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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山監獄 10602 字 2021-02-13

☆、11

九月俗稱秋老虎,因為這時候氣溫差較大,早晚冷嗖嗖,可一過了中午挺熱,勞改農場的糧食已經收拾完畢,按照慣例這時候總會開進來幾輛卡車,將糧食運送出去,但今年的雨水挺怪,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先是連著y了兩天,然後就開始傾盆而下。

冒雨干活倒是沒什麽,就是潮氣太重,腿里的鋼板跟著生銹,走路姿勢也有點變形。即便如此瘸子依然熱愛野外作業,尤其是下雨的時候,粱時全身都濕透了,囚服緊緊貼著r,透出誘人的美景,瘸子一邊想入非非一邊偷瞄粱時,在一堆忙碌著蠕動的人群里,粱時就是這麽突兀,讓他抬眼就能看得見。

監獄屬群居生活,單獨相處機會不多,但越是這種環境越是能養成默契,比如若無其事的逛到角落,氣喘吁吁的抱在一起。

真槍實彈是不可能,但親個嘴,再mm對方熱乎乎的玩意也不錯,只是這事兒干的越多,人就越飢渴,粱時已經不止一次伴著春夢遺j了,他很想停止這種傻逼游戲,於是他就這麽做了,在第xy次瘸子瘋狂親吻自己x口的時候,他慢慢的推開了對方。

「咋了。」

「沒咋,今兒沒興趣。」他懶洋洋回答。然後往人堆走去。

瘸子正在狀態不想結束,抓著粱時的胳膊又湊了上去,y笑道:「明兒個有興趣也行。」

「保不齊後天也沒興趣,」粱時很冷淡,「早膩味了。」

這話說著很輕松,但里頭的意味很明顯,瘸子深知粱時喜怒無常,也就松開了手,目送粱時大步邁向聚眾嘮嗑的群眾。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粱時是個挨c的貨,還是被一沒用的殘廢c,礙著粱時曾經的威嚴不敢公開譏諷,想必非常跌份,瘸子這麽一想舒服多了,只是他想不通,為何粱時現在才想起來跟自己劃清界限,莫非是真的膩了?

「**,剛又他媽被人損了,就內6監舍的小娘p,記得不,」老五抱怨,「***問我看梁小爺打p,**巴泛不泛癢癢。」

「你這都不算啥,外頭早傳瘋了。」

「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以前說要來一小年輕的他不肯要,合著他喜歡這種。」

p爺想攔但粱時已經聽到了。他抬腳踹翻哼哈二將,冷冷道:「合著我喜歡哪種?」

哼哈二將連忙爬起來,一個討好的給粱時遞煙,另一個捏肩膀,配合及其默契。

「要不你也嘗嘗爺爺的味道?」粱時不耐煩推開兩人的糾纏。

「不敢、不敢,主要咱也不好那口不是……」

老五還沒說完,就被p爺給了一下。

「哥,你別怪我多嘴,」老三發話道,「現在內幫人都看你笑話。」

通常這種座談會,是p爺跟哼哈二將吹牛逼的舞台,老三不太愛發言,雖說出手挺重但較之其他人反而很本分。這小子刑期不長,本不該摻和監獄內部的爛事,但他還是選擇了跟著粱時。

粱時聽了他的話心里略有愧疚,就坦率的說道:「對不住兄弟了,讓你們抬不起頭。」

「那內瘸子咋整。」p爺小心翼翼問,他是奸情的唯一目擊證人,現在搞成這番局面難保粱時不懷疑自己,這些天p爺一直很謹慎,生怕粱時找自己的麻煩。

「干脆整他一半死,」哼哈二將興致勃勃,「這些破事一准是他說的。」

粱時沒言語,別人給了他一道選擇題──一道極其簡單的選擇題──放棄瘸子,為了兄弟,更為了他自己。

「這雨怎麽還沒停。」粱時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呃……估計快了,雲頭快走了。」p爺望向外頭。

