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2 / 2)

希特勒傳 未知 6285 字 2021-02-13

他承認,《我的奮斗》僅是他為《人民觀察家報》寫的主要文章的集子。「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如果在1924年我就知道將來會當總理的話,我是不會寫這本書的。」

在《我的奮斗》第二卷出版後幾天,希特勒將在霍夫布勞斯酒店舉行的納粹聖誕慶祝活動變成了對猶太人的惡毒攻擊。「基督」他說,「是早期反對世界敵人猶太人的斗爭中最偉大的戰士。」

(希特勒並未將耶穌看成是個猶太人,而是個不遵循猶太宗教,因而沒有猶太毒素的半猶太人,其荒謬的理由是,他有純潔的思想,只不過有猶太祖父母而已。他不是和平的使者。他的生活目的和畢生的教導都是要為反對資本主義的權力而戰斗,為此,他便被他的頭號敵人猶太人釘死在十字架上。「基督之未竟事業,我阿道夫·希特勒將把它完成。」

幾個月後,自命為彌賽亞的希特勒之最強大的政治武器得到歸還。1927年3月5r,不准在巴伐利亞公開演講的禁令被撤銷。4天後,他在皇冠馬戲院向一大群興奮的聽眾發表了講話。晚8時3分,外邊響起了「希特勒萬歲!」

的喊聲。

接著,樂隊奏起了激動人心的進行曲。希特勒穿著軍衣進來了,身後跟著一群隨從。在聽眾的歡呼聲中和頓足聲中,他迅速地沿夾道大步走去。希特勒一上講台,廳內頓時鴉雀無聲。200名褐衫黨徒,在2名鼓手和一面旗幟引導下。步入會場。「萬歲」聲頓時雷動,聽眾一律舉臂行法西斯禮。台上,希特勒臉s嚴峻,伸出右臂。在樂聲中,旗手們打著羅馬兵團式的閃閃晶晶的花圈老鷹卍字旗,走上主席台。沖鋒隊員們在台下就座,在台上的,則一動不動地立正站在演講人身後。

開始,希特勒講得很慢,不慌不忙。接著,他便滔滔不絕。據警方說,他激動得前後跳來跳去,不停地打著手勢,「令1000名聽眾著了迷。當他的講演被掌聲打斷時,他便向前伸出雙手,極富戲劇x。在講演的後半部分常出現的『不』字,也像演戲似的被敵意加重。」

這是哈努森式的講演。在兩個半小時里,希特勒大談德國的危機;他的結論是,在如此混亂的世上,只有猶太人才是勝利者。這是個激動人心的講演,引人注目的並不是他說了些什么,而是他講演的方法。只有一點他是深信不疑的:這一次,他將合法地,並最大限度地使用品迷人的魅力,以達到其目標。

在類似的重要演講過程中,希特勒常常要喝20小瓶礦泉水,他的襯衣也常被汗水濕透。有時,特別是在夏季,他堅持要在講台上放置一塊冰,以供涼手。每次講演完畢,他便立即到附近的房間,(這是會議舉辦者提供的)去洗澡。

(5)在這次及爾後的多次講演中,希特勒好像在遵循格里戈爾·斯特拉塞爾的社會主義路線;在攻擊資本主義和腐朽的資產階級時,他甚至使用了左派的語言。但是,他卻把將城市工人爭取到國社黨一邊來的戰斗鋒芒留給了一位更有資格的人去承擔。約瑟夫·戈培爾早已去了柏林,走時,他肩背一個舊書包(里邊只有兩套外衣,幾件襯衣,幾本書和一疊手稿)買的是三等火車票。抵達後,他發現,柏林區的黨組織混亂不堪。他後來寫道,「在那些r子里,柏林的所謂黨組織根本名不副實,五花八門的人湊在一起,具有國家社會主義思想的人只有幾百名。」

他的說法雖然比他在r記中所記載的要不符合實際得多,但這絕不是誇大其詞。在首都,黨的會議常常變成叫罵比賽,抽耳光之舉成了家常便飯。一次,格里戈爾·斯特拉塞爾與一名叫哈格曼的發生爭吵,兩人吵得面紅耳赤,最後竟以提出決斗而告終。

擺在戈培爾面前的任務,很明顯,是極端困難的。在他所管轄的近千名黨員中「除了彼此不和外」在街道,還遭到數量上占壓倒優勢的共產黨人和社會民主黨人的反對。當時的區黨部設在波茨坦大街一座大樓內的「骯臟的地下室里」「簡直亂透了。財政被弄得亂七八糟。柏林黨區那時啥也沒有,有的是債務。」

