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2)

夢的斜坡 未知 6230 字 2021-02-13

淙晃扌納盞窖系呂ぃ勺鈧棧故且蜓系呂さ摹u飠褂惺裁純捎淘サ模荒芪搜系呂ふ味氛枰孟13沼癖Γ荒莧們遽緄娜褐謔芑鈄鍃耍鈄勻瘓醯謎饈鹵匭朐諛甑濁敖餼觥r鉤っ味啵沼癖裉煲輝縞杴沓笨峙亂彩淺逭饈露吹摹?br /

在中國,政治斗爭往往以犧牲群眾利益為基礎的,盡管嚴德坤這樣做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過積極作用,但畢竟不同於真正意義上的分權,更是什么政治體制上的革新。

項自鏈耐不住了,得馬上同魏得鳴和趙新良見面,盡快采取措施。他站起來吩咐夏冬生說:「今天就到此為止,你馬上回清嶴去,離年關只有五天時間了,盡可能阻止鄉里干部進村亂抓亂罰亂封。記住一定要保證群眾人身安全,再別弄出人命來。還不知顏得寶又會犯出什么事來呢!」夏冬生見項自鏈表情嚴肅,馬上站起來告辭,信誓旦旦地回答:「保證完成任務,讓清嶴鄉群眾干過個安穩年,讓市里領導過個安穩年。」項自鏈見夏冬生說話象個士兵在首長面前作匯報,忍不住松了松口氣說:「還過個安穩年,我看今年誰都別想安穩了,你回去後小心的,有什么事及時報告。」夏冬生走到門口,項自鏈又叫住問:「你說的上楊村就是昨天去的那個村子,那個矮胖的村支書就是顏玉寶的老丈人?」夏冬生點點頭走了。

項自鏈馬上給魏得鳴打了電話,說是有急事商量。魏得鳴正在慰問當年駐兵,匆匆問項自鏈能不能在電話里說。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講得清楚的,項自鏈只好對著話筒喊:「十萬火急刻不容緩,要不我先找趙市長匯報了?」魏得鳴一聽急了,忙保證十五分鍾後辦公室見。

項自鏈馬上開車到市府,剛到門口就看到魏得鳴的車子駛進了大院子。下了車,項自鏈馬上跑上前問候:「魏書記動作好快啊,十分鍾還不到哩!」「十萬火急刻不容緩,你項市長說話真是詞斟句酌,惜字如金啊!小小j毛信毛輕信重,哪里天坍了不成?」魏得鳴話說得重,口氣卻很輕松。

「沒有急事,我哪敢擋你魏書記的道,到你辦公室再說吧。」旁邊的副秘書長和秘書一聽馬上就避開了。

關上門後,項自鏈第一句話就是,「清嶴鄉出大事了,情況遠比昨天匯報過的要嚴重的多,涉及到一個政治y謀。」「什么政治y謀?」魏得鳴耳朵只差沒豎起來。

「有人反應,親和幫實際上是個幌子,根本就不存在,背後有大人物撐著,故意造謠迷惑不明真相的群眾,借此牽制市委市府主要領導開展正常工作。」項自鏈把「主要領導」四個字說得重重的,說完停下來看了看魏得鳴。

魏得鳴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他早已嗅到某種異味了。見項自鏈停下來,魏得鳴才說:「有個別同志總喜歡自作聰明,與市委市府唱對頭戲,這在瓊潮已是不爭的事實。你在外邊都聽到了什么?」「清嶴鄉鄉黨委書記顏玉寶帶頭搞歪風邪氣,以執行計劃生育基本國策為由,大肆斂財,亂抓人亂罰款亂封房。據說一個窮鄉僻壤四年來單超生罰款就超過五百萬,這只是鄉里半公開的帳目,至於背後玩的貓膩就無法准確描敘了。另外一個類似親和幫的組織已露出水面,銷贓點的頭頭就是顏玉寶的老丈人!」說到這里魏得鳴兩眼放光,馬上拿起電話催趙新良立刻到他辦公室。

事情的進展同項自鏈預想的差不多。當匯報結束後,魏得鳴緊急召開市委常委會,短短二十分鍾就派兵點將完畢:市紀委書記親自負責務必在晚上十二點前對顏玉寶實行雙規;公安局長帶領便衣前往清嶴鄉逮捕顏玉寶老丈人,並安排人員做好村里群眾思想工作,特別是村干部的思想工作,盡快取證,搞清養豬場台前幕後關系;市紀委副書記負責組織公安、檢察部門成立臨時調查組,明天一早進駐清嶴鄉鄉政府做好政策宣傳,爭取犯錯誤的同志早日改故自新,積極揭發清嶴鄉多年來存在的問題;鑒於夏冬生同志有立功表現,暫時不予追究責任,並適當加以保護;由臨時調查組負責召集清嶴鄉上訪群眾座談,穩定群眾情緒,逐村解決積瘤,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

