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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末日 白夜十 7085 字 2021-02-13

他沒有忘記那天晚上瀟在他懷里笑的多麽純凈柔和,但這說不定只是瀟取悅客人演的戲,那些微笑、話語、甚至聽他唱歌掉下的眼淚都是逢唱做戲,在下一陣風刮來時,彩蝶輕盈的從這朵花降落到下一朵,孑然一身,毫無牽掛,更不會留戀。

半夜三點,店里的自動門終於打開,鄭予辰穿著皮褲馬靴朝客人揮手道別,他的兩頰因為酒j酡紅如彩霞,雙眼迷蒙,一個客人忍不住扯住他的下巴跟他在門口吻的難分難舍。

龔昊熠在車子里看著,看著男人猥褻的側臉,看著鄭予辰巧笑倩兮的容顏,看著這個能夠把x與愛徹底分開的瘋狂世界,正想轉開視線,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異狀。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視線里,他扯住鄭予辰,兩人激烈的拉扯起來。

龔昊熠眯起雙眼仔細端詳了下那人的臉,只覺十分面善,但情況不容許他細想,下一秒他已經推開車門跑了過去。

「瀟,我親愛的瀟,有沒有想我啊,最近都沒來找你,應該很寂寞吧?」

那個男人似乎也喝的很醉,聲音幾條街外都聽得見,鄭予辰望著他的模樣只剩驚惶,雙唇煞白。

龔昊熠拳頭捏緊就朝他臉上揮過去,空氣中只聽見r搏的重擊聲,響徹雲霄。

邢大淵被一拳打在地上,他嚇得差點尿出來,四肢並用拚命往前爬,但下一秒又被龔昊熠重重踹回地上,他的臉上都是血,圍觀的人多起來,有人指著龔昊熠似乎認識他。

鄭予辰面無血色的看著龔昊熠完全不手軟的痛扁邢大淵,他突然害怕起來,因為龔昊熠臉上完全看不到憐憫,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昊熠夠了!」他忍不住用力從後面抱住他,不知道那個素來總是帶著溫潤笑意,舉止總是紳士有禮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龔昊熠一愣,雖然捏緊了雙拳卻不再出手,他像突然從深海里冒出頭來,茫然望著眼前那個剛被自己狂扁的不成人形的男人,好似不知道這是出自他的手。

「你這個警察竟然想殺人!我要告你!我要告死你!!」一看那個殺人兵器不知何故停下動作,邢大淵逮到機會從空隙間逃了出去,一邊不忘回頭撂狠話。

作家的話:

☆、9、帶罪的結合

龔昊熠望著他的背影一會兒,鄭予辰的臉突然出現在咫尺的距離,他好似嚇了一大跳,須臾間退了一步。

「你拳頭有點破皮了,傻瓜,干嘛為了一個牛郎扁人啊?」鄭予辰捧著他的手仔細端詳,他的睫毛在眼窩處輕輕扇動,一雙星眸幽深似水。

那個晚上的瀟又回來了,繞了好大的一圈,他還以為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下一秒鄭予辰發出了驚訝的輕呼,因為龔昊熠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牢牢擁進懷里。

「昊熠……?」看身旁的那哥一副眼珠快滾出來的滑稽樣,鄭予辰有點擔心的輕聲嚅囁。

龔昊熠只是緊緊抱著他,力道完全沒有松懈。

這輩子他只有兩次完全失控的扁人,一次是高中的時候發現女友劈腿,他把那男的扁到住院一個月,還有一次就是剛剛,那個邢大淵並不是第一次見,在他跟瀟初識的那個晚上,他也是把瀟從這家伙身邊搶了過來。

在車里看著這家伙一副跟鄭予辰很熟的模樣糾纏不休就惱火,其實他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他也知道剛剛的失控只是一種發泄,發泄這陣子鄭予辰刻意躲他所蘊釀出來的悶氣。

他無法控制自己,他知道鄭予辰在說出想跟他上床之後旋即刻意遠離是為什麽,鄭予辰跟他想保護的人是一樣的,那個人是鄭予辰最重要的妹妹,是鄭予辰在遠離家園之後內心唯一的慰藉。

而她對他同樣重要,甚至在遇見鄭予辰之前,她是他此生唯一想共度一生的女孩。

為什麽那個晚上他要跑去藍星?為什麽要讓他遇見他?為什麽他的人生從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循規蹈矩,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一個徹底大翻轉?

