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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未知 5877 字 2021-02-15

徐皇後舒了口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也好,出去散散心,回頭,我叫景昌送你去。」

第469章 秀才的劍武士的刀

一行健騎趕到秦淮河畔,夫子廟前,河畔停著一艘畫舫。

畫舫巨大,起樓三層,飛檐翹角,美侖美奐,仿佛一座可以移動的彩樓,令人一見驚艷。

此舫就叫「驚艷樓」,而且這等巨大的畫舫整個秦淮河上獨此一家,所以舫上連旗號都不用打。

夏潯勒馬端詳,這里就是朱高煦請客的地方么比起乃兄的猶抱琵琶,這朱高煦的確是爽快多了,這位二殿下不但公開以自己的名義散發請柬,而且時間就定在光天化日之下,僅是這種堂堂正正的氣勢,就比朱高熾強了不是一籌半籌了。

眼下雖已初冬時節,秦淮河上卻是四季春光,倚欄紅袖,鶯歌燕舞。這「驚艷樓」雖非著名的金陵十六樓之下,但是名氣極大,哪怕是在這金粉繁華之地的六朝古都,「驚艷樓」也是眾多王孫公子富商巨賈趨之若騖的好去處。

原因很簡單,這兒上檔次。這兒一個燙酒的老翁,沒准就能和你進士舉人秀才老爺拽幾句文吟兩首詩,一個青衣婢服普普通通的小丫環隨意歌舞一番,沒准就有一代舞蹈大家的風范,這兒的姑娘可能不是秦淮河上最美的,但是論才華,冠絕秦淮。

因此,不要說那些出則禪客書童,入則佳餚美姬的貴人,對月彈琴掃雪烹茶的名士,便是那些慣常在粉頭堆里飛來飛去的花花公子,時不時的也願意到這兒來逍遙一番,這種地方才代表著風雅,才代表著品味。

夏潯打量那畫舫一番,剛剛下馬,就聽馬蹄急驟,又是數騎駿馬飛馳而來,到了面前勒馬停住,兩下里打個照面,定晴一瞧,來的正是淇國公丘福。

兩下里微微一愣,夏潯臉上便慢慢浮起微笑,輕輕拱手道:「丘老將軍,久違了」

丘福臉色微沉,只將雙手一拱,一句話都沒說,便扳鞍跳下馬來。

「哈哈,丘公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啦」

聞訊出舫相迎的朱高煦正將二人這番舉動看在眼里,立即高聲說道。今天,朱高煦換著一身瀟灑的常服,頭戴一頂襆頭,身穿月白色道袍,漫步走下畫舫,原本英武不凡的相貌,舉手投足間竟帶了幾分飄逸儒雅之氣。

朱高煦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將丘福和夏潯牢牢把定了,哈哈笑道:「丘公還為鄭經歷謝僉事那兩個小人怪罪輔國公么這可就是你丘公的不是了,當日情形,小王略有耳聞,那般情景,換作丘公你,能忍得么輔國公也是讓無可讓啊,不然的話,你道輔國公就肯得罪你犟老頭么,是不是啊,輔國公。」

「殿下稱臣文軒就好,殿下面前,臣可不敢把這國公二字掛在嘴上。」

夏潯對朱高煦笑道,又瞧瞧另一邊猶自沉著臉的丘福,說道:「楊旭與丘老將軍是老相識了,有什么事不好商量呢,當時丘老將軍若在都督府中,楊旭焉能自作主張當然,老將軍若在,也不會容那小人從中作祟了,奈何老將軍當時身在外地,不知幾時才能回京,眾目睽睽之下,楊某也是別無選擇啊。」

朱高煦笑道:「看看,我就說吧,文軒不是不把你丘公放在眼里,而是情非得已。你們兩位同殿稱臣,都是朝廷巨擘,理該和睦友好,齊心為朝廷效力,為了兩個上下勾結,勒索大臣的小人失和,豈不令人痛心」

丘福撅起胡子,冷哼一聲道:「老夫回京後,卻也沒見他來賠個不是」

這就是肯下台階了,夏潯立即順桿兒爬,笑嘻嘻地道:「老將軍這可是錯怪楊旭了,楊旭非是不肯向老將軍賠不是,實在是老將軍性如烈火,一身虎威,在下怕登你的府門時,老將軍余怒未消,一頓老拳下來,楊旭這身子骨可吃不消」

丘福聽了又哼一聲,似笑不笑,僵硬的臉色卻緩和了些,朱高煦笑吟吟地道:「人常道,宰相肚里能撐船,兩位國公哪位不比宰相還要尊貴這等小事,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今日小王作東,咱們就來個將相和。丘公要是余怒未息呢,一會兒多灌文軒幾杯,咱們從酒上找回來,哈哈哈,二位請」

