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忙問咋回事,這老臣哭得老淚縱橫,強壓悲憤給不知情的大家伙兒作解:「李貴妃的好姐妹仁孝和章皇後,死的時候,就是這樣模樣;先文德太子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大家還說母子遺傳的怪症。待後來,先帝爺也是染上這怪病去的啊——」
吳太醫這個專家聽了這番話,怒道:「放他娘的p,這什么怪病,分明是毒!南昭進的毒!」
問題嚴重了,這毒從何來!
吳太醫的助手早把皇帝服用過碰過的東西收集起來,就在這時候,臣子當中有人喝了酒也發起毒來,眾人目光刷地一下子,集中鎖定李太後。
老太後不愧為深宮奇葩,就在這眾目睽睽,鐵證如山的情況下,依然面不改色,還發狠話道:「哀家終日啄雁,想不到給你個小輩給反啄,哼,不過,你還是太嫩了!」
吼吼吼——宮外傳來轟夷大炮攻城的聲音。
李太後哦呵呵地仰天笑,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弒君又如何,等李家兵馬、海王的人攻進城,所有人都要陪司馬昶去西天,這大魏還是李家的天下!
九十四回千里澄江似練,一笑傾城(五)
不知道昨天大家有沒有笑到抽,笑點在,李太後用同一種毒葯,擺平所有擋道者,嘿嘿——昨天那章我自己有感覺很好笑,不知大家觀感如何~
。。。。。。
話講李太後以為擺平疑似皇太孫的司馬昶之際,叔英伯黨一身戎裝,領著京畿天龍衛也就是神槍營的好手們沖進景福宮,拿弒君者,兼護駕。
李家人的猖狂的得意的笑僵在臉上,李太後好氣魄,果斷地命人放信號通知御馬監的海公公,入內護她的駕。
叔英伯黨冷著臉,帶著人走到官員中,粗魯地篩分涉案者與無辜者。
官員們見寧帝這邊親信有條不紊,老太後那頭的人遲遲不來,心下有計較,趕緊地和景福宮撇清關系,走到「寧帝請來觀禮賀壽的的賓官」一邊,用眼神打探老太後那邊的動靜。
不少李家人神色顯得惶惑不安膽怯,唯李太後鎮定若斯,堅信她的後盾李家人她的同盟海陵王府一定會獲得最終勝利,現在沒人是因為他們正在和司馬昶的人死斗。
「報——太後千歲!」一個小兵被放進來報消息。
李太後攙著人,急急道:「快報!」
小兵哭喪個臉,悲憤道:「李家沒了!」
李太後驚怒一句什么,小兵回報道海公公那個j人,推著那轟夷大炮轟的不是城門,轟的是城外沒有調兵指令的謀逆軍隊,轟的是李家私人兵馬,轟的是李家大門。
就在老太後與年輕的皇帝較量的這段時間里,由海公公帶路,東廠都督領廠衛封鎖全京城,抓拿叛逆,李家人已全部被抓獲,當街繩之以法,血淹菜市口,民眾拍手稱快。
「太後千歲,您,保重!」小兵現在不說請李太後救自己族人,而是要李太後想辦法自保,護住李家最後一根苗,李香衣與海陵王廢子的兒子。
來日,再殺海公公以報大仇。
李家覆滅,這是李太後宮斗生涯里面臨的最艱難的危機。
李太後心里沒有慌亂急躁,人們不知;只看到老太後聽聞族人被滅後,面白如雪,抓起小兵帶進來的佩劍,沖刺那個中毒頗深的寧帝。
無數官員、衛兵撲上前,以身護駕。
李太後最後一次努力受阻,黯然,反執劍自刎,被人打落劍柄。
眾官員聽到數點笑聲,分明清越優美,卻讓人背脊發寒,人們讓開路,看向那個懾威人,個不高,骨架嬌小,分明是個男子,卻比任何個女子都要柔媚,若看向他的眼眉,好似整個人的心魂都要被吸進去。
這個在背後被無數官員腹誹驚懼的魔女,就是原東廠都督葉重天。
本該是個年過半百身材魁梧的老太監,如今卻似個二八少女,只要想到這一點事實在場人就不寒而栗,紛紛屏息,把花園究竟讓給深宮里活得最神秘的兩個對手。
李太後先懼後冷笑:「你還沒死?!」
葉重天笑呵呵,打個手勢:「咱家給貴妃娘娘請安。」
李太後的頭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高,道:「承你貴言,回頭,哀家叫幾個人給你送終。」
「咱家怎么好意思占先,還是貴妃娘娘先請吧。」葉重天笑意不減,身邊的小太監手捧白綾三尺、鳩酒一壺,葉重天朝旁邊一比,「伺候貴妃娘娘上路。」
李太後怒喝道:「你敢!你個弒君的老匹夫,爾敢再犯上作亂!」
葉重天從懷里扯出一塊綉彩龍的素黃絹,李太後見狀,抓著小宮女的胳膊頭一次顫抖起來,幅度劇烈得讓人能看出來,眾官員不由暗暗稱奇,寧帝是小輩,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李太後下毒,寧帝也不可能命令李太後去死。
可以說,李太後現在的年紀輩分與資歷,在皇宮那就是不死的存在。
她,到底,在怕什么?
