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黑白道 未知 6166 字 2021-02-13

幾個人交換一下目光。李斌良想再問一問,秦副局長卻著急離開,換了話題問副廠長:「吳軍家在哪兒?」

副廠長:「啊,好找,是新建那片居民小區,五號樓三單元六層1號,要不,我送你們去吧!」

秦副局長眼睛閃了一下:「不用,謝謝你了!」又瞪起眼睛,用一種威脅的口氣道:「你的話我們都記住了,感謝你。可今天的話就到這兒為止,你不許對別人說,如果從你嘴泄了密,出了問題,我饒不了你!」說完扭頭就走。

李斌良和吳志深、胡學正也跟著秦副局長走去。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見副廠長正張著大嘴,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看著他們。

按照副廠長所說,很容易找到了吳軍的家。

吳軍家的住宅可比林平安強多了,是一幢新建不久的住宅樓,兩室一廳,八十多平方,內部還進行了裝璜。

吳軍妻子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現在的女人都年輕,再加上化妝品的幫助,一時猜不出真實年紀。冷眼看也就二十四五歲,再一看又二十七八歲,嘮了一會喀之後又感到她三十來歲甚至也許還大一些,因為她有個五六歲的兒子。雖然在自己家中,她也是濃妝艷抹,額前還有一綹染成黃色的頭發。對幾名刑警登門,她有點不安,但沒有隱瞞情況,對吳軍與林平安一起外出之事直言相告。可是,當秦副局長緊接著問吳軍此刻在哪里時,她的回答卻讓人在失望中又有些驚慌:

「他又出門了,今天早晨剛走,上了火車!」

胡學正急問:「他去了哪里?」

吳妻:「這……他總出門,我也不打聽了,不過聽他念叨過,好象是青原吧!」

秦副局長:「你能說得具體一點嗎?把他外出回來的情況跟我們說一說。比如,他是哪天到家的?是幾點,乘的哪趟車?到家這兩天都干了些什么?」

「這……」吳妻疑慮地:「你們是不是懷疑吳軍殺了林大哥呀?可別瞎猜,根本沒那事,吳軍雖然平時性子狗,愛跟人干仗,可他不會殺人。再說,干仗都是前些年的事了,他早改了,就因為這,吳軍可感激林大哥了,常跟我說,要不是林大哥象親哥哥似的幫助他,沒准他早進笆籬子了。他哪能殺他呀,為啥殺他呀?」

秦副局長不動聲色。胡學正在旁道:「我們沒有懷疑他,只是找他核實點事。快說吧,吳軍什么時候外出回來的,在家這兩天都干什么了?」

吳妻:「這……他回來,好象有四五天了吧……是半夜……我看看日歷,那天到底是幾號……」

當吳軍的妻子從日歷上查出吳軍到家的准確日期後,李斌良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對,正是那天,自己險些遇刺那天,時間也對,正是那趟火車?這……不對,暗算自己的不應該是他,因為,他和林平安既然在一起,就應該知道那天林平安沒回來,也不應該找錯對象啊?可是……對了,已經分析過了,作案可能是兩個人或更多,吳軍是提供信息的人,動手的是應該另一個人。也可能,吳軍在事前提供的信息,等發現出錯,已經來不及通知更正了……

多少有點牽強。

胡學正繼續問吳妻,吳軍在家這幾天都干什么了?吳妻回憶道:「也沒干啥,主要是幫著忙林大哥的後事了……他說,和青原那邊已經定好了日期,去晚了怕簽不上合同,要不,應該在家多幫林大嫂干點啥!」

