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眾人無反應,但從眼中也可看出他們的同意。

太史慈微笑道:「小弟也深信五德終始說,不過卻與襄楷先生理解的不大一樣。」

眾人大感愕然:五德終始還有他意嗎?

在眾人矚目中,太史慈不發一言,從擺放才繇的桌幾上拿起了一個玻璃空杯,在其中滿滿的倒了一杯酒,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火摺子,在酒杯上方一打。

「呼」的一聲,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酒中的酒精被點燃了。

太史慈微笑道:「襄楷先生,你能否告訴在下,按照你所謂的五行學說,水克火,火遇水必滅,為什么現在這酒燒著了呢?」

眾人不能置信地看著酒杯,仿佛活見了鬼。

襄楷滿頭大汗,生平所學一點用場也沒有。

王修當然也想不明白,但是此子反應極快,反駁道:「太史將軍這是在狡辯了,酒是酒,水是水,怎么能混為一談?」

襄楷連忙道:「對對對,聽聞這酒是東萊西北六縣用糧食以密法釀制而成,五谷雜糧在五行中都屬木,木生火也。」

眾人「恍然大悟」,一付釋然的樣子,還有人拍著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顯是對五德終始深信不疑。

太史慈一笑,又拿起了一只空的玻璃酒杯,在剛才的酒杯上一扣,不大一會兒,火焰就熄滅了。

剛剛有點兒平靜下來的眾人又炸開了鍋。怎么也想不明白,這燃燒得好好的怎么就滅了?這時代哪有人懂得什么「氧氣」,自然也就談不上對燃燒這種化學現象的本質的認識。

太史慈看向襄楷和王修,看兩人此刻還有什么說詞。

襄楷這回反應倒是很快,搶先道:「這有何稀奇,酒里的糧食燒完了自然就滅了。」

太史慈又把扣在上面的酒杯拿了下來,再一次用火摺子點燃了酒杯中的酒。

許多人驚異地站起身來,襄楷一陣眩暈,只覺得太史慈簡直就是在如同貓抓耗子般戲耍著自己。

「既然糧食已經燒干凈了,那么這就是普通的水了,怎么還能燒得著?」太史慈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即便是這大廳中再博學的人也無法解釋眼前的現象,這其中頗有一些對五行學說深有研究的人。

只有劉璇雖然也想不明白,但絕不會覺得驚奇,這是試驗,「雖然現在無法解釋,但畢竟存在,存在就有道理!」書上的話再一次出現在劉璇的頭腦中。

王修也感到自己理屈詞窮了,看著那藍色的火苗,強詞奪理道:「觀其火焰,並非是我們常見的那種火焰,這酒中定是有其他東西,我們不知道,這酒本就是東萊西北六縣出產的,太史將軍當然深知其中玄妙。」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

這亦是人之常情,誰又願意看著自己堅持了幾十年的道理被別人證明是錯誤的呢?

太史慈冷冷一笑,弄滅了酒杯中的火,放下酒杯。

眾人靜了下來,心知他還有下文,均默默等待。

誰知道跪坐在席上的太史慈居然會在此時抽出佩劍來。只見銀光一閃,一把劍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只見他掌中這柄銀劍,劍身狹窄,看來竟似比筷子還細,卻長達五尺開外,由頭至尾,銀光流動,似乎時刻都將脫手飛去!

這么細的劍能用嗎?大多數人都在想。

要知道長劍利於刺而不利於劈砍,故自從西漢時期為了把劍的使用由刺擊轉變為更有利於砍劈,劍刃由弧曲變為平直,劍身也被加寬,更適合騎兵使用,向太史慈手中的這種長劍大為常規。

許褚的面色卻變得凝重起來,他這內行自是看出了別人看不見的門道,五尺長的劍要跪坐著拔出來,而且左右都是人,面前又是滿桌子的酒菜器皿,這太史慈的姿勢和動作都詭異的驚人,偏生又顯得十分優雅。

本來自己頗看不上眼前的這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白臉,認為「青州戰神」的名號是無聊之徒吹捧出來的,豈知此刻一見,才發現對方的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曹c也是滿臉的驚異,他也是用劍的大行家,怎會看不出太史慈的厲害處。

