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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貪局在行動 未知 6312 字 20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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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盪就悟出一個道理,下雪天早上。只有這里才有熱鬧。

果然,下一次的雪後清晨,逛盪如時趕到,這次來得很早,院子里才零星幾個人,後進院的人就匆匆上樓,再匆匆下樓,手里都拿著掃帚、鐵鍬或土籃子等掃雪工具。奇怪的是,那個瘦高個青年也早早地站在院子里,也許他是第一個來的。懷里就掃帚、鐵鍬地抱了一大堆,見人就嚷:「快點,快點,趕緊過來掃雪,一會兒還得學習呢!」自己就先貓著腰,嘩嘩地掃起來,一會兒有小轎車開進院里,他也像矮胖子那樣趕緊跑過去,彎著腰開開車門,微笑著目送著車上的人慢慢地走上樓去。有人就小聲嘀咕:「馬主任一出事他可歡起來了,只說是個臨時負責人,還沒轉正,等轉正了更不是他了。」

下一次雪後的早晨逛盪再一次來到縣政府院外。又有了新的感受。瘦高個子青年不見了,矮胖子馬主任又皮球似地在院子里滾來滾去,嘴上照樣不住地嚷:「小王把掃帚拿這邊來,李海你們那邊那兩把鐵鍬都來吧……」待有轎車開進院子,照樣顛兒顛地湊過去。有人就說,「聽說馬主任又沒事了,這不,又張羅開了。」又一個說:「」馬主任狗p不是,大徐子更狗p不是,要我選,寧可要這個狗p,不要那個狗p!「

只有嘩嘩嘩的掃雪聲和不時傳出的說笑聲,才使大院里顯得輕松、和諧,富有生氣。

逛盪也覺得好笑,「街里人真有意思,像農村小孩壓悠悠,一會兒你上來了,一會兒那個我又上去了。」

他就幾乎每次下雪後都要過來看看熱鬧。直到有一次晚上縣政府大院被盜,縣長的辦公桌都給撬開了,究竟拿走多少錢?縣長沒說,別人也說不清楚,但猜測的數目都說很大。公安局就查得很緊,經有人舉報,逛盪也屬懷疑對象,說有個揀飯底模樣的老頭常在縣政府大院門口轉游,很可能是個「打眼兒」的,還被公安局傳訊過兩次。直到捉住了真正的盜賊,逛盪才給解除嫌疑,他就再不來政府大院看人們掃雪了。

第十六章包工頭子的「秘訣」

他笑著對逛盪說:「送禮這形式多種多樣,有送錢的,有送物的,有送人的,送心的,現在還得保密。待幾年我不干了,把秘密都傳給你,保你也當個包工頭子。」

逢年過節,請客送禮,作為包工頭,這是起碼的常識,於廣福當然不敢怠慢。農歷八月十四日中午一過,於廣福就安排人將葡萄、桔子、飲料、啤酒等買了滿滿一車。天一黑就拉上逛盪開始送禮。每次送禮都少不了逛盪,每次他看見車上的禮品都要「那個,那個,」地直叫娘。在他看來,真是太那個了,「哎呀,哎呀,真是那個……」在於廣福看來,逛盪跟車送禮是最佳人選,一是說不明白,大不了「那個那個」的。二是不記道兒,給誰家送禮了,走過去就忘記了,這種事只能逛盪一人前往。