他順著鄭予辰的意,明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交集卻少的可憐,但這已經夠了,他必須不斷努力在心底抹煞鄭予辰對他產生的彷佛萬有引力般的吸引力,看著他每晚投進一個又一個男人的懷抱,看著他在那些人懷里露出柔情萬種,卻無法再對他露出的那種微笑。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忍受多久,他不知道自己攥緊的拳頭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松開,而這一天終於到了。

但是這樣子的他能承諾鄭予辰甚麽?他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嗎?他要把鄭予辰在這世界上唯一珍惜的東西毀掉嗎?

這個想法讓他渾身一顫,下意識竟然推開了他。鄭予辰安靜的望著他垂著的臉,轉身朝那哥交代:「今天我先跟他回去,明天見。」然後拉起他的手,朝停在對街的車子走去。

龔昊熠感受到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心跳漸漸平復,他感激鄭予辰甚麽都不問,因為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的失控找理由。

莫名其妙的失控,其實出自再簡單不過的想望,他希望鄭予辰變成他的,他希望兩人可以這樣牽著手永遠不放開。

但他卻是最沒有資格這樣奢望的人。

鄭予辰很小心的幫受傷的手纏上紗布,垂著的眼眸很專注的做著眼前的工作,彷佛那是一個神聖又易碎的藝術品,應當謹慎處理。

龔昊熠被他影響的也不太敢呼吸,從他的視線正好可以望見鄭予辰輕抿的唇瓣閃著潤澤的光,眼窩處敷著淡淡黑眼圈,神色看著有些疲累。

「那個邢大淵,他才剛放出來沒多久,就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跑來纏你?」蹙了蹙眉,龔昊熠發話,聲音低沉震動空氣。

「故技重施。你知道他以前對我做過甚麽嗎?」鄭予辰抬起頭瞥了一眼,視線又移回他的手上。

「他不是一個很煩很不會看臉色的熟客嗎?」龔昊熠警戒的眯起眼,內心卻突然有甚麽明亮了。

如果只是一個格格纏的熟客,鄭予辰每次看到他會嚇到臉色發白嗎?

「他曾經軟禁我長達一個禮拜,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這輩子可能就這麽完了,若不是那哥帶著人闖進來救我,我本來打算自我了斷,也不想繼續便宜那家伙。」鄭予辰用稀松平常的語氣描述著過往,像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龔昊熠竭力克制內心深處痛苦到極致慢慢麻痹的的感覺,鄭予辰在講述這件事時看似平淡輕松,但那幫自己上葯的手卻抖的有如秋天落葉。

他一直覺得鄭予辰跟瀟之間存在著極大反差,而他也一直以為這不過是牛郎工作必備的技能,演一出戲讓客人愛上你,甚至讓客人以為自己被愛上。

其實鄭予辰跟瀟從來都是一個人,在經歷眾多極大的痛苦之後,內心深處相信人x本善與人x本惡的兩種認知一分為二,白天的鄭予辰必須存在著刺一樣的強勢外表,為了保護晚上那個純真柔弱的瀟。

因為如果不自我保護,沒有人會保護自己。

龔昊熠的眼角突然酸刺到無法忍受,一眨一睜之際,一顆晶瑩淚珠終於溢出眼眶。

他想到鄭予辰朝他喊的那句:你不了解我,憑甚麽在我面前說教?

