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像對她頗有怨言?」未曾聽聞有人見自己主子輸局而未出言揭穿千術的。
「不,你說錯了,撇去她外在的美麗不談,她的刁鑽和古靈精怪更是令人又愛又恨,偏又生不了氣的想寵她上天。」
「不然,她糾纏了你好些天,可你明明氣得想掐死她,臨下手時又舍不得地手一縮,不就代表她雖煩得很膩人,卻又無可奈何,所以寧可讓自己頭疼也不傷她分毫。」
「我……」他想說自己的心態並非如此,但仔細在腦子一過,確是擺脫不了嫌疑。
「各位早呀!有沒有想我?我手很癢,來玩兩把吧!」
五雙無聊的視線同時一瞄,只見她燦笑如花。
曾設想過她著女裝的嬌俏、柔美,但卻不及眼前所見的萬分之一,是他眼花了嗎?
美人如玉,霜雪為膚,秋水般姿態,詩色傳新,月般光華,恍若不染纖塵的林間仙子踏綠意而來,黠靈瞳眸閃著摺照霞光,炫色四彩。
美目揚玉澤,娥眉像翠輪,鮮膚潤澤,秀色若可餐,幽情正濃。
那一襲黃翠色的羅裙帶進萬點陽光,發髻微垂數條扣著金絲帶的小辮,搖擺間有著動人的吟擊聲,頭戴縷金月冠,飾著北珠。
秀麗出塵的翩翩美少年,轉瞬已成謫塵佳人,變化之大叫人咋舌,看得古珩目不轉睛,忘卻人間庸事。
「怎么了,師父,不認識徒兒了?」像春天彩蝶般的趙纓旋了一下身子展現風情。
「呃!你……咳!很美……」他說不出更華麗的贊美詞,舌頭都快打結了。
「師父,你在流口水哦!」看了十六年的容貌,她自知自己傲人的美貌對男人的影響。
不疑有他的古珩掄起袖口一拭——「你果真是趙纓,一口謊說得流利。」
他懊惱地聽見四道嗤笑聲,驚艷是人之常情,他不過略微晃了一下神而已。
「還好啦!尚在努力中,請師父『專心』地教導。」心無旁騖。
老是在妓院「旁聽」會傷害她純潔的心靈,如今「請」回府中無窒礙,閑來互相切磋一番,滿足她對高深賭技的飢渴。
本來是想關他七天七夜啦!可是十根手指頭癢得不像話,才三天她就受不了地奔來,不狠狠地賭得夠本實在難止賭蟲泛濫,侵入了心。
反正受了三天教訓的他,應該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賭嘛!到哪里都能賭,何必計較場地。
「專心?」勾起唇角,古珩這才憶起她的罪行。「你不道歉嗎?」
「我有做錯事嗎?師父。」她可不記得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曾發生過。
古珩冷眸一瞪。「不許再叫我師父,不然我發誓臉翻給你看。」
「好呀!好……我沒看過臉翻的事兒,你讓我瞄一眼會死呀!」接收到他投s而來的「致命」目光,興奮聲登時一轉為喵喵聲。
「趙三小姐,你再給我裝傻試試看。」他手一彈,一粒骰子便嵌在木窗橫桿上。
「哇!師……古哥哥,你好厲害哦!我最佩服像你這般英武的俊哥哥。」口蜜腹劍是她的拿手把戲。
當場有嘔吐聲響起。
「誰?」
趙纓美眸一瞪,四人各有藉口地出門一吐為快,徒留兩人獨處一室。
「你太不老實了吧!諂媚得過分。」表面不以為然,實則心里得意不已。
好話人人愛聽,無關男女。
「人家是實話實說嘛!難道你認為自己很丑嗎?」仔細一瞧,他倒有幾分「姿色」。
俊逸清朗不在話下,劍眉橫飛入鬢,眼神炯炯明亮帶著三分笑,怎么看都是位卓爾男子。
挪激勵警邀我後都是位卓爾男子。
咦!看著看著,怎么有一絲心動?
擦掉擦掉,把不該有的綺思一筆抹去,她的心中只有至高無上的「賭」,旁事入不了她的眼。
古珩憨笑地撫撫臉頰。「你喜歡我的長相?」
「何止喜歡,我是愛到腸斷心揪,五臟六腑全捏糾在一團了。」偽言不用錢,多多奉送。
「你哦!頑劣得叫人生不了氣。」她的違心論卻滲入了他的私心。
明明該是震怒不已,可一瞧見她甜甜柔柔的笑靨,油然而生的寵溺不知覺便冒出頭。
她真是他的克星!
賭技智囊團的成員們心思皆是如此吧!甘心淪為她吆喝的賭伴兼下屬,樂此不疲地見她綻開各種如花的笑臉,並為之深深沉迷。
沉迷?!