好象不需要再問了,秦副局長掉頭又往外走,胡學正和吳志深都跟在後邊。李斌良也要走,可心一動又留下來,多問了吳軍妻子一個問題:「吳軍和林平安一起外出是什么時候?」

吳軍妻子又查日歷。原來,她有個習慣,家里發生什么事都記在日歷上,這真幫了大忙了。那上面記得很清楚,吳軍和林平安出差是在毛滄海被殺之前,這……

這也就意味著,毛滄海被殺的時候,他沒在家里,他和林平安一起出差了。那么,殺毛滄海的就不應該是他,是另有其人;可是,他和林平安一起出差後,卻只有他一個人先回來了,也就在他回來那天的夜里,發生了襲擊自己的案件;在他到家三天後,林平安才回來,被人殺死在那條便道上:林平安死後剛剛兩天,算今天才第三天,他又急急的外出了。

這一切,都怎么解釋呢?如果殺手只有一個人,那肯定不是他,但是,種種跡象已經證明殺手有同伙,那么,這個同伙是他嗎?

吳軍的妻子顯然對丈夫很擔心,她拉著李斌良問:「怎么了,俺家吳軍出啥事了嗎……」李斌良只好騙她說沒什么大事,只是想通過吳軍了解一下林平安的情況。

從吳妻擔憂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不相信這種解釋。

16

下午,蔡局長聽過匯報,又研究一番,同意了秦副局長的意見,組織力量赴青原,抓捕吳軍。可雖然著急,蔡局長說,「也不必太著急,雖然從種種跡象看,吳軍有重大嫌疑,可只是嫌疑,最起碼,他的作案動機就無法確定。如果他是殺手,咱們更不能打無准備之仗。我看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安排駕駛員給車加油,再讓治安大隊給你們准備槍支子彈。可惜沒有防刺背心,要不給你們穿上,聽說以前跟市里請示過經費,市里說財經緊張無法解決……咳,讓你們擔險了,今後一定得想辦法解決這事……對了,是不是還應該帶一個熟悉吳軍的人」

秦副局長:「不用了,前幾年和他打過交道,能認出他來。再說,這事應該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蔡局長想了想:「也好,不過,還是弄張他的近照帶著吧。好,兩個小時後到局里集合,我給你們送行!」

趕赴青原抓捕的有李斌良、胡學正,另外抽了兩名刑警。吳志深留在家里主持刑警大隊的工作。

抽調的兩名刑警是熊躍中和沈軍,兩人各有本事,熊躍中三十出頭,大個子,人稱大熊。為人憨厚,力大如牛;沈軍更能,散打擒拿樣樣在行,在省里散打比賽還拿過名次。這兩個人挺有趣,誰也不服誰,大熊說沈兵花拳綉腿,沈兵說大熊是庄稼把式,經常說著說著動起手來,如果抓到一起,往往大熊占上風,但只要他稍一分神,就會被沈兵摔倒。

帶他們倆的意義很明顯。

按照蔡局長的吩咐,幾人暫時解散,各回各家。李斌良看看表,妻子也快下班了。這一去,不知會遇到什么事,啥時回來,也別賭氣了,還是看老婆孩子一眼吧!

當李斌良走出公安局辦公樓的時候,見一台轎車正在啟動,看到他之後,把車門打開,露出個寸頭圓臉:「李哥,回家嗎?我送你呀……」

原來是鐵忠。他有一台豐田轎車,天天開著上下班。據說,警察自己購車在廣州、深圳等地已經是尋常現象,可這是北方,普通民警連工資還保證不了,買一台自行車都不容易,他開車上下班就顯得扎眼了。可李斌良雖然看不慣,卻沒有哪條規定不許警察開車上班,沒法管,只能聽之任之。不過,鐵忠自調刑警大隊之後,倒沒惹什么事。也許時間短,還沒有暴露出來,也許是吸取了教訓,也有意改變自己。如果那樣就太好了。

李斌良不想坐他的車,但吳志深走了過來,拉他一把說:「不坐白不坐,坐一會兒又有啥!」李斌良一想也對,不管怎么說,他是隊里人,是自己的弟兄,老這么厭而遠之也不是應有的態度,就跟吳志深走向車門。可走近一看,高蘋也在車內,心里就犯了膩。可這時候要是不坐就不好了,只得和吳志深上車。高蘋看到李斌良,假裝著把前排座讓給他,李斌良堅決拒絕,拉開車門坐到後排。

