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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末日 白夜十 7652 字 2021-02-13

作家的話:

☆、3、縣長先生的秘密戀人

鄭予辰在計程車還沒停穩就扔了鈔票跳下車,司機的驚嚷聲被他砰一聲闔上車門隔絕在內。

直到進了藍月他才緩過氣來,那哥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跑那麽快要死了,我說瀟啊……」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他驚見鄭予辰臉頰上垂掛的淚。

是誰這麽大本事惹哭藍星的頭牌啊?那哥誇張的咬著自己手指,眼底驚惶滿布。

上次看到瀟流眼淚是甚麽時候啊?連被邢大淵那混蛋監禁獲救時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瀟的逞強有時候很令人生氣,他曾似真似假的跟他發過脾氣:「好歹我們也這麽多年交情了,發生事情時你多依靠我一下會怎樣?」

瀟那時將啤酒一飲而盡,雙眼迷茫的注視前方:「若我不堅強一點,誰可以幫我堅強呢?」

然後他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今晚喝太多了,先走了。」

從過往的思緒里抽離,那哥悄聲詢問:「瀟?你還好吧?」

鄭予辰坐在沙發上一會兒,等情緒漸漸平復才抬起眼回了一句:「沒事,現在幾點?」聲音里是濃濃的鼻音。

「九點……瀟……」那哥正欲說甚麽,鄭予辰若無其事的打斷他:「剛剛王總打給我說等下會來,幫我開最里面那間包廂,王總討厭吵雜。」

「你今天還要接?」那哥詫異的瞪著他。

「不然咧?王總是常客,出手又大方,少了這個老客人我還真傷腦筋呢。」鄭予辰緩緩站起身,眼底又是那抹夜晚來臨時的春波媚色。

現在的他是瀟。

那哥無語的注視著他的背影,最後只能愛莫能助的嘆了口沉氣。

干他們這行的必須喜怒不形於色,不論心里多麽艱難慘澹,都必須牢記客人乃衣食父母,惹不起犯不得。

這才是專業牛郎的氣度,也是瀟常年登上頭牌的原因。

「昊熠,你接手的那個黑道大哥的案子有沒有進展?」

清早,局里氣氛低迷,因為一個買凶殺人的案子遲遲破不了,被殺的林榮豐是某縣臭名遠播的縣長,在管區內政府官員公然被殺,案子一日不破,上頭下來的壓力一日不讓人喘氣。

「縣長喜好男色,之前就常被拍到他上牛郎店找樂子,但都被縣府秘書壓下來了。」王警司稍微往後一靠,面露輕蔑之笑,「說不定他是被某個牛郎殺死在床上的呢,這也算死得其所了。」

因為縣長的民調很差,任期內沒有任何德政,王警司說起話來完全不給面子,登時一陣壓抑的悶笑。

龔昊熠面無表情的整理著眼前的文件,沒搭腔。

「這是上次搜查組要我去調查縣長常找的牛郎名單,只有四位。」一個女警上前來遞過一疊文件,「我們可以同時朝這幾個人進行調查。」

「只有四位,縣長先生還真」專情」啊。」另一個警員開口,四周又是一陣低笑。

「我看看……」王警司接過照片,把它們用磁鐵吸附在白板上,龔昊熠在接觸到最後一張照片時,眉頭一皺,神情有點恐怖。

「這位是瀟,是個美人吧。」女警發現龔昊熠的視線,微笑接口,「他是藍星的頭牌,很多政商名人的寵兒,大家都說他長得好看,識大體,之前還被一個台商包養了近一年的時間。」

照片里的鄭予辰正在過馬路,一手持著手機,另一只手拿著星巴克的星冰樂,他正抬頭注視號志的變換,眼睛專注中帶點慵懶,陽光在睫毛尖端跳躍,讓他像某個地方翩然降落的天使。

龔昊熠沒發現自己的拳頭微微收緊,下巴也一寸一寸僵硬了起來。

「我們可以分成四個小組分別調查這四個牛郎,如果能掌握他們買凶殺人的動機當然更好。」女警交代完用眼神巡視了一圈,「如何,采自願制?畢竟這是個民主的社會嘛。」

語畢大夥的竊竊私語如海浪般一波波向外擴張。

「為什麽縣長大人搞的不是妓女是牛郎啊?跟著這些家伙有甚麽意思……」有警察不悅的表達觀點,旋即被王警司狠瞪一眼。

龔昊熠神態自若的舉起手,全室的人都轉過頭望著他。

「我願意負責這件事。」他開口,一些警察開玩笑的推他一把:「這麽急於表現,想升官啊?」

「可是你不是快結婚了?你手上那個案子呢?」望著平日最努力踏實的家伙,王警司略微擔心的提醒。

龔昊熠這家伙甚麽都好,就是常常拼過頭,偏偏這家伙又是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沉穩樣,大夥常不經意把過多的工作扔給他,他也照單全收,毫無怨言。

