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希特勒傳 未知 6301 字 2021-02-13

安娜,其實叫安納爾,是他的管家。自與妻子分居以來,他一直與她同居。在這些r子里,最常與希特勒在一起的也許是他的新助手漢夫施坦格爾。他常將希特勒介紹給諸如威廉·巴雅德·哈勒(威爾遜總統在普林斯頓大學時的同班同學,赫斯特報業歐洲之主要記者)和威廉·馮克(他的沙龍吸引了許多民族主義富商)那樣的重要人物。他常與漢夫施坦格爾一起,參加埃爾莎·布魯克曼太太的晚會。

她出身於匈牙利的一家豪門,嫁給一出版商為妻,對希特勒這位政界的新秀印象極深。她的生活水平使希特勒頭暈目眩。

在往訪貝希斯坦的居室(在慕尼黑一家旅館內)後,他對漢夫施坦格爾說,他穿的那身藍衣裳使他很不好意思。貝希斯坦先生穿的是晚宴服,仆人們皆穿制服,晚宴前喝的全是香檳酒。「你還沒看見他的浴室呢,連水溫都可調節。」

漢夫施坦格爾成了荻埃爾大街那間小房子的常客。一天,希特勒叫他到過道上去(那里有一架鋼琴)彈點兒什么,好「讓他安靜安靜」漢夫施坦格爾發現這架老掉牙的大鋼琴盡走調,但還是彈了巴赫的一首遁走曲。希特勒不住地點頭,其實是心不在焉。之後,漢夫施坦格爾彈奏了《詩樂會會員》的前奏曲,他一邊彈奏,一邊希望這架老鋼琴別在他的重擊下散架子。他彈奏時,「滿帶李斯特的架勢,還帶著浪漫的姿態」希特勒聽得興奮起來,在狹窄的過道上走來走去,還在那里比比劃劃,好像在指揮管弦樂隊。「這首曲子彈起了他的精神,待我將終曲彈完時,他已興高采烈,一切愁悶全都無影無蹤了。」

漢夫施坦格爾發現,希特勒能將《詩樂會會員》「倒背如流,還能用奇特的振動音吹口哨,將每個音符吹出來,且音調和諧」在這小小的過道上,幾乎天天都在開音樂會。希特勒不喜歡巴赫和莫扎特的作品,比較喜歡舒曼、肖邦的作品,還有理查·施特勞斯的某些作品。他最喜歡的是貝多芬和瓦格納的作品。他「能真正理解和欣賞」瓦格納的作品。對漢夫施坦格爾演奏的《崔斯坦》和《羅安格林》的各種多姿多彩的版本,希特勒真是百聽不厭。

由於受漢夫施坦格爾作風的感染,希特勒把他當作值得炫耀者介紹給他社j圈里的所有人。「他將其他人關在水泄不通的房內,不告訴他們他去何處或與誰談過話,」

在他未發表的回憶錄中漢夫施坦格爾回憶道,「而把我拉出去,走家串戶,把我當作他的樂師,讓我演奏鋼琴。」

一次,在攝影家漢利希·霍夫曼家中,他演奏了哈佛大學足球進行曲。他解釋說,拉拉隊的頭頭們和奏進行曲的樂隊能使群眾激動,甚至令他們歇斯底里地呼喊。希特勒的興趣很快便起來了。於是,漢夫施坦格爾便用鋼琴示范,說明德國的進行曲可以根據美國音樂快活的節拍進行改編。「不錯」希特勒一邊喊,一邊上下比劃,活像是個鼓樂隊指揮。「眼下我們就需要這點。好極了!」

漢夫施坦格爾用這種體裁給沖鋒隊的樂隊寫了幾首進行曲,但他最重大的貢獻還在於將哈佛之《打,打,打》改成《萬歲,萬歲!

沉夫施坦格爾住在施霍賓,與1914年希特勒求學的那所大型學校遙遙相望。希特勒是他的常客。或許,最吸引他的是漢夫施坦格爾的老婆赫侖納。她是德國血統的美國人,高個子,頭發、皮膚、眼睛均為褐s,非常引人注目。他來時,穿的是最好的衣服,就是那套藍嗶嘰。「他很庄重大方,甚至有點謙虛」漢夫施坦格爾回憶道。「說話時很拘泥於下層。對受過較高的教育、爵位較高的人士,或學術上取得成就的人士的談話形式,則是當時仍盛行於德國的形式。」

