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部分(2 / 2)

三人坐下,太史慈說起剛才和高順的談論,三人又笑了一番,太史慈對張燕道:「我看我們不妨在在拖上一段時間,咱們兩軍假意交戰,不分勝負,這樣一來,兗州的世家大族定會源源不斷的把他們的物資運送過來。」

張燕沉吟半晌,對太史慈道:「若是如此,最好令高順將軍先敗上幾場,這樣還可以堅定那些世家大族的決心。」

頓了一頓道:「而且因為主上在河東的大勝,現在袁術有點放緩了進入兗州的腳步,若是我們不把袁術的部隊悉數引進兗州,怎可能消滅袁術的有生力量?」

旋即又忍不住道:「主上,您在河東連番用計,幾場戰爭打得精彩極了,實在是攻城戰的典范。」高順也連連點頭。

太史慈點了點頭,不過卻並不是因為張燕的誇獎,而是因為張燕說的現在袁術有一點遲疑的問題,心道這是個麻煩,思索一會才道:「這也未嘗不可,不過不能做得太過火,畢竟高順大哥的青州軍乃是我青州最精銳的部隊,高順大哥的威名更是凌駕於青州諸將之首,若是大敗而回,那就未免太不像話了。」

張燕點頭道:『這個當然,最好是互有勝負的那種才好。」

高順笑道:「這樣吧,我看我們可以表演一場戲,世人都只知道我高順乃是沖鋒陷陣的高手,卻並不知道我的武功如何,張燕你不妨明日邀戰,我們在兩軍戰前大戰三百回合,然後敗在你的手里如何?」

太史慈聞言忍不住笑道:「大戰三百回合?高順大哥你現在說話也誇張起來了。」

張燕卻點了點頭道:「就按高順大哥說的去做,不過這就要委屈高順大哥了,我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高順大哥的對手。」

太史慈當然知道這一點,在青州,若是論武功,高順、武安國、管亥三人只在伯仲間,難分勝負。

高順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神色黯然道:「可惜武安國兄走得太早,否則今日的疆場上必有他馳騁的英姿。」

太史慈嘆了口氣道:「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高順和張燕自然勸慰了一番。

然後又說道袁術方面的事情,太史慈這才想起到現在還未看見伊籍,問起來才知道原來伊籍已經佯裝敗退到延津、白馬、平丘、烏巢一帶,裝作隔河布防的樣子。而張燕大軍之所以來到東平,就是為了給袁術一種假象:因為張燕大軍渡河不利,所以才要來到東平國,想要渡河到范縣,然後向西南方向攻擊伊籍防守的幾座城市。然後在行軍的過程中與高順大軍遭遇,一直在打拉鋸戰,把自己的後方完全暴露給自己的另一個「敵人」伊籍。

如此一來,袁術為了配合張燕的軍事行動,使得張燕的後方不至於空虛,防止伊籍出其不意渡河攻擊張燕大軍,就一定會孤軍深入,為假意與高順作戰的張燕封住後路。

聽完兩人的介紹,太史慈心中計較一番,覺得如此一來,袁術的行軍路線反而已經被固定了,心中大喜道:「我們既然已經定了方略,那就如此行事便可,張燕你先大勝幾場,等到袁術的五路大軍深入到我兗州。我們再將其擊潰。」

兩人轟然應命。

太史慈站起身來,來到大帳正中間擺放的沙盤處,看著上面模擬出來的山川河流,沉吟道:「袁術的五路大軍在進入兗州後到底如何推進呢?」

這話顯然是在詢問張燕,張燕和高順此時已經來到太史慈的身邊,同時看向沙盤。

張燕對太史慈沉聲道:「主上,袁術這j人對我防范甚深,我看之不過是想要利用我罷了,他只是說支援我糧草和兵員,至於他的行軍路線,根本就是語焉不詳。」

高順在一旁悶哼一聲道:「這個袁術打得好算盤,支援糧草和兵員?這些都是兗州的世家大族的功勞,與他袁術何干?」

太史慈卻笑著對張燕道:「張燕,看來你的名聲很不好啊,你說袁術只是利用你?我看袁術沒有這般聰明倒是張燕你以前從未真心歸順過誰,這一次又反叛我青州,你說袁術會對你有信心嗎?」