科學家的智慧寫在頭頂上,政治家的智慧寫了臉上,魏得鳴一張菩薩臉這時候嚴肅得象塊金剛石,干練的作風讓項自鏈自嘆遠遠不如,暗想要修到魏得鳴這樣收發自如的道行還不知要多少時日呢!出了會場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項自鏈踩在枯黃松軟的草皮上,感到無比的踏實,想到上午許鴻運再三叮嚀自己要小心從事的話,覺得有點杞人憂天。昨晚一直沒有真正入睡,現在該落實的魏得鳴都替自己布置完了,心頭一松,一陣困意襲上心頭,他徑自朝停車場走去。

項自鏈開車直奔公寓而去,心想先補足失去的睡眠再說。路上郭偉打來電話,說是感謝他幫忙,在拍賣會上,已如願以償地拿下了市府招待所經營權。項自鏈打起精神應酬了幾句,順便預祝他春節快樂,早日發財。回到家,項自鏈便蒙頭大睡。

感覺剛睡去一會,一陣電話聲打跑了睡意,項自鏈心里怪不是滋味,邊看表邊接電話。室內光線模糊,根本就看不清,項自鏈下意識甩甩手,拿起話筒不耐煩地問:「喂!哪位啊!」剛說出去,項自鏈就後悔了,原來吳春蕊來催問他什么時候回家過年,說是兒子凱凱這幾天老想著他。項自鏈立刻換了張嘴臉調侃說:「兒子越長大翅膀越硬越想往外飛,以前都沒想著我,現在還會想我嗎?夫妻本是同林鳥,怕是你想我了吧!」「夫妻本是同林鳥,到頭卻是各自飛。現在還沒到頭,卻都各自一頭了,你說說自你去了瓊潮後,一共回過幾次家?就數你媽在的那段日子里勤快!唉!」吳春蕊幽幽怨怨。

項自鏈本想問是不是凱凱在外邊惹禍了,話到嘴邊又壓了回去,老婆已經埋怨他對母親偏心了,再加上個兒子,她吳春蕊的位置又在哪里呢?於是就改口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等我調回寧臨准天天陪你左右。都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個好女人,你不會看著我掛在瓊潮不上不下就撒手不管吧!」女人心一軟,在電話那頭撲哧一聲笑了,「別在裝可憐了,你在外邊風風光光,給掛起來的是我不是你啊!你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我也成了共產黨的陪嫁品了。」「這陪嫁品,也是極品珍品啊,誰見了誰都稀罕呢!這樣吧,我保證回家吃年夜飯就是了。」女人嘮叨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吩咐他要多吃菜少喝酒,早晚天冷衣多留。項自鏈聽得心頭一暖,又想起老婆一幕幕好處,就迫不及待想著回家過年了。拉開窗簾,外邊已是萬家燈火,看看表原來已過了七點,項自鏈才覺得肚子餓。

第十四章

第三天消息爆炸開來。項自鏈從車里出來,遠遠就看到市府樓前小干部們三五成群地談論著什么。或許是春節就要到了,大家臉上多了一份喜氣和笑容,可笑容里分明透著一份幸災樂禍的表情。項自鏈鄙夷這種小市民心理,抬抬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地走過來。眾人見了,相互對視一眼,鳥獸般散開,各自躲進了辦公室。

剛坐下,魏宏益送茶進來,順便告訴他顏玉寶昨天下午在市里被雙規了。項自鏈只嗯了一聲,算是作了回答。

魏宏益越來越懂得辦事了,見項自鏈不出聲,放下茶杯就要告退。

項自鏈叫住他問:「小魏我們相處快一年了,你實話告訴我做這份工作滿不滿意?我怎么總覺得一個復旦大學畢業生呆在縣級機關里做領導秘書太可惜了。你也知道的,所謂秘書不過是為領導送送茶倒倒水,做些官樣文章,還有就是領導不方便出面又不得不做的事,秘書就成了最好的代言人。」

話一出口,魏宏益驚得合不上嘴,好久才感嘆:「項市長你也這么說啊!好多領導都把這位置當恩惠施舍給年輕人的,又有多少年輕人夢寐以求。說實話要沒有我老爸這層關系,還不一定能當上你的秘書呢!」

