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敵問道:「欲往北行,哪一條是捷徑,哪條路最難走」
蕭千月遲疑著道:「自然是直接過長江往北走最快,不過這條路咱們也想到了,一路下去,關卡重重,他不容易過去。第二條路就是往東走,出海了,對沒有門路的人來說,這是一條死路,但是對楊旭來說,一旦逃到海邊,他就等於逃出生天了。
第三條路也是過長江,不過是往西走,經太平府過長江,進入湖廣河南,沿途所經關卡更多,不過那邊的盤查可未必有多嚴。就算他往南走,最終仍不免要走這三條路,或北或東或西,北既不可行,往東走的確應該是他最欲選擇的道路了。」
羅克敵笑吟吟地道:「不錯,你也這么想,那就對了。楊旭有很充分的理由往東走,他又故意叫咱們的人看見他往東走,我們自然該往東追,是么」
「故意」蕭千月猶豫起來。
羅克敵眉尖一挑,夷然笑道:「北面所有關卡仍舊嚴密戒備,征調大部分流哨,全部移防太平府,守住出入湖廣的所有交通要道。」
蕭千月道:「是,卑職請命去那里」
「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羅克敵截口道:「往東,恐怕是他故布疑陣,卻也不能不防他確實往東,你帶人往東追,本官親自趕去太平府主持大局」
「咱們在這歇歇,歇到傍晚再上路。」
茅山腳下,一個山窩子里,夏潯疲憊地癱在一棵樹下。
他不是鐵打的,這幾天拖著官府的人東奔西走,官府的人快被折磨瘋了,他也快要累垮了。茗兒雖然只是一路跟著跑,不用喊打喊殺的,那雙嬌嫩的小腳丫也磨出了水泡,一走路就痛得直冒淚花兒。幾天下來,夏潯身上雖無致命的傷處,卻也傷痕累累,有些傷口是利器刺割的,有些烏青淤腫的地方則是被鈍器打的。
夏潯長長地舒了口氣,就那么攤著兩條腿倚著樹坐著,說道:「咱們現在離金陵越來越遠了,離得越遠,他們就越沒有足夠的人手來支配,咱們也就越安全。等天一黑,咱們就翻過茅山。進了鎮江府,咱們的路引就能發揮作用了,到時候逃走的機會就更大。」
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微微笑道:「如果是個蠢人,可能還會追下來吧,不過羅僉事可是個聰明人,而且是個很聰明的人,我連著這么多天聲東擊西,現在抽冷子來一記聲東擊東嘿,他未必會向東追。」
「你的傷要不要緊」徐茗兒看著夏潯身上的血跡,擔心地問。
夏潯咧嘴一笑:「沒事兒,我撐得住。」
「我我給你包扎一下好了。」
夏潯看看自己身上叫花子一般骯臟破爛的衣服,苦笑道:「用什么包扎呀,包袱里就剩一套衣服了,過了茅山之後還要用呢。」
「那不成,身上臟兮兮的,要是傷口腐爛化膿那就壞了,至少也得清洗一下。」
夏潯當然知道傷口感染的常識,尤其是這年代,一旦傷口感染,可沒有什么消炎葯抗生素使用,哪怕一個大拇指砸個傷口,感染之後都有死亡的危險,聽了這話他只好乖乖爬起身來,走向旁邊小溪,在溪邊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坐下來。
徐茗兒蹲在他身邊,輕輕卷起他的褲腿兒,他的小腿上有些流淌下來的已經干涸的血跡,再往上,褲子和傷口粘住了,輕輕一撕,夏潯就疼得直吸冷氣,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和旁邊淤青浮腫的一大塊,徐茗兒小嘴一扁,便要掉下淚來,她忙扭過頭去,先撲了兩把河水在臉上,這才用小手掬著清水給他清洗傷口。
大腿胳膊腰背青的紫的血肉模糊的全身上下已經找不出幾處好肉來了,徐茗兒鼻子一酸,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都是我不好」
徐茗兒噙著淚花兒道:「我是一個累贅,如果沒有我的拖累,說不定你早就逃掉了。」
「別說傻話,我知道,你不願意回那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家。從當初的北平府開始,我幫過你,你也幫過我,你我的緣份,可不是結在今日,我會護著你,一起逃出去,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人傷了你一根汗毛」
夏潯一扭頭見她眩然欲滴的樣子,忙柔聲安慰道。茗兒聽了他的話,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眸子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輝,在悄悄地盪漾。