朱高煦抓著二人手臂,親親熱熱登上船去。

船上有絲竹雅樂靡靡之音隱隱傳下來,一到船上,聲音就更清晰了,待三人進了船艙,就見寬敞如殿的畫舫里,兩行妙齡少女,步搖叮當,手揮雲袖,雙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正在翩翩起舞。船艙上首兩側,擺開一行幾案,案後零散坐著些人,談笑說話,十分熱鬧。

朱高煦道:「好啦,最後兩位貴客也到了」

眾人紛紛起身迎上來,夏潯移目掃去,只見成國公朱能,駙馬王寧胡觀,富陽侯李讓,都察御使陳瑛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都來了,這些官員今日全都穿著便服,此外還有幾位大人面目不甚熟悉,看他們行止步態,皆是赳赳武夫模樣,料來是些帶兵的將領了。

夏潯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這兩位皇子拉攏的人物還真是壁壘森明,朱高熾請的人不是學士就是御使侍郎一類的文官,而朱高煦請的人物不是武將就是公侯勛卿。若說文臣,只有一個文臣堆里誰也不敢惹誰也不願親近的陳瑛。

兩邊都認為和自己這一陣營的人沒有利害沖突,可以進行拉攏的,只有自己一個,這是優勢,卻也是劣勢,一個弄不好,那就里外不是人了。

「來來來,大家坐,不要搞文人那些繁文縟節」

朱高煦爽快地笑著,轟大家入座。他是個帶過兵的將領,說起話來聲音洪亮,干凈俐落。待眾人紛紛落座,他便擊掌令人傳菜,一道道美味佳餚立即由一個個秀色可餐的侍女們傳遞上來。這些女人可都是真正的江南美人,身段窈窕,姿容秀氣,五官眉眼未必是一等一的絕色,卻是個個清麗優雅。那一勾勾纖細的蠻腰一折,細白柔軟的玉手優雅俐落地擺盤布菜,動作都受過專業的訓練,看著就叫人賞心悅目。

「各位」

待酒菜上完,侍女小廝們紛紛站到一側侍候,側廂的絲樂也轉為輕柔,朱高煦便雙手據案,猶如一頭作勢欲撲的猛虎,一雙明亮的雙眼四下一掃,用響亮有力的聲音道:「近來京中傳言紛紜,對我父皇立儲之事大加議論。相信各位大人對此也有耳聞,所以對小王今日設宴的目的,不免也在暗中猜測,惴惴不安」

「呵呵,小王性情爽快,那就把話說在頭里,免得大家不能安心吃酒」

朱高煦的腰桿兒挺了挺,說道:「今日相請的各位,都是小王性情相投的朋友,為何宴請諸位就為的性情相投四個字酒逢知己千杯少嘛,要喝酒,自然要找談得來的人。至於說京中議論,立儲之事,小王今日也正好對各位知交好友表白心跡,免得被人揣測不斷。

小王上有長兄,仁慈友愛,道德才華,乃是國家儲君之不二人選,高煦對兄長也是心悅誠服的。不過,我那兄長身體虛弱,秉國器治江山,恐難擔此重任。四年來,我靖難將士死傷無數,方有今日局面,江山得來不易,豈能不予珍惜

小王心懷磊落,無不可對人言處,兄弟謙讓,那是私情,事涉天下,便是公義。事關江山社稷,一己私情,就得先擱在一邊了。若我父皇真的有意選議儲君,那么,為了替父皇分憂,為了這得來不易的江山社稷,高煦當仁不讓,是要爭上一爭的」

那幾位武將率先舉杯道:「殿下,有你這句話,末將等衷心擁戴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駙馬王寧捻須笑道:「殿下真是快人快語這四年靖難,大小百余戰,殿下一直沖鋒陷陣,立下赫赫戰功,陛下今日坐了江山,二殿下居功甚偉啊,大殿下面弱有足疾,持公而論,確實難當國之儲君,如果陛下真有議立之意,那么臣也是擁戴二殿下的。」

夏潯沒想到朱高煦竟然肆無忌憚,當眾說出心中所願,雖說說得委婉,野心已然畢露,不由暗暗吃驚,成國公朱能是老成持重之輩,目中也微微露出異色。朱高煦虎目一掃,雙手微微下壓,止住眾人聲音,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說到擁戴,你我皆是臣子,擁戴的永遠都應該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的父皇

高煦今日行為,不是拉幫結派,也不是圖謀不軌所謂爭么,也不過就是爭取父皇的心意罷了,高煦喜歡直來直去,遮遮掩掩的娘們作為,不屑為之,明說了吧,高煦只是希望如我父皇真有議立儲君之意,咨問諸位大人時,大人們若覺得高煦還堪造就,能為高煦美言幾句。」