高蘋見二人上了車,又尖又沙的嗓子就響上了:「李教,這幾天累壞了吧。傷沒好就出院了,可小心別得破傷風啊,對你的工作精神,大伙都非常佩服,咱們公安局要都象你這樣,工作早就上去了……」

為了回避高蘋,李斌良主動跟鐵忠搭話:「鐵忠,在培訓班學得咋樣?有收獲吧!」

鐵忠:「有,有,通過學習培訓,我知道不少事……對了李哥,原來,賭博也能判刑啊,象趙老五開著娛樂廳,里邊賭博機成天轉著,該不該判哪?」

李斌良問:「哪個趙老五?」

鐵忠:「這你還不知道?新開業的一家娛樂廳,這小子膽子可大了,利用這娛樂廳啥事都干,我看咱們應該管一管!」

李斌良知道,這個趙老五肯定是跟他們弟兄n不到一壺里去的,想除掉異已,心里有氣,就沒有說話。

鐵忠看不清李斌良的臉色繼續說道:「李哥,咱刑警管破案不假,可也不能不抓錢,我聽說,現在隊里弟兄出差都報銷不了,起早貪黑干活也沒有補助,還不是沒錢嗎?為啥不抓倆錢?在這方面我有線兒,只要行動,一把保證能弄上幾萬,幾回就一台轎車,把隊里那台破吉普也換換……」

話不投機。可是,沒等李斌良反駁,高蘋又開口了:「李教,鐵忠說得有理,這年頭沒錢啥事也辦不了。你確實應該帶大伙抓倆錢,手頭寬綽了還能搞點福利,大伙跟著你干也有勁。象你這樣,成天就是工作破案,學習訓練,大伙明著不說,心里可有想法呀。不能讓馬兒跑得好,又不讓馬兒吃草啊!」

「是啊,」鐵忠與高蘋一唱一和:「高姐說得對,這年頭沒錢干啥也不行……對了李哥,有個事兒我一直想問你,象我這人沒啥本事,當了警察沒啥說的,象你這樣的,又能說又能寫,放著政府辦的工作不干,來當這警察干啥呀?」

李斌良聽得更來氣:媽的,難道警察都應該象你們這樣嗎?那這支隊伍就完了!忍不住用諷刺的口吻說:「我是來跟你們摻和的,咱警察隊伍都是你們這樣不是太純了嗎?」

鐵忠好象聽出了好歹,不再吱聲。高蘋卻又開口了:「鐵忠你知道啥?政府辦表面上看好象衙門口挺大,可李教是在那當秘書,侍候人,有啥意思?就是當上主任又能咋的?沒有實權。咱們公安局雖然沒有市政府大,可管著法,管著人,特別是咱刑警大隊,是咱公安局最有權的部門,誰不求咱們,我看比政府辦強多了!」

又是這套喀。這肯定就是她當警察的目的,聽他的話就知道她心中想著什么,公安機關真要這樣的人多了,或者讓他們掌了權,會干出什么事來呢?

這車坐的,鬧了一肚子氣。高蘋還想說什么,吳志深開口了,大聲道:「鐵忠,別光顧嘮喀,快點開車,我們還有事!」

鐵忠隨口問了句:「什么事這么著急?對了,殺手那起案件有線索了嗎?你們這兩天忙啥呢?」

吳志深和李斌良交換了一下眼色,沒有說話。高蘋用不高興的聲調對鐵忠道:「你別打聽了,人家跟咱保密哪!」

這車實在坐不下去了,好在自家那幢住宅樓在前面出現了。沒等車停穩,李斌良就開門下車,把吳志深一個人扔在車內,真不知他怎么應付這兩個人。

17

李斌良用鑰匙剛一打開門,就聽到屋里女兒歡快的笑聲傳過來,接著又聽到,在女兒的笑聲中還有另一個人的笑聲,這笑聲雖然已經顯得蒼老,但,是那么親切,那么動人,他的心忽地熱了,一邊換拖鞋,一邊大聲叫起來:「媽——媽,你啥時來的……」