在辦案時的龔昊熠像一頭追捕獵物的豹,抽絲剝繭,小心求證,鎖定目標後鍥而不舍的努力追擊,狠咬獵物不放,是黑白兩道都怕的人物,要說有甚麽可惜的那就是,警界的龔昊熠太少了,如果多幾個這種人,警察也不會被外界批的一文不值。

「沒關系,我會量力而為的。」龔昊熠用這句話做了結論,王警司也不再堅持。

大家都不想多攬工作,當然有人自願負責是最好,尤其負責的還是龔昊熠,肯定不會出差錯。

等大夥都魚貫走出會議室,他仍舊站在白板前凝視著那張照片,照片里的人那專注神往的表情似乎正透過r眼遙望著某個更美好的地方,某個,更讓人期待,不會傷心流淚的地方。

他抬起手,輕輕滑過相紙光滑的表面,內心深處某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有種情緒正悄悄的向外擴散,無聲無息,卻千真萬確。

作家的話:

☆、4、帶刺的仙人掌

鄭予辰停下腳步,看似不經意卻十足敏銳的回過頭,望著身後黑洞洞的暗巷。

最近這陣子,他常常覺得背脊一陣涼,但是轉過身去總是甚麽也沒發現。

應該不會發生甚麽事吧……雖然想故作輕松,心底卻依舊壓著一塊沉沉的東西,讓他一整天心神不寧。

掏出手機,他撥了一通電話:「那哥,我今晚想住公司,你別鎖門喔。」

「住公司?啊,你還是覺得有人跟蹤你?」那哥驚悚的嚷了聲,「瀟,我看這樣不好啦,我們報警好不好?如果是想加害你的跟蹤狂怎麽辦?!」

緊緊握著手機,鄭予辰警戒的注意周遭,一邊大事化小的安慰他:「反正我又沒有錢,歹徒綁了我能干甚麽?強奸我?我就是個牛郎啊。」說完他沒心沒肺嘿嘿笑起來。

「我不准你這樣說你自己!」那哥難得板起面孔訓人,「瀟,你總是喜歡用言語傷害你自己,但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其實也是傷害我,你以為我會喜歡聽到你這樣說自己嗎?」

你能不能不要像個仙人掌,對所有關心你的人露出尖刺?

龔昊熠的話像一只箭直直刺入心中,從那一點醞染出殷紅血跡。

「對不起。」他垂下眼眸悄聲道歉,但他不知道自己在那時為什麽無法對龔昊熠這般坦率。

「今天你來我家睡,我會叫阿宏滾去睡旅館,然後明天我們就去報警,否則我不放心,ok?」那哥的聲音不容置疑。

鄭予辰輕輕嘆了口氣。

又要麻煩別人了,這是他最討厭做的事。

從暗巷走出來,他站在馬路上想攔計程車,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從對街直撞過來,他一個沒站穩跌到一旁,那輛車快速倒車離去,旁邊的路人跑過來關心,他震驚未退的從地上站起來,發現手掌已破皮流血。

剛剛那輛黑車十分詭異,駕駛的眼神並不像喝醉或剎車有甚麽問題,倒像收到甚麽命令直直朝他撞來。

難道他真的被甚麽人盯上了?鄭予辰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差點站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瀟,你終於來了!怎麽那麽晚?!」那哥打開門,正想抱怨兩句,突然發現他過分蒼白的臉。

「你怎麽了?你的手……唉呦,怎麽都是血啊!?」那哥眼尖的一把攫住他刻意放在口袋的手,雙眼圓瞪。

鄭予辰搖了搖頭,拖著簡單的家當跨進門檻:「我沒事……那哥,我是不是惹到甚麽人了?」

「會不會是那些被你拒絕的客人?」那哥板著指頭數,突然失笑。

被藍星紅牌瀟拒絕的客人恐怕可以從林森北路一段排到二段,這范圍也太大了吧。

「你也別多想了,今天好好睡個覺,明天我們就去跟警察尋求保護,這些家伙平常拿人民的血汗錢,也該為人們盡點心力啦。」那哥把他推進里面的客房,一邊捻熄手上的菸蒂,空氣中還飄散著殘煙。

「那哥……能不能不要報警啊?」他遲疑的開口,那哥哼了聲:不行!

