模,把其他勢力都趕出去,這中間他花了多少心血氣力,又送了多少銀子給夏侯雍,說斷就斷,哪里舍得喲。

卞衡安淡淡道:「陛下和姑父多年父子感情,姑父還怕到時候賺不回來么。」

程大勝更想不損害既定利益,再得程昭登位帶來的大利。他琢磨良久,道:「明晚給你答復。」

卞衡安不得程大勝,靜靜告退。

另一頭,鮑文同孤身一人秘密面見順帝,其後,程昭即召見刑部侍郎卞衡安。這中間的關朕與深義,不得不要叫有心人深思。

盡管說卞衡安離宮與程大勝會面都非常隱蔽,但消息該走漏的還是要走漏。

要怪,就怪鮑首輔挑的日子太好了。

李家老太爺宴客不找鮑文同,人人都在看著鮑首輔怎么還擊呢。宮里多少只眼睛看見他入宮,個個都在猜他跟皇帝做了什么秘密交易。

當中,以老太後、蘭太後和海公公三派為甚。

李家兩宮太後如何踹度暫且不管它,但說海公公這邊收到卞衡安密會程大勝的消息,海公公很干脆直接地闖進程家府邸。程大勝當時正在收拾一些舊賬,見有人闖入,胡亂地收起。

海公公眼睛瞄瞄,程大勝緊張地冷汗狂流,海公公在桌上亂紙堆里沒瞧出異狀,程大勝放松少許,擠出肥厚的笑:「公公稀客,呵呵,這兒亂,不如到隔壁坐坐聊聊?」

「聊就不必了,肥老虎,灑家就是來問問,鮑大人給了你兒子什么東西?」

程大勝心里緊張地,喉嚨滑動,干巴巴地難為情地說道:「這個,這個,公公您也瞧見了,老夫在理賬,不處理些,那個兔崽子就要拿他老子開刀了。」

海公公感興趣地哦一聲,問他究竟怎么回事。

程大勝就編啊,編說鮑文同出了個餿主意,要整頓吏治風氣,抓貪官污吏,這首打的就是他們這些與官府勾結的大商人。程昭這小子都不認養他二十年的人,和鮑文同說要拿就先把程大勝抓起來,拷問。

海公公笑呵呵,信三分,走人。

程大勝抹把汗,窗外,海公公側臉冷笑,回宮就叫人給夏侯雍送口信,程昭、鮑文同、卞衡安、程大勝要拿宣同的事做文章。

夏侯雍得到宮中傳信的時候,卞衡安所率的審查官員組也抵達宣同。

原來,就在那晚海公公走後,程大勝就改變主意下定決心,和卞衡安合作,一起倒夏侯雍。

九十三回秋風洛水泛清波浪里淘金(九)

卞衡安深知拿下夏侯雍的要決就是快,趕在他的軍隊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人直接押走,進京就成定局,不怕夏侯雍和他的追隨者造反。

因此,他一到宣同就以三十六條大罪名震住宣同官員,再命錦衣衛鎖住夏侯雍。

卞衡安及錦衣衛等人都以為這將是一場苦戰,要知道,夏侯雍有魔刀有魔功在身,這兩樣利器成就了他大將軍的殺名。然而,五個錦衣衛千騎剛出了兩個大招,就察覺到夏侯雍的刀,沒力氣。

夏侯雍本人神色的變化也證實了這一點,想來,他自己也不能相信,有一天,魔刀不聽使喚,魔功反噬,或者,是有人在搗鬼。

眾錦衣衛全撲上去,壓住他,捆綁。

夏侯雍胳膊被制身後,倒在地下劇烈掙扎,臉上血筋直突,沖著南方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顧小南,顧小南」那咬牙切齒、痛徹入骨的仇恨表情,讓人心驚。