不會吧!迷上她?
無來由的冷顫由心頭發出,他該不會贏了賭局卻失了心吧!
嚇!可怕。
「古哥哥,你冷嗎?我看你直打哆嗦。」身子真虛呀!待會叫廚房煮道麻油j給他補補。
「沒……沒事,你別碰我就天下太平。」
都什么時候了,他腦子還在盡想著齷齪事——把她的衣服剝光,把她的衣服剝光……
「既然沒事就來玩兩把,我作庄。」不碰就不碰。當他含蓄吧!
嘔!這個理由連她都想吐。
一個鎮日在花叢打滾的風流鬼哪還有含蓄可言,餓狼撲羊還差不多。
「一天到晚只想賭,你難道不會做做正當事嗎?」
不行,一想到正當事就仿佛已和她在床上溫存,古珩集定力、耐力、自制力,三力齊發的克制自己。
可已三天沒碰女人的身體正蓄勢待發,而她這只狡猾的白兔精卻不知危險的送上門,萬一他先制不住的獸性大發,到時會死得很慘—一不是憋死就是死於亂刀之下。
該想個好辦法……
「人生以賭為目的,一日不賭心癢難耐,三日不賭手抖指顫,七日不碰賭具面目可憎呀!我看了都怕。」
哇!症狀和他真類似……「你很想和我賭?」
「當然,不然我找你干么?」
「好,咱們到你房里路。」輸一次就可以擺脫這個惡夢。
「為什么要到我房中?這里不行嗎?」古里古怪,肯定有鬼。
橫眸輕譫的古珩說道「獨門絕技能外傳嗎?自然要找個隱密點的地方教。」
「是嗎?」不確定的趙纓還是領著他往閨房走去。
怎……怎么會這樣?
他明明是想詐輸為何把把都贏,而且還贏得比輸還痛苦。
他是輸了—一心。
「呃,我說趙三小姐,我們就此打住好了。」不能再玩了,他承受不住。
「不行,我沒贏你誓不甘心。」連這種玩法也會輸,枉為賭後之名。
「算我輸好不好,我們別再賭了。」鼻子塞澀著,他快流鼻血。
趙纓c手一瞠。「你是在羞辱我,半途而廢是懦弱的行為。」
「我是懦夫,我是縮頭烏龜,我是沒種的男人,這樣成了吧?」他快不行了。
「我不接受你的畏縮行徑,再來一回。」她就不信贏不了。
事到如今的古珩猛吞口水,他本意是想佯輸好藉詞外出嫖妓,一解三日來堆積的情欲。
誰知她一開口,賭的居然是運氣——運氣要怎么賭呢?
說來簡單,八王府里婢仆大約有四、五百名,男女各占一半比例,他們站在窗口因她的突發奇想來決定賭法,單數是男則是他贏,單數是女則是她贏。
他當她是玩笑話的應了一句,「輸了的人是不是要脫件衣服為賭注?」
結果呢?她竟當了真。
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第一個走過窗口的是修園的工匠,接著是女紅房的婢女,然後是排水的小廝,廚房的王嬤嬤……
一單是男,她脫了件外衫,三單是男,她脫了手鐲,五單是男,她脫了羅裙,七單是男,她脫了中衣……以此類推,現在她身上只著一件綉了喜雀的襪胸和秋香色的褻褲。
如果再賭下去,她的玲攏玉體就盡露眼前了。
應該是輸,他卻贏了,贏得灰頭上臉,情欲勃發,胯下的堅硬滾燙無比,只需小小的觸媒就引燃大火,而她會是唯一遭殃的對象。
「二十一單,李總管,我又輸了。」頹喪不已的趙纓伸手往後撩,打算解開抹胸的繩結。
古珩趕忙伸手的一阻止。「等一等,我……」
他本想說不賭了,但是手一接觸到她滑細如脂的後頸,轟地理智全跑光了,低頭便是熾熱一吻,指尖似撫似探地扣住她的後腦不願分離。
唇瓣上的美好滋味叫他上了癮,一向只照顧自己需要的他溫柔的引導她張開日,竄動的軟蛇喂入她純凈口中,熟練地挑動她的生澀。
她是個寶,他想。
算了,他豁出去了,千刀萬剮也罷,熱油淋身都不在乎,得不到她,他會後悔終身,白來人世這一遭。
腰身綽約漾碧綺,半露酥胸盈香來,她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伴侶。
「古珩,你……你怎么可以……輕薄我……」眼兒含羞的趙纓急欲掙脫他的掌握。
他笑了笑,嘴角輕揚。「纓兒,想不想學習新的賭法?」
「賭?!」