「哦,趕緊晴天,都他媽把人下傻了。」梁時笑道。

雨勢正如p爺所說,沒一會真的停了,犯人們懶洋洋的爬了起來排好隊伍。

粱時回頭輕輕囑咐道:「內瘸子你看著辦。」

「成。」老三點點頭。

下午干活的時候出了點小c曲,粱時他們離得太遠沒得看清,只見幾個獄警圍上一個犯人,將其拽走了,據說是因為藏了點私貨沒兜住,走著走著直接從褲管里掉了出來,碰巧叫人看見。接下來的幾天,監獄又開始了大規模的翻查,早上疊好的鋪,晚上絕對一團亂,全都撂在地上,還贈送好幾個鞋印子。

這次圍剿掀出不少貨,竟然還搜出一打避孕套,真真讓人大為詫異。

探監也禁了,每天總有人被叫去喝茶,回來皆是灰頭土臉,別人問其原因,得到的只是一連串的罵娘,就說獄警們全他媽瘋了,拽進去什麽都不問,挨了頓揍再放回來。

粱時推測可能玉米沒賣上好價錢。原本計劃是要踢瘸子的屁股,現在管理者正在踢所有人的屁股,所以只能等風頭過去再做處理。

這股子勁頭沒能持續多久,9716十分失望,他尋m了這麽久,好容易看到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玩著某些勾當。之後他瞅准機會撞了對方一下,內一小包東西這才落了地。

而更讓他失望的,是林茂山的三個字──沒找著。

搜了半個來月一無所獲不說,就連監獄內部也有息事寧人的意思,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深究──監獄的穩定更重要,如果爆出監獄犯人往外運毒,後果不堪設想。

林茂山只是個普通獄警,跟上層決策搭不上邊,沒法進一步探究,還沒等他采取任何策略就被直接排擠出局,調查進了死胡同。

「上頭怎麽說。」9716問。

「待命。」

腦子內部突然爆發出一陣刺痛,9716晃了兩下頭,可還是很疼。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咱撞槍口上了,你小心點兒。」林茂山說。

「行,明白。」

☆、12

9716巴不得結束這場對話,他一鍬一鍬的鏟著土,全然沒注意到旁人的目光。

正在這時,獄警的哨聲忽然響起,犯人們聽令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不出一分鍾就排列出整齊的隊伍。

只見一輛卡車從不遠處露出了個頭,後頭又跟了三輛,沿著進場的土路緩緩行駛進來,停靠在倉庫門口。

此時9716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疼的要命,就快炸了,他好像一下回到了那個潮濕的熱帶地區,他伸手去撈泡在水里的屍體,拖上岸過程中幾乎能聽到屍氣在腐r內部亂竄的悶響,死者的造型有點像木乃伊,白色綳帶在屍體上纏了個遍。頭部還套著個黑色塑料袋,再加一層透明膠,j細程度不像出自亡命之徒的手,更像個死亡的藝術家。

據線人所說還有三到四個受害者,但很明顯藝術家缺乏耐心,不願再費力氣包裝,其他死者都是一塊一塊找到的,散落在整條河道,g本無法找齊,即便找到所有殘肢,9716他們也要面對一場超高難度的連連看。

粱時推了他一把,催他快點走兩步。可等待他的卻是一個獰笑。

「厲害。」9716說。

欄山監獄自從成立以來,關押的多是些重刑犯,其類型也烙印著時代特色。從建國初期的特務、政治犯,以及七十年代的一大批倒霉鬼,監獄發展形式還是很平穩的,不過進入了八九十年代,犯罪形式開始花樣百出,賤賤的攢了好幾百打亡命徒。

對待亡命徒最好的方法是什麽,把他們聚在一起,狗咬狗。但為防止瘋狗們勾結,監獄方面也一直秉承著高壓強硬的態度,成功鎮壓了五次暴動。

但在今天,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嚴查剛剛結束,本會有一段平穩期,所以獄警們萬沒想過一場j彩的斗毆事件猛然跳在眼前。