這種情況不但沒有令戈培爾泄氣,反而使他倍受鼓舞。他將總部遷至一個較好的地方,開始正常辦公,還健全了財會制度——由他親自管理。到1927年2月,區黨部不但全部償還了債務,而且還有1萬馬克左右的固定資產,還擁有一輛舊車。

戈培爾覺得,現在該是壯大黨的組織的時候了。為此,他就得引起厭倦的公眾的注意。「柏林人需要聳人聽聞的東西,就像魚需要水一樣」他寫道,「他們靠此過r子。若不認識這點,任何政治宣傳都是無的放矢。此後,或寫文章,或發表講演,他都盡量迎合柏林人的口味。文章和講稿都寫得g脆利落,生動活潑。他的沖鋒隊則在街頭找赤s分子尋釁——尤其是在他們有理時。他的理論是「能征服街道者,定能征服群眾;征服了群眾也即征服了國家。」

據房東太太說,凡作講演,他必先在大鏡前練習其姿勢,一練就是幾小時。上台後,他果然大有長進;不久,他便熟練地掌握了各種各樣的風格,在會議開始前,他總要問清聽講的對象是什么人。「我該用什么風格?民族的,社會的,還是感傷的?當然羅啰,這一切我樣樣齊備。」

他常用生動活潑的語言,爭取聽眾。他是個出s的演員,能立即從幽默轉向傷感再轉向謾罵。他常常故意挑動赤s分子,讓他們高聲抗議,從而為其所用。「制造喧嘩」一次他說過,「是反抗的一種有效的武器。」

在他看來,宣傳是一種藝術,而他又是掌握這種藝術的高手——他用美國式的招徠術兜售國家社會主義,好像它是世界上最佳貨物似的。

戈培爾在工人住宅區維丁區參戰的方式,是用醒目的大紅字樹起路牌,宣稱「資產階級國家快完蛋了」1927年2月11r,他邀請許多工人參加群眾集會。此次大會是在共產黨人常舉行集會的法魯士大廳舉行的。這是公開宣戰。主席剛宣布大會開始,一位馬克思主義的工人便高聲喊道,議程中有一點希望得到澄清。主席對他置之不理;那人再次重復他的要求時,被沖鋒隊轟了出去。一場斗爭開始了。83名赤s分子遭到毒打;10多名納粹分子受傷。戈培爾此時大顯身手,下令將這些人抬上主席台,讓他們在那里呻吟——這樣效果才更好。這一招顯示出戈培爾作為宣傳家的才能。法魯士大廳一戰,使納粹黨的名字上了報紙的頭版。這樣,原來對希特勒及其運動知之甚少的柏林人便明白了,原來城內還有一股新的政治勢力。這宣傳原是誹謗x的。不料,在爾後的幾天內竟有2,600人申請加入納粹黨,其中500人還申請加入沖鋒隊。

參加大會的人數一次比一次多。待希特勒出現在克羅飯店時,聽眾人數已達5000。這次大會是為紀念馬克思主義者的節r「五一」節而舉行的;元首開講時儼然像列寧:「我們是社會主義者,是今天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的敵人。他們通過不公平的工資以及用財富和財產的多寡,而不是用責任之大小和功勞之大小,不適宜地評價人的價值的辦法,剝削窮苦百姓。不管在何種條件下,我們決心摧毀這種制度。」

接著他便大談特談所謂生存空間的問題,極力向黨員灌輸這種概念。他說,德國有6200萬人口,面積卻只有45萬平方公里,何等擁擠!「若考慮到當今世界上其它國家的面積時,這個數字是何等荒唐可笑。」

解決辦法有兩條:用「驅逐最好的人種出境」的辦法減少人口,或「使領土與人口大小相協調,即使要用戰爭也在所不惜。這是上帝制定的最自然的方法。」

戈培爾原希望赤s分子搗亂,但一切都很平靜,連主要的報紙都未對此次演講作任何報道。為了使黨留在公眾的視線內,3天後,戈培爾在「退伍軍人協會大廳」組織了另一次集會。為此,他提出了一個挑釁x的反猶口號(「苦難的人民!誰會拯救我們呢?雅各布·戈爾德施密特?」