卞衡安注意到圍觀官員中有不少人神情變幻難測,為防夜長夢多,卞衡安宣布即刻押解夏侯雍入京。至於誰來主持宣同的亂局,那是內閣首輔鮑文同要頭疼及心喜的事。

同一時刻,京中倒夏侯雍的人得到消息,卞衡安成功拿下夏侯雍,並沒有引起兵方反感或者有嘩變的現象。眾官員慶幸,呦喝著晚上喝酒齊慶祝。來到京中千秋堂,布席。眾人笑著向鮑文同抱拳道賀:「首輔大人,恭喜,恭喜。」

鮑文同呵呵笑反問:「這喜從何來啊?」

「首輔大人,這就見外了嘛。」眾官員臉上堆著燦爛的笑,有人很機靈地提前恭賀道:「下官先敬國丈大人一杯。」

「對,對,對,日後,咱們的首輔就是國丈大人了。」眾官齊拍馬。

鮑文同捋著胡須,謙虛地推脫:「不要胡說,這事陛下自有決斷。老夫可不敢在李老太爺前面獻美。」他轉了個話鋒,「說來奇怪,那位年輕的忠肅公府爵爺,怎么這么安分?」

眾官連連應是,臉上同時浮現疑惑,納悶夏侯雍簡單伏法,虧得他們先前緊張得半死,生怕夏侯雍一個發瘋,把宣同大軍開進京城殺皇帝哩。

另有小官道:聽說這是因為海世子妃酈山公主設局在前,夏侯雍根本無從防備。

鮑文同恍然大悟狀,捋胡須的動作加急,暗里不知在盤算什么。其他官員唏噓驚嘆,還有什么是那位姑娘算不到的事。

「那她何必讓?」有人不小心嘀咕出心聲,幼帝亡商議新儲君時,海世子夫婦的態度並不積極,相當於把皇位拱手讓與李家人,程昭完全就是在李家人與程家人的聯合扶持下上位的。

但這個問題太敏感,現在程昭不計較,誰能肯定他日程昭不追究。

大魏的廠衛可是無所不在的。其他官員紛紛舉起酒杯,掩飾性地喊道:「莫談國事,來,來,喝酒,喝酒。」

眾文官擺出只管喝酒的姿態,鮑文同喝了幾杯後,佯醉,提前退場。這位首輔大人一離開千秋堂,就叫自家的轎夫把轎子抬進宮里,他要拜見順帝。

轎夫知道這位老爺的脾氣,個個使出賣力的勁,把轎子抬得又快又穩。

猛然地,橫里飛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金針,針針直扎轎夫的喉脖,讓人當場斃命。

鮑文同只覺得轎子一斜,重重落地,還沒等他喊出聲,一把刀劈開二品大員的厚重官轎,鮑首輔看著劈到額前的閃白大刀,心神頓失。

就在剎那,只聽得「呀」地一聲嬌喝,另有一把金劍以四兩撥千斤之勢,揮開了殺人的刀。

兩道黑影就在首輔的破轎子前上演生死大戰,更多的黑影加入戰局,刀光劍影中,鮑文同驚恐地抱著腦袋,瑟縮在牆角。

不知過了多久,現場已聽不到刀劍相撞的金屬擊打聲,鮑文同憂懼地探出腦袋,只來得及看到數道曼妙的身影拎著死屍隱入深夜的離影。

在彌漫血腥與殺氣的酒巷胡同里,一股寒意從背上升起。

鮑首輔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背叛,惹惱了李家、海陵王以及一眾利益派系人馬。現在後悔沒用,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唯有拿到自己要的東西,才能抵擋死劫。鮑文同在魂驚魄散中下定決心,重新叫來轎子,趕進宮。

這時候,程昭以除掉心頭惡為由,正在宴請自己「過去的」家人,程夫人、程四娘、程思玄、程蕾、程宓等圍一桌,程大勝牽手原宣同布政司錢長官、苗長官及其他們的家眷,厚著臉皮子來蹭御膳。

雖然這群人貌合心離,弄得席間氣氛也是不冷不熱的,但是,程昭本人很興奮很高興很開懷,他拎著酒壺,不停地高喊喝,干,偶爾還會冒出句粗話,干那個乃乃的。

鮑首輔求見的時候,程昭已經醉上頭,見到立大功的老首輔來了,拿著個金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