偌大的農場里咆哮聲震天,略顯荒涼的農場里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大圈,全都為中央的廝殺吶喊叫好著。

9716掄起鐵鍬打翻哼哈二將的攻擊,雖然他也挨了好幾下,但目標一致是明確的,那就是監舍的老四。

粱時被一腳踹出很遠,看來9716這一腳是下了力氣的,同樣也充滿了威脅的意味,誰敢攔他誰就跟著一起死。

很快這種瘋狂感染了所有人,一時間亂成一團,所有人都開始互相瘋狂攻擊,無論什麽人,無論有沒有仇,此時此刻,任何隨手找到的東西都是武器,他們將長年的壓抑全都爆發出來。

持槍武警迅速趕到,在暴亂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鍾後,兩聲槍響將局面扭轉了回來。

再猛的兵器也沒有槍子犀利,眾人被這威嚴震的一顫,全都下意識的抱住了頭,接著就蹲了下去。

一股股的熱浪拂過9716的臉,熱乎乎的,鮮血在眉毛那塊稍作停留,便迅速遮住了他的一只眼,讓視線略有模糊,但9716頭不疼眼不花,身心卻舒暢至極,耳邊回響著獄警的怒喝,但他還是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他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老四,滿懷愉悅。

黑洞洞槍口都對准了9716,只要這人再動一下,格殺勿論。

很多年前9716也是這麽干的,後來他嫌這樣太麻煩,就把前者給省略了。

「小唐!!別沖動!快蹲下!!」

9716看著林茂山嘴巴一張一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在跟自己說話,照理說運毒的罪魁禍首已經躺了,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他為何還如此戀戀不舍,只想用鐵鍬c入對方的x口,將其弄成兩半。

就在這時,粱時站了起來,四哥雖然倒地不起但呼吸尚存,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麽,斷氣恐怕就是瘸子了,他高舉起雙手證明自己毫無敵意,在沈默的默許下,他慢慢靠近瘸子,那人滿臉是血卻站得挺穩當,只是整體的凶殘配合著毫無人x的空洞眼神,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讓瘸子冷靜點兒,先放下鐵鍬,之後一切好說。

他重復了兩遍才將瘸子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瘸子上下打量了他幾秒,仿佛不認識似的,接著緩緩開口了。

「我叫唐一明,編號9716。」平靜的自我介紹。

此時的唐一明不太像個人,更像是個死神,如果把鐵鍬換成鐮刀就更好了。

粱時同意的點了點頭,他見對方沒什麽動作就再一次往前湊了湊。

林茂山遠遠的站著,他不知粱時到底跟9716說了些什麽,不過很可能離得最近的人也不會聽見。

只見粱時接過鐵鍬,!啷扔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他滿意的慢慢向後退去,雙手擱在後腦勺。

9716重復著同樣的動作,兩人看起來就像鏡像,很難分辨到底誰是真身。

槍管依舊對著目標,幾個獄警撲上去將其擒住,按倒在地。

☆、13

9716蹲號子之後可從來沒這麽飽過,但這是純粹的水飽,為了讓他能順利下咽,兩個獄警人手一個胳膊,用力向後掰將其扭成一個飛機式,另一個拿出一漏斗,管子那頭直接c入9716的食道,估計在長點兒就進胃袋里了,就這麽灌了大半桶自來水,9716的肚皮鼓得跟快臨盆了一樣。

漏斗拔出後,獄警卯足了勁一腳踹中水飽肚,打通了9716的任督二脈,剛灌下去的自來水還沒來得及捂熱,就直接從嘴跟鼻子眼噴了一地。緊接著無數硬底皮鞋全都從天而降砸在身上,幫他嘔吐殆盡,第二桶涼水早就一邊候著了。

