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10 字 2021-02-13

沒事,退場。

司馬昶沒有負擔地退場,留下炸開窩的文武百官。內閣鮑首輔沖著裴次輔怒吼:「嘴上沒毛,辦個事也這么沒分寸,提請儲君,經過內閣六部商議了嗎?擅自獨斷,知道這事有多嚴重嗎?」

即使是一慣不理事的邱光仁,也很嚴厲訓斥道:「這事太荒唐,裴大人,你可知現今時局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

六部官員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裴少俊,順帝的被退位,海世子夫婦被迫生離,南北兩邊關亂成這樣,這里面的事情都沒有查清楚,趕什么急立儲君。盡管說,裴少俊的話很有道理,儲君是一國之本,但是,有顧家琪這樣一個強勢的鳳後在,卻選立她的死對頭的兒子做東宮皇太子,這是埋下後宮諜血的禍根。

「裴大人,海公公可沒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吧?」兵部有人不客氣地譏弄道。

裴少俊坦然無諱狀:「裴某所為,都是為了咱們大魏江山社稷。裴某,問心無愧。」

眾臣子也沒討論出個寅卯,因為新皇寧帝已經同意,更因為主要當事人之一顧家琪不在京。沒有人領頭,臣子們也不敢亂表態。立太子,就是表明各自立場。

如果顧家琪有兒子,大家選她兒子做太子,那絕對是沒二話的。

關鍵就是她沒兒子,而且,還再也生不出兒子。

也因此,裴少俊的越權與不合群,沒有遭來群臣的強烈攻詰。

另一面,徐家的兒子備選為東宮儲君的消息流傳後,委頓的程昭第一個跳起來,罵干、娘。

程昭退位的時候,其實是想和大家提個條件,說必須讓阿南做新皇帝的皇位之類的話。李家人阻止了他,並聲稱,李家將不惜武力,反對到底。

李家威脅用武力犯禁,程昭其實不怕,他相信司馬昶也不怕。

但是,程大勝提醒了他,如果帝位傳承不順,那么,將便宜海陵王及其廢子海公公。

因為夏侯雍已經在來京的路上,司馬昶的海船再快,也快不過夏侯雍。

程昭這時候方然明白:「夏侯雍被抓,是他們安排的」

程大勝點點頭,程昭除了咒罵之外,也無法,只好選擇最迅速快捷的辦法和司馬昶完成交接,他想,阿南選的男人不會辜負她。

卻未料,出現眼下這種情形。

皇後未立,先定儲君。

「我去找她算賬。」程昭怒叫,跳起來跑去找人。

這個人,卻不是旁人,正是景帝的三公主。三公主著明媚的藍色宮裙,坐在采萱殿前,看著窗外紫紅色的萱草,儀態恣意,靜然。程昭給這樣美麗不可方物的皇家公主迷了眼,三公主聽見動靜,微微轉眼,笑道:「你來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程昭想起來事,怒喊道。

三公主輕輕笑,不語,只是有絲血慢慢地沁出嘴角,程昭慌得心跳失率,福嘉公主慌里慌張地跑來,抱住妹妹,哭道:「皇妹,皇妹,你這是何苦?」

「生既無歡,死又何懼。」三公主淡然,她身體已然僵硬,婉轉輕輕一笑,低喃聲:駙馬,本宮來了。

福嘉痛哭,泣不成聲。

程昭臉白得跟雪似的,這是第二個女人,死在他面前。

後來,福嘉公主告訴程昭,皇妹僅僅給夏侯雍下了葯,助他拿下那個野男人。錢月如的死,顧家琪被困夜叉島,南北亂局,做這些事,另有其人,與三公主無關。

九十四回千里澄江似練,一笑傾城(二)

卻說大魏國朝野震盪之際,三公主在深宮服毒自盡。

程昭完全想不通,三公主為何要尋死。如果說錢月如假裝喝葯是要威脅他立她為後,那三公主根本就沒有理由。他怔在原地,不知所以。

福嘉公主抹抹淚角,讓宮女們收僉皇妹,把程昭帶到另外的宮殿。

三公主的女兒小薇在那里抱著積木玩具,聽到大姨的聲音,仰起頭,天真的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姨,看!」

福嘉公主強忍悲痛哄了孩子幾句,避開人群,要求程昭:「把這孩子送到小南妹妹那兒,拜托了。」

「為、為什么?」連番的悲愁壓得程昭無法忍受,他發狠似地問道。真要舍不得孩子,為什么要尋死,沒有人三公主,不是嗎?

