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2 / 2)

「保重了!」程子執燦然一笑,「回來的時候別把自己曬的太黑,否則就是名副其實的非洲難民了。」

許自在稍一琢磨,不禁憤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只是近來吃不下東西瘦了幾斤而已,哪里有他說的那么誇張?

「行了,走吧!回來這樣讓我撞一下就算兩清了。」程子執看著許自在齜牙欲怒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繞開她,拉著關美雲走回坐位。

明知道許自在不在,程子執的目光仍然習慣性的往她的位置上望去,她已經走了兩天,他也心心念念了兩天,如果這樣下去,那么她離開的這段日子,他會一直這樣煎熬下去。他決定不去想她,可是,他卻管不住自己的大腦,腦海中時時刻刻都會出現她的聲音,她的身影。程子執很氣自己,許自在到底有什么魔力,自己居然如此執著的想念著她?

關美雲看程子執顯得心不在焉,想他可能是因為作文大賽的事情煩心,就提議放學後大家一起去看電影,好讓他緩解點壓力。

程子執也正想放松一下心情,於是兩個人相約晚上去看期待了已久的新片《太坦尼克》,影院里人很多但並不喧鬧,來看片的人多是年輕的情侶。

電影里一對俊男美女讓所有觀眾都驚艷不已,他們的愛情太凄美了,尤其沉船時刻,那經典的擁抱讓所有觀眾動容。

關美雲挽著程子執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真羨慕他們!」程子執拍拍她的手,說「將來你會遇到更完美的愛情!」

「是啊,我相信你!」關美雲小鳥依人的將臉貼在程子執胳膊上。程子執不著痕跡的轉頭,皺眉,輕笑道:「什么時候我們的美雲也長大了?」

在非洲演出,條件比較艱苦,有的團員已經吃不消,頻頻生病。隨團來的只有一名醫生,根本忙不過來。許自在只好臨時充當團里的護士,幫忙照顧病號。

她自己也忍受著高溫酷暑,一連幾天吃不下任何東西。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得知情況後,專門為她送來了綠豆糕和銀耳蓮子羹,許自在把東西分給生病的團員吃,自己仍吃從北京帶來的餅干和小零食,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圈。

她想起臨行前程子執說的話,再看看自己現在的形象,呵呵,真成非洲難民了。再這樣下去,自己肯定也病倒,得想想辦法,克服這些問題。

每場演出一結束,許自在就號召大家運動運動,做做健美c和徒手c,總之要動起來,出出汗,果然,團員們都精神起來,胃口也好了,幾個生病的團員都慢慢恢復。團長看著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吃苦耐勞、聰明伶俐,而且鋼琴彈的實在好,禁不住喜歡,想收為弟子,把許自在叫來一問,嚇了一跳,「什么?你是著名鋼琴家林芳芸的女兒!」團長睜大了眼睛仔細看著許自在「怎么不早說啊?我對林女士可是敬仰已久,只可惜她已經很多年不在國內出現了。」

「恩,」許自在點點頭「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她人現在美國。」

團長尷尬的笑笑「本來想收你當徒弟呢,現在知道你是林女士的孩子,就算了吧!」

許自在看到團長失望的表情,趕緊說:「其實很小的時候,就聽我母親提起過您,她說您是國內有名的鋼琴家呢!」

團長終於找回了點信心,「林女士真這么說?」

「是的!」許自在鄭重的點點頭。

在非洲演出的這段時間,許自在被曬黑了,也瘦了,但幸運的是並沒有生病。

回到北京的時候,團長拉著她依依不舍,「小丫頭,要不是你母親比我名氣大,我一定收你當關門弟子!」

許自在笑笑,「謝謝您的好意,在南非這段時間,我從您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應該說您已經是我的老師了!」聽許自在這么說,團長自然高興的合不攏嘴!

一行人在機場道別。

程子執每天都算著時間,許自在終於該回來了!早上特意換了一身干凈的校服,更顯挺拔、帥氣。

教室里亂哄哄的,很多人都圍在一起,不用看也知道,那個焦點就是許自在,她白皙的皮膚被曬成了琥珀色,人也瘦了一圈,很符合程子執先前設想的非洲難民形象。

許自在透過人群看到程子執,她突然覺得那張可恨的面孔居然如此熟悉,雖然隔了半個月,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陌生,就仿佛天天見到一樣。許自在使勁搖了搖頭,也許這就是所謂的y魂不散吧!