他的確不了解他,不了解這個人習慣把痛苦咽下肚,習慣讓所有的希望被現實攪碎,然後站在心的斷壁殘垣之中,雲淡風輕的笑著。

「昊熠……你真的很傻耶,干嘛為了自己以外的人哭啊?」鄭予辰專注的望著他,瞳孔里倒映著他的臉,盈盈晃動,「你是警察,應該看多了比我慘的人吧。」

「答應我…….」龔昊熠深深望進他的眼底,包扎好的手輕撫他的臉,「在我面前,不需要強裝笑臉或假裝甚麽,至少在我面前,我希望你是鄭予辰。」

「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瀟。」鄭予辰閉上眼任由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不虧是警察,你終於發現瀟才是演出來的?」

「不,你沒有演戲,瀟也是你,而且是我認識的最初的你,是我愛上的你。」龔昊熠低下頭,兩人的唇在相碰的剎那,原本炙熱的溫度隨著吻的深入恣意散開,鄭予辰原本還顧忌著龔昊熠受傷的手,當那只手從後面伸進自己褲子里輕柔的搓揉他的臀部時,腦子里僅存的矜持顧忌就全都飛的不知去向。

他們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像兩個失散幾世紀的半個靈魂,亟欲將對方尋獲並融進身體里,不計代價,至死方休。

因為動作過於激烈,鄭予辰跨坐在他身上時竟然一個不小心往後仰去,龔昊熠趕忙挺起身用手想拖住他的後腦勺,但還是聽到一個悶鈍的撞擊聲,他心急如焚的出聲詢問:「有沒有怎麽樣?!」

鄭予辰先是一愣,躺在地上無聲注視他幾秒,終於很不客氣的噴笑出聲。

「我們兩個飢渴到家的……剛剛你的表情好好笑……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俯後仰,龔昊熠先是臉上三條線的望著他,下一秒乾脆翻過身來把鄭予辰壓在自己身上,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鄭予辰趴在那回望他:「怎麽了?昊熠?」

「你笑起來很好看。」龔昊熠的聲音壓抑的從他頸窩處傳出來,「但我卻常常讓你哭,對不起……」

鄭予辰的表情柔軟下來,他閉上眼睛,嗅著空氣里不分彼此的情欲氣味:「但是只要想到你,就會讓我有非常幸福的感覺,謝謝你。」

他們就這樣安靜無聲的躺在地上,交纏的軀體不願分開,因為即使懷抱著對方的軀體,還是無法看見任何,關於未來,關於他們兩人的未來。

作家的話:

☆、10、夢醒之日

睜開眼睛才發現窗外的陽光正好有一小簇s在眼皮上,這就是讓他轉醒的原因。

龔昊熠坐起身望著沒關的房門,他的眼睛突然睜大,迅速的翻身下床走出房間,一股濃郁淳香的咖啡香從廚房傳來,有一瞬間他以為會看到她,因為他們相戀之初她天天都會來這里幫他煮咖啡,送他去上班。

想到這,他的心猛地下沉,連即將邁出去的步伐都遲緩不前。

一個人從廚房閃出來,鄭予辰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下身穿著一件運動短褲,手上拿著兩杯咖啡。

他見到他時眼睛一亮:「咖啡好羅,我正想幫你送進去。」

龔昊熠被動的從他手中接過杯子,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他。

「我不會做菜,雖然你可能期待聞到香噴噴的早餐味。」鄭予辰端著自己的那杯往餐桌旁一坐,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還好我不是你老婆,有沒有松了一口氣啊?」

結果咖啡涼了都沒人管,龔昊熠把他壓在餐桌上非常勤奮的做起"晨間運動",直到鄭予辰仰頭痛快的s了出來才終於甘願的放開他,還在他耳邊輕喃:「吃不到早餐,吃你也是一樣好的。」

鄭予辰躺在餐桌上虛脫的喘著氣,心里總覺得那里怪怪的。

他印象中的龔昊熠應該更……成熟一點吧?