印刷了數千份,在柏林全市張帖。戈爾德旋密特,德國的大銀行家,也被激出席這次大會。他原擬應邀的,但在最後一分鍾董事會勸他不要前往,改由他的私人秘書出席。

戈培爾彬彬有禮,他冷嘲熱諷,令聽眾大為開心。「歡迎!柏林的工人!」

他說「熱烈歡迎雅各布·戈爾德施密特年輕漂亮的私人女秘書前來!請不必把我講的每個字都記錄下來,你的老板可在明r各報上讀到我的講話。」

接著,他便鄙夷不屑地大談「猶太刊物」和」報界猶太會堂」一位搗亂分子喊道:「你自己也不怎么樣!」

喊話人是個年長的牧師,他不停地打斷戈培爾的話。戈培爾無奈,只好示意讓沖鋒隊給他治罪。牧師被重打受傷,被抬到醫院。報紙說,受害者是新教的一位「頭發雪白,受人尊敬的」牧師(其實,他是個酒鬼,被趕下講壇,後來成了納粹黨的一名積極分子)這便激起了公憤,警察局於是下令,宣布柏林的納粹黨為非法黨。

禁令使戈培爾感到驚奇和怏怏不快。與此同時,他又用「遭禁而未死」之類的口號,盡力減輕局勢的嚴重x。由於黨被打入地下,他只好打出一些天真無邪的旗號,例如「平靜的湖泊」「美麗的橡樹」「1927年步行團」等,以掩蓋其組織。

警方施行反措施,發布了另一個禁令,禁止納粹在普魯士全境發表演說。

戈培爾並未驚慌失措。他辦起了周刊,恰當地取名,《沖擊》於紀念美國獨立節當天出刊,但是,現實卻與其夢想大相徑庭,第一期便令他震驚。刊物失敗了。「多慘的一份省刊啊」他承認。「胡說八道的刊物!」

訂閱的只有幾百名黨員,報攤上只售出幾份。但是,戈培爾相信,他的基本想法是好的。於是,他便抄襲共產黨報紙的裝潢和內容,使之生存了下去。

戈培爾和斯特拉塞爾互相激烈地爭吵使柏林問題更加嚴重,這為7月下旬舉行的慕尼黑年會帶來了清醒的現實主義的氣氛。黨在城市里的發展率是令人失望的。希特勒並未在會上談論這種危機,只泛泛而談,而將其矛頭對准貝格勃勞內一個誰也不會為之辯護的目標——猶太人。

對黨的低潮,希特勒似乎漠不關心,好像他胸中有更大的事情似的。他在近月來所作的演講表明,他關心的是自己的意識形態。他反反復復地向聽眾灌輸種族主義思想和德國的未來在於征服東方土地的思想。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傳播他的假達爾文主義的自然法則:弱r強食。

在紐倫堡召開的黨的3周年紀念大會上,他這個綱領又向前跨出了一步。約2萬名黨員,其中8500人身著制服,擁進這個古老的城市。與通常一樣,會場非常壯觀。在激動人心的軍樂伴奏下,與會者打著旗幟,正步入會場。8月21r,星期天,即慶祝會的最後一天,希特勒把生存空間的概念與反猶主義聯系起來。由於他含糊其詞,絕大部分人都不明白這樁下賤婚姻有何意義。他重申了讓德國人民得到更大的生存空間的要求;然後,他指出,權力,只有權力,才是取得新的領土的基礎。但是,他說,德國已被三種可怕的力量剝奪了權力因素:國際主義,民主,和平主義。接著,希特勒又將這三位一體與種族主義聯系在一起。國際主義、民主與和平主義難道不是猶太人的發明創造嗎?確實,希特勒已將生存空間論和反猶主義合為一體了。希特勒對新概念之不系統的摸索已接近大功告成了。

希特勒仍居住在提埃希大街的那個小房子里。雖然,在德國的某些最豪華的家庭里,他好像英雄一樣受到上賓接待,他的生活標准仍是苦行僧式的。鄰里間傳說,他還將自己僅有的幾件襯衣和幾雙襪子與別人共用。在這間陋室里,他接見了來自全國的崇拜者,有窮人也有富人,表現出他審時度勢,和藹待人。他給女人們的手吻,贏得了她們終身對他的忠誠;強有力的握手,實事求是和平等待人的態度,則贏得了男人們的信任。

他的演講也成了政治敏銳的典范。那年秋天在漢堡的一次演講中,地方長官埃爾伯特·克列?斯注意到,希特勒是嚴格按照提綱講的——提綱上寫著關鍵的字句。甚至連看來像脫口而出的字句都是預先寫好的。希特勒並不像許多人,特別是反對派認為的那樣,是個直觀的演講家。他的講稿寫得很有條理,他確切地知道自己要求什么效果和如何取得這種效果。克列普斯不了解的是,希特勒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檢驗他的世界觀,但他卻也深知元首胸中在醞釀大略雄謀。「他很清楚,只有避免使用陳詞濫調,只有使用新詞和新概念,他才能引起群眾的注意。他的思想具有驅使力,使持有不同政治目標的人們均可接受。所以,當他首次在漢堡公開出現時。他能在短短的1小時內,使懷有疑心或保留意見的聽眾鼓掌,而且掌聲越來越響,到結束時,掌聲成了滿堂喝彩的掌聲。後來,連頭腦最清醒的聽眾也宣稱,雖然他們仍反對希特勒及其納粹黨,但,很明顯,希特勒本人卻比他們想象的更通情達理。」