望著掩上的門,鄭予辰內心亂成一團。

明天去警察局應該不會見到那個人吧?因為那人曾說過這附近不是他的管區。

想著鄭予辰竟然感覺有點失落,他用力把自己拋向床上,緊閉雙眼,但手掌的刺痛卻讓他整夜無法入眠。

「你說,最近一直有人跟蹤,甚至昨天還有加害你的舉動,你認識開車的人嗎?」

警察局的會客室里進行著公式化的一問一答,鄭予辰搖搖頭。

「鄭先生,那時你有沒有喝醉?或瞌葯?」警察的一席話讓鄭予辰跟那哥倏地變了臉色。

「我不嗑葯,那時也沒喝醉。」他知道這個警察腦子里怎麽想自己的,內心緩緩升起一股灼熱的憤怒。

「不是我要說,你們這種行業的一天到晚跟客人喝酒,有時還會嗑葯,嗑了葯就產生幻覺,是非不分,連馬路上的醉漢都看成要加害你的人,你說,我們警察有這麽多心力一天到晚聽這些人胡說八道嗎?」

鄭予辰突然砰一聲站起身,那哥以為他要扁這家伙,站起來想拉住他,沒想到鄭予辰只是居高臨下睥睨著那個警察一會兒,突然哼的笑了出來:「甚麽叫我們這種人?我們哪里礙著你了?反正在你們眼中我們死一個是一個,不需要講道貌岸然的話,偽君子都比你強!」

說完他留下錯愕又惱怒的警察轉身離去,那哥趕緊追了上來。

「我說瀟啊,你這樣得罪警察對自己沒好處啊,現在怎麽辦?」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我注定要死,逃也沒用。」鄭予辰掀唇譏笑,眼睛里照映著高遠澄澈的藍天。

那哥重重嘆了口氣,完全拗不過這人的牛脾氣。

「最近邢大淵都沒出現在店里,好像也沒打給你對吧?看來他真的很怕上次那個警察……」那哥突然 想到甚麽似的嚷嚷,「啊!對啊!我們為什麽不去請上次那個警察來保護你?!」

「不行!」鄭予辰反sx開口拒絕,語氣無法控制的強硬,那哥不解的望著他。

「怎麽那麽生氣?你不是覺得那家伙挺好的嗎?還免費服務他呢,怎麽現在又這副模樣了?」

「那個警察……是我妹的未婚夫。」鄭予辰終於松口,眼睫低垂。

「甚麽?!不會吧!這世界怎麽那麽小啊!」那哥哀嚎一聲,差點把手指攪斷。

鄭予辰看了他一眼,本來想苦笑,蠕動了下唇卻發現早已僵硬,雙眼藏不住黯然之色。

「唉,連我都想大嘆三聲了,有好感的人竟然是妹妹的男人,我說雙胞胎需要同步成這樣咩。」那哥想搞笑來緩和氣氛,但鄭予辰笑不出來,他已沒有反駁的氣力,剛剛那個警察鄙視的言詞現在還縈繞在腦際。

「對了瀟,我家阿宏認識幾個不錯的偵探,要不要請他們幫你查查對你不利的人是誰?」那哥提議,望著馬路上川流的車潮,鄭予辰只能被動的點點頭。

「那你先回去吧,我順便去阿宏那探個班,看他有沒有背著我亂來。」那哥嘻皮笑臉的朝他翹了翹尾指,快速穿越馬路進入對街的巷道里,鄭予辰搓了搓手臂,轉身往反方向走。

他知道那哥盡力在幫他解決問題,所以他必須振作點。

回到那哥的住處,拿出備用鑰匙開門,在門鎖轉開的那一剎那,他的目光接觸到一個東西,瞬間全身的血y通通逆流而上。

門鎖的匙孔邊上都是小的刮痕,似乎有人曾從外破壞過。他的心跳停止了,該不會破壞門鎖的人現在就躲在屋里吧?

