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2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290 字 2021-02-13

龍淵此際,本來是兩眼平視,正在呆想心事,猝然間目光觸到風蘭蒼白的兩頰,幽怨的眼神不由大吃一驚!

他一把拉住風蘭的雙手,焦急之色,溢於言表,沖口疾問道:「蘭妹妹,你……你受傷了啦!」

風蘭幽怨的盯著他,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心里卻想告訴他:「是的,我受了傷,我的心碎了!腸也斷了,那不是別人傷的,是你,就是你……」

想著,心頭一酸,眼皮一眨,便再也忍耐不住,簌簌的流下淚來!

龍淵見她搖頭,分明是否認未曾受傷,但看她神色,卻又悲楚莫名,不由又急又氣,又問道:「是被人欺負啦!啊?快告訴為兄,是誰敢欺負你,待讓為兄替你出氣!……」

風蘭一聽「為兄」兩字,本來略見喜意的芳心,不由霍又一沉,她暗對自己道:「啊!他還是拿我當小妹妹看待!我其實已不是了啊!我已長成了,我可以……我有權利……」

雖然是對自己,她卻也覺得羞澀於自承是「知情知趣的少女,有權去愛和被愛。」

她自己往那兩句上想,卻轉而怨恨龍淵!

「是你欺負了我,是你不該那么寡情吝嗇……」

由此,她憶起那可怕可羞,差一點被虎雄玷污的一幕,因此,她恨那虎雄,同時也恨眼前的龍淵,因為若非他不別而行,自己怎能哭倒在他的房中,而被虎雄所乘呢?

龍淵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恨意,心中一驚,脫口問道:「你恨我?……」

風蘭凝視著他,看到他那種焦急與微現慌亂的神色,芳心中又覺不忍,但聽見他這么一問,竟而點首承認。

龍淵不由大奇,怔神一想,恍然略有所悟的道:「啊!蘭妹妹你可是恨我過去不別而行嗎?……唉,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

風蘭心中一慘,雙淚交流,顫聲道:「這事已然過去,不說也罷。至於說你有苦衷,我也多少知道一點,但……」

她本想責問他:「但若是不能解決,又何必多此一舉,約我到黃山相會呢?」

然而,即到唇邊,考慮之下,這龍淵並不曾約過她啊,數月前,約她的正是一位極美的異國少女,當時那少女對自己說明了一切,聲言若自己肯委曲求全,則必能玉成,使她與龍凌雲好事得諧。

風蘭她在這數月之間,考慮者再,發覺自己對這位龍哥哥,竟已經情根深種,思念之情與日加深,終日茶食無味,一心只盼著早日抵達黃山,見著這龍家情郎,開誠布公,一訴衷腸!

武夷婆婆是過來人,一看孫女兒的神態,便知她對那奇丑的野小子,鍾情已深,已然無可挽回,她心里雖有一百個的不願意,覺得將孫女嫁給那小子,實如同烏鴉配鳳凰,不配之極,但也不能表示反對,傷了祖孫的感情!

俗話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武夷婆婆深知此中三昧,既知無可挽回,干脆順著她,雙雙上了黃山。

但她祖孫,來早了半月,任憑尋遍了七十二峰,卻沒找著龍凌雲的影子!

風蘭愈找愈急,雖然不便對祖母發脾氣,蹩在心里,更加不堪其累,終日愁言唏噓,茶食不思,直似得了大病一般!

武夷婆婆看在眼里,大為焦急,帶著她不晝不夜的游行於各峰之上,每到一處峰頂,都運起金剛指,刻石為記,留下:「武夷婆婆在此」字樣,准備萬一龍凌雲游到此間,見字之後,會主動的尋找她們祖孫!

這日,她祖孫自天都峰巔下來,卻不料竟在這立雪台上,意外的遇上了龍凌雲,風蘭她驚喜交集,自非筆墨所能形容。

那知,「剃頭挑子一頭熱」,風蘭她雖然熱情如火,無奈對方仍然是塊寒冰,數月的相思、苦憶與祈禱,剎時間被拒在千里之外,全化泡影,她怎不悲戚欲絕,痛不欲生呢!