他也正在學習如何才能滿足一般德國人的基本需要。他再不是慕尼黑起義期間的嚇人的革命者,也不是民間的狂熱者;而是個專為祖國謀求福利的通情達理的人。他的「基本價值和目標」既令人有信心又可接受。他的聽眾不可能知道的是,那些「通情達理的話」不外乎是人類歷史上最激進的綱領的假面具而已。這個綱領將改變歐洲地圖,這樣或那樣地影響地球上大多數人的生活。

那年秋天,希特勒在柏林作短暫停留,親自解決戈培爾與斯特拉塞爾之爭。據奧托·斯特拉塞爾的說法,希特勒來到他的辦公室,要求停止爭吵。「那你就去對戈培爾說吧」他沒好氣地說。「他才是咄咄人。」

奧托的與己無關的表現,絕不能反映其兄長對希特勒的態度。元首是專門前來表示他對格里戈爾的信任的。除了讓他重返黨內外,元首還擬讓他擔任較高的職務。在巴伐利亞首次公開露面時,是他,格里戈爾,與希特勒一起出現在講台上;主持最後一次年會的,也是他,格里戈爾。弟弟一再警告說,希特勒的權力已大到有點危險了。但他就是不聽。「喂,」

他爭辯說,「和我一樣,你也知道希特勒並不是領袖,而是受歡迎的人民講壇。他還是可以對付的。」

希特勒像一起頑固的馬。「不應該讓他把我們摔下,應將他勒住,領他走上正道。」

奧托說,希特勒不是一起馬,而是一只虎,「一旦把你摔下,他就會永遠將你除掉。」

格里戈爾反駁說,他能駕馭元首,因為希特勒畢竟「是個軟弱的人,x情好,又忠誠老實。你不知道他多重視我的話,他經常對我說,格里戈爾,你又對了。若是沒有你,我會變成什么人呢?你以為他會對施特萊徹講這些話嗎?」

(6)到了1927年年底,從表現看,希特勒在處理人的問題上,不但能個別處理,也能集體處理;在重新建黨問題上,很明顯,他的興趣在於長遠目標。進而言之,有些東西他已看到,而他的顧問們卻沒有:在發動大規模運動以擴大黨的基礎前,他必須抓住某件公眾急於解決的事件,在這基礎上再動員工人和市民給予支持。同樣重要的是,他也需要某種明確的世界觀作指引。這,他在一年後便得到了;但,他所需要的事件都在2年後才產生,且產生在紐約市的華爾街。

新春到了,柏林的黨禁也已解除,接著,戈培爾的政治能量爆發,企圖在行將到來的國會大選中大顯身手,取得大勝。雖然他的主要興趣在於工人,但他也號召國家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埋葬他們的分岐。「國家主義與社會主義是互為補充的,而不是互相矛盾的。互相反對則亡;團結一致則能革命,能進步。」

5月20r的全國大選,對戈培爾個人說來,是個勝利,因他被派往國會:但對於元首,卻是個失敗,因為黨只選出另外11名代表。在過去2年中,納粹喪失了10萬張選票和兩個席位。這個損失既不是希特勒的責任,也不能怪罪組織不善,而是由於經濟狀況良好和缺乏一個關鍵事件使然。只提「凡爾賽條約」和「11月罪人」再也贏得不了選民了。政客們常常是在最後才能看出某種新趨勢的;當晚集合在慕尼黑黨總部里准備慶祝政治大突破的納粹精英,被慘敗的數字搞得垂頭喪氣——數字是由通訊員騎自行車送來的。

希特勒於深夜前後才到達。他置沮喪的氣氛於不顧,向他的追隨者發表了一起富於哲理的、幾乎是超然的演說,使大家好生驚奇。老政客們原以為,他們將聽到的不外乎是個失敗的領袖的評論。但希特勒卻大談其他兩個工人階級的政黨——社會民主黨和共產黨——所取得的健康的成就。他既不貶低他們的勝利,也不把它看作是納粹黨的失敗,相反,他對這兩個「敵」黨擊敗了德國溫和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