福嘉公主撇過臉,帶著憂傷的語氣,淡淡道:「海陵王要稱帝,你,知道嗎?」

程昭渾身發寒,福嘉公主看著角落的紗帳說,三公主讓人給夏侯雍下葯,讓他在關鍵時刻不能反抗卞衡安,原本是想幫程昭或者顧家琪一個忙。誰知道正好中了海陵王的詭計。

在夏侯雍押解進京途中,海陵王已送信給他,讓夏侯利用進京的機會,與海公公里應外合,拿下京城。海陵王甚至告訴夏侯雍,等夏侯到京門外的時候,會有一支十萬人的精兵隊伍在等他指揮。

三公主如果得到這個機密消息,福嘉公主不知。

福嘉公主懷疑三公主有可能參與海陵王府計劃的一部分,等三公主知道整個計劃的時候,已然來不及收手。

為防夏侯雍利用他的皇家公主駙馬身份成事,三公主決意自盡,斷夏侯雍一部分支持勢力等後盾。

剩下的事,那就要看司馬昶、顧家琪的籌措能否阻止夏侯雍,扼制夏侯雍一部分支持勢力等後盾。

程昭已經不會思考了,他怔怔地問道:「公主,要我做什么?」

福嘉轉過頭來,神容堅毅,道:「你,去幫幫小南妹妹。告訴她,京里的形勢,立徐家姑娘的兒子為太子,是不得已。你讓她不要傷心,以後有機會。」

程昭迷蒙混亂的神情慢慢堅定,是的,阿南需要他,現在是她最困難的時候,最需要人支持她。他在這里唧唧歪歪大吵大嚷又能怎么樣,鎮定下來的程昭忽然想起一事,道:「要不要通知表哥?」

福嘉默然,道:「送信的人,都死了。」

亦即司馬昶下令卞衡安押解夏侯雍直下建康的聖旨,送不出京城。

程昭急道:「那怎么辦?夏侯雍他一定會反的,他已經干過一次了,」他慌里慌張嚷道,「我去告訴姓司馬的,讓他把他的人叫回來保駕。」

「來不及了。」福嘉公主阻止道,竇魚龍、石畫樓等人只在大運河港口稍做停留,就轉道去圍剿扶桑,大家都在搶時間,看誰行兵更果速。

程昭後悔得直抓自己的頭發,砸自己腦袋,怎么這么傻,做出那樣的事,讓人鑽空子。

福嘉見狀,安慰道:「也許不會糟到那一步,兵書有雲,圍魏救趙。若失去扶桑這個盟友,海陵王也不足為懼。」畢竟,海陵王的真正勢力都在南邊。

南邊有秦家堡,有顧家琪,有盛州的海世子舊部,海陵王異動是瞞不過這些人。因此,福嘉公主、三公主相信海陵王能調動的人僅僅是運河中游的部分勢力,海陵王急需夏侯雍進京指揮做戰搶占京都,根由就在於此。

三公主主動尋死,也是要了斷她這位皇家公主所帶給海陵王、夏侯雍的支持影響力。

程昭此刻已了解到京中形勢之危險,完全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平和,他道:「我馬上走,我會照顧好小薇縣主。」

福嘉公主低語囑咐道:「不要驚慌,就當是帶小薇去城外騎馬。」

三公主之前已定計,她的死先不發喪,趁著海陵王府的人注意力在冊立葉小深為東宮太子事上,程昭出京應該不會引起眾人太多注意。

程昭依言行事,他帶著三公主與彭駙馬的女兒出京郊游。

許是三公主金紅色的房轎太過招搖沒人敢掠鋒,許是海公公、徐雅言等人被暫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沒空搭理,更也許是程大勝圓滑過人讓京中各勢力不敢阻攔程昭,總之,程昭順順當當地離開表面太平實際如刀山火海一樣的京師。

他們直接登上河道口的港船,南下樂安,轉海林到夜叉島。

冬蟲夏草等人接待了兩位客人,小薇抱著木偶娃娃,愣愣地看著一排的陌生人,忽然問道:「母親大人,是不是去找爹爹了?」

程昭黯然,小薇慢慢地抽嗒。

冬蟲夏草等人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安慰這個早熟失怙孩子,沒有經驗。

小曠掀簾走出來,道:「程叔叔,娘請你進去說話。」

程昭看看小薇,有點不放心她。

小薇張著眼睛看小曠,一邊抽噎,一邊問:「你是酈山公主認的義子嗎?」

「嗯,」小曠遞上手絹,「你別哭了。眼睛哭紅了,不好看。」

小薇接過手絹,溫潤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小曠又問道:「要不要吃點心?我帶你去,島上很好玩,你會喜歡這里的。」

