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2 / 2)

黃霞的追程計劃實施的很徹底但並不見成效。程子執只是知道她是許自在的室友,雖然有時候也對她流露出某種興趣,但黃霞知道,那並不是認真,只是基於男性好色的虛榮心理。

「放棄吧!他有喜歡的人了。」許自在勸黃霞,盡管他喜歡的人還不喜歡他,但程子執少有的執著還是讓許自在感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對程子執毫不動心呢?許自在越來越想知道。

「放棄不是我的風格!」黃霞也執著,「今天再陪我去清華吧!一定要讓程子執認識到我的美。」黃霞在把剛燙的卷發梳了又梳,並對著鏡子端詳了半天。

許自在笑著,「好,正好要去看看寧浩呢!」

找了好幾個地方,許自在才在人山人海的科學會堂看到寧浩的影子。物理系正在准備開辦一個物理科學系列講座,邀請世界級大師來主講。寧浩是系主任的得力助手,被分派來布置會堂。

寧浩來得最早,干了半天體力活,累得渾身臭汗,隨手把外套脫了搭在手上。

許自在遠遠看著他,寧浩雖不象程子執那么英俊、帥氣,但也挺拔出眾,柔和穩健。許自在是個懂得欣賞的人,尤其看寧浩的側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許自在從後門進來,想繞過去給寧浩一個驚喜。可是萬萬沒想到,寧浩身後還站了另外一個人——阿芳。她正從寧浩的手上把他的外套拿走,並拿出自己的帕子給他擦汗,因為寧浩偏高,阿芳只好踮起腳。她擦的很輕,而且邊擦還邊沖寧浩笑。

寧浩有點反感阿芳的親昵,他一直不習慣別的女孩子靠進自己。「好了,謝謝!」他一邊往後退一邊躲開她。

阿芳敏感的問:「你是不是討厭我?」

「不是!」寧浩覺得頭大,如果可能,他真不想跟她有任何關系,但是,母親說過阿芳得罪不得,她的父親是他們的恩人。

許自在又從後門悄悄退出來。

再見到寧浩的時候,許自在對上次的事情只字不提。

兩個人在燕園的小路上瘋跑了一陣,都覺得熱。許自在有意避開寧浩含情脈脈的注視,說:「請我吃個冰淇淋吧!」

「好吧!在這里等我。」寧浩繞過大半個燕園去校門口的超市買了冰淇淋,回來的時候,許自在正在望著天空出神,一臉迷惘的表情,就象個走丟了的孩子。

許自在邊吃冰淇淋邊問,「寧浩,你覺得愛情能永恆嗎?」似是不經意里卻隱藏著很多期待。

誠實的寧浩根本不懂許自在此時此刻小女兒的心態,「怎么了?突然多愁善感起來!」

「沒事,只是天馬行空亂想!」許自在咬一口冰淇淋,涼的打了一個激靈。

聖誕節前夕,嚴冰從上海回來。

楊峻和程子執張羅著搞個聚會,把中學時的那幫死黨全叫上,地點還是選在前門的全聚德,老字號,以前大家又常來,挺值得回味。

許自在本來和寧浩約好去看電影,但聽說是嚴冰回來了,就跟寧浩說電影改下次看,寧浩也欣然同意。

「嚴冰是我好朋友,人很幽默,也熱情,而且跟你長的有點象呢!」許自在摟著寧浩的胳膊,撒嬌的說「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算了,我還有事!」寧浩捏捏她粉嫩的臉頰,「聚會完了就早點回學校吧!」

許自在失望的看著寧浩的背影,最近他好象很忙的樣子!

許自在到的最晚。菜都上齊了,楊峻提議大家邊吃邊等,嚴冰卻堅持要等她來了一起吃。

唐宇拿著酒瓶看著許自在說,「遲到者先自罰三杯!」這幫人都有酒量,沒辦法,人家從初中開始就拿啤酒當水喝的。

「唐宇你別鬧!」程子執拉下他。

「呵,心疼了?要不你替她喝。不是說好了嗎?誰晚了罰誰?」唐宇不依不饒的說。

「我喝!」程子執和嚴冰異口同聲的說。兩個人都站起來,手里拿著酒杯,看樣子都想替許自在出頭。在座的人都覺得氣氛詭異。

「人緣不錯啊!」唐宇不知道瓶里的酒該倒給誰?只能沖許自在發難。

許自在感激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有這樣的朋友該是幸運的吧?她深吸一口氣,說:「誰說我不能喝酒了,不就三杯嗎?我喝!」