許自在把自己從非洲帶回來的小玩意兒送給一些關系不錯的同學,程子執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開玩笑的說:「許自在,你還真聽話,果然變成了非洲難民!」周圍的同學聽到程子執這么說,都跟著笑。

許自在手里拿著一個獸皮面具,正在想這個禮物該不該給程子執?這是她跟團員們在南非一個小鎮瞎逛時看到的,當時覺得這個東西太詭異,面具上塗了五顏六色的染料,乍一看,如一個披頭散發的厲鬼,如果戴上它白天就能嚇到人。許自在覺得這個東西跟程子執太相稱了,同樣的丑陋和怪異,不如買來送給他。當時雖然這么認為,可回到北京後又覺得送個這樣的東西給程子執有點對不起他,畢竟他在自己有困難的時候也出手相救過啊!

許自在正猶豫著,聽到程子執這么說,立刻下定決心,此物非他莫屬。

她笑著走到程子執跟前,把獸皮面具遞給他,說:「送給你的小禮物,希望你能喜歡!」程子執看許自在笑的有點蹊蹺,接過面具,打開一看,也不禁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即恢復了鎮定,痞笑道:「許自在,你還真了解我的喜好啊!」他把面具放在臉上,突然把臉轉向許自在。許自在沒想到他會這么做,猛然間看到戴了面具的臉,她一聲尖叫,用力拉住程子執的衣服。

兩個人離的太近,程子執能聽到許自在的心跳聲,他知道剛才自己的確把她嚇壞了,趕緊安撫她,「別怕了,我只是跟你鬧著玩!」

許自在捂著心跳,驚慌的看著程子執,他的俊臉離她太進,讓她不知道該如何結束這驚慌的場面。

直到關美雲看到面具後也驚呼一聲,兩個人才意識到他們離的太近了,許自在趕緊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心仍撲通普通跳個不停。

雨如瓢潑

程子執參加全國作文大賽,不負眾望,捧了個大獎回來,一群人張羅著為他慶祝!

楊峻和唐宇在全聚德訂了位子,邀上幾個好友說要不醉不歸。

下午放學,嚴冰和許自在在八一門口遇到楊峻,楊峻是和他兒時的好友,遇到開心的事情自然要拉著他一起去。楊峻和許自在也不陌生,在大院里經常見到,還一起溜過一次冰,既然都是熟人,就叫他們都一起去湊個熱鬧。

許自在聽說是為了慶祝程子執得獎,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還有事,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嚴冰說,「你剛才不是說放學回家沒事做嗎?」許自在一副無奈的表情,「我就是不想去行不行?」

幾個人正說著,程子執和關美雲,還有韻執和唐宇也走過來,韻執看到許自在跑過來說:「許姐姐,好久沒見了啊!正好我們要給哥哥辦個慶祝會,你也一起來吧!」許自在看到韻執誠懇的表情有點不忍拒絕。

正猶豫著,聽到程子執說:「許自在,你怕我們幾個生吃了你不成?」

許自在瞥了他一眼,說:「其他人不會,如果你生吃個活人,我還真不覺得新鮮!」

「要吃也找個r多點的,就你這樣的,蒸熟了給我吃我還嫌骨頭太多呢!」程子執嬉笑著說。

知道跟程子執斗嘴占不到便宜,許自在轉身要走,卻被程子執拉住,「不敢跟我們去?」他挑釁的看著她。

許自在憤憤的說:「去就去,讓我去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程子執拍拍手,「是你別後悔吧!」

一群人打了好幾輛出租車,浩浩盪盪向前門的全聚德烤鴨店進發。

全聚德是北京的老字號,烤鴨做的地道又講究,一般來這里吃飯的非官即商,普通老百姓難得吃一次,因為東西太貴,工薪階層吃不起。但這幫孩子卻是這里的常客,逢年過節肯定要來上幾次的。

值班經理看到楊峻和程子執,趕緊過來招呼,幫忙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十幾個人圍坐了一桌顯得有點緊湊。一群人數說笑笑,倒也融洽。

關美雲拿著程子執獲獎的文章給大家看,許自在暗想:「不就是一篇文章嗎?你文采還能超過魯迅?臭顯擺什么?」她隨手接過來,看了幾眼。這一看,許自在不禁折服,原來程子執這個大獎不是混來的,還真有幾分大家風范,行文如流水,順暢自然,最主要的是有思想深度,的確不象出自高中生之手。許自在看的仔細,一直低著頭,沒看到程子執正看著自己。