還是男人真的只要待在可以放心相處的人身邊,就會徹底放下平日武裝,變得比小孩子還任x妄為?

「對了,你剛剛睡著的時候,小真有打你的手機,要記得回。」從餐桌上跳下來,鄭予辰一邊用衛生紙擦拭自己大腿內側一邊提醒,龔昊熠望著他的背影,發現看起來如此單薄瘦削。

他們還能若無其事的提這個名字幾次?在小真對他倆全然信任且毫不知情的背後,他們跟野獸一樣,完全順從本x相擁做愛,原本的內疚感也隨著時間漸漸麻痹,甚至盪然無存。

他們能夠繼續順應自己的任x直到一切毀滅的那天到來嗎?

「昊熠,今天我不想上班,我們去哪里走走好嗎?」鄭予辰突然轉過來望著他,剛剛的落寞神色彷佛只是海市蜃樓。

他望著他,剛剛為止飛快滋長壯大的痛苦突然被平復,明明是痛不欲生的愧疚,卻因為有兩個人一同承受所以得以減輕一半。

站在他眼前的鄭予辰,是一個跟無數男人睡過的牛郎,也是他即將結婚女孩的親哥哥。

但他選擇牽起他的手。

他們站在即將毀滅的世界邊緣,顫抖的、遲疑的,但卻堅定的,牽起彼此的手。

「昊熠!」接到心上人的電話,鄭予真笑顏逐開,「啊,你在執勤嗎?」

「嗯,找我甚麽事嗎?」

她噘了噘嘴:「哼,你膽子好大這樣講話,難道我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該不會你g本不想我吧?」

電話那頭沒有搭腔,她也裝不了多久,噗哧一聲笑出來:「好啦好啦,不鬧你了,只是要提醒你這周我爸生日,你答應過要陪我回去一趟的喔。」

龔昊熠持著手機,眼角望著正利用車上鏡子打理儀容的鄭予辰,小真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他只要閉上眼就能將她的形象准確的回放在腦中。

但現在越是意識到她的完美,那名為愧疚的荊棘就越是把他的心刺的鮮血淋漓。

「當然,明天一起去幫他老人家選個禮物吧。」他讓自己的聲音與平常無異,他自忖還好小真沒有警界的測謊器,否則一定能察覺他x腔的心跳頻率g本已經反常的加快。

「好!真希望這次生日哥哥可以一起回來,那麽我最愛的人都到齊了。」小真嘆了口氣,尾音因幻想的美好輕輕揚起,龔昊熠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自己出聲鼓勵她:「你可以打電話約他啊,予辰他應該會很樂意的喔。」

小真雙眼圓睜,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啊,我有點嚇到,你叫他予辰,怎麽好像你跟他很熟的樣子?」

血色瞬間從龔昊熠臉上褪去,他不動聲色的把話梗轉回來:「因為後來發現我大他四歲,跟你一起叫他哥哥應該很奇怪吧。」

「這麽說也是。」小真完全不疑有他,轉瞬間又開心的吱喳了一會兒今天工作的甘苦談,龔昊熠微笑傾聽,不時安慰開導她幾句。

「謝謝你,昊熠,我想我妹一個人在那個古板又嚴厲的家能夠不崩潰,你功不可沒,我看得出來她有多倚賴你。」望著龔昊熠收起手機,鄭予辰真摯的朝他道謝,夕陽餘暉輕輕淺淺灑在他的臉面上,造成錯落疏密不一的光點。

「我沒那麽偉大,也說不出甚麽鼓勵人的話,不過當個觀眾聽她吐苦水這一點還做得到。」一手c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往旁邊制物箱掏出一疊照片,「你看看認不認得照片上的人。」

鄭予辰先是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才就著窗外夕陽的餘光翻閱起來。

每一張照片都從非常隱晦的角度拍著同一個人,那人長相普通,穿著保守平常,帶著chu框眼鏡,出現在便利商店、百貨公司男裝部、跟路邊攤小吃這些不起眼的公眾場所。

「沒見過,他是誰?」他抬起頭望著龔昊熠。

「局里之前查的縣長謀殺案昨晚有了突破x發展,這家伙可能是被買通來殺縣長先生的殺手。」龔昊熠稀松平常的說明,鄭予辰雙眼一亮!殺手,這個人竟然是殺手!

