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 / 2)

黑白道 未知 6229 字 2021-02-13

當天夜里,李斌良做了個夢。夢中又回到刑場,又經歷了季寶子被槍決的過程。夢境開始和生活中的真實經過完全相同,到結尾卻發生了變化。李斌良看到,死去的季小龍躺在地上,眼睛盯著自己的眼睛,躲也躲不開,那眼神空d而又神秘,眼睛後邊好象還有眼睛……忽然,眼睛動了起來,笑了起來,季小龍忽然活了,慢慢坐起來,眼睛盯著自己笑著,並慢慢抬起一雙帶血的手,接著又站起來……他恐懼萬分,扭頭四顧,發現警察們都不見了,自己的身後有許多婦女和孩子,自己的母親、妻子和女兒也在其中……她們都現出極度恐怖的表情。李斌良雖然十分害怕,可他知道絕不能退縮逃跑,不能……他一橫心抓住季小龍帶血的手大叫著:「你要干什么,你已經死了,你死了……」

他和他扭打起來……

第一部分夜色猙獰

刑場上,公安局負責宣傳工作的政工科長李斌良用錄像機錄下了整個死刑執行過程,目睹了三名罪大惡極的罪犯伏法,其中還有他當年的中學同學季小龍。

三年後,李斌良成了刑警大隊教導員並主持全隊工作。其時,當地發生一起社會影響很大的殺人案,外地來本地投資的商人毛滄海被殺死,李斌良懷疑是在當地稱霸一方的惡勢力鐵昆所為,但,除了現場提取的一枚指紋,再找不到其它證據。指紋比對中,所有嫌疑對象全部查否,案件難以突破。就在這時,李斌良又在夜間回家的路上受到襲擊,險些喪命。對此,李斌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何人因何加害自己,幾天後,另一個和他相貌相似的男子林平安在同一個地點被害,他才知道自己的遭遇是殺手認錯了人。

李斌良全力投入到這三起殺人案件中,可是進展極為緩慢,不但難以獲取線索,刑警大隊內部也有不和諧音,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秦榮也令人難以捉摸,使李斌良感到處處掣肘;副大隊長胡學正y陽怪氣,缺乏積極性;另一個副大隊長吳志深雖然全力協助,可人又過於粗魯,顯得有勇無謀;而嫌疑對象鐵昆又通過關系把弟弟鐵忠安排進公安局刑警大隊。同時,李斌良的家庭也出現問題,一心盼望他往上爬的妻子王淑芬對他離開市政府、改行當警察本來就有意見,現在,對他的作為更不理解。只有情報資料員寧靜默默地支持他的工作。寧靜是因公殉職的老市長的女兒、政府辦副主任余一平的妻子,因為長期接觸和思想上的相通,李斌良與寧靜之間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感情。

李斌良知難而上,親自接觸了嫌疑人——本市著名企業家,家財幾千萬的黑惡勢力頭子鐵昆,與他進行了交鋒,但,因為沒有證據,未能取得突破,只是加重了二人的矛盾。

市委市政府對本市接連發生命案非常重視,市長魏民和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劉新峰親自來到公安局了解情況,並做出指示。

李斌良鍥而不舍地深入調查殺手案件,得知身為麻紡廠推銷員的林平安是外出剛剛歸來被害的,因此開始調查與他一起外出的吳軍。不想,費盡心機找到吳軍,卻發現他剛剛被殺死,而且死法和林平安相同,也是心窩中了一刀。種種跡象證明,刑警大隊內部有內j,幾個負責此案的偵查人員中開始互相猜忌起來,產生了裂痕。

李斌良外出偵查林平安被殺的線索,途中時時感到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自己,接著又接到殺手的電話,向他提出了挑戰。李斌良認為自己找到了殺手落腳的地方,不想這時副局長秦榮在家中打來電話,說胡學正被殺手刺傷,李斌良只好匆匆返回。在查看了胡學正的傷口後,他產生了懷疑,因為前幾起案件,殺手都是一刀斃命,顯得十分專業,為什么輪到胡學正卻刺偏了呢?可是,一切都是猜測,沒有證據,也不能采取任何措施。