「。。。現查明貴妃李氏口蜜腹劍蒙蔽君心勾結宮人串通亂黨謀害東宮太子文德,罪證確鑿,罪當凌遲。姑念李氏撫育皇子景有功,特准李氏自殉,欽此。天祥七年戌。」葉重天單手托抬魏中帝的遺旨,喝令李太後自裁,以謝帝恩。
「胡說這是狡詔!那份聖旨是假的!」舊夢來襲,李太後歇斯底里地喊道。
葉重天笑笑,手換個方位,把遺旨傳給魏中帝的兄弟即魏景帝的皇叔永謙王,皇家宗室的族長。
永謙王仔細辨別,道是真的;又傳給其他舊臣重臣,三代老臣涕淚縱橫,紛紛道這就是先帝爺的手筆。錯不了,假不了。
李太後不信邪地抓過聖旨一看,那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一個朱紅的帝王璽印!
一定是葉重天摸刻這印,李太後以為抓住把柄,正要反說葉重天偽造國璽。她一抬頭,卻見葉重天溫然一笑,手中托的正是魏景帝聲稱的已被毀的舊印。
「貴妃娘娘,您養了一個好兒子。」葉重天不忘下落井石,刺激一二。
見狀,一向以高貴堅強的不倒形象示人的李太後,緩緩倒地,軟綿綿地模樣讓她看起來像老了二十歲。
魏景帝心眼多,又不原受母妃李太後制約,就一直留著這舊印,等待哪天把這舊印派上大用場。現在如其所願,用這印滅了李太後,可惜,兩母子誰也落得好。
永謙王眼神一閃,伸手要看舊璽印,葉重天手腕一轉,隱起那印。他曾是掌印太監頭子,除了皇帝只有葉重天才能碰這璽印倒在情理中,永謙王笑掩去尷尬,退回人群中,看葉重天這個宮廷舊人執法,把鳩酒強行灌入李太後嘴里,送她上路。
葉重天指揮小太監們打掃場地,迅速帶太後的屍身退場。
後面,葉重天究竟有沒有拿李太後做活標本把當年她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一一在仇人上面演示回來,那是題外話,不提。
回歸主題,李太後被除,司馬昶很快恢復健康,做兩件事,一是褒獎今天來賀壽的官員,忠君愛國;二是改宗室。這事眾官員心里已隱隱有數,但聽寧帝說破,還是大吃一驚。
新帝竟是先文德太子的遺腹異血子。
原宣同總督顧照光竟然忍辱負重如此。
多少陳年舊事在眾人心頭翻涌,只能嘆息:原來如此。
永謙王聽得顧家保皇,說要重新給顧家正名聲,樹威名,重鑄顧家祠堂,讓天下人都供奉。此舉得到文武百官異口同聲地認同。
還是裴少俊,走出人群,向新帝請命:立顧家忠良後人酈山公主為後。
所有官員的口徑,在這個時刻也驚人地一致。酈山侯府顧家為保住這正統嫡系皇位繼承人,付出多大代價,這樣的忠臣不封賞豈不寒天下志誠之士的心,如果不厚賞又怎么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顧家女榮登後位,那是毫無疑問的事。
不過,鮑文同、邱光仁等老臣忽然想起要命的一茬:東宮太子已立,那不是顧家姑娘的兒子。
眾官員受提示,一尋思,還真發愁。因為李太後伏誅前,明說有海陵王府的人參與弒君計劃,但叔英伯黨、葉重天等人卻沒有直接證據。海陵王死於混戰,海公公、徐雅言等人卻在關鍵時刻,反水李家人,一躍轉成護君功臣。
海徐既有這樣的身份功勞在,新東宮太子葉小深的地位更加穩固,輕易動不得。
何況,顧家琪還沒有兒子。
司馬昶就葉小深一個兒子,不立他,就得擔心重復不久前的國無君亂象。這是群臣與老百姓整個國家都不容許的事。
因此,眾官員剛剛贊同選顧家女為後,又因為憂心造成深宮諜血而打消激動的念頭。
君臣之意氣氛,有點涼。
司馬昶隨意甩甩手,讓大家退散,先安撫京中民眾,其他事容後再說。
立後又擱置的事沒瞞住人,京里大小角落都在議論顧家琪的不走運,紛言小美人肚皮要是爭氣點,這後位真是手到擒來,現在落得如此,真是命該如此啊。
京里人嘆息顧家琪沒那個命做皇後,流言火速沿運河傳到地方。
還在跟秦家頭痛的程昭聽到這事,更是氣得差點揮菜刀向司馬昶了。要不要阿南封後,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程昭認定是宮里漂亮女人太多,把司馬昶給迷昏頭了。程昭做了三個月短暫的皇帝,印象最深的就是皇宮到處都是美人,還全部是自動送上門的那種。