張燕被太史慈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不經用手撓了撓頭,嘿嘿笑了起來。

太史慈看著沙盤,仔細玩味著,沉聲道:「現在高順大哥的軍隊在東阿,而張燕你的軍隊在東平,從地勢上看,兩地的西南就是黃河東阿的後面便是青州的濟南郡,高順大哥的軍隊這般立軍在外人看來才是正理。」

兩人點頭,太史慈指著沙盤道:「若我是袁術,這五路大軍應該在譙郡集結,然後以譙郡為後方,開始向我兗州攻擊。」

高順看著沙盤道:「從譙郡出發的話,袁術的一路大軍應當北上,在許田和許田北面的陳留還有虎牢關布防,畢竟延津、白馬、平丘、烏巢是我們的天下,又有大河作為依傍,袁術不可能不重視這里,否則我們可以隨時渡河,抄袁術的後路。」

張燕卻故意皺著眉頭道:「似乎也可以抄我的後路呢!」

太史慈和高順笑了起來。

太史慈看向兩人道:「袁術一定會在這里布防的,莫要忘記我在河東的於禁大軍給袁術的錯覺是要攻擊他的豫州軍,雖然已經袁術已經派了兩路大軍在潁川郡布防,但是於禁大軍同樣可以不必繞過首陽山,直接從安邑出發,直奔箕關入河內,若是渡過大河占據虎牢關,在這平原之地,袁術自己就應該知道絕對不是於禁的對手。所以虎牢關乃是袁術的必守之地。」

兩人點頭,高順沉聲道:「主上的誘敵之計果然高明,一支於禁大軍居然引得袁術三只大軍離開我兗州戰場,最有趣的是,被我們確定為攻擊對象的張允卻茫然不知死之將至。只是不知道袁術到底會派誰來防守許田、陳留、虎牢關一線?」

太史慈笑道:「袁術手底下的張勛有勇有謀,我看袁術會派他去把守吧?」

高順皺眉道:「這個人我聽說過,據說和紀靈乃是袁術手底下最得力的戰將。」

太史慈點了點頭,笑道:「不過這人不足為據,我說他有勇有謀那是相對於袁術手底下的那群笨蛋來說的。」

兩人笑了起來。

太史慈輕蔑道:「不是我瞧不起袁術,他的手底下根本就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謀士和戰將。」

兩人點頭,太史慈又看了一回陳留,想起一人道:「對了,陳留太守張邈最近怎么樣了?」

高順冷哼道:「他已經投降給袁術了。」

太史慈詫異道:「這么快?我以為張邈這膽小鬼應該在袁術到來之後才會投降的。」

張燕不屑道:「有人挑唆,哪還不快?」

太史慈大感有趣道:「哦?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可以調弄張邈?」

張燕漫不經心道:「聽說是一個叫陳宮的人吧?」

太史慈聞言失聲道:「陳宮?」

竟然是他!

第二部天下第八卷第三章兗州(二)

高順和張燕循聲望來,不明白太史慈在聽見陳宮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為何會有那么大的反應。

太史慈皺著眉頭道:「若是陳宮投靠了袁術,這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高順忍不住問道:「主上,這個陳宮到底是什么人?」

太史慈看了一臉詢問表情的兩人,沉聲道:「你們不需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這個人乃是徐庶徐元直級別的謀士就可以了。」

高順和張燕兩人相顧駭然,沒有想到太史慈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陳宮會有這么高的評價,一時相顧無語。

太史慈回想起陳宮在歷史上作為,對兩人沉聲道:「陳宮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並不聰明,他的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兒,不過這人的大局觀極為厲害,應當不在魯肅之下,隨機應變他不行,但是一旦定下全篇計策,那就極為毒辣。」

高順和張燕的面色凝重起來,若是按照太史慈這般說了,看來事情真的沒有那么簡單,要知道張邈本身膽量極小,而青州這般強大,現在張邈居然這么快投向了袁術,若是說陳宮沒有全篇的計策,打死他兩人也不相信。

太史慈看著兩人,微笑道:「不過我們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只是最壞的一種結果,畢竟可能性不大。」