案件陷入僵局,李斌良到醫院拜訪住院的老隊長,可是沒有得到什么幫助,身體衰弱的老隊長只是勸告他要有耐心。

時間漸漸過去,案件始終未破,但是,殺手也再沒作案,本市人把興趣轉移到即將興建的雲水公路上,公安局也接到市政府的指示,要全力保衛公路施工安全。人們漸漸有意無意地淡忘了這些未破的血案,只有李斌良不能忘卻,然而卻得不到應有的支持,連妻子也對他冷嘲熱諷,雙方的裂痕在加大。

1

三年後。

子夜時分,李斌良一個人走在街道上。

已經十一點多了,街道上沒有行人,十分寂靜,兩旁的樓房多數也閉上了眼睛,沉睡在黑夜中。天上沒有月亮,連星星也眨動著困倦的眼睛,只有遠方偶爾傳來一聲火車的長鳴,使人感到這座小城市生命在運行呼吸。路燈暗淡,李斌良孤獨的身影長長地伸展在地上,隨著他的腳步向前移動。

困意也向李斌良襲來,眼皮一陣陣發沉,他恨不得馬上回到家中躺到床上沉入夢鄉,但,夜已深,白天在街道上奔忙的出租車都已經不見,他只有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條小巷,他走上另一條街道,一條特殊的街道,一條繁華的街道。

這是一條步行街,雖然已近午夜,可街道兩邊很多樓房仍然燈火通明,霓虹閃爍。

這是全市有名的一條街道,有人叫它腐敗一條街,也有人叫它黃色一條街。所以這么叫,是因為街道兩旁全是娛樂場所,什么洗頭房,泡腳屋,迪廳、練歌房、台球室,保齡球館、電子游戲廳……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那些洗浴中心和幾個大飯店。這里,有無數年輕倩麗的「小姐」招待著來客,只要有錢,就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服務。最誘人的是,在這里無論享受什么「服務」和進行什么樣的「娛樂」活動,都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公安機關很少來此檢查,即使偶爾在檢查中發現了問題,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成立至今,沒有一家場所受過較重的處罰。看,前面那幢最高的建築不就是「紅樓」嗎?對,它的名字叫大觀園,里邊還模仿《紅樓夢》的大觀園,給每層樓或房間起了個相似的名字,什么「」、「瀟湘館」、「稻香村」,然而,里邊絕沒有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而是來自全國各省市的「小姐」,根據他們的故籍和性格情調,分居各個樓層各個房間,接待各種口味的客人。里邊還設有洗浴中心、餐飲中心、按摩中心、娛樂中心等,一切服務,應有盡有。因此,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紅樓的主人叫徐鐵昆。當然,不止是紅樓,這條街有三分之一的場所是屬於他的,只不過紅樓最大最有名罷了。另外那三分之二,一半也有他的股份,剩下最後的三分之一雖然不屬於他,但是,也要按月繳利給他。因為,這條街是鐵昆開辟的,是他保證著這里的平安。如果哪家不繳利,惹他不高興,那么,或者是公安局派出所找上門來,施以重罰,或者一群莫名其妙的打手闖上門來,打砸一場,讓你開辦不下去,而且無處訴說。

當然,能到這條街來消費的絕非平頭百姓或工薪階層,花的大多數也不是哪個人自己口袋里的錢。每到夜晚你就看吧,車水馬龍,尤其是一台台閃著高貴光澤的轎車排在街道旁,讓人羨慕不已。瞧,雖然已經是子夜,有的場所門口還有一兩台轎車停著。這條街是鐵昆對本市的一大貢獻,他也為此而自豪,甚至不知從哪兒聽來學來的詞,說這里是他的「拉斯維加」。