孔融還以為太史慈要動刀動槍,正要出言,眾人眼前一花,太史慈的手動了。

只見銀光一閃,原本剛才放在桌面上做實驗的那塊木塊兒消失不見了,那些不會武功之人正莫名其妙間,卻見曹c許褚等人紛紛看向空中,抬起頭來才發現那木塊剛才被太史慈挑到了半空中,由於大廳棚頂極高,那木塊正飛到最高點,開始下落。

太史慈卻悠閑地用左手端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待太史慈咽下這口酒時,木塊已經落至相當於他胸前的水平高度,與他相距不到一尺,眼看就要落到太史慈面前的幾上。

太史慈長劍動了,這柄劍不動時,已是銀光流動,眩人眼目,此刻劍光一展,宛如從天里潑下一盆水銀來。

那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劍雨驚心動魄的讓人窒息。坐在太史慈兩邊的人感覺尤為強烈。

木塊兒就消失在舉世罕見的美麗中。雖只是一瞬間,但已經變成了永刻於眾人頭腦中的美妙永恆。

眾人還未驚呼出來,那點點銀芒突地消失不見,那把流光溢彩的長劍已經c入太史慈拿開口狹小的的劍鞘中,仿佛從未被拔出過。

那木塊更是怪異,竟然看似完好無損違反物理常規地漂浮在半空中,雖只是一短暫的一瞬間,卻已超出了人們認知常識。

「啪」的一聲落在了桌面,瞬間分成了大小長短不差分毫的五塊。

眾人何曾見此神乎其技的武功,轟然叫妙,劉璇更是拍爛了巴掌。

許褚已呆坐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別人或許看不清太史慈的動作,但他卻可勉強跟得上,按常理說,太史慈的長劍如此之細,根本就不利於劈砍,可是在太史慈魔術般的動作下,長劍在高速中有節奏地前彎後轉,忽上忽下,完全用劈砍時最難著力的靠近長劍劍柄的劍身根部如春風消融積雪般不見半點的牽強便把這木塊削成了五等份。

這是什么樣的武功?

若是換了自己,用自己最順手的武器長刀也可做到此點,但要如此從容就困難了,且看這木塊在空中滯留片刻,直到落在桌幾上才分開,當知太史慈的武功另有玄妙。

最重要的是,這長劍到了太史慈的手中已經超越了劍的限制,可為刀、可為劍、可為槍、可為g。

如跟他交手,即便是攻入了太史慈近身也不可能對太史慈造成威脅。

更何況,只怕已太史慈之能,這天下無人可攻入他的近身吧?!

許褚心下計較自己如果跟太史慈交手有多大勝算,計算的結果令他大吃一驚,只怕自己死命相戰,也絕不會撐過一百招,當然自己臨死前的反擊也不會讓太史慈好受就是了。

太史慈看看眾人的反應,十分滿意,自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看看那張舉和王武驚駭欲絕的樣子,更是感到好笑。心知這兩個人就算是有心要暗算自己,經過今晚的教訓後,也要深加斟酌。

太史慈用的這柄長劍的制作材料和他的長槍同樣是一塊隕鐵上不知名的金屬,再加上西北六縣先進的鍛打技術,質地更勝長槍,簡直就是無堅不摧。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太史慈不動聲色地拿起被分解開的一塊木塊,放進了一只玻璃杯中。

眾人這才想起太史慈原來還要反駁王修剛才說的話。

在眾人的注視中,杯里的木塊又被點燃,緊接著又被另一只酒杯扣住。

結果可想而知,木塊還未燒完就已經熄滅。

太史慈譏笑地看著王修和襄楷,仿佛在說:這就是你們所信奉的五德終始說?可笑。

眾人默默無言,可已經有不少人眼中開始出現了疑惑迷離之色。

太史慈並不想把眾人的神經弄崩潰,畢竟這里還有他想要的賢才。於是開口說道:「在下並非肆意誹謗天命之人,更是深信五行變化生生不息,天,天命昭昭,自有其無窮的奧妙,又豈是我等凡人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明白的?家師有言,這人世間存在的東西自然有其道理,雖然有時讓我們匪夷所思,但卻不可因此而否認它的真實性,做學問最忌諱的就是把自己當成是可以解釋萬物的權威,這種人一旦對某種事物無法解釋就會對其肆意篡改,甚至想要消滅這種事物的存在。豈不可笑?」

太史慈在這里實際在偷換概念,他嘴里所謂的「天命」實際上指的是事物的發展規律。而且太史慈也借此傳達了他的一個在後世人看來並不十分新穎甚至有些偏頗的思想主張:存在即是合理。