「為什麽殺手不像電影或小說里描述的那樣英俊、高大、神秘啊?這人長的好普通喔。」鄭予辰慘叫。

「你竟然注意這種地方。」龔昊熠無語的瞄了他一眼,額間冷汗兩顆。

「拜托好不好,我可是很崇尚殺手這種行業的,尤其殺的是全民公敵的殺手,那簡直是神啊。」鄭予辰一副小粉絲的模樣,眼中星光閃耀。

「不過,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認識這個殺手?該不會……」該不會你還在懷疑我?話沒說出口,但他的臉已呈現霽色。

原來龔昊熠從頭到尾都覺得他跟縣長謀殺案脫不了關系?他覺得內心好像被甚麽尖銳的東西劃過,陣陣抽痛。

龔昊熠本來還在注意前方路況,突然敏感的捕捉到他最後一句話,趕緊轉過頭來解釋:「不,你聽我說,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看鄭予辰的臉色慢慢回復正常,他才繼續說下去,「只不過這個男人跟你的那哥的現任男友阿宏都在同一間成衣店打工,我才會想問你是不是曾經透過那哥見過他。」

原來如此。鄭予辰終於心神一定,繼續把注意力放回照片上。

原來比起被邢大淵那種人糾纏,或者背叛小真,他最不能忍受的,竟然是被龔昊熠懷疑。

這個男人究竟要入侵到他內心多深的地方呢?他中的這個名為龔昊翊的毒究竟有沒有解葯?

翻動照片的指頭突然一個顫動,他的雙眸定定的,無措又不敢置信的瞪著照片左下角一個男人的側面。

「……不會吧……這個人是……邢大淵…….」

他的聲音瞬間吸引了龔昊熠的注意力,他輕輕從鄭予辰顫抖的手指抽出這張照片,端詳了一會兒,視線轉回他臉上,「你確定?」照片中的男人僅露出左半邊臉,正跟那個殺手閑聊著甚麽,兩人手上都拿著便利商店買的便當。

「他化成灰我都認得。」鄭予辰幽幽開口,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龔昊熠把車無聲停在路邊,放下手剎車,身子橫越過另一邊摟住鄭予辰。

「昊熠……?」他不理解男人為何突然這麽做,小聲詢問。

「想到邢大淵的時候……也想想我,不要讓那家伙占據你的思緒……想想我,我就在這里。」

鄭予辰先是一愣,旋即理解了龔昊熠的心意,一股溫暖又綿長的感動從那個溫暖的擁抱傳遞過來,他反手摟住他,輕聲低喃:「謝謝你,昊熠。」

「這個怎麽樣,功能很齊全。」小真晃到龔昊熠身邊,手指著角落那台按摩椅。

「嗯,讓我看看它的功能說明……」他想彎下腰讀上面的文字,卻突然被一個身影擋住。

「昊熠,不是我想催你……」鄭予真的臉上難得的掛著清晰的憂愁,「但是我父母也在問……我們的婚期不要再拖了好不好?」她的眸子盡是懇求之色,在他面前,她總是願意卑屈自己,以他為天。

龔昊熠望進她的眼底,腦子有一秒不知如何反應。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竟然還有閑暇功夫在心底驚嘆小真跟鄭予辰神似的容貌。

所以看著她就想到他。

如果今天是鄭予辰懇求他盡速跟小真結婚,他該用甚麽表情來回應?

