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2 / 2)

希特勒傳 未知 6303 字 2021-02-13

「他能指揮他們,對我們的工作和服務有很大幫助。」

通常,他「很高興」但一旦壞消息傳來,他便「有點兒沉默寡言和焦急」特別令他不安的是黨內的爭吵不休。納粹黨分裂成兩派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了,而引起分裂的主要原因又是他對他的左右發的指示含混不清。羅森堡已加盟斯特拉塞爾,支持民間集團參加巴伐利亞州的大選。更有意思的是,在魯登道夫的協助下,兩人不但組成了「國家社會主義自由運動」而且還列入了32人的候選人名單。

巴伐利亞的大選於4月首先舉行,雜牌的民間團體意外獲得了勝利,贏得了19.19萬張選票,僅次於「巴伐利亞人民黨」這一勝利使戈林夫婦非常高興。卡琳在奧地利給她父親寫信說:「……它也意味著對我們這些在外國生活的人的赦免。我真不敢相信,我高興極了。這些r子來,我們的處境很困難。據我們估計,在北德,希特勒和他的黨能得到更多的選票,希特勒最終必將上台。你知道嗎,親愛的父親,我是多么相信他呀!他這人好極了,是個天才,我相信,他是上帝賜給人間的難得的天才!」

一個月後,全國的選舉像預期的那樣成功,新成立的「國家社會主義自由運動」幾乎獲得了200萬張選票。34名候選人中,有32位——包括斯特拉塞爾、羅姆、弗德爾、弗里克和魯登道夫在內——獲選。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曾反對這一基本概念的希特勒,卻是這次成功的主要因素。他在法庭上的演說,把「國家社會主義」這個概念介紹給了許多投票人。希特勒強有力的神情及其卓有成效地闡明的思想,給這些投票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為這次成功作出貢獻的,還有其他更深刻、更持久的力量——在全國,愛國主義和種族主義的思想皆在發展。只是,通貨膨脹雖然由於在全國實行了激烈的貨幣改革而得到克服,但失去了家庭和財產的中產階級與工人階級中的失業工人一起,對投票也不十分熱心。

可以理解,選舉並不令希特勒十分高興。魯登道夫將選舉成功一事歸功於自己。還有,由於他已獲釋,又可以為自己撈到資本。希特勒呢,一方面被迫加入鼓掌歡呼的行列,另方面又懼怕新的組織會將他的不合法的黨吞掉。他的恐懼並不是沒有理由的。當時,有一本小冊子在各人民團體中流傳。它雖然承認國社黨人是人民運動的「開路先鋒和先驅」卻又挖苦地宣稱,「他們並不是救星」這表明,希特勒的政治權力已受到了威脅。對希特勒而言,整個事件是一個痛苦的卻又是寶貴的教訓。他發誓,除非他確信自己有權加強自己的權力,否則,他永不采取這種立場。

希特勒又遭到來自自己營壘中的攻擊。在起義後被查封的《人民觀察家報》的辦公室里,德萊克斯勒和弗德爾二人,正在開展反對希特勒的運動。「他們稱希特勒為獨裁者和帶神經質的演員,並宣布,如果要重建黨,就必須更嚴格地控制他。」

漢夫施坦格爾回憶說。一天,德萊克斯勒在慕尼黑的一個小公園里碰見了漢斯·弗蘭克,滔滔不絕地抱怨他們的被囚的黨魁。「他耍y謀詭計害我,不遵守所有的諾言,排擠我;現在呢,他又搞這個狂妄的起義,永遠毀滅了黨!」

希特勒一旦重獲自由,褐衣暴徒又會走上街頭的。「德國未來的r子非常可怕。希特勒出賣了我。我到處反對他的原因就在於此。」

那年5月,庫爾特·盧德克從國外募捐回來,發現地下納粹黨混亂不堪。「各派之間,各派內部,都在爭吵。他們的敵對行動也不限於是私下里的丑聞——敵對各方竟在街頭大打出手,根本不顧在吃驚的旁觀者面前出丑,也不顧給自己帶來的損失。」

