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黑白道 未知 6260 字 20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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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書記說完又問魏市長還有什么說的。魏市長想了想,看著蔡局長、秦局長和李斌良,咳嗽一聲道:「我最後只強調一點,我和劉書記是正副總指揮,具體工作我們不能做,可不能把我們的耳朵堵住。案情有什么進展一定要隨時報告。這也算是一條紀律吧!」散會了,魏市長和劉書記向會議室外走去,本局的領導都站在門兩邊送。劉新峰走過李斌良身邊時,又緊緊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斌良,好好干,給我這老校友爭光,有什么事找我!」

魏市長也同李斌良握了手:「記住,案件有什么進展一定隨時報我!」

11

魏市長和劉新峰在局領導們的簇擁下順走廊向外走去,李斌良、吳志深和胡學正跟在後邊,忽聽前面的魏市長高興地叫起來:「哎,這不是小靜嗎……」果然,寧靜從對面走過來,魏市長一邊拉住寧靜的手一邊給劉新峰介紹:「認識嗎?她是老市長的女兒……」說著低下聲對劉書記耳語幾句。李斌良能猜到他說的是什么:「她是車禍死去的寧市長的女兒,余一平的妻子!」

李斌良忽然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寧靜不卑不亢地微笑著跟兩位領導打招呼。魏市長拉著她的手不放開,又對蔡局長等說:「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太重感情,寧市長是我的老領導,當年的關懷和培養我永遠忘不了。蔡局長,你們都在,我說句沒原則的話,誰要對小靜不好,我可不答應。」又對寧靜:「小靜,誰要欺負你跟我說,我饒不了他。」

蔡局長也會說話:「寧靜在我這兒你就放心吧,不過,余主任在你身邊,可要靠你照顧了!」

魏市長看一眼余一平:「那你問他吧,看我對他咋樣?」

余一平急忙一笑:「魏書記對我非常關心,無論是政治還是業務,我從魏書記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各方面都受益很大!」

魏書記:「聽到了吧。小余到我手下沒二年就當了副主任,現在已經正科級了。小靜,你找個好夫君,將來有前途!」

李斌良注意到,寧靜的反映並不熱烈,她掃了一眼余一平:「那我就替他謝謝魏市長了!」

魏市長又對余一平,「你也別驕傲,你能有今天,也托寧市長的福蔭。你也找了個好媳婦,不但長得漂亮,還這么朴實,你真有福啊!」又對寧靜:「小靜你放心,有我看著他,他不敢做對不起你的事。再說了,他的為人你也知道,沒那個膽兒……好了小靜,有空到我那兒去玩兒!」

李斌良覺得魏市長有點過份,一口一個「小靜」。其實寧靜已經三十歲了,魏民也才四十二三歲,這么稱呼叫人聽著不太舒服。不過,他對寧靜的評價還是中肯的,「漂亮,朴實」。說起來,寧靜已經三十歲了,容貌雖談不上美女,但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寧靜,溫柔,朴實。給人以一種安全的感覺,一種特別的美感。可惜,落到余一平這小人手里……

好在魏市長終於放開寧靜的手繼續開路了。李斌良和吳志深隨在眾領導後邊往外送,因走廊窄,與寧靜走迎面時,兩人的身體發生了接觸,目光也不由碰到一起,寧靜那明亮的目光使李斌良的心忽的一熱。走過後,他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寧靜也在回頭看自己,心又一熱,急忙扭回頭向外走去,可寧靜的眼睛仍然在眼前閃亮。他只覺腦海里一片昏亂。走出辦公樓,局領導們依次上前握手道別。李斌良本來不准備往上湊,可劉書記主動把手伸給他,而且很使勁握了握說:「我希望多聽到校友的好消息!」魏市長向他招招手,再次囑咐道:「好好干,案子有什么進展隨時告訴我!」李斌良覺得心里熱乎乎的。