一聽到有新的賭法,她雙眸發亮地忘了他剛親吻過她,熱切的摟著他的脖子,投懷送抱地追問。
向青華的擔憂果然成真,她為了賭,把自己的一生也賭進去了。
「我們擲點數。」古珩將她攔腰抱起,走至床邊輕輕放下。
「怎么賭法?」她興致勃勃的問著,絲毫沒發覺兩人的曖昧氣氛。
他推她往後一躺,著衣側在她身分半倚。「雙數是吻數,單數我輸學狗叫。」
「誰先擲?」她當是游戲的將自己送上。
「隨便。」他無所謂,這粒灌過鉛的骰子只能擲六。
「好,我先來。」
一擲,六點。
趙纓的懊惱聲來不及發出,悉數含入他口中。
一吻落在唇,二吻啄在眉,三吻點在眼皮,四吻輕吮鼻尖,五吻舔耳垂,六吻深入口中翻攪,久久不得歇地纏綿。
「古珩,我……」她覺得心口好熱。
他一指點在她唇上。「噓,換我擲個六吧!」
骰子在她胸線往下滑,在小腹上一寸處打轉,停在骰面六點。
「我來收賭注了。」
「住……住手,你多吻了一下。」這次該由她來擲骰子了,雖然感覺滿奇怪的。
他為之失笑地搖搖頭,可愛的小賭鬼。「干脆各擲三次,半途叫停很折損男人的自尊。」
「這和男人的自尊有什么關系?」她不懂。
凡是與賭無關的事她一概不理。
「你……擲吧!」
第七章
「卑鄙、無恥、下流,你是濫情的豬,發春的桃花,貪花好色的y徒子,你會不得好死,肚子生蛆,腦子長蟲,四肢不至的吃屎維生……」
一句句惡毒的言語足足發揮了快一個時辰,罵到聲嘶力竭的當頭,還有人遞上一杯清茶潤喉,免得傷了如絲緞般柔膩嗓音。
心疼自己女人嘛!
古珩像是只饜足的狼,舒適地抱著軟綿綿的柳腰,任由趙纓叫罵,從他開葷以來,尚未滿意得如此刻般動都不想動地只擁著她。
她破了他不碰處子的原則,不與女人過夜,以及……一夜不過三的需求。
要不是體諒她是初次交歡,已被他搗得又紅又腫直喊疼,他會一直要個不停,三天三夜怕是離不了床。
原來他以前愛嫖妓是因為碰不到與他相契合的人,如今,他可以戒了逛花街柳巷的習性,專心對她嗯嗯啊啊,完全上了癮。
浪子要回頭了,她一定感動得以身相許,從此賭夫賭妻相偕賭遍天下無敵手。
「不要碰我,古珩。」
嘖!她真打呀「我的親親好娘子,可別打疼了你的手。」
「誰是你的娘子!還有不要乘機摸我。」沒看見她在氣頭上嗎?
喔哦!被她發現他使的小手段了。「我們圓了房就是夫妻,難不成你要始亂終棄?」
「我始亂終棄……」趙纓往他耳朵一擰。「別忘了我曾在青樓聽了你不少的嗯嗯啊啊,少用這招來唬我。」
「這不一樣呀!她們是妓女……」啊!慘了,說錯話了。
「是哦!她們是付費者使用,而我則是免費妓女,讓你耍著玩。」誰再說小賭怡情,她就殺了那人。
都怪她認人不清,自視過高地遭人算計,小賭賭到床上來,一擲骰子擲到失了身,簡直笨到無可救葯,傻傻地任人宰割。
一時貪賭嘛!賠上了清白還丟盡了臉,他肯定笑到腸子打結。
古珩臉色嚴厲地扳正她的肩。「不許你說自己是妓女,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女人。」
「你……你這么凶干什么……嗚……欺負了人家還……吼我……嗚……」她頓覺委屈地哭了起來。
「別……別哭,是我不對,我沒有吼你也不是對你凶,我嗓門大嘛!原諒我一次……」他心慌地忙著哄她,手腳都亂了。
「嗚!你對妓女都比對我好……嗚!你嗓門大為什么不去吼她們……」她比妓女還不值。
困窘不已的古珩緊摟著她解釋。「因為她們是過客,我沒必要去關心一個陌生人吧!我只在乎你。」
「你給她們銀兩,我就沒有。」偏心。
「好,我給你,你要多少我統統給你,包括我的人也給你。」劃算吧!買一送一。
這下她哭得更大聲了。「你居然要給我銀子……嗚……你真當我是妓女……嗚……」
天呀!女人的名字是麻煩。古珩頭疼得快裂了。
不給她銀子偏要計較,全部連人都給她也不行,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迎合她的要求,止住令人心疼不已的哭聲?