朱高煦舉杯道:「高煦絕無買通諸位大臣之意。呵呵,想來也不會有人以為,區區一席酒,就能買通諸位大人吧呵呵,好了,話說明白了,大家不會妄自猜測,心神不寧了吧那咱們就可以安心吃酒了,今日咱們開懷暢飲,只談風月,不議國事,不醉無歸陳御使」

陳瑛應聲而起,拱手道:「臣在。」

朱高煦指著他笑道:「陳御使為人最是公正嚴明。今日,就請陳御使做個監酒,誰若犯了規矩,罰酒三杯」

陳瑛笑嘻嘻應了一聲,對大家說道:「大家都聽好了,今日殿下這番話,到此為止。大家開懷暢飲,只談風月。誰再議論國事,可是要罰酒的。」

眾人哄笑起來,舫中嚴肅的氣氛一掃而空。

夏潯注意到,朱高煦方才雖然說的鄭重,可是這番話既然說明白了,他果然就此再也不提,席上,朱高煦恣意談笑,大杯喝酒,當真是暢快淋漓,由始至終,確然是把那話題完全擱在了一邊,既不議論,也不逼迫別人表態效忠,很有一點拿得起放得下的氣概。

這和他大哥那種想說不敢說,含含糊糊說了卻又生怕別人不明白的小心翼翼全然不同,自今日到得「驚艷樓」下,被他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把自己與丘福的過節揭過,再到他向眾人表明心跡的過程,完全就是一個心懷坦盪光風霽月的形象。

夏潯暗暗感慨,這兄弟二人當真截然不同。朱高熾就像一把秀才的劍,朱高煦就像一柄武士的刀。

秀才的劍懸在腰間是一個佩飾,掛在牆上是一個佩飾,就算抽出來舞動,依舊還是一個佩飾,只是給人增添一種儒雅之氣,由始至終,人們注意的只會是那個人,不會是他的劍。

而武士的刀卻不同,哪怕它還在鞘里,也是殺氣騰騰的,一旦出鞘,更是光芒四射,任誰也不敢小覷它畢露的鋒芒,刀持在人手中,別人注意的依舊是刀,而不會是持刀的人。

這樣的人格魅力,確實比朱高熾更吸引人。饒是夏潯已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看著朱高煦今日這番舉動,竟也暗自心折,有些親近起來。

酒宴一起,側廂樂里調弦弄笙,蕭笛琵琶一起奏起,聲音高亢起來,但是絕不刺耳,清音婉轉,十分動聽。先有「驚艷樓」的女樂歌手婉轉歌喉,淺吟低唱,又有彩衣舞娘翩躚起舞,眾人也就放下心事,盡情享樂起來。

過了一會兒,樂曲陡然一變,充滿了異域風情,羯鼓琵琶胡琴羌笛,仿佛讓人置身大漠草原,兩個穿著艷麗身段婀娜,淺露一截雪白腹肌,臉上卻蒙著柔軟紗巾的金發美人兒盈盈而入,眾人頓時訝然,這等異域美人兒在金陵也不多見的,正談笑飲酒的眾人登時收了聲音,都往她們望去。

紀綱微笑著,用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滿堂賓客聽的清楚的聲音介紹道:「這兩個美人兒是正宗的龜茲人,大家都知道,自龜茲古國覆亡之後,真正的龜茲人即便在西涼也不多見了,更何況還要是這般美貌的處子呢。呵呵,這是平羌將軍費盡心機搜羅了來送與二殿下的,異域舞蹈,別具風情,大家有眼福了」

弦外之音,大家一聽都懂,不過現在卻不急著品味,大家的目光都被這兩個異國風情的美人兒吸引住了。

正宗的龜茲人,是雅利安人種,金發碧眼,膚色白皙。

但是由於她們久住西域,習慣了做回鶻畏兀兒人打扮,所以那金發此時都打亂了,結成一根根的小辮子,頭戴銀飾花帽,身穿錦裙筒靴,襯托得粉光脂艷,美麗動人。

臉上雖然蒙著輕紗,可是一雙大眼湛藍如海,撼頭動脖時,別有一種嫵媚妖冶,饒是在場的官員們見慣了美色,也不禁心馳神往

第470章 是,主人

「姑姑,皇後娘娘不是說要給姑姑擇一佳婿么。說起來姑姑也到了適婚的年齡,是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有皇後娘娘出頭,一定可以給姑姑找個稱心如意的好郎君,這是皇後娘娘的一番美意,姑姑何必要去歸園呢,依侄兒媳婦看,姑姑還是留在京城里的吧,若是娘娘真找到合適的人選,姑姑也可悄悄看看。」

定國公夫人追在茗兒屁股後面,不斷地勸說著。

雖然她的年紀比茗兒還大,但是她的丈夫可是徐茗兒正兒八經的親侄子,這是真正的自家長輩,禮數上可不能差了。不過因為她的年紀比茗兒還大,兩人一向情同姐妹,所以雖然這時說的是自家長輩的親事,卻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誰要姐姐多管閑事呀,我嫁不嫁那是我自己事」