兩位市領導的車開走了,開遠了,消失了,但李斌良的眼睛仍然向前看著。前面是一片迷茫的夜色。

一只大手從後邊落到他的肩頭。「怎么樣?壓力很大吧!」

李斌良扭過頭,發現別人都已經進了辦公樓,只有雷副局長站在自己身後,一雙眼睛正關切地盯著自己。

李斌良與雷副局長來往不多,不是很了解。但聽人說過,他原來也是分管刑偵的,秦副局長提起來,他就分管治安了。在幾個副局長中,他的年紀最大,已經五十出頭了,資格也最老。為人直爽,嗓門也大,有啥說啥,為此沒少得罪人。聽說,他在十年前就是局長的後備人選,好幾次都是差一點沒提起來。有一回,考核都進行了,風也吹出來了,可他就坐干等,最後又黃了,所以到現在還是副局長。可他仍然本性不改,照樣該說說,該做做,有時別人不敢說的話,他也很隨隨便便的說出來,聽起來很過癮。可是,因為他辦案不講人情,誰的面子也不買,得罪不少人。他的兒子在念中學時,一天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不知被誰幾棒子打在頭上,大腦受了傷害,很聰明的孩子成了傻子,學也上不了啦,整日傻呼呼的笑,誰一嚇唬,就會跪在地下,管人家叫爹。如今已經二十多歲了,啥也干不了,成了雷副局長的一塊心病。

可是,即使這樣,雷副局長仍然不改自己的脾氣秉性。此時,沒等李斌良回答,他又追問:「怎么,你在政府辦得罪過他?」

李斌良知道這個「他」指的是魏市長,可是,他無法回答,只能苦笑一聲。

雷副局長也含意不明地笑了一聲,用勸慰的口氣道:「當年,他也在公安局干過,當過我的領導,對他的為人我了解。得承認,他有能力,有水平,要不也提不起來,當不上市長,可是,從那時我就看出,他不是警察,只是領導,人家想的和咱警察想的根本不是一碼事兒……」停了停,換了一種諷刺的語調:「現在看,他的水平更高了,你聽那講話,滴水不漏,真全面,好象句句是真理,一句頂萬句,可到底咋干呢?我也搞過刑偵的,怎么也沒聽明白。不過,領導總是正確的,但真要照這種正確意見去搞,恐怕猴年馬月也破不了案,那時,又不知多少人橫屍街頭了!」

雷副局長的話說到李斌良心里去了。

兩人並肩向辦公樓內走去,走到門口時,雷副局長拉了李斌良一把又站住了:「斌良,我看出來了,你是好樣的,有能力,有水平,可我也看出來了,你社會經驗還不多,還嫩,我得囑咐你一句,我在公安局干一輩子了,總結出一條非常重要的經驗,那就是:有的時候,對付內部的壞蛋比打擊外部犯罪要困難得多。你千萬要小心,你們刑偵口我了解,有的人不是玩藝,啥事都干得出來,別讓他們玩了你!」

雷副局長說著又拍拍李斌良的肩,向樓內走去,李斌良卻怔在門外好一會兒,心中暗想:雷副局長這是指的誰呢?秦副局長……胡學正……

這時,分管監管工作的張副局長從樓內走出來,看到李斌良,把大拇指高高豎起:「好,斌良,好樣的。以前我真不太了解你,覺得你不是干刑警的料,這幾個月聽到一些表揚你的話,還不太相信。今兒個我可認識你了,行,是條漢子,敢做敢為,當刑警就得這樣,就得有點血性……」說著左右看看,又笑著低下聲道:「不過,你也不太好干哪,別的不說,兩位市領導的講話就夠你領會的了,一個市長,一個市委副書記,兩人說的話表面一致,可你細品品……這可讓你為難了。不過,別聽那一套,該咋干就咋干,主意還得你自己拿。破案上要是有啥需要的就吱聲,我全力支持你!」