項自鏈又問:「以你一個有知識有見地又淡泊名利的明眼人看來,是不是覺得官場里挺滑稽挺可笑的?」

魏宏益從來沒有聽項自鏈探討過如此嚴肅的話題,驚訝之余又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點過頭後又後悔了,忙辨解似的說:「以前覺得官場里確是那么回事,下屬見了領導就象j啄米,上級訓下級就象刀切菜,大家公開場合講些冠冕堂皇的話,做起來全是苟且之事,說白了都是為了一己之私,所謂創政績不過是為了尋找升遷的基石。可自從跟上你以後,慢慢地悟出點道來,也漸漸地轉變了看法。整天看著你忙前忙後,為了瓊潮的建設事業日夜c勞著,一種責任感便油然而生。剛畢業分配到機關工作,總覺得委屈了自己,天天做著文字游戲,反正領導怎么說我就怎么寫,學校里學的知識幾乎派不上用常我常想與其這樣懵懵懂懂地過著,還不如干脆去寫小說更實在,弄得好還能混個作家頭銜。」

項自鏈聽了差點笑出聲來,悶了好一會才說:「你也不用拍我的馬p,這個環境差不多都被馬p污染了。你知道我為什么今天要同你說這些話嗎?一是因為你這股痴氣,二是因為這一年來看到了你可喜的轉變。說實話,開始時我還真不喜歡你做我的秘書。有句話你一定聽多了,讀千卷書還需行萬里路。萬里路是什么?不就是立身處世之道嗎?培根就說過書不能多讀,多讀就是讀死書死讀書;書又不能不讀,讀書可以明理怡情養性。用孔子的話說讀書就是為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當然那不過是封建社會讀書人的最高理想,在現實中往往很難實現,真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又有幾人呢?人生在世不外乎名利二字,商場上得意,仕途上得志,學術上有所建樹、藝術上有所創新,以上四種情況,差不多可以用來概括天下所有讀書人的追求了。以你這股痴氣,或許在學術研究上可以大展鴻圖,可惜你已踏進官場的大門,要回頭重來又談何容易!再說天下哪條道路不是曲折綿長的,但只要用心經營,總會有所收獲的。比起以前來,你確實有了很大進步,處人處事不再孤傲,不再是個狂生了。正因為看到你這些變化,今天才特地找你談談,希望對你以後的人生有所幫助。在瓊台教書的日子里,我也有一股痴氣,不過我是因為窮,窮得心生自卑。自卑又往往是自傲的方式表達出來,不願同別人打交道,更不願看人家的眼色行事,對當官的深惡痛絕。直到當上副縣長以後,親身體會到山區群眾生活的艱難、生計的無奈,我才真正自我反省,覺得自己是有幸的,畢竟讀了點書,見過一些世面,也覺得應當做點事,為當地經濟發展盡點力,為天下不平事盡份心。其實人在官場並不是真的就喝喝吃吃混日子,吃吃喝喝是世風,我們無力改變它,要緊的是你在這種世風下時刻不忘做點利國利民的實事。因為官場本身就是各種利益關系的交織點,身在其中就得隨時把握好自己的立場觀點,協調好各方關系,使之朝理想的方向發展。所謂談笑中強虜灰飛煙滅,說的就是政治策略運用的最高境界,不是有人說政治就是不流血不流汗的戰爭嗎?西方人主張人性本惡,中國人主張人性本善,所以外國人上教堂多是懺悔,常說主啊!我有罪,中國人進廟宇多的是祈禱,常說神佛啊!賜福給我吧!好有好報惡有惡報,儂本善良,當然應該有個好報應,這是國人普遍的心態。也就是說我們的人生取向多帶有功利性,往往以個人得失作為衡量是非對錯的標准,而非法律。所以中國的事情就難辦,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個人感情糾紛,官場也是如此。身為一名官員,既要從組織利益群眾利益出發,保證國家方針政策、法律法規的實施,又要考慮到周邊關系的協調,顧及到個人利益,以盡量不傷害同志感情為基礎,一句話團結就是力量。這樣你就能明白官場里熱熱鬧鬧,關系復雜的原因了。所謂關系網,說白了就是人情兩字,沒有緊密的人情關系,你再有本事也辦不成一件正事。所以在官場里最要不得的就是痴氣和清高,只有與大家打成一片,你才能如魚得水,才能實現報國為民的雄心壯志和抱負。讀了千卷書,能不能行萬里路,就看你能不能悟透其中的道理。話說回來,痴氣和清高是一種難得的品行c守,把你的傲氣藏進骨子里,灌注進做事原則中,那么你將無往而不勝!」