果然,以管寧為首在場的有識之士在聽到太史慈的話後無不渾身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

太史慈輕蔑地看向襄楷,不留情面道:「至於這位襄楷先生所謂的天命之言更是可笑,若是那前任冀州刺史王芬地下有知,必定對在下的見解深表贊同。」

孔融聽到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子義之言『與我心有戚戚焉』,襄楷先生的天命之言弄得王芬自殺,原來這天命在襄楷先生看來就是『聽天由命』的意思啊!領教領教。」

襄楷羞得無地自容,在孔融的大笑聲中以袖掩面狼狽奔出大廳,從此不知所蹤。

張舉眼中厲芒閃閃,他是何等飛揚跋扈之人?何嘗吃過這樣的大虧?若是換了往日,他早已了結了招惹自己的人的性命。但刻下卻心忌太史慈出神入化的武功,唯有忍耐。

旁邊的王武也有些發愣,顯是低估太史慈太多。

太史慈故意打擊襄楷其實是為了對付張舉,這家伙起兵造反時,就自認為是「彌天安定王」,說是得到了襄楷的親口鑒定,以便蠱惑人心,才會橫行四州。

如今自己揭穿了襄楷的虛妄,這就會大大打擊迷信百姓對他的信任。這實際是一招兵不血刃就可削弱對方實力的妙計。

當然身在局中,茫不知將有大事發生眾人絲毫看不到其中的刀光劍影,只有張舉皺了皺眉,看來此人頗能沉得住氣。

曹c舉杯敬了太史慈一杯後,感慨道:「子義大才,非我所及,今日之事我一定原原本本帶回濟南,告諸濟南的父老鄉親。」

曹c自是不同,一眼便看穿了太史慈為五德終始說吹捧的背後實則是否定五德終始的目地。

太史慈聽得心中佩服,心知他始終惦念在濟南杜絕迷信政策的實施。這才是為民請命者的風范,別管他的主觀目的是什么。

欣然舉杯,與曹c對飲。

眾人此時的內心則反應不一。

一直對太史慈心懷不滿的任燠和管統對望一眼,清晰明確地看出對方的意圖:今後絕不再去招惹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家伙簡直比那個尖酸刻薄的孔融還難纏。落荒而逃的襄楷就是前車之鑒。

張舉眼中掠過森寒的殺機,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太史慈武功高得嚇人,絕不是只靠自己和王武所能對付得了的。但他已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威脅,甚至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此次的大事將會被對方破壞掉。故生出了設法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想方殺死太史慈的決心。

劉璇此時一顆芳心已經被太史慈連番的精彩表現弄得怦然而動,如果說以前只是一種單純的好奇,現在則心中生出愛慕。

一旁的大商人糜竺盯著太史慈露出了沉思之色,明顯在轉什么主意。

許子將還是一言不發,不過看太史慈的眼神明顯不同了。

但最尷尬的莫過於袁譚,今晚自己的風頭被太史慈搶了個干干凈凈,論才華、論見解、論武功自己都與對方相差甚遠,心中別提有多么沮喪了。

這袁譚一向自視甚高,游學的幾年所到之處面對的無不是眾人的吹捧,自己更早已認定自己是濟世之才,此來臨淄就是聽說許子將要到此一游,才興沖沖而來,心中卻早認為一定可身等月旦評的榜首。

豈知先是許子將對自己不知可否,再是太史慈的驚才絕艷,自是讓這眼高過頂的世族子弟的自信心跌到了谷底。

王修和陳琳更是無話可說,區別在於王修眼中多了敬佩之色,陳琳則是充滿了嫉妒與不忿。

更多的人則還沉溺於太史慈給他們帶來的思想上的震撼而不可自拔,包括管寧、邴原、國淵這樣的思想家。

在場的女性的內心感受就簡單得多了,只覺眼前的這個太史慈風格獨特,有種「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的味道。

在一旁一直不言語的陸康正覺得因為襄楷的狼狽離開,氣氛有點沉悶,此時眾女的神態被他看在眼里,故開口笑道:「子義,我當罰你一杯!」

太史慈摸不著頭腦道:「季寧兄,此話怎講?」

陸康嘻嘻笑道:「你這小子占盡了今晚的風光,仔細瞧瞧,惹得在場的美女們對你目不轉睛,對我們這些人不屑一顧,難道不該罰你嗎?」

眾人聞言,這才發現眾女的異樣,登時紛紛起哄,眾女無不露出赫然之色,玉面微紅。剛才那種略為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孔融更是惟恐天下不亂,嚷嚷道:「罰一杯酒怎夠,不如讓這廳中上是獨身的男子每人罰太史子義一杯!」