「謝謝,這個送給你。」小薇遞上自己最喜歡的木偶娃娃。

小曠接下禮物,見她不哭,很自然地牽小薇手,和冬蟲等人報備一聲,像一個稱職的小主人招待新來的小佳客。

程昭難掩驚奇,冬蟲夏草等人是見怪不怪,打小曠走出母親的產房,心理上已經遠遠比他真實的年齡成熟。

「程公子,這邊請。」

程昭隨人來到小院,隔著門簾說話。顧家琪還未出月子,她休養的屋子的門窗都未開啟,她說話聲音也很低,通常是由珠玉傳話。程昭見阿南如此辛苦,忙道他改日再來,等她休養好了再見不遲。

珠玉走出屋來,低語道:「主子讓婢子給程公子帶話,是她連累了公子,讓公子遭此磨難,萬難辭咎,來日定當償報。」

「不,不關阿南的事,是我自己笨,我沒用。」程昭急忙道。

珠玉福個身,繼續問道:「不知程公子接下來做何安排?」

程昭回道:「沒,沒什么安排。」想了想,「要是阿南有事,不嫌我笨,我可以留下來幫忙。」

珠玉感激行禮,道:「有公子這句話,婢子就放心了。」

「怎么了?」程昭好奇問道。

珠玉嘆,既埋怨又不平,道還不是給最近這些事煩的,顧家琪早產凶險萬分,她不容易保下命大夫都要她全心地放松休養,家事國事都有人c心,這商場上的事卻沒人管。

原本有個賀五陵做助手,顧家琪只要偶爾把把關,就成;可等著因為賀五陵的不謹慎,讓外人摸清夜叉島的海域情況,更兼他亂送情報,直接導致顧家琪早產。

賀五陵被盛怒中的司馬昶制辦了,再不能幫顧家琪處理商務。

而就在這多事之際,魏國南北大亂,海上也不太平,各商行、商船都受波及,損失慘重,這些事都要人趕緊處理;不處理,人心不穩,亂上加亂,那就更糟了。

顧家琪硬挨著處理事務,有時候,聽著她們匯報事務聽著聽著就暈過去,她們都急壞了,卻拿她沒辦法。

程昭急地連連跺腳:「怎么能這樣,你們一定要攔著阿南啊,我娘說了,女人月子做不好,下輩子都好不了了。」

珠玉看著他,青菽都勸不住,她們還能怎么著。

程昭醒過神,道:「什么事,我能搭把手,你們直說。再不行,我問我二哥,我爹,他們懂的。哦,這些事不能問他們。」他低喃,程家搶秦家生意怎么搶的,他還是懂得的。若程大勝起貪習也搶阿南的產業,那可不好。

珠玉當沒聽見後半句話,道:「大部分事務我們都分給其他人做了,就一件事,要到處跑動,我們現在騰不出人手,還希望公子能夠搭把手。」

程昭讓她快說,珠玉道是核實各商行實際損失賠付保險的事。

商業人身財產以及海運保險這些新業務,是在前次真假顧家琪事件發生後,為保護自己名下產業以及商市的穩定需要,顧家琪向自己的忠實客房群推行的新保護性舉措。

因為顧家琪所制定的投保理賠行業規則,跟傳統的走鏢、護鏢及錢庄保護有極大的不同,確切地說,跟各地的黑勢力保護團伙利益有沖突,所以,顧家琪並沒有大范圍推行這項業務,僅在少部分客戶群體中推廣,並不為人所知。

這次南北大亂,這批投保過的商戶遭到戰爭等意外損失,就向酈山保險商號索賠。

索賠要有依據,要實體勘查,要仔細核對損失,這需要一個能在各地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並能鎮得住場子不讓當地黑勢力尋釁搗亂的人,來主事。