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在推門之時還用腳擋著,深怕發出任何聲音驚動屋內的歹徒。

其實他只想轉身就跑,但一想到如果屋內真的窩藏著人,那哥他們回來遇到甚麽事怎麽瓣?他才是歹徒的目標,絕不能把他們拖下水。

那哥跟他五年交情,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但那哥對於他卻仍有一事沒看明白。

踏進屋內,他躡手躡腳一間間房巡著,大氣都不敢喘,憋到心臟幾乎要跳出x口。

突然身後傳出一個駑鈍的撞擊,他猛然轉過頭,一個蒙著面的人手持球b直直朝他劈來。

他g本沒有思考的餘地,用盡全力把手上的包包扔向那人,踉蹌了一下就毫不遲疑的奔出大門,連鞋都沒穿,狂奔下樓時還有人錯愕的望著他狼狽的模樣。

一口氣跑出那哥的公寓,他有些茫然,不知該往那里走,眼前的視線竟然有點模糊,他一咬牙,決定把歹徒引回自己家。

不能拖累那哥他們,這是他腦子里唯一想著的事。

作家的話:

☆、5、比凶手更像凶手

但他還沒能跑出巷子,一只手猛地從暗出伸出來抓住他!鄭予辰腦子一炸,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膝蓋差點抖到站不住。

「你還好吧?」龔昊熠急切的拉著他檢查,沒想到會撞見這樣的情景。

他跟蹤鄭予辰兩天,知悉他似乎搬進了那訓維,也就是那哥的房子,所以開始在附近做定點式的巡邏。

看到鄭予辰像失魂的人從那訓維的公寓狂奔而出時,他完全沒思考自己現在執行任務就從巡邏車里追了出來。

鄭予辰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被邢大淵囚禁的記憶突然闖入腦海,他的臉一片霽色,在龔昊熠懷里奮力扭動:「放開我!!放開我!!」他的力氣奇大無比,龔昊熠險些抓不住,只能揚起音量阻止他:「予辰!是我!是我昊熠!」

「不要抓我!放開我!!」前一秒為止拚命堆積起來的堅強頹然傾圮,太多無法宣泄的痛苦把他全人壓的支離破碎,鄭予辰不要命似的想掙脫箝制他的鐵臂,眼淚終於潰堤。

「予辰!是我!!」龔昊熠終於把他緊緊擁在懷里,在他耳邊求救似的不斷重復,「不要怕……是我……」

直到一股熟悉氣味竄入鼻腔,鄭予辰幾乎要崩斷的神經才稍微放松,他動也不動的被龔昊熠摟著,眼神有點呆滯的望著前方。

感受到懷里的人停止了躁動,龔昊熠輕吐了口氣放松力道,把鄭予辰從懷里輕輕拉出來時,他正愣愣的看著他,眼神因受驚險的失焦空洞,像剛從狼口中救下的綿羊。

龔昊熠不由心中一痛,只能緊抓他的雙肩強迫他對上自己的眼眸:「我是昊熠,予辰,看著我。」

四周的聲音開始緩緩流動,原本緊綳的像一條拉滿的弓的身體慢慢松弛,鄭予辰終於認清眼前的人。

「我是昊熠,記得嗎?」怕驚嚇懷里的人兒,龔昊熠輕聲細語的不斷重復。

鄭予辰先是安靜望著他,然後顫巍巍的伸出手抱住他,轟轟作響的腦子終於安靜下來。

昊熠,真的是他,但是怎麽可能呢……深藏的悲觀主義讓他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人怎麽會出現,聞著那個人的味道讓他整顆心仿若飄在空中,一放松竟然就再站不起來,身子像被抽了骨頭似的癱軟下去。

龔昊熠露出理解的微笑,毫不費力把人打橫抱起,逕直走向停在對街的車。

直聽到車門關上,鄭予辰才徹底回過神,龔昊熠沒說甚麽,轉開冷氣,把椅子往後靠,不急不緩的等他冷靜下來。

「你為什麽在這里?」鄭予辰望著他,聲音依舊聽得出顫抖。

這家伙還是跟上次見面一樣俊帥的沒有天理,他不懂這人辦案的時候可不可以因為外貌的優勢占到便宜,例如凶嫌如果是女人,是不是光是被他眼睛一電就甚麽都招了?

然後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因為這樣的聯想感到輕微的不爽。

瀟,你病的不輕啊!