對此,李斌良很是憤慨,他和刑警大隊的同志都知道,這里是個藏污納垢之地,里邊有很多罪惡的勾當,應該受到懲處,他們偵破的很多案件都或多或少與這里有關。可是,他們只能把行動停留在嘴上,卻不敢動作。因為,市領導認為,這條街為改善經濟發展環境做出了貢獻,經常給予表揚。

對,這里是屬於鐵昆的,他絕不允許別人染指這屬於他的領地。如果誰敢向他挑戰,下場絕不會美妙。看見了嗎,前面那幢黑乎乎沒有燈火的大樓……

這幢大樓叫「不夜城」,也曾經旺盛過兩個多月,可現在已經人去樓空燈滅了,它的主人叫毛滄海。這個不知深淺的外地人,不自量力,居然想到本市來打天下,以高價買下這幢樓房,開辦了「不夜城」娛樂場所,想與紅樓抗衡,結果現在,已經不知魂歸何處。三天前的夜里,他在回家的路上神秘地被人殺死:一刀刺中心窩。

這就是李斌良和弟兄們正在偵辦的疑難案件,也是他今夜晚歸的原因。

案發已經三天過去,從目前的跡象看,短時間內很難取得突破。當然,案件破不了也很正常,李斌良到任後曾翻了幾年來的積案卷宗,發現近年來有很多重特大案件未破,其中也不乏殺人案。現在,他主持刑警大隊工作兩個月,全市發生的一些殺人、搶劫重特大案件,除了這起都破了,比較起來還是很高的,這起破不了,應該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這案子不同,被殺的毛滄海是來本市投資的外商,有較大社會影響。市領導對此案也非常重視,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劉新峰和市長魏民都做出指示,公安局要采取所能采取的一切措施,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否則,將會給本市的投資環境帶來消極的影響。為此,無論是局長蔡明臣還是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秦榮壓力都很大。可是,直接的壓力還是刑警大隊,而刑警大隊壓力最大的是李斌良。這三天里,他帶領全隊同志做了大量工作,可一直沒查到有力的線索。

案子難度很大,但必須偵破。即使市領導不,李斌良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么大的案子,破不了案無法交代。雖然難,也要偵破。他當刑警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有這么一股勁頭:當刑警就是破案的,破不了案,尤其是社會影響大,人們關注的案件破不了,還怎么當刑警?案件越難,才越要破,破了也才越有意義。而且他覺得,破案有點象自己在念中學時做的那些疑難數學幾何題一樣,你解呀解呀,怎么也解不開,可你別泄氣,繼續努力,鍥而不舍,找參考書看看,換個思路再解,忽然,你心中豁然開朗,找到了解題的鑰匙。那時,你只覺一種難以言喻的勝利感覺充溢身心……對這案件也如此,只要自己苦苦追尋下去,最後一定能夠攻破。也正因此,從這起案子發生他就沒回過一次家。晚飯前,妻子女兒打來電話讓他回家,四歲的女兒在電話里說想爸爸了,說著說著還哭了。這打動了他,要不,他還不會回家。

對了,李斌良現在已經是刑警大隊教導員,大隊長因病住院,由他主持大隊工作。今晚,他就是因為毛滄海被殺案件,才忙到子夜時分回家的。

腐敗一條街的位置並不是很好,更不是市區的繁華地段,它的繁華是靠自身獨特的「優勢」形成的,因此,也就限於它那一局部。走過一條街後,就是一條十分偏僻的馬路。李斌良再次感到困意襲來,不由打了幾個哈欠。他想了一下,決定走更近的路。於是,他拐向一條便道。

說是便道,其實是一條較寬的小巷,兩邊是圍牆和住宅。也沒有路燈,因此顯得很暗,但李斌良並不害怕。一則他膽子本來就挺大,二則當了半年多的刑警,鍛煉得也不知什么叫害怕了。何況,懷里還有手槍,就更無所畏懼了。因此他想也沒想,就向便道深處走去。

這條便道不寬,勉強可以通過一台車。李斌良在便道上走著,忽然想起毛滄海被殺案。他也是夜里一個人被殺的,他見過他的屍體,那是個身體強壯的中年人,可就在黑夜里,不知被誰一刀刺進了心窩,再也不能爬起來了……他身心一悚,警惕起來。四下看了看,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感到身邊好象隱藏著罪犯,隨時會突然撲上來……他不由摸了摸腰間的手槍。

