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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未知 5894 字 2021-02-15

閃,已經飛快地消失在夏潯的視線之內。夏潯看著她消失處搖曳的花枝,喃喃地道:「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

第057章 金蟬欲脫殼

第二天,夏潯與肖敬堂又進行了一番長談,知道了楊旭父子與家族的恩怨之後,夏潯更加胸有成竹了,他開始把自己的打算對肖管事合盤托出:「肖叔,我這幾年在青州,生意做的紅紅火火,一方面是肖叔你經營有方,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咱們傍上了齊王這棵大村。

可是傍上這樣的強權人物,有利,也有弊,齊王爺為了籌措資金建造王府,現在開始鋌而走險了,人家是王爺,真出了事誰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到那時十有八九咱們就成了替罪羊。咱們現在家大業大,犯不著冒這個險。再說,我打算成親之後留在老家,咱們家的老宅子,不能永遠荒棄在那兒。

我們要回去,齊王那里怎么辦想攀上這棵大樹不容易,想離開它,一樣不容易。我已經對齊王爺說過,去北平,來回得幾個月時間,回老家成親,又得幾個月,得到王爺允許,可以找一個人來幫我打理他的生意。我想趁這個機會,把咱們的主要產業和資金,全部移回江南,慢慢與齊王拉開距離。」

肖敬堂是個踏踏實實的本份商人,當初楊文軒急功近利走齊王路子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妥,曾經勸諫過楊旭,現在一聽夏潯這么說,肖敬堂不禁喜出望外:「難怪人家說,男人要成了親才像個男人,看看我家少爺,這才剛剛打算成親,做事想法就比以前扎實穩重的多了。」

肖敬堂連聲贊許,主仆二人籌劃一番,便開始動作起來,楊家的一些往來賬目開始進行清理,一些不虧不賺的產業開始公開盤售。

林楊當鋪的林北夏林大掌櫃很開心,因為那個楊文軒竟然善心大發,願意讓他贖買回現在由楊文軒占有的股份,退出林楊當鋪的經營。林掌櫃的興奮之下喝了半壇子美酒跑到祖宗祠堂又哭又笑地跪了半宿,第二天就興高采烈地張羅起錢財來。

原屬於楊文軒名下的產業里面最為賺錢的幾家店鋪,可不能用普通的手法出售了,楊文軒再忠心,也沒道理把自己的產業全都賣掉,來為齊王湊齊往北平交易的錢款,再說那筆款子雖然巨大,也不至於讓楊文軒傾家盪產。如果這般大張旗鼓必然引人懷疑,可是用什么妥當的辦法,才能把這幾塊燙手山芋送出去,兩個人計議許久,也沒有想出辦法。這天下午,夏潯正坐在書房里絞盡腦汁地想著怎么把自己的主要產業用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讓與他人,忽然有人來報,從卸石棚察運來了大批的石料,請東家與王府交接,夏潯只得暫且拋下心事帶著彭梓祺和小荻趕往新齊王府。

最近青州城里什么事兒最引人矚目不是州府衙門的馮檢校得絞腸痧暴病身亡,也不是黃金王老五的楊文軒楊大少爺決定明年春上回祖籍完婚,更不是生春堂葯鋪的少東家妙戈小姐准備招贅上門。

馮檢校暴死,傷感的只是他那欲哭無淚的房東以及察寥無幾的州府同僚;楊文軒要成親,失落的只有妙戈小姐還有某些與他有著情感糾葛,卻因一直不敢主動與他聯絡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浮出水面的大家閨秀;而孫妙戈小姐招贅上門,最在意的只有孫家的掌櫃和伙計們。

孫家的掌櫃和伙計們已經暗中設賭了,賭小姐成親後會不會生個兒子,改變孫家連續兩代牝雞司晨招婿上門的命運,在這場賭局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庚員外,話說雪蓮夫人能生下妙戈小姐,說明夫人是能生的,可是夫人招贅庚薪後卻一無所出,這明顯就是庚薪有問題了。

於是,庚員外又被他府上的下人們暗中嘲笑了一回,庚薪對這些事並非一無所知,他心中那突然萌生的殺意更濃了。他想報復多年來孫家給予他的羞辱,他要揚眉吐氣地做一回男人

犯罪的念頭一旦萌生,就像一粒富有生命力的種子,很快地生根發芽,成長起來。

對整個青州來說現在最引人矚目的,卻是齊王爺修房子。

齊王修房子弄得許多人要拆房子。房子當然沒拆成,那些豪紳富戶經營家宅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一旦宅子被夷為平地,損失之大可想而知,而要付齊王爺一筆錢,求王爺高招貴手,這筆賬還是合得來的。