張副局長握握李斌良的手走過去,李斌良回頭看看他的背影,再想想剛才雷副局長的話,心里熱乎乎的。這使他不由暗想:如果秦副局長能他象他們這樣該有多好,那自己就好干多了……也許,遠親近疏吧,正因為他分管自己,才保持這種距離,以樹立權威,也許,雷副局長和張副局長分管刑偵工作,對自己也不會這么真誠熱情了……

可是,雷副局長的囑咐又在耳邊響起。

李斌良這么想著回到自己辦公室,開門時,聽到室內電話鈴正在響著,急忙走過去抓起來,耳機中傳出短暫的幾個字:「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放下電話,他才分辨出是蔡局長。

蔡局長已經五十多歲了,是個老公安局長,在好幾個市縣公安局干過,到本市公安局任局長,是年初公檢法干部交流的結果。本來,市委向地委推薦的人選是秦副局長,他已經當了三年刑偵副局長,案子沒少破,市里想把他提為局長。可地委把蔡局長派來了。本局的同志對蔡局長不太了解,只聽說他原來在某縣當公安局長,在近兩年指揮打掉兩個黑社會團伙,口碑不錯。據說,他已經提出年紀大了,不想再干公安局長,要退居二線,可地委沒有同意,還是把他派來了。

李斌良平日對蔡局長的印象還可以,在政工科時接觸過幾次,覺得他雖然五十多了,但思想意識並不落伍,多次見他在辦公室里百~萬\小!說看報,除了《人民公安報》、《人民警察》什么的,還看一本本厚厚的公安業務書籍和《半月談》、《南風窗》什么的。但因來的時間短,在工作上還沒看出什么特殊之處,都是常規部署,每做決策前,總要廣泛征求意見,對刑偵工作更是基本不管,主要依靠秦副局長。使李斌良感動的是,自己調往刑警大隊的請求上了黨委會後,很多業務副局長都認為他不是干刑警的料,秦副局長更持反對態度,是蔡局長力排眾議:「人家沒干就說不行,還沒干怎么知道他不行?我看咱們得換換腦袋了,什么樣的人才是刑警的料?非得文化低的?非得王朝馬漢那樣五大三粗的?現代刑警比的是智能,你們看古代那些出名的俠客,多是些文武兼備之士!跟大伙說吧,當年也有人說我不是公安局長的料,可我也干了這么多年,覺得也不比誰差哪兒去。我看這事就這么定了,先讓他干著,干得好,別說教導員,當大隊長也可以,干不好再拿下來,權力不是在我們手中嗎?」。

這話是別人傳出來的,李斌良知道後心里熱乎好幾天,產生一種士為知已者死的感情。可後來這種感情漸漸淡了,因為蔡局長再沒顯示那樣的權威,好象很隨和的,而且還有點沒主見,特別刑偵工作,總是聽秦副局長的,有幾次自己和秦副局長意見不一致,他總是站在秦副局長一邊。誰有什么問題向他反映,他也哼哼哈哈的,沒個明確意見。為此,有人背後稱他為「菜頭兒」,是白菜蘿卜的菜,也不知他自己知道不知道。

走近蔡局長辦公室門外,李斌良放輕腳步,輕輕推開半掩的門,這使他看到一個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局長。此刻,他坐在辦公桌後面,花白的頭發顯得更白了,人也顯得比平日蒼老不少,臉色不見一絲隨和,而是凝重、嚴峻,又有幾分悲哀和無奈,使人感到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情。因為思考得太認真,直到李斌良敲第二次門,才猛然清醒過來,迅速換成笑臉:「啊,斌良……坐,坐……」