茗兒板著俏臉,對正收拾包袱的道:「巧雲,你麻利著些,我到車上等你。」

扭過頭,茗兒又對定國公夫人道:「這事兒你別管啦,我去歸園散心,短則半年,長則一年,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算」

「姑姑,姑姑」

徐茗兒挺著小胸脯兒,把小蠻靴踏得啪啪作響,像只驕傲的孔雀似的走出去了。

定國公夫人莫名其妙,自語道:「這是怎么啦莫非姑姑和皇後娘娘生了什么閑氣不成」

「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高堂滿地紅氍毹,試舞一曲天下無。此曲胡人傳入漢,諸客見之驚且嘆。曼臉嬌娥纖復穠,輕羅金縷花蔥蘢。回裾轉袖若飛雪,左旋右旋生旋風。琵琶橫笛和木匝,花門山頭黃雲合。忽作出塞入塞聲,白草胡沙寒颯颯。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見後見回回新。始知諸曲不可比,采蓮落梅徒聒耳,世人學舞只是舞,姿態豈能得如此」

想不到一向古板嚴正的陳瑛,也是一個憐花惜花之人,眼見兩個金發美人兒翩躚起舞,大概是多喝了幾杯,興致大發,他竟擊掌合著樂曲的拍子,高聲吟誦起詩來。

一曲舞罷,陳瑛的詩也堪堪吟完,眾人連聲叫好,夏潯驚奇地瞟了他一眼,笑道:「原來一向嚴肅方正的陳御使也是這般雅人,哈哈,人是美人,詩是好詩,詩如美人,美人如詩,正是兩相得宜,兩位美人兒,該敬陳御使一杯才是。」

其他官員紛紛湊趣,連聲附和不止。

那兩個龜茲美人顯然是懂得漢話的,她們剛剛舞罷,正盈盈上前向朱高煦參拜,聽見王寧的話,一雙美目便向自己的主人瞟去,朱高煦微笑頷首,兩個美人兒立即一個持壺,一個舉杯,輕移蓮步,慢扭細腰,款款走向陳瑛席前。

陳瑛受寵若驚,連忙起身向朱高煦致謝,自美人柔荑中接過杯來,讓另一個美人兒斟滿酒液,舉起杯來一口喝個干凈,那杯大了些,這杯酒下去稍稍嗆了一下,陳瑛的老臉不由一紅,那兩個美人兒抿嘴一笑,又向他盈盈一拜,便要姍姍退下。

朱高煦突然笑道:「美人生得好,陳瑛吟得好,文軒評得也好,該當敬酒一杯」

兩個女孩兒聞言,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便瞟著朱高煦,微微露出詢問之意,顯然是不大明白主人說的文軒是誰。

朱高煦笑道:「怎么,不知文軒是何人嗎哈哈,這里滿堂都是貴人,你們兩個自管去選,哪個風流倜儻最讓女孩兒家心動,那便是文軒了。」

兩個女孩兒聞言,一雙妙目便閃動起來,眾人都微笑不語,有那自覺年齡相貌,當得上風流倜儻,可以讓美人心動的,更是悄悄挺直了腰桿,停箸持杯,做溫文爾雅狀。

要說起來,在座諸人中,英俊瀟灑的男士有三個,一個是夏潯,另兩個就是王寧和胡觀了。這兩位可都是選美選出來的美男子,皇家的乘龍快婿。

王寧被第一個排除了,因為他的年紀稍大了些,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成熟的魅力最吸引女孩子的時候,不過這些年王寧養尊處優,體態已經開始發福。

剩下兩個就只有胡觀和夏潯了,這兩個人倒是不分軒輊,那兩個龜茲美人兒左右顧盼,有些難以確定。胡觀也趁機挺起胸膛,一雙色眼在兩個金發美人兒豐滿的胸脯上不斷留連。夏潯卻是微微一笑,持箸挾了口菜,對這游戲好像非常淡然的樣子。

兩個美人兒左右看看,忽然用大家都聽不懂的家鄉話嘰哩咕嚕地對答兩句,便向夏潯姍姍行去。

她們雖對這兩個男人的相貌不好分出高下,卻記得方才是這個正在吃菜的官兒率先起哄讓她們敬酒的,所以此人就是「文軒」的可能極大,兩個女孩十分機靈,一邊邁著長腿向夏潯款款走過來,耳朵眼睛卻在同時聽著看著旁人反應。

一見眾人拍掌大笑,兩個女孩兒便知自己猜測無誤了,便向夏潯嫣然一笑,就在他席前跪下,一個捧杯,一個斟酒,然後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