程子執看許自在津津有味的讀自己的文章,心里自然高興,舉著酒杯跟幾個小兄弟暢飲。關美雲看他喝了不少啤酒,勸道:「子執,你少喝點啊!」程子執擋開她,「沒事,今天大家都高興嘛!」楊峻和唐宇也跟著附和:「嫂子大人放心,子執是海量呢!」

「嫂子?」程子執說:「你們倆瞎說什么?」他呵呵笑著用拳頭錘向兩個人。

聽著他們這么說,許自在抬頭看向程子執和關美雲,前者正和楊峻他們打鬧,後者則一下弄了個大紅臉,「是啊,你們瞎說什么呢?」關美雲低頭喃喃的說。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啊,你們倆可是青梅竹馬,哈哈。」唐宇眨著小眼睛笑道。

這個青梅竹馬許自在和嚴冰也聽說過,所以就一起跟著笑。

程子執用眼角的余光瞄到許自在,她淡定的眼神里裝滿了了然的笑意,他頓覺這個笑容特刺眼,為什么把他和關美雲湊成一對她能笑的那樣無關緊要?

程子執剛才大好的心情有點不爽,他舉著酒杯和大家喝了一圈,憤憤的想,許自在你難道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看大家東西吃的差不多了,唐宇提議大家玩猜數游戲,(就是猜數字,有人先在紙上寫一個兩位數的數字,然後大家輪流猜,逐漸縮小范圍,誰最後猜中誰就是輸家),輸家的懲罰措施有兩個,一是自動喝一杯啤酒,另一個是回答在座的人提出的一個問題,大家沒什么異議,首先讓楊峻在白紙上寫了一個數字,第一輪猜下來,數字范圍就縮小到20——29之間,許自在猜了25,楊峻搖頭,數字范圍再縮小到20——24,嚴冰猜22,也沒中,嚴冰一副好險的表情,轉頭看著旁邊的關美雲和程子執,無論如何他們倆中會有一個人猜中,因為只剩23、24供選擇。關美雲紅著一張臉,思考了半天,選了23,楊峻說:「停,中了!」唐宇幸災樂禍的大笑「這叫什么來著?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是吧!」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瞅著關美雲,「怎么著,喝酒還是回答問題?」

關美雲看了一眼程子執,小聲說:「回答問題吧!」

唐宇湊到楊峻耳邊嘀咕了幾句,楊峻不住的點頭,強忍著笑,想了想,壞笑著說:「你想做我們大嫂嗎?只回答想或不想。」關美雲臉色更紅了,再看看程子執,他顯然也沒思想准備,正消化著兩個兄弟提的問題。

「我,」她欲言又止,說:「我還是喝酒吧!」

「不行,不可以!」大家哄鬧著「你已經選了回答問題了。」關美雲再次把目光投向程子執,「怎么辦?你看他們鬧的?」她嬌滴滴的聲音在外人看來純粹在向程子執撒嬌。

程子執啜了一口酒,清清聲音說:「楊峻你們別瞎鬧,趕緊給我換個問題!」

唐宇說:「我說什么了?老大肯定幫著未來大嫂說話吧?」他沖關美雲笑笑,「既然老大都這么護短了,大嫂還不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關美雲羞怯的看著大家。「最少也要給老大送個香吻吧?」唐宇叫到。

關美雲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起身沖程子執的額頭吻了一下,然後沖唐宇說「這樣可以了吧?」看著她一副嬌羞的表情,大家哄笑道:「好了!」

程子執沒料到關美雲真吻他,雖然只吻了額頭。看著關美雲熒熒目光,一副對他崇拜、愛慕的樣子,他總覺得有點不自在,想跟大家澄清,有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轉頭正對上許自在充滿笑意的眼,那雙清亮的眸子似乎在說「真是一場好戲呢!」

程子轉起身,滿臉尷尬,說:「我去衛生間!」他不願許自在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

許自在覺得這樣的聚會雖然熱鬧,但卻無趣,剛才楊峻和唐宇完全在有意撮合程子執和關美雲,她不想趟這個混水,悄悄跟嚴冰說:「我們要不要先走?」她的話剛好被楊峻聽到,「再玩一會吧,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等下一起走!」楊峻拉著嚴冰朝她笑笑,許自在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點頭。