太史慈吃了一驚,慌忙擺手,要是這么個喝法,恐怕以自己的特異體質也撐不住。又是稽首,又是作揖的,頭上熱汗直流。

看著這個剛才還是魅力無窮的男子此刻變得如此可愛,眾女互視,嬌笑連連。

袁譚在一旁嫉妒的要命,偏又毫無辦法。

孔融興致極高,見太史慈著急的樣子自是得意萬分,故作為難道:「子義,你若不喝酒也可,不過……」故意拉長調子,看著太史慈。

太史慈當然知道孔融鬼主意甚多,這個「不過」後面定是有天大的難題,本待拒絕,但看看大廳中起碼有二百號的男人,想一想自己如果拒絕孔融的這個「不過」要喝多少酒,就不由得不寒而栗。

唯有硬著頭皮道:「文舉兄別賣關子了,r已經放在砧板上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眾人看著太史慈一付愁眉苦臉的樣子,無不捧腹。

孔融撐不住笑道:「子義,你若不想引起公憤,就從這大廳中選出一位你中意的佳麗做你的夫人如何?也算是心有所屬。」

眾人一片起哄聲。

孔融不待太史慈說話,站起身來,故意清了清嗓子,板起臉來鄭重其事道:「各位待字閨中的佳人,眼前有如此佳婿,相信不會有人反對吧?看不中太史子義的請舉手!」

眾女嬌嗔連連,面如霞燒,暗怪孔融如此羞人的事怎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偏又心中對太史慈極為滿意,哪有人舍得舉手?

這些女孩兒家族中的長輩更希望太史慈能挑中自己家中的掌上明珠,要知道這太史慈乃是東萊郡西北六縣的實權人物,財富自是多的不用說,更兼文武雙全,世所罕有,眼見的又要名動天下,且深得孔義的器中,說不定日後會成為青州的實權人物,如能結成婚姻,本族的權力馬上激增,如此佳婿可遇而不可求,哪還會拒絕?

太史慈卻暗呼厲害,這孔融看似瘋瘋癲癲,卻又深謀遠慮,眼前的這些女孩大多出身臨淄的世家大族,一旦自己選中其中的一位,自己以後再想和孔氏家族撇清關系就難了。一旦這種假設變成事實,那么以孔義為代表的州府勢力將會激增。

而此時孔融提出此舉,即便是極力反對破壞孔義擴張州府權力的管統等輩也無法出言阻止。

可是偏偏自己又無法拒絕,人人均知自己尚未婚娶,如果自己如不從今天的女孩中選出一個來,明顯就是說今晚的女子中無一可入他太史慈的法眼。若如此恐怕會得罪在場的所有的女孩和其背後的家族。

更何況,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事情對孔義和太史慈雙方均是大有好處,太史慈如若拒絕反而不正常。要知道政治婚姻是這時代必然的產物,就是在現代社會這種事情也是屢見不鮮,君不見某些名牌大學每年大學生畢業時有許多政府高官轎車齊聚大學門口,美其名曰為自己的子女「選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再開什么重要的會議呢!

可是太史慈這人最反感的便是政治婚姻,這種提議焉能接受。

突然間,太史慈覺得這孔融比其他任何人都難應付得多。

不動聲色才是可怕!

第一部第二卷第十二章亂局(下)

正當太史慈無計可施時,一直不說話的曹c解圍道:「文舉兄,只怕你要失望了。」

孔融跳將起來,抗議道:「好你個曹阿瞞,我可是很認真的,你不幫我玉成一段良緣也就算了,還在那里說風涼話!」

曹c搖頭道:「文舉的心意倒是不錯,怕只怕子義心中已有心儀的對象。」

太史慈忙道:「對對對!」

孔融氣得笑了,道:「你還真會順桿兒往上爬!好好好,我倒要聽聽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的福氣,到底又有什么本事可令子義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太史慈暗暗叫苦,自己哪來的什么紅顏知己,求救似地看向曹c。

曹c亦是愛莫能助,只好同情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