很明顯,從一開始,赫侖納的熱情、魅力和美貌就吸引了他。他對她很尊敬,幾乎崇拜她。在10年後她寫的、未發表過的回憶錄中,她描述了1923年年初在慕尼黑街道與他相遇時的情形:「那時,他是個消瘦、羞怯的年輕人。他的碧眼帶著恍惚的神情。他穿著破舊——一件價格便宜的白襯衣,一條黑領帶,一身舊藍外套,一件不合身的深棕s皮衣,外加一件幾乎無法再穿的灰棕s軍大衣,一雙廉價的黑鞋,一頂淺灰s的舊軟帽。他的外表甚是可憐。」

她邀請了衣冠不整的希特勒到她家吃晚飯。「打那天以後,他便是我家的常客,享受著我家的舒適氣氛,跟我的兒子玩耍,談論讓r耳曼帝國復興的計劃和希望。許多人也邀請他,但他好像最喜歡我們家,因為與我們在一起時,我們不會像別人那樣,用一些離奇古怪的問題去打擾他,也不會向別人介紹說他是『未來的救星』。如果他喜歡,他就可安靜地坐在角落里讀書看報或做筆記。我們未把他當成『名人』。」

她只把希特勒看成是個熱心腸人,他對她兩歲的兒子埃貢的感情令她感動。「很明顯,他喜歡孩子,要不,他就是個出s的演員。」

一天,孩子朝門邊跑去迎接希特勒,卻一頭撞在椅子上,哭了。「希特勒做作地捶打椅子,罵椅子『傷了小寶貝埃貢』。這使孩子又高興又驚奇。打那天以後,每當他前來,他都要重復這一動作。埃貢就催促他:『阿道夫叔叔,請打這張頑皮的椅子的p股』。」

到春天,希特勒與漢夫施坦格爾一家相處已輕松自如多了。為使他們高興,他常模仿其他追隨者(例如摯愛他的戈林一家)的動作,或在地板上與埃貢玩耍。他會一邊喝加了巧克力的咖啡,一邊閑聊,一聊就是幾個小時。有時候,他也喝「約翰尼斯伯格酒」還要加上「滿滿一匙的糖」他們常一起公開外出,某晚還一起觀看了電影《弗里德里卡斯·烈克斯》的第一部分。希特勒最喜歡的一場戲是,年邁的君主發出威脅,要砍繼位王子的頭。」

多有風度呀,為了加強紀律,老國王竟要砍親生兒子的腦袋」在回家路上他評論道。

「德國的法律就應該這樣執行。不是釋放就是砍頭。」

從多愁善感到殘酷無情的閃電般的轉變,使漢夫施坦格爾夫婦惴惴不安,對他的私生活也就議論得很多。比方說,他與女人的真正的關系是什么?一天,他告訴他們說,「對我說來,群眾,人民,就是一個女人」他也把他的聽眾比作女人。誰若是不懂得群眾之內在女x,他就不能有效地演講。你問問自己,女人希望男人身上有什么?g脆利落,決心,權力,行動……假如能妥善地與她j談,她就會驕傲地為你作出犧牲,因為,哪一個女人也不會認為,她畢生的犧牲已經足夠。又有一次,他宣稱他永不結婚。「我的父國是我唯一的新娘。」

他所指的是眾人認為的「父國」(指德國——譯者)漢夫施坦格爾開玩笑地問他:為什么他不找個情婦?「政治是個女人」希特勒回答說,「你要是不高高興興地愛她,她就會把你的頭都咬掉。」

希特勒的某些伙伴有把握地認為,他的一個司機的妹妹詹妮·霍希是他的情婦。她對他很忠誠,據說她腋下的小包里藏有一支小手槍——她自願當他的保鏢。赫侖納·漢夫施坦格爾不相信此說。「去!」

她說,「告訴你吧,他是個中x人物!」

希特勒這一時期好友之一又不同意此說。「我們一起追求姑娘們,我與他形影不離」希特勒的另一名司機埃米爾·莫里斯回憶說。他倆常到藝術學院或畫室去觀看l體模特兒。有時,希特勒自稱是「烏爾夫先生」與莫里斯一起於晚間在街頭巷尾游逛,尋找姑娘們。由於莫里斯對姑娘們有吸引力,他便充當中間人。據莫里斯說,希特勒常在自己房內款待」通過代理得來的征服物」「即使身無分文,他還常常送花。我們也常去欣賞芭蕾舞演員。」

為國社黨工作實際上已成了漢夫施坦格爾的全天職業。

從勸說希特勒將小胡子弄大一點、時髦一點(「現在不時髦,將來會時髦的,因為我留了它!」

到鄙視他的顧問羅森堡(為的是他的「欺騙哲學」之故)他都大膽地提出咨詢意見。雖然拒絕接受他的意見,希特勒仍向漢夫施坦格爾借款1000美元,還不給利息——漢夫施坦格爾剛從他家在紐約開設的藝術品商店得到一份分紅。這筆款子,在換成已貶值的馬克後,是一筆巨款。希特勒用此款購買了兩架美制輪轉印刷機,把《人民觀察家報》從周報變為r報。