美人窩,英雄冢,此言一點都不假。
早說不碰處子的,嫖妓多便利,銀貨兩訖互不牽絆,一完事就走人了,用不著面對哭哭啼啼的畫面。
而她哭的理由不是失身,竟是銀子問題。
唉,女人果真是天底下最難理解的。
「纓兒是全汴京最有實力的賭後,不好為了一件小事就淚流滿面,有損你的威赫聲望。」
淚眼含怒的趙纓抬起頭瞪他「你……你在說什么鬼話,人家已經不是賭後了,我輸給你了。」
失節事小,賭位一讓萬劫不復。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杏眼微瞠,柳眉重疊,一枝梨花春帶雨,蟬露秋霜濃。」在這節骨眼上,他覺得她出奇的漂亮,像沾了露水的秋蟬花。
「少灌米湯,那是因為你尚未見過我其他姐妹和四大丫鬟,不然你准被迷得暈頭轉向。」好色不離y。
「好重的酸味,我是不是聞到一股干醋?」他笑著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嗅。
粉腮配嫣的趙纓推推他胸膛,「誰會為個風流鬼吃醋?去找你那群要人又要錢的紅粉知己。」
「知己難尋,她們沒有一個及得上你一根腳趾頭,隨變一動就勾走了我的魂。」他愛憐地掬握她的白細小腳。
「哼!別以為我會再受騙,若不喜歡,你會天天往女人裙下鑽;日日流連不思長進?」嫖妓比賭重要嗎?
也不曉得心頭在不高興什么,可一想到他曾對那些歡場女子做過和她一樣的事,一股氣就不舒坦地梗在胸口,而且她們肯不會像她那么痛,-個個倚門相送時都是帶著令人刺眼的笑,表情甜蜜又不舍地一再挽留,好似在他身上可以得到無限的快樂。
不想不氣,越想越氣,他分明有差別待遇嘛!
她想都不想地一拳捶下去,怎知剛好位置會在「那個」的上方,還害她碰到軟趴趴的怪東西。
「哎喲,謀殺親夫呀!你差點毀了你的終身『性福』。」好險,差個半寸就正中命根子。
「你少胡說八道,誰是夫來著,我是為民除害,替天下蒼生造福。」地紅著臉蛋強逞性子。
古珩一手揉護下t,一手撫搓她凌亂的秀發「我保證以後絕不亂來。」
「賭徒的話若能信,除非烏鴉的毛一夕變白。」還想唬弄她。
「那太難了吧!簡單一點的要求我或許辦得到。」不是不可能,而是烏鴉防人不好抓。
他很想向她解釋自己不是賭徒,可是涉及另一個敏感身分,她鐵定更加痛恨,騙比賭的罪孽更深重。
尤其他三番兩次用「千術」拐了她,她不當場揪斷他耳根子才怪。
說不定一轉頭就老死不相見了。
所以,老謀深算的他當然不能讓此事發生,適時的隱瞞才是長久之計。他得多加練習偷天換日的本事,維持好賭技不露破綻,然後再找個機會輸給她。
這樣,她心滿意足,而他高枕無憂,不用時時擔心一時的狡詐會曝光,徒生是非。
「好呀!把你的頭擰下來給我當腳墊,怎樣,夠仁慈了吧!」她得意地不覺錦被已滑下肩頭。
見狀,眼神一黯的古珩勾唇一笑。「有何困難,娘子的吩咐為夫一定遵從。」
他邪肆地往被里一鑽,抬起她粉嫩蔥白的玉腿往臉上擱,不安分的厚舌勾舔著她的腳窩,細細嗡吻。
好滑嫩的肌膚啊,叫人愛不釋手。
「古珩,你在干什么?」她驚得要縮腿,可他有力的掌心卻緊緊扣著。
「叫我珩,或是珩哥哥,纓兒娘子。」好香的粉膚,咬一口甘醇流涎。
斂腰的趙纓一擰他的大腿。「你起來啦!很羞人吶!」
「我的纓兒會害羞真是難得呀!」他撩高被褥露出眼睛,以及她一小截白藕細腿。
「古珩——」
他將手覆在她的s處。「叫我珩,不然……我會再要你一回。」
「你……卑鄙的小人……珩!」她呻吟的一喚,恨恨地見他失望地抽出指頭。
「好娘子,要不是你身子真的受不了太多歡愉,我不會就此罷手。」他暗啞的說道。
仿佛飢餓的野獸剛從地底被喚回,要了她四、五次還不知飽意,稍一見她粉肩低露,眼波流轉,蠢動的欲望就不安分。
如果有一天被她吸精而亡,他一定會含笑九泉,死得適得其所,悠然陶醉。
幽x成了墓x,葬了他無數的小分身。
「好色鬼,你弄得人家渾身痛得要命,要是我手中有刀,你早成了一具屍體。」她扶著腰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