「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唐宇看許自在一口氣喝下三杯白酒,有些震驚,當然,在座的人也都驚了。

「你沒事吧?」程子執小聲問。

她搖頭,「這么重要的場合誰讓我晚了呢?該罰!」說完又讓唐宇倒一杯,一口喝下。

「行了,那是酒!」程子執僅攔下她杯中剩下的幾滴。

許自在的確喝的不少,但她依然清醒,邊吃東西邊和嚴冰聊他在上海的生活。

一頓飯吃完,已是午夜,人零零落落的散去,

在酒精的作用下,許自在有點迷糊,總覺得坐在自己旁邊的人那么熟悉,迷迷糊糊的就叫嚴冰。

「下次真不能讓你喝酒了!」程子執扶著她說。

「呵呵,你回來真好!今天太高興了,我給你唱歌吧。」許自在拉著程子執哼起歌來。

「這也叫唱歌?聽著我給你唱。」程子執唱起那首熟悉的《童年》,優美的旋律在空曠的街頭回響,許自在也跟著唱起來。

「好困,也好累!」唱完了,許自在把頭靠在程子執肩膀上,「其實這首歌程子執唱的也很好聽!」她喃喃的說。

「恩?」程子執扶住她的頭,「弄了半天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

「寧浩!」許自在細看看程子執,失望的說「你不是寧浩!」

「真是快瘋了!」程子執停住,「許自在你真是笨蛋!有什么不開心就說出來啊,憋著有什么用?」

「不開心?」許自在笑笑,「我哪有不開心?我只是討厭程子執!」

「假話!」程子執拉住他,「不會是有點喜歡程子執吧?」

「假話!程子執是個魔鬼,我討厭他!」許自在喊。

「好!你討厭他!」程子執把她抱住,不讓她亂動,以免刺激她激動的情緒,「那就一直討厭他吧!」

過了好幾天,許自在還一直回憶嚴冰回北京的那個夜晚,她喝了太多酒,說了太多話,而到底說過什么,連她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只記得是程子執把她送回的宿舍。

聖誕節,許自在和寧浩約好一起去西什庫教堂祈福。

喜慶的節日,到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許自在在路邊買了兩頂聖誕帽,自己戴一頂,給寧浩一頂,「我們也跟著湊個熱鬧吧!」

「呵呵,隨你喜歡。」寧浩覺得帽子戴起來很好笑。

教堂外人山人海,寧浩拉著許自在的手,「跟緊我,別走丟了!」

「教堂容易讓人想到婚禮!」許自在看著庄嚴的十字架突然有感觸的說。

「這么早就想嫁給我了?」寧浩打趣她。

「才不是,」許自在沖她做鬼臉,「只是想到隨口一說。」

走累了,兩個人停下來休息。在這個喧囂的夜晚,許自在覺得心里安靜的可怕。她看著寧浩的側臉,雖然不如程子執那般俊美,但也線條分明,「浩,將來我們會結婚嗎?」

「當然。」他答。

「也選在教堂里嗎?」她繼續問。

「只要你喜歡!」他摟緊她。

雖然有他的承諾,可為什么她覺得看不到他們的明天?也許,她太悲觀,也許是她太多愁善感?

聖誕夜,黃霞喝的爛醉如泥。程子執將她送回的時候,許自在正在樓下和寧浩告別。

「我想吻你,親愛的公主殿下!」

「呵呵,」許自在傻笑。

他捏她的鼻子,「別笑,閉上眼睛。」他的唇慢慢靠近她的,他感覺到了她幸福的顫栗。

他灼熱的氣息與她靠近,她期待那份美妙。

可是就在就在他吻向她的一剎那,許自在聽到了黃霞的聲音。

「哈哈,許自在和她家寧浩!」黃霞跌跌撞撞跑過來和他們打招呼,後邊跟著程子執。

看著黃霞的窘狀,許自在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免得喝多了再出洋相。

「黃霞!」許自在扶住她。

「去哪兒了?喝那么多酒?」她問程子執。

程子執只是沉著一張臉,並不回答。「扶她回去休息吧,喝多了!」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許自在攙扶著黃霞,無奈的看著寧浩。