於是齊王府繼續轟轟烈烈地起造著,周圍的住戶眼看那高樓起,花的都是他們的錢,心都在滴血,不過青州城的普通百姓卻是興高采烈,起造齊王府不但給他們直接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給青州的許多行業提供了大筆收入,就連做小買賣的都跟著沾光,新王府周圍到處都是賣小吃和各種日用品的攤販。

夏潯來到新王府的所在,先見了自家管事,然後忙著與王府點收驗貨,交接,等這此事兒都干完了,看看那已初見規模的王府,索性帶著彭梓祺與小荻,在附近游逛起來。

王府在建築風格內部裝飾以及人員配備上,與北京城里的皇宮極其相似,只是規模小些,定員少些。王府內有長史司審理所典膳所奉祀所典寶所紀善所良醫所典代所公正所,還有伴讀教投引禮典服承奉宮女內監等等,一應俱全,故而占地之廣可想而知。

不過齊王先天不足,再怎么建造,他這王府的規格氣勢也無法同燕王的元皇宮一較高下,所以盡量在富麗堂皇上下功夫。整個新齊王府計劃占地十五公頃,建築殿宇樓台千余處,規模宏大。

如今王府已經初具雛形,王府門前甬道上的兩座四柱三門牌樓式的石坊,也就是百姓們俗稱的「午朝門」用料就來自楊家的卸石棚寨石料廠,那些雕刻好的石柱石台石坊剛一運到,就被工正所的人指揮著力工們搭建起來。

這兩座石坊各由二十八塊巨石組建而成,底座呈須彌狀,分上中下三層,下層刻獸足狀案底紋和仰蓮紋,中層刻牡丹荷花圖案,上層刻飾花紋為獅子麒麟纏枝牡丹蓮花,拐角處刻有鑽獅圖案。底座上的石柱高有兩丈,透雕螻龍,柱頂橫匾是浮雕二龍戲珠圖案。

橫匾上「樂善遺風」「象賢永譽」「孝友寬仁」「大雅不群」一類的吉祥話兒,據說是特意去陝西漢中府請了府學教授方孝孺給題的字兒,拿回來之後拓刻到石匾上去的。一道石坊都如此講究,整個王府各處建築的工程是如何浩大便可想而知了。

夏潯站在「午朝門」外,看著那氣勢恢宏精美大方的石坊搭建起來的時候,恰有青州府小吏李拱曾名深也站在那里看熱鬧,李拱氣憤地道:「齊王府建造不到二十年,這就耗費民脂民膏重新起造了,我大明立國不久,有多少家底可以供得皇子們如此揮霍」

曾名深嘆道:「僅是如此那也罷了,王爺還巧立名目,收斂民財,弄得民怨沸騰,可惜你我人微言輕,不能上達天聽,那些有資格上書朝廷的官兒們又個個只知明哲保身,否則,一定要參他一本」

李拱冷哼道:「怎么參若不是皇上恩准,齊王敢重造王府么」

曾見深苦笑道:「說的也是,皇上勤儉節約,一向沒有奢侈之舉,以天子之尊,皇上一日三餐不過就是米飯一碗,小菜兩樣,外加大蒜一頭,從無山珍海味。我聽金華府的好友說,去年他們那里向皇上進貢了香米一袋,皇上吃了非常喜歡,可皇上擔心列此米為貢米會滋擾地方百姓,因此只吃了一頓,就把那袋余米退回了金華,只叫金華的地方官給弄了些種子來,皇上帶著內侍在皇家苑林里邊開水田自己種植,以作食用。皇上如此嚴於律己,堪為天下楷模,只是對皇子們怎么就這般寵溺呢」

兩個小吏嘆息不已,夏潯在一旁聽著有些心虛,雖說他不獻計的話齊王還指不定干出些什么荒唐離譜的事來,這次利用圈遷勒索的也都是富人,對地方普通百姓並沒有影響,可是聽到兩個官兒當面議論,他還是有種始作俑者的負罪感。

這一來他也沒心情繼續看下去了,忙向彭梓祺和小荻打聲招呼,離開了王府工地。出了前門右拐,不遠處臨街就是一溜兒的彩棚攤子,賣小吃的賣衣服的賣各種首飾頭面的應有盡有。

「咦好漂亮」

剛剛走到一處攤位前,小荻兩眼一亮,突然撲了過去。這個攤位賣的都是女兒家的頭面飾物,小本經營自然談不上什么名貴的質料,因此便在花式顏色上巧用心思,那些首飾頭面看著都非常鮮艷。

小荻相中的是一枚櫛,也就是梳蓖,蓖子是不管男女都要使用的潔發工具,但是對女子來說,它還有另一個功用,那就是可以作為頭發的飾物,因此女性使用的蓖子花樣翻新,式樣奇多。