如此這般來了四五個回合,9716吐得已經不僅僅是自來水和胃y了,他滿嘴都是一股子鐵銹味,肋骨那塊也是疼得要命,估計是折了。

獄警打了兩個來小時,手都酸了,可那小子依舊在地上蠕動,就是不肯求饒。

「快下班了,都停了吧,」其中一個說,「去牢里叫幾個小子伺候他,輪著來。」

房門被打開又砰的關上,9716覺得周圍安靜了,這才放心大膽的罵了兩句娘,他很矛盾,一方面他確實有點自暴自棄,另一方面又不太甘心被打死。

因為他還有點事沒想明白。

當初粱時鼓勵他有點念想,可後來9716發現他是運毒的從犯,可也這個從犯卻輕輕跟自己耳朵邊念叨著,別倔了,到時一起出去,在外頭可以隨便干,就咱倆。

9716當即陷入一種黏糊糊的困惑──粱時不但要和自己一起出獄,出獄之後還要接著做愛,如果不是處於當時那種被s殺的狀態,9716會覺得這是一句情話,至少也是個念想。

他一邊想一邊翻了個身,仰面盯著天花板,心說自己能對著一干手無寸鐵的老弱病殘掃s,之後依然能安然入睡,卻扛不住關於粱時的虛假念想。

出獄之後他干點啥好?絕對不能再找看大門的活,黑白顛倒不太好……而最重要的,是否能下了班就能見著粱時,晚飯都不必吃先做一次,抱著睡一宿,早上醒來再來一p。

9716越想越美,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牽動全身肌r劇痛,9716一邊暢想一邊y笑,時而呻吟兩聲,而就在這時,門開了。

「嘿,我說,醒醒。」林茂山拍拍9716的臉,這貨兩眼發直面帶笑容,很有回光返照的味道,

「醒著呢。」9716舉起手打掉林茂山的騷擾。

「清醒嘛你,瞅瞅我,這是幾。」林茂山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給我滾犢子,媽的,」9716說,「別耽誤我想事兒。」

「想啥呢。」林茂山見隊友受苦,心里很不好受,但也不好明示,只能繼續若無其事。

「沒想啥,」9716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個飢渴的同x戀,被削成這樣腦子里還只有床上那點兒事,就直接轉移話題,「內批糧食運出去沒有。」

「司機早跑了,連屁都沒弄出去。」林茂山回答。

9716建議把糧倉點了,徹底變成一個屁。

「哥哥,一共十個倉庫吶,你讓我全點了?」林茂山直搖頭,「你干脆把整個監獄都給燒了,徹底利索。」

9716沒說話,范圍確實大了點兒,而且他也拿不准鴉片到底藏在哪個倉庫里。

「這事兒已經安排給別人辦了,你不用管,」林茂山終於說到了重點,「上頭下了新命令。」

「啥!?」9716一骨碌爬起來,對林茂山怒目而視。

一小溜鼻血鑽了出來,掛在9716臉上特別可笑,但林茂山樂不起來。

「記得上一次任務麽,讓你回收一套流失的葯物資料。」林茂山道。

「記得。」

「粱時這人,你熟麽。」林茂山忽然問道。

「什麽意思。」9716警惕起來,他想說熟個**巴,不過也的確如此。

「有情報說他跟葯物資料有關,」林茂山繼續說下去,「確切的說,應該是跟他哥梁野有關。」

9716耐著x子道:「我覺得這事跟粱時沒什麽關系,他一直在蹲監獄。」

「這小子我調查過,二世祖,也沒有任何前科。你知道他為什麽進來麽,」林茂山道,「梁氏制葯,當年吃壞了一大批人,鬧的很大,其實他哥才是主要責任人,粱時只是替人頂罪。」

「然後呢。」

「有人分析過那批葯物,成分跟回收的葯物很像,但不確定。」

「不確定?」9716頭更疼了。

「畢竟資料並不全面,只有一半。」

建國初期局勢不穩定,中蘇合作成立了一個專項研究組,旨在提高人體機能,本意是以投放戰場上使用,而後在浮誇風氣的影響下,恨不能全民都變成超人。研究持續進行著,中蘇決裂後曾經滯留了一陣,但很快又恢復了運作。