他從漢夫施坦格爾、阿曼和埃塞處獲悉,羅森堡是黨變壞的根源。但羅森堡的說法又是另外一套。他說:「他們攻擊我,原因是我代表希特勒。希特勒雖然一籌莫展,他們卻不敢攻擊。若是鏟除了我,他們便向最高領導前進了一步。」

盧德克決心親自去蘭茨貝格,向希特勒請示怎樣采取最好的方法將危險驅除。根據盧德克的說法,希特勒宣布,黨必須采取一條新的行動路線。黨的前途不在於武裝政變,而在於投票箱。「我相信,這是我們的最佳行動路線,因為國內形勢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對黨內的爭吵,希特勒似乎一點兒也不垂頭喪氣。「確實的,他對最後勝利充滿了信心,連我自己的疑慮也解除了。他的情緒具有感染力。」

然而,黨的裂痕繼續擴大。幾星期後,斯特拉塞爾與魯登道夫一起,建議為「國家社會主義自由黨」奠基,建立一個統一的人民黨,國社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這加劇了黨內的斗爭,也迫使希特勒采取斷然措施。7月7r,《人民使者》宣布,他已「放棄對國家社會主義運動的領導,在服刑期間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他請求他的追隨者勿前來探視,因為他工作繁忙,且正致力於著作。」

在某些圈子里,人們猜測,希特勒以著書立說為借口,以躲避互相殘殺的政治斗爭。但是,早在被捕之前,他已在醞釀寫一本《猶太史》現在,他已有一更好的主意。這個主意一直纏繞著他,以致使他在政治上來個休假,以便將自己的想法付諸筆墨。除了在r記本里隨時將想法記下外,他還向莫里斯口述。然後,在牢房的安靜環境中,用從典獄長那里租來的打字機,吃力地用兩個指頭將手稿打出來。

赫姆利希看守回憶道:「當他一部分、一部分地寫完後,便於晚間集會時向大家朗讀。」

這本書並不是都在良好的條件下寫成的。例如,下大雨時,窗戶會漏水。一天,當他在擦地板時,竟放聲大笑。原來,「在雜物和水潭中間」有只監獄飼養的貓,「蹲在矮凳上舐凳子,舐得津津有味。」

他的最得力的助手是頂樓的一位新來者——魯道夫·赫斯。在希特勒被捕後,赫斯聽從了豪斯霍弗教授的勸告,自首了。赫斯幫希特勒出主意,想辦法,記錄希特勒的口述,還幫他打字。瓦格納太太也給他提供大量打字紙、復寫紙、鉛筆、墨水和橡平等等。

起初,這部書原定是一本普通的歷史著作,但是,在第一卷里——題目冗長,叫《四年半來與謊言、愚蠢和怯懦斗爭的情況》——卻包括了對希特勒童年,在維也納的歲月,赤s革命,以及黨在慕尼黑的初期活動的敘述。於是,它便成了一個苦孩子受政治教育的故事,同時也給他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機會,不僅使他能講述三個他最拿手的題目——猶太人、馬克思主義和種族主義——而且論述議會政府的無用x、梅毒的毒害、藝術的衰落、君主政體,以及戰爭失敗的責任等等。

將政治理論付諸筆墨,本身就是一個自我教育的過程。「在我坐牢期間,我有時間去為我的哲學思想提供一個自然的、歷史的基礎。」

當局將他打進監獄,本身就犯了一個錯誤。「假若他們老讓我講演,不給我喘息的機會,這種做法會明智得多!」

希特勒爭取獄卒的工作做得也是很出s的。他已將獄中大部分工作人員爭取到國家社會主義方面來,連典獄長也允許希特勒房中的燈光亮到午夜以後。看守工作變得松弛,犯人們竟發行打印的地下報紙。報紙辦得既輕松又嚴肅。頭版頭條文章一般均由希特勒撰寫,他也常為它畫諷刺漫畫。地下報紙本來不會被發現的,後來,有人不慎在家書中提到它才暴露。但是,當赫姆利希到一號牢房搜查編輯部時,卻什么也未查到。

赫姆利希的職責之一是偵察晚間的集會,以確保不會有人密謀革命。但是,偷聽者卻受到希特勒講話宣傳的影響,不久便被他的講話完全迷住了。他與他的助手們常集合在門外,「全神貫注地聽著,尤其要聽聽他對與我們切身利益有關的問題是怎么說的。他的演講給我們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希特勒總是用「萬歲!」

結束會議。此時,人們便不約而同地唱起在起義那天格里戈爾·斯特拉塞爾那組改編的歌詞:即使他們將我們出賣,或將我們當牲口虐待,我們深知我們的事業,忠誠祖國,責無旁貸。

胸懷之希特勒精神,永不磨滅,永不磨滅,希特勒沖鋒隊,東山再起終有期!