只是,她正存著萬一之想,盼望著那異國的美女,趕緊出現。

因為她與龍凌雲有著密切的關系,同時也最了解風蘭的心事,同情她「愛的真摯」。

若是她在此地,即使不會替風蘭說些好話,也必然沒法為她打開僵局!

她想到此處,又忽然想起祖母武夷婆婆,與那位和自己打過招呼的姑娘來!

風蘭霍然心中一動,又暗想道:「難不成那位村姑就是龍哥哥的情侶?若不然她怎會稱呼叫他弟弟?啊!她那聲音好熟,難道我曾見過她嗎……?」

想著,回頭去瞧,那知不但村姑已然不在,便是自己的祖母,也已然走得不見了蹤跡!

龍淵他雖與雲慧相處數年,與風蘭相處數日,但仍然摸不透少女的苦心。

故此他被風蘭忽喜忽恨的態度,搞得糊里糊塗,一時不知該如何表示才好!

此刻,他瞥見風蘭回頭察看,知她是在尋找武夷婆婆與雲慧,便道:「婆婆和慧姐姐到那邊去啦!……」

但「啦」字以後,卻無法接下去!

風蘭聞聽「慧姐姐」,忽有所悟,強抑著心頭的幽怨,輕聲詢問:「慧姐姐可是……」

她本來想問,意姐姐可是那異國少女?但話到口邊,轉念她衣著雖能更改,但滿頭金絲也似的秀發,怎能染成這黑?

故此也說了一半,而心頭萌生的希望,也隨之煙沒!

龍淵本以為她必然認得雲慧,這時見她茫然詢問的神色,才霍地覺悟,慧姐姐早已改了裝扮!

便趕緊接口解釋道:「她正是雲慧,只不過改了裝扮,怪不得蘭妹妹不認得她了……!」

風蘭「啊」了一聲,想起面前這龍哥哥,也是個天衣無縫的化裝聖手,不由脫口問道:「啊!她是你的師妹嗎?我從前只見過她的本來面目,所以料不到她會扮成這種模樣……?」

龍淵點頭承認,同時也記起過去與雲慧所議之事,此際見風蘭面色已漸緩和,心中大喜,把握機會,軟然作色,道:「她雖不是我師姐,但和師姐也差不多,此次她與我同登黃山,便是為踐約而來。」

此言一出,不啻是他承認了他對風蘭的感情!

風蘭蘭質慧心,領會及此,頓時芳心大悅,直覺得一天愁雲,倏忽盡皆消散,寒風變成春風,嚴冬化成了春天!

尤其是她的嬌顏,瞬息間轉變更快,那本如梨花帶雨令人生憐的凄楚神情,轉眼間變做了驟綻海棠,一抹笑,兩盞酒窩,還有另三分春色,盡皆爬上眉際!

龍淵目擊這瞬息之萬變,頓時又喜又惑,驚得呆住!

同時他那丑臉上,唯一可贊美的點漆雙瞳,直勾勾的盯在風蘭花嬌柳媚的臉上,直覺得她這一點,當真是傾城傾國,與雲慧珠瑙並重,分不出孰高孰低!

風蘭瞥見龍哥哥態度大變,雙目蘊含深情,默默凝視,情焰火花,愈聚愈濃,芳心中頓時更喜!

只是,那少女的嬌羞,也隨著喜意俱來,雖然她內心里一千一萬個願意,表面上卻已然紅染雙頰,垂頭佯嗔,細聲道:「有什么好看的?難道不認得我了嗎?……」

這一來,當地的氣氛大見輕松和諧。龍淵見她如此,更忍不住愈看愈喜,「哈哈」笑著道:「數日不見,蘭妹妹愈發漂亮了,為兄我情不自禁,多看幾眼,蘭妹妹又何必如此吝嗇呢!」

這一番言語,更加表明了他的心機態度,否則,若是無意於她,又豈敢開這等過火的玩笑?

風蘭至此,芳心大定,忍不住輕笑出聲,佯嗔攢起粉掌,一下子擂在龍淵的心口之上,輕「啐」一口,道:「龍哥哥好不害臊,看我……」

話未說完,抬眼突見龍淵的面色驟變蒼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出現額際,同時,雙手捂著心口,身軀更是搖搖擺擺,而緩緩向前倒去!