他的心中產生一種不祥的直感,一種恐懼的感覺。

還在多年前,他就發現自己有這種直覺,每發生不祥的事情時,身心就會產生一種莫明其妙的恐懼。還是在讀中學時,有一次他正在教室里上課,忽然感到身心不寧,沒放學就往家跑,結果發現母親犯了心臟病,而家中里人都下地了,沒人發現,是他找人找車把母親送到鄉衛生院搶救過來的,如果他晚回來一會兒,母親就可能死去了。還有一回,也是上中學的時候,放學路上穿過一片小樹林時,他覺得渾身汗毛直立,覺得有事,做了准備,結果埋伏在樹林里准備襲擊他的幾個心懷叵測的家伙沒能得逞……

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而且更加強烈,危險的感覺也嚴重得多。他又四下看了看,眼前明暗不清,什么也看不到,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他鎮定下來,暗暗笑自己膽小,繼續邁步往前走,就在這時候,他聽到後邊傳來馬達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一輛車駛來,從車形上看,是一台吉普。他有點放了心,扭回頭繼續向前走,忽覺後邊的車聲不對……他回頭看去,見吉普車沒有亮燈,正在向自己駛來,速度極快。

便道很窄,遠處躲閃,吉普車眨眼間已經近。李斌良大喊起來:「停車,有人,我是警察……」可吉普車根本不理,繼續沖來,向他沖來。他只好快速向前跑去,可吉普車緊緊跟在後邊,越越近。很明顯,它是就是奔他來的,是撞他來的。間不容發,拔槍也來不及了,生死關頭就在眼前,一股熱血忽的從他的身心升騰,他忽然停止逃跑,站住腳步,轉過身,不退反進,沖著迎面撞來的吉普車飛步沖了上去,就在吉普車即將撞到身體之即,他飛身躍起,跳上車蓋,跳上車頂,又一個跟頭從車上翻下,摔落於車後。

盡管是主動跳上車的,但,李斌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動作,吉普車強大的沖擊力和極高的速度使他無法穩住身子,重重摔在地上,手掌被地面擦破,胳膊和大腿撞得好象斷了般疼痛,頭還撞到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只覺天旋地轉,幾欲昏迷。可是,他告誡自己,不能昏過去,不能……朦朧的目光中,他看見吉普車在前面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人跳下車,腳步輕捷地向自己跑來,手中還有一個細長的東西閃著冷光。李斌良的心狂跳不已,掙扎著從腰中拔出手槍,推彈上膛,指向前面,困難地叫出一聲:「不許動,我是警察……」

李斌良扣動手指,感到手上一震,看見槍口冒出了火光,接著就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2

昏迷中,李斌良看不清殺手的面容和身影,只看到他的一雙眼睛,一雙y冷猙獰的眼睛正在盯著他,而那雙眼睛就是凶器,就是那雙眼睛要殺自己,盯得他頭痛欲裂,心里還直勁惡心。李斌良想和他拼爭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雙眼睛盯著自己,隨時殺死自己。他要動一動,他需要幫助,可是,沒人幫他,他動不了……忽然,他聽到了熟悉的呼叫聲:

「李教,李教……斌良,斌良……」

「教導員,教導員……」

頭又猛地一痛,那雙眼睛突然消失了,眼前一片迷離的碎片,他一下醒了過來,眼睛猛的一睜,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燈光,接著,真的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不是夢中的眼睛,而是真實的人的眼睛,眼睛里充滿了關切和擔心,接著,看到一張熟悉的胡子拉茬的黝黑面孔。

他是誰,這么熟悉,這么親切……可一時叫不出他的名字。對面的眼睛突然出現了水光,一滴眼淚順著胡子拉茬的黑臉慢慢淌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叫起來:「斌良,斌良……你怎么樣,沒事吧,媽的,是誰干的,說呀,是誰干的,誰要殺你呀……」