「乃乃,我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女兒歡叫著跑過來,撲到他的懷里。李斌良抱起女兒,眼睛卻向她的身後看著,看到了母親那親切的笑臉,那塵霜染白的頭發。不知為什么,一種酸溜溜的感情從心頭生起,喉嚨堵塞了,眼睛也濕了。他急忙把臉伏在女兒的胸前,假做與女兒親近,擦去淚水。

想不到,竟在這時見到了母親。一時,他好象回到了兒時,在外面受了苦或受人欺負後回到家里,看到母親的笑臉,滿腹委屈一下涌上來,撲到母親懷里哭上一場。可現在不能,自己是大人了,應該撫慰母親的心靈,而不應向母親傾訴,讓她老人家擔驚受怕了。想到這,他又覺得對不起母親。算起來,到刑警大隊三個多月了,只顧忙工作,一次也沒有回去看她老人家。現在,母親來了,看她的兒子來了。他忍住淚水笑對母親,問她是怎么來的。

母親沒有回答,而是急急地把他拉到客廳,借著窗子的亮光反復端詳他頭上已經拆了綳帶的傷口,眼里漸漸有了淚光,見沒有大礙,才舒一口氣忿忿罵道:「該死的惡賊……別的地方沒事吧……」當他確認兒子真的一切還好,才身子一軟坐在沙發上,擦起眼睛。「這兩夜竟做惡夢……村里不少人都說,市里出了個大惡賊,專門殺人,已經殺好幾個了,殺人時,一刀捅進心口窩……還有人說,你們刑警大隊有個領導差點被車撞死,還說姓李……問你哥哥他們,說不是你。不是你這頭咋整的?我知道他們騙我,說啥也要來……」母親說著說著,擦起了眼睛。

母親的淚水使李斌良心里很難受。一方面,是母親惦念兒子那顆心讓他感動,也難以承受,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如果那天夜里自己真的倒地不起,對母親的打擊將有多大,也更加痛切地感到林平安一家人的痛苦。同時,從母親的話中他也意識到,這三起案件已經在社會上造成極大的影響,直接影響了群眾的安全感。他又在心里暗暗發誓:案件一定要破,凶手一定要抓獲。不破案我就不是母親的兒子!

母親擦著眼淚,雙手抖抖簌簌地打開一個小包,從中拿出一塊紅布做成的東西,李斌良一時認不出是什么:一塊紅布,裁剪成不規則形,上邊還用黃線綉出個圖案,縫著幾根布帶。母親雙手擎在手中遞給李斌良:「給,把它穿上,貼身穿上!」

李斌良終於猜出了這是什么,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曾經穿過,是一種叫「兜肚」的東西,穿在胸前,免得肚子受涼。可現在……這是什么意思?

母親固執地說:「快,穿上啊,看合適不?」

李斌良只好接過來,他猜不出母親的用心,只是拿到手里觀看著,見「兜肚」前面還綉著一個「佛」字。他尷尬地看著母親:「媽,這……」

母親並不解釋:「快,穿上,穿上我看看!」

母意難違。李斌良只好脫掉外衣,貼身穿好。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形象,他有點哭笑不得。女兒卻在旁高興得大叫起來:「嗷,爸爸變哪吒嘍,爸爸變哪吒嘍……」接著又抱住乃乃央求起來:「乃乃,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當哪吒,我也要當哪吒……」

