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195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71 字 2021-02-15

面,本官也當從中斡旋,務求落得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可他憤而殺人

不瞞您說啊大人,那苦主族中聞訊,方才已有百十人聚到府衙外生事了,是本官做出承諾,必定秉公執法,這才勉強彈壓下去,打發他們回去等候消息,如今若因大人您一番話,下官便把令公子交你帶走,你讓下官如何向方方面面做個交代呢」

唐傑暗暗冷笑,這些官場上的彎彎繞兒誰不明白旁人求到自己頭上,誰會把事情說得輕而易舉的,不撈好處也得撈個人情嘛。耐著性子聽萬世域訴完了苦,唐傑陪笑道:「是是,若非如此,也就不用麻煩萬大人您了。大人以幕府長史的身份,統轄遼東政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事兒對別人很為難,對大人您來說,呵呵,只要大人您肯幫忙,還有什么難處」

他向前移了移身子,放低聲音道:「那些番胡部落的人,命賤如狗,本沒甚了得。只是大人您身居其位,唐某也不能令您作難,您看上下打點,需要多少花銷,這件事千萬要拜托萬大人您了,等我那不懂事的兒子回來,我一定對他嚴加管教,約束著他不再生事。」

萬世域搖頭道:「唐大人,你誤會了下官不想索取什么好處,這件事也沒有通融的余地,下官是一定要秉公執法的。」

唐傑受他忤逆,臉色也不禁沉下來,冷聲道:「那大人准備如何秉公執法呢」

萬世域肅然道:「殺人償命」

唐傑「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萬世域不甘示弱,也蹭地一下站起,把脖子一梗。

笑話他姓萬的要是怕事,當初也不會彈劾輔國公了,輔國公他都敢彈劾,還怕一個北京行在的都督僉事

唐傑栗聲道:「姓萬的,你好大的膽子」

一見唐傑發怒,他帶來的四個侍衛立即按刀逼近兩步,萬世域身後四個衙役,頓時也把風火棒一橫,這長史衙門就要上演一出全武行了。

門口站著一個小廝倒忒機靈,一見情形不妙,眼珠一轉,掉頭就跑,出了長史府,直接奔著咫尺之遙的總督府去了

第597章 色誘

夏潯趕到司商署,隨後又去了長史府,就公平執法一視同仁的重要性同他們很嚴肅地交待了一番。哪怕經濟再繁榮,如果不同族群之間不能做到平等相待,那對立就會一直存在。有對立,遼東百姓就會愈發地在乎自己的種族自己的族群,從而與其他種族產生隔閡,進而疏遠,早晚要出大問題的。

夏潯就這些事情反復交待了一番,這才趕回總督府。

跑了一趟鄉下,回來的時候已經近午,夏潯也有些乏了,隨便吃了點東西,沐浴一番,洗凈了身上的風塵,他便只著一條犢鼻短褲懶洋洋地回了卧房,使人喚了總督府的郎中來,給他推拿一番。這老郎中認岤極准,手勁兒也適當,用了自家調配的葯油,塗抹在掌心上,又在夏潯身上指壓推拿按揉一番,夏潯被按得很舒服,聽著窗外知了無休無止的鳴叫聲,伏在榻上沉沉睡去。

老郎中聽到總督大人發出微微的鼾聲,不由一笑,順手取過一條薄被單兒,給夏潯輕輕蓋上,便收起葯匣走了出去。

烏蘭圖婭正在廊下提著水壺灌溉廊外的花草,耳目一直關注著房中的動靜,看到那老郎中挎著葯匣出去,她便提著水壺,一邊澆著花草,一邊向門口移動。

天氣炎熱,院門口兩個挎刀的侍衛懶洋洋地倚著門柱,將身子藏在陰影下閑聊,烏蘭圖婭在門口兒逡巡了一陣兒,候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輕輕把水壺摞在長廊下,蠻腰一扭,便進了房間。

卧房外,烏蘭圖婭緊張地四下掃視著,可惜,找不出什么趁手的東西可以作為武器。她不知道夏潯現在是醒著還是睡著,所以這武器就不能太大,得能隨身藏著,才好見機行事,否則持一件大型的銳器或鈍器進去,恰被夏潯撞個正著,一番心血就全白費了。