小荻看到的這枚梳蓖,制作成了蝴蝶狀,十分的精妙,一眼望去栩栩如生,梳蓖上邊依著蝴蝶的模樣繪制了花紋色彩,而蝴蝶展開的兩翼就是用來梳理頭發的,巧思妙手,令人拍手叫絕。

可是小荻剛剛伸出手去,恰好也有潤白如玉琢纖秀若蘭花的柔荑伸過來,兩只手同時摸到了那枚梳蓖。

第058章 一把梳子引起的戰爭

兩位姑娘各執蝴蝶梳子的一邊翅膀,互相打量對方,小荻一身丫環裝束,頭梳三丫髻,眉眼之間還帶著幾分少女的稚氣。而那個女子大約比她大著兩歲,頭戴一頂角冠,穿一襲淡綠色的裳子,外邊又套一件薄薄的赤褐色褙子,手執一紈團扇。

雖說只大著兩歲,可這位姑娘粉面桃腮,已具十分的嫵媚風情,如果說小荻還是一只青澀未熟的果子,這位姑娘就是一枚剛剛散發出成熟香味兒的蜜桃兒了。

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和打扮,兩個女孩眼中同時閃過一抹鄙夷,手上開始較力。

「喂,是我先看到的。」較力一番未分勝負,小荻忍不住說道。

那位姑娘輕笑道:「好霸道的女子,你先看到,就是你的」

賣首飾頭面的老板忙打圓場道:「兩位姑娘,何必爭執呢,小老兒這里還有很多種款式,兩位姑娘可以挑選一下,樣子都很漂亮啊。」

小荻綳著俏臉,很認真地道:「我就要這一只」

那位姑娘莞爾一笑,笑得綿里藏針:「不巧的很,我也是」

兩只手再度同時使力,攥緊了那只「蝴蝶」的翅膀,兩雙眼神狠狠地碰撞在一起,登時迸起了一串火花。

夏潯有些好笑,至於么,不過是一柄梳子。

夏潯雖然到了這個時代已一年有余,但是有很多東西仍然不是他已了解的,比如這位姑娘的裝扮,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兒容顏嫵媚,衣著卻稍顯朴素,卻不知道這種裝扮實是一種制服,是青樓中人外出時必須穿的衣服。

按照大明律,伶人出門須戴綠頭巾,腰系紅褡膊不容許在街正中行走,只能走在道路兩旁。青樓女子出門時不許戴金銀首飾,只能帶一頂皂角冠,身上必須穿赤褐色的獵子,以此與常人區別,因為這個有些羞辱性的規定,所以青樓中的女子很少出門,這一來卻也使得夏潯這個半吊子大少爺根本沒從這位姑娘的穿著上看出她的身份。

夏潯不以為然地搖頭勸道:「小荻,不過是一柄梳蓖而已,莫要與人意氣相爭,你另選一只吧,多選幾個也無妨,我買給你,你瞧,這只琵琶狀的就不錯。」

小荻很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什么理由,只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她不想向眼前這個女人讓步,執拗地道:「我不我就喜歡這一只,就要這一只」

彭梓祺也是女人,女人可是幫親不幫理的,她想也不想,立即走到兩人中間,伸出兩指一拈,那女子和小荻都覺手腕一震,手指拿捏不住,蝴蝶梳子便到了彭梓祺的手中。

彭梓祺微笑道:「青絲纓絡結齊眉,可可年華十五時,窺面已知依未嫁,鬢邊猶見發雙垂。我看這蝴蝶梳子鮮艷活潑正適合小荻,喏,拿去吧。」

小荻歡喜地接過梳子,向彭梓祺甜甜笑道:「謝謝彭家哥哥。」然後向那女子示威地一皺鼻子。

那女子冷哼一聲,頓時有些慍意,但她瞟了夏潯一眼,看清了他的英俊模樣,雙眼一亮,慍怒的神色頓時散去,那雙杏眼含煙籠霧地再仔細揚了一揚,在他腰間那枚極其昂貴的上等好玉上定了一定,神情便變得更加溫柔了:「這位公子,你怎么說」

夏潯攤手苦笑道:「抱歉的很,自家的丫頭在下管得,可這位朋友,我可管不得,不過是一件小玩意兒,姑娘就不要與她計較了,不如姑娘另選一把,權做在下送與姑娘的賠禮。」

那女子眼波欲流地揶揄道:「公子好大方呢,使這幾文錢的東西,便想打發了人家。好吧,奴家也不想占公子的便宜,既然如此,就請公子幫人家選上一個中意的梳子好了。」

她一邊說著,便輕移蓮步,款款走向夏潯,小荻腳下一閃,立即插到了二人中間,雙手插腰,努力挺起嬌小的胸脯兒,凶巴巴地道:「離我家少爺遠一點。」

那女子吃吃笑道:「喲,大老遠的,我怎么聞到一股酸味兒啊,小姑娘幾歲啦胸脯兒平平的還是一塊未開墾的田,這就急著找牛來犁了」

小荻被她這番大膽的話羞得小臉通紅,這種話,她是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的,有心反唇相譏一番,可是瞄一眼人家挺拔壯觀的胸部,再偷偷一瞧自己胸前的小籠包,小荻頓時有些泄氣。彭梓祺把她拉到身邊,沉著臉說道:「與這種人爭吵,沒得折了咱們的身份,走」