「在問我之前,可以先解釋你剛剛在躲誰嗎?你的表情並不尋常,我很擔心。」龔昊熠的聲音像微風輕拂,又像涓涓細流,低沉的震動著車內的空氣。

「你是以甚麽身份擔心我呢?」鄭予辰忍不住脫口而出,對面的龔昊熠眉睫一動,似乎沒想到會被這樣子詢問。

「當然是……」他頓了頓,發現內心竟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以一個家人的身份擔心你。」

說出口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怪,但卻不知道哪里怪。

家人。鄭予辰的眼神一黯。

是啊,他是他未婚妻的哥哥,他們快要變成法定的家人,龔昊熠當然會擔心他,以一個家人的身份。

僅此而已,不會再多。

「我不是你的家人,你少自作多情。」無法揮去x中那股悶窒的的感覺,鄭予辰想開門下車,卻被龔昊熠一把抓住:「予辰!」他壓抑的喊他的名字,鄭予辰全人一震。

「那天對不起……」龔昊熠小聲道歉,背對他的鄭予辰吃驚的愣在那。

「我的確不了解你,沒資格對你說甚麽,我只是……無法放下你……」

鄭予辰終於緩緩轉過頭,龔昊熠望著他的眼神是不同以往的炙熱。

語言能力突然就喪失了,鄭予辰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擺出怎樣的表情,雖然龔昊熠這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但他不會傻到誤解他所謂的〝放不下″會有另外的含意。

八成因為他是小真的哥哥這個理由吧。

一股苦澀在x口游竄,他垂下眼眸,不過一個閃神,龔昊熠的唇竟然已經貼上了他的,鄭予辰倒吸了口氣。

這個吻來的措手不及,龔昊熠強勢的撬開他的貝齒吸吮他的舌,從相貼的x口傳來的心跳的頻率g本分不出來是誰的,鄭予辰只能無力閉上眼,帶著一股近乎絕望的歡愉,直到他發現龔昊熠的手竟然往他衣服里m,才猛地睜開眼睛推開他。

龔昊熠一臉錯愕,彷佛剛剛被強迫的是他,鄭予辰倉皇的把上衣拉回去,車內一時靜謐的嚇人。

「對……對不起。」龔昊熠悔恨的想用槍斃了自己,他剛剛做了甚麽?眼前這個人是小真的親哥哥,他為什麽會對他做出像野獸一樣的行為呢?

鄭予辰把他的悔恨看在眼底,心狠狠一沉,落寞的垂下頭。

龔昊熠一抬頭看到鄭予辰的雙眸染著一層薄霧,內疚更如同撲天蓋地般襲來。

予辰只把他當成妹妹的未婚夫,他竟對他做了這樣的事,在他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恐怖的事之後。

窗外依然是川流不息的城市,龔昊熠順了順氣,眼睛望著前方馬路:「予辰,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你是不是曾經接過縣長這個客人?」

鄭予辰內心一窒,不明白為什麽龔昊熠會知道這件事,x口像被一把利刃呼嘯削過。

「是又怎麽樣?」他幾乎是反叛x的頂回去,眼神充滿了防衛。

「我最近調查的案子就是找出殺害縣長先生的凶手。」龔昊熠開口,依然望著前方,手指放在方向盤上輕敲,似乎在打拍子。

「縣長先生的人品跟施政好感度是眾所皆知的爛,這凶手可能遍及全民喔。」鄭予辰不屑輕哼。

「你是凶手嗎?」龔昊熠突然扔出這一句。

鄭予辰臉色一變,這人到頭來竟在懷疑他!

「原來這是你接近我的目的。」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涼了一大半,眼底凍如寒冰。

他錯看了他,錯愛了他。

「我接近你的目的只是為了證明你的清白,因為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是無辜的。」龔昊熠終於轉過來望著他,眼神坦然無懼。

「好聽話人人會說,」想起剛剛那個該死警察的嘴臉,鄭予辰依舊豎著尖刺,「如果你不懷疑我,為什麽要跟蹤調查我?」

「如果我不調查你會有別人來調查你,比起這樣,我寧可自己來接這個案子。」龔昊熠正面承受他的質詢,聲音穩若磐石。

鄭予辰語塞,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但他很快用無所謂的態度偽裝起來。

「那你應該不需要太擔心,不論我是不是凶手,都活不久了。」

「你說甚麽?!」龔昊熠赫然打斷他,原本的鎮定盪然無存。

鄭予辰有點迷惘,這人為什麽要露出這麽震驚的表情?

「我要走了。」擔心那哥回住處找不到他,鄭予辰回道,突然一個力道把他用力扯回座位上,他驚駭的瞪著眼前的炯炯雙目。

「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男人的語氣聽不出起伏,表情卻像地獄修羅,眉宇間透出凌厲殺氣,比凶手更像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