這次送禮的線路基本上和前幾次一樣,第一家據說是建委管審核的,很有實權。在城里包工隊如雲,能不能搶上工程,他這一關特重要,有時盡管領導上批了,他要叫起真兒來跟你按胡蘆摳籽兒的算,有幾個能達到要求標准吧?他要硬說你沒有施工能力,你當領導的還非用不可,萬一出事,你這個領導也就栽跟頭了。這幾年施工隊又屢屢出事,領導干部也飛蛾撲火似地一個個地跟著往里栽,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作用就顯得更加微妙和重要。作為包工頭的於廣福對此自然十分清楚,每次送禮必到,這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這是一個很像樣的四合院兒,磚牆上邊都是用琉璃瓦鑲嵌的,一個大門就近萬元,很是氣派。於廣福進屋不到五分鍾,就吩咐逛盪往屋里搬啤酒、飲料,逛盪先將兩箱精裝啤酒放在肚子上,搖搖晃晃地向屋里走去,p股和肚子都無所謂的,細小的腿骨卻感到吃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門坎就有些力不從心,他咬咬牙將腳背在門坎頂端拖了幾拖,總算拖過來了,上身就一個前傾,肚子上邊的那箱啤酒就滑了下來。審核的趕緊站起來,他的肚子其實比逛盪的肚子還大還圓,不用鏡子照著看不見自己的肚臍眼兒。他見逛盪的啤酒滑下來了,自己用手接也來不及了,就將肚子往前一腆,啤酒箱子正好穩穩地落在肚子上邊。兩個人肚子這一滑一接,配合默契,恰到好處,都笑了,都很開心。臨出門於廣福就提議哪天到工地上喝一杯去,審核的竟爽快地答應了。

第二家聽說是個什么科長,女的,寡婦,丈夫死了好幾年還在獨身。敲了半天門燈才亮,欠開一條門縫兒,露出半邊臉,很白,很疲,凄惶惶的樣子。於廣福順著門縫哧溜一下鑽進去,門燈就熄了,院子里也無聲無息了。

逛盪在車門下站了一陣,先把該拿的東西搬到路邊,只等主人一喊,就搬東西進院子。干等於廣福也不出來,也沒有聲兒。逛盪耐不住,就繞著二號車來來回回地跑,跑累了就停下來喘,有時還怪聲怪氣地喊叫幾聲。在這漆黑的夜晚,又在城郊,就怪嚇人的。正好一對談戀愛的青年從這里路過,那女的見逛盪的樣子奇奇怪怪,y陽怪氣,就很害怕,偏巧此時屋里也「媽呀,媽呀」地尖叫起來,小女子也「媽呀」一聲倒在男友懷里。據說這里此後晚上好長時間再沒有談戀愛的青年走動,都傳這里鬧鬼。

一會兒又傳來兩聲「媽呀,媽呀」的尖叫,逛盪憑著過去「守門」的經驗,猜想於廣福可能又談「工作」了,巳談得「到位」,就靜悄悄地守著。

又過了一會,門燈亮了,於廣福從半開著的門里鑽出來,一臉嘻笑,很高興的樣子。那女人還是露出半邊臉來,臉上就有了紅暈,眼角也有了笑容。於廣福搖手說一聲「拜拜!」那女的就嘻笑地說「死樣,像個殺手!」半邊臉不見了,門燈也隨著關閉了。

逛盪很奇怪,「東西呢,那個還沒送呢?」於廣福一擺手,「上車,完事了!」「完事了?這不我都拿下來了,那個……」於廣福有些不耐煩,「叫你上車就上車,快點,走!」上車後於廣福笑著回頭對逛盪說:「送禮這形式多種多樣,有送錢的,有送物的,有送人的,送心的,現在還得保密。待幾年我不干了,把秘密都傳給你,保你也當個包工頭子。」逛盪就越發困惑,這於廣福,真是—……

車最後停在一座漂亮的住宅樓前,於廣福說這是主管基建工程的局長家,真比他爹還重要十倍,讓逛盪也去見識見識,今後萬一有他不在場時遇事也好周旋周旋。逛盪一聽說局長,又這樣重要,就很緊張,想不上去,又伯於廣福不高興,就懷揣兔子,忐忐忑忑地跟在於廣福的身後。到樓門前,於廣福不按門鈴,卻當當當地敲門,每一次都帶有特殊的節拍。門就很快開了,逛盪看見迎在門口的男主人,身體突然後傾,說啥也不進屋。於廣福一使勁將整個人兒提溜進去,忙對主人解釋:「農村人不出頭,怕見領導,人還蠻好的。」男主人溫和和地拍了拍逛盪的肩膀,「嗬,這老哥蠻有意思的,這腦袋就不一般么,咦,好像在哪見過,這頭很奇特么!」逛盪眼睛只盯著腳下,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肚子里的小兔子馬上就跳出來了:在哪見過,你那個不是工棚子里和酒樓里的「月亮」么?!直到男主人和於廣福進了另一個房間,他才敢喘出一口氣來。