據說第一代a型葯物確實曾用於抗美援朝的戰場上,但結果不詳已不可考究,

八十年代初期出現b型葯物,而後一場火災差點斷送了整項研究,同時也導致了資料的流失。

9716覺得自己像個傻逼,只能不斷的問然後,最後他實在忍無可忍,打斷了林茂山,轉而詢問其具體任務。

「看著粱時,有問題必須立即上報。」

看來即使9716不想,也注定要跟粱時綁在一起,他沈默半響,才道:「明白了。」

「我說完了,你繼續想事兒。」林茂山轉身就走。

「林茂山。」9716忽然叫住他。

「怎麽。」

「**你媽。」

只可惜門已重新關上,9716看不到對方的反應了。

☆、14

奇怪的是,今夜並沒有人來輪番折騰,可算是寧靜的一夜,瘸子帶著疑問睡了過去,但第二天就立刻領悟了。

一早上就被吊起來狠揍了一頓,打得瘸子有點莫名其妙,還沒等他吐出一顆牙就又挨了幾下,徹底把瘸子的求饒話給堵了回去,只能不斷的哼唧。

獄警們見瘸子服軟了,這才停止毆打,有個小子施施然拉開了窗簾,明媚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好讓瘸子看清楚地上一灘已經凝固了的血跡。

「給他松開吧,我看他是有話想說了。」管教a大發慈悲道。

瘸子心里大呼別的,就這麽吊著吧,把他放下來肯定站都站不穩。

一只鞋搭在瘸子肩膀,略施力度讓瘸子跪得標准點兒,隨後又不滿意瘸子的頭垂得太消極,就抬腳尖令其抬起頭來,舉起一個小塑料袋拍拍瘸子的臉,問道:「這東西是不是你帶進來的。」

一包鴉片,瘸子盯著看了一會,重新垂下頭道:「不是我。」

他知道對方要的肯定不是這個答案,可除此之外他又有什麽好說。

「繼續打。」管教a也很有耐心。

於是站在一旁的三人一擁而上,由於瘸子跟他們不在一個水平面上,只能屈尊高抬貴腳猛踢猛踹,監獄里制服料子一般,但鞋子一向是保質保量,方頭方腦的硬頭皮鞋,再加上男人的力氣,搞在身上當然不是鬧著玩的,面對如此猛烈的攻擊,瘸子只能蜷縮成最小化,抱著頭一副鐵手鐲偶然擦過耳朵非常冰冷。

獄警又問了兩遍,發現這犯人實在不可理喻,明明是從丫床頭搜出來的贓物,瞪著眼死活不肯承認。不過這也合乎邏輯,如果認了那可就是掉腦袋的罪了。

但為了交差,也只能如此,誰讓他在那個監舍混不開呢,手指頭全都對准了9716號,姓梁的家里有錢不必招惹,至於一直力挺粱時當老大的四爺,更是不能沾身,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都不知上哪里收屍。

說他們在逼問招供方面經驗豐富,毋寧說本身就有天賦,他們深知9716號撐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這種強壓狀態要保持下去,通過r體折磨達到j神征服,所以他們一邊施虐,一邊令犯人保持清醒,時不時上一桶新鮮自來水,趁著9716茫然若失出一道是非題,答不對就接著打。

「老大,臭小子嘴硬啊,這可咋辦。」

干力氣活的幾個獄警先受不了,犯倔的他們見多了,但一般都在灌涼水和踹腰子這兩招之後變成話癆,恨不能把小時候夢遺的事兒都給說出來。

其實9716也有點受不了,再這麽踹下去就得換一副腰子了,但啥腰子都不如原裝的好,所以他順著本不屬於自己的台階,一點一點往下爬。

「報告管教,真的不是我……」他喘了一口氣才道,「內什麽,真不是我……我要真藏毒,我、我也得帶點兒高級的不是?」

管教a厭惡的踢開這個滿臉是血的人,怕臟了褲腳。雖說他沒有下力氣,但干坐了小半天兒也挺沒勁,於是他站起身來直了直腰,道:「這意思是我們冤枉你了唄?」

9716聽了連連搖頭,嘟囔了半天自己只想積極改造早點出獄,並且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無辜。