程子執回來後一幫人繼續玩游戲,輪到關美雲寫數字讓大家猜。猜了幾輪下來,數字集中到50——60,一群人都了然,原來關大美女寫的是程子執的生日。在座的人幾乎都知道程子執的生日是5月8號,除了嚴冰和許自在,嚴冰猜了57,許自在跟著數了58,大家哄然,說:「許自在你也真不容易,這么明顯的數字都能猜中。」許自在拍著腦門,說:「怎么明顯呢?」

韻執說:「我哥的生日是5月8號啊!這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

「暈,怎么早不生,晚不生,偏偏5月8號生啊?」她嘟嘟囔囔的說:「真是個倒霉日子。」她看了程子執一眼,他也看著她,說:「誰讓你不記得我的生日?」

「你又不是歷史偉人?記你生日干嗎?」許自在回了他一句。

關美雲讓許自在選擇回答問題還是喝酒,許自在說:「我回答問題!」

關美雲聽唐宇在耳邊嘀咕了一陣,輕笑著說:「你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許自在看看周圍的人,都一副興致昂然的樣子,也不扭捏,很干脆的說:「有!」

「噢?」大家期待著她繼續說,許自在卻坐下不再言語。關美雲只好接著問:「他是誰?」

許自在笑的狡訐,用眼睛打量著周圍所有的人,目光落在程子執身上。

程子執心跳加速,他痴痴的望著許自在的眼睛,難道她喜歡自己?可是看清許自在的眼神後,程子執又感到一陣失落,她分明是在跟他劃清界限,向眾人宣布誰都有可能,但決不會是他。

許自在,你還真狠啊!程子執咬咬牙,看著大家都把目光望向自己,如果有人說是他的話,那許自在肯定反駁,「怎么可能?我寧可喜歡一頭豬,也不可能喜歡他的!」

為了不丟面子,程子執趕緊說「是嚴冰吧!」大家又把目光投向嚴冰,許自在氣忽忽的看著程子執,這個爛人反映還挺快的嗎?看到他一臉狹猝的笑,許自在只能恢復一臉坦然的表情,她笑著,對大家說:「無可奉告,我剛才已經回答完了美雲的問題。他是誰應該是下個問題了吧?」

於是,大家又重新開始猜數,而許自在這次非常小心,一晚上也再沒中過,所以想聽「他是誰」答案的人那晚都失望而歸,這當然是後話。

嚴冰聽到程子執說許自在喜歡的人是自己,不禁一陣狂喜,期待的看著許自在,想聽她親口說「是」,可許自在卻一句「無可奉告」打發了所有人,嚴冰心里非常失望。她盯著許自在,想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些許痕跡,如果她表現的有一絲害羞,那么他也會當她默認,可是許自在表現的太坦然了,她看一眼嚴冰,笑呵呵的說:「剛才你還真幸運,差一點就是你中啊!」嚴冰只好任她打岔過去,不再想剛才的問題。

程子執銳利的目光掃過嚴冰和許自在,他之所以猜嚴冰,也是想探探虛實,如果許自在喜歡的人是嚴冰,被他剛才一說,肯定會表現的不自然,可現在看來,他是放心了,因為許自在正象對待好哥們一樣跟嚴冰說笑。對嚴冰放心了,可突然之間,他又覺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不是嚴冰,那是誰?程子執用手指敲著桌子,腦海中閃出寧浩的形象,會是他嗎?那個許自在童年的保護者,從小到大都喜歡牽著她的手,替她遮風擋雨,跑前跑後的清秀男孩。程子執突然間覺得不爽,很不爽!

周圍幾個同學看著程子執猛喝酒的樣子,都有點震驚,程大帥哥怎么了?一副y晴不定的樣子?

楊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程子執和許自在,拉著眾人繼續玩游戲,「哈哈,老大在醞釀下一篇大作呢,希望他能得個矛盾文學獎!」一群人也跟著起哄。在這樣熱鬧的場面中程子執隱去自己的情緒,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那晚的慶功宴最終在喧鬧聲中結束!

周末的傍晚,許自在在大院里散步,看到一群人圍在老槐樹下,該不是要打這兩棵樹的主意吧?許自在靠進了點,剛好能聽到他們談話。「這兩棵樹年代已久,應該保護起來!」「您的意思是在周圍建護欄?」「恩,不光要建護欄,還要把周圍的藤蘿,小樹都清理了。」老專家模樣的人把手背在身後,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