房間里的女主人放肆地笑著,逛盪嚇得渾身一抖,那個八成是活見鬼了,聲音這么熟呢?就小心地走到門口,順門縫往里一望,竟一p股坐在地上,這不是那天和於廣福最後一個談「工作」的女人么?別的不認識,那對像鐵環似的大金耳環子他可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啊!就慢慢地爬起來,一點聲音也不敢出,隔一會順門縫往里邊瞧瞧,看看他們打沒打起來,咋還沒打呢?要在於村,男女間的事那個可是大事,這種人遇一塊不打個頭破血流才怪!廣福真是吃錯葯了,咋那個走這里來了,不自跳火坑么?

他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女主人好像從來不認識於廣福一樣,該咋說咋說,該咋笑咋笑,還好幾次跟「月亮」開玩笑說,「好,你要這么說,將來我萬一跟於老板好上,你可不要吃醋啊!」「月亮」就很開心地笑著,「不吃醋,不吃醋!」於廣福就有些靦腆地笑著,「那怎么敢呀,大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房間里的氣氛就一直很融洽。

出門前,於廣福從內衣兜里掏出一個鼓囊囊的大信封,「過節了,平日局長經常關照,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了。」「月亮」就用手輕輕地推著信封,半溫和半嚴肅地說:「這樣不好,都是為了工作,這樣把感情都整沒了……」又很快地接過信封,放在茶幾下邊。

逛盪一聲不響地跟在於廣福身後,一直不敢看「月亮」和那個女人,他越來越糊塗了,這城里的人真怪,領導那個更怪,都像演節目似的。

第二天便是中秋節了,上午,於廣福叫逛盪到郊區的養魚塘去一趟,幫養魚塘的老李頭揀魚。

太陽升有一竿子高左右,逛盪坐著工地的四輪車去了郊區的養魚塘。養魚塘在水庫的左側上游,四周很平展,一字兒排著七八個養魚塘,里邊的魚很多,就有魚不時地跳出水面,打得塘水啪啪作響,借著陽光,飛起的魚兒不時地閃著銀光,使水面既耀眼又熱鬧。

一個瘦小個兒的半大老頭接待了他,此人自稱老李頭,看樣子人很倔,不願吱聲,只說他打魚,讓逛盪往水桶里揀魚,揀魚時要格外小心,不能讓魚受傷;小的不揀,白鰱至少在一斤半以上,鯉魚草根不能低於半斤。逛盪問揀魚干啥?老李頭就說:「都是你們於老板的吩咐,你只管干就行了。」老李頭拎著一盤魚網,逛盪拎著一只水桶,兩個人就來到了其中的一口魚塘。老李頭很內行,張著手抖抖網,腰一傾,手一甩,網就像一個圓盤似地下水了。往上一拽,白鰱、鯉魚、草根,白花花一片。老李頭往外揀,逛盪就往水桶里放,僻哩啪啦,又蹦又跳,很有意思。兩網下去,桶就滿了,老李頭就吩咐逛盪將桶里的魚放進另一個養魚塘里。逛盪又問干啥?老李頭有些不耐煩了,「都是你們於老板安排的,你就干活得了,我也是打工,要問回去問你們於老板!」

逛盪就不再問,又覺得好笑,費事巴拉地把魚打出來,再那個放回去,真是吃飽了撐的,玩呢?又覺得打魚很有意思,嘩地一張手網就下進水里,滿處亂跑的魚兒就給兜住了。一上岸就乖乖地那個跑不動了,真邪了門了,也想打兩網,試試。

老李頭瞥他一眼,沒作聲,瞧那水水湯湯的樣子,也斷不准會不會打魚,試就試試,也好大一把年紀的人了。

逛盪就學著老李頭的樣子,叉開腿,貓下腰,一撒手,網就癟癟掐掐地下水了。

老李頭就笑了,「一看就是高手,別說,牛x網打大魚,還上來一條小草根呢,搗碎了上眼睛還用不了呢。」

逛盪也嘿嘿地笑,撒第二網時老李頭就告訴他叉腿時前腳力量要重,右手力量要沖,勁要使勻,別小捅咕,亂肩達,就蹲下身去檢水邊上漂起的兩根木g。

逛盪按照老李頭的指數,很有信心地一使勁,網正好撤在老李頭的身上。「干什么,瞎眼睛了?」

逛盪一緊張,本來想去摘網,卻用力地拉,老李頭越用手摘,逛盪越用力拉,三摘兩拉就把老李頭像魚似地裹在網里了。老李頭滾了兩滾才從魚網里鑽出來,渾身成了個泥猴子,嘴上一頓臭罵:「原毛不是,白活六十來歲!」