尋摸半晌,一無所有,烏蘭圖婭輕輕捏著自己烏黑結實的大辮子,暗暗遺憾:可惜她是未婚姑娘的打扮,而且還是草原上的發式,若不然挽個發髻,上邊插一枝簪子,一俟刺在那夏潯咽喉要害,也能取他性命

「簪子」

烏蘭圖婭雙眸一亮,忽然想到,她沒有簪子,夏潯卻有。男人簪發也要用到簪子的,如果他醒著,本就是要色誘的,如果他睡熟了

想到這里,烏蘭圖婭深深吸一口氣,纖手便哆嗦著探向自己的腰帶

烏蘭圖婭只著小衣,緊張得心口怦怦直跳,在卧房外掙扎半晌,才輕輕掀開了門簾兒。

夏潯俯卧在榻上,身上只有一條犢鼻短褲,正發出微微的鼾聲,烏蘭圖婭松了口氣,急急在房中搜索了兩眼,沒有看到「適宜居家旅行的殺人凶器」,便向夏潯悄悄移去。

還好,夏潯的頭發松松地挽著,簪子就插在上面,那是一支翠玉的簪子,晶瑩剔透,翠色欲流,若是跌到地上,必然摔成幾段,可若攥在手上,一樣可以殺人。

烏蘭圖婭心跳如擂鼓,一步步蹭到夏潯身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發間的玉簪,顫抖著伸出手去

「啊」

她只顧盯著那只可以殺人的簪子,沒注意夏潯雙手趴放在床上,手肘支出一截,她的身子一俟貼近,手肘正觸到她柔軟的小腹,烏蘭圖婭此時精神高度緊張,些微的動靜就能讓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跳起來,她的手指已堪堪觸到玉簪了,小腹突然有種被人碰了一下的感覺,立即叫出聲來。

那輕輕一觸,並未驚醒夏潯,反倒是她這一聲驚呼,讓夏潯有些察覺,鼾聲停止,夏潯抬起頭來。

烏蘭圖婭大恨,急忙順勢把雙手搭在夏潯肩上,輕輕按揉起來。

「哈,按得舒服,我竟睡著了。」

夏潯打個哈欠,舒展了身子道:「力道再大一些。」

烏蘭圖婭沒有應聲,只是雙手加大了力道,夏潯精赤著健壯結實,肌肉虯突的後背,肌肉鐵一般結實,她哪按得動,夏潯感覺有異,突然挺身扭過頭來,一見是她,不禁訝然道:「小櫻,是你」

「我我大人」

烏蘭圖婭期期地說不出話來,夏潯的眼睛微微眯起,小櫻一條烏黑的大辮子直垂到臀部,身上只著一套月白色的小衣,裹著胸前一對飽滿的酥孚仭劍鼐奔艏請槿蟆br >

「你怎么進來了還脫成這副模樣」

「我看到郎中出去了,我」

烏蘭圖婭心跳得厲害,她急急地喘了兩口大氣,突然抬起頭來,暈上雙頰,目光直直地迎上夏潯,低聲道:「小櫻想侍候老爺」

夏潯看著她,她的目光毫無回避之意,勇敢地迎著夏潯審視的目光,夏潯盯著她的眼睛,目光漸漸向下移,掠過鼻唇秀項,在她飽滿的胸口留連了片刻,又向下面緩緩移去。夏潯銳利的目光所及,烏蘭圖婭有種被他剝光了盯在身上的感覺,禁不住一陣簌簌發抖。

原本她想要刺殺,結果再度失敗,現在她已決意獻出自己的身子,取得夏潯的信任和寵愛,說不定不只可以結果他的性命,還能得到更多於是,她沒有躲閃,反而將胸挺得更高,將自己姣好的身段盡情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傲人的雙峰,對一個未嫁的姑娘來說,顯得壯碩了些,一對修長筆直的美腿在褻褲里曲線畢露,柔軟內凹的腰桿下,一具飽滿的臀部顯得格外圓潤誘人