由於希特勒把主要精力轉入他的著作,便讓他的人馬自由取笑。一天晚上,10多個人他作了一次老式的農民惡作劇游戲。他們用鍋黑塗黑了臉,用床單裹住身子,拿著火鉗和掃把,開進7號牢房。他們揮舞著他們的武器,強迫希特勒受審。接著,他們便以巴伐利亞的喜劇形式,重現了慕尼黑審判的情景。據赫姆利希記載,希特勒參加了這次游戲,接受了他們的審判——在全德國自動游街——然後,「一邊搖頭,一邊笑著回去工作去了。」

較不虔誠的來訪者之一的漢夫斯坦格爾注意到,希特勒的體重增加了。他建議希特勒多參加獄中的運動,少吃甜食。對每個勸告,希特勒都有自己的回答:「在體育運動中,一個領導人是輸不起的。講話能去掉多余的體重。」

漢夫施坦格爾給他帶來幾本書,但最能打其他的精神的是新近一起的諷刺周刊《愚蠢》該期周刊的封面刊登一幅漫畫,畫的是身穿鐵甲的希特勒騎著白馬進入柏林,好像他是加拉哈德爵士似的(傳說中英王亞瑟時代的圍桌騎士,意為高潔之士——譯注)「你瞧」他說,「他們盡可以譏笑,但柏林我是要進的!」

他接見了許多女客,83歲高齡的卡羅納·霍夫曼太太(與攝影師霍夫曼非親非故)也在其列。他稱她為「親愛的和忠實的祖母」她個子矮小,卻仍有幾分姿s。在過去幾年中,霍夫曼太太,一位退休中學女教師,主動為希特勒洗衣裳,照顧他的穿著。她讓他吃糕點和n油。若是他吃了糖,她就像一位善良的母親那樣,滔滔不絕地訓示他在高層社會中自己舉止應如何檢點,作為對甜食的抵償。一次,卡琳·戈林前來借錢求助,但只得到一張元首的畫像外加如下題詞:「贈給我沖鋒隊司令之光榮之妻」赫斯的未婚妻伊爾塞·普羅爾是一個常客。一到星期天,她便從慕尼黑騎自行車前來蘭茨貝格。一次,她偷帶進來一部照相機。希特勒與赫斯常在樓梯口候她。她一來,希特勒便以維也納式的瀟灑風度吻她的手,然後領她到公共室進午餐。一次,她領母親坐火車前來,她母親並不怎么喜歡赫斯,尤其是他現在成了犯人。但希特勒給她的一吻卻全盤改觀。「我母親是完全不問政治的,但一回到慕尼黑她便參加了黨——全是那次手吻之故。」

豪斯霍弗也曾來探望赫斯,給他帶來了政治書籍、政治地理的書籍和文章,包括哈爾福特·馬金德的著作在內。他有時也去看希特勒,但從不單獨前往。「我是有意這樣做的」他後來說,我總有這樣的感覺:「他有受過教育不多的人對受過科學教育的人的不信任感。」

也許,這是因為豪斯霍弗教授曾表示過,赫斯不應步入政界,而應該繼續其學術生涯所引起的,也可能是因為教授曾公開視起義為悲劇式錯誤之故。他知道希特勒在寫自己的政治自傳,也知道他曾與赫斯討論過生存空間問題和地理政治問題,「但我有這個印象,也完全相信,希特勒對這些問題毫無所知,連理解它們的正確觀點也沒有。」