魏宏益聽得入了神,好久才說出一句話:「項市長,我明白了,人不可有傲氣不能沒傲骨,我總算理解其中的意思了。謝謝你,衷心地謝謝你這番推心置腹的教誨,我會銘記終生的!」

「你能明白我這番苦口婆心就好。等過了年,我馬上向組織推薦你去秘書一處當處長,以後就看你個人努力了。記住一句話,人間正道是滄桑!」

魏宏益再也禁不住感情沖動,雙眼紅紅地掉下淚來。

項自鏈輕輕地批評他說:「哭什么哭啊!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做英雄,怎么象小孩子一樣哭了。」

魏宏益抹抹淚委屈地說:「項市長,你比我爸好一百倍,從小到大只知道他整天板著臉罵我沒出息。看著他那張黑臉我就覺得官場里沒一個好人。」

「他是你爸,當然要對你嚴格要求。找個機會好好溝通一下,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以後還要向你父親多學習呢!」項自鏈說這話的時候心里並不輕松,看著魏宏益抹鼻子的樣子,真不知這個狂生以後會不會給自己惹出什么禍來。人往往是宿命的,項自鏈放在心里說:「就看你的造化了!」

魏宏益見項自鏈只顧埋頭看文件,拿起紙巾擦干淚,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其實項自鏈並沒看進去什么,只是裝模作樣而已,瞥見魏宏益昂首挺胸走出門外,心里才感到踏實,心想孺子可教。

下午趙國亮找上門匯報發電廠進度情況。關上門,趙國亮就亮開嗓門:「老項啊!清嶴鄉一行收獲不少嘛!逮了耗子挖出糧倉,你這不是狗管貓事,多此一舉嗎?」

「多此一舉?埃e用慌齙蕉救眨比徊恢勞范パ鰨u媚閼怨寥ヌ寤嵋幌攏筒換崴搗緦夠傲恕!?br /

「老項啊!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什么時候拆過你的台?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恐怕瓊潮大街小巷到處都能聽得到了。」

「外邊怎么說?說我項自鏈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事我還管到底了!」罵完後,大概覺得有點過火,緩緩氣說:「誰叫我不幸呢?碰上這種爛事,那顏玉寶也太不是東西了!」

「老項啊!外面的風聲很緊,婦聯、工商聯里都有人在說,你項自鏈存心不讓人過年了,挑這時候尋事出風頭。」

項自鏈一聽,心里明白了大半,知道有人在背後發動輿論攻勢了。

這時候趙新良推門進來,問:「兩位在嘀咕什么呢!」

項自鏈沒想到趙新良這時候會找上門來,忙站起來說:「哪陣風把你趙市長吹到我這里來了?請坐請坐!」

魏宏益送上三杯茶過來。項自鏈端起一杯遞給趙新良,讓出自己的座位給趙新良坐。趙新良也不客氣,挪挪p股坐了下來。項自鏈便同趙國亮並排坐在沙發上。

趙國亮見趙新良不說話,站起來說:「趙市長是不是給項市長送紅包來了,那我得回避一下。」

「我送紅包還能少了你趙國亮嗎?五百年前是一家,老祖宗會罵我無情無義的。」

這樣一說,趙國亮又重新坐了下來。

開過玩笑後,很快轉入正題,趙新良說:「顏玉寶已經掛起來了,這家伙仗著上頭有人,死不承認在計劃生育上做了手腳。項自鏈你早點同夏冬生聯系,叫他盡快把顏玉寶違法亂紀的材料送到臨時檢查組手里。那個老頭子倒爽快,還沒進公安局的大門,就招供不諱了,兩年來共偷豬八百多頭。難怪一年多來鬧得人心惶惶的,都說是親和幫搞的鬼。我看是個別人不自重不自愛,仗著資格老興風作浪,這回瞧瞧他怎么連棺材本都陪進去。」

項自鏈沒想到趙新良來這里就是為了講這些話,說得也太掉價了,那象一個市長的樣子!這些事只要紀委部門去處理,常委會上有個通報就算過關了。但趙新良畢竟是上司,項自鏈不好當面駁斥。剛才趙國亮的話倒提醒了他,婦聯工商聯早有人說他項自鏈煽風點火了。趙新良的態度明擺著非置嚴德坤於死地不可。過年過節了,項自鏈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再說嚴德坤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在瓊潮這么多年,不是趙新良一個後生想扳就扳得動的。

「我馬上同夏冬生聯系,盡快弄清案子的底細。瓊潮正值多事之秋,發電廠的余波還沒完全平息,現在又出了顏玉寶一事,是不是建議臨時調查組盡快弄清案情,盡早結案,都過年過節了,大家圖個安穩。」