夏潯重新趴下,把下巴擱在雙臂上,笑著說:「好啦,別哭鼻子了,我給你講個笑話聽吧。」
「喔」
「話說,有位姑娘姓祝,因為家就住在長城邊上,所以取個名字就叫祝長城」
「哪有女孩兒家叫這種名字的」
「嗨,尋常百姓人家嘛,叫什么阿花阿草阿貓阿狗的沒有啊,講故事嘛,你別打岔。」
「喔」
「這位叫祝長城的姑娘呢,漸漸地長大了,有一回,她爹帶她去趕集,恰好碰見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老朋友也早已成家立業了,有個和那姑娘差不多大的兒子。姑娘她爹就介紹兩個人認識,說到自己女兒叫長城時,那個小伙子忽然想起一句俗語,就開玩笑說:不上長城非好漢,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徐茗兒睜著一雙無邪的大眼睛,像一只可愛的小鳥兒,歪著頭凝睇著他,夏潯的開懷大笑終於變成了訕笑,的確,這個笑話是不怎么合適說給人家姑娘聽,這可是公侯世家的千金小姐
夏潯正後悔著,徐茗兒眨眨眼睛,好奇地問道:「後來呢」
「後來」
夏潯有些茫然:「沒有後來了呀。」
「噢」
徐茗兒想了想,又疑惑地道:「你不是說要講笑話,哪里好笑了」
夏潯:「」
善解人意的茗兒見他一臉糗樣,連忙安慰道:「其實其實挺好笑的,我現在開始覺得好笑了,呵呵,呵呵」
夏潯嘴角抽動了幾下,忙干咳一聲道:「好了,看你那小臉弄得臟兮兮的,你也清洗一下吧,我到附近轉轉,弄點野果子回來,如果能逮只山雞兔子什么的更好,吃了東西,咱們有了力氣,才好上路。」說著爬起身來,訕訕地走開了。
徐茗兒瞟著他的背影,無辜地低語道:「你講的笑話確實不好笑,你叫人家怎么笑嘛」
天黑了,夏潯沒獵到甚么山雞野兔,只摘來幾十枚山果兒,還掏了七八個鳥蛋,兩人隨意地將就了一頓,便悄悄踏上了征程。
這山並不難走,山上也沒有什么野獸。江寧府附近是帝都所在,人口眾多城市處處,而茅山自古就是道教聖地,游客四季不斷,使得野獸絕跡,還踏出了許多條道路。夏潯這幾天一直晝伏夜行,夜間雖然道路昏暗,但是隱約也能看清行人踏出的道路,所以並不難行。
兩人歇息的時間尚短,體力還未恢復,不過一想到翻過茅山就要進入鎮江府,逃脫的希望更大了幾分,夏潯就興奮起來,走起山路也不覺疲憊了。
他正走著,身旁徐茗兒忽然「呀」地一聲輕叫,夏潯就象中了箭的兔子,倏地向下一伏,扭頭一看,徐茗兒還站在那兒,夏潯趕緊一把把她拉倒,摁在自己身邊,警覺地四下掃視著,低低問道:「你發現了甚么」
徐茗兒茫然道:「我沒發現甚么呀,你發現了甚么」
「我我也沒」
夏潯忽地瞪起眼睛道:「沒發現什么,你叫什么」
徐茗兒那雙慧黠的大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哼我想明白了」
「嗯」
「你無恥」
「啊」
「你講這么下流的笑話」
「」
第395章 要命還是要癢
茅山鎮有一個巡檢官,名叫熊珌。原本是縣里的三班捕快頭兒,只是為人耿直,不善上下維護,執法也不知權宜變通,不為知縣大老爺所喜,尋個由頭把他打發到了茅山鎮做個巡檢。
接到朝廷緝捕欽犯的消息之後,熊珌立刻行動起來,組織民壯四處設防,沿茅山腳下大道小徑,蹲坑守候。夏潯終於知道地頭蛇的厲害了,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巡檢官,帶著一群扛篙槍撓鉤的泥腿子,居然把一座茅山鎮打造得風雨不透,夏潯根本沒有機會進入鎮內。
夏潯帶著茗兒在鎮外野地里伺伏了一陣之後,蕭千月帶著人趕到了,人馬就駐在茅山上,把他們的退路也絕了,幸好他們根本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否則發動民壯對這一片不過十來畝地大小的野草荒灘地毯式掃索一番,兩人必然落網無疑。
半人高的野草叢中,茗兒鼙著秀氣的眉毛,眼睛淚汪汪的。
她在奔跑之際,腳崴了,足踝腫起來,一動就鑽心地痛。
夏潯鼴鼠般探頭探腦,四下觀察了一陣,放心地坐下,對她說:「來,我給你揉揉,雖然沒有葯酒,揉開淤腫,也容易恢復。」
「不要哎喲」
茗兒立即拒絕,腳丫急忙往回一縮,觸動痛處,忍不住又是一聲輕叫。
夏潯瞪起眼睛:「怎么不用,一旦有了機會,咱們怎么逃脫,一瘸一拐的還不叫人起疑我倒是可以背你,可那不是更容易叫人注意了么」
茗兒怯怯地道:「歇歇就會好了吧」