「回去吧!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寧浩笑笑。

「黃霞啊,你來的可真是時候!」許自在用力扶著她往宿舍走。

「哈哈,許自在,你真是個傻瓜!」黃霞邊走邊笑,而且笑得東倒西歪,許自在只好將她架到肩上,吃力的上樓。

「傻瓜!」黃霞神志混亂,嘴里一個勁的叫傻瓜。

「程子執那個家伙讓你喝了多少酒?以後再跟他算帳!」許自在忿忿的說。

黃霞酒醒後,任許自在怎么問,她就是對聖誕夜的事決口不提。

「本來想替你出口氣,既然不說就算了!」許自在笑著。

黃霞認真的看著許自在,「有時候,覺得你太聰明,有時候怎么又這么笨呢?」

「小女子本就愚頓!」許自在回道。

黃霞搖頭,「許自在,你真是讓人妒忌呢!」

寒假的時候,寧浩隨母親去深圳給父親掃墓,許自在因為一直小感冒不見好,仍留在北京。分開了必然會想念,許自在就天天在家里等寧浩電話。

剛開始幾天,寧浩還按約定准時打過來,後來,就沒了規律。許自在等的焦慮,偶爾出去轉轉。

同在一個大院,有時候程子執也會過來看看她,帶幾部電影光盤和她一起看。

《北非諜影》,看過幾遍仍然喜歡,電影里的台詞幾乎都會背了,尤其是程子執,記憶力超好,時不時還能給她背一段。

許自在笑著,「行了,就別難為我了,我台詞不熟不跟你對。」

「那么好看的電影不白請你看了?」程子執一副虧了表情。

許自在只是笑:「對了,寒假北京那么冷,你怎么不去南方玩玩?」

「該去的都去過了,到哪兒都沒意思,還不如窩在家里看點光盤呢!」他真真假假的回答。

電話鈴響,許自在立即沖過去,「找哪位?」

「老首長在嗎?」

「開會去了!」許自在失望的掛斷電話,回到電視前。

「等寧浩電話?」看她失落的樣子,程子執肯定的問。

「說好了每天打過來,老是忘記!」許自在抱怨。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他不打電話可能是有其他事情,但仍覺得委屈。

「可能遇到急事,很忙吧?」程子執安慰她。

「恩!」她點頭。

寒假開學,寧浩從深圳回來,多了幾分沉默。來找許自在時也是滿臉疲憊。

「不舒服嗎?」許自在關心的問。

「不是,沒有!」寧浩的神態有些不自然。

「有心事?」許自在感覺他不似往日的明朗。

「沒,沒有!」

情人節並不是中國的節日,本來許自在對此毫無概念,只是看著周圍的同學都過,覺得好玩。就跟寧浩說:「情人節我們去八角游樂園玩吧?」

「情人節?」寧浩也不太清楚這個節日,「什么時候?」

「這個周六!」許自在笑嘻嘻的看著寧浩。

「我要給阿芳補課啊,她要考托福!」寧浩為難的說。

「可以跟她說一下,換個時間補習啊!」許自在有點不悅,對阿芳她或許一直心存芥蒂。

「那怎么行?她時間很緊張,都安排其他事情了!」寧浩說。

「哦!」許自在心里不是滋味,或許寧浩連她這個正牌女朋友的作息時間都不是很清楚,卻知道阿芳的時間安排。

「去游樂園換個時間吧?」寧浩抱歉的說。

見不得他為難,她微笑著點頭,「好,以後再說吧!」

周六許自在沒回家,一個人在宿舍上網。其他人都約會去了,據說黃霞最近和某某交往甚密,她終於放棄程子執了。

嚴冰在qq上給她留言,「情人節快樂!」再沒有其他話。她只好打了兩個字回過去:快樂!