風蘭大吃一驚,不知他何故,突然變得如此。

上前一把將他抱住,直急得那適才止住的淚泉,霍又涌上眶外,顫聲詢問:「龍哥哥,你怎么啦,是我擂痛了你嗎?……」

其實,她是口不擇言,適才她那一下,別說是身具奇功的龍淵,就是只螞蟻,也擂不死!

那知,龍淵全身軟弱無力,整個依靠在她的身上,竟然呻吟作答:「唉!哎啊,蘭妹妹你這下,擂痛了我的心,唉!……」

風蘭咽聲自怨道:「真的嗎?我真該死,不過……不過,我沒有用力嘛!……怎么?怎么會這么痛呢?……」

說著運力將龍淵半扶半抱的,放倒在一方長有丈余的石台之上,再擁起他的頭來,枕著自己的玉腿,纖手輕柔的撫摸住他的胸口,便待運氣為他推拿!

但龍淵卻不肯消耗她的真氣,側身坐了起來,卻把整個上半身,全依偎在她的懷內,輕聲細氣的說法道:「唉,蘭妹妹你別動我,過一會就會好的……你這一下雖輕,卻正好擂在我的心痛之處……所以,……」

他的丑臉,側放在風蘭的肩膀上,故此風蘭根本看不見他的丑臉!

若此際風蘭若能夠看見,非驚得跳起來大叫不可。

因為,這功夫,龍淵臉上汗水如流,滾滾而下,同時臉上的顏色與黑疤,亦正隨之逐漸消失!

風蘭雙臂環抱著他,聽見他這般說法,不由又是一驚,道:「怎么?龍哥哥身上怎的會受了暗傷?過去我怎沒聽你說過?唉,若是我早知道,就不會這么冒失了!」

龍淵氣息壯了不少,接口道:「蘭妹妹這不怪你,其實我心里慚愧得很,過去,我有好多事都瞞著你,蘭妹妹你不會怪我吧!」

風蘭見他又提起別的事,雖然急於想知道他是怎么受的傷,卻因不忍再刺激,而只好順著他說:「龍哥哥,我怎會怪你呢?不會的,就是過去你有一百件不好,我也不會計較,只要往後對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鼓起最大的勇氣,吐出心曲,那聲音小得除非是耳力奇佳的龍淵,換了別個,就絕難聽清!

龍淵仍然在自說自話,沒接風蘭的碴,他道:「過去我也不是傻子,我了解蘭妹妹你對我好,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怕委屈了你,所以我毅然遠走……」

風蘭芳心中大為感動,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了人,龍哥哥過去毅然遠走,不僅非是無情,其情竟然更深。

同時,由於此她更加感激雲慧,若非是她從中說項促成,豈能有今日這般互訴衷腸,開誠相會的機會?兩人豈不要兩地相思,抱恨終身?她怕他說多了傷氣,激動的搶先接口道:「龍哥哥,我知道你的心。同時我也知道在我之前,你已訂下了一房妻室,不過我都不在乎,只要你真心真意的待我,無論是名份地位,我都不會去計較的!」

龍淵亦被她這話感動了,他頓了一頓,方道:「我的家是個大家庭,共有九房,卻只有我這一個後代,所以其他的八位伯叔,拿我也如同親子一般!」

風蘭過去聽說過,便道:「這些我都聽慧姐姐說過啦,龍哥你趕快運氣調息,別多說啦!」

龍淵卻仍然說個不停,他道:「我現在好多啦!我要乘她們沒回來之前,把話說完,蘭妹妹,你別打岔!」

說著,語氣一轉,又道:「在我八歲那年,我被一名海盜,偷偷劫到海上,他本想敲我家一點銀子,那知時運不濟,在海上遇著一條大鯨魚,一口便將那小船,吞了下去……」

風蘭知道龍淵在那船上,一聽此言,大吃一驚,想問卻未開口!

於是,龍淵便簡單的將自己一生歷險經過,及後來得遇雲慧,與雲慧孤嶼相處,前前後後的經過,就了一遍。

風蘭聽罷,既驚且奇,對雲慧的一切,更是同情、憐惜、佩服、感激,等情緒,交互而起!