夏潯的目光移上移下地看了半晌,眸中微微閃爍了幾下,突然笑了:「你還不死心么」

烏蘭圖婭咬咬嘴唇,說道:「寧為英雄妾,不做庸人凄」

夏潯翻身坐了起來,寬闊結實的胸膛就在眼前,雄武精壯的男性身體,灑脫不羈的男人氣息,看得烏蘭圖婭羞紅了俏臉,她柔柔怯怯地道:「爺,您就要了小櫻吧」

她有些羞澀地閉上眼睛,低聲道:「就算就算只做您身邊一個貼身丫頭,小櫻也願意的」

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夏潯目中突然閃過一抹古怪的神光,隨即又恢復了正常,說道:「本督是不會從遼東帶任何一個女人回關內去的,小櫻,快去穿上衣服。」

「我不哪怕哪怕只與大人做一夜鴛鴦,小櫻也心甘情願」

小櫻咬了咬嘴唇,閃目看了夏潯一眼,忽然撲到了他的身上,豐挺飽滿的胸部壓到他的胸口,將他推躺在榻上,一只小手已經探向他的下面。眼見得活色生香,再被她這般撩撥,夏潯的下面立即怒蛙般蓬葧起來,這樣可人的尤物主動投懷送抱,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夠抗拒呢

夏潯也無法抗拒,他的欲望同樣無法抗拒,但是他的理智可以,他的理智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方才他清楚地看到了小櫻的目光,那目光中絕對沒有情動的迷離,也少有羞澀的閃爍。他清楚地知道,絕沒有一個女人想要跟男人上床時,那目光仍舊如此冷靜澄清如水,可她的心偏偏跳得厲害,激動得如同擂鼓。

在此之前,夏潯從未懷疑過小櫻什么,但是這些異常的生理反應,讓他隱隱產生了一種警覺。他還不知道小櫻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她要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卻知道她必有目的。不是因為傾慕自己,也不是因為孤單無助,所以急切地想要攀附一個可以倚靠終身的男人,她一定另有目的。

可是,被她這樣壓在身上,那稍嫌生澀的小手又撩撥著要害,生理的欲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起,漸要沖垮他理智的堤防了:「她別有目的又有什么關系一夕繾綣,吃虧的又不會是我,說不定還更容易發現她接近我的真正原因」

夏潯的雙手搭在小櫻內凹的纖腰處,順勢滑到綿軟豐盈富有彈性的性感翹臀上,理智和欲望在腦海里不斷地搏斗著,按在那鼓鼓的臀部上的雙手力道不由得大了些,小櫻被他向上一托,「嚶」地一聲,便順勢跨騎到了他的身上,雙手環向他的脖子,嘴唇也湊向他的嘴唇。

「部堂大人,長史府來人,有急事求見」

兩人雙唇將要交接之際,外邊突然傳來侍衛的聲音,夏潯心中正僵持不下的理智和欲望受這外因一震,理智登時占了上風,烏蘭圖婭微微挺起身,嬌艷的紅唇抬高了些,心頭一陣懊惱。雖然她已下定決心,要用身子迷惑夏潯,可是明知外邊有人站著,羞恥感還是無法讓她有進一步行動了。

夏潯在她腰間輕輕推了推,烏蘭圖婭便順勢滑到了另一側,站到地上。

夏潯問道:「什么事」

「大人,部堂大人,不好啦有一位自稱北京都督府僉事的官兒帶了親兵,闖到長史府,要跟我家老爺打起來啦」

這報信的人是長史府的一個小廝,年紀不大,說話還帶著童音兒,夏潯一聽眉毛就擰了起來,霍地下了地,便要穿戴起來。烏蘭圖婭一旁聽了,也知道此刻是無法誘得這位總督入彀了,忙上前幫他提靴系帶,穿戴整齊。夏潯年輕力壯,又兼久曠之身,氣血太旺,被她這一撩撥,下面脹挺如杵,一時還未軟下去,烏蘭圖婭見了,不禁羞紅了臉,突然湊到夏潯耳邊,呵氣如蘭地道:「小櫻等著老爺回來」