程子執的qq亮著,見她來,就問「怎么沒去和寧浩約會?」原來全世界都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他忙!」她回他。「你呢?怎么沒去找個美女約會?」

「找了,可人家沒答應,就回來自己過了。」他在結尾打了個傷心的符號。

許自在想了想,還是問了,「你暗戀的那個嗎?還沒有結果?」

「是啊!可惜了我那九十九朵玫瑰。」程子執說,「等會給你送過去吧,省得放在這里我看著傷心!」

「謝了!」

「寧浩忙什么?這么好的機會不去和你約會?」他問。

「很多事。」她打個笑臉給他。

「都難過死了,你還笑?不夠朋友了!」他哄她,「中午一起去東來順吃涮羊r吧,當安慰我這個傷心的人。」

「傷心還能吃r?」她笑他。

「我這是轉移療法!」

「服了你!那中午在我們學校門口集合吧!」她回給他。她也傷心難過,只是,是無法表達出來的。

有時候,許自在真是感激程子執,他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不著痕跡的安慰她,使她不至於獨自黯然心傷。

寧浩的沉默是有原因的,上次回深圳一個表叔說要資助他去英國留學。表叔因為早些年在父親的幫助下全家移民英國,所以對寧浩父親去世的事情並不了解,直到上次回深圳時才知道,原來表哥去世了,而目前寧浩和母親生活困難重重。

「跟我回英國讀書吧,我可以照顧你們!」表叔態度誠懇。

寧浩的母親欣然同意,而寧浩卻猶豫了。

表叔後來又問過幾次,寧浩的母親催寧浩早點准備,「去英國比在國內要好很多,而且又有你表叔的幫助,以後你一定能出人頭地。」

「可是,我,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寧浩反問母親。

「好?我們現在是社會的最地層。你看你媽現在的樣子,工作累成這樣,還沒有任何保證,讓我們以後的日子怎么過?」

「我畢業後就可以工作了,到時候您就不用那么累了。」

「你畢業?沒有堅實的後台,你想分個好工作都難!」寧母對這個社會看的很透徹。

「可是,可是……」寧浩還是不想去。

「還有什么可是?是不是不想放棄許自在?」寧母對兒子和許自在的關系多少了解一些,「年輕人談戀愛到最後有幾個有結果的?」

「我們不一樣!」寧浩想盡力維護自己的愛情。

「浩兒,聽我說,」寧母坐下來,「如果你以後不能出人頭地,你和許自在就永遠不會有結果,因為他們那樣的家庭容不下你,懂嗎?」寧母的口氣也是無奈的。

「媽!您讓我想想行嗎?」寧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寧浩很少那么坐立難安。

許自在沒意識到要發生什么,仍喜孜孜的吃著冰淇淋,「香草味的,你嘗一口,比你的好吃!」

「我要跟你說件事,很認真的。」寧浩鄭重的坐好。

「恩?」她停下來。

「我和我媽下個月去英國。」寧浩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

「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邊有個表叔,資助我去那邊讀大學。」寧浩怕自己停下來就沒有力氣說完了,所以一直說:「本來不想去,可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必須要去!我會回來的,等一畢業我就回來找你,希望你能等我!」

一口冰淇淋在嘴里慢慢融化卻是咸的,許自在不知道該咽下去還是該吐出來?她低著頭不看寧浩,因為怕眼里的淚水流出來在他面前泛濫。

程子執是從黃霞那里得知許自在不吃不喝不睡已經兩天了,在宿舍里誰跟她講話她都笑,而且邊笑邊哭。

程子執幾乎是飛過來的,黃霞放下電話不到十分鍾就聽到程子執的敲門聲。

「怎么了?」看她憔悴的樣子他心疼的問。

她搖頭不說話。

「跟寧浩吵架了?」他知道只有跟寧浩有關的事她才會放在心上,否則任誰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讓她這樣。

「別問好不好?」提到寧浩許自在淚水噼里啪啦往下掉。

「好,好!不問。」程子執只能心疼的替她擦眼淚。

過了許久,許自在好象突然想起什么,說:「程子執,我是不是答應過你在冬天最冷的時候請你吃冰淇淋?」

程子執詫異的看著她。

許自在穿好外套,「走,今天就是冬天最冷的時候了!」

冰淇淋是程子執請的,因為她根本就忘記帶錢包。

坐在出租車里,她一直跟他說小時候的事情,張嘴閉嘴都是寧浩的名字,程子執只是專心的聽,可能最後終於說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