她啞然思索,忽然而悟,驚叫道:「龍哥哥,你不叫龍凌雲,你,你就是那龍淵啊!」

龍淵朗聲大笑,病全好了!

他舉袖一抹面上,飄然站起!

風蘭抬眼一瞧,突然又是一驚,尖叫道:「啊,你果然是的,你,你,你這壞東西,戲弄得我好苦!……」

風蘭雖然叫苦連天,但瞥見眼前的人兒,風流倜儻,俊逸若仙,卻也忍不住笑由心起,沖上眉梢,綻開出朵朵嫣紅的迷人笑容。

其實,龍淵的俊秀,尚在其次,主要的,她對雲慧,早已建立了無比的好感。

更由於聽了龍淵一遍故事,更進一步的曉得了雲慧的種種,對她更加深各種感情!

因此,她格外的願意與雲慧分享龍淵,不但再無絲毫嫉妒,甚且更感激雲慧的寬宏大量,替她所做的種種努力與協助!

她嫣然的笑著,嬌顏上雖已泛上羞紅,卻再也不管不顧,回視著英挺俊拔的龍淵!

剎時間,四目交投,糾纏難分,漸漸的,也不知是誰的主動,兩人竟再次擁抱在一起!

他們倆的心靈,也同時做著擁抱與結合,不,因為他們的心靈中,同時都存著雲慧的影子,故此,也可以說是三個人!

這三個人,在瞬息之間,變成了一體,雖然雲慧並不在場,而事實上,她與他們倆,目前而後,便再也分解不開!

突然間,一聲輕笑,起自他倆的身邊,兩人一驚驟分,扭頭一看,卻是那顏容已復的雲慧!

兩人頓時都紅了臉,雲慧又是一笑,輕聲道:「對不起,我無意打擾你們的溫存,不過婆婆就要到啦!你們倆這般親密,總不好落在她老人家的眼里頭吧!」

風蘭恨恨的一跺腳,白眼樣嗔,張臂圍住了雲慧的兩臂,搔著她的腋下,不依道:「好姐姐!啐,壞姐姐,嚇人家一跳,耍得我好苦,看我饒你!……」

雲慧未防她有此一著,頓時被搔得「咯咯」嬌笑不停,前俯後仰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好妹妹……你得了……丈夫……忘了媒……真不該……」

風蘭急得直跺腳,嬌聲道:「你還說,你還說……」

雲慧實在笑累了,告饒道:「好,妹……妹……不說啦!請……請……」

風蘭這才住手,卻仍然擁抱著她,不肯放掉!

雲慧休息片刻,調順了氣,說道:「妹妹你好厲害!……」

風蘭擁著她故意嬌媚的「哼」了一聲,說:「你才知道哇!」

雲慧沖著龍淵作個鬼臉,道:「弟弟你聽見了嗎?以後可得小心著點,否則,撞翻這只雌老虎……」

風蘭大急,叫聲「壞姐姐」,方待故伎重施,卻被雲慧一下掙脫,藏到龍淵的身後!

龍淵目睹這一雙並蒂蓮花,笑鬧糾纏,了無隔閡,心中大定,只樂得唇邊綻笑,無休無停。

風蘭瞥見他這付得意之狀,芳心雖喜得開花,表面上卻裝出一股輕嗔,恨恨的直跺蠻靴!

那知才跺了兩下,身後突然又響起一陣慈祥蒼老的聲音,笑道:「蘭兒你怎么啦!敢是怕靴子穿不破嗎?」

風蘭聞聲已知是誰,扭頭走上前去,撒嬌不依,恨聲道:「好!乃乃你也欺負我,我不來啦!」

武夷婆婆,早與雲慧談了個明白,只見她一改數月來憂郁之狀,又回復了小兒女態,不由得老懷大慰,敞聲大笑,雙臂一張,抱住風蘭安撫她道:「好啦!好啦!誰敢欺負你這只雌老虎哇!……」

龍淵一見武夷婆婆出現,顏容一整,上前跪倒行禮,道:「龍淵叩見婆婆!並祈婆婆勿怪過去欺瞞之罪!」

武夷婆婆本厭他丑,那知如今一變,變得這么英俊,見狀,忙指著風蘭的玉臂道:「好啦!哥兒快起來,別臟了衣服!蘭兒,你看龍哥兒多知禮數,那像你……」

風蘭一聽龍淵在向乃乃行禮,趕緊讓開,站在一旁,及聽到後半句,雖未發作,卻已然又嘟起了櫻桃小嘴!