「你項自鏈怕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耍花槍了?我趙新良不怕,你怕什么!要弄就弄個水落石出,不是群眾都對親和幫憂心忡忡嗎?干脆來個徹底交代,讓老百姓過個安穩年。想到老百姓,我們就得多c點心啊!」趙新良說得語重心長。

看來趙新良是貼定心要拿嚴德坤開刀了,項自鏈也就不再開導,應付著說:「我個人一定同組織保持一致,再說這事也是我先挑起來的,後悔活堅決不干!」

趙新良好象並沒有聽出項自鏈語中帶刺,繼續表達他懲除腐敗的決心:「對於嚴重破壞社會穩定,危及地方治安的一定要從重從嚴處罰,不管涉及到哪一級領導,也不管他背後有多硬的靠山,一定要一追到底。只要我們立場堅定,我就不相信撬不開顏玉寶的門牙。」

這話怎么就象紀檢干部就職演說,項自鏈聽得很不舒服,又不好直接挖苦,便裝作細心聆聽的樣子,一言不發。

趙新良瞧瞧項自鏈,還想繼續說下去,頓了頓又看看趙國亮,終於合上了嘴。閑下來沒事,扯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就走了。

望著趙新良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趙國亮關上門朝項自鏈扮了個鬼臉說:「我這個本家怎么看都不象個市長,反倒象個紀委書記。」

項自鏈笑笑:「你也不能這樣挖苦人家嘛,可要理解人家的迫切心情。四月份就要召開人大會議了,他這個代市長能不能擺正還掌握在別人手里,他能不急嗎?你也知道的,嚴德坤這人雖然平時愛同組織上唱對頭戲,但客觀上加強了民主建設,擴大了人大在群眾中的影響,前一任市長不就是被他挑落馬下的嗎?沒有他的努力恐怕發電廠這案子一時三刻還破不了!」

「哦!可顏玉寶這案子又同嚴德坤有什么關系呢?」

「顏玉寶是嚴德坤的連襟啊!所以案子就變得復雜起來。嚴德坤這幾年倒沒少做好事,日月幫和光頭幫間接搗毀在他手里,沒有他一再向政府施壓,我看現在還照樣猖狂著呢!」

「看來你還蠻理解嚴德坤的。想想嚴德坤的後半生也夠背時的,副師級轉業十幾年,卻沒升上一級半級,還鬧出個落選的笑話來,難怪他處處不滿。」

「嚴德坤個人能力是不錯的,但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看這一次他可要倒霉了。提拔顏玉寶這樣的角色,就走錯了第一步,又鬧出個半真不假的親和幫來,看他怎么收拾這個爛攤子。」

「老項啊!先別關心別人,關心關心自己吧!這時候說不准嚴德坤正在背後罵你呢!」

「沒什么可說的,罵也只好隨他罵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就事論事,不要把矛盾搞大了,弄得瓊潮市上下不安寧。」項自鏈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明白一場拉鋸戰在所難免。

「我看這件事沒那么簡單,看趙新良剛才的態度就知道了。話說回來,趙新良這樣做也迫不得已,前車之鑒,不得不防,要是人代會上不能擺正,他不成了第二個嚴德坤!」

趙國亮說完後,突然又感嘆起來:「趙新良急著擺正,我可急著擺偏呢!要不要也找嚴德坤算一筆帳?」趙國亮說這話,一半玩笑一半真心。來瓊潮這么長時間了,一直沒有掛上副市長頭銜,組織部文件里只在他的名字後來了個括號,括號里注著副處級三個字。公共場合人前人後,大家都叫他趙市長趙市長,聽起來心里酸溜溜的,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

項自鏈完全理解他的心情,拍著肩膀安慰說:「等忙過顏玉寶這案子,我向組織提提意見。先說說發電廠的進展情況吧!」項自鏈沒法給趙國亮下保證,只好撇開話題。

「……發電廠土木工程部分基本上完成,過了春節就可以進行第一台機組安裝調試,寧臨市用電緊張的局面將得到根本性的扭轉。」

項自鏈聽完後吩咐趙國亮再次組織專家進行現場勘測,校正尺碼,確保機組一次安裝到位。

臨分別時,趙國亮拉著項自鏈的手說:「老項啊!我還是為你擔心,顏玉寶這事弄不好你就成了靶的,小心啊!最好找個機會同嚴德坤談談。」

項自鏈反問趙國亮:「這事能談嗎?越描越黑,靜觀其變吧!」

趙國亮剛走出門口,又折了回來,猶豫了一下說:「有些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