程昭的助手,提醒這位在和空氣打拳頭的公子,該回島上送季度報表兼匯報月度業績。
頓時,程昭的火氣全沒了,取而代之是深深地難為情與尷尬。
助手可不管程昭在想什么,把人推上船帶回島上。顧家琪在看兒子練武打拳,兼顧女兒睡覺。見到沒精打采的程昭,笑打趣:「不想看到我呀?」
程昭忙道不是,他是沒臉來見她。
顧家琪交給他的事,他不僅沒辦法拓展業務,還讓死對頭秦廣陵搶走大部分保險生意,他怎么有臉來看她。
「阿南,我、我,你還是再找個能干的人接手,別因為我吃虧了。」程昭吞吞吐吐地建議道,他是真心想幫阿南,怎奈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反而讓顧家琪涉足保險業這個新等婁的計劃,舉步受挫。
話說顧家琪因為不可抗拒的理由不能出面處理名下產業商務,特別是委托程昭負責打點新興的保險業務。這時候的保險服務,是顧家琪礙於一些人情關系、照顧給自己打工的大小管家們特別批辦的,內容雜亂,又沒有規范制度化,起初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但是打從夷騎死灰復燃、南昭為他們公主討公道的南北亂局引爆之後,酈山保險這塊招牌就引起了商市大小老板的絕對注意。
等他們從不設防的程昭嘴里套出保險這行當的內情,精明的老板們立即意識到這塊市場蛋糕里頭的驚人利潤。借著戰事亂局,各地老板們立即著手搶占瓜分保險業的市場。
程昭這人好心腸,並且還有些年輕人的單純與夢想,人是個好小伙,就是遠遠不是商場上的老狐狸們的對手,一來二去,談好的生意給人搶了,他還不知道。
等他摸清這個行當里的一些小決竅,程昭後知後覺地發現,程家保險如雨後春筍開遍大江南北,願意投保的人家都已經入了保;剩下沒投保的,不是家里負擔重,就是正在和人談投保事宜中。
程昭看來看去,發現自己能做的竟然只是努力維系老客戶不被其他人搶走。
如果市場走向一直是這樣子,程昭還不會覺得自己無能至此一無是處,畢竟那些搶生意的都是他的前輩,他當然比不起。問題關鍵在,秦廣陵這個號稱「保險大鱷」的新商界霸女快速崛起,也利用現在時局,趁著海陵王抽調勢力進京的時候,強勢搶先霸占了海陵盛州一帶的地盤,成為保險界不容忽略的一匹閃亮黑馬。
在南邊沿海等地站穩腳跟,秦廣陵又推出「降低保險費率,加重保單額度」的新舉措,吸引廣大中小客戶,在無形中完成侵吞兼並其他保險當的生意。
靠著一系列還算英明果決的手段,秦廣陵在短短時間內累積起巨額的財富,成為南邊州鎮當之無愧的保險女王。
九十四回千里澄江似練,一笑傾城(六)
秦廣陵這么有出息,原本跟程昭也沒多大關系。
雖然他不待見秦大小姐,但怎么說能搶到生意那也是秦廣陵她有能耐,了不起背後吐糟幾句說她走狗屎運,還不至於真跟秦廣陵擺擂台,這點氣度程昭還是有的。
千不該萬不該,秦廣陵這妞為報一箭之仇,到處說曾經驚才絕艷的酈山公主再怎么聰明又如何,還不是沒福氣,沒那個命,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又編排顧家琪如何如何地沒眼光,沒容人雅量,就算找不到人也不該找程昭這沒用的挽救自己的生意,好端端地把顧家的家業全給敗了。
這種形同刨人家祖墳、戳人家祖宗脊梁骨的話,讓程昭暴跳如雷。
秦廣陵怎么說他沒用,程昭都不會跟她計較。但不准扯到阿南身上連累阿南被罵。
程昭和秦廣陵的恩怨情仇,大抵都是糾結在顧家琪的身上。
對這位用無恥的小人手段破壞了最崇拜的表哥和最喜歡的青梅大好婚事的表嫂,程昭壓根兒就沒喜歡過。並且,秦廣陵仗持她秦家堡大小姐的身份,在大小場合沒少找顧家琪的麻煩,程昭更是厭惡其到極點了。
後來,因為商市爭霸戰,索性程秦兩家撕破臉面,他大姐程蕾都回娘家住,程昭更是和秦廣陵沒往來。秦廣陵也不見得就喜歡這位顧家琪的死忠。
現在秦廣陵擺明是要借著埋汰程昭打擊顧家琪,做生意講究的是個順字。顧家琪這兩年走霉運,世人都是看在眼底的,到現在還龜縮在夜叉島,眼睜睜地看著太子之位落入情敵徐雅言的手里。
甚至有的人還在賭,顧家琪要不是頂著顧性,這皇後位置也要輪給別人做。
很多人都動搖,撤了談妥的單子跟秦家混。