「那就說說吧,」獄警寬宏大量的問道,「今天整明白了我算你戴罪立功。」

這一問可把瘸子難住了,畢竟這玩意是在監舍里搜出來的,無論他拉誰下水,粱時都跑不了干系,可要是不說,今天就得死屋里了。

「報告管教,這……是老疤子他們硬塞給我的……我不要他們就打、打我,」9716說,「我實在是沒辦法。」

獄警冷笑啐了一口:「老疤子他們給你的?你們又不是一個屋的,為啥非得給你?」

「報告管教!他們給了好多人!他們就靠這個換錢的!我絕不撒謊!」

獄警見其不肯上道,不禁火大的飛起一腳,就見9716順著滑溜溜的地板滑到牆g才停下,獄警跟了上前去,揪起9716的耳朵冷冷道:「我最後問你一遍,到底是誰給你的。」

「真不是我,不是我……」犯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老大,這小子依舊是不服您啊。」旁邊有人配合著煽風點火。

既然手下如此配合,獄警a照例瞪了對方一眼,那意思是這還用你廢話,對方再一次配合的閉上了嘴。

「那就再來點兒刺激,」他冷笑的松開手,「看他能不能開竅。」

9716陷入一小波短暫的昏厥,只覺得被人拖上了凳子,要說現在這情況應該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他睜開眼發覺全身赤裸,囚服不翼而飛。

x口兩側粘著兩條細電線,9716立刻慌亂起來,他拼命的扭動了兩下但手腳全都綁在凳子腿上,g本無法掙脫。

突如其來的刺痛如同無數把刀子刺入體內,9176篩糠一樣的抖動了幾秒,獄警掐斷了電源,9716頓時也跟著癱成爛泥,除了喘chu氣渾身沒有一點活氣兒。

「別怕,電流小,你死不了。」

「我……c你……」

電流再一次跑遍了全身,9716想吼卻發不出聲兒,他雙目圓瞪口舌大張,喉結劇烈的抖動著,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的滿x口都是。

電擊就這樣起起落落,9716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當不知是第幾次電刑結束後,9716下身發暖,恍惚中他聽到幾聲愉悅的笑,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電得尿了,就在身下形成一大灘黃色的y體,散發著騷臭的味。

獄警一把扯掉電線,接著戳戳犯人的下體,這回果然不出他所料,9716的眼里終於多了點恐懼,他滿意的笑了笑,問道:「你說,要這玩意擱你**巴上,可就不是尿尿了吧。」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林茂山推門而入。一股血腥合著體臭味撲面而來,接著他看到了坐在椅子當中的9716,一股火氣直逼上了他的頭部,林茂山強行壓下怒意,說是外面有兩個犯人鬧事,問怎麽處理。

對於這個新來的,眾人潛意識里有些排斥,但又找不出林茂山的毛病,只能暫且放到考察范圍之內,等林茂山成長為自己人。而現在虐囚的景象被這新人看到,也就不便再繼續下去,獄警a若無其事的放了手,只說了一句出去看看,一行人揚長而去。

看到他們離開,9716這才放心的昏了過去。

☆、15

幾天之後,糧庫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撩起一股明亮的篝火晚會,沈睡中的犯人們全都被尖銳急促的哨聲驚醒,手忙腳亂趕去救火,在救火車趕到時,火勢已經得到了控制,當晚所有在場的人都聞到了久違的甜香──一股爆米花味兒,也不難回憶起蹲坐在街頭的大爺,攥著小把手搖個不停,再洪亮的吆喝那麽一嗓子,馬扎邊上的小鍋爐發出一聲更為熱情的爆響。