珠玉以為程昭是比較合適的人選,程昭做為北商聯盟最大股東程大勝的兒子,又做過幾天皇帝,黑道白道必然都給他面子,比一般人強上許多倍。

「我,我不懂,」程昭覺得這話像在推辭,忙改口問道,「會不會很難做?」

珠玉笑一口,道:「具體的事有下面的人運作,公子您就是代咱們主子,陪那幾個頭頭腦腦地喝幾杯酒,做個應酬。」

程昭快速回道:「這簡單,這我早就會了,以前阿南辦會所的時候,也是我做公關的。阿南說,我做公關很合適,是這個意思嗎?」

珠玉笑點頭,再行禮道謝:「那婢子這廂代大家謝過公子了。」

程昭見她這般客氣,難為情地擺手連聲道不要多禮。珠玉也爽快,和程昭說定後,回屋報顧家琪知曉。接著又拿出一疊索賠要件給程昭,道:「就是這些客戶,拜托程公子了。」

珠玉又叫道:「海月,海潮,你們隨程公子辦這事。」

兩個婢女打扮的健美姑娘走上來,向程昭行禮:「見過公子。」

珠玉再送他們出島,並道:「公子請放心,小薇縣主在島上萬事無憂。」

程昭回道:「你多多費心,還有,叮囑阿南別亂c心,這事我一定會辦好的。」

珠玉笑笑向著船上的人揮揮手,轉回小院。

顧家琪半躺在那兒,皺著眉頭推開膩胃的補品,問道:「少爺呢?」

眾人道,曠少爺在陪小薇縣主。說著話,外面就傳來幾個小孩的歡鬧聲。鴛鴦出去問話,回來時,臉上神情說不出的奇異,她回道:「主子,那個小薇縣主可不簡單。」

「哦?」

「您還別不上心,」鴛鴦強調道,「就這么一眨眼功夫,那小縣主把您兒子給訂走了。」

三公主的女兒小薇以兩人交換信物為由,鴨霸地向島上小朋友們宣布,小曠是她的駙馬了,哪個姑娘都不准和小曠說話送禮。

九十四回千里澄江似練,一笑傾城(三)

聽聞兒子比個大三歲的刁姑娘相中,顧家琪一點也不驚不奇,唇邊含笑,讓人把孩子們帶進屋里。左右整好室內空間與溫度,請進事件中心人物。

小薇面容倔強,抓著小曠的手不放。

小曠眉頭微聳有點疑惑,沒有用武力掙脫。顧家琪笑望兩孩子,問他們誰先說。小曠看一眼小薇,見她沒有先前的強勢,他問道:「母親,信物是何意,駙馬是何意,還有小曠不能和女孩子換禮物做朋友嗎?」

顧家琪耐心細致地告訴小孩關於朋友與駙馬、禮物與信物的釋義與區別,小曠似懂非懂,問旁邊:「我們不能只做朋友嗎?」

「不行!」小薇眼中閃著可疑的晶光,顫抖著嗓音大聲說道,「我娘說,如果我不討厭你,你也不討厭我,你一定要做我的駙馬。你討厭我嗎?」

小曠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道:「你別哭,我答應你就是了。」

小薇用袖子抹眼角,回道:「我才沒有哭!」

小曠輕笑,轉過臉問母親,這樣做對不對?顧家琪笑問,為什么答應。小曠很有條理地回道:「小薇的母親是皇家公主,這么吩咐小薇,一定有用意。而且,我不討厭她,她不討厭我,做朋友很公平,駙馬的事等我們長大再考慮。」

顧家琪微點頭,讓冬蟲帶少爺先到外面,她還有話要問小薇。

小曠離開,小薇這姑娘神情上清晰可見緊張,卻又倔強地裝出勇敢與不在意的樣子,等著大人問話。顧家琪調整了下躺姿,問道:「信呢?」

小薇慢吞吞地從懷里取出信,由婢女遞過去。

顧家琪沒看孩子,淡掃過三公主的絕筆信,不出所料,三公主以身死阻止海陵王、夏侯雍y謀為由,要顧家琪照顧她和彭駙馬女兒小薇終生,特別強調不要把孩子留在涇伯侯或者忠肅公府。

「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顧家琪一邊折信,一邊說道,「你可以留在島上,不用擔心你的外祖家人你的繼父會來傷害你。」

小孩子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她咬咬唇,問道:「母親在信中應該提過,我家和你家的結親的事。」

顧家琪放下信,道:「如果有人慢怠你,盡管來跟我說。」

夏草上前,把孩子帶出去。孩子隨著婢女出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帶著寒意問道,「世子妃您討厭我嗎?」

「不,」顧家琪也不管這孩子聽不聽懂,或者會不會被她的冷漠傷害,那是三公主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該c心的事,她直接道,「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強迫。」

小薇忍著抽噎一聲,咬著唇,耷著小腦袋尖離屋。

顧家琪把信交給鴛鴦,讓她重新謄寫一封寄送夏侯雍。

卻說夏侯雍這時還在進京的路上,行程拖得這么慢,是因為夏侯雍在思考海陵王送的那份信上:究竟要不要接收海陵王的兵馬,攻進皇城?

不可否認,海陵王許諾的名利地位很吸引人,但夏侯雍何許人也,一身反骨,生性桀驁不馴,堅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已經幫魏朝的皇子爭奪過一次皇位,三年後,他淪為階下囚,縱使一身功勛蓋世,依然是他人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

因此,當夏侯雍收到海陵王邀請他助陣的信函,頭個念想,就是將計就計,攻進城後自己做皇帝。

要使這種可能性能夠成功,前提是他必須與他的公主妻子在信念上保持一致,並得到她的支持幫助。

夏侯雍讓人秘密送了份信給三公主,他相信他那位高傲不可一世的公主妻子一定會贊同他的決定,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