武夷婆婆見她這付樣子,微微一笑,改口道:「你們的事,慧姑娘都告訴我啦!難得慧姑娘這么大仁大義,連我老婆子都萬分感激。方才慧姑娘還對我老婆子說了許多別的,我老婆子除了遵辦之外,實在也無話可說!」

龍淵與風蘭都轉頭去看雲慧,那知她反而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看著天色,道:「該用飯啦!婆婆,咱們先下山好嗎?」

武夷婆婆點頭稱好,便真個當先要循木梯,向山下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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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文殊院毛遂自薦

龍淵雲慧,在黃山看見了風蘭與武夷婆婆,四人分作兩處,都把心中要說的話,訴說清楚。

武夷婆婆見龍淵本來面目,恍似金仙降世,玉童下凡,不由得老懷大慰,將「委屈了蘭兒」的心意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見天已過午,生怕餓著了孫女孫婿,便自提議下山。

但龍淵待領先飄下木梯之時,猛然憶起那重傷的和尚來。

俗語說「救人救到底」,他冒著生命的危險,投身下臨萬丈深淵的立雪台下,將渡地和尚拋救上來。

雖然那只在瞬息之間,但他觸手即知,這渡地和尚,已經內臟受傷,氣弱息微去死不遠了!

他上得崖來,驟見久別的風蘭,驚喜之余,自然將此事推到了腦後,但此際雙方感情,交待清楚,終身大局已定,這事兒遂又回到心頭上來!

他一瞥武夷婆婆,正待循梯下山,忙揚聲道:「婆婆且慢一步?……」

說著,又轉頭詢問雲慧,道:「慧姐姐,那和尚呢?」

風蘭與龍淵數月相處,早已了解他這種仁心慈性,聞言小嘴一嘟,道:「龍哥哥還問哪!剛才我和慧姐姐,若不是應變得快,早被那賊和尚打下崖頭去啦……」

龍淵想起適才的「轟」聲暴響,忙問緣故,雲慧乃將渡天和尚,乘機偷襲之事,說了出來,道:「像這等不肖之徒,早已罪該萬死!……」

武夷婆婆止住下掠之勢,靜靜聆聽,口雖不言,心中卻也同意雲慧的看法。

那知龍淵卻不同意,只見他俊眉微皺道:「此人雖然可誅,但我卻不忍令他死於我等之手,須知……」

他本想說一番大道理,但瞥見面前的一雙麗人,都面呈不豫之色,只好住口,轉對武夷婆婆道:「那文殊院想來離此不遠?晚輩想,若是尋往彼處,一來可飽口腹,二來也可乘機替那兩和尚醫治一下,但不知婆婆以為然否?」

武夷婆婆與風蘭登臨黃山,已歷半月,不但曉得文殊院就在左近,同時也知道那地方不是善地。

只是她見這孫婿如此說法,心知不答應他一同前往,則必在他心中,種下個嗜殺不仁的壞印象。

若如此,反不如讓他去親自領會j人的鬼蜮伎倆,見機行事,說不定合四人之力,將這佛門藏垢之地,一鼓破去。

因此,便答應道:「如此甚好。我老婆子與蘭兒都去過這文殊院,距此最近不過!……」

說著,忙對正待出言反對的風蘭,施個眼色,率先向立雪台左,疾掠而去!

風蘭望見婆婆的眼色,雖一時猜不透,她的用心,卻不便再多嘴,狠狠的白了龍淵一眼,亦疾掠追上了武夷婆婆,與她並肩馳去!

龍淵微微一笑,望著滿頭金絲的雲慧,扮個鬼臉,打了個手勢,雲慧心頭有些氣,卻不由被他引逗得「嗤」笑出聲來!

兩人迅速行動,抹頭擦臉,剎時間雲慧的發絲全白,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