李斌良腦海一亮,意識一下恢復了,並突然叫出眼前人的名字:「吳……哥,是你……」

正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吳志深。他見李斌良醒來,叫出自己的名字,高興得一把握住他的手搖起來:「是我,斌良,你醒了,沒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呀,把我急死了……」

他這一搖,李斌良只覺手臂一陣疼痛,腦袋也覺得天旋地轉起來,想說話又一時說不出來。吳志深查覺到了自己的莽撞,急忙停下手,又心疼又抱歉地對李斌良:「對不起,斌良,我太激動了……怎么樣?好點了嗎?」

李斌良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接著看見眼前掛著的吊瓶,這是怎么回事?他想動一動,問一問,可剛一動,就覺得胳膊和腿上有極大的疼痛襲來,包著紗布的頭也一陣暈眩。

暈眩勁兒過去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的病房里,也看清了周圍的人:除了副大隊長吳志深,還有幾個刑警大隊的弟兄在身旁,他一一想起他們的名字:沈兵,熊大中……他忽然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急忙掙扎欲起:「怎么回事,我怎么……在這里……你們……」

聽見李斌良說話,吳志深臉上現出由衷的笑容,止住他的掙扎:「別動,要是能行,先說說咋回事?要是不行,就休息一下再說!」

李斌良已經完全想起自己遇險的經過。這怎么能等?他費力地描述了事情經過,吳志深和幾個弟兄非常吃驚。通過他們的口,李斌良也知道了自己暈過去以後的事:槍聲發揮了作用,嚇退了殺手,喚來了正在巡邏的民警,可他們沒見到任何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也無法采取相應的措施,只是把他送進醫院救治。後來,吳志深和刑警大隊的弟兄們聽說了這事,紛紛趕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天已經快亮了。

聽完李斌良的介紹後,吳志深氣得黑臉泛出紫色。他咬著牙罵道:「媽的,居然有這種事?到咱們刑警頭上動土,也太猖狂了!」

正說著,病房外面有腳步聲,又有兩個人走進來。室內的弟兄們則紛紛向外走去,只留下了吳志深。李斌良從弟兄們的招呼聲中,知道進來的是蔡局長和秦副局長,想起來打招呼,可身子痛,頭又暈,動彈不得。

出現在眼前的先是頭發已經花白的蔡局長,他剛要說話,蔡局長急忙一搖頭阻止他:「別,如果不能說話就別說,好好休息!」

李斌良還是費力地說出聲來:「蔡局長,我沒事,謝謝您來看我……」

秦副局長y沉的黃面孔也出現在眼前:「能說話嗎?能說就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李斌良忍著疼痛和頭暈,堅持著把遇險的經過說了一遍。秦副局長聽完,說的話和吳志深差不多,哼了聲鼻子罵道:「媽的,居然有這種事?敢向咱們刑警下手……這案子非破不可!」

秦副局長說著轉向吳志深,沒好氣地大聲道:「這種時候,你還在這里干什么?馬上行動,把別的案子都撂一撂,全力以赴查這件事。先從車查起,把全市所有的吉普車都給我查透,看昨天夜里誰的吉普車沒在家,干什么去了?發現疑點立刻向我報告……」

李斌良雖然頭腦不太清醒,仍聽清了秦副局長的話,急忙掙扎著阻攔:「不,秦局,別把警力都投放到這案子上,毛滄海被殺那案子也不能扔下!」

秦副局長沉吟片刻,接受了李斌良的建議:「對,那起案件也不能擱下,吳志深,你和胡學正分一下工,你帶人查斌良這件事,讓胡學正查毛滄海的案子……哎,對了,學正怎么沒來,他干什么呢……」

胡學正是刑警大隊的另一個副大隊長。對秦副局長的詢問,吳志深搖搖頭:「不知道,也許,他還不知道吧!」

秦副局長不滿地:「立刻找到他,把我的意見告訴他,你們分頭行動!」

吳志深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