漢夫施坦格爾的慷慨大方,沒想到,卻使他所憎恨的人走了紅運。希特勒讓羅森堡替下了埃卡特,當了《觀察家報》的編輯,原因是埃卡特常常幾星期不上辦公室。這個職務不但使羅森堡成了東方問題的黨內專家,還加強了他在諸如施勃納·里希特那樣的俄國逃亡者中的影響。里希特其人是一個神秘人物,與德國企業界和高層社會有著聯系,除作為魯登道夫的中間人外,已逐漸成為希特勒的主要顧問之一。

所有俄國逃亡者都狂熱地致力於消滅布爾什維克主義,大部分人腦中也塞滿了沙皇對粉碎猶太y謀的方法——使用恐怖手段和暴力。在這些狂熱者看來,用社會和經濟手段反猶,已屬無效。只有大規模的屠殺才能奏效。

(4)1923年春天,希特勒忙得不可開j。最迫切需要的是錢。於是,希特勒便四處奔走,為黨籌集經費。4月初,希特勒與漢夫施坦格爾二人,坐上希特勒的「塞爾夫」牌的老爺車,由莫里斯駕駛,前往柏林。他們取道薩克森,因為該處許多地區均受共產黨的控制。在萊比錫北面一小鎮的市郊,他們碰到了路障,受到赤s民兵的攔阻。威武雄壯的漢夫施坦格爾把他的瑞士護照一揮,然後c著帶美國口音的德語宣稱,他是外國的造紙商,是前來參加萊比錫博覽會的,車內的人一個是司機,另一個是隨從。他果然得計。開車後雖然希特勒聲稱「他們會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的」但是很明顯,對他之被稱為隨從,他心中是老大不快的。

在柏林,他們不僅到處討錢,還於星期天參觀了軍事博物館和國家藝術館。在國家藝術館內,希特勒站在雷姆卜蘭特的《戴金頭盔的人》的畫前,特別注意畫中人之軍人般的英勇的表情。他說,它證明了這個偉大的畫家「雖然在阿姆斯特丹的猶太區作過許多畫,但在內心,他仍是一個真正的雅利安人和德國人!」

之後,他們在露娜公園觀看了女子拳擊比賽。希特勒面無表情,卻堅持再看幾場再走。他說,「這怎么也比在德國進行的大刀決斗要好嘛。」

次r,他們離開了柏林,避開了薩克森,繞道回家。一路上,為了驅除長途跋涉的煩悶,希特勒整段整段地用口哨吹奏瓦格納的歌劇,並指手劃腳地進行表演,以饗其同行旅伴。他甚至背誦了一首以「依特勒」結尾的對偶長詩,借以嘲笑自己。「高興時」漢夫施坦格爾回憶道,「希特勒就會反復朗誦經他加工後的這首詩,使我們全笑出了眼淚。」

他們在理查·瓦格納的家鄉的萊特作了逗留,還講了節r劇院,是看門人帶他們進去的。舞台上的布景仍是為《飛行的荷蘭人》而設的。自1914年宣戰以來,此劇一直在此上演。看見此布景,漢夫施坦格爾乘機指出,此劇最初的布景是他的曾祖父費爾迪南·海涅設計的。這里的一切都使希特勒著迷,特別是瓦格納的書房——書房的牆上仍掛著他對藝術家和職員們的教誨之詞。

在那次旅程的最後一天,在中午野餐時,希特勒提起了萊比錫城外他們所見的那座紀念「各國反拿破侖戰役」的紀念碑。他對此所作的評論使漢夫施坦格爾深感不安。他說:「在下次戰爭中,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要保證控制俄國西部的糧食補給線。」