了解到赫斯和希特勒誰也不懂地理政治後,豪斯霍弗教授便向他們講解拉扎爾著作第二版的基礎。但毫無用處。希特勒只從地理政治中取其所需。

赫斯雖然崇敬這位教授,但已拿定主意要當希特勒的貼身秘書,並把一生獻給國家社會主義。時至今r,他已是領袖的心腹。他證實,希特勒確實厭惡有損於黨的爭吵,且正忙於寫書。7月16r,赫斯致函一大學朋友說,希特勒先生不想過問現實政治。「他暫時公開脫離對運動的領導。原因是,他不想承擔他一無所知的、發生在外邊的事情的責任,也許是因為與他們高見相違。他也無能解決沒完沒了的爭吵,至少在此處他無能為力。他認為沒有必要去介入如此渺小的分歧。另一方面,他也堅信,一旦他重新取得自由,他能將一切都轉入正軌。」

德國北部的納粹左翼堅決反對所謂的民間合並。他們譴責種族主義者,稱他們為工人階級的「敵人」有位學生領袖警告說,若與他們合作,「真正的國社黨人,尤其是工人」將被迫脫離國社黨。北方的左派分子雖然同意埃塞的看法,即合並是不可能的,卻不願與他來往。在魏瑪會議後兩天,有人曾寫過信,很明顯,信是寫給元首看的。該信希望希特勒出獄便前來北德,但勿帶赫爾曼·埃塞。北方是不能容忍這種人的。「我們不會像1923年時在慕尼黑那樣,在希特勒周圍築起一道萬里長城。生活在這里的是流著北方血y的人們,他們反對政治上的奴顏婢膝,他們決不是懦夫。我們不是演說家,也不是唯利是圖之輩……只要求與元首取得聯系……只想獻身於事業。」

由於這些人對基本問題的分岐加劇,希特勒更加下定決心脫離政治。7月29r,他再次向《人民使者》發出一封謝客的聲明。「由於本人目前所從事之工作不容打擾」除書面確認者外,他此後不再會客。雖然他厭煩政治與會客,當r他確曾會見一r耳曼——波希米亞血統的黨員庫格勒。庫格勒向他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你對猶太人問題的立場是否有某些改變?」

這是個幾乎刺痛肺腑的問題。「是的,是的」他告訴庫格勒說,「關於反猶太人的方法問題是有改變。我現在才醒悟到,時至今r,我對他們太軟了!在寫書時我才明白,如果要取勝,將來必須采取最嚴厲的反猶辦法。我堅信,這不但是與我國人民,而且也是與所有民族的生死存亡有關的問題。猶太人是全世界的害人蟲。」

(4)整個夏季,希特勒在「快活的寓所」里過著舒適的生活,准備迎接新的戰斗。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著作上,期待早r能宣布獲釋。9月18r,典獄長雷波爾德給巴伐利亞司法部打了一份極有利於希特勒的報告,獲釋一事似乎也成定局。該報告稱服刑數月來,希特勒」嚴守紀律和秩序」「歷來合作,謙虛謹慎,對人彬彬有禮,特別是對本機關之官員。」

在報告末尾,雷波爾德預言,釋放後,希特勒不會再從事暴力或非法活動。「毫無疑問,在監禁期間,與先前相比,他變得更加沉靜,更加成熟,更加深思熟慮。他並未考慮反對現行政府的行動。」

開始,雷波爾德的強烈要求似乎肯定能使希特勒於初秋獲釋。但是,巴伐利亞州警察局於9月22r密報內務部,提出務於10月1r釋放希特勒;若他被「意外」釋放,為安全故,他應被押解出境。他一旦獲釋,暴亂必然會由他而生,「因為他有能量」刑法一處對此建議不予理睬,宣布希特勒可宣誓出獄。但是,司法部長提出申訴,理由是,犯人肆無忌憚地違反了來訪條例。這一申訴得以維持,出獄宣誓遂遭否決。

希特勒大失所望,但與從前一樣,他很快便克服了沮喪情緒,重新致力於著書的工作。「從早到晚」赫姆利希回憶說,「一直到深夜,人們都可以聽到他屋里的打字機聲,和向赫斯口述的聲音。」

他也未忽視其元首的責任。在慕尼黑起義周年紀念r,他「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