至於那幫消防隊員後來是否有飄飄欲仙之感,則不可知,第二天監獄又搜上來好幾打香煙,其中不乏高級貨,看來這個月的買煙錢又可以省下了。

短短一個月發生了一些事,但都不妨礙監獄的正常作息,伴著這種奇特的安詳氣氛,迎來了中秋節。

八月十五月亮圓,深陷欄柵里的罪人無緣欣賞,但晚飯的時候,監獄格外開恩給每人發了小半塊月餅,粱時拿起來咬了一口,這月餅生就一副鋼筋鐵骨硌的牙g隱隱作痛,搞得他很沒胃口,索x把飯勺子一扔,不吃了。

「哥,你吃不下?」旁邊有人渴望的看著粱時的月餅。

粱時二話不說就把食物扣在對方盆里,他很佩服這種吃牢飯還沒夠的人,心態太好了。

「瞅你內點兒出息,一會兒四哥請咱們吃好的。」老六拿勺子敲他腦袋。

老五埋頭苦吃,g本不屑老六的撩騷,一邊吃嘴里還念叨著不耽誤,啥都不耽誤。這人純屬餓死鬼投胎,為了能搞到說吃喝不知掠奪過多少犯人,這廝只要一天不打野食,就等於抽掉半條命,所以為了續命,老五一直走在奪食的道路上。

粱時覺得很無聊,就轉頭跟老三搭訕,問他以前是干什麽的。

「木匠。」老三回答。

「哦,不錯,手藝人。」粱時笑道。

「現在沒啥人干這行了,我也是一直給人干點零活兒。」老三心不在焉,還有點憂愁,不過粱時的了解,老三不痛快的時候反而能打開話匣子,跟人嘮上幾句,不過談話通常很快就在動手的前一秒結束了。

姓唐的……之前是做什麽工作,不是警察也肯定當過兵,看內體格子就知道了,粱時思維開始發散──自從翻出了那玩意,瘸子就再沒回來過。

自打這人踏進監舍第一步,粱時就覺得此人很是可疑,卻被他偽裝的順從蒙蔽,很快吃了一記大虧,當粱時想對其下手,瘸子的行為再一次讓他糊塗了,想想這浪盪貨每次湊過來的賤模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瘸子又賤又猥瑣的態度同樣讓粱時怒不起來,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甚至有點被吸引了。

老三拍了拍粱時,告訴他該去廚房幫忙了。

現在這眼中釘除了,粱時應該松口氣,但這幾天他的思路總跑偏,飄飄忽忽的就往瘸子那頭去了。

監獄的廚房是個真正的天堂,大鐵鍋底殘留了一點豬食,角落里也散發著泔水的味道,但對粱時一眾來說,這里就是天堂,幾只紅撲撲的螃蟹和一瓶茅台正等著他們。

老四笑呵呵的招呼眾兄弟坐下,酒剛啟開就飄出濃烈的酒香,沒有像樣的酒盅就直接倒在鐵盆里,粱時被熱騰騰的蟹子噴著口鼻,頓時食欲大開,姑且把跑偏的思路扯回正道。

「我說四爺,今兒個什麽好日子啊,讓您這麽破費。」p爺樂得合不攏嘴,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來一頓r食,但現在更加喜出望外。

四爺笑道:「這得感謝梁子,全是他弄得。」

粱時端起飯盆,跟四爺碰了一下,道:「四哥,生日快樂。」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隨後大呼原來今天雙喜臨門,也都高舉盆子一陣亂碰。