在這樣的風聲背景下,程昭有心要做點成績出來,不讓阿南失望,也好壓壓秦廣陵的氣焰。可惜的是,程昭真不是秦廣陵的對手,成績沒做出來,還把顧家的大本營樂安、海林等地保險生意也給弄丟了。
秦廣陵越發地張狂,揮動秦家大旗叫囂著要把秦家令c遍大魏所有的疆域。
程昭又氣又急又怒,苦於自己不是歷練出來的秦廣陵的對手,偏就這時候,顧家琪要他回夜叉島匯報業績,程昭當真是無顏面對把家業托付給自己的阿南。
顧家琪聽完這些話,忍不住笑。
程昭不解其意,顧家琪笑著擺擺手,讓他坐下,道:「她要做就讓她做,咱們不跟她去比。」
「可她說得很難聽。」程昭悻悻道。
顧家琪沖他神秘一笑,叫人拿來一份地圖,攤開。程昭伸長脖,瞧了兩眼,猛地突出眼珠,因為吃驚過度,一下子摔了五體投地。他七手八腳地爬起來,抓著那張揉皺的地圖,運河中下海c滿秦家的六寶塔旗幟,標志大本營的地方分明是秦廣陵新設立的保險分部。
程昭既驚又疑,這張秦家產業分布圖如此詳細,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阿南,你是不是早就在等著逮秦廣陵了?」程昭緊抓著圖紙,忽而欣喜問道。
顧家琪笑轉了話題,道:「那都是秦家根基,秦家在道上的關系深得很,咱們可搶不過她。」
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要講究實力人脈關系。秦家曾為黑道霸主,主鎮西嶺區域百余年,真正樣樣不缺。保險這行新生意就像是量身為秦家打造,能讓秦家重現舊日尊榮的,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誰跟秦家搶保險,都是穩輸的。
程昭皺著眉,道:「那就沒別的辦法?這生意利潤大,不能白便宜她家。」
顧家琪笑指沿海地帶,道:「看這里,咱們不做陸地,做海上生意。」她指著海陵王放棄的外海地域,說魏國海商在公海遭海盜洗劫,以及遠航途中遭遇海嘯、風暴等等一些自然險。
如果有人能夠給這些海商的貨船提供保險,實行等價賠付或者按比率加成賠付,那么,海商一定願意買航海運輸險。
海上貿易的利潤是以一比千、萬倍計的,不管顧家琪這邊把保費所定險率如何,海商都會為自己買份保障。不提這個,就單沖著她身後司馬昶那支強大的海船艦隊,沿海海商也不會不買她的帳。
「有時候,有點權還是有好處的。」顧家琪如此笑,加注釋。
程昭眉開眼笑,補充道:「而且這塊生意,秦家想搶也搶不成。阿南,這事就交給我,這次我保證辦成!」
顧家琪說起這事本就有這意思,她重又拿一份契約,上面寫就程家保險與魏國海洋艦隊合作事宜及條款n條。有了這份東西,程家保險就有了皇商的半官方性質,比秦家那私人性質的更多一份權威保障。
更明確一點,程昭和海商簽的保險約,是代表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程昭慌得直擺手,像被火撩一樣,憤憤喊道:「我不要。阿南,我又不是、我不要你的東西。」
「這哪里分你我,這生意誰都能做,我不過把海上生意這塊交給你做。你是要給我錢的誒。你不努力虧本我也是要按契約收錢的,年金一個子都不能少。」見他還是堅決不動,顧家琪揚揚眉,笑道,「莫非,你以為,我現在還需要和秦大小姐,去搶生意?」
程昭轉過彎來,說的也是,阿南都是要做皇後的人,整個魏國除了皇帝,她最大。她要秦家做不成生意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這可是皇權的力量。
「聽你說,是一點都沒把秦廣陵放在心里。可是,阿南,」程昭吞吞吐吐地勸道,「該給顏色還是要教訓她的,你總這樣會讓她覺得你好欺負。」
顧家琪眼笑眉彎,接下友人的勸言。
不知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特別地嫵媚,還是顧家琪越長越美麗,程昭有點手足無措,卷了地圖,訥訥地跟阿南告辭,說要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