張燕不明所以的問道:「主上何出此言?」

太史慈笑道:「首先是袁術的問題,這個小子最看中的就是門第,陳宮也算是世家子弟,可惜名望不大,即便是陳宮想要投靠袁術,袁術會不會重用他還是一回事情,其次就是陳宮,陳宮看人不准,但是袁術的為人陳宮應該是知道的,所以陳宮主動投向袁術的希望不大。」

兩人齊齊點頭。

太史慈露出自信的微笑道:「這個陳宮玩不出什么花樣了,我看兗州的世家大族現在對張燕的支援就是這個人鼓動的結果。」

張燕眼中寒芒一閃,咬牙道:「等到異日抓住此人,我定要好好感謝此人。」

太史慈微笑道:「如此說來,我也應該感謝他才是。」

高順看向太史慈,後者解釋道:「我們知道陳宮的大局觀極強,這一點相信他自己一定很清楚,並且會引以為傲,一個自信的人稍不小心就會變成自大。現在陳宮鼓動兗州的世家大族全力支援張燕,這意味什么?」

高順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個陳宮已經認定青州將亂了,所以才會行事如此全不留手。」

張燕在一旁也恍然道:「定是如此,這個陳宮若是如此厲害的人物,我在兗州應該早就知道他的名字才對,哪里需要主上的點醒?」

太史慈點了點頭,笑道:「事情若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這個陳宮看來是認定我這個太史慈回不去青州了。」

高順笑道:「我看這個陳宮也已經認定郭嘉先生和魯肅先生已經對主上有了異心,所以才會行事如此全無忌憚。」

太史慈點了點頭,收起笑容,沉聲道:「所以我說陳宮一定是做好了在陳留一帶的全局工作,若是有此人在,我看陳留這里我們不能輕易地動他,哼,看來,這里需要我親自出手才行。」

張燕和高順一頭,當然是對太史慈充滿信心。

太史慈想起一事,失笑道:「我怎么忘了?剛才我們還說到了徐庶徐元直呢,怎可以把他忘記了?高順你待會以我的名義給青州去一封信,叫管寧給我把徐庶弄來。對付陳宮的事情交給徐元直好了。」

高順點了點頭,對太史慈道:「可是主上,徐元直不是在青州跟隨王豹學習我青州軍隊的種種制度和軍隊構成嗎?現在就把他叫來,這好嗎?」

太史慈微笑道:「我之所以要培養徐元直,乃是因為看重他是和魯肅一般乃是文武全才的人物,徐元直並非僅僅是簡單的謀士,徐元直本身對於治兵帶軍有很高的天賦,我要他到青州去學習並非是從頭學起,而是了解我青州軍制與其它軍隊種種不同的地方,現在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以徐元直的聰明早就應該已經掌握其中的精髓了,高順大哥不用擔心,更何況我這一次叫徐元直來是為讓他和陳宮斗智。又費時單獨在外領軍作戰。」

高順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太史慈又看向沙盤,玩味道:「至於說到袁術的第二支軍隊,我看應該在芒碭山南面的細陽、東南面的相縣和九里山南面的蕭縣一線布防才對,畢竟我屯軍在徐州的臧霸大軍隨時可以渡河而來沛國,要知道任城郡在我們的手里,沛國就是一塊『爭地』,袁術沒有那個膽量把一只軍隊放在這里,唯有退而求其次,進行這種有著進攻以為的積極防守。」

高順冷笑道:「主上說的沒有錯誤,不但沛國,現在連山陽和豐縣都是爭地。」

張燕冷哼道:「山陽和豐又不相同,畢竟這兩座城市背靠九里山,可是安營扎寨的好地方。」

「所以說,」太史慈右手一指沙盤,對兩人道:「袁術軍的第三只軍隊一定會固守山陽和豐縣,這兩個地方一旦被袁術占據,這兩地的袁術軍隊不但可以和蕭縣的袁術軍隊遙相呼應,把沛國完全變成一個陷阱,而且還可以沿河監視對岸我青州軍的的動向。」