逛盪自知惹禍,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不響地在一旁揀魚,眼睛不時地偷著看老李頭。

老李頭再打魚就沒有好氣,從網里抓住魚不是扔在逛盪的身後,就是扔在河邊,總不讓他輕易捉住。其中一條鯉魚故意扔在陡坡下邊的水邊前,鯉魚連著蹦了兩了兩下,再蹦一下就得蹦進水里,那樣老李頭又不知該咋罵了。他趕緊跑著去捉那鯉魚,腳下一滑,就順著陡坡連人帶魚一塊兒進了魚塘老李頭這回解氣了,「該,該,這頭笨驢!」可是看著看著,這家伙怎么總是p股在上邊的時候多,腦袋在上邊的時候少,還一躥一躥的,就覺得不是鬧著玩的,趕緊跳進塘里,拉著頭發把逛盪拽上來。逛盪吐了幾口水,過半天腦袋還忽悠悠的。

下午兩點鍾左右,於廣福陪著「月亮」等七八個人坐著面包車來到魚塘,一伙人圍在逛盪往里邊放魚的魚塘四周坐好,釣魚就開始。啪啪啪,甩鉤,拽魚;拽魚,甩鉤,像機器人c作。不到半小時,每個人至少釣了七八條半斤以上的鯉魚和草根。人人臉上掛滿了喜氣,都說自己手氣好,會釣魚。於廣福不釣魚,只繞著釣魚人身後不住地走著,不住地詢問,不住地搭訕。不是誇這個釣的魚大,就是誇那個釣的魚肥,尤其在「月亮」身前身後來回轉游,一會給點支煙,一會給拍個魚食,恨不能把自己當魚給「月亮」釣上來才好,「月亮」也臉上一直掛著溫和和的笑容。

晚上在工地後邊的杏花村酒樓吃喝一通以後,又回到工地打起了麻將,於廣福和「月亮」坐在一張麻將桌上。

逛盪挨著個地給倒了一遍茶水,敬了一遍香煙後,站在於廣福的身後看打麻將。他覺得於廣福的麻將打得一般,他坐在「月亮」上家,別人都沒「開門」,下家「月亮」剛剛打過一張三餅,他是六、七、八餅一套副子,手里有個東風不打,回手拆下七餅扔出來:「月亮」是九餅、八餅,吃上七餅就聽了,結果那一把「月亮」和了個三家閉門。另外還有一把,於廣福已經開門上聽了,和牌是九餅六萬對倒。「月亮」啪地打出一張六萬,於廣福愣是一聲不吭。逛盪再也忍不住了,就不由得大嚷:「廣福,你這個不和了么,那個咋不推倒呢?」幾個人都抬起頭看逛盪和於廣福。於廣福啪一下把牌推個稀爛:「瞎吵吵什么,你會打么,跟著瞎吵吵,哪有你多嘴的,出去,給我出去!」

逛盪就一聲不響,灰頭灰腦地走出屋去,心里越發感到別扭,廣福咋了,我不那個為他好么?五十元錢一個豆的,一把好幾百塊,這樣的牌都看不出來,那個不干等著輸么?以前那個對我從不這樣,今個兒咋了,像損兒女似的?一時間竟想到回家,他有點干夠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促使逛盪痛下決心,必須回家了。

那是一個初冬後的夜晚,天空繁星點點,逛盪雖說為打麻將事有點窩火,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廣福也有嘴無心,對自己也咋好還咋好呢,出工前又喝了於廣福按規定分給的半瓶「紅高粱」,心情就很舒暢。他現在可不像過去那樣饞酒了,喝還是能喝,就是癮頭差了,一天喝不喝都行,喝多少都行,也不知咋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