一大口白酒,從嗓子眼到胃袋無不熱乎,余香四溢真真天下第一美食。

「得得,少說廢話,趕緊吃。」

既然四爺不拘客套,那他們也不必再綳著了,全都向螃蟹痛下殺手,准確的說是第二次殺手,堅決不留全屍。

「四哥,其實我還給你備了個禮物,就是不方便帶進來,」粱時又說。

四爺好奇,就問是什麽好玩意。

「你不是說過,朋友曾經送過你一只筆,但之後就丟了麽。」

「也不算丟,」四爺慢條斯理呷了口酒,「就是叫條子給收了。」

「東西我叫人給你尋著了,據說有點破,但不耽誤寫字兒。」粱時笑道。

「沒事,里頭從來就沒擱過墨水。」四爺聽了大悅,甚至開起了自己的玩笑。

眾人吃吃喝喝,話題換了又換,最後集中在監獄旁邊的礦山上,都說這山上有礦,但一直無人問津,前些天路過幾輛重型機械車,開山建廠的消息這才傳了出來。

「估計咱也得去。」

「這活p爺肯定喜歡。」老三接話道,他滿臉泛著紅光,大概是正喝道爽處。

p爺年紀大了不勝酒力,此時老頭已經兩眼發粘,但聽到工程隊之類的詞,頓時開始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恨不能把自己說成白堊紀就存在的智者,可惜他除了放p實在別無所長,沒幾句就漏洞百出,哼哈二將率先忍不住去逗他,p爺越解釋就越亂,最後就連老三都加入其中,氣的老頭直撇嘴。

粱時的酒量不錯,還是自由身的時候去夜店徹夜狂歡痛飲全部在話下,但進來之後許久不沾酒j,也感到酒勁隱隱上頭,好酒是偉大的,醉人頭不疼,義務把人帶進美妙境地,卻不會因為沒買票而抽你一耳光。

這幫犯人也是普通人,身上也有著平常人的朴實勁,但也做的出種種發指之事,最後落得個鋃鐺入獄,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負責。

粱時也做過不少荒唐事,但最後統統被自家大哥出手擺平,所以當大哥出事,粱時反而有種慶幸的感覺,心說回報的機會終於來了。

「梁子,想什麽呢。」四爺和藹的問他。

「沒有,就是想起我哥了,不知道這會兒他干啥呢。」粱時笑笑。

四爺點點頭,道:「你哥這人很不錯,為人很仗義,當然他弟弟不比他哥差。」

粱時聽了受寵若驚,四爺不但用了「不錯」這個詞,還在前面加了個「很」,雖說他不知大哥跟一涉黑人士到底有何淵源,但也多虧這層交情,讓他能在監獄過上舒坦日子。

「這幾年多虧四哥照顧。」粱時再次敬酒,他表面恭恭敬敬,實則矛盾重重,因為接下來的話,他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明年這時候,我就不在這兒了,」四爺說起結束語,「兄弟們出去之後如果有事盡管來找我,別含糊了。」

「那是,怎麽都不能忘了四爺不是。」p爺口齒不清的恭維道。

打完牙祭,其他人都站起身去收拾,但粱時沒動,四爺依舊很平靜,仿佛那小半盆高濃酒j只是清水罷了,他一早就看出粱時神色不定,借著生日的由頭弄出一桌螃蟹宴,還把自己的寶貝鋼筆給尋了回來,這小子頗費了些苦心。四爺馬上就刑滿釋放,要說送行還早。

「四哥。」粱時喝了口熱水,終於開口了。

「你有什麽就說。」

「內瘸子,您打算怎麽處理。」

☆、16

四爺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瘸子去小黑屋已經一個星期,大概不出三天就得橫著出來,他把這個結論告訴粱時,誰知粱時竟然面露驚詫,四爺不禁皺起眉頭,難道一個瘸子就把粱時帶上了那條臟道?

「四哥,您別嫌我多嘴,」粱時覺得再拖延下去連死瘸子都見不著了,「您馬上就放出去了,何必跟一殘廢一般見識。」

四爺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梁子,這小子什麽人你應該明白,我也不想難為他,但他不止一次跟內小獄警勾結,後來差點把我的貨給翻出來,你讓我怎麽饒他。」

「哥,他現在就是一真殘廢,沒法對著干了。」

見粱時不肯放過這個問題,四爺臉色更加y沈,氣氛一度低到了極點。

「梁子,我對你怎麽樣。」

「再生父母。」粱時知道眼前有個套,但回答的很堅決。

「父母不敢當,而你也的確不錯,我才決定拉你一把,」四爺道,「而且我也從來不沒把你拉進運鴉片塊兒的渾水,那是因為你哥拜托我照顧,但不要讓你沾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