可惜了,心魔沖擊一回,心防意志便會更堅強一些,這一回,她便脫光光地鑽進夏潯被窩,也不易迷惑他了。

第598章 快刀斬後患

烏蘭圖婭穿好衣衫,走到門口忽然又站住,仿佛怯於出現在陽光之下,過了半晌,才緩緩地走出去,當那燦爛的陽光一撒在身上,便不由自主地長吁了口氣。

這位大明國公對她有男人的那種欲望,她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美麗很有信心。如果能成為夏潯的枕邊人,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他睡夢中便殺了他。而且,她相信,夏潯已經迷戀了她的美色。

大仇終於可以得報,沉甸甸的心頭似乎也輕了許多。以她的所見所聞,她知道夏潯不是凶面獠牙的魔鬼,理智更告訴她,夏潯總督遼東,或許對他們韃靼更有利,至少以韃靼目前的困境,夏潯這個無心再戰的人留在這兒,對他們更有利。

但這一切,都壓不倒她郁積在心頭的仇恨,那是自家的血海深仇,遠遠抵過了她的理智和對夏潯的看法。血海深仇,必須要用血來償,不殺夏潯,她的心將永無寧日。

「快了大仇終於要報了阿爸,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阿卜,對不起,我背棄了你,我不得不用自己的身子,娛樂另一個男人」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烏蘭圖婭連忙用衣袖擦擦眼淚,轉眼望去,見日拉塔正從曲廊另一側端著果盤走過。

烏蘭圖婭有些詫異,夏潯不在府里,她這是招待什么人

烏蘭圖婭悄悄地跟了上去,到了客廳一看,堂上正坐著兩位官員,輕聲交談。一位身著武服,乃是都督僉事張俊,另一位是個文官,四旬上下,面容清瞿,同張俊交談時,神態十分謙和。烏蘭圖婭一眼掃去,就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日拉塔呈上果盤,薩那波娃則在斟茶,烏蘭圖婭心中一動,便也跟了進去,假意幫著日拉塔做事,側耳傾聽他們說話。她是精通漢語的,一聽二人談話,這才知道那位文官不是明廷的官兒,而是朝鮮的禮曹判書。她這才明白,剛剛為何看那文官有些怪異,因為那文官的冠戴袍服與明朝官員一般無二,只是沒有補子。

朝鮮的衣冠文物幾乎就是明朝的翻版,自稱「小中華」,朝鮮文人徐居正曾吟詩說:「明皇若問三韓事,衣冠文物上國同」。只不過因為朝鮮是屬國,其國王只相當於明朝的郡王級別,因此國王不能著黃袍,一直四品的高官也不能學明朝官員一樣穿紅袍,一概低了一個檔次。

在語言和文字上,朝鮮更是完全學習了明朝,交流是不成問題的。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十多年後才繼位成為朝鮮國王,被後世稱為世宗大王的李祹後來研制了切合朝鮮語的拼音文字,當時叫諺文,也就是現在的韓文。

但是當時的朝鮮士大夫和儒生羞於用它,認為那是粗詞鄙語,不及漢文華美秀麗,只有下等人智力愚笨,才需學習使用諺文。這和中世紀歐洲宮廷和貴族階層以講拉丁語寫拉丁文為榮,頗為相似。所以終明一朝,與朝鮮官員打交道,根本用不著通譯,他們的官員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呵呵,李判書,你說的情況,本官只是一介武人,不甚了然,還是等部堂大人回來再說吧」

張俊聽朝鮮來使說明了情況,便笑呵呵地打起來了太極拳。朝鮮官制也仿效明朝,只不過因為是屬國,不能與上國官制同,所以他們的「六部」不稱「六部」,而是叫「六曹」,六曹長官也不敢叫「尚書」而是叫「判書」。這位姓李的禮曹判書,就相當於明朝的禮部尚書。

烏蘭圖婭在客廳里磨蹭了一陣,隱約聽清楚,大概是最近有太多原本依附於朝鮮的女真部落投奔了明朝,他們改換門庭也就罷了,有的部落臨走之前還效仿土匪作了一票,綁走了不少朝鮮男女,若只是擄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女真部落花言巧語說服了一些朝鮮的村落百姓,整個村落整個村落的自願跟著他們跑到遼東來了。

這下子真是叫人忍無可忍了,於是朝鮮國硬著頭皮派了大臣來,再度與這位不夠君子的流氓總督進行交涉。

烏蘭圖婭聽其所言無甚要緊處,便悄悄退出去了。