李斌良坐下後,蔡局長又給他沏了杯茶水,這使他感到局長有重要事情要談。蔡局長開頭也是這么說的:「斌良,我為什么找你,你也能猜到。劉書記和魏市長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壓力很大,對這三起案件,我本來缺乏信心,是你給了我希望,對你今天的發言,我非常同意。看來,黨委沒選錯人。找你來,是給你鼓鼓勁兒。我相信你能破案,對你的工作,我全力支持。對了,頭還疼嗎?身體能不能頂住?」

李斌良確實受到了鼓舞,他沒說話,但堅定地點點頭,蔡局長滿意地笑了。然而,當李斌良想要聽他的重要指示時又失望了。蔡局長下面的話是:「信心是勝利的保證,你的信心也鼓舞了我。具體工作我也就不說什么了,魏市長說得很具體了,你要深刻領會,認真貫徹落實,要擴展調查范圍,要充分利用提取的那一枚指紋,要干笨活,不要輕易下結論,把視野限制得太狹窄,要依靠領導……當然,劉書記說的也有道理,還要發揮主觀能動性,要有一種鍥而不舍的精神。兩位市領導的指示非常重要,非常正確,我們都要認真領會,在工作中認真落實。」

一開始李斌良對蔡局長的話還挺重視,可越聽越沒勁兒,心里苦笑起來:「這叫我咋理解咋執行啊?兩位領導的指示都正確,都重要,可張副局長都聽出來了,他們的意見根本就不一致,該怎么去貫徹落實?」真不知蔡局長說這么多,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葯。

最後,蔡局長說了一句李斌良認為十分重要的話,也許,他找自己來就是為了這個。「魏市長講話的最後一點非常重要,今後,你要隨時向我報告偵查進展情況,以便我向市領導匯報。」

李斌良覺得,蔡局長這話應該對秦副局長,而不是對自己說。蔡局長好象看出了他的疑慮,又補充道:「秦副局長很忙,經偵那邊也有幾起大案子,你也知道,鋼鐵廠那起,詐騙好幾百萬,市里也很重視,他的主要精力在那邊,這邊,主要靠你了。當然,你也可以向他匯報工作。」

李斌良真有點不知怎么辦才好:魏市長說有事隨時告訴他,劉書記說有事找他,蔡局長又要隨時報告進展情況,那秦副局長呢,他分管刑偵,更要匯報了!到底向誰匯報哇,匯報得過來嗎?話在心里,他沒有說出來。

蔡局長說完又問了句:「你還有什么事嗎?有就提出來,只要為了破案,局里能解決的,一定解決。」

機會。李斌良想起了一件事,覺得該說了:「蔡局長,真有個事,也確實挺重要,鐵忠他……這么安排合適嗎?」

聽明白李斌良的話,七蔡局長不以為然地笑了:「我以為什么事呢,調你們隊里一個人有啥大驚小怪的?!」

居然是這種態度,這讓李斌良不知說什么才好。停了片刻,他還是把要說的說出來:「蔡局長,你是知道的,他是鐵昆的弟弟!」

蔡局長反問道:「鐵昆弟弟怎么了?鐵昆又怎么了?有哪條規定,鐵昆弟弟不能當警察?有哪條規定,鐵昆弟弟不能當刑警?」

「……」李斌良被噎住了。看來,鐵昆的能量是真大呀!也難怪,他有錢,交得廣,跟市領導都稱兄道弟,何況公安局長了?也許,人家早是鐵哥們了!李斌良忽然想起鐵昆來局接受傳詢時的情景,當時,也在這個屋子里,蔡局長和人家稱兄道弟,那個親熱勁兒……他的心一下黯下來。看來,今後再有涉及到鐵昆鐵忠的事還真得注意點。