鄭予真看著龔昊熠,沒聽到他的回應,突然心一橫,怯生生的開口:「今天晚上,我想去你那里過夜……」

龔昊熠望著她,很明白她話中的含意。

他倆在交往的時候,鄭予真就嚴嚴謹守著婚前不會跟他發生關系的堅持,因為她是個虔誠的教徒。

如今她竟然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打破自己信仰的規條,只是因為,她很在乎他,她的內心很不安,不知是身為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怎樣,她似乎察覺到眼前的男人稍微的改變了。

不安在最近跟龔昊熠約會時漸漸擴大,他在她面前變的安靜沉默,即使臉上習慣x掛著紳士的淺笑,即使他對她總是這麽溫柔不逾矩,她就是能感覺到有甚麽東西不同了。

日益增長的恐懼感讓她想狂叫,打電話給姊妹淘尋求幫助時,她們都這麽說:

「綁住男人啊,不只綁住他的心,還要綁住他的身體,你們都交往半年了還沒那個,難怪你男人想跑啦。」

掙扎了幾個晚上,向主祈求赦免,她終於決定獻出自己。

這是她的決定,因為比起失去他,暫時的背棄信仰g本不算甚麽。

「小真……今天晚上局里要開會,我不知道會到多晚。」他終於吐出這句話,心被沉沉的壓住。

「沒有關系,我會等你,不論多晚。」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猶如垂死掙扎般,在空氣里回盪著久久不散的漣漪。

「哎呀今天真是來對了,我不知道藍星有這樣的大美人。」禿頭男人是當今商場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王行谷,行事作風荒誕大膽,憑藉著天生的超強直覺,每每都能搭上市場最in風潮的順風車,是近年來股票收益率飛升最快的公司。

「王董,我不是女的喔。」鄭予辰幫他倒酒,回應一個皮笑r不笑的笑容。

「所以我沒說你是美女,說你是美人啊。」王行谷油腔滑調的回應,手放在他大腿上,暗示意味明顯:「聽說一定要得到瀟的青睞才能成為他的客人,如何,我過關了嗎?」

「你覺得你易於常人的地方在哪里?」鄭予辰輕輕放下酒瓶,微笑反問。

「我很有錢,我的錢多到會讓一個女人想到就笑,笑到死。」王行谷喝得多了,一股酒氣在周身圍繞。

鄭予辰凝視著他幾眼,突然拿起酒瓶往旁邊一砸,匡一個輕脆聲響,瓶身碎裂成千萬片,王行谷錯愕的瞪著他,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大美人怎麽會突然發瘋暴走。

「笑到死有甚麽了不起的?我如果用這碎掉的瓶子朝你捅過去,你一定會痛到哭死,同樣是死,誰的死比較有威力?」說完竟然唇角微掀,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

「神經病!你搞不搞得清楚自己甚麽身分?做這行的就乖乖讓人上就好!」已經醉到失去理智的王行谷突然被欲望征服,沖上去抓住他,另一只手chu魯的撕他的衣服。

鄭予辰咬著牙沒開口求饒,也沒有按警報鈴讓保鑣進來救,他只是死死的被壓在地上,完全沒有掙扎,像具死屍。

「哼,有自知之明就好,放心,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王行谷x急的邊脫自己褲子,手邊猥褻的在他身上m來m去,鄭予辰忍受著他的酒氣噴在自己臉上,然後是強行進入的巨大男g,他感覺下體被充飽到幾乎裂開,他在王行谷一下一下的沖撞下不由自主的前後搖晃,他的雙眼漸漸失焦,卻依舊望著放在遠處椅子上的手機。

一個小時前,他接到這樣一通簡訊:

『小真今晚會來我這里過夜,如果可以,請你去住那哥那里。熠』

該面對的,並不會因為他或昊熠的故意忽略而被遺忘,他們同居了兩個禮拜,像做夢一樣的美好。

夢醒之後,還會剩下甚麽?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