夏潯看那女子煙視媚行,說話又是這般潑辣,也覺出不似良家女子,便拱拱手,轉身欲走,那女子卻不依不饒地道:「公子剛說要送人一把梳子,這么快就忘了么」

夏潯無奈,只好停下腳步,往攤上一瞅,隨意拿起一把梳子遞過去道:「這支如何」

夏潯隨手拿起的這把梳子,是牛角制的「麻姑獻壽」梳子。這柄梳子是將牛角雕刻成麻姑獻壽的圖案,麻姑一手執仙杖,杖端系著寶葫蘆,另一手執玉盤,衣服的花紋工細勻整,素雅華麗,梳齒利用裙裾部分鏤刻出來,比那枚蝴蝶梳少了幾分活潑,卻多了幾分優雅,雖是隨意拿起,卻很適合那女子的年齡和形貌體態。

那女子並不介意他有些敷衍的態度,向他福了一禮,笑靨如花地道:「多謝公子賜梳,奴家姓紫,紫衣藤,未敢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姓紫這姓氏倒是少見啊。」夏潯心里想著,隨口答道:「在下楊旭,紫姑娘,楊某尚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一聽夏潯自報姓名,那女子驚訝地道:「啊楊旭,公子可是楊文軒楊公子」

夏潯奇道:「你認識我」

紫衣藤欣然道:「奴家雖不識得公子,卻是久仰大名,想不到竟是楊公子當面,奴家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子恕罪。承蒙楊公子惠賜,小女子一起」

她還沒有說完,就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喲,這不是楊文軒楊公子嗎」

聲音是從紫姑娘背後傳來的,夏潯抬頭一看,就見兩個公子哥兒像鴨子一樣搖搖擺擺地走過來。這兩個人一色的交領右衽雲紋公子袍,腳下著靴,手持一柄滿庭荷花白玉扇,頭挽道髻,橫插玉簪。看年紀說話的那位約在二十五六,長臉,淡眉,右頰上有個暗痣。另一個比他似乎還年長著幾歲,長相比他差了許多,國字臉,八字胡,濃重的眉毛狹長的眼睛,嘴叉子挺大,雖說一身書生裝扮,臉蛋子上卻有幾條橫肉,看起來有些粗鄙,偏偏神情中卻帶著十分明顯的矜持和倨傲。

「紫姑娘」

說話的這人收了扇子,向紫衣藤拱拱手:「勞姑娘久等了,這位就是我表兄。」

他那表兄矜持地點點頭,傲然道:「鄙姓曹,曹玉廣。」

長臉書生又向他討好地道:「表兄,這位就是,鏡花水榭的紫衣藤紫姑娘。」

那人方才看清紫衣藤的模樣,已然兩眼發亮,這時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果然不錯,擱在濟南府,這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紅姑娘了。」

「哈哈,表弟沒有說錯吧,表兄喜歡就好。」

說到這兒,那長臉書生不屑地瞪了夏潯一眼,陰陽怪氣地道:「楊公子消息很靈通嘛,原來你也聽說紫衣姑娘近日掛牌梳櫳的事了,怎么著這就開始私相接觸,想要來個近水樓台,捷足先登不好意思,我表兄也很喜歡紫姑娘,楊公子此番怕是要失望而歸了。」

夏潯自他出現,就在眯著眼看他,隱約覺得此人似曾相識,立即警覺到這人必是張十三曾給自己繪過畫像的人物,可他做楊文軒已經有一段時日了,當初那段記憶已經有些弱化,這時才隱約想起眼前這人的身份,不禁恍然道:「你是江之卿」

「這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現在才認出江某么」

江之卿只道他是故示輕蔑,有些羞憤地道:「上一次在瀟湘館,依依姑娘掛牌梳櫳,本公子因是臨時應酬被朋友拉去,所以錢沒有帶夠,才被你楊文軒拔了頭籌,這一回可不能如你的意了,我表哥看上了紫衣姑娘,你還是趁早走人吧。」

夏潯聽他說掛牌梳櫳,就已曉得眼前這位紫姑娘的身份了,所謂掛牌梳櫳,就是青樓里的清倌人長大成丨人,正式掛牌接客的開喜儀式。因為是第一次,尋歡客們趨之若驁,各自競價,勝者就能成為這個女孩兒的第一位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