這話表明,羅森堡及其俄國朋友們又在向希特勒宣傳。漢夫施坦格爾反駁說,與俄國j戰是徒勞無益的,需要考慮的倒是具有巨大工業潛力的美國。「如果你把他們推向另一邊,那末,未來的戰爭你還未發動就已經輸掉了」希特勒支支吾吾,未作回答。很明顯,這個論點「他並未聽進去」一回到慕尼黑,他便立即投身於攻擊法國占領魯爾的運動,但他經常拐彎抹角,似乎更令他感興趣的是動員他的聽眾去反對猶太人。例如,在4月13r,他直接遣責他們,說他們應對魯爾之被占領,對戰爭的失敗以及對通貨膨脹負責。他攻擊說,「所謂的世界和平主義」其實是猶太人的發明;無產階級的領袖是猶太人(「又是猶太人!」;共濟會是猶太人的工具(「還是猶太人!」;其實,猶太人是在y謀征服世界!所以,他喊道,「為了證實古代的預言,俄國和德國都必須被推翻!所以全世界才義憤填膺!所以每個謊言宣傳機關才大肆開動,反對最後一個——德國的——理想主義者的國家!這樣,贏得世界大戰的是猶太!或者說,你們希望法國人、英國人和美國人贏得戰爭?」

在結束講演時,希特勒感情沖動,大聲疾呼要為死於世界大戰中的200萬德國人,以及數以百萬計的孤兒寡母、殘廢者申張正義。「為了這數百萬的人們,我們必須建立新德國!」

由於對猶太人又恨又怕,希特勒已超出了現實。他們反猶主義,雖然是用合乎邏輯的語言表達的,其實已超越了邏輯的一切界限。他把世界顛倒了:法國、英國和美國才真正是輸掉了戰爭。最終取得勝利的是德國,因為德國正在擺脫猶太人的控制。如果希特勒是在欺騙自己,那么,他也成功地欺騙了他的聽眾。希特勒巧妙地向原始的感情呼吁,而當聽眾離開會場時,他們記憶所及的細節已寥若晨星;他們只記得要加入希特勒的十字軍,以拯救德國;法國必須被逐出魯爾,最重要的,猶太人必須獲得其歸宿。

過去一年來,希特勒的講壇技巧大有改進。他使用的手勢已與他的論點一樣復雜多變。尤其令漢夫施坦格爾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手臂的突然高舉。「他具有一個真正偉大的管弦樂隊指揮的品格。一個偉大的指揮家,不只是用手勢向下打出節拍,而還能向上揮動起指揮棒,將內在的節奏和意義指揮出來。」

希特勒在演講中使用了音樂知識和感覺,使自己的演講具有音樂的節奏。開始的三分之二是「進行曲節奏」然後加快速度,使最後的三分之一變成「狂熱」他的仿聲技巧也得到熟練的使用。他善於模仿某想象中的反對派,「常常以反論中斷自己,在完全粉碎了假想之敵後,再回到原來的思路」盡管他的演講的結構很復雜,但因為主要目的是要引起感情共鳴,因此並不難跟上。這樣,他便能輕而易舉地從一個題目轉向另一個題目而又不會失去聽眾,因為題目與題目之間的橋梁溝通了某種感情——憤怒、恐懼、愛或恨。盡管演講曲曲折折,他仍像一個才華出眾的演員引導觀眾看懂某出戲里的復雜情節一樣,牽著聽眾向前。

希特勒還具有將聽眾卷入演講內容的罕見的才能。「當我向人們發表演講時」他對漢夫施坦格爾說,「特別是對非黨員,或對那些因這種或那種原因行將脫黨的人講話時,我常常講得好像國家的命運與他們的決定息息相關似的。他們應為許多人做出榜樣,毫無疑問,這意味著打動了他們的虛榮心和雄心。一旦我達到了這一目的,其余的就好辦了。」

他說,所有人,不論貧富,其內心都有義務尚未履行之感。「在某處沉睡意味著將某種為建立新的生活形式而作的最後犧牲或某種冒險置於險境。他們會將最後一分錢花在彩票上去。我的任務就是將那種欲望轉向政治目的。從實質上講,每個政治運動都是以其支持者(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不僅是為自己而且也是為其子女或別人得到更美好的東西的願望為基礎的……人們的地位越低賤,對參與某項比他們高貴的事業的欲望就更強烈,如果我能說服他們,令他們相信德國的命運已危在旦夕,那么,他們就會成為某項不可抗拒的運動的一部分,這運動還可包括所有階級。」

對希特勒之華麗而精湛的異端的軍事表演,聽眾歷來都是有所准備的。除了扣人心弦的音樂和迎風飄揚的旗幟外,現又增加了新的s彩——希特勒親手設計的羅馬式的旗幟和羅馬式的敬禮。也許,這兩者都是通過墨索里尼從凱撒那里借鑒得來的,但他宣稱,直臂禮是德國式的。「我曾讀到過有關『昆蟲國會』開會情形之描寫。在此期間,人們就是用這種德國禮向路德致敬的。它向他表明,人們並非要與他兵戎相見,而是和平相見……大概是在1931年,在不來梅的拉施酒店我首次看見這種直臂舉手禮的。」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