母親一邊安撫孫女,一邊看著兒子,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見李斌良要往下脫,急忙止住,「別,別……」她湊到兒子耳旁,有幾分神秘、又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李瞎子說,把它穿身上,那惡賊就傷不了你……媽還求李瞎子往『兜肚』上噴佛水了呢!」

「這……」李斌良真是哭笑不得,同時也深為母親的心而感動。「媽,你真是……花了多少錢?」

母親臉有點紅了:「沒……沒花錢,只是……把那只蘆花j殺了……」

李斌良的喉嚨一下堵了,他猛地把頭扭到一旁,走出客廳。他知道那只蘆花j在母親心中的份量,對母親來說,那不止是一只下蛋的j,還是一個朋友,一個孩子,那次回家,他曾親眼看母親和蘆花j說話的樣子。可現在,母親為了自己,把它舍出去了……是的,在母親的心中,沒有任何東西能超過兒子。

他沒再說什么,默默擦干眼淚走回客廳,穿上外衣。

母親放心地笑了。

這時,房門有開鎖的聲音。女兒又歡呼著迎上去:「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

妻子回來了。

妻子一進門,女兒就報喜般大叫著:「媽媽,媽媽,我乃乃來了,爸爸回來了!」

沒聽到妻子說話的聲音,母親要迎出去,李斌良攔住了她。

妻子好一會兒才走進客廳,漂亮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對母親淡淡說了句:「媽來了」,又瞥李斌良一眼,就轉過苗條的腰肢向廚房走去。

母親忍不住站起來,跟在妻子後邊往廚房里走去:「做什么飯,我幫你整!」

妻子沒有回頭:「不用,你歇著吧!」

李斌良心中升起怒火,妻子用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待母親,他無法忍受,騰地站起來要發作,可一想馬上就要出發,吵起來會使母親尷尬,就忍住了。

片刻,母親從廚房回到客廳,輕聲問李斌良:「怎么了,你是不是惹你媳婦生氣了?」

李斌良勉強笑著回答:「沒有……沒事,你別惦著!」

母親生氣地:「你別瞞著我,我看得出來。你呀,就是脾氣不好,跟媳婦吵什么?少說兩句不就行了?等一會兒給她賠個不是,啊,聽媽的……」

母親就是這樣,她愛兒子,可每當兒子與兒媳發生矛盾,她總是無條件站在媳婦一邊,幫媳婦說話,而且無論當面還是背後都這樣。李斌良年紀小時不理解,後來看見一些人家婆媳不合、視若仇寇的情形,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母親是多么通情達理。正由於她總是這樣,兩個嫂子對她都很好,從來沒吵過嘴。李斌良有一次目睹了二哥和二嫂干仗,母親勸不聽,氣得掄起燒火g打二哥,後來又掉了淚,說:「只要你們兩口子好好的,讓媽怎么都行啊!」從那以後,二哥再也不敢跟二嫂干仗了。

這就是母親,只要兒子高興,只要兒子與兒媳合合美美的生活,自己怎么受委屈都行。現在,她又開始這樣做了,廚房里,她的聲音隱隱傳過來:「淑芬,你別跟他一般見,他就那樣,好話不好好話,剛才我罵他了……」

母親替兒子向兒媳說小話,而媳婦卻不予理睬,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使李斌良心里又難受又亂,也無法容忍。瞧,這就是她,還勞動局副局長呢,她就這德行!李斌良,你能長時間這么忍受下去嗎……

女兒的歡笑聲從廚房傳過來。

李斌良強制自己擺脫不快,從腰中解下手槍擦起來。雖然到刑警大隊三個多月了,可除了幾次s擊練習,還真沒開過槍,或許這回要破例開齋了。

可是,他擦了不大一會兒,母親就走進來,看見手槍害怕地問:「斌良,要吃飯了,你這是干啥?」

李斌良不得告訴母親,自己要出差,一會兒就走。母親聽了更急了:「出差擦槍干啥?是不是抓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