高順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在徐州的我青州軍隊若是想要回過頭來參與兗州戰場的話,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直接在滕縣渡河,直接攻擊袁術,要嘛就是采取迂回的戰術,跑到北面的魯國,渡過泗水和汶水,和我這只大軍去夾攻張燕兄弟這只假意反叛的軍隊,若是袁術可以在山陽和豐縣立足的話,則可起到一石二鳥的作用,若是臧霸大軍直接渡河的話,只要一到沛國,袁術在豐縣的軍隊和在蕭縣的軍隊馬上就會把沛國包圍起來,令臧霸大軍動彈不得。若是臧霸大軍北上攻擊張燕的軍隊,那么山陽的袁術軍隊就會通知其它軍隊迅速向前,在東平支援張燕兄弟的假叛軍。」

太史慈點頭笑道:「正是如此。」

張燕冷哼道:「若是袁術打的是這種算盤,我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這里面有大把的文章可以做,不過這要看情形而定,畢竟對方有陳宮這等謀士,我們並不知道陳宮對袁術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

兩人點頭。

太史慈看著沙盤,笑道:「不過若是想要山陽的軍隊起到迅速通報的作用,那么袁術的另外兩支大軍應該一個在東郡、濟y、定陶一線,而另外一個應該在巨野、祁鄉、留縣一線。」

高順點頭道:「袁術定會如此布置,如此一來,這兩地的敵軍不僅可以和山陽的敵軍遙相呼應,另外一方面,濟y可以監視大河對岸的白馬和濮陽,如此一來,袁術軍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萬無一失。」

太史慈漫不經心道:「萬無一失?這世界上哪里有萬無一失的計策,我們現在看到的乃是袁術軍靜止的行軍打仗圖。可是即便是這種策略是那個陳宮制定的又如何?難道袁術軍就保持這種姿態既不進攻也不後退?靜止的時候沒有破綻,可是行動的時候呢?」

高順還未明白怎么回事,張燕的眼睛卻亮了起來,因為張燕本身就是運動戰的高手,在投降給青州軍前,張燕的黑山軍一直轉戰南北,出奇制勝的法寶就是運動戰,太史慈剛才的那番話可算是說到張燕的心里去了。」

太史慈看著眼睛發亮的張燕,微笑道:「運動戰的精髓在於有效的調動敵人,揣摩敵人的心理,然後再迷惑敵人。」

張燕興奮道:「主上所言極是,兵法中也說過,什么想要讓敵人進攻,敵人不絕對不會去防守,想讓敵人去防守,敵人就不敢進攻,誘騙敵人進攻時,即便是面前有千軍萬馬,敵人也會心甘情願地去送死,想要敵人去防守,即便只有三五個士兵在外逡巡,敵人也不敢出城。」

高順聽得搖頭失笑,太史慈也是忍俊不禁的對張燕道:「你這混蛋,讀書的時候認真點好不好?這乃是《孫子兵法》中《勢篇》中的核心思想,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變得這般鄙俗不通?這是否可算得上是不學有術?」在一旁憋了半天的高順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張燕很不好意思道:「總而言之,就是這個意思了。」

太史慈看著張燕沉聲道:「孫老夫子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兩軍交戰勝負與否並不僅僅在於正面交戰那么簡單,我們並不想要多殺傷,因為在殺傷別人的時候,我們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與其如此,倒不如令對方的部隊失去戰斗能力來得方便,一旦對方失去戰斗能力,不但降卒可以歸我們使用,而且我們的消耗也少,同時可令敵人疲於奔命顧此失彼,何樂而不為呢?」

張燕聽得心中佩服,太史慈這番話可算是說到他的心里去了,不過這番話要是換作張燕來說,打死也說不出來。故此張燕現在對太史慈佩服得五體投地,張燕卻不知道太史慈說的這些都是後世現在軍事史上被無數的軍事家總結出來的,這種千錘百煉的理論當然經得起推敲了。

「不過,」太史慈對張燕道:「沒有根據地的運動戰卻是失敗的,因為沒有辦法解決軍隊的給養問題。」張燕渾身一震,沉思起來。

太史慈抬起頭來,負手看向大帳的上頂,侃侃而談道:「所以,我們這一次對上袁術和陳宮應該充滿信心才對,袁術好大喜功,行動魯莽,舉止荒唐的,這種人最好騙,至於陳宮,則又不同,這個人雖然是計謀之士,但是因為是慢熱類型,所以只要我們策略得當,這個陳宮照樣可被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兩人點頭,畢竟反應力慢的人在復雜的戰局中是處於劣勢的。

太史慈看向高順,沉聲道:「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盡快想辦法令袁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