夏潯嗔怪地瞪她,加重了語氣:「茗兒,我知道女兒家的身子不該讓男人碰觸,可是事急從權,眼下只是為了治傷,咱們千辛萬苦,死里逃生,眼看只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了,難道要在這里失手被擒」
茗兒紅著臉,囁嚅地道:「我才沒那么愚腐,我其實我」
「嗯」
茗兒羞怩地低下頭:「人家人家的腳丫兒,別人碰不得。男人不成,女人也不成」
「啊」
夏潯發現自己越來越呆,根本聽不懂她的話,這就是代溝么夏潯心下一陣唏噓:「我老了」
茗兒鼓足勇氣,紅著臉道:「我我的腳一碰就癢,從心里往外癢,會會癢得要命。從小兒,人家穿鞋子都一定要自己動手,就是貼身的丫環巧雲,都不可以碰我的腳」
夏潯發呆道:「怎么會這樣」
茗兒送了個白眼兒給他:「我怎么知道」
夏潯撓撓頭:「你足踝都腫起來了,一碰就痛,哪還能癢,我揉揉沒事」
「不成不成」
茗兒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央求地道:「我我只要一想要被人摸我的腳,就就已癢得要命了」
「」
夏潯忍了半晌,正氣凜然地道:「你是要命,還是要癢」
茗兒孩子氣的回答差點沒把夏潯氣暈過去:「我寧可不要命」
「還得連累我一命」夏潯加重了砝碼。
茗兒咬起嘴唇不說話了,她偷偷的瞟夏潯一眼,低著頭想一想,再偷偷瞄他一眼,再咬著嘴唇想一想,過了好久,茗兒才像上刑場似的,把腿往他面前一遞,咬緊牙關,扭過了頭去,決然地道:「你揉吧」
把她的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輕輕地脫去她的靴子,再輕輕把布襪一點點地從足踝上部褪下來,脫掉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她的足弓彎著,腳趾緊緊地蜷縮著,連襪子都夾住了,夏潯扯了一下,才把布襪扯下來。
一只漂亮的天足,白皙細嫩,晶瑩剔透,青青的脈絡也看得清楚,腳形非常纖美。愛潔的茗兒,昨夜在山中還用山泉濯了足,所以非常干凈。夏潯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小腳丫,茗兒身子一震,小腿迅速向後一縮,但是早有所料的夏潯已緊緊握住了她的腳,根本掙之不動。
茗兒滿臉紅暈,細白的一排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雙手撐著草地,扭過了頭,酥胸迅速地起伏起來,呼吸急促得似乎跑了四十里山路,夏潯隔得好遠,似乎都能聽到她咚咚的心跳聲。
她的腳丫光滑細潤,就連足跟都是細嫩的肉紅色,沒有一點硬皮,只是腳丫上部有兩個水泡,其中一個已經挑破了,夏潯小心地避開,沒有握住那里:「好了,不要亂動,我先給你活動活動足踝,一點點再按摩淤腫處,要不然你受不了的。」
茗兒沒有回答,她都不敢看被夏潯握住的小腳丫,只是偏著腦袋,使勁地點點頭,她的小腿肌肉因為緊張,已經綳得硬梆梆的仿佛一塊鐵,夏潯真擔心她用這么大力會抽筋。
把腳緊緊握在手里的時候,其實是不太癢的,最難受的是那種輕柔的碰觸。夏潯見她不再掙扎了,便放松了力道,只是握住她腳丫側面的力道比較大,掌心虎口位置放松了,他的手輕輕動了一下,茗兒便嬌軀巨震了一下,似乎整個身子都要從地上彈起來。
夏潯擔心地問:「疼么」
茗兒使勁搖頭,急促的呼吸著,低聲道:「不用管我,沒事兒」
怕癢的女孩兒家倒是有的,可夏潯還從未見過一個女孩兒怕癢怕到這種地步,她的腳也太敏感了吧
夏潯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垂下目光專心地給她按揉起來。
接下來的場景,如果只給小妮子一個臉部特寫的話,那將是非常暖昧的一副場面。
俏麗的小臉爬滿紅暈,雙手撐著地,秀發凌亂,頭部竭力地仰起,咬緊了牙關左右搖晃著,她那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動著,不知不覺白皙平潤的額頭便沁滿了細密的汗珠
如果鏡頭再往下移動一些,你會發現那已微微賁起嬌美弧形的酥胸正像風箱一樣地劇烈起伏著,那纖細不堪一握的小蠻腰忽爾左擰忽爾右擰忽爾緊緊挺起,忽爾又軟軟塌下
「好了」
夏潯一語方了,手剛離開她的腳丫,茗兒便雙手一軟,仿佛受刑結束,虛脫地倒在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