蔡局長看看李斌良的臉色,又笑笑換了口氣:「斌良,別著急上火,有些問題會解決的……還有什么事嗎?沒有就去吧,天不早了,也該休息了,明天還得給我干活呢!」

還能說什么?看來,真該休息了。李斌良忽然覺得渾身的傷痛襲上來,頭也有點發暈,他慢慢站起來往室外走,可剛走出兩步,蔡局長又把他叫住:「斌良,你等一等……」

李斌良站住,轉回身,狐疑地望著蔡局長。蔡局長不笑了,眼睛盯著他慢慢說:「斌良,我很欣賞你,對你在刑警大隊的工作,我是滿意的,不過……」停了停:「你有能力,也是有前途的,可干我們這行,光憑理想和熱情是不行的,有什么事要多想一想,要在立足現實的基礎上干好工作,那才算真本事!我說的你明白嗎?面對現實,承認現實,順應現實……」停了停,「當然,也要改造現實……我希望你能盡一切努力,偵破這起案件。」

最後這句才象局長說的話。但是,李斌良聽後,盯著蔡局長的眼睛說:「局長,可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我需要支持!」

蔡局長:「你已經得到了,我信任你,支持你,劉書記和魏市長也支持你,還不夠嗎?」

李斌良苦笑一聲,沒說話。

蔡局長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著李斌良。「怎么,你……啊,你是不是對魏市長的話有想法?沒什么大不了的,要從積極的角度去正面理解領導的話,要用自己的工作讓領導認識自己,我相信,他有一天會正確認識你的!」

李斌良苦笑著離開局長室,心中暗暗重復著蔡局長的話:「有一天,他會正確認識你的!」還等哪一天,自己又不是跟他處過一天兩天。他並不是不認識自己,他正是因為認識自己才說那些話的!李斌良走出蔡局長辦公室,順著幽暗的走廊向前走去,忽見前面秦副局長辦公室走出一個人來,一瞧那粗壯的身材就認出,是吳志深。他叫了聲「吳哥」,吳志深扭回頭見到他一愣,然後使了個眼色,兩人並肩向外走去。拐下樓梯後,吳志深才「哼」了聲鼻子,有幾分氣憤地自語道:「媽的,跟他處的年頭也不少了,這幾年越來越摸不清他到底咋回事了!」

李斌良停下腳步問咋回事,吳志深悄聲說:「剛才,送走兩位市領導,秦局把我拉進他的辦公室。我還以為要研究案子呢,要招呼你和胡學正,他不讓,說要跟我單獨嘮嘮,可又沒正經喀兒,說什么我變了,現在跟你你,跟他遠了,不聽他的了……開始,我還裝聾作啞聽著,後來實在忍不住,就頂了他幾句。我說,我是屬魯智深的,講究以心換心,誰對我啥樣我就對誰啥樣……把他氣得夠嗆。他也不想想平時對我咋樣,眼里只有姓胡的,這時候反倒說不靠近他,我靠近得了嗎?跟著這樣的領導干,真他媽的難,實話跟你說,要不是你來刑警大隊,我早調出去了!」

吳志深說的是真話。李斌良自己對秦副局長也有同樣的感覺。原以為市政府人事關系復雜,現在看,公安局也不是一片凈土,或許更為復雜。你這邊捉摸著破案,那邊已經捉摸上你了!真奇怪,自己並沒有礙著秦副局長什么呀,平時對他也挺尊重的,破了案他臉上也有光,可他為什么對自己總是這樣呢?現在,吳志深也跟著吃掛落了。想到這里,他嘆口氣道:「看來,今後咱倆注意點了,當著他的面別太近了,我倒不在乎,別讓秦局為難你!」

「c,」吳志深罵了句臟話,氣乎乎道:「聽兔子叫不種黃豆了,我姓吳的老大不小了,跟誰好他還管著了?話說回來,按理,我跟他真應該比你近,我們可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原來關系也真不錯。可這幾年我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他,到底怎么了?好象變了個人,對誰也信不著,對誰都防著,這叫下邊怎么工作怎么做人哪……斌良,你放心,不管誰說什么,我對你都是全力支持……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身體還沒恢復,回家嗎?」

李斌良搖搖頭:「不,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不是還要開大會嗎?有些事我得一個人琢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